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剑同人—出鞘 (6-7)

6997Clicks 2021-02-01 Author: 马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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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亮剑同人—出鞘】

作者:马天生2021年2月1日首发于第一会所

                第六章

  天生引着众人在客厅落座,魏大勇忙接过郑波提来的东西,王明清去泡了天生带来的家乡崂山绿茶。主客就位后,天生这才开口打趣道:「李军长看来是有备而来啊,是不是要一雪前耻呀?怎么还请了两个外援来助阵呢?」

  「哈哈,政委啊政委,咱老李现在岁数大了,酒量是越来越不行了,那天在我家不知道着了你小子的什么道,呼呼地就在沙发上睡着了,那叫一个香啊。要放在十年前,你这样的我看都不看,随便喝倒两个。」李云龙嘴上不愿意吃亏,死撑着做个强硬派。

  张大彪此刻想笑又不敢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憋得老脸发紫。

  郑波似乎也有些尴尬,忙将目光转向打量四周的布置。

  「只恨当时我学的不是物理啊!」天生一拍大腿,叹气道。

  「政委这是什么意思?」张大彪心直口快,不是在说喝酒嘛,怎么扯到劳什子物理了?

  「我要是学物理,说不定就能发明一种时光倒流的机器了,就能亲眼看到两个我是怎么被李军长喝倒的了。」天生不慌不忙地解了自己的扣。

  「哈哈哈哈,你他娘的,咱们今晚就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李云龙仰头大笑,正式下了战书。

  听完后,天生摇了摇头:「不妥不妥。我姓马,自然是马了,那李军长岂不成骡子了?公骡子那把儿可是聋子的耳朵啊!」

  刚喝下一口茶水的张大彪一个没忍住,全喷在茶几上,众人又欢乐起来。

  文工团政委陈立新回到家中衣服也不换鞋也不脱,一屁股坐在餐桌的椅子上闭着眼睛休息起来。

  「老陈,你这是怎么了?这两天魂不守舍的,该不会是外面有人了吧。」感觉丈夫有点不对劲的苏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你想哪去了,我是那样的人吗?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一个小卒子夹在中间难做啊!」面对妻子,陈立新还是吐露了一二。

  听到事情涉及到丈夫的政治前途,苏月来了劲:「是你说的那个新政委?他一个外来户,能斗得过鲁山?那是个大有来头的,你没看见连之前的政委孙泰安都敬他三分。我说老陈,你可别在大事上犯糊涂。」

  陈立新站起来摆了摆手,并把自己关到了卧室里:「纯属妇人之言!共产党员只看谁的背景强关系硬,那还可有一点党性?」

  新政委的到来,让他之前沉寂的心思活泛了起来。

  又闲扯了些马骡子驴以及带把不带把的淡,王明清来到天生跟前,说是可以开席了。

  天生大手一挥:「同志们,咱们再加深一把革命情谊,开饭!」

  推让了几次,天生还是坚持让李云龙坐在主位上,他和张大彪则分别在李云龙的右手和左手边,郑波和王明清依次坐在天生下方,而魏大勇被分配到了张大彪的身侧。天生安排了一个人盯人的战术,他喝倒李云龙那是轻松加愉快,魏大勇也能喝个一斤多一点,对上张大彪估计能够全身而退,两个秘书都戴眼镜,算是旗鼓相当吧。他盘算了一下,总之不用担心自己今晚从马变成骡子。

  一张圆形的红色实木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凉两热,凉菜是猪耳朵拌黄瓜和水晶肘子,热菜则是红烧肉以及糖醋鲤鱼。

  天生换了套三钱的酒杯,打开了一瓶茅台:「咱们多吃菜,慢点喝,就换个小点的杯子吧。现在还在厨房忙活的黄师傅是我老乡,一手鲁菜做得不说出神入化也是差不多的,毛主席吃过后都高度赞扬,之前在南京军区的许司令那做厨师,这次被我拐到厦门来了。这道糖醋鲤鱼是我们鲁菜的代表作之一了,外焦里嫩、酸甜得度,李军长、张师长和郑秘书,你们快尝尝。」

  郑波恭维地铺了个场:「那咱们今天可要好好敬马政委一杯啊,要不是沾他的光,我们怎么能吃上这国宴呢?」

  李云龙夹了一筷子鱼腹,边嚼边说:「好家伙,这鱼炸完之后还能这么嫩呢?实在是高。」他又吃了两口,见大家的肚子也都打了个底,便举起酒杯:「这位置本应是政委坐的,他硬要我坐,咱老李就勉为其难吧,既然在其位呢,就要谋其政。我提议咱们先喝一杯,我也代表我个人欢迎政委。」

  三钱的酒杯没多大,大家一扬脖子就入了肚,王明清起身又各自斟满一杯。

  李云龙又瞎掰了两句诸如团结合作、再创辉煌的场面话,带完了自己的三杯酒。

  这时,黄勇波上来加了第二轮菜,两道热菜是木须肉和油焖大虾,一道汤则是乌鸡炖山药。

  天生急忙喊住了他,加了个酒杯:「黄师傅,请留步,快坐。刚才大家都直夸你的手艺好,是不是啊,李军长?」

  吃得心里正美的李云龙顾不上咽完嘴里的五花肉,没拿筷子的左手伸了一个大拇指,等吞完这口肉,又用衣袖擦了擦满是油花的嘴,开口问道:「黄师傅啊,你这菜做得真是可以,水平比军委的厨子都高。刚才我听政委讲,你还给毛主席做过饭?不是他蒙我的吧。」

  「这个俺可不敢乱说,毛主席确实吃过俺做的菜,这是俺一辈子的骄傲。那是61年的1月,主席下榻在南京的东郊宾馆。晚上许司令要去见主席,那会儿条件还比较困难,他听说主席好几个月都没吃过红烧肉了,每天日理万机的,那营养怎么跟得上呢?司令就让俺做了一盘红烧肉,用保温饭盒带了过去,他回来后说,主席连吃了七八块,说是好吃得很呢!」黄勇波回忆起往事面带陶醉。

  「来,咱们先敬黄师傅一杯。黄师傅可是为国家为咱们今晚的美味佳肴做出了重大贡献的人啊!」天生起头和黄师傅碰了一个。

  「谢谢李军长,谢谢马政委,还有各位首长,你们先吃着,这锅子里还做着菜呢,俺要赶紧看看去。」黄勇波喝完这杯酒,起身又回了厨房。

  头一次知道这故事的李云龙、张大彪和郑波三人顿时觉得这盘里的菜又好吃了不少。

  春季以来,南京军区乱得翻了天。

  身为南京军区司令员的许世友自然是运动的中心,满南京城已经贴满了「打倒许和尚」、「火烧许叛徒」这样的大字报和大标语。4月初,造反派冲击南京军区机关时,许世友正在司令部开会,面对中央「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命令,个不高、胖脸又挺着个大大的将军肚的许世友跳上吉普车,奔向了军区后面的桃山,上车前骂了一句:「桃山、桃山,妈拉个逼的,逃他娘的山里去了!」

  4月21日下午,副大军区级的南京军区副司令兼东海舰队司令员陶勇被造反派关押后,死于东海舰队第四招待所后楼花园的水井里,头部有明显外伤,死因不明。随后被海军方面定性为「畏罪自杀」。5月10日上午,南京军区副司令兼南京军区空军司令员聂凤智光天化日下被造反派塞进麻袋一顿暴打,共计被打掉了八颗牙齿,最后幸好被军区警卫营及时抢下,才免遭毒手。

  今天上午,被扣上「大军阀」、「张国焘的黑干将」、「镇压造反派的罪魁祸首」和「华东走资派的黑后台」等诸多罪名的许世友被抄了家,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带得走的通通被抢光、带不走得通通被砸得粉碎,他的上将礼服被长矛戳得稀烂,藏满了茅台、古井和洋河等各大名酒的储藏室也被洗劫一空。

  军区内的老战友和左膀右臂纷纷被打倒,又失去了被他视为命根子的陈年佳酿,此时在北京开会的许世友暴跳如雷,可是久经沙场的他知道这一关没有那么好过,一场声势浩大的「倒许风暴」正在南京酝酿。

  回到京西宾馆后,他放心不下留在南京家中的三女,打了通电话:「林山,我是父亲,我还要在北京待些日子。家里不安全,你今晚收拾东西去找明明,在她那里先住下,她不是还要去厦门,你也跟着去。马天生这小子鬼精鬼精的,我信得过,你把我的原话讲给他听。」

  酒酣耳热间,六个人没多久便喝完了两瓶茅台,天生起身又要拿酒,一旁李云龙赶紧将他按住:「我说你小子是个地主老财还是怎么,那茅台不要钱吗?剩下两瓶给我揣回家去,嘿嘿,今天尝尝味就行了,来,咱喝点高粱酒。」

  天生也不知道该说他大方呢还是抠门呢,只好照办,又打开了两瓶高粱酒。

  「你猜猜咱老李第一次吃这鲁菜是什么时候?」李云龙搂着天生的膀子问道。

  「这我哪能知道?我又不是你老李肚里的蛔虫,在解放山东的时候吗?」天生和李云龙之间的称呼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李云龙也不知从哪涌上来一股豪情:「我告诉你吧,那是1944年,在山西的安化县城,晋绥军358团团长楚云飞请老子的客,他后来跟着国民党去了台湾,现在也是那边的中将了。那会我可真是个土包子,部队也是真穷啊,那些菜别说吃,我连见也没见过啊。二十多年过去了,现在真是什么都有了。」

  张大彪听不下去了:「我说军长,当时有那么好的宴席,你咋没叫上我呢?」

  「来咯,小葱拌豆腐、香菜肉丝卷饼和爆炒腰花。」黄勇波又端上来第三轮菜。

  「够了够了,就咱们几个人,吃不了那么多。」李云龙说话的同时手里也没落下往小饼里卷肉。

  「就看体型吧,你算一个,老张还有和尚也都是大肚汉,我也贪嘴,就属人家小郑和小王苗条些。回头你再说政委家吃饭不管饱,那怎么行呢?我说老李啊,这腰花你可要多吃点啊。你这个岁数了,晚上到底还行不行啊?哈哈。」菜刚端上来,天生就给李云龙夹了好几块腰子。

  「哎呀,岁月不饶人啊,是不如你们年轻的同志了,该好好补补。不过老马啊,这道菜你就别吃了,现在连个婆娘都没有,万一擦枪走火犯了错误怎么办?」李云龙反倒调侃起天生来。

  天生心想:我倒想在你婆娘身上犯犯错误走走火,可你能同意吗?

  刚满十八岁的许林山接到电话后,没有片刻停留,一来这是父亲的命令,她违背不得,二来明明也是她的发小,天生更做过几年她父亲的秘书。她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和日常用品,就在警卫员的护送下离开了。

  「咚咚咚」的一阵敲门声响来,「请问马明明在家吗?」

  刘红刚刚收拾完碗筷,便听到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擦了擦手,从厨房走了出来,打开门一看,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和两位战士。刘红自己长得也漂亮,配上王明清算是一对才子佳人,可她还是吃了一惊,这女孩真是个美人胚子,瓜子脸,五官长得很大气,眉毛眼睛和嘴巴好像都被拉长了一样,简单地扎了个短辫,面前没有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来,体态高挑修长,应该和明明差不多高,还看得出来教养很好,应该是哪个高级干部的孩子吧,长大以后定是个沉鱼落雁般的绝色美女。

  这时马明明也走了过来,看见来人后,她忙将那女孩拉了进门:「林山,这么晚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儿吗?」

  「明明,今天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刚刚父亲打过来电话,放心不下,怕有人再作乱,让我上你这儿来住着,再同你去厦门。」许华山对于自己十几年的玩伴自然言无不尽。

  「同志你好,你就是王秘书的爱人刘红同志吧,我是许司令的警卫班班长,我姓张。最近的情况我想你也应该了解一些吧,首长还在北京开会,田部长在上海主持工作。首长的意思是让林山同学在这先住一段日子,再和你们一起到厦门。这段时间我们也会安排人手在附近执勤。」张班长示意刘红来到门外,小声地说了起来。

  「张班长,你放心,也请你转告首长,我一定完成任务!」在军区政治部工作的刘红自然明白其中的含义。

  「里面有一千块钱和一些票据,你先拿着。」张班长拿出一个布袋。

  「这东西我怎么能拿呢?」刘红自然不肯收下。

  「这是首长的意思,你快收下吧。」张班长还是将布袋强塞到了刘红的手中。

  马明明拉着许林山走进自己临时的卧室,安置了起来。

  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刘红不敢怠慢,拿起桌上的电话转到了厦门,却始终没人接听。

  再上了一轮清炒茼蒿、辣子兔、海鲜疙瘩汤和白面大馒头,六人又把两瓶高粱酒装进了肚,在天生人盯人的战术下每人喝得大致持平,六七两酒的样子,郑波和王明清已经要隐隐约约退出战斗了。

  「老马啊,看见你我就想到了我之前的一个政委,他叫赵刚。老赵……那可真是一个英雄啊!不是个孬种!一二·九运动的组织者,和你一…样,都是大学生……文化人,可战场上从来不含糊,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呀,三枪…就撂倒了三个鬼子。我们打跑了……蒋介石,建立了新中国,都以为会过上好日子,可是人却死了!活活地被整死了!死在了自己战友的手上!我李云龙才他娘的是个孬种啊!」李云龙拍着桌子,双目变得赤红。

  李云龙使出吃奶的劲握住了天生的双手,开始嚎啕起来。「几十年的交情啊,几十年的流血拼命啊,就他娘的落个这下场?这是作孽啊,伤天害理啊。」

  张大彪眼眶含着泪水,一言不发,拿起杯子灌了进去。

  在南京见识过不少整人与挨整的魏大勇攥紧了拳头,谁要是敢批斗政委,老子非杀了他不可。

  郑波和王明清霎时酒便醒了,相互交换了个眼神,连呼吸都放缓了。

  「老李啊,人都没了,你也别太难过。你看戏文里,之前历朝历代哪个没有奸臣贼子。邪臣之蔽贤,犹浮云之障日月也。咱们此时能做的是在自己的范围内干些有益处的事情,你在这伤悲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啊!」天生思忖了两秒,还是劝解了起来,语气也越来越重,「你一个大老爷们在这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怎么跟弱女子一般?你不就是怕丢官吗?又舍不得老婆孩子和这荣华富贵吗?实话告诉你,我也舍不得这乌纱帽,我也怕掉脑袋。可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和我坐这个位置总比让奸臣贼子的同党占了去要强不是,云龙兄当留此有用之身,以图大计。」

  李云龙遭到当头一棒,发起狠劲:「说得好,给老子拿酒来!」

  天生亲自拧下两瓶高粱酒的盖子,一瓶自己拿着,另一瓶交给了李云龙,竟直接对着瓶口喝了进去。

  李云龙又一拍桌子,大喝一声:「真他娘的痛快!」,也对瓶吹了起来。

  酒入喉肠,天生只感到辛甜酸辣一起涌了上来,什么北京南京上海,什么文革小组大军区革委会,都他妈的见鬼去吧,我只想要田雨王鸥锦李星华,我不仅要玩弄她们的身子,我更要占有她们的灵魂!

  李云龙本就喝了个七七八八,一下子胃中灌入这么多白酒,只一阵翻江倒海,手中的酒瓶摔碎在地,酒花四溅,扶着桌沿就止不住地开始吐。魏大勇、郑波和王明清好一阵收拾。

  李云龙吐完了,天生的一瓶酒也见了底。纵然天生有个两斤多的酒量,骤然不停歇地喝光一瓶也有些头晕眼花,被张大彪搀扶着和李云龙并排坐到沙发上休息。

  吐出来后清醒了许多的李云龙拍着天生的大腿笑着:「嘿嘿,老马啊老马,你他娘的也是个有种的,就属我李云龙没种,今晚咱老李就是那个公骡子了!」

  王明清端上一壶刚沏过又降了降温的浓茶来解酒,两人甘之若饴地喝了下去。

  缓过劲来的天生又倒上两杯茶,自己喝了起来。

  李云龙突然一拍脑瓜,想起来什么:「你看看我,光顾着喝酒,还真把正事给忘了。老马啊,老赵是我几十年出生入死的弟兄了,他的身后事我不能不管,他老婆冯楠同志和他们的四个孩子现在都在我家里。小冯和我们家小田是同学也是好朋友,当初还是咱老李做的媒,给他俩张罗的。小冯之前一直在北京,哪个学校来着?对,北京师范大学教书,老赵出事之后呢在学校也没法待了,可这天天闷在家里也不是个办法。小田和我就想着把她调到咱们军部来,互相也好有个照应。按说这事归你们政治部管,你可不能有啥意见啊。」

  天生的大脑飞速运转,献出一条锦囊妙计——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是也,「老李你这是什么意思?把我马天生看扁了不是,赵政委我虽然没有接触过,但也敬他是条汉子,更何况老兄你开了口。政治部不仅完全同意,而且冯楠同志的组织关系我来解决。北京高校里我的同学熟人多,一定会给我几分薄面。」

  「哈哈,这下咱能和老婆交代了。走,回家。小郑,你送张师长回去。马政委这个地主老财有好酒又有好菜,咱们下次再来打他的秋风。」李云龙起身系上了扣子。

  「小王、和尚,你们去送送张师长和郑秘书。我负责把李军长送回家。」天生醉翁之意明显不在酒上。

  客厅里,田雨看了看钟表,和冯楠发起了牢骚:「这个老李,一定是又喝多了,都多大的年纪了,还以为是年轻的时候呢。」

  冯楠好言劝慰着:「老李也不是纯粹贪杯的人,他也有他的苦闷吧,你不是说那个政委是个靠谱的人,我想没什么事的。」

  「田护士长,首长和马政委来了。」外面传来了李云龙警卫员吴永生的大嗓门。

  推门进来,李云龙先是偷偷藏下了两瓶茅台,然后笑嘻嘻地向娇妻邀起功来:「小田啊,你说的事情我可给你办好了。老马,你快过来,这位就是冯楠同志。小冯啊,调来军部工作的事情后面马政委去办,你可要好好谢谢人家啊!」

  天生意识到原来就是他刚到那天见过的保姆,伸出手与冯楠极白的手指握了握,他的目光与冯楠短暂对视了一下。天生眯起眼来,那天没有细看,今天他却发现这女人虽然谈不上美丽,但清秀的面容使人望一眼就难以忘怀,猛一看哪方面似乎都很平常,五官中的任何部位如果单挑出来,决无称道之处,可一旦将它们组合起来,一股清纯柔和的气息竟迎面扑来,使他感到有些窒息,也让他升腾起一股浓烈的征服欲。

  天生又将目光投向了冯楠身旁那位令他朝思暮想的妙人,她的脸蛋还是那么完美无暇,会说话的眼角不知为何流露出一丝哀怨。今天田雨套了件白色高领针织衫,更显得胸脯挺拔硕大。咬了咬嘴唇,天生才勉强压制住当场揉她两把的冲动,看了眼她穿的黑色裤子,一双长腿结实而不粗壮,天晓得里面蕴含着怎样的力量与美感。

  他笑了笑:「田护士长,老李的人我可给你领回来了,我的任务已完成,告辞了。」

  不知道刚才是被田雨和冯楠勾起了欲火,还是吃的腰子真起了作用,走在回家路上的天生感觉自己两颗睾丸胀得生疼,里面滚烫浓稠的精液就像火山爆发前的岩浆,随时准备从地壳中喷出,「还好,周六就要到了。至于这两个女人……我全都要!」

【未完待续】


  第七章

  送完张大彪和郑波,走了路又受风一吹的王明清头更疼了起来,来到楼梯口,正巧自己对门那户极漂亮的女军官走了出来,虽说还不认识人家,毕竟邻里关系在,他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对面同样点头示意着,后又急匆匆地离去了。

  爱美是人的天性,王明清同样不能免俗,可他除了欣赏欣赏却也没什么多余的心思。一来受家风熏陶和多年教育使然,他行事颇为正派。二来从北师大毕业后参军,他第一任领导就是天生并一直受到信任和器重,用了不到九年的时间在来厦门之前刚刚升至了副团级,刚才分别时连张大彪这个从抗战一路拼杀出来的悍将师长都客气地喊他一声王秘书,妻子刘红也是军区政治部中公认的一枝花,二人作为模范夫妻,除去不足为外人道的一点外,他已经相当知足了。

  王明清换下衣服脱下鞋袜,正准备去洗个热水澡睡觉,这时桌上的电话响起,他接过来一听,原来是妻子打来的:「明清,怎么电话一直没人接?刚刚才到家吗?」「不好意思,我才回来。政委晚上在家中请李军长吃饭,我去作陪,中午时才定下,也没来得及和你讲。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王明清知道妻子也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贸然一直打来电话。

  「我猜就是这样,我也怕直接转到马政委那里打扰到他待客。上午许司令的家被造反派抄了,你知道吗?」刘红怕房间里的许林山听了后心里不舒服,刻意压低了声音。

  「嗯,我知道。下午的时候南京那边来过几个电话找政委。」受到酒精的麻痹,王明清的大脑也不是太灵光,没想到妻子怎么绕到这里来了。

  刘红也大概反应过来丈夫此时有点迟钝,详细解释了起来:「吃完晚饭没一会,有人来敲门,说是找明明的,是一个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和两个战士。那个女孩叫许林山,是许司令的三女儿,也是明明的发小。其中一个战士姓张,是许司令的警卫班班长,他说司令担心有人闹事,让女儿来咱们家住些日子,再同我们一道去厦门。第一时间我就给你打电话了,可始终打不通。」今晚第二次遭受重磅炸弹的王明清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智:「南京已经这么严重了吗?那位张班长是不是左边眉毛上有道疤?」「对的,对的,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你认识吗?」虽然没人能看见,电话另一端的刘红还是点了点头。

  「嗯,之前和政委去许司令家中时见过几次。」,王明清抬起手腕看了看浪琴牌手表上的指针,「政委晚上酒也喝了很多,我明天一早就去汇报。刘红,辛苦你了。」「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对了,那位张班长还硬塞给我一千块钱和一些票据。」刘红的声音后面越来越小了。

  王明清着了急:「胡闹!司令的钱你能收吗?咱们家难道还缺钱?你仔细收好,待见面后,我交给政委。」看着身侧的女儿已经沉沉睡去,冯楠掖好被角,也钻入了自己的被窝,可不管她翻了几个身,辗转了几个反侧,始终无法入睡。

  她已经记不得多久没有和男人有过肢体接触了,大概从她的爱人自杀那一刻起就没有过了。可今天晚上,当那只略显粗糙却又蕴含气魄的右手向她伸出时,或许是出于礼仪吧,她竟鬼使神差地同样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从手指到手心,两只手都交汇在了一起。当自己光滑洁白的细皮被他粗糙的老茧包裹摩擦时,一种异样的微弱的电流好像从身体某处传达到大脑又抵至全身,这又使得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四道目光对撞在一起后,那股微弱的电流似乎被放大了几倍。

  感受到脸蛋有些发热的冯楠甩了甩头,努力将那张同样果敢坚毅透露出不凡自信的侧脸驱赶到了角落里,胡乱睡下了。

  贪睡了会的天生伸了个懒腰,感觉昨夜的酒精都被分解掉了,周末的阳光又照射进来,他心情明快了不少,换了身衣服走下楼了,却看见王明清和魏大勇没有在餐厅而是在客厅等候他,忙快走几步,抓着站起身来的王明清一起坐下,开口问道:「明清,发生什么事了?」「政委,刘红昨晚打来电话。许司令的三女儿林山来了家里,这是司令的意思,还让她也跟着过来。」王明清扼要地讲了一遍。

  天生皱了皱眉,局势都恶化到这种程度了?他拍了拍王明清的手背:「请代我和许司令感谢你们家刘红,真是麻烦她了呀。你们先吃饭吧,不用等我,我去打几个电话。」坐在书房的皮椅上想了一会,天生先转了一个北京的号码:「鑫兄,我是天生啊。周末一大早给你打电话,多多原谅啊。」「哈哈,原来是天生兄,在厦门还如意否?」听得出来,这位鑫兄最近春风得意。

  「托福了,都很顺利。咱们二人,我也直说了。南京的情况怎么样?」天生与那人的关系似乎不一般。

  「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那人拼凑了两句不相干的诗。

  天生吐了口气:「鑫兄可还有指教?」

  电话那端的声音也放低了:「天生兄,北京站和京西宾馆可都离长安街不远啊!」天生内心冷笑了一声,有些人认为这位也会是束手就擒的主吗,「多谢鑫兄。

  还有一事,北师大的一位朋友我想转移到这儿来,好办吗?」「哼,有位你和康老都瞧她不起的人刚好找到我,回头你把资料给我。上次舍弟调任的事情他一直想当面谢你,总找不到机会,下次天生兄来京时咱们再一醉方休。」「哪里话?令弟本就是杰出的人物,我没帮到什么忙。有酒喝,那我悉听遵命啊!」天生放下听筒后,理了理思路,得出一个结果:那就是许世友不能倒!

  于情,许司令其实外粗内细,经历过许多次大风大浪后并不容易信赖他人,他有次在军区党委常委的交心会上曾说:「把心交给别人,还能活命?」。但与天生却是难得的忘年交,一向看不起文人的他却极其看重天生的主意,此番更是将他最疼爱的三女托付给天生,中间的情谊可想而知。

  于理,天生做过三年多许世友的秘书,虽然他在北京还有根基,在上海也找得上千丝万缕的关系,可党内军内山头众多、派系林立,他这个军政委的官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难免要搞划清界限和揭发检举那一套人人过关的东西,顺便再坐几年冷板凳,这是天生所不愿意发生的。

  在战略层面上已经确定,剩下的就是战术上的问题了。

  他又往京西宾馆打了个电话:「是李秘书吗?我是马天生,许司令在吗?」「马政委,稍等,我喊司令来接电话。」许世友拿起听筒嚷道:「马天生,是你小子啊。昨晚我让林山去了明明那里,要是出了一点事情,我拿你是问。」天生打了个包票,顺便提及了刚才获知的信息:「司令你放心吧,林山我会照顾好的,出了任何问题我提头来见你。另外我联系到了小组里面一个信得过的人,南京造反派这几天可能要来北京,要做好准备啊!」「妈拉个逼的,欺人太甚,他们以为我许世友是个软柿子能随便被人捏不成!

  党中央三令五申要他娘的『骂不还口,打不还手』,难不成要任人宰割吗?不对,你小子鬼点子多,肯定想好了对策。」天生听到了茶缸摔到地上的声音。

  「司令可先去总理那里请些救兵来。可敌军如果非要攻城,守城的士兵即使想还手,他们的手也不够长啊!」「他妈的,你这个主意好使,又解气。小李,告诉大家这几天上厕所就不要浪费了,去找几个大木桶,给我储存起来,再去搬几个大铁缸来,要装满水。」解了燃眉之急后,天生搬出留苏时买来的西德进口飞利浦牌电唱机,又在一个大大的黑色木箱中T字母打头的格子里找出张柴可夫斯基《e小调第五交响曲》

  的唱片,倾听着旋律靠在椅背上思索了起来。

  魏大勇端着一大碗皮蛋瘦肉粥、一小碟咸菜和四五根炸得金黄的油条走到了书房的门口,里面传来交响乐的声音后他却止步不前,转身退了出去。

  「和尚,怎么?政委不想吃东西吗?」王明清看见早餐又被原样端了回来,上前关心了起来。

  「俺刚到门口,就听见政委在里面听音乐,没敢敲门就回来了。」魏大勇拿来一个竹编的菜罩盖住了盘子碗筷。

  王明清拍了拍魏大勇厚实的肩膀,劝解道:「咱们待会再送过去吧,政委平时都是睡觉前才会听,我猜他一定是头疼得很,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调节自己。」魏大勇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王哥,你说有些人怎么连许司令这样只知道打仗的将军都要整倒呢?」「有些时候,不是看你能做什么或者做过什么,而是看你站了哪个队、走在了哪条路线上。」王明清向多年的战友也是搭档交了个底。

  魏大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政委站的队就是他的队,政委走的路线就是他的路线。

  林丁丁上午收到了一封信,同时寄来的还有一只白色的上海牌手表,是全钢的,凭票在百货商店的柜台里购买需要一百二十元,比她每月五十二元的工资两倍还要多,更是普通工人三至四个月的收入。不仅如此,单单一张手表票就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据说在黑市上紧俏的时候能卖出三位数以上的价格呢。

  作为周边几个宿舍里仅次于高干子女郝淑雯,第二位拥有手表的她迫不及待地戴在手腕上感受着沉甸甸的金属分量,不过反复观赏后她注意到钢带上似乎有一道浅浅的划痕。

  去年来到军文工团时她已经十九了,从小倒有一副好嗓门,小学中学一直是文艺队的骨干力量,还曾在区里市里的比赛活动中频频有所斩获,不过父母没有什么本事,所以她高中毕业后就从上海去了漳州插队做知青。从小在十里洋场上海滩长大的林丁丁还没吃过这样的苦,气味浓烈又有老鼠在爬的旱厕、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炽热欲望的粗鄙农夫以及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艰辛无不折磨着她,就在她快坚持不住的时候,县里的歌舞团来到村里下乡演出,一位鳏居多年的团长在人群中一眼就看中了她,就像出尘的仙女被村姑们包围着那么显眼,并利用他手中小小的权力将她从农村里「解救」了出来。

  然而还没当林丁丁想明白这一切,那位团长也没来得及下手之时,军文工团来到漳州的部队驻地演出了。由于31军的部队横跨福建、江西两个省份的众多地区,文工团往往分派为好几支队伍同时下基层演出,由于人手紧张,作为临时队长的王鸥锦向地方剧团征调了几名演员协助。可能是美丽的女人更能欣赏女人的美丽,王鸥锦诧异地发现这毫不起眼的县级歌舞团竟还有如此出众的美女,不仅在舞台上大方端庄,更能唱得了HighC,如果只论容貌气质,团里的小女生应该都不及她,爱才以及恻隐之心混合在一起,便将她招去了文工团。就这样,林丁丁的命运在一个月内发生了一次重大的转变以及一次转变未遂。

  唯一受到伤害的就是团长了,他本以为能细细品尝天鹅肉的美好从而过上神仙的生活。经常不止一次地后悔起来,只要能让他操上一回那个仙女般的女知青,哪怕少活十年他都愿意。鸡飞蛋打后他深夜在干部宿舍里对着一张黑白照片狠狠撸动着已经快硬不起来的鸡巴,直到射出一股泛黄的精液,然后边躺在床上喘息边想着:奸恁娘,不知道被人开过苞没有,此刻是不是又躺在哪个男人的床上岔开双腿卖膣屄。他不得不继续鳏居下去或者再将目光投向其他的女知青。

  听完了四个乐章,天生走出书房,也许是脑力劳动更耗费能量,一阵饥饿袭击了他,黄勇波忙热了一下早餐,最后被他吃了个精光。

  「明清,林山的事情就拜托刘红了,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这可是许司令的掌上明珠啊!本来想着等咱们工作上了正轨,再将她们接来,看来要比原计划提前了,下周你便去政治部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位置。」天生吩咐了起来。

  「是,我明白的,刘红也拎得清。」王明清倒也干脆。

  「来了这好几日,除了刚到那天在车上瞥了几眼,还真没见识见识这厦门城。

  周末我就放你的假了,好好休息下,待会让和尚陪我去转转就行。」自从周四魏大勇来找过她并且留下一把钥匙后,李星华的心这两天跳得很快,她一边希望着周六快点到来一边又恨不能周六永远不来,就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下,周六的太阳照常升起了。

  起床后,她用一小捧花生为代价换来了室友的雪花膏为期一天的使用权。吃过午饭后,她先去宿舍里的公共浴室冲了个澡,全身上下没有错过任何一处角落。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回到厦门后,她总是回想起那根红彤彤热腾腾的大棒子,每当这时李星华就会发现自己用内裤包裹起来的地方会有一点点湿润,里面好像会流出什么东西来。当温暖的水流冲击到她的乳房和私处时,这种感觉更强烈了,她不敢多想,用毛巾擦了擦身子,换上了一套深蓝色的军装。

  回到房间的她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收拾了近一个小时,直到脸上的每一根毛发都被检阅完毕。可这还不算完,她翻开箱子的夹层,拿出一件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小翻领蓝色布拉吉,上面带有白四方块点缀,腰间再配三指宽的白色布带。这件苏联样式的短袖连衣裙是她三年前参加工作时,母亲送她的礼物,也是她最珍贵的衣服,平日只有极特殊场合或者重大节庆才会穿上。文化大革命开始后,裙子也成为追求资产阶级生活方式的同义词,好像当时呼吁「姑娘们大胆地穿起花衣服吧,别老是穿的灰溜溜的」以及向老大哥学习的是其他一个不相干的政党或者国度似的,但李星华舍不得烧掉,就藏到了箱子的夹层中。

  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拿上个袋子装好钥匙出门了。

  穿着便装的天生与魏大勇两人没有坐轿车,而是乘着公共汽车七拐八拐才到了站。

  「政委,就在前面了。之前是一对老华侨夫妇在住,前几个月老太太去世了,老先生就搬到东风区的儿子那去了,家具等用品都很齐全,俺是从他儿子那里租来的,他全当是俺妻儿家小在住,看着老实巴交的,也是想补贴点家用。周边的住户、隐蔽性和安全性都仔细排查过了,锁也换了一把,没什么问题。」魏大勇简单介绍了些情况。

  「让你费心了。」天生左右打量了一下,看到路牌上写着东方红路,他记得之前这条路叫做中山路,是厦门最繁华的商业街了。

  周六的下午,街上人头攒动,店铺内迎来迎往、络绎不绝,一派红火气象。

  沿街均为闽南风格的骑楼建筑,多为三四层楼高,一楼基本都是商铺,二楼或三楼以上才住人,除去常见的百货商店、服装店、食品店、粮油店、点心店和餐厅等,还分布着几家照相馆、书店、银行、招待所甚至是专门服务于华侨侨眷、外籍船员和少数高级干部的华侨大厦和友谊商店,打眼望去与上海的南京路倒有几分神似。

  与以往不同的是,天生此刻没什么心思闲逛,他在魏大勇的引领下来到一条弄堂,独自转身走向了三楼。

  李星华走到同一条弄堂的同一个三楼时,心砰砰地跳得更快了。这是她第一次与人约会,何况是同那位她崇拜的儒雅谦和的首长约会,更何况是来到这么一个私密的地方。她们说约会不都是去公园、海边或者餐厅吗?可她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始终在期盼着什么。

  来到了地址上写的那个门牌号,李星华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她有些哆嗦地摸出了钥匙,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终于她找对了方向,轻轻一声响,门便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干净整洁的屋子,看来某人还没到,她放轻步子,像做贼一样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悄悄地参观了一圈。这是有着独厨独卫和大客厅的两居室,还有一道楼梯可以爬上阁楼,比她和母亲从小居住的屋子宽敞多了,更不用和街坊四邻一起抢用厨房和卫生间。采光也很好,一道明媚照射在客厅的皮质沙发上,棕黑色的,能坐三四个人,她只以临时服务人员的身份在上海锦江饭店的会客厅里见过一次,她尝试着坐了一下,半张屁股便陷了进去,软软的,比软卧车厢的铺位还要软,向后倒去靠在沙发背上感觉舒服极了。至于卧室里那张大大的弹簧床她更是稀奇了,像小朋友摆弄新玩具一般,东摸摸,西瞅瞅,又坐在床边轻轻感受了下弹簧的性能,可当看见两个棉花枕头下面只压着一床薄被时,想到什么的她,脸瞬间变了颜色。难道这就是资产阶级的生活吗?

  李星华打开袋子,小心取出了那件蓝白相间的布拉吉,并脱掉了身上的军装。

  换好连衣裙后,对着镜子她抹了一块雪花膏,在客厅里转了个圈,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的红皮鞋和白袜子,这身打扮他会喜欢吗?

  就在她忐忑不安时,门外响起了两下敲门声。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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