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湖( 同人衍生 ) (25-28)

6639Clicks 2021-03-18 Author: zhumingcong(cpwn)
#江湖   #同人  
【大江湖】

    作者:zhumingcong2021/3/18发表于:sis001

(二十五)

  天上的日头正亮,照在两旁的树叶上,一派青翠欲滴。可是此刻在钟万仇的眼里,看到的只有惨白的光,还有昏黑褪色的树影。

  好累!喘不过气!刀好重!耳朵、鼻子、胸口,好痛!脚,没感觉了!

  咔嚓的一下,一根并不粗大的树枝被踩断,钟万仇只觉脚腕一歪,身子便倒了。「噗」的一下,扬起了一片灰尘。

  「钟万仇,你还哪里跑!」

  一声历喝,三道身影便是飞速扑近。他们举起的手中兵器在闪烁着寒光,看样子竟是没有一点要留钟万仇活口的意思。

  「钟万仇,你勾结外敌,侵害我大理,证据确凿,人神共愤!今日我」湖林三虎「就要替天行道,将你就地正法!」

  为首一人高高一跃,手中一对连环勾交错使出,竟真有一丝虎牙噬咬的凶悍感觉。

  趴在地上的钟万仇一边穿着粗气回头,看见那寒光临头,满脸不甘地挣扎着爬起,却是连刀都丢弃了。只跑了两步,他便脱离,又是往前跌去。下地时,身后一对勾刃也是将将杀到,在他背上狠狠一划,扯下了大块的血肉。

  「啊!」

  只惨叫了一声,钟万仇跌倒在地脸色惨败,口中的呼号瞬间一声虚弱得几不可闻。

  其余两虎见机,立刻扑上,挥动手中双刀短矛就往钟万仇背上要害凌厉攻去。这两下只要落实了,钟万仇就休想能够活命。

  只是两人招到半途,耳边同时听到「咔、咔」声响。两人心头惊异,哪里传来的脆声响动?莫不是有人侯在一旁想要捡便宜?

  可是两虎却不见,他们的大哥站在一旁,脸上已是血色尽去,满眼惊恐地看着前头。他的两个弟弟,不知怎么回事的,脊椎突然就被人抽了出来,脑袋也扭折到了一边。普通人在这样的状况下绝不可能活下来。可是他的两个弟弟,手中的招式还在运使,他们脸上的笑容还在诡异地扩大。

  直到一声难听的声音响起。

  「怎么还不死?」

  这声音就像是蛀虫钻出血肉般的恶心,光只是让人听见,就感到胸口发堵,恶心想吐。而这声出来后,一切便戛然而止。寒光闪烁的兵器蒙尘了,出招时的凌厉劲风仿佛从不曾存在一般消失了,而两虎……没有两虎,只有两团肉,两团堆叠在地上的烂肉。

  「当家的,你把他们吓死了。」

  又是一个声音响起。很动听,很让人遐想的声音。能让男人听了,心里真的就和有只猫在挠,痒痒的。可是说话的女人,却长得跟僵尸似的。皮包骨,突眼,青皮,身躯僵硬,长指甲,当她咧嘴在笑的时候,你能看到连她嘴里的牙都是干瘪的。

  看了看僵尸似的女人,「湖林三虎」的大哥又转头看了看那说话声音难听的侏儒。然后,他就跪了。一跪倒在地,他的裤裆也就湿了,喉咙里「嗬嗬」的说不出话来。

  良久,才听到他颤抖着,用气音吐出了一句话:「峨……眉山,深林处……夜里鸡鸣……僵尸害命……」话说完,他人便倒了。

  「毛金鸡,宋无僵。多说无益,赶紧干活吧。」

  从背后越过了「湖林三虎」老大的尸体,一个很英武,脸上黥着龙纹的帅气中年男人有些不悦地看着地上两大坨肉块。

  「好,好,好。战兵卫老大说的算。」

  说完,宋无僵又吃吃地笑了起来,可她手下动作却不慢。只是三两下,就和她老公一起,将尸体处理干净,还帮钟万仇把伤口都处理好了。然后,她就将钟万仇往老公身上一丢,让她老公像托着块石头似的,将钟万仇托在头顶带着走了。

  「峨眉食人毛家铺。」被颠得感觉伤口正在恶化的钟万仇,一边忍着痛,一边压下了心中对这对邪道上赫赫有名的食人夫妻的恐惧,将目光转到了一旁的中年帅哥身上,「你到底是什么人?」

  「战兵卫。」

  此刻的战兵卫惜字如金,施展出了钟万仇一辈子都想象不到的绝顶轻功,带着毛家夫妇迅速消失在了路上。

  两天后,战兵卫带着毛家夫妇来到了一处山道上,看着面前倒伏的几具尸体,脸上露出的了不满的神色。

  「又来晚了?」

  一旁的林木一阵窸窣,一个头发略带金红的青年人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苗族老头。

  青年人走到尸体旁,只是一个劲地跺脚和唉声叹气,嘴里嘀咕着什么「主人要失望了」、「任务又失败了」之类的,却对一旁的战兵卫没有丝毫的在意。

  「令狐千里,那就是明公要找的人吗?」

  此时,跟着令狐千里出来的苗族老头方才知道对面这三人原来和青年人是一伙的,赶紧躬身作礼,态度恭敬至极。

  「主人要找的人,我就只来得及救下他了。」

  「别的人你有联系吗?」

  「没有。」

  「联系一下他们吧。」

  「不要,主人没有吩咐。」

  面对令狐千里的死脑袋,战兵卫也不恼,实在是已经习惯了。于是他也不多话,直接带着手下就离开了。他还要赶着去往别的地方,为步霄霆带回更多的,像钟万仇这般,与越李朝有所勾结的江湖人物。只是在路上,他心头却越发地感到了沉重。

  这次任务出乎意料地不顺,希望事情不要向更加不妙的方向发展下去了。

  大理南方,秀山郡城内,作为大理南方防线指挥部的一座大宅子里。镇南王段正淳正抛下了手下兵马,正和甘宝宝进行着又一场激情的重逢。

  「嗯……段郎……嗯嗯……吔……嗯……亲亲……我要亲亲……嗯……」

  甘宝宝转过头来,和段正淳唇舌相交,一阵激情湿吻间,她的一边小圆奶被段正淳不住地揉成团;而段正淳的另一只手,落到她的肥满巨臀上,也是爱不释手,捏,掐,摸,按压,种种手法玩得甘宝宝淫欲繁盛,鼻子里不住地哼哼着要用淫声来发泄。

  「嗯……嗯……段郎……啊……玩宝宝……宝宝要嘛……啊啊……」

  段正淳总觉得甘宝宝似乎变得比以前骚了,可是她这骚样,每次都能把自己魂给勾掉,让他爽得不行。于是他也就把这当做是久别重逢,激情不能制吧。甚至于,他心底还暗戳戳地期望,宝宝再更骚一些,才更爽呢。

  「好宝宝,你的臀越来越大了,真是好淫荡呢。」

  「嗯……段郎喜欢……我高兴……嗯啊啊……」

  「喜欢,以前就喜欢,现在更喜欢了。」

  「嗯唔……屁股越肥……段郎越喜欢吗……嗯嗯……啊……段郎来啊……喜欢就来……啊……」

  甘宝宝自己往屁股上一拍,马上弹起一波肉浪。肉浪打在段正淳小腹上,那种软弹的肉感,视觉上的刺激感,是让他眼睛都红了。当下双手发力狠抓着肥臀往两边一掰,甘宝宝马上默契地一塌腰,再把爽脚叉得更开,将自己的肉屄往前暴露在了段正淳的面前。

  「好宝宝,骚宝宝,我要干死你呀!」

  「啊……啊……干……嗯呃……段郎……干死我吧……宝宝……宝宝想给你干死……哦!好用力!段郎……段郎……唔噢……啊啊啊……哦啊啊!宝宝屄里痒……段郎快来帮宝宝止痒!哦……喔哦哦哦!」

  「噢……啊嗷嗷嗷!段郎好会干!嗯……像以前一样……嗯嗯……啊噢……啊啊……嗷……噢……哦哦……啊啊啊啊!」

  「舒服……段郎干得好舒服!宝宝……宝宝还要段郎干!嗯……嗯……呃嗯嗯……唔!段郎……唔呜……段郎……啊……快点……再快点嘛……啊啊啊啊!快……要段郎干……快点哦!唔……喔喔喔喔喔!」

  「吔呀……段郎……段郎……哦!哦哦……噢噢……哦……喔哦!段郎喜欢我的屁股……捏它……捏我屁股!嗯……用力点……捏……嗯……捏……哦!好用力……段郎……唔……喔哦哦哦!!」

  「快点……用力……再快点!我要……我要……哦!段郎……喜欢……唔嗯……唔呜呜!嗯……呃……啊啊……嗷嗷嗷!咿哦……噢噢噢……喔……噢噢噢……哦!!」

  「宝宝……你夹得好紧……哎呀好爽……呼……呼……」段正淳拼了命地摆动腰身,爽快肏干着,满头的热汗滚落,更显得他脸上的淫光大盛。

  「爽……嗯嗯……爽……就干重一点!段郎……再重一些……不要顾虑宝宝……再重些……用力一些……嗯嗯……呃哦哦!就是这样……哦哦……快……重……快……吖哦……啊啊噢噢噢!!」

  「我要……我要!唔……呃……啊啊……哦……哦……嗯哦!段郎……又硬……更硬了……好烫!唔嗯……啊啊……啊咿……哦嗷嗷……啊啊啊啊!!」

  「宝宝……宝宝……哦……夹……夹死我了!好爽……我到了!噢噢噢!我射!!!」

  「吖……段郎……段郎……嗯啊啊……好烫……宝宝好烫……还要……还要……嗯……哦……宝宝还要嘛!」

  奋力伸出一波波热精后,段正淳是浑身虚软,只看到身前甘宝宝的肥臀还在一耸一耸地摆动不休,一副贪求不止的模样,他心里还想着甘宝宝这骚样真是养眼。

  房间里,甘宝宝的娇喘还在传来,屋外的刀白凤双眼已是冷冽如刀。盯着房间,刀白凤双拳是紧紧握起,恨不得马上冲进里头,把甘宝宝那贱货给生生捶死。

  哼,贱人,现在在段郎面前叫得这么骚,我明天就让你混到妓女堆里去军营劳军。到时候我要你叫得比现在更骚十倍,一百倍!

  「王妃。」

  「嗯!」

  被呼唤声惊醒,刀白凤一转头,凶狠的表情吓得那来报信的仆人浑身一哆嗦,噗通一下就跪倒在了地上。

  「到底什么事?」

  刀白凤低声喝问,仆人战战兢兢地双手举起了一个信封,吞了口口水,方才小心翼翼地回报道:「禀王妃,刚刚门外有人送来了一封信,说要让你亲自打开。」

  「信?」狐疑地拿过信封打开,看到开头第一句话,刀白凤就是脸色一变,赶紧又将信叠了起来,对着仆人冷冷喝了一声「滚」。便是带着信回到了自己房间,遣退了下人,又仔仔细细地关上了门窗,这才把信拿出,重新读了起来。

  「主人让我把那些勾结越李的败类的家产全抄了,然后低价卖给……魁隗堂?就这?」

【未完待续】


                二十六章 

  大理的南部防线依旧平静,守军们也显得无所事事。

  也就军营里一处被单独划出的营地显得热闹。那是劳军军妓所在的营地,军营里闲着的大头兵们都得往这跑,自然是热闹无比。

  在一处军帐之中,甘宝宝赤裸着身体,肥硕圆润的大屁股正被一个身子有些脏黑的士兵用力抓着,一根鸡巴狠命地肏干不休。

  就和段正淳一样,那士兵后入甘宝宝时,都不喜欢抓着她的腰,而是更享受手掌中抓拿的臀肉的肉弹的感觉。甘宝宝自己也是很习惯于被男人后入时屁股被抓揉,只是现在的她已经说不清楚,到底是更喜欢段正淳那种带着情人温柔地爱抚,还是更享受野男人们粗鲁,甚至是粗野地仿佛要抓出血来的紧抓了。

  自从第一次被刀白凤丢入这劳军营地后,甘宝宝如今已是成了这里的常客,甚至都要成为头牌了,而她如今更是发现,自己已是越发地沉迷于和野男人的通奸。这不止是因为这带给她一种和以往经历不同的,更狂野的,更粗暴的,更原始的性爱的快感。更是她发现每次离开这处劳军营地以后,她见到段正淳时,心中怀着愧疚和他上床,那时的各种骚浪,各种低贱地讨好他时,都会带给段正淳耳目一新的惊喜。而看着段正淳的这种惊喜,她就会感觉心里有一股情火在剧烈燃烧。

  那感觉,和两人当初情浓时的心动感觉是那么的相像。甘宝宝就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年轻时的甜蜜当中。她不自觉地沉迷于享受这心动,于是她也就更沉迷于劳军营地的淫乱。

  这期间的背德,感觉真好!

  「嗯……嗯……呃……呜呜……呜……啊……唔……」

  「哦!嘶!这婊子口的我好爽,这吸的这么紧,太他妈骚了!」

  甘宝宝的双手紧紧抱住了另一个干瘦士兵的屁股,随着身后的肏干,她身子不住前后摇动着。可她的嘴,始终紧紧吸附着干瘦士兵的鸡巴根,没有一点退缩。

  那红唇的紧箍,香舌的勾搭,双颊凹陷所体现的口中的吸取。干瘦士兵爽得口中连抽冷气,他只觉得自己连魂都要被身下这骚货给吸走了。

  「哦!这屁股又大又弹,光是抓着就够爽了!偏生这婊子屄里还这么能夹!

  嘶啊!又夹了!」

  脏黑士兵忽然一巴掌用力抽到了甘宝宝的肥臀上。「啪」的一下,是激起一大波肉浪,他当场就感到了鸡巴被夹得更紧了。

  「嗯……嗯……嗯……嗯……呃……呃……哈……嗯……唔……嗯唔……齁齁……嗯……齁……唔……呜……」

  「哈哈!这婊子被肏成猪了!看这猪叫声!哈哈哈!」

  「骚货,再来两声猪叫!」

  「齁……齁……齁……齁齁齁!」

  甘宝宝淫贱的模样引得两个身边哈哈大笑,身下的肏干也是更加使劲了。

  只听那「啪啪啪」的,甘宝宝那一身淫肉,从她那肥屁股开始泛起一波波地肉浪席卷到了胸前,那吊着的两坨园奶摇出了一片白光。

  「哦……齁……齁……哦……呃……齁齁齁!齁齁……嗯哦……齁齁!」

  「嗯哦……齁!嗯……嗯……呒……嗯……齁!齁……齁……齁……齁……

  呃……齁齁……齁齁!」

  屄里被越干越狠,甘宝宝爽得脚尖踮起,双脚不其然地撑成了八字,屄里是把身后男人的鸡巴夹得更紧了。

  「哦……又更紧了!」

  「嗯……哦齁……齁……齁……呃哦……齁!」

  屄里被越肏越爽,喉咙里鸡巴也是越肏越深,顶得甘宝宝双眼翻白,嘴角口水流了一地。

  终于,身后的男人忍不住爽到了头,腰眼一酸,马眼一开,就是一股滚烫浓精冲入了甘宝宝子宫里头。

  「哦……嗯哦!齁哦……来……来了!齁……齁……唔咿!宝宝……射死宝宝了……哦齁!!齁!!!」

  双腿一绷,甘宝宝被男人射出了高潮,屄里阴精狂涌,喉头忍不住地就要淫叫,吼出声来。

  她脑袋一抬,带着舌头一顿撸,更是将身前干瘦士兵那根鸡巴从尾狂吸到了头。吸到干瘦士兵两颗蛋蛋狂颤不止,最后忍不住,也是一股浓精喷射而出。

  「哦吔!被你这骚婊子吸出来了!」

  「嗯……啊啊!吔……吔……呃……啊……精……精!齁齁!哦……吔……

  哎……唉……唉……齁!好浓……浓精……吔齁!好吃……好臭……好吃……吔……齁……齁!」

  被浓白的精浆敷了一脸,甘宝宝眼里全是迷醉。嘴巴一张一张的,将那流落的精浆一点一点地吞了口中。

  等喉咙里被精臭充斥,舌尖上也尽是那精浆的腥臭,甘宝宝只觉脸上发烫,屄里发痒,浑身颤颤的,就是还想挨肏. 我,好贱啊!

  酸软的肥臀轻扭着挑逗身后的男人,甘宝宝上身爬起,舌头舔上了干瘦士兵的胸膛,着重在他乳头上吸咬着,一手握住了他的阳根撸动,一手绕到了他身后,划过屁股,落到男人屁眼上轻轻挑拨。

  被甘宝宝这般骚媚挑逗,两个士兵身子一燥,刚射过的鸡巴顿时又是充血挺立,坚硬如故。看得甘宝宝两眼放光,嘴里勾人地「喵」了一声。

  当场就让两个士兵将她一把按下,一前一后就把鸡巴塞入,腰一挺作势就要一顿狠肏. 只是就在这时候,帐篷外突然一阵「呜呜」的号角响起。两个士兵俱是一愣,随即一脸纠结地停了下来,看着已经自己迫不及待地扭起了腰来的骚婊子。想走,又不舍得走。

  「你他妈的,你们两个还在干嘛!没听到军号集结吗!」

  一声怒吼,一个小校掀开帐篷门帘冲了进来,吓得两个士兵赶紧丢下了怀里的甘宝宝,手忙脚乱地穿好了衣服,就要往外跑。

  「唔,我还想要……」

  甘宝宝突然一声哀怨地呜咽,两个士兵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胯下的鸡巴又有抬头的趋势,只是在小校的逼视下,两人不敢再有迟疑,急急脚地往外跑去。

  「唔,我要想要鸡巴……」

  「骚货!」

  「哦!好粗鲁……嗯……好用力……唔……」

  小校也是被甘宝宝给勾得不行,只是碍于军令,他现在实在不敢拖延。只能冲上前给她几个奶光,又在她肥臀上很抓一把。然后便也转身离开了帐篷,只留下甘宝宝一个人在那里怅然若失。

  愣愣地看着门帘好一会儿,甘宝宝的手慢慢地开始移向了胸前,轻轻抓着乳尖掐了掐。

  「嗯哦!」

  「你这骚货,还在干嘛?」甘宝宝才刚刚感到胸前又涌起了一丝舒爽,帐篷的门帘就再次被掀开,一身僧袍的刀白凤已是冲了进来。「赶紧穿衣服,越李朝打过来了!」

  只是甘宝宝闻言后依旧一动不动,刀白凤索性冲上前,一巴掌抽到了她脸上:「妈的!你这骚货被干傻了!赶紧给我穿衣服去,快!」

  被抽了一巴掌,甘宝宝总算是清醒了些,看着刀白凤呲牙瞪眼的,赶紧手忙脚乱地穿好了衣服,跟着她离开了军营,装着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城里。

  「凤凰儿,宝宝!太好了,你们回来了!赶紧的,此处不可久留,随我一起转移!」

  「段郎,现在情况如何?」

  「来不及多说了,你们先随我一同行动,转移到石城郡再说!」

  越李大军,中军大旗下。

  接过前方斥候的回报,藏镜人啧啧连声,竟有一种惊喜的感觉:「这个段正淳,虽是花花公子,却不蠢啊。」

  「大人?」

  藏镜人将手中情报递向一旁亲信,地门中所培养的赫蒙少使,等对方看过以后,藏镜人问道:「对段正淳的调动,你有什么看法?」

  「意外的有魄力。」说完了感想,赫蒙少使顿了顿,似乎是在整理思路,然后才说道:「段正淳将手下兵力移驻石城郡,看似放弃了坚固防线,未战先怯。

  但是其也保留了大军实力没有一点损伤。同时,他还避免了被我军主力,和已经渗透到其后方的不对两面夹击;而且石城郡原有各部兵力雄厚,段正淳轻而易举就能征召出大军据地而守;再有石城郡与大宋边界接壤,宋兵支援轻易,而等宋兵支援一到,我军又继续深入的话,归路将尽为对方所得。」

  「所以?」

  「所以,段正淳这是在逼我们和他在石城郡决战。」

  「嗯。」对于部下能分析到这份上,藏镜人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只是随后,他抬头遥看远方,半晌以后,突然冒出一句:「我们继续进军,不和他们打决战。」

  「大人?」不止是赫蒙少使,其余的地门将领亲信也都是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既然有人盛情邀请,我怎能不前去一探?」

  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藏镜人便不理周遭部下的询问,径自打马向前走去。

  广南西路,宋军中军大帐。

  当代儒门第一高手的史艳文,哪怕身着戎装,身上被大战浸染上了一股铁血的气息,可别人第一眼看见他,依旧是觉得他就是一个读书人,一个秀才。

  「越李派出奇兵,从小路越过了大理的南部防线,侵袭其身后。」放下了手中情报文书,史艳文让人在地上铺上了一张硕大的地图,然后他用笔沾了朱砂,在受命而来,鱼贯入帐的将官们面前,史艳文专注地在铺满地面的大地图上画了条红线。一众将官只是恭敬地分立两旁,没有人敢打扰的。「大理镇南王当机立断,整军移驻石城郡,征召弥勒、弥鹿、师宗、落温、罗雄、普么六部兵马协防。

  后续石城郡各部的兵马也在集结当中,预计总兵力能达六万。」

  史艳文在地图上做好了各种标示,然后回身在桌面上拿起了几份情报反复不断地看了起来。

  「妹夫,可是有什么不妥?」明明热得只能穿着短挂,摇着折扇却只为装逼的史艳文大舅子刘三开口问道。

  「时间……太快了。」

  闻言,大帐里原本正围着地图打量的诸多将官纷纷抬起头来,都是一脸恭敬与期待地看向了史艳文。

  「我们和越李的战事刚刚结束,藏镜人手下十多路分兵只有八路被我们歼灭。

  藏镜人战前剪除异己的谋划没有尽全功,他对大理的开战是在我们的预料之中的。

  只是我们预期这次开战,藏镜人必须先回朝中,暂时安抚住了越李的朝堂以后,他才会出兵。而不是现在,和我们的战事刚刚结束,立马就调转枪头攻打大理。」

  史艳文将手中情报文书仍会桌面,背负双手走到大帐门前,「战争发生得太快了。」

  刘三合指一算,别看他人不可貌相长得平平无奇,实际上史艳文手下还真就他最有慧根,要不是这货不喜五经,以他本事得个进士出身不成问题。此刻他心中一番计较,也是觉得事情蹊跷:「就算藏镜人手段再高明,安抚他国内的大小势力怎么也得一两个月。等他安抚了朝堂,再来调兵,怎么也得再花上三五个月才是。不然,他凭什么去打大理?刚刚收拢的残兵?还是藏镜人舍得就用自己的中军主力北上大理?这不对,这不对,这很不对。妹夫,你怎么看?」

  「越李的兵马,一定是在藏镜人没经手的情况下聚集的。」

  「对。」刘三附和。

  「越李派出绕后大理南部防线的那支奇兵,藏镜人开始应该是不知情的。」

  「很有可能。」刘三继续附和。

  「现在,越李的奇兵绕后战略成功,可藏镜人依旧是北伐的总指挥。」

  「嗯,这很奇怪。」

  「不奇怪,一点都不奇怪。」

  「哦,妹夫你看出什么了?」

  史艳文霍然转身,将官们重新让开了位置,他从中走到地图边上,双眼不住地在上边扫视,口中语气渐渐带上了些铁血攻伐之音:「有第三方入局了,冲着藏镜人去的。」

【未完待续】

二十七章

  步霄霆驾驭着漫天星空缓缓而降,威凌天下的气势彷如天神。在那一片战场上,敌我双方的士兵都被这番气势压到,停下动作,纷纷惊恐着想要逃离。只是他们被气势压迫,身子只要一动,便都是脚下发软摔倒在地。

  星空越发逼近,连阳光都被扭曲,铁啸求衣面对着这迫人的星空,心头沉重,手上艰难地将战刀一寸一寸地拔出,全然难复以往的利落凌厉。

  霎然间,星空扭曲收敛,仿佛一件长袍披到了步霄霆的身上。其上的星辰化作光点凌空飞舞盘旋,然后一股脑地往步霄霆天灵汹涌而入。随即那星光化作光带浸染上了星空织就的长袍,黑白交织着紧紧贴到了步霄霆的身上。

  就在这时候,藏镜人动了。

  只见一抹银光极速穿过空间,在旁人都反应过来之前,一只仿佛亮银铸造的手掌便拍到了步霄霆身上。激起了一片光幕闪烁,却是不见丝毫声息泄露。

  「嗯?那一掌……」

  远处的史艳文,看着藏镜人打出的那一掌,心头竟是翻起一股熟悉的感觉。

  一掌无功,银光连续闪烁不止,步霄霆周身前后便瞬时爆发出了大片的闪光。

  「吒!」

  一声怒喝,步霄霆不甘只是挨打,当即身形旋转,愤起双手上下一划。他身周漆黑的星空如浪波涌动,是将攻来的银光不住地溶解;随即一身的星光化作光带四向击出。

  依旧听不见丝毫的响动,只是突然之间,两条人影便是飚射而出。等他们落地,众人才发现藏镜人和步霄霆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调转了方向。而在原地,只留下了银亮的光团以及黑白相间的人形依旧维持着原样,在那纠缠不休。

  随即……

  轰!

  一声巨响!

  烈风璩然爆发,席卷四野。靠得近的士兵当场便被割裂成大片的肉块四处铺洒,离得稍远的也是落得筋断骨折的惨烈模样。

  甚至是一些地门中人,武功稍弱也是被这烈风冲击得五内翻腾,吐血飞退。

  现场,也就只有一个铁啸求衣,对着烈风斩出了一刀,凶狠的一刀。劈开了烈风,为自己赢得了方寸立锥之地。只是这一刀过后,他的右手便一直抖个不停,连精准地还刀归鞘都做不到。

  武功,居然差得这么多!

  深吸一口气,铁啸求衣看着仿佛神仙一般,又打到了天上的两人,心头升起一股对武道的狂热。

  不是时候,现在不是时候!

  深吸一口气,铁啸求衣硬压下了心头翻腾的思绪,逼着自己重新找回了理智,快眼打量了四下一眼。

  「各部,马上重新列阵!结鱼鳞阵!」

  在战场后方,另一处山头。

  燕驼龙坐在马扎上,吸着他的那杆烟枪,身后田蜜低眉顺眼地垂手肃立,在她两旁,是脸色都露出了紧张神色的闵柔和张三娘。

  「步霄霆的武功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厉害。」享受地喷出大口烟气,燕驼龙看着越打越远的步霄霆和藏镜人,摇了摇头,「真是没有一点进步。」

  「前辈,那藏镜人和步霄霆的武功已入化境,孟非这过去不会有事吧?」咬着唇,闵柔手指绞动着裙边,显然内心很是不安。

  「能有什么事?步霄霆连一个藏镜人都吃不下,何况还有一个史艳文?」

  「前辈你确定史艳文会来?」张三娘视线往下头密林里望去,可任她如何去看,却根本看不到自己男人的身影。

  惬意地又抽了口烟,燕驼龙浑不在意地说道:「史艳文来不来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你男人这么怂的,却对这次谋划这么上心,你就让他搏一把又如何?」

  「这可真是拿命来搏啊。」停下了在山林中跋涉的脚步,朱孟非抬头看着在天上越打越远的两人。就听身后忽然哗啦啦的一声,转头看去,先是看到了高氏家兵的领头看着天上目瞪口呆地傻样。再转过目光,他就看见好几个高氏家兵摔倒在地,依旧在惊惶着抬头看天,连痛呼声都忘了发出来。

  「看啥?回神了。」朱孟非手背往那领头的脸上拍了拍,回过了神,就见他嘴唇哆嗦着,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跟之来路上那副屌的不行的拽样是截然不同。朱孟非一撇嘴,对这些自以为天老大自己老二的土包子一阵不屑。「放心,高成量让你们来,不是来送死的,而是来将功折罪的。」

  那领头的又是一哆嗦,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显得更白了,最后却又紧咬住牙,抬头决然地看着朱孟非,让朱孟非是一阵无奈。

  山野土包子,傻,还蠢,没救了。连心腹亲信都培养成这模样,高成量还想重回中央掌握权柄?啧,难怪这次会玩脱。尽想着使些小手段,只是要坑死段正淳,再合纵连横拉拢摆夷族作政治盟友,以支持段誉他日执政为条件,好重回中央掌握权力,而不是继续被边缘化我在封地里作个土财主。却不想遇上两条大鳄入圈,几乎把自己坑成亡国罪魁了。

  这些眼高手低的货!

  在心里狠狠地吐槽了一番点苍高氏,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响,朱孟非霍然转头看去,就见不远处一片影影绰绰的。

  「你们是哪一部的人?」

  一声喝问,就见一个二十上下的越李年轻将领大喇喇地走出到众人面前,然后奇怪地扫了朱孟非身后那少说两三千的人马,心里正奇怪着这么多人马不在下面厮杀,反倒跑这山林里来了?

  「不到三百人马,是安排在这截杀漏网之鱼的。」

  轻轻给后头正紧张地不行的高氏家兵领头解说了一句,朱孟非眼中便是红光一闪,整个人突然便化作了红光,消失在了原地。

  「屠山的!」

  红光乍现,对面的越李军中突然就爆发出了一阵惊恐的呼叫,吓得前头他们的将领浑身一激灵,然后转头就要呵斥这些贱皮子几乎吓死自己。

  等将领刚刚转头,声音都未曾发出,便只觉得脖子上突然一轻,眼前闪过了大片的红光。

  那是……什……

  噗通,人头落地,随即在远处的树林中便爆发出了一阵阵凄惨的哀嚎和渗人的血肉飞射的声音。

  数千高氏家兵愣愣地看着前方,等一盏茶后,看着朱孟非一身血污地回来,那呛人的血腥气便冲入了鼻中,让一群人不约而同地感到了胃里翻腾,喉咙里涌起一股酸气。

  一把扔掉手中不知道是从敌人那抢来的,还是原来用的那把,现在已经砍蹦了刃的战刀扔开,朱孟非一边从后腰抽出了另一把战刀,一边看着高氏家兵,说道:「我在重复一次,此战的重点。不需要死磕对方的高手,只要把他们手下的兵打光了,这些高手自然会退回越李,懂?」

  以前高氏被大理皇室边缘化,不但无法插手政治,连军事都无法参与。所以,虽然他们也听说过大宋西南边军的屠山人,可根本无法理解这名字在战场代表着什么。

  直到今天。

  那领头的听到朱孟非说话,顿时如哈巴狗般死命地点头,嘴里一叠声地回道:「懂,懂,懂。」

  「那好,距离战场还有一些距离,加紧脚步。」

  「是!加紧脚步!」

  刀锋带着冷光划破空气,极速砍落。赫蒙少使拼尽全力双手抬刀往上一格,只听「噹」的一声,整个人当即吐血飞退。

  战兵卫见机立即施展身法追上,提刀就要砍下敌将人头。可就在这时候,他前头军阵当中突然一片血色冲宵而起,连绵成幕。

  战兵卫抬眼一看,当即就感到双眼一痛。

  这感觉他很熟悉。

  那是杀气刺目的痛。

  战兵卫立即停下了脚步,手中战刀一转,一片刀光在身前切出了层层屏障。

  「好刀!」

  一声赞叹,血幕中一条人影迅雷般杀出,浑身红光蒸腾盘旋,手中战刀一提,刀光闪烁耀人眼目,然后……

  声音……听不见了?!

  朱孟非身法一展,战兵卫看着他身形莫名的一扭,便顺着自己的刀气滑到了自己的死角。战兵卫赶紧圆转刀锋身形抵挡,可不料这一转身,身前居然是空落咯的一片,不见敌人的身影。

  刀锋临身,切骨断肉的剧痛传来,战兵卫方才惊异地察觉,敌人竟是到了自己身后?

  什么时候?我居然感觉不到刀锋的砍落。不止声音,连身体对气流的感应也被屏蔽了?这是什么武功?怎么做到的?

  后背遭受重创,心头惊异,可战兵卫不愧一代沙场名将。在这要命的关头,凭着生死间的经验和直觉,在敌人刀锋切断脊椎,刀气破坏心脏之前,硬是双腿一区,身子一跳一转。情愿将整个腰肋丢到对方刀下切割,强求着旋身,将凌厉的刀锋猛往身后挥去。

  刀锋凌厉而迅猛,只须臾之间,已是攻到身前,其上的刀气已让朱孟非手臂一阵刺痛。

  这一刀砍下,朱孟非最轻也得丢一条手臂!

  看着近在咫尺的刀锋,朱孟非眼中不禁露出一抹钦佩,可随即就被凶厉所取代。

  只见他手中刀锋一顿,其上一圈煞白的雷电刹那闪现,随即就听——轰!!!

  战场上一阵白光突兀闪过,夹带着一声爆鸣瞬间压过了战场上的一切声音。

  落在近处,赫蒙少使被巨响震得头昏耳鸣,双眼直冒金星。体内气血翻腾间,再也压不住伤势,「噗」的一下吐出一口污血,整个人便跪倒在了地上。身在近旁的双方士兵也是瞬间倒了一片。

  直到众人回过神来,就看见朱孟非站到了战兵卫身前,一手盖住了他的双眼,一手将战刀从他胸前轻轻抽出。随着最后一点刀尖抽离,一滴心血从刀尖上滴落,战兵卫的身体也「噗通」一声跌倒在地,再无生息。

  眼光从战兵卫尸体上收回,朱孟非握刀的手轻轻一抖,就见他手中战刀「咔」的一下,裂出了一片裂纹,显然是已经废了。

  将废刀随手一扔,朱孟非弯腰就将战兵卫手中的宝刀——唐刀。绊,抢到手中,然后转身来到赫蒙少使身前。

  「你……是……屠山的。」

  挣扎着,赫蒙少使想要站起来。只是严重的伤势却让他只能跪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他们越李的大敌走到自己身前,然后挥刀,人头落地。

  深呼吸一口,朱孟非背后紫红的诡异佛陀一闪而逝,他全身上下的毛孔中随即飘散出一阵淡淡的血雾。片刻后,血雾散尽,朱孟非刚刚临危引爆无音雷气劲而被反噬的内伤,当即已是好了八九成。

  看着刚刚跟上来的高氏家兵,朱孟非是毫不客气地伸手一指领头的家兵,然后又往旁边树林一指。

  「你领一千人,从旁绕过去,直击最前头藏镜人和步霄霆两军交锋处。其余人,跟我来。」

  「是,呃,是,是!」

  刚刚跟上的高氏家兵,在朱孟非的指派下,突然全都精神抖擞,士气肉眼可见的节节升高。

  在山崖上,看着自家男人先杀强敌,又带兵大杀四方,搅动战场风云。张三娘是眼神发亮,脸色潮红,只觉得身子一阵阵的发燥;而一旁的闵柔更是仿若变回了小女孩,双手捧心,在那蹦蹦跳跳个不停;就连是田蜜,也被朱孟非的勇猛惊得眼中泛起异彩,心道这世间居然还有这等男人!

  燕驼龙自然不可能像几女那样发花痴,他只是对刚刚朱孟非在最后关头,能狠得下心以伤换命感到满意。这股狠劲,还真不是一般江湖中人能有的,也只有战场上厮杀过的,才能有这股舍命的凶狠。

  看来即使他学了武功,依旧不曾忘记自己阵上猛虎的本色。

  深吸了一口烟杆,燕驼龙收回了注视着朱孟非的目光,机警地往对面山头瞥了一眼。

  史艳文,终于,出手了。

【未完待续】

(二十八)

  「屠山的!」

  在朱孟非勇猛精进脚步下,卷起的血色浪潮蔓延间,一声惊恐的呼叫,彷如瘟疫一般,无可阻挡地泛滥,蚕食着越李双方士兵的士气,让他们的军阵,以肉眼可见地动摇。

  「一人之名,就能威压战场,古之名将里头又有几个?」

  深深地吐出一口烟气,燕驼龙心底深深地感慨,当年一个聪明的穷小子,今日居然成长到了能纵横数万大军如入无人之境,这超乎了他当年的相像。

  此刻的朱孟非翛然间浑身上下生出一种莫名的气质,几乎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张三娘为止陶醉,浑身颤抖着几乎就要高潮;闵柔的一颗少女心仿佛就要融化;田蜜则在迷茫着,求问苍天她看到的到底是人是鬼。

  如果步霄霆和藏镜人像是神,那么这个男人一定是鬼!

  战场上,屠戮千人的鬼!

  这鬼的身影落到高氏家兵眼里,是一片火热,那是士兵对强者的崇拜。

  在越李的士兵心中,则只有惊恐,惊恐,惊恐。

  战场上的局势风起云涌,武力最强的三人自然也被吸引住了目光。

  「屠山的?」步霄霆对这名字是感到了一阵迷糊。

  「屠山的!」藏镜人露出了此生最为阴沉的脸色。

  「屠山的!?」史艳文对朱孟非的年轻感到了惊异。

  三人眼看着朱孟非在铁啸求衣统领的中军前头突然分兵,以主力结阵将铁啸求衣牵制,自己却是带着少部分兵马绕后突袭令狐千里和赫蒙天野交锋的战场。

  猝不及防下,令狐千里被朱孟非一举杀入军阵后部,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不过片刻,阵势已是几近崩坏。更糟的是,不知哪里来的一队人马,突然就从另一边的树林里杀出,与朱孟非两相夹击。瞬间,令狐千里手下兵马溃不成军。

  「竖子,敢尔!」

  眼看自己精心布下的杀局被搅得七零八落,步霄霆当即怒不可遏。居然丢下藏镜人,回身就往战场杀去。誓要将那坏他大事的混蛋轰杀。

  步霄霆身形刚刚动作,眼角就看到一抹流光杀至。临到近身,那惊人的气势竟让他生出一股窒息的感觉。

  被来人气势逼迫,步霄霆下意识提起十二分的功力,就是一掌轰出。

  只见一片星空再次撕裂天幕降临。可骤然间,天空中一轮红日乍现,照耀出艳红的光,落在星空上,消融的星空黯淡失色。

  步霄霆只觉自身掌力在异常的消耗,当即眉头一凝,掌心一转。他身前星空中星辰大亮,发出无数淡白的光芒罩向身前红日。

  随即,「轰」的一声巨响。

  星空和红日的异象同时消失,互相间汹涌的掌力对撞,直把步霄霆震得往后飞退足有八九丈距离。

  等他落地稳住身形,看向对面,就见一个面如冠玉,一身儒袍,儒雅中带着三分威严的男人长身而立。

  「史艳文!」

  史艳文!?大宋枢密副使!

  步霄霆眼高于顶,能入他眼的从来只有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成名人物。所以他可以不认识一介大头兵的朱孟非,可是他绝对不会不知道大宋的枢密副使,当代的儒门第一高手史艳文。

  步霄霆凝眉打量着史艳文,就见他嘴角带着几分自信的笑容,双手张开,所表达得意思,竟似将自己和藏镜人同时发出了挑战?

  「哼,后生可畏。」

  一声冷笑,步霄霆身法一展杀伤前去,同时《移天神诀》运转,一层星空战衣重又覆上体表。

  可不料,见步霄霆杀来,史艳文只是笑容一敛,却是突展身形,避开了和步霄霆的对决,反而向着藏镜人冲去。

  「哼!」

  见史艳文朝自己杀来,藏镜人当即就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分明就是要拖着自己和步霄霆,好让那边的朱孟非屠光他们手下的兵马。如此,就算自己两人最终无事脱离此地,到底是一场致命的惨败。

  不过,屠山的兵力不足,或许能败赫蒙天野,可是铁啸求衣坐镇的中军不是好相与的。只要再没有外力插手,就凭屠山的一个人,和铁啸求衣相争,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当下心中有所计较,藏镜人眼睛一眯,提聚起周身功力,也是迎着史艳文杀去。

  只见当空之中一银一红两个光团一个猛烈碰撞,一声轻微的爆破声中,藏镜人却愕然发现自己掌下浑不着力,掌中气劲几乎都落到了空处。而对面的史艳文,更是一碰之下,仿佛被击飞的炮弹,猛然往后极速倒飞而出。

  须臾间,史艳文便已是临近步霄霆身前。步霄霆见状,当即双掌一推,一团漆黑星空包裹着星辰旋转着猛然飞出。

  史艳文见机,临空使出一个千斤坠,身子陡然往下一掉,将将是让过了步霄霆的掌劲。然后不等落地,便是身形一旋,一掌从下往上直击步霄霆胸腹。

  浑厚的纯阳掌力临身,步霄霆不敢怠慢,当即双掌往胸前一收一压。浑身的星辰收拢凝成一体,挡向史艳文的纯阳掌力。

  只是两下劲力相交,步霄霆便是一愣。原来史艳文这一掌又是虚招,双方掌力一碰,他便又借势身形极速飞退,重又杀向了藏镜人。

  史艳文来势汹汹,可藏镜人冷笑一声,手中银光一凝,直面向步霄霆先前落空的星空掌劲。一震,一推,便见那星空掌劲居然变向直攻史艳文而去。

  这一手,足见藏镜人妙到毫巅的掌上功夫,就连史艳文也不禁大赞一声。

  一手借力打力拖延了史艳文片刻,藏镜人立即展动身形,极速杀向了步霄霆。又见心头大患杀来,步霄霆虽心焦于手下被朱孟非屠戮,也不得不集中精神,提聚一身功力小心应对。

  瞬息间,两人交手二十余招,光影幻形,爆声连绵一片,周遭的树木被铲平了一片。两人激斗正酣,不防旁刺里史艳文突然杀出,凌厉掌势分攻两人要害。

  两人被迫分神应敌。只是甫一出手,史艳文刚刚凌厉的攻势又是瞬间消失无踪,只是施展身法到极致,各种游转牵扯于两人身周。

  藏镜人对史艳文算盘心知肚明,心底也早有计较,自是心神沉静,不骄不躁,甚至还配合着和史艳文耍了几手你来我往的,远看着像在跳舞似的,精彩得很。

  可一旁的步霄霆,此刻却是被史艳文这无赖般的打法,还有藏镜人隐隐的和对方心有灵犀间的默契,都把他的心态弄得快炸了。

  迟迟战不出个结果,次次交手落不到实处,每每对碰总有人碍事。

  这两个人,该死!

  该死!

  啊!

  狰狞着脸色,步霄霆再次一掌挥退了史艳文,然后一脸暴戾地照着藏镜人杀去。

  见步霄霆来势汹汹,藏镜人本不想蠢得和他正面硬刚。可不想脚下刚有动作,步霄霆就是双手凌空一抱,星空化作天幕包裹了大片空间。藏镜人只觉得身子一沉,身周的重力仿佛被加了压,动作当即变得滞涩。

  就在这时候,周遭的星辰忽然闪烁起亮光,随即大片的的消失。一瞬间,整片星空中就只剩下了一颗巨大的星辰闪耀着白光,正照射在了藏镜人脸上。

  「呵,好武功。」

  下一刻,星辰破碎,天幕也如水波翻涌流动。只刹那间,便在藏镜人身前三尺凝作一点,正正居于步霄霆掌心。

  步霄霆神色凶残,只想这一掌就将毕生大敌给轰得四分五裂。只可惜,无论他如何提劲贯身,他掌心止于藏镜人身前三尺处,却是再也不得寸进。

  「呵,好武功。」

  藏镜人左手手腕格出,不但轻巧地拦下步霄霆攻势,甚至还力压对方动弹不得,同时居然还能有余力出言嘲讽。由此觑得,他的武功理应还在对方之上。

  可虽说藏镜人武功更胜一筹,步霄霆也是不弱,两人一时间成僵持之势,正好给了一旁的史艳文大好机会,偷袭重创藏镜人这个大宋朝廷的心腹大患。

  藏镜人对此早有所料,只是余光一瞥,就见史艳文已是绕到自己身后,纯阳掌劲高度凝缩直往自己背心要害攻来。

  嘴角发出一声得意的冷笑,就见藏镜人左手一转,步子一退,左手上再一牵,便是带着步霄霆整个人一同往后一滑。同时也不见他回头,右手往后便是一挥,正正迎上史艳文攻来的一掌。

  两掌相交,只听「吡」的一声轻响,史艳文脸色一惊。

  我掌力如此雄厚,藏镜人生吃这一掌也不见损伤,显是手上劲力也是不弱,可怎的这声势如此细弱?

  可随即,史艳文更是惊觉自身掌力整个如泥牛入海,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惊疑间,史艳文立即撤掌抽身飞退。

  另一头,步霄霆被藏镜人手上巧劲牵扯,霎时间身形一个失控,是往前一跌。虽说立即立下了马步重整架势,但是到底锐气已失。正这时候,藏镜人忽然一掌派来,时机把握可谓妙到毫巅。步霄霆也做不出更多的应对,只能手掌略作偏移,便是正面硬刚上了藏镜人这一掌。

  只双掌一碰间,步霄霆惊见自己掌劲不过瞬间,就被藏镜人掌中气团压迫撕裂,轰然化作劲风被排除四野,激起大片的尘土飞扬。随即一股凶烈气劲攻入体内,从掌心一路撕裂手臂经脉、肌肉、骨骼,直至胸前焚烧起了他的血肉内脏。

  「噗!」

  张嘴喷出大口的心血,步霄霆在一掌之间便被藏镜人重创倒飞而出,眼里全是不可思议。根本不相信自己居然受不住对方一掌?

  突然间,飞退的步霄霆只觉背心一痛,一只手掌竟是按了上去,随后他只觉体内的真元一跳,便不受控制地从背心汹涌流出。

  「什么人!」

  惊怒间,步霄霆猛然一手反拍身后。却不料,对方竟没有丝毫高手风范,就如街头流氓斗殴似的,一只手从后伸来死死地箍住自己脖子,另一只手依旧抵在自己后心纹丝不动。哪怕刚刚他一掌下去,对方闷哼一声,明显已经受创。可对方就是依旧紧贴在自己身上不放。

  藏镜人和史艳文本还警惕于居然有人能在无声无息间潜伏到自己等人身旁,可等看清来人面貌,他们俱是惊讶不已。

  「屠山的?他什么时候过来的?他居然有如此精妙的轻功?他过来蹚我们的浑水,那山下的战况又是如何了?」

  藏镜人惊疑间,打眼往山下战场看去。就见战场上双方已经停下了交锋,步霄霆手下基本逃散无踪,而自己手下只剩了铁啸求衣聚拢了兵力,在对方前后夹击下对峙了起来。

  皱起眉头,藏镜人对战况感到了极端的不满。自己手下精锐,精锐被不知哪来的乌合之众打得伤亡惨重?这说出去,他藏镜人的脸面往哪搁?

  「看来,我们都被人算计了。后生可畏啊。」

  藏镜人回过神来,发现史艳文已是走到了自己面前,目标明确地把自己和朱孟非隔了开来。

  深深地看了史艳文一眼,藏镜人又转头看向朱孟非。只见他脸色苍白,嘴角还又额头都流下了血来,明显是受了不轻的伤。可饶是如此,他依旧死死地抱着步霄霆,紧趴在他背上,手掌紧贴步霄霆后心。

  而步霄霆此刻,整个人已是干瘪了下去,皱起的老皮仿佛只包裹住了一身的骨头,至于肉,怕是已经全都干枯了。他抬起手掌,奋力地想要向后挥去,只是到了半路,便只能无力地跌落。步霄霆张开连牙齿都已掉落的嘴巴,发出了充满不甘的「嗬嗬」声响。

  可终究他也只能发出不甘的声音而已了。

  步霄霆衰弱得垂下了头颅,清脆的颈椎骨甚至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响。身后的朱孟非眼中精光一闪,迅猛地拔出腰后长刀,一刀斩落了步霄霆的人头。

  彻底断了步霄霆的生机。

  眼看步霄霆人头落地,朱孟非赶紧强压下体内伤势,一把抓起步霄霆人头,立即施展轻功,转身就往山下掠去。在身形消失之前,他也仅仅只来得及高声谢过史艳文的插手相助。

  「这年轻人不错。」等朱孟非的身影彻底远去,史艳文才是重新转过身来,盯上了藏镜人,「现在,我们来解决我们的问题。《纯阳掌》乃是在下家传武学,从不曾外传,请问阁下又是从哪里学来的《纯阳掌》?」

  「你可以回去问一下史丰洲。」

  说完,藏镜人一掌猛击地上,激起漫天的尘土遮住了身形。等尘土消散,史艳文再也寻不到对方的身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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