嫐 (第二部 35-37)

7841Clicks 2020-01-31 Author: voxcaozz
35四世同堂

  夤夜。朔风萧萧,春寒料峭。

  喧闹的沟头堡在洗尽铅华之后,终于缱绻下它疲惫的身子在夜幕中安静下来。凌晨三五点钟正是夜晚一个人最困最乏的时刻,而就在此时,颜颜却醒了。说是醒了,其实小家伙纯粹就是闭着眼在那吭哧,因为第一时间内没能得到安抚便开始手刨脚蹬起来。她这一闹,陈云丽也醒了。陈云丽下意识鼓秋着坐起身子,黑暗中又迷迷瞪瞪来到窗前把窗台上的台灯点亮。她揉着惺忪睡眼,返回身赶忙轻轻拍打起颜颜的身体。小家伙在得到安抚后终于不再吭叽,嘴却蠕来动去从那来回逮着什么。

  睡了这么长的时间,估摸孩子可能是饿了,陈云丽直起身子正准备去窗台给她把奶沏上,这手刚离开颜颜的身体,小家伙就立即做出了反应——手刨脚蹬,嘴里也发出呜呜哇哇的抗议声。想把孩子抱在怀里应该能够缓解一下,可还没等陈云丽把手托在孩子的身下,颜颜又吭叽起来,这好不容易抱起来,闹腾的动静非但没有停止,似乎比之前更严重了。不得已,陈云丽又把孩子放到炕上,又哄又拍直弄得她手忙脚乱,好一通折腾才稍稍稳住阵脚。

  几分钟过后见颜颜不再闹腾,人也变得稍稍安静了一些,陈云丽终于缓了口气。试着把手挪开,而就在陈云丽起身时,孩子又闹腾起来,她不得不俯身下去继续拍打,这反复几次下来可把陈云丽愁坏了,她分身乏术不得抽身,心说总这样儿也不是个法儿啊!

  错着身子撩起拉帘,眼前有些昏黑,四下里呼噜声响成一片。陈云丽眨巴着眼往外踅摸,借着堂屋映照进来的灯光,北墙柜子上面的时钟落入到她的眼底,好像才不到四点,她有心去喊丈夫过来帮忙,可一听男人那呼噜声打的,又不禁摇了摇头。

  眨巴着眼,陈云丽就又看了下时间,莫说现在去叫醒男人,自己还迷迷糊糊呢,还折腾他干啥啊!翻身躺下,陈云丽把颜颜拢在身侧,一边哄一边摇,暗自苦苦思索良方。

  身为杨书文和杨书勤的母亲,一个如今已经当了奶奶的人,要说陈云丽在照看孩子上没有经验,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但今个儿就是怪了,不管她怎么哄,手段用尽,只要手一离开颜颜的身子,小家伙准不依不饶,闹个不停,而且小嘴始终逮来逮去而不得,让人看着就心疼。怎么办呢?她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叹口气,心说要是公婆在我身边那就好了。心里第一时间就冒出这个念头,于是陈云丽的脑海中自然而然就闪现出了公婆的身影。

  从结婚开始,一直到两个儿子的先后落生,二十多年的生活点点滴滴慢慢都从陈云丽的脑海中翻涌出来,酸甜苦辣最后汇聚成一副副温馨感人的画面。那个时候的日子苦,条件差,正是因为家里有公婆帮衬着照看孩子,在外面打拼时心里才踏实,所以好多事儿都迎难而解了,基本上没怎么用她费心。

  陈云丽还清楚地记得,自打去年三月份大儿子得了颜颜之后,公婆就搬来城里又开始老两口新的一轮任务,不辞辛苦地替自己的儿子照看小孩,起早贪黑忙忙碌碌,这一切都被她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为此,她在心里不知有多感激自己的公婆呢,感谢他们一直默默无闻地帮着自己,都年过六十了仍旧没有放下肩膀上的担子。

  飘飞的思绪在时光长河里来回穿梭,那些美好的、感人的事物一股脑蹿涌出来,就在陈云丽恍惚之时,忽地一顿,画面卡壳似的停在了去年的八月底……

  在狭窄的楼道里,伏天的热似乎还没有完全散尽,男人喝醉了,她也喝得晕晕乎乎。上楼把公爹叫下来帮忙,相互间触碰着肢体,让她的身体很快便有了感觉。放松之下,她很想搞一次,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是勾引,小三儿也没在她的身边。然而回屋之后当她听到丈夫胡言乱语时,兴奋之下便迎合起来,身心舒展,徜徉在他的胯下,给男人弄得高潮连连,别提多舒服了。

  就在两个人全身心投入在这份欢快的交合之中,难以自拔时,陈云丽听到了男人的声音,从卧室里嚷嚷出来,那一刻,高潮又从她的身体里涌现出来……

  细数着自己这半年来的经历,闪现出来的无外都是她和公爹纠缠在一起的画面。在老家的祖宅里、在楼下的储物间里、在政府路的平房里、在桑拿房,甚至还有……俱都留下了自己和他彼此之间数不清的足迹。而就在几个小时前,自己还和公爹搅合在了一起。由最初的拒绝到推诿,又从被动接受慢慢变成主动迎合,自己就像是那正在打喷嚏的人,如果不把这口喷嚏打出来,势必憋闷得五脊六兽浑身不自在,于是在套间里再一次上演了一幕公媳乱伦丑剧。

  这且不说,最令陈云丽感到羞愤欲绝的是,在那特殊的环境下,她的身体竟变得无比空虚无比敏感,被挑逗几下之后快感就像春雨一样,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身边,在隔着一道门帘、隔着一扇窗子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丈夫、被朋友发现的情况下,生理需求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渴望被男人搞被男人插,而当公爹插进来后,身体立时得到了满足,羞耻地接受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冒着风险在极有可能被人觉察发现的情况下被他肏出了高潮。

  思绪混乱,满脑子云里雾里,辗转反侧不得不从炕上坐起来,陈云丽把身子抱成了一团,倚着磕膝盖,叹息一声:那人哪都好,但就这一点令人难以接受。脑海中陡地升起这个念头,陈云丽都吓了一跳。我这是怎么了,回忆就回忆吧,怎对他谈起感情了?有病吧!气恼了一阵,陈云丽的思绪又回归到了现实中来,因为此时颜颜还饿着肚子呢,由不得她一个人自怨自艾,从那胡思乱想。

  然而面对颜颜时陈云丽又一筹莫展。咋办呢?隔断那边大呼噜二呼噜连成了片,这个点让我找谁来帮着我呢?她苦拉着脸,免不了在心里对着杨廷松又是一通咒骂:这该死的老东西,要不是因为他瞎搅合,何至于成现在这个样子!骂归骂,陈云丽终究还是想到了对策。她把短背心一撩,一对扑簌簌的奶子便热气腾腾地弹了出来。摸着自己的奶子,是又挺又涨,于是陈云丽的脸蛋不期然就飞升起一抹红晕:那老东西的嘴还真灵,嘬得我这咂儿麻酥酥的,就好像红红说得那样,涨奶时给吸空了,要多舒服有多舒服……我又发昏了吗?!难道有了三儿还不满足?脸上阵阵臊热,陈云丽赶忙制止心里生腾出的那股杂念,暗自啐了自己一口:孩子正等着吃奶呢,还有闲心琢磨别的?低头看向颜颜,见小家伙只是用嘴四处乱逮,忖思着,我看也别把孩子抱起来折腾了,干脆躺下先喂她两口先解解燃眉之急再说,等差不多看情况再做打算。打定主意,陈云丽侧躺下身子,她托起自己丰肥的奶子向前一送,凸起的奶头便被颜颜蠕动的小嘴叼住了。

  见颜颜含住了自己的奶头开始吮吸,陈云丽略显倦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开始时她还在为自己这灵机一动所产生出来的想法自我陶醉,试图在体验和感受中找回曾经那段属于自己的母爱生活,哪知下一秒便叫苦不迭开始暗暗后悔起来。因为没有奶水,颜颜开始撕咬她的奶头,疼痛感由心口传来,弄得陈云丽愈加疲惫,苦不堪言。

  看着孙女在那折腾,陈云丽既心急又心疼。骑虎之势已成,不给孩子吃孩子就闹腾,怎么哄都哄不好,给孩子吃则又要忍耐着疼痛从那硬挨着,正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徒地感觉有什么东西蹭了自己一下。

  猛地睁开眼睛,一个黑影正蹲在自己脑前,吓得陈云丽紧紧搂住了颜颜,瑟瑟地惊呼道:「谁?」待看到那个黑影跪爬着走向窗台,借着灯光她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又羞又急之下,陈云丽当即质问过去:「谁让你进来的?」赶忙拉起被子遮盖住了自己裸露的身体,惊慌的她实在不敢相信,公爹竟然会在这深更半夜闯进隔断里。

  「孩子闹腾半天了吧?爸都听见了。」

  「闹腾了也不要你管,快滚出去!哎呦,我的小祖宗呀,你咬死我啦。」忍着心口噬咬的疼痛,陈云丽皱起眉头呵斥着杨庭松。此时的她恨不得自己能一分为二,省得瞅见那个令她打心眼里厌恶的人。可实际情况却由不得让她,因为孩子在闹腾,腾不开手的窘境让她心里的那份决绝和愤懑变得犹豫,乱糟糟的成了一团解不开的麻:「深更半夜你钻进来算咋回事?快出去吧!」

  「你那咂儿里又没奶水,我走了孩子咋办?」

  「你说这些干嘛?以为这么做就能获得好感?哎呦,嘶,可疼死奶奶啦!」陈云丽刚想起身,奶头给颜颜这么一咬,顿时又令她打消了念头,不得不躺倒下身子继续用自己的奶头抚喂孩子。这一耽误,她那犹豫的心里竟然萌生出一丝求助的想法,这让她很为难,也很尴尬:「你,你,你还不快点把奶沏上?」最后又变换成了幽怨:「快点啊,我咂儿头都快给咬掉了!」

  「那怎不早叫我呢?」

  「你还有脸说?你让我怎么叫你?让公公钻儿媳妇被窝?」这话说出口,那颠三倒四的言语臊得陈云丽满面通红,张嘴就骂了过去:「老东西你还不快点把奶拿来。」看着杨廷松施施溜溜那一脸贱样儿,尤不解气:「臭不要脸的你还磨蹭啥呢?」

  「爸都试过水温了。」

  「呸!还要脸吗?」

  「没对着奶嘴试!」

  「呸!」陈云丽朝着杨廷松连续吐了好几口唾液,知道说也是白说,也说不过他,干脆闭口不言。把奶瓶递送到颜颜嘴边,撤出自己奶头的那一刻,把奶瓶替换上去,见孩子抱住奶瓶含住奶嘴,她长出口气,心里一松,揪紧的心也终于得以宽慰下来。

  小家伙闭着眼,逮着个有水儿的奶头便本能地吮吸起来,吧唧吧唧不停吞吸,都能听到奶水入喉滚动滑落时产生出来的咕咚咕咚的吞咽声。孩子是真饿了,看到她由急躁变得满足最终安静下来,陈云丽这心里才真正舒缓过来,跟着一起安稳。

  静静地看着颜颜吃奶,怕呛着孩子,陈云丽又半擎起身子,一边拍打她蠕动的身体,一边托着奶瓶喂她,很快,一瓶子奶水就给孩子包圆了。

  把奶嘴从孩子口中摘下来,陈云丽用手绢替她擦了擦小嘴。又把手探进小被子里,摸了摸孩子的小肚儿,鼓溜溜的,陈云丽心说这回差不多了吧。孩子睡了这么长的觉,她又探到下面摸摸孩子用的戒子,竟然不知何时尿湿的,趁着吃饱之际颜颜没大的动静给她把尿把了,又更换了尿戒,末了完事这才收拾起奶瓶放在脑头。

  通通做完之后,陈云丽撩帘儿看了下时间,好像四点了都,松懈之下倦意再次袭了过来,她俯身从地上摸索着捡起尿桶,用手擦了擦桶底,端坐在上面时,用手扒着自己的丝袜和内裤,把眼闭了起来。

  尿液击打马桶的声音清晰可闻,想起杨廷松还没睡下,陈云丽的心砰砰乱跳,脸又飘起了一抹绯红。然而相较于呼噜声,尿尿的声音便微不足道了,只忍了片刻,她便无所顾忌,畅快地尿了起来:这老东西,精神头咋那么大?胡乱琢磨着,而后用手又胡乱地抹了把屁股,放松之后倦意更浓,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就在她把尿桶放到炕下面时,屁股被什么碰了一把。回头一看,又给她吓了个激灵:「你咋还没走呢?」见公爹用手指了指颜颜,陈云丽一脸疑惑,呵斥道:「要是让婆婆看到了,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顺势一看,明明吃饱了颜颜却仍在那晃悠着身子,小嘴逮来逮去的,她知道,这是孩子醒前的先兆,眉头一皱,赶忙冲杨廷松挥起手来:「还不过来帮我?还嫌我不困吗!」

  「我放了七勺奶粉,往常也都这个量。」杨廷松心里也纳闷,不知道颜颜这是怎么了。

  「那你还不再去沏点?」把奶瓶甩给杨廷松,急得陈云丽老羞成怒:「她要是醒了,你给我哄!」

  「平时不都我跟你妈哄吗,有时晚上也我们老两口来照应。」杨廷松又沏了半瓶奶粉,举着把它递交给陈云丽。可这奶瓶送到颜颜嘴里时,孩子是死活不再吃了,给她挤进去又被吐出来,几次下来,孩子又变回了之前挣扎的模样,急得陈云丽又把奶瓶甩给了杨廷松:「你还从一边看着?还不过来帮我!」她是真恼了,扥住了杨廷松的胳膊上来就掐,直拧得杨廷松呲牙咧嘴连连告饶:「云丽你别掐啦,掐死我也不管用啊!」陈云丽也知道掐他不是办法,眉头子一皱,催问起来:「那你说咋办?」

  「红红那前儿不说来着吗,回老家这几天颜颜总闹腾,睡两个小时就是大觉儿了。」杨廷松把奶瓶放回到窗台上。陈云丽瞪起了眼珠:「你别净说废话。」杨廷松指了指陈云丽的心口:「我不说废话,你把咂儿头塞她嘴里试试。」

  「你个老不休的!」直到此时陈云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奶子还裸露在外面呢,她下意识遮挡住自己的奶子,狠狠挖了杨廷松一眼,待看到孩子从那晃来动去,一个侧身躺倒下来,托着奶子把奶头送进孩子嘴里。

  含住了奶头,小家伙果然不再闹腾,也不再撕咬,从那静静地躺着,这下可把陈云丽美坏了:「你看你看,颜颜不闹了,这招还真好使。」勾起心底里的那份母爱,搂住颜颜,一边轻轻拍打她的身子,一边哄逗她吮吸自己的奶头:「虽说胖小没她皮,不过小前儿只要我把咂儿头塞他嘴里,不管之前闹得多凶,一下就不闹了,还是这招管用。」

  「小二不也那样儿!哭着喊着前儿,只要一叼上你这咂儿头,准不哭不闹!」

  「我那俩儿子可没现在的颜颜皮,她呀,专门会欺负人,欺负奶奶!」陈云丽嘴上说,早就笑得合不拢嘴,擎起身子又把奶子往前送了送,看着怀里的颜颜安静地吮吸着自己的奶头,脸上漾起了道不尽的母性柔肠:「你快看你快看,这小鼻子小嘴跟她爸小前儿一模一样!」恍惚之下,时光倒退,怀里的颜颜变成了杨书文,变成了她自己的孩子。

  「也随你。」杨廷松侧着身子张望,不知不觉中竟钻进了陈云丽的被窝里,公媳二人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颜颜身上,竟谁也没有注意这个细节。

  「瞎说,哪随我?我才不这样儿呢!」用后背拱着杨廷松,陈云丽把嘴撅了起来。

  「快吃快吃,不吃我可吃了。」哄逗着颜颜,见她叼着奶头吐来吐去,杨廷松开起了玩笑。

  「讨厌,还跟孩子抢奶吃?给我揉揉咂儿吧,心口涨着呢!」陈云丽的手探到身后摸索着,抓起杨廷松的手把它放在了自己的左乳上,把身子一蜷缩进他的怀里:「从下面往上揉,对,把咂儿托起来揉。」鼓秋起身子,享受在这份一边「喂奶」,一边被揉的快乐中,情不自禁喃喃道:「哥,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就感觉啊昨天我还当儿媳妇呢,今个儿摇身一变我就成了婆婆,还真成婆婆了。」

  惬意之下,陈云丽微眯着眼,不时用身子蹭着身后的人,总感觉屁股上有什么东西在顶自己,伸手抓了过去,摸到那根硬邦邦的阳具时,又拱了拱身后的人:「想搞我了?爸妈可还都在那边呢,这么硬!」刹那间脑袋嗡的一下,呼噜声提醒着她身后的人不是杨刚,迷迷糊糊整个人也由半睡中惊醒过来:「你咋还钻我被窝里了?」下意识挣扎起身子,坐了起来。

  「云丽,别惊着孩子。」杨廷松这话说得太高明了,见儿媳妇腾地坐起身子,忙接替过来,伸手抚慰起颜颜。当然了,那话除了应和到颜颜之外,似乎还包括了隔断西面的杨刚以及杨书香,见陈云丽犹豫了一下,就用胳膊肘顶了顶她的腰:「颜颜又开始鼓秋了,你快把咂儿头塞进孩子嘴里。」

  「婆婆在那边呢,要是让她知道的话,我哪还有脸见人?」陈云丽把眼一闭,整个人陷入到痛苦之中:「你个老东西,你咋这样对我?」

  「还不都是为了孩子!」杨廷松劝着,哄着,抱住了陈云丽的肩:「快躺下来,颜颜要是醒了的话,你就甭睡消停觉了。」他死劝活劝,竭尽所能,「老大是我拉扯起来的,胖小和小二也是我拉扯大的,颜颜也会是经我手拉扯起来的,难道你心里就一点感觉没有?将来小二得了后,我也会帮一把的。」

  「我有啥感觉?我是你大儿媳妇!」心里难受,陈云丽的眼泪歘地一下就从那月牙里淌了下来:「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也知道这事儿难以启齿。」见儿媳妇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杨廷松脸上带苦,心里也是一阵纠结:「不哭,爸不在这陪你呢吗!」他伸出手来替她擦拭着眼角,知道此时是陈云丽心神最脆弱的时刻,本要退缩出去,可一想到自己身上肩负的使命,又立时改变了注意。生活本就不易,哪有处处得心宽的事儿,既然自己已经在这条道上坚持走下去了,就应该不遗余力,哪怕背负骂名,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受苦: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不给儿孙当马牛谁给当?!

  「要你陪啦?!」把头一撇,陈云丽抽搭着,懒得看杨廷松。

  「都当奶奶的人了,咋还说哭就哭呢!」哄劝着,杨廷松拥着陈云丽的身子,慢慢放倒了她:「一切不都是为了孩子吗!」说得陈云丽心里倍加难受,然而面对事实——颜颜还未入睡,她只得再次低下头来。拢起颜颜的身子,陈云丽嘴里轻哼起来「孩孩儿」,把奶头送进她的嘴里,强颜欢笑,脸上的倦意难掩,又透着无尽的苍凉。

  见儿媳妇终于安妥地躺下身子,杨廷松给她把被子盖了盖,稍后也慢慢靠拢过去,像哄小孩那样把手搭在她的小腹上,见她只是颤抖并未作出抵触动作,心想早说晚说都那么点事儿,错过这么好的日子再找那可就又等一年了,于是就轻轻搂抱住陈云丽的身子:「爸知道你跟老大都有难言之隐,爸不问什么原因,也不干涉你们的家事,就求你看在孩子的面儿上,满足一下爸的这点嗜好。不答应也没关系,爸现在就走。」修长的大手搭在陈云丽的小腹上,来回摩挲,顺着她的连裤袜一点一点往下挪,见她仍旧没有做出明显挣扎动作,杨廷松便尝试着把手插进了她的两腿间:「只要是人,这辈子就离不开酒色财气这四个字,即是本性也是人之常情,谁也逃不掉躲不开。如今爸都六十多了,一大半身子入了土,可以说早就看透了世事,但心里头始终挂怀着你们,放不下啊!」嘴上说着,手里抠着,用腿一支陈云丽的大腿,撬开了一道完全能够容纳阴茎插进去的缝隙,「爸没什么太大奢求,看着你们一家幸福快乐,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如果有生之年还能帮你一把,只要我还能动,爸绝不叫苦叫累!」

  「等一下!」杨廷松摩挲着鸡巴正要杵进去,陈云丽躲闪着身子合上了大腿。此时,她很痛苦,又很无奈,彷徨间内心挣扎不断:都做了那么多次了,该给的也都给了……如今我跟三儿也有了那层关系了,再要是跟杨廷松拉扯不清,可就太不自重了……算了,如果现在他能拿出避孕套来,我就让他搞我,没有就一拍两散。既对得起他给我哥的生身之恩,不枉他照看我一家三代的恩情,也算两清了我俩之间这份孽缘,对我自己也是一个交代。

  「你把避孕套戴上吧!」

  「戴套?」

  「没有避孕套甭碰我!还有,要做就做不做就走,这是咱俩最后一次了。」艰难地做出了这么个决定,包袱抖开了心里的疙瘩便没那么大了,怕他听不懂陈云丽又把话重复了一遍:「咱们也该了断了,有始有终,我也不想把那旧账带到明年,这是我最后一次答应给你,希望你别再纠缠我了。」

  「真,真的吗?真的是有避孕套就能跟你过性生活?」杨廷松直接忽略了后面的话。他从衬衣口袋里迅速把事先预备出来的两个避孕套拿了出来,伸手一举,在陈云丽的眼前晃悠起来:「你看?就知道你心疼爸,体贴爸!」

  看到杨庭松手里举着避孕套,看着他那一脸欣喜的模样,陈云丽知道,未曾上阵杀敌军心已乱,从气势上自己就先输了一筹。为什么又答应他了?心理乱糟糟的,她说不清此时自己的内心到底是失落还是羞愤……怎么就一次次地委身于他的胯下,被他搞得神魂颠倒呢?……既然已经答应他了,给他吧,完事就清净了……这老东西贪得无厌,一次次纠缠我,烦死啦……算了,给他最后一次,省得不清不楚搅合在一起,既对不起婆婆也对不起我哥,夜长梦多三儿都可能觉察到……

  「被窝里真香。」杨廷松一把搂紧了陈云丽的身子。陈云丽把眼一闭,浑浑噩噩的,脑子里乱成了一锅浆粥。

  「爸早说过,你不会这么绝情的!」杨庭松那忧虑的脸上现出霁色,接下来便是喜上眉梢。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那今晚就好好纪念一下……把被子盖在俩个人的身上,杨庭松又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衣,光溜着下身便钻进了陈云丽的被子里:「嗯,都是你身上的味道。」情不自禁慨叹了一句,搂住陈云丽的身子,把脸探了过去。

  脸颊被杨廷松沉重的鼻息一熏,麻痒痒的,躲闪着陈云丽像猫儿那样赶忙蜷起身子。用手护了护怀里的颜颜,这边看着孩子叼着自己的咂儿头吮吸,那边被杨廷松搂抱着,这样子令她觉得怪怪的。

  杨廷松伸出舌头来,触碰到陈云丽的耳垂便慢慢舔吸起来,过了会儿,把手搭在她的奶子上围绕着奶头开始来回划起了圈,感受到她心口脉动变得急促,用腿一撑再次把她的大腿撩抬了起来。

  身为退休的一名老教师,杨庭松见证了新旧社会的更替,也历经过运动时期的起起落落,在改革春风吹响号角时,又见识到了时代前进的发展变化。但是,哪怕经历再多,哪怕是后来当着儿子的面在隔着一道门、一扇窗的情况下,和儿媳妇搞,行将发生的事儿对于此时的他来说,那也是惊心动魄,震撼无比的。因为在和儿媳妇有了那层肉体关系之前他可从未做过如此冒险之事——堂而皇之地趁着儿子睡着了的情况下,跑到一墙之隔的对面跟儿媳妇搞,而且还是在老婆和孙子都在身边的情况下去做的。而之前他所做的那几次,尽管也有过类似的危险存在,但多半都是在十足把握之下进行的,有惊无险。

  「快点吧!要是给逮着,对谁都不好!」陈云丽也觉察到杨庭松的身体在颤抖,她急促地催着,仍旧蜷缩着身子,仿佛抱紧起颜颜能让她心里释怀一些,被动之下的承接没那么大的罪恶感。却不想催促声是带着央求说出来的,伴随着喘息响在杨庭松的耳边,包括身体上传递出来的体温和颤动,这一切迹象都在传达着一个信息,告诉杨廷松,怀里的这个女人——自己的大儿媳妇——陈云丽,动情了。

  「你还磨蹭什么呢?还不快点!」催促声再度响起时,杨廷松仍旧不疾不徐。他抱着陈云丽的腰,正用手摩挲着她那被连裤袜包裹的小腹,那柔软而又腴滑的触感传递到脑海中,真的是让他爱不释手,尽管他杨廷松摸了无数次,但儿媳妇穿着皮膜的时候去抚摸却少之又少。那种感觉,那种用手掌抚摸的感觉,在身体上划来划去时绝对是一种享受。而且搂抱时,用自己的小腹蹭着她那翘挺挺的屁股,仔细感受着女人身体每一寸肌肤的弹性,更是一种在精神层面上的拥有,不免在心里产生出一丝幻想:要是能够抱一辈子该多好!

  心有所想,美人在怀,杨庭松的嘴上却风轻云淡:「不急不急,有的是工夫。」

  「不做就走,我可没你那么不要脸。」陈云丽给蹭得心烦意乱。这里可不是套间,要是逮着可就彻底完蛋啦。带着这股心态又得照应着一旁的颜颜,不免急躁起来:「还要让我求你是吗?你不怕我还怕呢!」

  「你妈临睡前吃了睡觉药啦,老大三点多睡的,你听他这呼噜声,打得多匀。香儿那边你更不用担心了,他疯跑了一天,早二门子里做梦去了!」这就是杨庭松敢于铤而走险的原因,也是他心里有所依仗的地方,所以他才运筹帷幄,敢于在做足功课的情况下钻进隔断里和陈云丽幽会,尝试再体验一把那种心惊肉跳的激情刺激,要给她、要跟她过一个颇有纪念意义的年节:「爸早跟你说过,要给你一个不一样的三十,要闹腾一宿,现在他们都睡得那么死,你就把心踏实住了吧,绝不会被发现的。」搂抱住陈云丽身子,像狗似的嗅来嗅去。

  听闻杨庭松解释,陈云丽心口坠着的大石总算落了下来。她长吁了口气,琢磨着他所说的话,越咂么越别扭,似乎这一切都是他提前安排好了的,一想到此人工于心计,深藏不露,禁不住朝后轻啐了一口:「你可真会算计。」却不想杨庭松的嘴巴等在那里,对着她亲了一口,臊得陈云丽赶忙调转回头,一边回避,一边厉喝:「别亲我嘴。」

  看着儿媳妇含羞带怯之下那似嗔非嗔的样子,杨庭松心口突突乱跳,爱不释手地又是一阵抚摸把玩:「偶尔调节一下生活,对咱们俩人的身体都有好处。」

  陈云丽没言语,把眼一闭,从那蜷缩着身子。她知道,那没羞没臊的玩意也就他能说的出口,尽管她内心抗拒,却并不否认这些话在床头上确实能调动人的积极性,让身体很快便有了感觉。

  品味着儿媳妇身上的这股风情万种,杨庭松憨笑着往后缩了缩。他调整好角度,把鸡巴慢悠悠地送了过去,稍微寻找了一下便探寻到了位置:「又不是没亲过……」小声嘟哝了一句,鸡巴对着肉穴磨来磨去:「那爸亲你下面的~嘴。」拉长了音儿,往里一插,龟头便陷入到了一处柔软湿滑的地界儿。

  「你还没戴避孕套呢!」给杨庭松这么一弄,陈云丽激灵灵清醒过来,她晃悠起自己的屁股试图把那根硬邦邦的玩意挤出去:「你把避孕套戴上!」怕动静大了弄醒颜颜,眉头紧锁,赶忙拍哄起孩子,弄得有些狼狈:「你还不拔出来?怕别人不知道我跟你……」后面的话实在羞于启齿,便冷哼了一声。

  甭管乐不乐意,机关型事业单位都有明文规定,那就是一个家庭只许生一个孩儿。关于这一点杨庭松心里比谁都清楚,但对于儿媳妇是否节育这个问题,他不得而知,也分辨不出真假,因为每次交合儿媳妇都要求他戴上避孕套,为此,他烦透了。不过,儿媳妇有张良计,他杨庭松自有那过墙梯:「别惊扰到孩子。」强调这么一句,又开始舔吸起陈云丽的耳垂,对着上面亲一口吹一口,反复如是,见她娇喘吁吁,杨庭松动起身子就把鸡巴朝里缓缓插了进去:「哦呃,从套间里不是没戴吗,哦啊,还是你对爸好,呼,吸得真紧。」

  这话若是杨刚所说,陈云丽定会欣喜万分,甚至还会主动去迎合自己的男人,换成杨书香的话,她也会竭尽所能去展现自己,给侄子一个可以施展拳脚的身体,让他快乐。可这话偏偏是从杨庭松嘴里说就来的,一墙之隔的西面,当着熟睡中的丈夫和侄儿的面说出来,味道便不一样了。

  臊红着脸,陈云丽回眸轻语,她也是拿自己这公公没辙了:「嗯,你先把套戴上吧,嗯,颜颜就快着了,轻点。」

  「为啥要戴避孕,套?」说到避孕二字,杨庭松故意停顿片刻。他仍旧缓缓朝里插入,感受着来自于儿媳妇身体里的变化,尤其今天还是陈云丽的排卵期,他就更不乐意戴那玩意了:「直接来更舒坦,感受得也深。」朝里送着,猛地一碓,直弄了个齐根没入插到了劲头。

  屄被顶个结结实实,满满腾腾,陈云丽眉头都颦起来了。她一边娇喘,一边回拒:「嗯啊,不想戴,啊嗯,就拔出来。」硕大的肉棱子在她阴道里刮扯起来,她又要分心二用去照看孩子,简直折磨死人了。

  「咋又不乐意了?不说别惊扰到孩子吗!」杨廷松缓缓拔出鸡巴,向前一凑,搂住了陈云丽的身子亲吻起她的脖颈:「可别让孩子听见你的叫床音儿!」正话反说,而且这话说得那么骚,哪像个正经人说出来的,偏偏又说到了点上。一时间说得陈云丽哑口无言,体内涨涨乎乎,心怦怦地跳成了一个儿。

  见陈云丽无言以对,杨庭松调整好身体,捧住她的屁股朝前又是猛地一挺身子,腹股便撞击到儿媳妇的屁股上,鸡巴上的快感也是特别强烈:「呃哦,夹得这么紧,那就不避孕了!」荤话说得是越来越露骨,哪里还是个老教师啊,倒分明像那十足的臭流氓。

  猝不及防之下阴道又被那鸡巴捅了一记,填得满满腾腾,陈云丽颠沛的心都快给他撞出嗓子眼了。她梗起脖子先是「呀」了一声,而后压低了声音,喘息着回了一句:「啊嗯,你轻点。」

  「舒坦吗?」把个阳具插了个齐根没入,缓缓地来上两下之后,杨廷松再度深插到底,狠狠地撞向那令他魂不守舍的屁股:「舒坦吗?老公公公肏得你舒坦吗?」在无以名状的快感面前杨廷松愈发亢奋起来,他知道,这环境下儿媳妇肯定也坚持不了多久,又不是第一次体验这种激情了,屡试不爽的招数运用起来就更加如鱼得水:「云丽来吧,给你的老公公公叫床,你会觉得更舒服更刺激更享受。」一边抽动阳具肏着陈云丽,一边用言语蛊惑着她,在感知到儿媳妇的身体有了一丝迎合自己的意思后,刺激的环境下更加助长了杨庭松心里的欲望膨胀:「不说要做给老大看吗,那就给我释放出来,好好感受一下这份刺激,也让我在你身上体会一下年三十闹一宿的快乐,然后……」声起声落,咕叽咕叽的水声就从彼此交合的部位传出来了。

  「别,嗯,别那么用力,嗯,会惊着颜颜。」陈云丽咬着嘴唇,保持着身体平衡,下意识却用脸蹭起了枕头:「轻点,嗯。」不说还好,话出口便发觉公爹肏得更欢快了,把她弄得浑身酥痒,几下就被搞得丢盔弃甲了:「啊嗯,舒坦,别这样,啊插得真深,啊,轻点。」隔断西面是熟睡的丈夫和婆婆,被公爹搂在怀里,心口又被颜颜不断吮吸,在这多重刺激之下很快陈云丽就来了个小高潮,让那原本潮湿的阴道变得更为水滑。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躺在被窝里,用鸡巴肏着儿媳妇的屄,用嘴吟着白居易的那首《长恨歌》,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是一个多么值得纪念、多么值得歌颂的事情!侧身体位捣了二三十次,意犹未尽之下杨庭松这才放慢了速度:「真紧,呃啊云丽,颜颜睡着没?」

  「嗯,哎嗯,你这样儿折腾,嗯,还怎么睡?」当着孩子的面被公爹玩得心惊肉跳,还有那些听起来特别不要脸的话,紧张之外简直把她臊得无地自容,都不知自己当时怎么想的,为何会答应他在这里搞。

  「咱也用了一回唐明皇肏杨贵妃的招式。」拔出阳具时,杨庭松照着陈云丽下身抠了一把:「换个姿势吧,」手指上沾满了儿媳妇淋洒出来的淫水,放在嘴里尝了尝:「云丽,你下面还真骚。」说得陈云丽满面羞红,瞪了一眼,语气却明显弱了许多:「要你闻了?」想到套间里公爹被自己尿了一脑袋的丑态,又不禁嗤笑起来:「臭不要脸的,活该被我尿一脑袋骚!」

  那一抹风情下,杨庭松痴痴地看着陈云丽。冷场的感觉和那诡谲的目光让陈云丽有些不适,她迅速瞟了杨庭松一眼,又迅速把头扭到一旁:「看啥呢?我脸上长花了?」

  「云丽,你笑起来真好看。」

  「好看也不是给你看的。」

  「喜欢看你羞羞答答的骚样儿,更喜欢听你被我肏到高潮时的叫床声。」

  「你还做不做?不做我睡觉了,困着呢。」

  「做,当然要做了,来,爬起来。」拉住了陈云丽的手,杨庭松顺势把她的身子翻了过来,甫见那肉欲的大屁股,忍不住照着上面拍了两拍:「给你老公公公撅起来,我要后入。」

  「要干嘛?事儿咋那么多?」怕颜颜被折腾醒,陈云丽半跪着赶忙又把奶头送进她的嘴里,这边安抚完孩子,那边又压低了声音回斥杨庭松:「少说废话,快点插进来吧。」

  嘿笑了一声,杨庭松起身把台灯提了过来。放到自己身体的一侧,复又跪在了陈云丽的屁股后。经暖黄色的光线一照,陈云丽腿上穿着的连裤袜更像是一层抹了油的「皮膜」。伸出手来抚摸着皮膜,杨庭松的脑子里就闪现出赵永安肏马秀琴时的一些零星片段,尤其想到「皮膜」这个词竟是从一个破产地主的嘴里说出来,杨廷松就觉得自己前进的脚步被超越了:我是马放南山回家务农了,可你说他老安一个落魄的泥腿子见过啥?

  抻着儿媳妇屁股上的连裤袜,发出了「啪儿啪儿」的声响,心理在获得了空前的满足后,杨廷松又不禁比较起来:你老安有我这么会玩吗?放眼整个泰南,又有几个人像我这样体会过?享受过?

  陈云丽往炕上一趴,用胳膊肘撑着自己的身子。悬挂着奶子垂在颜颜的脸上,奶头给她这么一裹,吸得是一片酥麻,等来等去不见杨庭松过来,朝后蹬了一脚:「还没摸够?还等什么呢?」

  被揣醒之后,杨廷松晃悠着身体抓住了陈云丽的脚丫。圆圆润润的脚趾头被丝袜包裹起来,好似饱满的蚕豆,排列有序柔软香滑,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增。看着儿媳妇这柔柔嫩嫩的脚趾,杨庭松把嘴一张一含,迫不及待先是一通吸吮。

  「你要吃到什么时候?还不快来?」被撩拨得晕晕乎乎,唯恐夜长梦多,陈云丽又催促起来。

  儿媳妇肉欲的身子不断刺激着杨庭松的性欲,他吃够了脚趾头,忍不住又把目光寻梭到陈云丽的两腿间:「叉开腿,让我再看看。」抚摸着儿媳妇又湿又滑而且光溜的下身,他整个人便蜷缩着倒在了陈云丽的屁股下面。

  「你这人咋……」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身体的颤抖,而后变成无尽的哼吟:「你咋,啊,别舔,啊嗯,痒啊,嗯啊,啊……」原来杨廷松抱住了她的腰,整个脸朝上贴在了她那剃了毛的肉穴上,像那闻骚的公狗正疯狂舔吸着她的屄,难怪陈云丽会那样儿。

  听到儿媳妇从那呜咽,虽说音小,晃悠着脑袋的杨廷松吃得却更加勤快,也更加津津有味。陈云丽则颦起眉头,小嘴时而张开时而紧闭,脸上夹杂着一股焦虑和一抹愉悦,她想大声喊出来,可又怕惊醒到众人,筛动着身体时还要顾及到身下的颜颜,就这样不上不下又给弄丢了半次身子:「你个老东西还真会玩,算我求你还不行,插进来吧,我让你搞。」

  「我要好好看看你的屄。」杨廷松的脸上、嘴上一片油腻,沾得都是儿媳妇体内涌出来的淫水。他舔了舔嘴角,推搬起陈云丽的右腿,扒开了丝袜和内裤的缝隙借着一旁照过来的光线仔细打量。儿媳妇光溜溜的肉穴红润饱满,剃了毛之后显得更漂亮更能刺激男人的性欲了,当间儿伸展出两片水露露的飞翅,褶拉拉的一片晶莹,很薄,正从那微微翕动着,看来已经可以和自己展开一场大开大合的战斗了:「这屄可真漂亮,馋死爸了。」由衷地赞美着,伸出舌头又是一通舔吸。

  「啊嗯,你,你,哦,还等什么呢?」陈云丽轻吟着,抽搐的身体在杨庭松的吮吸下,又窜出了一股淫水。

  「好吃,汤真浓。」在陈云丽的反复催促下,杨廷松这才恋恋不舍地抽身爬起来。他跪在她的屁股后面,用手捋着自己的阳具,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总得先把你伺候舒服了!」给陈云丽往腰上提了提连裤袜,嘿笑起来:「你穿着皮膜的样儿要多骚就有多骚。」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挺起自己粗硕的鸡巴杵了过去。

  「嗯啊,你怎还不戴套?」给碓了一下,陈云丽往前闯着身子想要脱离出去,却给杨庭松抱住了腰拉回原位:「等我要射前儿再戴!」

  「鬼才信你!快戴上!」

  「那说明咱俩身体好。」

  「好你个屁,赶紧的!」

  「交子时就没戴,难道说……云丽,爸知道你属虎,那爸就先用虎步跟你来一次,让你尝尝滋味,到时候咱们再讨论戴不戴套的问题。」话毕,也不管陈云丽答不答应,杨廷松双手掐住她的腰,稳住身形开始抽插起来:「呃,呃,呃,呃,呃,呃,呃,呃」,他每深入一次便抑制不住地噎起喉咙发出一声只有体会到其中妙处的人才懂得的声音,连续快速杵了八次,也从喉咙深处「呃」了八次。当他发觉儿媳妇并未像自己预料的那样放纵出声,而是压抑着声音从那忍着时,便又蛊惑道:「叫出来更舒服。」继续抽插,又杵了八次,四个循环过后,陈云丽已经被顶得扬起了脑袋:「啊呦,插得好,嗯深,啊嗯。」声音酥软,醉意绵绵,已经开始呻吟起来。

  「还是不戴套更舒服一些吧!」在房事里,女人的呻吟永远都是鼓励男人的最佳良方,在得到肯定之后,杨庭松更为卖力地撞击起来,边肏边抒情:「肉和肉直接接触,最能传递感情了。」

  「嗯轻,嗯啊,慢点啊,」淙淙流水之声被陈云丽刻意掩盖着,她本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被弄得如此狼狈,却没办法阻止来自于身体里的快感,一波又一波过后,手便捂在了嘴上:「呜呜呜呜。」

  儿媳妇做那猫儿叫春时,其阴道里的润滑液明显淌溢得更多了,杨廷松就调整起气息,开始往第五个循环上搞:「呃,呃,呃……呃~」最后一下他朝前猛地一贯身子,死死地抵在了陈云丽的屁股上,喘息道:「呼,舒坦死我啦!」

  酸溜溜的感觉从下体传来,几乎让人窒息,捂嘴的手都不知啥时候改为揉搓起头发来,陈云丽频频喘息,回应道:「得劲儿,哎呀,你轻点撞,嗯啊,别那么大音儿。」尽管体内蹿涌的欲流让她很想大声呼喊出来,可那呼噜声始终压抑着她,身子底下的孩子又束缚着她,根本就没法全毛全翅伸展出来。

  「不都跟你说了吗,醒不了,你以为我胆子真那么大?」杨廷松一边解释,一边又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陈云丽的屁股:「穿着皮膜的大屁股真肉欲,解馋啊。」挺了挺鸡巴,感受着儿媳妇的夹裹,又教唆起来:「哦捋得真紧,呼,你叫几声,不碍事。」

  「羞不羞啊?」麻痒的身体给杨廷松挑逗得欲火横生,陈云丽才刚把话说完,又架不住生理上的需求,晃悠起屁股来,轻咬着嘴唇说:「你再动动吧。」

  「颜颜睡了没?」经杨廷松这么一问,陈云丽赶忙低头去看,见孩子动静不大,晃悠起身体把奶头从颜颜嘴里轻轻拔了出来,见孩子只是象征性蠕动了两下便不再动弹,彻底放松之下,脸上除了欣慰,母爱尽显:「可算是睡了,嗯。」那声音透着满足,又仿佛是获得了解脱后的叹息,然后她便用小枕头固定好孩子的身体,慢悠悠错动自己的身体跪到了一旁,又唱念起来:「来吧。」

  「云丽……」

  「咋啦?」

  「爸谢谢你!」

  「……」

  「除了第一次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求着让我上的,就再没有这么主动过了。说真的,你刚才说颜颜睡着时,屄夹得特别紧,特别舒坦。跟你说个事儿,今晚上爸性欲极其强烈,先给你拜年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你总嘲笑说爸老不正经,还不是因为你太迷人了,就拿刚才来说,夹得有多紧难道你不清楚吗?就算不清楚,爸这鸡巴有多硬难道你心里没数?」杨廷松很感慨,说出来的话既是心里所想,也是事实存在:「前面让颜颜叼着咂儿头吸,后面又让爸拿鸡巴插,多舒服,你干嘛还要压抑自己?要是再喊出来的话,非但舒服了,也更完美更骚了。」

  「你还有完吗?不做拉倒!」

  「换个姿势吧,这回爸用蝉附跟你搞。」

  「你咋这么多事儿?」啥叫蝉附陈云丽有些分不太清,反正记得都是跪着来的,就把枕巾踅摸到了一旁,以备不时之需。这细微的动作被杨廷松看在眼里乐在心上,加剧了他征服儿媳妇肉体的心:「平时忙叨叨没啥时间,过年还不热闹热闹?」他伏趴在儿媳妇的玉背上正要进行,被陈云丽喊停了下来:「你把衬衣脱了,磨得我不舒服。」

  「你给爸脱。」

  「你烦不烦?」

  「脱不脱?」

  「你臭不要脸。」

  杨廷松拔出阴茎,拉起陈云丽的身子。瞅着儿媳妇跪转着来到自己的身前,像服侍丈夫那样替自己把扣子解开,就想起了第一次两个人搞前的情景:「夏天那晚你就是这样给爸脱背心的,当时你穿得特别骚,奶子和屄都被爸看到了。」伸手摸向陈云丽的胸口,揉捏起她的奶子:「当时爸就硬了,就想肏你!」

  「一肚子男盗女娼,你给我老实点。」陈云丽打着杨庭松,无济于事,那手仍动来动去,便由着他抓捏起自己的奶子。

  一边摸一边看,儿媳妇的俏模样勾得杨廷松心痒难耐,一时间胯下的鸡巴抖来挑去,挺起腰来直往她身上蹭:「都肏了那么多次了,咱二人还分彼此?」他嘴里荤言荤语,待陈云丽一一解开了自己衬衣的扣子,一把抱住了她的腰:「给爸来口咂儿吃,爸也想试试扎在你怀里吃咂儿的感觉。」

  这人咋这么没羞没臊呢?撇着脸,陈云丽推拒着杨廷松的身子:「你瞎闹啥?」看着儿媳妇羞羞答答的,杨廷松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喂我吃咂儿。」迅速脱掉自己的衬衣,再次扎了过来:「你都喂过颜颜了,为啥躲着我?也喂我一口吧。」说得可怜兮兮,陈云丽却直起鸡皮疙瘩:「你怎也跟个孩子似的?还要脸……嗯,别咬。」被叼住奶头的一刹那,她便泄气了。眼一闭,哼哼唧唧地搂住了杨廷松的脑袋,就像妈妈哄孩子似的,任他吮吸起来:「玩火吧就,啊,被我婆婆,嗯,轻点咬,逮着的话,嗯,一块完蛋。」

  「放心吧他们醒不了,今个儿你就给爸当一回婆娘吧。」吐出儿媳妇的奶头,杨廷松仰脸正撞上陈云丽的眼神。儿媳妇脸上含羞带怯,迷离的眼神中还夹杂着一层含糊不清的东西。身为男人,面对此情此景有几个受得了的,在被女人那俏模样迷得神魂颠倒时,杨廷松下意识挺了挺胯下,他性欲勃发,话语连珠说得越发没流:「大咂儿里要是有奶汁儿就更好了,咱四世同堂挤在这隔断里,一边吃一边玩还能一边肏,我一个人就饰演了三个角色。」

  「还三个角色?就你话密。」陈云丽低头扫了一眼杨庭松,急急忙忙回避,不想眼神却扫向他的胯下,见那根挺得又粗又直的鸡巴跟个棒槌似的,心里又羞又慌,待她品出杨廷松嘴里说的玩意,朝着他脸啐了一口:「你个老东西,花花肠子真多。」

  「难道你和老大就没试过?我才不信呢!」杨庭松枕在陈云丽的大腿上,抬头盯着那对喜人的奶子,摸着奶头挑动连连,搅和起来:「没试过不要紧,那就在我身上尝试一遍,换个称呼不更刺激吗!」

  「呸,废话咋这多?还做不做?」绷起脸来,陈云丽又啐了杨庭松一口。不要脸的话她听过,可如此不要脸的话从一个老教师的嘴里说出来,想及到自己和他之间保持的那层不清不楚的关系,又着实令她心跳加速,哪怕是听了无数次,也禁不住颤抖起身子,羞得面红耳赤。

  「打是亲骂是爱,两口子调情用来助兴,不就是要给与对方快乐吗!你看看我的鸡巴,多硬!还不都是因为你的原因。」杨庭松歪着脑袋看向陈云丽,似乎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除了把玩儿媳妇的奶子,他还把另一只手搂在了陈云丽的腰上,开始摩挲起她的丝袜屁股,继续用言语去蛊惑她:「肉色皮膜穿在你身上可真有味道,风韵不减母味十足,一边给颜颜吃咂儿一边又挺起屁股让我肏,用尤物二字来形容你当时的表现都无法全面表达透彻!看,这大咂儿,这大屁股,谁见了不眼馋?」陈云丽听他那话说得越来越没边,不由得低下头来。她看着他那张慈祥的脸,一时间越看越迷茫,愈加分辨不清这人的性子。咋啥话都敢说呢?难道脸是牛皮做的?喝止他两次之后非但没有停止下来,反而越说越下流,而且手指大动,摸得她心神恍惚,灯光一照,皙白的俏脸倒显得更红润了。

  「其实爸早就知道你性欲旺盛,想要。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如虎的女人喂不饱。」杨廷松不愧是教了一辈子书的老学究,那话滔滔不绝张嘴就来,连草稿都不用打,越说越起劲,真让他找回了当年讲台上当老师的感觉:「女人最美的年龄,就该释放自己,骗爸可以,但不能欺骗你自己呀!」

  给杨廷松这一通荤话说得直翻白眼,又摸又抓之下,弄得陈云丽心浮气躁,抱起了他脑袋就把奶子送了过去:「快吃吧我的活祖宗。」

  奶子就在眼前,都送到了自己的嘴边上,岂有不吃的道理?杨廷松把大嘴一张,脸上笑意渐浓:「吃舒坦了咱们一起过年。」叼住陈云丽的葡萄珠含在齿间,用舌头反复挑唆、嘬舔,汲水声很快就从他的嘴里发了出来,随之传递给了陈云丽。

  「轻点嘬,小点口啊,嘶~啊。」递送的过程,心口窝上过着电,麻溜溜又涨又酥,陈云丽禁不住打出了一声长吸溜。她颦起眉头,时而看向怀里那个脑袋,时而又绷紧脖颈把头扬起来,渐渐的,嘴里发出了更多的呜咽声,抱住了杨庭松的脑袋使劲把奶子往他嘴里送:「啊嗯,恶鬼啊,嘶,你到底是啥变的?啊,咋那么会玩我?」声音如梦如幻,喁喁而吟,敲打在杨廷松的心坎上,竟如此催情:「来插我吧,别再吃啦。」

  「你稍等会儿。」看着陈云丽脸上的荡漾春情,杨廷松翻身来到了拉帘前。陈云丽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又要干嘛?」杨廷松撩开拉帘把她的高跟鞋拿了起来,转身递给了陈云丽:「给爸,给你男人把它穿上。」

  「褥子该踩脏啦。」陈云丽用手搓着自己的大腿,兀自喘息着。

  「反正过后得洗被单,穿上吧,喜欢看你穿着高跟鞋的样儿。」杨廷松把高跟鞋举了过去,放到了陈云丽的眼前,见她骚眉耷眼从那犹豫,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这大长腿不穿高跟哪行?穿上吧,满足我。」

  瞪了杨廷松一眼,陈云丽知道不答应肯定还会被他磨,低下头,蜷起腿把鞋套在了脚上,刚要转身跪下,见杨廷松站了起来,她不明所以:「你又要搞什么?」杨廷松插着腰,凑到了陈云丽的近前:「你给爸唆啦唆啦。」背着灯影,陈云丽的眼前黑乎乎的,味道却钻进了鼻子里,心有些乱,她把头一撇,回绝道:「你要来就来,我才不给你唆啦呢!」

  杨廷松四下找寻着,终于在炕梢的把角处看到了陈云丽头发摘下来的红绒球。不知杨廷松搞什么鬼,陈云丽皱起了眉头:「你还做不做?」杨廷松把绒花拾在手里,摆弄时稍微琢磨了下,转身走过去给陈云丽戴在头上:「这回像新媳妇儿了。」说得陈云丽直翻白眼:「幺蛾子那么多,也不怕被雷劈。」

  「值了!」看着儿媳妇那娇媚的脸,杨廷松笑得很和蔼,和蔼中又流露出男人的贪婪,因为他要在今天给她来一个不一样的年,要她永远也忘不了自己。站起了身子,杨廷松把腿稍稍岔开了点:「来,给爸唆啦唆啦。」见陈云丽不理不睬,就抱住了她的脑袋抚摸起来:「爸都给你舔了……要不咱两口子一块舔?」

  「谁和你是两口子?」

  「说错了还不行,那咱就一块舔吧!」想到这么个法儿,杨廷松就抱住了陈云丽。杨庭松从那鼓鼓捣捣始终不奔主题,身边呼噜声又时刻警醒着陈云丽,她把身子一背,轰赶起来:「你走吧,别折磨我啦。」

  杨廷松咂摸咂摸嘴,干笑两声。他捡起了自己的衬衣和裤衩,朝着炕沿儿走去,撩开拉帘时被陈云丽叫住了:「你还要脸吗?」听那声音湍急,杨廷松顿了下身子,朝前看了看,翻身回来:「才四点十分,就算再过俩小时,他们也不会醒的。」直把陈云丽说得目瞪口呆,气急败坏上前掐住了他的胳膊:「你这老混蛋,糊弄完你儿子又糊弄我,我掐死你得了。」

  杨廷松顺势一搂,把陈云丽抱在了怀里:「你是爸的肉,爱还爱不过来呢,哪会糊弄你?」翻转着身子,推了推陈云丽:「咱爷俩相互舔舔吧,春宵苦短。」

  「恶心死我,反正我不给你舔。」

  「那你把这内裤脱了吧,黏糊糊的。」

  「不都拜你所赐吗!要不是你,我何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一家人还说两家话?脱了吧,湿着穿不好。」杨廷松哄劝着,安抚着,主动替陈云丽脱掉了丝袜和内裤:「当年一起住在这院时,不也在这屋一起挤过吗!忘啦?」灯光映照之下,杨廷松打量着陈云丽的这两条大长腿。白皙的长腿无遮无挡,还是那么顺溜光滑,若要说有变化,确实比以前更显丰腴健美,或许也只有岁月沉淀下来的美酒能与之相提并论。

  陈云丽斜睨着杨廷松,她不知他为何要提起过去,提那些记忆里的事物。

  「头二年演的电视剧篱笆女人和狗还记得不?七零年那前儿咱家的院墙也是篱笆围的,月亮和星星一照啊,院子里拉出了老么长的影子。天一热,一家人坐在院子里,把小华从苇坑踅摸来的蒲棒子一点,三角坑里的蚊子都飞不过来。那会儿老大忙,每次吃完饭都特意在家多待会儿,给小华和小伟讲故事。」杨廷松抚摸着陈云丽的大腿,回想起二十多年的往事,唏嘘不已:「日子穷但内时候的人干劲大,我和你妈都教书,才刚有了点自由便又抄起了粉笔站在讲桌前,就想把肚子里的东西掏出来传授出去,晚上还要熬到半夜,教小华和小伟读书写字,精神头不知有多大。」

  杨廷松所说的那段艰苦而又美好的岁月早已深埋在她的心里,就在不久前陈云丽还曾回忆过。

  「内时候的日子苦,左三年右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现如今日子是越过越好,你们也都有出息了!」杨廷松抿起嘴来,轻拍着陈云丽的手:「爸现在老了,除了还能照看一下孩子,也没什么可以帮着你们的了。」说话时脸上显出晦暗落寞之色,瞬息间整个人似乎老了许多,又变回成那个脱掉教师衣服的老农。

  「六十多岁的人,你还想怎么帮?你不常说这岁数难得糊涂吗?不常说到了马放南山的岁数就该韬光养晦吗?」陈云丽怔怔地看着杨庭松。人心都是肉长的,公爹脸上流露出的情感以及嘴上所说的话深深触及到了她的内心世界,就是在那段清苦的日子中,她嫁到了老杨家,成为了这个家庭的其中一员。

  看着陈云丽在那沉默不语,杨廷松吧唧吧唧嘴:「但凡能帮的爸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不管!」人近黄昏,最需要的是情感安慰,最想看到的是家庭和睦,最担心的是子女的生活问题,当这一切都得到满足之后,就像退休时那样,杨廷松觉得自己失去了价值。在他看来,价值的体现在于生命欲望的唤醒,生生不息,而当他得知儿子和儿媳妇性生活出现瑕疵时,在满足了儿媳妇肉体的欲望之后,终于再次找到了感觉和动力,他相信且坚信,自己还能帮儿子一把,还能给家庭贡献一份力量。

  说得一本正经,当杨庭松看到高跟鞋旁边摆放的那条儿媳妇脱下来的连裤袜时,脸儿一变,把它拾在手里递给了陈云丽:「你给爸穿上皮膜,爸这就帮你。」这一来一回,又变成了那个性欲极度旺盛的老男人。

  见杨庭松说得动听,忽而就换了个人儿。绕了半天又给他糊弄了!羞愤之下陈云丽瞪视过去:「老色鬼,再废话就甭搞了!」

  「听话,都软了,你给爸穿上吧,硬了爸就上你!」身子动起来,杨廷松活学活用,像儿媳妇伺候自己那样把丝袜套在陈云丽的腿上,边哄边劝,又抱起了她的身子给她把丝袜提到腰上,这才心满意足:「穿着皮膜比光屁股时还要刺激」,他看着陈云丽毫不领情的样子也不生气,一搂她的身子,顺势倒转着躺倒下去:「先给你舔还不行吗?」

  「舔?还尿你一脸!」狗改不了吃屎,想起杨廷松在套间里的狼狈相,陈云丽又嗔笑起来。她把屁股往他脸上一迫,身子一趴,鼓秋开来:「让你花活那么大,看你还算不算计?」才刚扭动一会儿便老实下来:「啊,狗舌头还,嗯,真会舔,哦啊。」夹起屁股轻轻扶晃起来。

  在伺候女人这方面杨廷松可绝不是白给的,他扒开连裤袜的豁口,对着陈云丽的屄舔了一气又一气,之后又毫不嫌弃地给她舔了一遍股沟,顺着儿媳妇的屁股沟子来回溜了一遍又翻转过来继续给她磨舔下体。陈云丽哎呦着,伸手抓起了杨廷松的鸡巴。她盯着它,捋来捋去看了个遍,心说这祸祸人的玩意刚才还半软不硬呢,咋这么快就又这么粗了,真闹不懂他这六十多的人咋还这么大活力。

  这来来回回的过程中,虽说陈云丽闹不明白,却给杨廷松舔得骨酥肉软,身体里仿佛万千蚂蚁爬行似的,叫人难以忍受:「别舔啦,快给我吧。」从杨廷松的身体上出溜下来,往炕上一趴,屁股就撅了起来。

  感觉差不多了,杨廷松也从炕上爬了起来。他跪在陈云丽的面前,挑起她的下巴,把鸡巴送到了她的嘴边:「你让爸再享受一回你哥的待遇。」脑子里想到桑拿房的场景,激灵灵打了个哆嗦,见儿媳妇那小嘴开启一道口子,搂着她的脖子,把腰一挺,鸡巴就插了进去:「哦,太刺激了,还得说是媳妇疼我。」撩起陈云丽的发髻,看着她给自己唆啦,快感、成就感、征服感油然而生,尽管只是唆啦几口,昙花一现,也够他杨庭松激动不已了:「云丽你快躺下,我要肏你,我现在就要肏你。」推着陈云丽的身子让她平趟下来,杨廷松从上面一压,分开她的双腿便急不可耐地碓了进去:「跟你哥做的时候穿过皮膜吗?」撑起身体上下浮动,一边肏一边盯着那张俏脸追问。

  陈云丽把眼一闭,空虚的下体在得到慰藉之后果然舒服多了,便哼哼道:「嗯,穿过,嗯,别问了。」杨廷松耸起身子穿梭在陈云丽的两腿间:「也像现在这样儿,剪开口不穿内裤?」气流从陈云丽嘴里流淌出来,以急促而又压抑的方式表达出来:「啊,嗯,嗯,嗯啊。」得不到具体回应,杨廷松便加快了推捻速度:「啥时开始的?小二订婚之后吗?」陈云丽虚眯着眼睛扫了一下,赶忙又闭上了:「啊嗯,是,啊啊。」

  「古书管这个姿势叫龙翻,用现代话说叫传教士体位。」得到答案之后,杨廷松做起来更快慰了。就看他伏趴在陈云丽的身上抽插着,用这种最初级的体位体验着人事快乐:「第一次做爱跟老大用的是这个姿势吗?」他问的这个话简直太羞耻了,直弄得陈云丽扭来扭去,抓住了炕被单从那哼哼唧唧:「啊呀,嗯嗯,别问了,嗯啊,搞我,使劲搞我。」

  「呃呃,箍得咋这紧,哦呃,水儿也越来,哦呃,告诉我是不是这个,呃啊,呃啊,跟老大用的是不是,啊,这个姿势。」见陈云丽始终回避,几十下之后杨庭松觉得不太过瘾,撑起身子拔出阴茎:「换姿势。」拉着陈云丽爬起来,一推她的后背,从后面跪着爬上了的她的身子:「跟你哥用过这蝉附吗?」

  「啊,别,嗯嗯,别问了,啊,用过。」被杨廷松从后面插入进来,那细润的大手揉搓在奶子上,又涨又麻,屄都给肏翻了:「啊哦,但没穿,哦,连裤袜,啊,啊啊。」陈云丽还想忍,终究是难以抵挡生理上的快感,宣泄出来。

  心理得到满足之后,杨廷松的动作明显加快起来:「呃呃呃,呃,还是你心疼我,呃,呃,给我穿丝袜,呃呃,给我叫床。」一边肏一边揉搓儿媳妇的奶头:「叫出来,呃,呃,怎么称呼你哥的?啊呃,告我,呃呃呃……」

  「就叫哥,啊呀,啊,还叫他爸,啊。」如潮的快感面前,陈云丽情不自禁地哼唧出声。她背着婆婆、丈夫、侄儿,和公公在一墙之隔的这边搞,压力之大可想而知,可压力越大快感来得就越猛,一颗心悬在半空,怕自己喊出声便抓摸起枕巾捂住了自己的嘴。

  杨廷松正肏的兴起,哪容陈云丽捂住嘴巴,他把那毛巾抢过来丢在一边,把她两手反背了过来:「叫出来,给哥听。」简直臊坏了陈云丽:「啊,不要啊,」给那快速撞击搞得声音明显大了许多:「轻点肏,啊,真会被他们听到的。」

  「除了妹,老大是不是还叫过『他妈』?」撒开手,杨廷松又把双手攀在陈云丽的胸前。他揉搓着这对沉甸甸的宝贝,快感渐渐袭上心头:「是不是?」陈云丽扭动屁股,身子来回颤悠:「啊是,啊,是啊。」催情的话被她说出口,杨廷松当场就回了一句:「他妈,你给我叫床听。」

  快速冲击之下,陈云丽终于回应起来:「啊啊啊,他爸啊,啊嗯啊,你小啊,啊点音儿。」鼓噪得杨廷松朝前猛地一推,迅速拔出鸡巴。

  身体正在半空中翻腾,突然就终止了,陈云丽哪受得了:「怎不做了?」呼哧带喘,语声幽怨。

  在陈云丽气喘吁吁的询问下,杨廷松寻摸出手纸,扶着鸡巴擦拭起来:「你把避孕套给我戴上。」原来他要射了。想起杨廷松开始所说的话,陈云丽心里一喜,捡起了避孕套迅速把包装纸撕开了,随后看到杨廷松从炕褥子下面摸索着什么,推了推他的腰:「赶紧做吧,做完我就什么也不欠你的了。」

  拿出小圆盒,把盖子拧开,杨廷松用指尖挑了少许透色的明黄物涂抹在自己龟冠上。他打了个哆嗦,霎时间鬼头上的敏感度就降低了下来,倒吸着凉气返回身,把鸡巴挺到了陈云丽的眼前:「给我戴上套。」

  陈云丽皱起眉头,一边给杨廷松戴套,一边询问:「你瞎抹啥呢?不怕得传染病?」杨廷松摇了摇头:「我知道轻重,那提神的玩意能抑制射精,我想多肏会儿你。」看着儿媳妇乖乖伺候起自己,杨廷松撩起了她的秀发:「云丽,舒坦吗?」

  「别耽误时间了。」回避着杨廷松的目光和询问,陈云丽给他戴好了避孕套。正要跪下身子,就被杨廷松抱在了怀里:「咱试试洞玄子三十六式里的昆鸡临场吧。」摸索着把陈云丽的高跟鞋拿了过来,套在她的脚上:「穿着这么透的皮膜,哪能不穿高跟鞋。」

  陈云丽看着杨廷松那道貌岸然的样儿,斜睨着乜了他一眼:「那么大岁数,见天琢磨这个?」倒是没反对,后倾着身子,搂住了杨廷松的脖子:「今个儿你提啥要求我都满足你,但求以后别再骚扰我了,好吗!」杨廷松一脸唏嘘,想了会儿,摇起脑袋:「舍不得!」看着这个时常变脸的人,陈云丽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是你儿妇,该给的和不该给都给你了,也替我哥给你了,还不满足?做吧,做完了我就真的什么也不欠你了。」

  「云丽。」杨廷松欲言又止。

  「说吧,反正是最后一次了,除了亲嘴儿,你提啥要求我都答应你。」

  「是真的结扎了吗?」

  「这个重要吗?不会是真想让我给你生孩子吧?」看着家公一脸急切,陈云丽脸上一红,低下头时很自然就看到了他那戴着避孕套的阳具,伸出手来给它往下捋了捋避孕套,嗔笑道:「你要真有能力射我屄里,那我就再生一个,满足你。」觉察到杨廷松颤抖起来,她抬头瞟了他一眼:「兴奋吧?!还有别的要求吗?」

  「那之前咱们在套间……」杨廷松两眼放光,话说了个半截,马上提出了新的要求:「叫床。」陈云丽把头一低,一边捋着他的鸡巴,一边撅起嘴来:「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片刻后仰起脸,盯着杨廷松的眼睛:「我答应你,来吧!」

  「说话算数?」

  「一言而定!」

  「只要是我提出来的,就都满足我?」

  「是。」

  「好!」杨廷松心里狂喜,双手抠抓在陈云丽的屁股上:「给我把连裤袜扒开了,我要你一边看,一边把它送进你的屄里,看着我肏你。」

  喘息着,陈云丽把手伸到了下面,半擎起身子,捏起杨廷松的鸡巴放到自己的穴口上,缓缓地看着它插进自己的阴道:「啊你个老东西,啊,还真硬,欲望咋那么强烈?」

  「你不也是性欲倍儿旺盛吗!」杨廷松搂住了陈云丽的屁股,又抓又捏又掰,待鸡巴给肉穴套个结实,跪着身子来回晃悠起来:「低头看着,看我是怎么肏你的。」

  陈云丽叉着腿,像坐马扎那样骑在了杨廷松的双腿上,一下一下承受着他的撞击。强烈的冲击让她忍不住轻咬起嘴唇来,昏昏悠悠地把头耷拉下去:「啊,啊,把灯啊,嗯,关上吧。」

  「不行,你还没叫床呢,还没满足我提的要求呢。」在抑制住射精的冲动后,戴上避孕套简直如虎添翼,把话一撂,杨廷松大开大合只管朝前送着身体,越插越滑溜,禁不住噎起脖子低吼起来:「呃呃呃呃,水儿都流出来了,你给我叫,呃呃呃呃,叫出来。」

  陈云丽骑马一样颠起身子,搂住了杨廷松的脖子,把脸贴在了他的耳朵旁:「啊嗯,老家伙你劲儿真大,啊嗯啊嗯,」嗓子眼卡住了似的,来回倒气:「呵啊呵啊,舒坦啊,肏得我好舒坦。」

  「谁肏的?喊给我听。」杨廷松速度不减,他以膝盖为支撑点,搂抱住陈云丽的屁股迅疾地做着抽插动作。在一阵阵娇喘过后,陈云丽又贴靠上去,拥起奶子蹭着杨庭松的胸口,伏在他的耳边呻吟起来:「廷松,啊,公爹肏的,啊,啊,得劲儿啊。」声音妩媚,急促而舒展,眉角都带起了愉悦的弧,身心徜徉在这份性爱欢好交合中,像约定时的那样全力配合起杨廷松,捡他喜欢听的迎合着他。

  「呃呃,老大要是看到,呃呃,你穿得这么骚,呃呃呃啊,在隔断里跟我乱伦。」

  「你想,哦啊,喔嗯,说什么?」

  「呃呃,我想帮他,啊呃,我矛盾,呃呃。」

  「哦,做吧,做完就两清了,啊,哦,哥啊,哥啊,做完我就不欠你爸啦。」

  「真骚,真骚啊,呃呃,我要吃你的奶子,呃哦,呃哦,吃咂儿,呃呃,喂我。」

  「哎呀,哦啊,嗯啊……」

  「呃啊呃啊,喂我吃咂儿,呃啊呃啊,喂我。」

  打春的风从北面呼啸而至,把门前高挂的灯笼带转得越发舞动生姿,让那醉红落地开花,透着一团团喜气。隔断的西头,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沉睡在梦里,隔着窗子传进来的呜咽像是猫儿发出了哄人的声响,他们彼此呼和着,院落之中仍旧亮如白昼,越发显得屋内的炕上一片漆黑。

  而隔断的东面,一通狂肏过后杨廷松收展起身子,他抱住了陈云丽一起躺倒下来,嘴里发出咻急的声音:「骑我身上喂。」声音毋庸置疑,往窗台上一枕,恢复气力。

  身体经过这一轮的肏干,陈云丽明显又放开了许多,她按杨廷松的说得那样,骑在他的身子上,往前探着把奶子送到了他的嘴边。杨廷松回身拿起了奶瓶。陈云丽脸一红:「就你花样多,刚才不喂过了吗。」眉目含情,羞羞地把奶子挺抖出来。

  杨廷松盯着陈云丽心口上的两个奶子,越看越馋,越看越就越想吮吸,伸手摸向这对宝贝,抬眼冲着陈云丽笑道:「喂是喂过了,可没吃到水儿!」

  「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碰上杨廷松这号人,陈云丽是彻底服了,心道一声反正做完也就两清了,便轻唤起来:「你抹吧。」说是那样说,真给她涂抹时终归是情难自禁,一想到儿媳妇给公爹哺乳,她是又羞又臊。

  感受到陈云丽那欲拒还迎的羞态,杨廷松把奶液倾注在手心里,对着奶子便涂抹过去:「咂儿头还真大」,卜楞起奶头,挺起屁股朝上碓了两下,催促起来:「喂我。」

  「离那么近还要我喂?」

  「背着灯影我看不太真,看不见咂儿头,这么着吧,你怎么喂老大就怎么喂我。」

  「我哥没那样儿吃过……」陈云丽摇头否定。不禁又想到如果杨刚看到了会是什么想法,有些期待,但一想到每次跟丈夫提起自己跟公爹交合的事儿,他都只当是个玩笑,心里便又暗淡下来。她和丈夫玩过花样,却没这样玩过,沉默片刻,想到自己答应杨廷松的话时,托起自己的奶子,朝前送去「我答应你。」即将把奶头送进公爹嘴里时,却被杨庭松拦下了:「再抹点水儿,我要吃有水儿的。」弄得陈云丽哭笑不得:「还真拿自己当孩子了?」她稍稍往回缩了下身子,挺起了自己引以为自豪的奶子,让杨廷松把沏的奶水再一次涂抹到自己的奶头上。

  蓄势待发,杨廷松已经准备妥当。儿媳妇的奶头送到嘴边时,他伸出了舌头,对着咂儿头唆啦了两口,把陈云丽舔得心麻体痒,干脆搂住了他的脖子:「吃吧,吃完就给我,别再耽误了。」

  「也是这么喂胖小儿和小二的吧!」这话说得陈云丽一愣,不知公爹为何在这个时候把话扯到两个儿子身上,继而又听他说:「咂儿里要是有奶水就更好了。」奶头瞬间被他的大嘴给叼住,吧唧吧唧唆吸得又急又猛,没几下陈云丽便忍不住抱紧了他的脑袋:「吃吧,吃完了接着搞我。」迷蒙中,脑子里骤闪出杨书香趴在自己怀里的样子,似乎猜到杨庭松的几分心理,情不自禁就呻吟出来:「妈喂你奶吃,好儿子呦,来肏妈的屄来。」情欲大炙,主动晃荡屁股吞噬起身下的那根阳具。

  从儿媳妇嘴里听到这句话,无疑又把杨廷松给震慑住了。刺激连连之下,他叼住她的奶头继续疯狂吮吸,吧嗒吧嗒声清晰可闻,那不管不顾的样儿搞得陈云丽娇喘吁吁,本能地做出推拒动作,推着他的脑袋央求:「都给你搞了,别吃这么大音儿。」却不停地晃悠起屁股,用下身持续夹裹着。

  丢掉奶头,杨廷松瞪大眼睛:「真跟老大玩过那种称谓的?」禁不住把双手搭在了陈云丽的腰上,很快便动了起来。一个朝上摸向她湿滑的奶子,来回搓颠;一个往下按在她的小腹上,去感知阳具被吞进里面的位置:「哦,舒坦,啊,他妈,你骑在上面的样子可真骚,给我套,用你的屄继续套,整根吞进去。」儿媳妇如此主动配合自己,用的又是女上位的体位,老怀惝慰之下,没边的话立马又开始展开了:「跟老大在哪天过的性生活?」

  「别问了……前天晚上。」

  「满足没?」

  「满足了。」

  「戴套没?」

  「没戴套,我自己的男人戴什么套。」

  「不怕怀上?」

  「……,嗯,嗯嗯……怀上了也是我男人的种。」

  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丝毫异常没有,于是杨廷松一推陈云丽的身子,翻身上马,把她压在了身下,继续肏干:「先把你肏舒服了再说。」龟头敏感度的降低所带来的好处自然是增加了做爱的时间,可以自由发挥,所以杨庭松抓起陈云丽的脚踝,双手一劈,儿媳妇下半身的门户便彻底暴露出来。他一边晃动腰杆做着持续性插入动作,一边看着自己的鸡巴在她光溜溜的下身进进出出:「前天晚上你跟老大做了多久?」怕她回避,问的时候特意生碓了进去。

  耽搁这么久了,唯恐有所意外发生,所以陈云丽只想早点结束此行,不想再跟杨庭松继续纠缠下去,她手抓着被单,哼喘着:「啊嗯,十多,啊啊,十多分钟。」哪里会料到下体抽插速度不减,撞击得更疯狂了。

  趁势追击,一鼓作气,杨庭松根本就不给陈云丽喘息的机会:「受不了了?这才哪到哪?」插得她热汗淋漓,胸口动荡起来把奶子都甩起来了:「受不了啦,啊嗯,肏得我好舒服,啊嗯,啊嗯,要飞起来了。」又被插了百十多下,下体渐渐有了尿意,她神智迷乱,忍不住喊了起来:「啊,停一会儿,我,我要,尿尿。」

  听到儿媳妇掩口轻呼,呼哧一声杨庭松抱着陈云丽的大腿又连碓了四五下,直干得陈云丽花容失色,他这才把鸡巴抽出来。甭看气喘如牛却精神振奋,弹了弹胯下戴着的避孕套,一脸愉悦:「里里外外都是你和我的骚水。」顺势把它摘了下来,啪的一声过后自言自语道:「幸好我提前预备了两个。」

  躺着不动缓了会儿,听见杨庭松从那叨咕,陈云丽艰难地从炕上爬起来,两腿间就跟拉拉胯似的,舒坦是舒坦却又夹带着一股火烧火燎,挨烫了似的通里到外都透着一股酸麻。好奇地看了下,杨庭松那边正用手纸擦抹下身,她撅起屁股爬到炕沿,正要弯身去拉帘外面把尿桶够上来,忽地发觉,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与那些个被公狗从后面扑上来抱腰狂干的母狗也没啥分别了!顿时羞愧难当,把个背心往下一落,穿过拉帘,鼓秋着身子踩着高跟鞋从炕上跑了下来。

  口吐浊气,原以为自己跑到外面解手能稍微缓解一下心情,却不料耳畔的呼噜声犹如惊雷炸响,尤其是在看到对面模模糊糊躺倒的那三个熟睡的人,恐怕再没有比这个更令陈云丽难以面对的了。还没等她背转过去蹲下身子回避,从拉帘里面伸出一只手来,把毛衣递到了她的眼前:「他妈,别冻着。」霎时间,陈云丽如遭电击,瑟瑟地抖动起身体,一脸茫然地看向这个递给自己衣服的人:「杨庭松,刚才你叫我啥?」她看不清他的脸,却从心底里涌出一股比委屈还要难受的东西,继而羞愧,难堪,惊悸,悲凉,种种消极之态一起席卷过来。

  「快尿吧,别耽误时间了。」杨庭松也从拉帘里钻了出来,衬衣套在身上,一边往下挪着身子,一边扣扣子。

  「你跑出来干嘛?」只觉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了尿桶上,这可不是矫情劲儿的时刻,陈云丽下意识挥起手来,这边压低了声音斥责杨庭松,那边又目光惶惶,紧紧地观察着炕上的动静:「快,快把灯关上。」心怦怦乱跳,尿都憋回去了。

  上房的灯是关着的,可堂屋里的光仍旧在肆无忌惮地照着,从门楣上面的通风口映射进来在东墙上戳了个框,影影绰绰的隐约还能照见框子底下的人,就看其中一人走向北面,另一个人则蹲下身子,在紧张地环顾四周。

  走向北边的人从柜子上把酒拿了下来,提溜着返回隔断处。蹲着的人不明所以,疑声问了一句:「深更半夜拿酒干啥?不睡觉?」

  「还没做完呢!」男人大马金刀坐在炕沿上,若不是靠近光线,还真看不出他下半身是光溜着的。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而后冲女人招手。不见回应,后来干脆把她拉到了身旁:「做完了再睡!」这通话直说得女人瞠目结舌,既担惊又害怕,哪还有之前的半点兴致:「时候不早了,也差不多该睡觉了。」

  「还硬着呢,来嘛,来嘛。」男人耸起胯下,语气中带着诘问,同时又半含引诱,岔开了双腿,指着下身:「擦干净了都,给我舔几口吧!」不容女人犹豫,拖住了她的脑袋放到了自己的胯前:「还这么硬呢,搞出来睡得更踏实。」女人无奈,本想再劝两句,可还没容她把话说出口,鸡巴就戳在了她的嘴边上。

  「去里面吧,外面太亮。」狰狞的阳具面前,女人的声音特别绵软。隔断里关了灯,在那里搞也比较踏实,不至于心神慌乱,无法面对。男人听了摇了摇头:「先给我唆啦几下,回头我给你拿点东西。」用龟头反复戳着女人的嘴,女人只好把头埋在他的胯下,刚一张嘴,硬邦邦冒着热气又带着股腥臊味的阳具便插进了她的嘴里。

  「哦云丽,啊,泡在你嘴里也挺舒服。」鸡巴给小嘴含上的那一刻,分明能感觉到男人在压抑着自己,果不其然,女人的嘴巴只动了几下他便忍不住发出了一道满足音儿,打起吸溜来足足有五六秒钟,随后男人拢起女人的秀发,盯着她的脸:「是不是倍儿兴奋?」他的双腿锁着女人的身子,在她的脸上不停捕捉着,哪怕任何一个细小环节都不放过:「当年胖小儿和小二就是从这出生的,从这长大的。」

  犹似回忆,徒地插了这么一句,随即男人对云丽轻缓柔和地讲起来:「真怀念过去啊,嗯,舔得不错,啊~嘶,一家人住在一起,真好嗯,嗯啊,把套给我戴上吧。」说着,从一旁撕开了包装,把套子递给了云丽。

  蹲在尿桶上淅淅沥沥尿了两滴,云丽刮起舌头吐了一口,她抬起头,看着身前坐着的男人,模模糊糊,混乱的脑子里有些分辨不清,他到底要怎样才能满足?接过避孕套,迟疑一番,终究还是按他说的那样把避孕套给他套在了鸡巴上,又一点一点捋到鸡巴根子,手心里滑溜溜的半是透明半是灼热,犹如抓了个去刺儿的大黄瓜,免不了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就在她神情恍惚之时,杨庭松已经站了起来,他走到了陈云丽的身后,抚摸着她的脖子蹭了蹭,继而右手顺着宽松的衣领插进她的体内:「放松别紧张。」摸着她胸前那对束缚在背心里的硕乳,上下揉搓:「咂儿头都硬了,来吧。」迅速抱起了陈云丽的身子。

  陈云丽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身子就给杨庭松抱了起来,紧接着身体就给推了出去:「别,别在这。」她眼神里尽是惊恐,央求时就被杨庭松架住了身子:「不说要当着老大的面搞一次吗?来吧!」最后一个字念出来时,杨庭松的鸡巴已经抵触在她的穴口上,朝前动了动,噗嗤一声,在周遭一片呼噜的响动中,把龟头嵌入到儿媳妇的屄里。

  「你,你……」绷紧身体的同时,陈云丽把牙紧紧咬在了嘴唇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她措手不及,既不敢低头去看,更不敢大声去喊,把个眉头紧锁从那死死地忍耐着。

  「老牛还舐犊,凡鸟亦将雏!」杨庭松轻呼了一声。家国情怀面前,古人尚且行二十四孝、亦有替父从军、替夫出征,今人为何故步自封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况且「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自古有之。子女都能做到位,为人父母者难道就不能疼爱子女为他们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吗?难道说关心儿子有错?!体贴儿媳妇不好?!

  瞬息变化,杨庭松心里的那点愧怍之情已经彻底被欲情下的责任感所替代,因为他肩负着使命,因为他还不老,所以哪怕这份良苦用心背负着骂名,在他看来又何足道哉!真情面前,是做不得假的!如果没有强大的信念支撑,光说不练,又怎能付诸行动把这份搬不上台面的爱赋予家人?!

  心潮澎湃,情难自禁,把持住陈云丽的蛮腰,杨庭松耸起下身奋力朝里戳去:「呃嗯~老大,啊啊老大,呃,爸来帮你!」齐根没入贴紧陈云丽的屁股时,鸡巴似被钳住,又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哦啊,云丽你夹得真紧!」陈云丽早就吓得花容失色:「求你,别,啊,别在这,啊。」回过头来央求,哀婉之色密布在那张晕红的俏脸上,可麻丢丢的下体又让她没有半分反抗力道,越是抗拒越是难以面对眼前的亲人,然而生理反应却特别强烈:「爸啊,啊,回去做,啊,我受不了啦,啊不行了。」

  「当年你们结婚,啊呃,就是在这结的,呃,老大你,啊,看到没,」杨廷松撞击的力度并不大,但次次都是齐根没入,只十多下便感觉到下面的顺滑:「云丽已经,啊呃,」又插了十多下,一撩陈云丽的毛衣,忽而变了个味儿:「叫完爸,啊呃,是不是啊,呃,该换称呼啦。」

  「公公,啊,公爹啊,不行啦。」只哼哼两声,她就觉得酸麻的下面汆出了一股淫水,反手一搂杨廷松的脖子,闭着眼陈云丽就软绵绵地轻呼起来:「廷松,廷松啊」一声接着一声。

  「哦啊,当着公婆的面,呃呃啊,该改口啦。」

  「哥啊,哥,哥啊,他爸,他爸啊……」

  「老大,呃,啊,呃,你听到没看到没?」

  东墙上映照着叠合在一起的两个人,男人抄起了酒瓶:「喝喜酒。」递给了女人。女人接过来,喝了一口。消失在幕帘后,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急促:「用吕字皮杯喂我喝!」灯亮了,吧唧声过后,影子倒映过来,酷似鸡爪子模样,在那来回晃荡:「呃啊,呃啊,他妈啊,呃呃,你淫水流的还真多,哦呃,哦呃,太滑溜啦。」

  「呜呜呜,都给你啦,肏我,啊啊,舒坦啊,射吧,啊,别拔,啊。」

  「呃呃呃呃呃,孩儿他妈,屄真肥,呃呃呃呃呃,这回咋样?是不是更爽,啊啊啊啊啊,我要跟你四世同堂,呃呃呃呃呃。」

  「哈啊,哥啊,哥啊……哈啊……哈啊,他爸啊……给我……」

  「啊呃,孩儿他妈,啊呃,啊呃呃呃,孩儿他妈,啊呃,啊呃,要出来啦,呃啊啊。」

  女人仰面朝天痉挛着翻起白眼,两腿间趴着个气喘如牛的男人,他挺抖起身子,死死地压在她的身上,睾丸一抽一抽来回缩动,脸上汗如雨下,嘴里干咽:「咱两口子四世同堂,我就等着吃你的人奶了。」阴影处,似乎还有个湿漉漉的玩意从那晾着。还有,女人眼角无声无息间划过的泪,同样一片晶亮。


                36 情何以堪

  沟头堡北口的三角坑,南窄北宽,呈锥子型傍依在泰南这条省国道的东侧,像极了男儿雄壮有力的上半身,说书先生讲隋唐演义,那里面的好汉似乎就是这个样子,细腰乍背。

  省道两旁是一米来高的土埂,风一吹,哗啦啦的一阵干响,随即在三角坑上打起了旋儿,那些个柳树榆树便也随着一起吱扭扭地摇摆起来。天蒙蒙亮时,炮声四起,由远及近传了过来。村北口三角坑东侧的两处房子的门楼上,灯笼仍在亮着,风一打,愈加显得喜气洋洋。往年的这个时候,准有个半大孩子会从家里跑出来,一只手提溜着竹竿,一只手拿着鞭炮,不过今个儿看起来他似乎是睡过了头,也可能是看了半宿录像太疲倦了吧,半天也没见着人。不过,倒有个精神矍铄的中年人在院子里忙碌,前一秒他还端着簸箕给暖气炉子添煤,后一刻就又跑进套间里开始整理杂物,里里外外跑进跑出,又给那昨日剩下的饭菜归置到了一旁,忙完,这才坐下来歇会儿。

  坐在马扎上正要点烟,忽地意识到了什么,中年人忙又跑进了锅炉房里,从口袋中掏出个用卫生纸包裹的东西,他掀开炉盖,用手搓着那团卫生纸,随即两个黏成一团的透明物便露出了一角。

  中年人把它们捏出来看了看,团成一团的两个透明物像洗过以后摇摆在风里的衣服,外面干燥内里却带着一丝水渍,透明色的内里持续散发着一股刺激味蕾而又呛鼻儿的味儿,心里想到了什么,于是男人脸上便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他还特意闻了闻透明物的外皮,然后依次放在嘴里唆啦两口,脸上便显出一片悠然陶醉样儿,还吧唧起嘴来轻喃一句:「真骚,不过确实够味儿」,回味着这里面的故事,随后手一扬,把它们一起扔进了火堆里,又补充着念叨了一句:「昨晚上多亏有这两个玩意,也总算落地生根,让你们都找到了家!」炉子里跟着响起了一阵吱吱声,又是一股呛鼻儿散发出来,像是烧胶皮的味道。

  翻身回到厢房后,先是看了看套间里规整出来的东西,而后中年人坐在马扎上点了根烟,抽烟的过程他稍稍整理一下衬衣,儒雅端正不说,整个人红光满面看起来更加精神饱满了。他倒是精气神不错,后来从屋子里踉跄着闯出去的小伙子则一脸黯淡,丢了魂儿似的跑到西场,茫茫一片天地,竟不知自己该去向哪里。

  那些个日升日落的日子里,一群富于睿智的人总会在槐树前的木墩子上聚齐。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他们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叼着旱烟袋,或提溜着茶壶,或拿着蒲扇,优哉游哉地用他们与生俱来的表达方式,绘声绘色的把那些个用青蓝色大砖砌盖的房子里面的故事讲述出来。讲至高潮,四十开外的那些老娘们便都会情不自禁跟着一起附和两句,多以「还干鸡巴啥呢,快鸡巴说重点吧」这种淳朴而又简单的言语来表达自己内心那急不可耐的情感,于是在不经意间抖动起花背心、白背心,胸口的奶子便颤了起来,讲述者如果是个爷们的话,便会把目光寻唆过去,穿梭在她们的胸口上,唾沫横飞讲得越发卖力,而那些个岁数稍小一些的女子当然是架不住老爷们的一番狂轰滥炸,只得把脸撇到一侧,故作不知,实则耳朵支起来老高,然后「谁家晚上肏屄打炮的辛密」便都给她们听到了耳朵里。

  孩子们是耐不住寂寞的,永远不会像大人们那样长久扎在树荫凉底下说些风流韵事,实在没话说还能听个呵呵。他们拥挤在榆柳木或者枣槐木的门子前,手里拿着晒莲(向日葵)杆子,或者是攥着弹弓子,仨一群俩一伙,迎着烈日顺着街巷开始奔跑起来,忽东忽西,跑得满头大汗,然后在两旁玉米地的注视下,来到沟头堡二道闸前,晒莲杆子一丢,弹弓子放在河坡上,把个裤衩背心从身上一脱,赶鸭子似的一起跳进青龙河里。

  时值六九,立春时节下的二道闸东西两侧的冰面仍是一片湛蓝,但站在桥头已经可以听到闸板下面传来的哗哗流水声,深吸口气甚至还能闻到一股寒春时节所特有的泥土味,深达肺腑,让人稍稍有些感觉,这里还是有些活气的。而三角坑这片地儿就不同了,一片死气沉沉不说,枯黄的漫坡、干硬的树枝、寒冷的回旋风,这个环境下,人也就自然而然跟着一起堕落变得死气沉沉。

  杨书香的脑袋几乎快要扎进裤裆里了。抽着闷烟,他越想越憋闷,越憋闷心里就越堵得慌。沟头堡二道闸前的那堵用洋灰砌成的墙壁上,不知是哪位大师在什么时候所书写的七十二条教义:「四黑、四红、四脏、四险……」。这些玩意杨书香都能倒背如流,早就印在他的脑海深处,聊蛋逼时,整上两句哈哈一笑,现在呢?尤其是回想起「四绿」时,他那如同面包一样的左手便禁不住颤抖起来。至亲至爱的人背地里做出了那种事情,而且还是在他亲眼目睹之下做出来的,心头就犹如给软刀子一下一下拉扯——捅进去拔出来再捅再拔,那感觉比抽他嘴巴还要令他难以接受,还要痛苦万分:不说好的要给我红包吗,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告诉我!告诉我啊!也让我死了这份心!

  周遭的风簌簌而起,像是啜泣的孩子在呜咽,用无声的咆哮在舔舐着心底里的伤,那种痛说不出,却由内而外痛得人难以抵挡。

  光棍汉和那些上了年纪的人们往往喜欢凑在一起,他们把膀子一光,云山雾罩天南海北去谈一些寡妇门前的事儿,围绕着女人,话题展开之后往往越说越邪乎,就比如爬灰,经他们的嘴里一说,戳脊梁骨似乎无足重轻,更多的是满足在一种自我倾吐口水之上,把它当成茶余饭后无伤大雅的话来讲出来,聊到兴起时还可以相互进行调笑。

  「你爸今个儿没跟你媳妇儿睡?」

  「你媳妇的咂儿才让你爸吃了呢!」

  「不是我说,你们家那老大长得可真像他爷。」

  「你娘了个屄,你媳妇儿刚从厕所出来,你们家老爷子可就进去了。」

  「他妈的回头我先崩你媳妇儿介!」

  「一会儿我就上你们家,把你娘们崩了。」

  诸如这类极不正经的话经他们嘴里大肆宣扬出来,竟如此的和谐自然,感觉不出半分粗糙来,还往往逗得众人前仰后合哈哈大笑,然后说话者和听音者仅仅只是相互轮起拳头互捶两下便掀篇过去,丝毫不影响下一个话题的继续分说。

  当杨书香的脑海中闪现出这些个片段时,当那些个曾经听到的话由赵永安和马秀琴演绎出来后,除了心底里没法遮掩的哀伤,剩下的便是无尽的迷茫。他不解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竟然真有传闻中的那些事情在上演着,上演的主角竟还是自己熟识的人,于是他变得愤怒,变得失去理智,以为赶跑了赵永安世界便清净了,却不想又遇到另一个让他更为堵心的事儿——娘娘和爷爷之间竟也存在着那种关系,并让他亲眼目睹了整个事件的过程——年三十晚上,在套间里上演一幕无遮无拦的乱伦肏屄大战。

  都他妈疯了吗?是都你妈疯了吗!伤口未曾愈合便又给盐洒了一道,于是杨书香心底里的咆哮再起,整个人在风中瑟瑟地抖动起来。他一遍遍问着自己,试图在心底找寻到答案,换来的却是比左手更痛的心伤。如果仅仅是折磨也就罢了,他觉得自己跟个傻逼似的,活在梦里、置身在天方夜谭之中,被人反复愚弄,被人反复操纵,没有半点逃生余念。又像那大闹天宫的猴子,任你七十二变一个筋斗飞出去十万八千里,也终究逃脱不了六字大明神咒的镇压,最终落得个在五行山下被束缚五百年的悲惨命运。

  赵永安我肏你妈妈!要不是因为你个屄养的,我何至于会变成现在这样儿?杨书香骂着街,眼里除了怒火,似乎还夹杂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悲愤。

  在这三角坑上,燥热让杨书香缩成了一团,因热恋的故土被泼了墨而使他变得仓惶无助,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的一切变得那样陌生,耳畔呼呼地刮着风,连烟头啥时灭的都不记得了。

  还要我怎么做?还能怎么做?脑袋里嗡嗡作响,口干舌燥,心口不断翻腾。就算再怎么暗示,也没法再欺骗自己了,无论再如何排斥,陈云丽高潮时的叫声和从她阴户里滴落到地上的精液都已成为事实,一遍又一遍地敲打着杨书香疲惫的身躯,撕裂着他直到体无完肤。

  这一夜其实他睡得迷迷瞪瞪,耳边的嘈杂声一直没有间断,他说不清到底是真是假,以至于梦里的青龙与伊水一直持续纠缠在颠簸中,高来高去夹杂着一抹挥之不去的跳跃,连那描画上甘岭战役的「我的祖国」听起来都失去了存在他心里的那股味道,像县礼堂听派出所民警讲法制报告那样,枯燥、生硬、乏味,还多了股悲壮。

  你以为你是谁?还让别人考虑你的感受,自作多情吧你!天地间,空空旷旷,似乎只剩下这小伙子在自怜自伤。

  电台里,火鸟三人组唱那首「红红的蝴蝶结」时,杨书香就站在西场外,娘娘唱「一条大河」时,他就站在她的身边。而当这些歌声婉转起来幻化成为气流从陈云丽的嘴里抑制不住地喷发出来时,杨书香看到了她头上戴着的绒花,红的是如此耀眼,和她那条被剪开口的红内裤相得益彰,在一根乌黑硕大的阳具面前,被撑到了极限,在撞击中绽放着诡谲的水花,不停淌溢着骚水儿。

  在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面对的情况下,刺痛着,眼睁睁地看着两具肉体叠合在一处,来回穿梭,除了心口窝,狂跳不止的还有那舞动起来令人眼花缭乱的一百迈车,上下翻飞,颠簸出肉汪汪一片刺眼的光芒。

  哆嗦着手,杨书香从口袋里掏出了烟,他不知道自己抽了几根,嘴都木了,但还是想抽。倚在树根子上,把烟叼在嘴里,用手拢着点着了火。缭绕的烟雾中他把眼睛闭上,脑袋里一直在嗡嗡作响,除了一片肉色便是哒哒地异动,让浮夸的青烟这么一呛,眼前立时起了一层氤氲的雾气:做了四十四次,到底是谁给你们的勇气让你们如此肆无忌惮?是谁?

  举起拳头来,杨书香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赵伯起是在清晨七点半跑过来的,进门他就看见柴灵秀正站在当院里刷牙呢,柴灵秀见他一脸焦急,清了清口腔把漱口水吐进泔水桶里,先是给大哥们拜了个年,而后笑着示意让他去堂屋里坐。

  「伯星给薅进介了,我寻思让大哥给捎句话。」顾不得拜年,赵伯起上来就这么一句。当然,他知道这话要是跟杨老师说,恐怕就算答应下来也是勉为其难,所以也没瞒着柴灵秀,实话实说把情况先跟她讲了。昨晚上柴灵秀倒是听见了响动,当时一家子都在屋里聊天看电视,谁也没理会这个。「先别慌,事儿出来了咱想办法。」分说完,柴灵秀赶忙相让,把赵伯起让进了堂屋:「吃饭没?后院一块吃点!」赵伯起摆起手来,一脸无奈:「老四家里的一大早就跑过来了,哭天抹泪儿的,我爸也说让我尽快想办法。」兄弟有事儿他这当大哥的不能不出头,而且是在过年时出的事儿,闹腾起来心里别扭。

  「伯星进介了?」闻声,杨伟从里屋走了出来,一边说,一边寻唆着把目光看向了柴灵秀。柴灵秀冲他摆了摆手:「衣服都给你找出来了,换完衣服回头后院吃饭介。」又跟赵伯起说:「你们哥俩先待着,我去后院看看。」对着镜子拢好了头发,又拿出了雪花膏擦了擦脸,左右看看,把那红绒花戴齐整了,又在手上背了背,随之径自来到了后院。

  后院,饭早就热好了,冒着热气摆在了圆桌上。屋内,干货鲜货也放在盘子里,摆放在茶几、炕上,因为一会儿有人要过来拜年,所以都事先准备了出来。

  「香儿呢?」李萍拿着暖壶从里屋走出来:「怎没放炮呢?」这话一说,里屋的杨刚也吱声了:「是内,才刚还在屋子里呢,这打晃儿的工夫就看不见人了,刚才我还转悠来着,也没看到三儿去哪了。」

  「不会是上厕所了吧?」柴灵秀也没看见人,踱进里屋,正看到杨刚和陈云丽两口子在炕头上哄着颜颜玩,见小家伙从炕上爬来爬去,也凑了过去:「呦,小家伙精神头还挺足,几点醒的?听不听话?来,奶奶抱抱。」从炕上把孩子抱在怀里。

  「听她奶说,半夜醒了两次。」看着弟妹哄着颜颜,杨刚走到堂屋,点了根烟,坐在凳子上,提起手来轻轻捏着脑门:「小伟呢?咋不过来吃饭?」

  「前院跟伯起说话呢。」柴灵秀接了一句,抚摸着颜颜的脸:「谁给孩孩儿打得红脑门呀,这漂亮内。」这是昨个儿她给馒头戳红点时一就手给颜颜点的,为的就是过年图个喜庆,见陈云丽打了个哈欠,她边说边笑:「折腾你半宿吧?!」

  陈云丽「嗯」了一声,笑呵呵来到堂屋,她也点了根烟,坐下来后脸上有些倦意,不过精气神看起来不错:「可比他爸小前儿皮多了。」撂下话,也嘀咕起来:「三儿这是跑哪介了?」

  沏好水,李萍笑着接了一句:「还有个不折腾的?云丽起来之后这哈欠打的,回头拜完年赶紧回介补觉。」见老头子从厢房走出来,招呼着:「他爸,别忙乎了,把尿桶拿进来,赶紧吃饭吧!」杨庭松不慌不忙,言语道:「一会儿胖小他们就过来啦,我合计着又看了眼昨天和云丽归置出来的东西。」

  「爸你赶紧吃饭吧,昨儿晚上就操持,今个儿还操持?」杨刚朝着院子里喊了一声。杨庭松摇晃着脑袋,笑着说道:「这活动活动筋骨呀挺好,你还别说,晚上跟云丽弄这一气,汗也出了,就当锻炼了,吃饭都香。」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这人他闲不住。」跟儿子说了句,李萍进了里屋,她从柴灵秀手里把孩子接过来:「你去吃饭吧,这饺子和菜端出来一会儿就凉。」哄起颜颜时却兀自对她念叨起杨书香来,说你三叔咋这半天还不回来。

  来到饭桌前,柴灵秀朝院里喊了声,让公公进来吃饭,返回头把赵伯起他老兄弟的情况跟大伯子讲了,说左右书勤得去老丈人家,干脆这个事儿就交给书勤去办。杨刚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昨个儿玩牌时新岳还张嘴了呢,央求自己说帮陈秀娟一把,干脆都交给儿子去办,间接着让儿子去学学怎么处理人情。

  他们正说话,马秀琴打正门走了进来。进门先是给杨庭松拜了年,杨庭松一看是秀琴,笑着把她让进了屋子。说过了吉利话,柴灵秀就问马秀琴有没有看着自己儿子,这半天上厕所也该回来了,要不就是跑去秀琴家找焕章了,都这个点儿了。

  马秀琴摇了摇头。往年都是香儿来自己家催儿子起床,寻思着孩子没过来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昨个儿看电影睡得晚,哪知不是那么回事。

  七点半都过了,人也见不到,柴灵秀言说了两句便走了出去,过西角门,先是到前院喊了一声,让杨伟过来吃饭,仍旧没踅摸着儿子的影子,打门里出来时见篱笆门虚掩着,就跑了过去。往下一看,儿子正蹲在三角坑里不知干啥呢,忙催问起来:「香儿,你还不赶紧吃饭来?」叫了两声不见动静,走下坡来一看倒吓了她一跳。儿子蓬头垢面,丢了魂儿似的正坐在树根子上抽烟呢。再一看,他脚底下还扔了四五个烟屁。

  「地上凉不凉呀?!」眉头紧锁,柴灵秀一把将儿子从树根子上拽了起来:「该闹肚子啦!」

  被这猛地一提,杨书香打了个哆嗦,他木然地看着柴灵秀,陡地抓紧了她的手臂:「妈,妈妈,你会不会不要我?」那左手分明一直在颤抖着,像发面饼似的肿了一圈,浑然不觉,仍在追问:「你不会丢下我不管,不要我了吧?!」

  儿子抽了那么多烟,又无缘无故说了两句没头没脑的话,正疑惑不解,柴灵秀忽地发现他的手还肿了,心里顿时颤悠起来:「到底咋回事,你快告妈啊!」

  杨书香一脸暗淡,猛地搂抱住了柴灵秀的身子,嘴里兀自说着:「你不会不要我吧?」那神神叨叨的样儿把柴灵秀都给弄懵了

  从半个小时之前,一直到半个小时之后,回归了现实,但杨书香始终也没有走出昨晚上阴影对他造成的困局,这让他对整个世界产生出前所未有的怀疑,他紧紧搂住女人的身子,因为这是他妈妈,因为他怕失去她。

  「到底咋回事?别不言语,你快告妈啊!」柴灵秀从没见过儿子如此失魂落魄过,她既担惊害怕,又无比心疼,摇晃着儿子的肩膀泪都快急出来了:「你咋不说话,你咋不跟妈说话呀!」

  从恍惚中醒转过来,杨书香抽搭起鼻子,试图笑一笑,结果笑倒是笑了,可能长这么大就今个儿这笑比哭还难看:「妈,儿心里难受哇。」

  「你看着妈!」柴灵秀端住了儿子的肩膀,一字一顿,打量着他。儿子那双原本应该炯亮的大眼以及那张清秀俊朗的脸,此时挂满了愁绪和哀伤,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把儿子挤兑成了现在这样,连嘴唇都隐隐透着一丝青色:「你跟妈说到底是咋回事?」那一刻,杨书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扑上前一把搂紧了柴灵秀,眼泪簌簌,吧嗒吧嗒的滴淌而下。柴灵秀抿起嘴,搂住儿子的脑袋,儿子轻易不哭,肯定是遇到啥糟心事儿让他心里憋闷坏了:「香儿,跟妈妈都不能说吗?」

  这事儿让杨书香怎么开口说呀!连马秀琴的事儿他都憋在了心里,更何况发生陈云丽这个亲人身上的事儿了。「妈妈。」杨书香紧紧地搂着柴灵秀,嘴里嗫嚅地叫着,难受之外内心又极其恐惧,从未怕过啥的他在此时真的害起怕来,他怕自己的妈妈也会做出那种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这无论如何是他不能接受的,那样的话,还不如拿刀捅了他,也落得个痛快:「妈你别走。」就那样瑟瑟抖动着,如风中摇摆的杨柳,嘴里轻弹,连声叫着,泪水止不住往下流淌着,有如夜宵啼鸣:「妈妈你别不要我。」凌乱在呜咽的风中,或许也只有杨书香敢于在众人面前脱颖而出,把这最伟大的两个字连在一起喊出来,也只有他敢于在那不善表达的年代里伸出双臂搂住自己的母亲,用这种方式向她表达情意:「妈妈。」那鼻涕一把泪一把给柴灵秀的衣服都弄湿了,她知道,儿子到岁数了,也会像当年他两个哥哥——书文和书勤那样,把心眼藏起来,不管大嫂子这个当妈的怎么问,都不会吐露半个字来。

  「妈不问了,你跟妈回家。」柴灵秀捧起儿子的脸轻轻擦着他的眼角:「哭成这样儿,我儿的心里不定多委屈呢。」又轻拍起他的肩膀,把那受伤的手托在眼前:「手咋弄的?总该把事儿跟妈讲讲吧!」

  「那手是我捶墙弄的!」哭过之后心里好受多了,胡乱抹了把脸,怕妈妈担心,杨书香抽搭起鼻子解释起来:「妈,我知道不应该做傻事儿,让你陪着我一起难受……你别跟别人说这事儿……」

  儿子在年初一闹腾这么一出,当妈的能不担心吗?杨书香越这样说,就越让柴灵秀心里起疑,问也问不出来,又猜不出到底发生过什么致使儿子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对于她这个当妈的来说,是又疼又怕又心酸,眼泪围着眼圈打转儿,忍不住嗔怪起来:「脸不洗牙也不刷,头发乱糟糟的,再这样邋里邋遢的妈就真不要你了。」怕话刺激到儿子,又见他心思不属,柴灵秀拧了他一把:「还听不听妈话?」

  杨书香支支吾吾点了下头。美好的梦被整得支离破碎,人也给弄得遍体鳞伤,于他而言,就算一休哥跑来恐怕也没法解决眼前的问题,至于有没有诸葛锦囊,更是遥不可及,那玩意都是小说编造出来的,就算有,也是历史了。生怕梦醒之后连最后的念想都没了——妈都离己远去,还有个啥意思?手就紧紧搂住柴灵秀的腰,不肯放开,嘴里语无伦次如梦呓般:「我做了一个跟你在一起的梦,让人砍了。」

  柴灵秀虚微挣脱一下,而后拢起儿子的脸:「多咱才长大呀,才不让我提溜心?」尽管半嗔的芙蓉脸上一片冷峭,秋水的眸子里挂满了忧愁,面对儿子时,仍很快就笑了起来:「那么大了还哭鼻子,还磨人?成心气妈?快去把脸洗了,你大他们都等着你呢!」推了儿子一把。这时,一缕阳光悄然无息地从东山照射过来,蔓延在柴灵秀的那张水润的脸蛋上,杨书香偷偷扫了她一眼,叨咕了一句:「妈,你能亲我一下吗?」

  「啊?啥?」

  「没事。啥也没说。」

  回到前院,给儿子把手简单包扎了一下,让他去换衣服,趁着这个功夫柴灵秀跑去了后院。本来发生在儿子身上的事儿也不叫个事儿,可既然儿子不愿跟自己讲,当妈的知道了又不能眼瞅着装看不见,她就合计着让嫂子出面去探探儿子口风,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儿还好好的呢!」陈云丽寻思着又问柴灵秀给儿子的手处理没有,柴灵秀没说话,儿子的手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当妈的哪能看不见呢!小妹嘴上不说,有过类似经历的陈云丽知道她心里着急,便宽慰起来,把这事儿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心说真格的自己这做娘娘的从孩子嘴里还套不出半句话来吗:「晚上我问问,看到底是啥事儿把儿子弄成这样的。」

  那边的马秀琴虽说知道了信儿,却插不上嘴,因为暂时没看到杨书香的人,不知道孩子的手伤成啥样,所以心里七上八下。然而于焕章那边她自己还身陷其中不得其法呢,又哪还有啥解决的招。不过待她看到陈云丽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儿时,免不了又一阵自惭形秽,心道一声自己可真没用,孩子心里委屈自己这当长辈的束手无策不说,之前竟还口口声声说要给孩子快乐,上哪去给呢?一阵患得患失,又暗暗琢磨,十五过后就该搬过来了,到时候找机会再跟杨书香絮叨絮叨,只要孩子提出想法,要啥她这个当琴娘的都答应他,满足他。

  姐儿仨在这西屋一絮叨,大门外吵吵嚷嚷的便涌进了一拨人马,到院子里声音更大,隔着门就叫起来了,祝福声、道好声此起彼伏。

  「香儿咋还不过来吃饭?」因不见孙子的影儿,李萍念叨半天了,见拜年的人都来了,又知问起屋外的二儿子:「小伟,你看香儿了吗?总得把饭吃了再走。」杨伟摇了摇头,被支问得有些气恼。「三儿今个儿是咋了,跑出去就没影了。」撂下话,杨刚起身笑着跟门外的来人打起了招呼。剜了一眼杨刚的后背,杨伟也跟着站了起来。

  眨眼的功夫,屋子里可就挤满了人。杨书香施施溜溜地混在人群后头,本来堵心不想吃饭,又怕妈妈责问,刚凑到桌子前捡起个饺子,没等填嘴里就被喊住了:「你干嘛介了?」一看是父亲,他张嘴就扯了个慌:「闹肚子了。」

  「闹肚子?你看现在几点了都?」被父亲这么一通没来由的喝问,杨书香把饺子朝桌子上一扔,正要回敬两句,忽地看到嘈杂的人群里娘娘正寻梭着自己这边,而且还在招手,他脸腾就红了,不知为何又热又涨,于是鬼使神差般把脸一撇,捡起盘子里的饺子就往嘴里填,一个接着一个,随后他只觉得头重脚轻,胃口再次抽搐起来,身子连续打着冷战,哇的一口全吐了出来。

【未完待續】


               37 风波再起

  嘈杂的耳边七嘴八舌说啥的都有,朦胧中,扫见他们穿着红的绿的衣服齐齐聚在东屋,沉浸在一片喜悦的欢笑声中,于是书香深吸了口气。而就在他干噎着,眨巴泪眼正想跑出去时,耳边又传来了父亲的声音:「瞅你吐的!丢不丢人?!」

  白瓷砖铺就的地面因书香的呕吐而变得一片狼藉,那刺鼻的气味散发出来,他就在「呃」了一声过后又张开了嘴。嗓子发痒,胃在剧烈地翻腾抽搐,以至于他不得不把腰弯下来,用以减轻痛苦。整个过程,杨书香那冰冷的左手随着血液流动不停地颤抖着,涨涨呼呼,脑袋也越发显得昏沉,由脚底板涌上来的寒凉在一个激灵过后,他陡地打起了冷战。

  对于一个乡下人,一个十七岁少年来说,此时的杨书香还不知「心理衍射」这个词到底是个啥意思,但彼时的他却知晓世界上有个叫多米诺骨牌的玩意。那东西只要触碰到第一块骨牌,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然后依次哗啦啦被推倒一大片。然而就算骨牌摆在那里没有动,也会时刻让你处于一种紧张状态,让你心思不属,徘徊不定。其实他知道,早在看到那张比基尼照片时就已经尘埃落定了,之所以会在有意无意间走神、胡思乱想,多半的原因也是因为那张相片引起来的,只不过不愿面对罢了。

  「秀琴戴这对儿金耳环还真漂亮……」马秀琴被一众乡里堵在屋内,说笑间有人就注意到她耳朵上戴着的东西,继而便一脸羡慕地指说出来。这一嚷嚷,大伙儿的注意力便都转移到马秀琴的身上,见此赵伯起笑着挺了挺胸脯,从口袋里不疾不徐地掏出了香烟,让烟的同时,他看到众人眼里的羡慕之色,当然,也有眼红的成分夹杂其内,这内心里不由得便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眨眼功夫身边的陈云丽和柴灵秀都走出去了。和乡亲们分说完,马秀琴打人群里往外踅摸,看到杨书香的那一刻,她也挤开人群,从上房走了出来。

  「这小家伙倒不认生,比她爸可冲多了……」屋内,其中一人回转过头把目光盯向杨颜颜,冲着杨刚不断夸了起来。杨刚笑而不语,侧身朝门外看了看,似乎也在踅摸,无奈屋子里太吵了,他只看到兄弟小伟站在门口,不知叨咕啥呢。这时,赵解放插言问起了杨庭松老两口:「都不在家,叔跟婶儿这多半年在城里过得咋样?」

  杨庭松点了点头,把预备出来的吃食让给众人:「好是好但就是地界儿窄巴了点,没有咱家院子宽敞。」随之端起杯子喝了口茶,颇为感慨地说:「好在上下楼稍微能活动活动腿脚,人不至于待懒了。」他这一说,众人纷纷点头,赵伯起顺势把烟让给杨庭松:「叔和婶儿本来就不是那闲得住的人,活动一下挺好,夏天前儿我爸就爱鼓捣个地,也总说人不能待着。」这话刚落,一妇女就吵吵起来:「昨儿派出所抓人来,听说可没少逮,说是把秀娟家都给端了……」

  「怎吐了?这脸怎么……这么烫!」从屋里出来,陈云丽奔上前,见杨书香憔悴的脸上泛着病态红,探出手来摸向他的脑门。杨书香晃悠起脑袋躲闪着,他一边伸手擦抹,一边卜楞着陈云丽的手,甩了这么一句含糊不清的话:「不要你管……」随之而来的便是奔出门外,半弯下腰站在泔水桶前,一只手按在墙上,另一只手捂在了肚子上。

  风依旧在刮着,嗖嗖的吹打在杨书香的脸上,让那张原本还略带稚嫩的脸显得更加苍白,更加殷红。

  柴灵秀手脚麻利地把水打来,见丈夫站在一旁仍在唠唠叨叨,白了他一眼:「愣着干啥?还不把地归置一下?」而后朝着陈云丽耸了耸肩,努嘴朝着门外示意。若不是提前从小妹嘴里听到了信儿,陈云丽定会被杨书香那个用手抵挡的动作搞迷瞪,然而就算是现在知道了情况她心里也不免一阵掂量:三儿咋这反常呢?正忖思着,屋内拜年的人便陆续走了出来,熙熙攘攘的。

  这个时候,杨书文两口子和杨书勤正好从门外走进院子,见杨书香窝在房檐底下,不约而同喊了一声:「三儿你干啥呢?」风灌进杨书香的脖颈里,早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当他听到哥哥和嫂子在喊,强迫自己回头看了一眼,呜哩呜突地回了一句:「干啥呢?你兄弟快棍儿了都!」回转过来,眼前便递来一杯冒着热气的白水,耳边再次响起呼和声时,除了柴灵秀,他眼里便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外面的风势不减,吹打在灯笼使得其摇晃得更起劲了,那一片红如此耀眼,像是在欢呼着啥。

  屋子里暖洋洋的,杨廷松早就砌好了茶,他一边喝,一边朝着杨书文两兄弟交代:「该拿的夜个儿晚上我跟你妈在套间里弄出来了,都放在门口呢。」朝着窗子外面打量着,又叮嘱道:「我看这风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带着孩子趁早去。」

  「瞅我爸这心操的,他就怕今儿忙乎,夜个儿晚上就给弄好了。」杨刚冲着母亲笑道,转回头又把贾新岳和赵伯起交代的情况跟二儿子讲了出来:「小二,回头你跟佳佳他爸说道说道,让他转告一下手底下的别太为难人家贾新民和赵伯星,人家托付我了,不给办不合适。」

  陈云丽和柴灵秀把颜颜该拿该用的都给整出来,李萍这边已经给孩子裹严实了,送到谢红红手里,叮嘱道:「尿她可还憋着呢,道上别忘了给她把。」掐了掐颜颜的脸蛋,笑道:「回老家变得不老实了,会磨人了哈,夜个儿不知折腾你奶到几点呢。」这么一说,陈云丽的脸上禁不住飘起一抹红晕。见状,一旁的柴灵秀也跟着笑了起来:「难怪我看她眼圈发黑呢,真闹腾一宿呀!」

  看着陈云丽,杨刚拍着大腿,说道:「也怨我,昨个儿跟他们玩牌九一直推到三点多。」说话时,直颠着手。看着自己男人颇有些自责的样儿,陈云丽脸上带笑:「过年不就是要热闹一番吗!」尽管男人又年长了一岁,可在她心里永远都是那样高大,永远都是那样完美。

  「夜个儿我合计着跟你爸一块照看孩子,掂着让你们两口子多歇歇……」李萍一边笑,一边轻轻摇着头,她看看杨刚又看看陈云丽,最后把目光落在老伴儿的身上:「吃完药之后啊,你说说,这再一睁眼都七点了。」杨廷松笑道:「昨儿我倒是不困,躺炕上净听你们打呼噜了,我这跟云丽要孩子吧……」,话一顿,他拿起桌子上的香烟点了一根,惬意地吸了一口。目光所至先是看了看杨刚,目光一错而后又锁定在陈云丽的身上,笑着说道:「云丽她心疼我让我去睡,呵呵,睡倒是睡了,可翻来覆去在炕上得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后来感觉迷糊了吧,呵呵,天就亮了。」那娓娓道来的劲儿像平日里讲故事那样,说得如此婉转而又隐晦,别人不知内情却听得陈云丽心里一阵恶心,她轻咬着嘴唇,扫了杨廷松一眼,恨不得当着众人的面上前扇他一耳瓜子,戳穿这老东西的嘴脸让他下不来台。

  「直跟你说晚上少喝点茶,喝那么多睡得着才怪!」李萍一边说,一边比划,拉住陈云丽的手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让来让去的你这宿也没歇好。」

  「齐聚一堂难得三十晚上闹腾闹腾,心里也高兴。」杨廷松老怀惝慰,他翘起二郎腿,把手放在了膝盖上轻轻摩挲着,似是慨叹,又似乎是发表看法:「把孩子给云丽时我就在琢磨,以后的路任重而道远,趁现在还有把力气,能多帮一把就不能闲着。」

  杨廷松说话时,杨书香的脑子里嗡嗡作响,捏着杯子的右手禁不住都颤抖起来。他挨坐在杨廷松的对面,说是在吸溜吸溜地吹着热水,实则越吹心越烦,若不是随后他把杯子放到茶几上,恐怕这杯水都得打翻了。那周遭一切如故,氛围和谐,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在洋溢着笑。仿佛置身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只有杨书香一个人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我爷他心细,又闲不住,跟我奶在城里就没少给我帮忙。」这边杨书文刚念叨完,那边就看到老兄弟从椅子上鼓秋着身子,忙问:「三儿你行不行?要不哥先拉你去医院瞅瞅?」

  披上外套时,杨书勤也看到了兄弟在那蔫头耷脑,也跟着问了起来:「我这也合计着要带三儿看看介呢!」

  「该去姥家的去姥家,该上女朋友家去女朋友家。」冲俩哥哥挥着手,杨书香有气无力地说着,末了又补充一句:「外面风大,嫂子你给颜颜护紧着点,可别让我侄女跟我似的。」他这刚嘱托完,杨伟便冷哼一声,甩出一句:「你还有脸说别人?!」这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来,有那么个呼吸的间隙,屋子里变得一片沉寂。杨廷松见老伴儿和二儿媳妇脸上均露出了不悦之色,他瞥着二儿子哼了一声:「小伟?」后面的话没再说,但眼神里的东西已经传递过去。

  右手撩着嘴角,杨书香白了父亲一眼,而后看到的都是爷爷那一脸和蔼可亲的样儿,如不是昨晚上窥视到他的另一面,还真难以想象,爷爷他老人家居然这么会演戏。

  「香儿,把体温计夹上啊!」摆在茶几上的体温计被杨廷松拿在手里,他看了眼刻度,递到了杨书香的眼前,「准是出去时衣服没裹严实,受了风寒。」那体贴而又专注的模样落在杨书香的眼里时,让他本就刺痛的心变得愈加凝重,什么叫顿挫感,什么叫无力感,哪怕就算是满腔怒火,此时在亲情面前也被迫变成了妥协。

  「不行的话让伯起开车带着三儿去医院瞅瞅。」就近正好有车,杨刚稳了稳,他看到侄儿脸上倒是有了点血色,问道:「三儿,感觉好点没?不行的话一会儿大直接带你去县里!」

  看着大大,杨书香眼里一阵失神,下意识间他把桌子上的烟盒拿了起来,心口的气不太顺,摆弄着烟盒,很想抽一根烟顺顺。

  「不用!大初一的甭折腾人家,回头完事我带他去王大夫那看看。」话毕,柴灵秀冲着陈云丽抿了抿嘴。

  「反正他大一会儿也得去县里,不行爷俩一块走!」陈云丽会意,嘴上说这,心里琢磨着过后该怎么去盘问能从孩子嘴里把心事套出来。

  赵焕章和赵保国跑进来时,杨书香已经喝了两杯热白开,肚子着了暖,总算舒坦了许多。焕章和保国依次给杨庭松一家拜了年。往年都是杨哥冲在头里,今年罕见的是,杨哥没有半点积极主动,忙问他这是怎么了——蔫头耷脑的?杨书香坐在椅子上,一边夹着体温表,一边慢悠悠地往嘴里填着热过的饺子,没吭气。

  「你杨哥身体不舒服。」让完焕章,柴灵秀又把保国揽在身侧,从一旁的笸箩里给他抓了把糖:「你妈过年给家打电话没?」保国「嗯」了一声。杨伟披上了外套,出行前哼了一句:「该睡不睡,起来又不知跑哪野介了。」保国不解,看了眼柴灵秀,又把目光看向杨哥。赵焕章也是一头雾水,骨碌着眼珠子,终于壮起胆子:「杨老师,我杨哥又咋了?」

  「你景林叔去你家没?」不等焕章言语,杨伟看了下自己的儿子,又撇起了嘴:「他?胡作呗!」

  楞瞪起眼珠子来紧盯着杨伟,杨书香心说你说还来劲了!他不想让妈妈为难,可架不住父亲没事儿找事儿,也不知自己哪得罪他了,就跟不是亲生的似的,处处针锋相对、吹毛求疵,妈逼的吃错药了吧!

  「杨哥,我和保国先去凤鞠姐那,上那聚齐吧!」见势不妙,焕章拉起保国的手,跑了出去。

  柴灵秀起身拿起外套,又把陈云丽的衣服拿在了手里:「咱也都走吧,转悠转悠介。外面可冷,嫂子你得多穿点。」

  「他聚啥啊,跑别人家吐介?!」杨伟哼哼唧唧来了这么一句。实在是听不下去他的埋怨声,杨书香便怼了过去:「你还有完没完?」话声刚落,赵永安打门外走了进来。被顶撞之下,杨伟把眼一立,指着杨书香喝问:「没个规矩,跟我犟嘴是吗?!我听你再说一句?!」外人面前被看了笑话,这他哪受得了!

  「行啦小伟,值不当的!」杨庭松伸手一拦,笑着跟走进来的赵永安打起了招呼,又问孙子:「香儿,五分多钟了,看看体温表多少度?」

  杨书香撇了杨伟一眼,照着地上就是一口唾沫,随后他把体温表从怀里拿了出来。

  杨伟这人最看不惯的就是儿子这吊儿郎当的样儿了,见他从那阴阳怪气用这种方式来回答自己,立时老羞成怒:「我看你再哼一声试试?」伸手指向杨书香,戳戳点点。

  「废他么什么话!」剑拔弩张之下,杨书香晃悠着站起身子,也把眼珠子瞪了起来。这一下彻底激怒了杨伟:「翅膀子硬了是吗?!啊,人不大倒学会骂街了,我让你骂我抽你嘴!」走上前去他把手一扬,巴掌就轮过去了。谁会想到杨伟说急就急,竟动起手来,好在杨刚手疾眼快,窜上前一把抱住了兄弟:「小伟你干啥?」

  杨书香瞪视着杨伟,怒火攻心,这口气爆发出来之后,举起手来指着自己的太阳穴:「来来来,照这打!」歪着脑袋往前串起身子。

  年前就给儿子顶撞过一回,见他非但不知悔改,反而愈演愈烈,杨伟登时怒不可遏:「看见没?这臭混蛋要反了天!」使劲挣脱着杨刚的束缚,挣脱不开便急赤白脸道:「你给我撒手,撒手!」杨刚抱住杨伟的身子不为所动,反劝道:「让外人看笑话是吗?!」杨伟冷笑连连,道:「看笑话?我这脸早就丢没了!你给我撒手!听见没?」

  李萍绷起脸来一拍巴掌,喝止道:「这大过年非找不肃静是吗?」窜上前来,拦在当间儿,一把护住了杨书香的身子,推到一旁:「香儿,咋还跟你爸骂街啊?」杨书香卜楞起脑袋,余光正扫见赵永安,同时也看到了自己的爷爷。刹那间,脑子一荡,从脊背上迅速涌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乍了翅般就吼嚷起来:「我招谁惹谁啦……」。无缘无故被人起了外号,课堂上又被老师吓唬,逮着蛤蟆捏出尿来?更可气的是,放学后他被一群人围堵在小树林里,躲都躲不及。还有没有天理?那个晚上,他眼睁睁地看着马秀琴被赵永安蹂躏,难道好人都是这个结果?然而当这一切都在拳头挥舞起来之后被平息下来,世界真的就平静了吗?没有!他也知道,永远也不会有平静可言一说。悲从心起时不禁一阵哀叹。做人做事我谨小慎微,从来都不敢去招惹是非,结果就换来这个下场?

  咬着牙,在怒火的眼神里杨书香看到了陈云丽,同时也看到了她眼神里深深藏着的东西。那复杂之色叫他如何去解读呢?出于怜悯?出于心疼?还是故意做作?

  「入洞房啊……」

  仿佛听到了她的淫叫声,于是昨晚那一幕幕似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内事儿轮不到我管,也他妈的跟我没半点关系……鼻翼翕动不断喘着粗气,杨书香越咂么越不是个味儿。武侠的世界里,碰到这种事儿应该血溅五步,但现实中他不能,也没法像对待赵永安那样,对自己的爷爷突下狠手抡起拳头。

  「这臭混蛋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三番两次被儿子顶撞,杨伟是真急了,无奈身体被抱住无法挣脱出来,便脸红憋肚冲着杨刚吼叫起来:「你少管闲事!把手给我撒开!」猛一窜,转悠着身子抡起拳头朝着杨书香就打了过去。浑浑噩噩间杨书香下意识架起了左胳膊,碰撞之下他「哎呀」一声大叫出口,身子一佝偻,捂住了左手从那抽搐起来。

  「你打他哪了?」孙子弯着腰一脸痛苦,李萍也急了,冲着二儿子嗷了一嗓子,上前就是一巴掌。

  「不过日子了是吗?」见婆婆给气得直哆嗦,柴灵秀扶住了她的身子,朝着杨伟冷冰冰地甩了一句,而后心里起腻,一阵心寒:「要吵别从家吵,有多远走多远,省得堵心!」她面沉似水,杏眼圆睁,这么一喝,屋内立时变得鸦雀无声,而下一秒又俱都围在了杨书香的身旁,架起了他的身子。

  「多大的事儿闹成这样儿?啊,也不怕人家笑话!」杨庭松眉头一皱,挥了挥手,「这都八点多了,都别嘟噜脸蛋子窝在家里,该干啥都干啥介!」心里一阵恼火,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孙子身上:「咋啦嘛?又伤着手了?」

  抱着胳膊,一阵呲牙咧嘴过后,杨书香直起身子。环视着身边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变化,于是电影里的众生相被他一一捕捉进眼里。此时原本应该息事宁人借着台阶作那顺毛驴,但无缘无故被找怂着,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心说话,难道活着就这个样子?那几欲炸裂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波澜再起。什么这个那个,都他妈是虚的假的,都他妈的是岳不群!气血上涌,随着门外面传进来的一声炮响,他身体打着摆子浑劲儿就上来了:「跟外人没本事,就会欺负家里人,什么玩意!」凭空怒吼起来,咆哮着身子一打挺儿从李萍身前挣脱而出,以滚倒的方式摔了出去:「出幺蛾子,看我不顺眼有种就拿刀捅死我……」反正在父亲眼里也不是个人了,耐鸡巴是不是了,与其窝窝囊囊憋闷着,还不如大闹一场痛快呢!

  然而令众人始料不及的是,谁也没想到杨书香会突然来这么一手,因为在他们眼里,这孩子从未干过这种撒泼行为,更不会猜出来在这直挺挺躺倒的过程中,有着杨书香对家庭内部现状的惊诧、失落和不满,有着杨书香对自身那种无能为力感到悲切和忧伤,还有着杨书香抗击那些无耻嘴脸时的满腔怒火,更有着他对现实生活中产生出来的巨大落差而感到的彷徨和恐慌。

  倒地的一刹那,杨书香眼前有如天女散花般一阵凌乱,似乎被谁掐了一把,身子就给托住了。他打着挺儿翻滚着,至于后面嚷嚷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清,于他而言那些东西已然不重要了:「有种就弄死我,省得我碍你们的眼!」闭着眼吼叫着,全然不管不顾起来。

  俗话上说得好,叫清官难断家务事。俗话还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在一九九四年年初的大早上,老杨家闹腾了这么一出不太愉快的事儿。十七岁伊始,花季少年杨书香病了一场,他在和父亲的对抗中用这种近乎无赖的法儿来发泄自己的情绪,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心里好受一些,尽管意气用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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