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 (1 下)

1202Clicks 2021-04-13 Author: 守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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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

作者:守密人2021年4月12日发表于第一会所

1-?「木头,笨蛋,不解风情。」(下)             纯白的丝袜迅速扩大,而后连同足弓包裹住我整个身躯,一切光芒都消失,只剩下温暖、淫靡、散发着奇特香味的潮湿空气在嘲弄我。我会被怎么样呢——在这醉人的香气里迷的晕头转向,变成被女孩肆意逗弄的笨蛋?还是被足底挤压,然后如同之前一样永远蠕行在女孩的脚丫与丝袜构筑的地狱里?或者被揉搓与厮磨里,被袜子磨灭最后的精气神,彻底屈服于女孩的袜子吗?

  我默默等待着,无声哭泣着,悄然期待着,等待着葉月幽对我的最后的审判。而这一次,丝袜并没有拂去我的泪水,而是再次分开,露出女孩顽皮的表情。

  「刚才那句话是骗大哥哥的哦~ 欸,你怎么哭了,开心到哭出来了?嘿嘿,现在知道了吧,女孩子可是天生的大骗子哦。被耍的团团转呢,感觉再加把劲,真的可以让大哥哥变成人家脚下的虫子也说不定哦。」

  「不过,现在大哥哥自由了,恭喜恭喜,嘻嘻嘻。」

  之前所有的丑陋表现一件件浮上心头,,在女孩脚下蠕动,全身涂满女孩足底的汗水,在香汗里被丝袜磨蹭到意识模糊。甚至于在最后还撕咬住女孩的丝袜,大口吮吸其中的甜腻液体,哀求葉月幽的脚,害怕一双纯白柔软的袜子…

  「……葉月幽,你只是单纯的,想要羞辱我吧。」

  「就像小孩子会扯下蚂蚁的腿,然后观察蚂蚁断腿的样子,向蚂蚁巢穴里浇灌热水,你才是那个坏孩子。」

  葉月幽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点,套着洁白丝袜的玉足悄然伸向我,圆润的脚趾勾动着,将足尖的丝袜摆弄出各种形状,威胁之意不言而喻:「我只是想让大哥哥陪陪姐姐和我,这有错吗。是你不乖,还乱提照片的事,小幽只是让你听话一些。」

  腿在发软,想要转身就逃,但是我知道有些事情必须面对,不然我这一辈子都只会做葉月幽脚下的一条蠕虫,还会再对着圆润的脚趾喊大人,也不能在武道上有所寸进:「哈,哈哈。葉月幽,偌大的葉月家,我从未看到过你和你姐姐之外的任何人,都是被你这样吓跑的吧。绮小姐为什么一直在这里无人陪伴,罪魁祸首……」

  女孩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笑意,精致的面庞爬上寒霜,我嘴角开始不由自主轻微打颤:「……是你吧。」

  「我也不想的,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坏蛋,只会揭人伤口的坏蛋。呵,呵呵呵,大哥哥这是你自己选的哦,本来袜子的事情我还想跟你算了,现在你就在袜子里给我忏悔吧。」

  充斥着恶意的讥笑中,女孩轻轻褪下了包裹住大腿的丝袜,露出了柔嫩温润的大腿,羊脂玉瓶般精致可爱的小腿下,纤足一尘不染,脚趾圆润可爱。然后那圆润的脚趾将我牢牢禁锢,把我扔进软塌塌的袜口里。

  试图抓住女孩光滑的丝滑内壁,而女孩只是轻轻提起丝袜轻轻抖了抖,我就跌落到白色洞窟的最深处。这里比之前在足底的缝隙还要湿润,女孩的足部残留的余温还未散去,芳香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浓郁醉人。这里是脚尖的位置吗?想要站起身,但悬在半空的丝袜却柔软的不受半分力,我艰难的改变起姿势,却如同陷入蛛网的小虫,徒劳无功。

  两手紧紧攥住丝袜扯动,纯白的丝袜却展示出超乎想象的弹性,轻而易举的扯出各种形状,却没有似乎损坏的迹象。

  「你要是再乱扯,我就把要脚塞进去了。」我能感受到,女孩的话语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立刻僵原地。

  丝袜开始摆动,外面发生了什么,难道小幽真的要把丝袜重新穿上?打了个寒颤,我吞咽了下口水,再也顾不上更多,把手里散发着女孩浓郁芳香的白色丝袜扯到最紧,然后紧紧贴在脸上。绷紧的丝袜蒙在眼睛上,透过女孩的贴身衣物,能看见葉月幽模糊的人影,婉约、修长,视线似乎仅能与大腿平齐,万幸女孩并没有抬腿的意思。

  「就是这样,把脸蒙在丝袜上,记住小幽脚趾的气味,很香吧。现在对你之前说过的话忏悔,大声喊出来才行。」

  「祈祷吧,祈祷在你被人家的足汗变得奇怪之前,我可以把你放出来。不过我现在超生气,希望你能坚持的久一点,里面残余的气味足够让大哥哥永远沉沦在小幽脚下了。」

  现在才发现,把脸蒙在女孩的丝袜上是多么羞耻,但是我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一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郁的女孩的芬芳,宛如如黏稠的、滑腻的、甜美的、蠕动的胶质粘液,倒灌进我的肺腑,被香汗浸染了一次又一次的我能感觉到,这黏稠的甜香在肌肤上攀附、蠕行,渗透进全身。无名火起,煅烧蚕食着我的理性、尊严,把过往的一切全部焚烧,如果不管快逃出去,我将不再是我,莫名的,我明白了葉月幽的话。

  艰难的把头移开,然后喘息着空气中淫靡的甜香,撕不开,必须要赶快出去。另一只袜子……是被我用牙齿撕开的吧,舌尖舔过浸湿女孩香汗的丝袜时,那无可言喻的,连同灵魂都痴迷沉溺的可怖遭遇令我记忆尤深。触觉、听觉、嗅觉、味觉、视觉、灵觉,都被那甘醇的味道搅得一团糟,不,那真的是味道吗?要再试一次吗,只要小心一点只用牙齿的话,或者舌尖只是碰到一点的话应该也没问题吧,最不济即使大口吮吸,上次不也没什么吗。

  只是一只袜子而已嘛,我张开嘴轻轻咬噬住丝袜的内壁,舌头无意识的划过丝袜潮湿的表面,浑身一颤,而后用力吮吸起袜间渗入的香汗。身体扭动着呜咽,而舌头舔舐着丝袜,或许反而被丝袜狠狠纠缠,发不出声音。

  「真是糟透了,我是让大哥哥忏悔啊,不是来看你这副蠢样的。」纤细的手指隔着袜子,对准我的位置,狠狠一弹。

  噗,痛,全身上下都在痛,苏老头又打了我一拳?回过神来,正躺在袜子的底部,嘴角无意识的流出透明的液体,真的好痛。

  不过比起刚才,忍受疼痛反而是我最习惯的一件事了。既然如此——

  那就折断小指吧。

  轻微的骨头断裂的声音,被丝袜无声吞噬,不是惯用手就没关系,冷汗直冒,但头脑却变得清醒不少。四周依旧甜香环绕着,好像要生根发芽发芽一样涌进毛孔,复足一样爬行在每一寸肌肤,然后在下一个瞬间钻进去。

  正月启蛰,言发蛰也。

  ——我明白了。

  万物出乎震,震为雷,蛰虫惊而出走。

  ——凉意暖意交汇膨胀,体内雷音交荡生灭,身体里蠕行渗透的粉意被从细胞的每一个角落振出。

  外邪不入,万物惊出。

  ——连同更早时融入的连气感都交汇的粉芒的一部分,宛如蛰虫般惊出,从全身渗出体外。

  鹰化为鸠,反归旧形之谓,回本真。

  ——而另一部分粉芒则被唤醒、融入,被彻底的吸收,凉意和暖意从淫靡邪异的姿态脱出,都被渲染成樱花一样浪漫的淡粉色。

  是为惊蛰。

  不明白,有很多不明白,但是惊蛰已成。不,连我也不知道着能否称之为惊蛰。感受着体内变得可以自由操控的凉意和暖意,除了一根小指被扳断,现在在状态反而不错。

  女孩的脚下,本就阴盛阳衰,泛着余温的丝袜与蚀骨的甜香更是男孩子天生的囚笼。四阳盛长,值气泄时而光生焉,衍雷法虽然短暂将女孩的足香驱逐出体内,但毕竟难以长久,一旦那甜香再次入体,惊蛰还能起效吗?

  危机感萦绕在心头,没有太多时间浪费了,竟然单纯的力量无法撕开这纯白的丝袜,只要劲气足够锋锐,能割开也说不定呢。

  风餐露宿,观四时变迁,我可不是什么都没干啊!

  脚下空荡荡的,被丝袜如罗网般兜住,现在也没时间要求这么多了。

  深吸一口气,主动摄取着女孩足下的芬芳,甜香再次在心头勾起一圈圈涟漪,念头一转微微镇下,我在丝袜的包裹下,勉强摆出一个古朴的拳架。这些甘醇的味道,差不多够了吧……

             吾感一阴之气而生

  ——想到这阴气是借用了女孩足下的香气,压制住的涟漪就又开始蠢蠢欲动,确实有些过于刺激和羞耻了。

  至此时则破壳而出,饮风食露,能捕蝉而食,以前二足成斧,唤螳螂。

  ——螳螂拳,可不要让我失望。

  螳螂生,五月至,有芒之种谷稼种,此为芒种!

  哼!身化有芒之种,在女孩绵软的丝袜上扎根,借力于地。又吐纳女孩脚下的甜香,化杀虫破壳而出,举臂成刀,御凉暖二意,劈开天幕。

  撕拉——白色的丝袜在一声敲响后划开大半个口子,葉月幽房间里粉色的墙壁依稀可见,但随后我的动作导致丝袜距离抖动了一下,我瞬间跌倒在袜尖。

  已经很不错了,我拉扯着丝袜。迅速爬起,拼命从开口出向外爬,生怕葉月幽又搞出什么让我欲仙欲死的事情。

  呼——呼——比想象中容易,接下来只要从悬空的丝袜缺口跳下去,这个高度虽然不低,但是对一个有所准备的武者而言,最差的结果不过是崴到脚而已……

  等,等等……这个距离……在慢慢降低?

  我停下了准备下跳的动作,茫然的抓住女孩的丝袜,直到被轻轻送到地板上。

  从女孩的丝袜上离开,坚实的地板令人感觉到难以言喻的安心感。有些清凉的微风吹拂着我的面庞,我贪婪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葉月幽将我与丝袜缓缓垂落在地面上,就那样静静看着我,神色低垂,看不出悲喜,只是从高处与我平静对视。

  「大哥哥想清楚了吗,知道现在应该说些什么吧。我的耐心,有限。」

  「我不会道歉,也不认为需要忏悔。想做什么你就尽情做吧,但是我至少不会向刚才一样。」恐惧,还是在恐惧,心嘭嘭直跳,就像是面对苏老头一样强的压迫力,咬紧唇,直到锈蚀的腥甜味道充斥在口腔,然后不着痕迹的咽下一去。

  「好吧,这就是大哥哥的选择吗,小幽很喜欢。」女孩的表情垮掉了一些,「但是不是我之前太过于温柔,让大哥哥理解错了什么。」

  「我说,我是此地之主,没有我的允许,没有人可以脱出,连同死亡都不被允许。既然你这样找死——」

  「那就死一次吧。」

  带着我看不懂的表情,女孩高高抬起赤裸的脚,而这一次绝对不会轻轻放下,葉月幽,想要我粉身碎骨。

  逃吧,快逃吧,人类是不可能对抗这种东西的,会死,真的会死。

  死就死吧!连面对女孩的脚都要逃,我还习什么武。反正自己孑然一身,一个在乎自己的人都没有,自己还怕什么呢。

  左手,无名指,咔嚓——恐惧,就用疼痛来对抗吧,把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架在胸前。至少死之前,我想要,再出一拳!

  葉月幽看着脚下的少年,默默在心中自语,「大笨蛋。死一次,大哥哥就知道怕了吧,伤脑筋。乖乖服个软不就好了吗,自己又不会真拿他怎么样,现在搞的人家像个坏人一样。」

  「毕竟,死亡,是非常痛的事情,我知道的。」

  看着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和恐惧的少年,折断的无名指和不正常垂落的小指,葉月幽咬了咬牙,抬起的脚迟迟不能放下。

  「真是的,真是的,真是的!这让我怎么下得去脚啊!」

  最后,这一脚也没有落下,不过圆润的脚趾却贴着地板,一脚把我撞飞了出去,抛飞在床幔洁白的床幔上,而后顺着床幔滑落,摔在地板上。

  螳螂者,其为虫也,知进不知却,不量力而轻敌。呵,螳臂……当车吗。五脏移位,右臂断成了三折,嘴里都是血,温热的液体顺着脸往下流,眼睛看东西红红的。肋骨不会刺进肺泡里了吧,呼吸火辣辣的。感受不到腿,还……还有什么,呼。

  脑海还停留在之前的画面,圆润的足趾将我的击出的手臂瞬间折断,然后毫无阻拦的踢在我的全身,柔软、又强大到无可附加。只是一脚踢过来,就被女孩的脚撞的粉身碎骨?还真是……

  葉月幽看着自己脚趾上如同刻刀划过的伤口,没有说话,而后顷刻间伤口愈合。看着浑身留着血的少年,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忍:「大哥哥,很不错。不过到此为止了,接下来由小幽来结束你的挣扎吧。」死一次,也没关系,在这里并不会真的死去,反正都是你自找的,不怪小幽,不怪小幽。

  好像有什么过来了,是,是小幽啊。在说什么吗,耳朵在响,听不清。抬起脚,要给我最后一击吗,至少,我想要死在战斗里啊。

  我还有什么?举起唯一能动的左手,三根手指握住,出拳迎敌。

  我还有什么?体内凉暖二气发出最后的疯狂,激荡着,碰撞着。

  春属木,生木者水,四周变得潮湿,身体里的血液好像不在向外流淌,而是在气感的滋润下重新奔流,心脏剧烈收缩,一下比一下有力,身体重新焕发力量,覆灭心中无名之火。天地之气交而为泰,草木萌生发动,天一生水也。

  否极泰来吗。

  凉暖二气奔流、震颤,雷声在体内回荡,比以往每一次都强烈,比每一次都浩然,是蛰虫惊而出走,是外邪不近吾身。

  春阳清新之气自体内而孕生而出,被渲染成樱花一样粉色的凉暖二气,变得灵动而和谐。

  四阳盛长,值气泄时而光生焉,凉暖二气交互韵生雷光。不,或许应该称之为阴阳二气,天地闲二气而已。阳生于子,终于午,至卯而中分。四阳渐盛,犹有阴焉,春为阳中,正阴阳适中,阴阳平衡,故昼夜无长短云,此为春分。

  雨水、惊蛰、春分,阴阳二气蜕变平衡,环抱交融,带着樱花版绚烂的粉色,有质而无形,如铅如汞。于八冥之内,细微之中,理胸中五气,混百神,转回灵,出黄庭而入紫府,直抵眉心。

  撕裂的痛,毁灭的痛,灵魂都被汲取的痛,无法习惯的痛,阴阳二气在眉心挤压变形,仿如活物般扎根生长,然后消逝,一个全新的形如生命的胶状物质在那里汲取我的脑髓。

  而我成为了那胶状物质的一部分,祂伸出触须,扎根在我的大脑更深处,扎根在阴阳二气的正中心,另一部分无形的触须则探出我的头颅,这触须伸长、摆动,扫过周遭的一切,而这一切也映照在我的灵魂里。

  被褥在私语,搭在床上的丝袜在窃笑,床幔啃噬着一切进入其中的物体,桌子在倾斜、融化,其上的年轮向我述说每一年的风风雨雨。还有更多——我注视到了它们,它们也注视到了我。

  无一物非天,无一物非命,无一物非神,无一物非元。

  而随着我脑袋内物质的汲取,祂成了我,我也变成了祂,淡粉色的阴阳二气也同将我侵染成樱花般绚烂的粉色。温暖、甜腻、还有那股挥之不去的芬芳,一起印在祂的胶状物质里,将一切变成樱花的粉色。

  我知道我已踏出界限,我已是成就超凡,我已入道,我已成这疯狂恐怖世界的一部分,我已无路可退。

  不可析,不可合,不可喻,不可思,惟其浑沦,所以为道。

  触须蠕动着伸长,将一切触及之物拆解成最真实的模样,即便这真实怪诞离奇、恐怖诡异。

  腐草为萤,鴙为蜃,爵为蛤,皆不言化,万物不复本形者。

  而祂,或者说我,与这蠕动延展的樱色触须,正是我的元神。

  下一刻,延展的触须触及了小幽高高举起的绣足,那足趾是那样完美、可爱,还有那烙印在灵魂里的甜香,更多的触须向着那里扫过,我看见了——

              我看见了——

  那是葉月幽,是七识、七情、七曜、七幻、七善、七星、七杀、七难、七煞、七恶、七死、七音、七亡、七禁、七晨、七觉、七景

  那即是,无可名状。

  未等那玲珑的足趾落下,整个世界在我眼里,便支离破碎了。

      ——————————————————————

                (苏重

  。st理智60

  属性设置成功?

  。sc1d10/ 1d100

  苏重的SanCheck:

           1D100=58/60成功

  苏重的San值减少1D10= 4点,当前剩余56点)

  *守密人的话:……

      ——————————————————————

  「小幽,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葉月绮透过后视镜,看着软趴趴平躺在后座上玩弄头发的女孩。「这缕头发你已经绕了快半个小时,想换个发型?」

  「不要,姬发式挺好的。」

  「当时我只是选了个最简的造型,没想到都已经过了这么久。」

  「习惯了吧。」葉月幽换了个姿势继续趴在后座,「打理起来也方便,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习惯不了。」

  「你在担心那个叫苏重的大陆人?」

  「也算不上,姐姐不会寂寞吗。」葉月幽站起身,想看一下姐姐的表情,而后视镜的反光却偏向别处。

  「不会,小幽在陪着我,我也会一直陪着小幽。沉默了片刻,葉月绮吧目光从后视镜移开,这么说着。

  「姐姐也骗人。」女孩嘻嘻的笑。

  「唯独在这一点,姐姐不会骗你,你知道的。」若有若无的叹息声从驾驶座传来。

  「那姐姐不会寂寞吗。」

  「不,不会。」

  窗外的由山林过渡到田野,女孩的声音打破了久违的沉静:「是不是长大了都会变成这样。」

  「哪样?」

  「不坦率。」葉月幽撇了撇嘴,拿出毯子盖在洁白的裤袜上,又拱了拱脚。

  葉月绮没有说话,窗外景色变换如常。

  「姐姐是,手冢叔叔是,大哥哥也是。」

  「那小幽想变成这样吗。」

  「……想。」把头也蒙在毯子里,女孩闷闷的声音穿出。

  「那小幽确实坦率的多。」葉月绮溺宠的看向后视镜里蜷缩滚动的一团。

  「姐姐怎么看苏重的。」只露出一个脑袋,葉月幽闷声问道。

  「可怜、固执、盲目,」葉月绮打了圈方向盘,车子驶向城镇,「不过人还不坏。」

  「我看就是个大笨蛋。」女孩气鼓鼓的打断了姐姐的谈话。

  「怎么。」嘴角不觉扯出一道笑意,少女问女孩,「他惹到你了?」

  「嗯……不是。」女孩抖了抖身子,把身上的毯子裹了又裹,「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些事。」

  「哦?」葉月绮第一次回头,用好笑的表情看向自己的妹妹,「他总不会去夜袭你了?要不要姐姐帮你打断他的锁骨。不对,那他大概活不到现在了。」

  没有理会姐姐的调笑,女孩小声说道:「昨天晚上,他跨过界限了。」

  嘎吱——车辆急停,女孩裹着毯子滚落座椅,发出一声闷哼。

  「痛痛痛——」

  葉月绮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抿了抿唇,握紧回打方向盘。

  「……你做的?」

  女孩没有应声,也没有否认。

  呼——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少女重新启动汽车,目的地依旧是前方的游乐场。

  「不回去吗。」女孩用脚趾在毛毯上画圈,低着头问。

  「也不能怪你,这本就是他所求之物,回去也晚了,总之今天先开开心心去游乐场,之后的事……回去再说吧。」少女想要揉揉妹妹的脑袋,不过和后座的葉月幽距离实在过于遥远,只能无奈放弃。

  开开心心……吗?都怪大哥哥,笨蛋。

           ————————————

  挤压、撕裂、延展,是世界?亦或者是世界的梦?恍如七色的肥皂泡急速膨胀,在蜷曲的十一个纬度里,在怪诞的光与影之中,樱色的触须刺破了不可知的囚笼。而后,近乎所有的不可见触须随着肥皂泡崩解而溃散成细小的微光。

  没有疼痛,亦不曾恐惧,连同意识本身也沉浸入一片虚无。我记得我看见了,我理应知晓,但那究竟是什么呢?

  最后的最后,似是有人低语——

  「我名葉月幽,是此地之主,我否决。」

  猫儿重新锁死在秘箱中,不死不活。

           ————————————

  从幻梦中苏醒,已是日上三竿。坐起身子,肋骨处的伤势伴随着呼吸的起伏,依旧隐隐作痛。我躺在床上,没有换衣服,但至少盖着被子,还掖着被角。桌子上是放着保温盒,盒子里装着温热的甜粥。

  等等,为什么我知道里面是甜粥?脑袋一痛,樱色的不可视触须崩解,而后视线变得模糊,身体瞬间瘫软下去,发出无力的呻吟。昨夜发生的一切让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陷入颤栗,小幽的脚底、小幽的袜子、小幽的香味,浑身上下被女孩的汗水浸湿,然后被纯白的丝袜肆意玩弄,我还在她的脚下吗。艰难的蠕动着逃离,感受着温暖的被褥和令人身体发软的醉人香气,我还在那片温暖、湿润,充满甜香的足间地狱里。

  一阵剧烈的抽搐,而后狠狠摔倒地板上。坚实的地板让我恢复了一丝平静,我已经,逃出来了啊。对,我已经凝聚出神识,我已经跨过界限,已经不会怕,怕小幽的脚了。

  樱色的触须无意识的发散,我似乎看到床铺的原主人在这里沉沉安眠,看到风铃嬉笑着摇荡,看到婆娑的树影对我窃笑,看到保温盒里晶莹剔透的甜粥。凌冽的秋风带来亵渎的低语,玻璃上的倒影迟钝的模仿我的动作,地上的影子相互噬咬,然后变得更加深邃和阴凉。更多的难以想象的晦暗在角落里滋长,然后被更加晦涩的幽暗吞没。

  它们不应该被人知悉,而这一切在蠕动延展的樱色触须里一览无余,大脑在灼烧,视界在延展中坍塌,身下的地板在软化、溶解,我无可抵御的坠入深空。

  很久,很久,久到时间或许已经失去意义。我重新瘫倒在冰凉的地板上,神识在我的极力收敛下重新归于寂静,沉睡在眉心。

  「这还真是……」抹去苍白面庞上的细密汗珠,我强笑了一下,「虽然知道界限之外已经非常识,这也有点太过分了吧。」

  昨天晚上的一切记得清清楚楚,连同在女孩脚下无力挣扎的绝望,隐隐弥散在鼻尖的淫靡甜香。总不可能真是个梦吧,不过万幸身体已经完全变回之前切磋后的的状态,毕竟小幽最后那一脚……

             我不自觉抖了抖身子

  不死也残。

  最关键的是,雨水、惊蛰、春分已经圆满,凉意暖意蜕变为阴阳二气,樱色内息虽然消耗殆尽,但已经脱离了最初朦胧的气感,有质而无形。

  真是有些突兀的展开啊。入道之后,反而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稍不小心,神识就会弥散而出,平时还好,但一旦知悉某种禁忌之物……

  抚了抚额头,感觉精神有些涣散,不排除已经发生过某种畸变的可能。葉月家,还真是走不了了,至少让情况稳定一下吧。

  有些疲惫的重新爬上床,在柔软的被褥与令人安心的幽香里,我沉沉睡去。梦里,我好像又回到了女孩两片足弓的缝隙里,只不过这次分外温暖、舒适。

              ——————

  凝结的水汽重新低落进容器里,凉透的甜粥上滴落了不少水滴。

  秋天果然不太适合吃冷食,毕竟是寒露啊。粥即使凉掉,也很好吃,旁边还有星空一样的条形甜点,晶莹透亮。纯净,纯净到令人不忍下口。

  软糯,而又清甜。

  「多谢款待。」双手合十,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小声说了一句,已经有些开始习惯瀛洲的习惯。

  收拾洗漱碗筷,瑟瑟秋风中,我起身离开。

  ……

  很难形容这是一种什么光景,在听到敲门声与我打开门之后,所见到的大概是一脸惊愕模样的巫女小姐。

  身前的陌生少女,姑且用巫女小姐来称呼。她身穿白衣绯袴,但其上却印着雅白色的浅淡云纹,并没有用檀纸束缚住一头靓丽的黑发,也没有脚踏足袋木屐,手上轻松的提着两个分量十足的坛子。

  巫女小姐的年龄与葉月绮、与我,大致相仿,比绮小姐而言略言略矮一些,脚上的鞋子既非履也非木屐,而是素色室外鞋。一双比葉月幽还要厚实几分的纯白色哑光丝袜看得我几乎双腿一软,所幸绯袴遮挡住了大半风情,才没有让我太过失态。

  很快敛去了脸上的讶色,巫女小姐轻轻放下手里的坛子,只是站在那里就令人如浴春风。

  并非是某种隐喻,风的气息确实改变了。五行之气往者过来者续于此,春木之气始至,立春?这是立春?

  不,不对,阴阳二气运转活跃非凡,却非是木属。比起天地中亘古长存浩然气,这股奇异感充满了活力,夹杂着闪耀在人性之中的点点辉光,纯洁无邪。有而无形,无而有情,变化不测,莫名的力量笼罩在少女三尺之内,近人、又近神。

  看来神道教自有传承,少女周身之内,气象万千。

  如果说葉月绮给人的感觉是遗世独立,叶幽是天真狡黠,那眼前的巫女小姐就如同最常见的邻家少女般青春靓丽,隐隐间又超然物外、不可亵渎。

  眉心一痛,神识蠢蠢欲动,想要探寻个究竟,才刚刚伸出浅浅的一缕,就被我压了回去。

  「咿呀?」少女发出奇怪的声音,而在这一瞬间,人性压倒了神性,超然感悄然退散,少女不知从何出摸出一把御币,直到现在我才确定她确实是一名巫女。

  「请问阁下是谁?我不记得葉月家有这号人。」

  「抱歉,吓到你了。」我摊开空空的双手举到胸前,略微后退了半步,表示自己没有恶意,「我是暂居在葉月家的……客人,我叫苏重。」

  「她们两人今天出门,目前都不在家。」我补充道。

  「大陆人?看起来你的状态不太好。」少女神情严肃,并没有放下手里的御币,依旧虚抬着。

  摸了摸刺痛的肋骨:「恶客临门,被狠狠教训了一顿,状态确实不太好。」

  「我不是说这个。」少女眨了眨眼睛,收起御币,「算了,我想绮有自己的判断,大概也不会有人敢打葉月家的坏主意。」

  「那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星见,尘祈星见,如你所见是个巫女。」她微微欠身施了一礼。

  「苏重,很高兴认识你。」我也还了一礼,上下打量起对面的少女,目光不自觉停留在她绯袴间悄然露出的丝袜与小腿上,「神社、神宫,还是大社?星见小姐的气度看起来很是……不凡。」

  三尺之间自成天地,唯神是守,守而不失。我真心实意的夸耀着,而少女却有些扭捏的偏去了头:「都不是,只是一个的山间小社罢了,不过在周围一带很出名哦,是很灵验的神社呢。」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少女把小腿在绯袴间藏了藏,但是脚裸处的纯白却怎么都藏不住,嘴唇有些发干,自从昨天晚上被小幽用足底戏弄过之后,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穿草履或木屐爬山,真的会死的。并且我是唯一的本质巫女,也是神社的运营者,一般来说穿什么都可以的,神明才不会在意这种小事情。」

  「那星见小姐一定很受神明宠爱吧。」

  「为什么这么说?」少女眯起眼睛笑着。

  嗯?我感受着少女周身中正平和、超然纯净的气机,犹疑着回应道:「因为本该如此吧,我感觉没有比星见小姐更合适的了。」

  「有时间可以到神社去参拜一下哦,很灵验的。」少女的嘴角翘起,从不知何处摸出一块御守,「初次见面,这是神社的御守,还请收下。」

  我伸手从女孩莹白的指尖接过御守,有些温热的触感,薄薄的布袋里好像什么都没有,而眉心一直躁动的神识一震,安定了不少。

  「咦?」不由得轻呼出声,连同脑袋都疼痛都好了不少,我低头看向御守,简单质朴的纹样,用毛笔写着娟秀的文字——「尘祈」。

  「怎么了吗?」少女疑惑的出声。

  「没什么,只是好奇星见小姐是从哪里拿出御守和御币的。」

  女孩双手环抱,挺了挺饱满的胸部:「问太多可是会被女孩子讨厌的,不如苏重先生自己猜猜看,我藏在哪里了。」

  「怪诞之事甚多,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少女耸了耸肩,拿起放在地上的两个小坛子:「既然葉月家两个人都不在,那就先把礼物拿进去吧。」

  「我来吧。」伸手想去帮忙,却被少女避开。

  「你之前有说自己是客人吧,我也算小半个主家,况且你身上似乎有伤……」

  「这点东西还是拿得动的,总不能看你一个人提着两坛。」我从少女手里截下一坛。确实,有些沉,肋下也隐隐有些痛。

  「好吧,别逞强。还有等绮回来了,记得转告她,祭奠上放我鸽子的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少女撇了撇嘴,也不再看我逞强的样子,快步走在前面。

  「祭奠?」

  「嗯,是神社的秋日祭奠,很热闹的。」少女笑着,抱着酒坛打了个转儿,面朝我倒退着走。红裙飘展,罗袜纯白,飘荡的落叶散落出一片片金黄,秋意盎然,姿容妍美。

  「……那天好像是我冒昧造访,扰乱了葉月小姐的计划,万分抱歉。」当真是恶客啊。

  「我不管,总之是她俩失约,你只需要把话带到就好了。」少女不管我的话,似乎是感觉有些不妥,又补充了一句:「她们明白的。」

  「嗯。」闷声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不识趣的话,一路显得有些沉闷,我随意寻找着话题。

  「这坛子里,是瀛洲的清酒吗?」

  「不,不是。」少女蹙眉想了想,似乎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是用黄金酿制的蜜酒,是品尝过就难以忘却的甘露。」

  「是毒,也是药。」少女耸了耸肩,「大概就是这种东西吧。」

  「我不太明白?」是毒、药,还是酒?

  「为什么要用疑问句?」少女摇头晃脑的学着我的语气,「谢谢(ありがとう)?」

  然后被自己的语气逗笑,「我不知道你对葉月家了解到什么程度,总之有些话我也不太好说就是了,还有……」

  少女端正了神态,宛如一明肃穆的巫女:「做事三思而行,为了你自己,也为了葉月绮和葉月幽,她们都是好人,也很容易受伤。」

  「大概……」

  开头的话语让我的心头略感沉重,而最后声音低下去的两个字令我直接笑出声来。

  「有什么问题吗。」面前的是,看起来有些气鼓鼓的巫女小姐,如果不是抱着酒坛,或许已经掏出御币。

  「没有,谢谢,我会的。」我知道的呀,这个世界上,谁不是如此呢。

  ……

  会客室前,巫女小姐褪去素色的室外鞋,厚实的纯白色丝伴随着莲足踏在实木的地板上,发出有些黏着的摩擦声,令我回想起小幽的足趾摩擦过我耳边的声响。

  一路的奔波似乎令少女的足趾渗出些许汗水,连丝袜都显得有些潮湿。不过少女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我紧紧盯着那摇曳的双足,原木地板上印出一个浅淡而小巧的足印,五颗脚趾的缝隙隐约可见。而足印伴随着某种不知名的什么快速蒸发在空气里,消失不见。

  难以抑制的,我想起在葉月幽纯白丝袜下挣扎的模样,而前方巫女略显湿润的足底似乎也不再落向地板,而是落向无力的我,一下一下轻踏在我的心尖,而我的灵魂也与地板一起轻颤。

  我绷紧身子,呼吸变得急促,脚步也带上了些许飘忽,似乎又回到了女孩用纯白丝袜与足趾构筑的湿热牢笼中。只不过身侧不再有那种女孩身上甜腻的芳香,而是一股很淡、很淡的熏香,带着宛如春雨般温润的气息。是巫女小姐啊,那也并不是小幽大人的脚,没事的,没事的。

  我努力想要把视线移出,但眼睛却死死黏在少女足下的缝隙里,即使精致足底已经完全贴合住地板,没有再留下一丝空隙。

  「就把酒放在这里吧,总算可以歇一歇了,苏重先生也放过来吧。」

  下一刻,绣足调转了方向,雪白的丝袜包裹着玲珑的足趾向我靠近,仿佛注视到了我,无声谑笑着,要将我重新纳入潮湿温热的足底。

  「嘭——」我抱着酒坛,一下跌倒在地,肋下刺骨的疼痛把我从怪诞的异想中唤醒——而星见小姐则有些关切的蹲下身子看向我:「没事吧?有伤就别勉强自己,酒放着我来就好了。」

  酒没洒吧?低头查看酒坛,不敢再看面前的少女一眼,手指微微颤抖,我长吸了一口气平复情绪。刚才那是……创伤性再体验症状?……PTSD吗,稍微有一点难以接受啊。

  怀中的蜜酒少女接过,身上一轻,感觉好受了不少。说不定真的是掺杂了黄金,这酒水才会如此沉重,而徒手把两坛酒带上葉月家的巫女小姐……

  「苏重先生,你现在是不是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

  「没有,我只是在想茶在哪里,不过我也不会泡茶。」强笑着收敛起情绪,我站起身子。

  「算了我自己来吧,毕竟我也算小半个主家。」少女熟练的翻找出茶具,「绿茶可以吗?茉莉花的。下次如果来神社,可以请你来喝好喝的蜜酒,不过这次是带给葉月家的礼物,就算了。」

  「谢谢,绿茶就可以。」摸了摸鼻子,「我基本分不出茶水好坏。」

  「那可真可惜,绮的茶道很不错的。」

  「我看葉月小姐好像会很多东西,星见小姐知道些什么吗。」

  「向一个女孩子打听另一个女孩子的信息,是笨蛋呢。」

  「太过唐突了吗?」

  「也不是。」少女开始快速烧水准备沏茶,组织了一会语言,她才继续刚才的话题,「葉月绮是如此聪颖,她什么都做得到,就像你之前形容我的一样,葉月绮本该如此,没有什么比这样的她更合适的了。」

  「假如你认识她久了,也会这样感觉的。」

  「神道教的巫女说话都像你一样吗?」我叹息着问询。

  「什么?」

  「看起来说了很多,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多谢夸奖~ 」少女笑的开怀。

  ……

  白烟袅袅,散去淡淡清香,苦涩的味道中夹杂着一丝甘甜,唇齿留香。

  放下茶杯,少女从振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银白色铅盒,即使动作已经足够轻柔,仍是在桌子上砸出一声闷响。

  「伴手礼,本来想亲手交给小幽的,现在只能麻烦你转交了,绝对绝对不能打开哦。」

  说完又有些不放心,掏出两张灵符拍在铅盒上,纯色的流光闪过,符文直接黏着在盒子上,想要打开就只能把符文撕掉。「这样苏重先生就不能随便打开了吧,嘿嘿。」

  接过有些温热的铅盒,符文上还留有淡淡的清香,「好的,我会代为转交。可以问一下是什么东西吗?」我有些好奇。

  「是女孩子间的小秘密。」星见避而不答,眨了眨眼睛,拿起茶杯轻饮了一口。

  饮尽秋日香。

         ————————————————

  ……

  黄昏,葉月幽与我只打个了照面,便远远的跑走了,晚饭时,桌子上只有我和葉月绮两个人。少女白裙如雪,雅白色丝袜只能从脚踝窥见一二,头发被盘出精致的纹路,露出洁白修长的脖颈,水润的唇瓣微抿,极美。可气氛比刚见面那天还要压抑。

  晚饭依旧是精致而美味的瀛洲菜式,但是我与葉月绮,皆是沉默寡言。葉月绮吃的很少,几乎没有动几下筷子,纤细修长的手指捏的有些用力。

  「昨晚的事情,小幽大概已经告诉我了。」少女的声音打破了平静,只是这话语险些让我夹起的生鱼片直接掉在桌子上。

  羞耻感,羞耻感涌上心头。脑袋「嗡」的一下,脸颊发热,手僵在原地。昨晚……的事……昨天晚上被小幽踩在脚下逗弄的事,还是被小女孩的脚吓到哭着求饶的事?为什么还要提这个,把我的自尊掰碎了放在桌面上,再亲自踩一脚,然后看我也在你脚下狼狈的模样吗。

  你们两姐妹,戏弄人就这么好玩吗。我抬起头,目光灼灼的与葉月绮对视,有些话堵在心头,想要宣泄,想要对少女宣泄那掺杂了羞愤和怒火的痛苦。

  而在我的凝视里,葉月绮的眸子那般明亮、纯粹,卷曲的睫毛眨动着,却盖不住满目的风情。没有躲避,没有嘲弄,那双眼睛水润而真诚,如此幽深,幽深到足够将甘愿我溺死在那眸光里,将我所有的心火无声熄灭。

  呜——心怦怦跳,不敢再继续凝视,脸上似乎比刚才还要热上几分,目光游移到女孩小巧的鼻尖,游移到女孩红润的面颊。樱色的唇瓣水润而富有光泽,令人不禁想用指尖轻触;圆润的耳垂上没有任何耳饰,如此莹白、精致。

  逃一样把目光移开,脑袋向下低去,修长的脖颈下,是披肩也不能掩住的精致锁骨,光洁的肌肤与细微的凹陷,无不彰显着女子的魅力。抿了抿唇,更向下是包裹在纯白色连衣裙下的诱人双峰,比起之前弓道场看起来显瘦了不少,但依旧藏不住那诱人的弧度。

  移不开视线,我记得我触碰过那诱人的风景,看见过晶莹的汗珠滑落进那深邃的勾谷。想象着着那衣裙下白皙的乳肉,不禁回忆起在被褥里那股好闻的,让人骨头都发软的浅淡香气,想起葉月幽调笑的话。假如用被褥蒙住头,少女的酥胸大概就是在这个位置吧。

  「重君。」

  蓦然想起的声音,把我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惊醒,收回了黏着女孩胸口的目光,扭动身子端正坐姿,我把目光重新放在女孩的面庞上,无瑕的面容上好像增加了几许薄怒。

  犯规,这个样子太犯规了。我还怎么凶得起来,昨天的事,昨天的事……

  「好看吗,重君。」葉月绮在笑,笑容如此惑人,「谈话时盯着女孩子胸部看个不停,下次的话,我会把你锁骨打折,把你的下巴卸掉,然后把你喂布丁。」

  「对、对不起。」我打了个寒颤,虽然不知道布丁是什么,不过感觉少女是认真的。

  「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少女轻哼了一下,这让她看起来比那份端庄的样子多了一分可爱,而后她的表情很快垮下来。

  「我听小幽说,昨天晚上你已经跨过界限了。」

  「嗯。」想到小幽的脚底在我身上肆意摩擦的那个夜晚,好像那丝袜依旧抚弄着我的全身,我扭捏的再次挪动了一下身子,轻声应是。

  「真是麻烦,至少你不应该在葉月家这么做的,我是说不应该牵扯到小幽,我是说……对不起。」葉月绮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话语之间语无伦次,但是我明白她的意思。

  一旦跨过界限,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对不起,重君。我不知道小幽做了什么,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有些迟了。」

  「求仁者得仁,你知道我来切磋就是为了想要踏出这一步,我还要谢谢小幽。」——假如小幽没有用那样羞辱一般的手段的话。

  不过无论如何,我认为葉月绮不该为此低沉。

  「我知道,但是葉月家的次女确实是将你推向了死亡与怪诞,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否认的事情。」

  似乎是看我还想说些什么,葉月绮继续开口:「小幽也这么认为,毕竟没有多少人比她更理解那份怪诞和恐怖了。」

  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即使只是初入,但是神识的变化确实向我阐述了一个怪诞离奇的世界,那个世界确实是如此疯狂。

  「我感觉还好啊。」想要安抚眼前的少女,不由自主的就笑着这样说了。

  葉月绮没有笑,抿了抿唇,然后认真看着我:「说吧,你现在身上产生了什么变化,说不定葉月家可以帮到你。」

  本想继续扯个谎安抚眼前的葉月绮,但是在那双明亮的眼眸下,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心里苦笑了一声,我面色如常:「就是偶尔会看见一些不该看的东西罢了,如果形容的话……差不多就是窥见万物有灵,这种程度而已。」

  「不听、不看、不说,三不候流传至今。不受控制的灵视,你这已经是非常糟糕的情况了。」少女眼里的愧色愈加深邃。

  想了想,我从怀中掏出一张御守摊在桌面上,上面还残留着好闻的檀香,正是巫女小姐送给我的御守:「事实上托了这张御守的福,这种不受控制的情况基本上已经被抑制了,神道教确实有些了不起。」

  讶色从少女脸上闪过:「看到之前的两坛酒,我知道她今天来过,这是她给你的东西吗。」

  看葉月绮没有将御守拿去看的意思,我重新收进怀里:「是的,一个很特别的巫女小姐,我记得她是叫尘祈星……」

  柔软,还带着一股熟悉的幽香,少女的食指紧住我的唇,修长白皙的指腹把我的话堵在嘴边。一时有些呆滞,看着跻身而来的葉月绮,视线无意识划过少女的光洁的脖颈,略过衣裙与胸口间的浅浅缝隙,我僵在原地。

  不敢动,少女的指腹就压在我的嘴唇。不敢看,少女眉目间的风情确实太过惑人。「说不定今天真的要被打断锁骨」,这么想着,我闭上双眼,不去想刚才窥见的一抹莹白,连呼吸都放缓了几分。

  而闭上眼睛之后,鼻尖的幽香好像更加浓郁,那是一种化不开的、仿若繁花的少女气息,鼻尖痒痒的令人心醉。唇上的触感也愈加清晰,温热而柔软的指腹滑向嘴角,轻轻抹去,然后少女的气息也逐渐远去,我有些怅然若失的睁开双眼。

  「重君算是我的朋友,叫她『星见』就好,她也喜欢别人这么称呼她。」好像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葉月绮语气平和,目光移向角落的两坛酒,晶莹白皙的耳垂却渐渐染上一层浅淡的粉。

  「好、好的。」想起什么一样,我补充道:「星见小姐好像对祭奠缺席的事情执念挺大……」没有继续说下去,我忽然想起了巫女小姐的调侃,在一个女孩子的面前,最好不要提起另一个女孩子。

  尤其是,这个女孩名叫葉月绮。

  「我知道了,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之后再去一趟神社吧。」葉月绮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我。

  尤其是,这个女孩如此动人。

  「葉月小姐今天很漂亮。」未加思索的,我不合时宜的赞叹道。

  「谢谢。」少女被我的发言愣了神,「小幽也很喜欢。」

  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怎样轻浮的话语,我笨拙的用一个更糟糕的话题去扯开现在的话题:「小幽她……也已经踏入界限了吗。」

  「对,在她五岁那年。」葉月绮的脸上挂着我看不懂的表情,脸上的表情复杂而坚毅,「不过,会没事的。」

  「五岁啊,真是令人惊叹的天赋。」真不愧是……葉月幽大人啊。我想起被小幽征服的恐惧,遮天蔽日的足趾,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并不是什么天赋,只是如果不那么去做,会死。」我从眸光的剪影里看见,少女有太多太多话想要倾诉,然后这些话都一同在心底腐朽、溃烂,葉月绮什么都没说。

  然后她问了我一个问题:「重君,你是如何看待界限之后的世界呢。」

  我回忆着神识窥见的那个疯狂世界的一角,陷入沉默,葉月绮也没有催,少女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良久之后我才开口:「不可析,不可合,不可喻,不可思,没有任何退路。」

  「我是否可以理解成,重君认为那个世界疯狂而不可言喻,并且必然会遭遇不幸。」少女捧着茶,有些咄咄逼人。

  「……是。」

  「那重君应该对自己的遭遇有个自觉吧,你可是在葉月家踏上了绝路,武道家先生想要如何度过自己凄惨的余生?」

  摸了摸鼻子,真是不留情面的发言:「不知道,不过我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除了这条命,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东西了。」

  「所以重君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对一个一无所有的武道家来说,死在求道路上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了,我也不用葉月家为此感到负罪感。」葉月绮看着眼前的男孩微笑着,却好像在哭:「求仁得仁,我说过的。」

  葉月绮没有说话,也没有饮下那杯茶,我起身离开屋子,在离开前最后回头向端坐的白裙少女提问:「葉月小姐,也是这样看那个世界的吗。」

  「当然不。」万籁俱寂,少女掷地有声。

  而后,直到我走出很远很远,少女才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低语:「小幽,不许偷看。」

    ——————————————————————————

  贴着符文的铅盒静静放置在桌面上,窗外星光闪耀。透过窗户,我能看见葉月绮之前与我对峙进餐的房间里,依旧灯火通明。

  离去前,少女最后的表情残留在心底,挥之不去。

  在意,坐立不安,眺望着远处哪件亮着灯光的屋子出神,唇上似乎还残存着少女指尖的温润触感。葉月绮小姐还在那里吗,做什么呢。在想清楚前,已经起身重回那间屋子了。

  ……

  很香,我熟悉这种香味,是和苏老头在一起时永远散不去的酒味。只不过这股酒香并没有哪样浑厚,但是却透着一股桂花的清香,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甜意,宛如少女般甘甜如蜜。

  葉月绮就坐在那里,斟着酒,纯净的液体从坛中流淌而出,确实是黄金一样闪耀的金色。

  坛子已经空了小半,桌子上收拾的整整齐齐,只留下一只酒碗,以及一碟如星空般湛蓝剔透的甜点,方方正正的摆放在一起。

  少女有些微醺,第一次没有跪坐着,而是斜靠着伸出小腿,露出雅白的足袜,片刻才反应到有人到来,单手托腮望看向我:「重君?」

  声音有些模糊不清,尾音还有些发颤,令我呼吸一窒,心底酥酥麻麻的。

  少女起身,摇摇晃晃的翻找出另一只酒碗,浅蓝色披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在地上,露出圆润的香肩,精致的锁骨令人一览无余。

  「重君看来,这是你的~ 」整齐盘起的秀发散落出几根凌乱的发丝,紧紧贴在莹白的肌肤上。

  「葉月小姐,你醉了。」喉咙有些干涩,我对着葉月绮说道:「该回去休息了。」

  少女好像没有理解情况,歪着头,一根手指顶住下唇,睫毛轻颤,眸光里的涟漪比任何时候都要动人。也许是刚饮过酒,少女樱色的唇瓣微启,也比以往更加水润晶莹:「重君,难道不是来,陪我饮酒的吗?」

  「……葉月小姐,荣幸之至。」打断锁骨就打断锁骨吧,即使是一杯毒酒,我也甘之若饴。

  「叫我『绮』就好了,重君不是一直叫她小幽吗。」听到的多称呼,葉月绮皱了皱眉,脸上浮现出一种小女生一样不加掩饰的不悦。

  「好的,绮……小姐。」心砰砰的跳,有种说不出的开心。

  她抓起酒坛给我斟酒:「尘祈神社的蜜酒,在养神定魂方面有很不错的效果。重君入道不久,多喝一些比较好哦~ 」

  我静静看着少女泛红的面庞,没有说话。

  她忽然想起什么一样,停下自己的动作:「重君成年了吗,到了可以喝酒的年纪没有?」

  看着葉月绮茫然的表情,我有些好气,又有点好笑。不过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啊。

  「当然了,绮小姐。」想要伸手去摸摸她的头,但是伸出一半就忍住了,不动声色的从少女手里接过酒。

  「好可惜。我还想听你叫一句绮姐姐呢,我马上就要十九了哦~ 」少女面颊红润,举杯与我敬酒。

  原来绮小姐现在十八岁吗,我的嘴角洋溢起笑,然后慢慢品味着面前的蜜酒。

  是我永远不会记错的桂花香气,酒比想象中烈,却也比想象中更加清甜。阴阳二气有感而动,将体内渲染成灵动的粉,与蜜酒的滋润一起化入眉心。

  「这酒叫什么?」神识在雀跃,不过还算安稳。

  「黄金蜂蜜酒。」少女想到什么一样痴痴的笑两声,「其实这酒里本来不必加金粉,甚至于只要养魂的话,连酒都不必要。星见非要名副其实,我、小幽,还有星见为此实验了很多次。」

  「那时候你们还没有成年吧,小幽也喝吗。」

  「这本来就是给小幽准备的药酒,她小时候是泡在酒坛的。」听到我打话,少女顿了一下,之后声音变得慵懒、惬意。

  「药酒?我们这样喝掉没关系吗。」忽然有些迟疑。

  「嗯~ 」从鼻子里发出的细微哼声,少女把酒碗剧情,遮住灯光向上看,「其实单从养魂来说,蜜酒对小幽来说用处已经不大,星见送酒也是出于习惯。」

  「假如重君没有来,明天我也会送过去一坛。」少女叹了口气,「毕竟是小幽,把你推过界限的。」

  「我倒是感觉突破极限没什么不好的。」

  「你撒谎。」

  「没有,你知道我就是为……」

  「你撒谎。」

  「……」

  「我说,你撒谎。」

  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我笑出声:「是啊,我撒谎。」

  少女这才满意的同样一饮而尽,莹白的秀手想要探向酒坛,摸了两次都没有摸到。

  我起身抢过酒坛:「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绮小姐,你该去休息了。」

  回应我的是一只莹白的手与伸到我目前的空碗:「重君~ 给我倒。」

  葉月绮趴在桌子上,侧着头枕住自己的一只手臂,俏脸上泛着红晕,另一只手握着碗高高举起,探向我。眉眼轻眨,掩不住满池秋波,嘴角含笑,增添无数风情。

  ……输了。乖乖提起酒坛,为少女填酒,金色的液体映照出我的面容,隐隐约约。

  「绮小姐为什么在这里一个人喝酒。」感觉有哪里不太对,葉月绮,不该是这样的。

  「呵~ 」少女望向碗中清雅的倒影,「你猜我是因为哪个烦心的家伙在这里喝酒的。」

  「……」不敢说话。

  「嘛,也不能全怪你就是了,小幽做的事,葉月家整个欠你一份。」

  「好麻烦啊。」女少有气无力的自语。

  我感觉这样挺好的呀,这么想着,却没敢说出口。

  「干脆就这样好了。」葉月绮坐起身子,看起来还有些歪斜,不过这样更加俏皮一些。

  她不知道从何出拿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手绢,递到我面前。

  我不明所以的接过,手绢很柔软,带着少女的体温和那股熟悉的香气,不知道被她藏在哪里。展开看是纯白色的方帕,绣着和我最早遇见葉月绮时,那件粉白色和服纹路上相同的暗纹,工整而秀气。

  「嗯嗯~ 」少女清了清嗓子,「如你所见,这是一张『什么都可以』的补偿券,无论什么样的要求,只要做得到的,葉月家都可以帮你搞定。」

  「什么都可以吗……」少女容颜娇俏,明亮的眸子恍若繁星,娇艳的唇角微微上扬,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葉月绮的另一面,我忽然感觉手绢十分烫手,整整齐齐的叠好,又重新递给少女。

  「没错哦~ 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许拒绝。」葉月绮重新将手绢推给我,一个踉跄跌在我怀里。很轻,软软的,少女的头就倒在我的肩膀前,而我被葉月绮压倒在榻榻米上。少女的吐息里带着蜜酒独有的桂花香气,混杂着女孩身体独有的幽香,融合成一股更加奇特的芬芳,打在我的脖颈上,脖颈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胸前的柔软正压在我受伤的肋骨上,饱满而温暖,与之而来的是入骨的疼痛。我伸出手想要推开少女——裸露的香肩,白皙细腻的脖颈,纤细的腰肢,还有被挤压出诱惑沟谷的乳白。抬起的手僵在原地,不知道应该放在何处,然后在那少女散发出的诱人的芬芳里瘫下身子,我放弃挣扎。

  不就是疼痛吗,这反而是我最习惯的事情了。好像连感知都敏锐了几分,少女尝试着起身,胸前的浑圆摩擦挤压着,说不出是痛苦还是舒适。真不愧是亲姐妹,这让我想起被小幽屁股压住胸口的经历,只不过这一次,我有些希望葉月绮可以多靠一会。

  葉月绮起身后,环绕在鼻尖的芳香也渐渐散去,我有些怅然若失,还是把手帕放在桌子上:「绮……小姐,这太重了。」

  「只是一个承诺而已,你可以让我帮你做任何事哦~ 假如你真的感觉太重了的话,那就当成一张普通的手绢吧。」少女的口气,霸道而不容置疑。

  那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一只普通的手绢吧。我端坐着,轻轻将带着少女余温的手绢叠整齐,和胸前的御守放在一起。

  而葉月绮倾身俯在我的耳旁,这一次少女没有再摔倒:「当然,这本质上还是一张『什么都可以』的补偿券哦~ 如果想的话,可以拿着它,要求我做任·意·一·件·事·哦~ 」

  「重~ 君~ 」少女的声音软软的、糯糯的,有些恰到好处的颤音,好像在撒娇,又好像只是在轻语,有些灼热的吐息打在耳廓,我微微一颤,酥了大半个身子。

  什么都可以吗……看着身旁半醉的少女,我不再多想,一口饮下碗中的蜜酒,甘醇而清凉的液体流淌入喉,和阴阳二气纠缠在一起。

  「咳,咳。」喝的有些急了。想要转移一下话题,我向不知何时又端起酒碗的葉月绮搭话:「绮小姐现在踏入界限了吗。」

  「哼哼~ 」葉月绮歪头想了想,「随随便便就打听女孩子家这些问题,是不是有些不妥。」

  「是,是吗?」

  「这样吧,重君和我做一个游戏。每人向对方提一个问题,只许回答真话,如果实在无法回答——」葉月绮端起手边的酒,「就把酒喝掉,如何?」

  「那我恰好有很多问题想请教。」

  「嗯嗯,远来是客,那重君先请吧~ 」葉月绮嘴角含笑,一只手撑着腮,一只手又轻轻把酒碗放下。

  想问的事情太多,一时之间反而不知道从何开始,干脆还是从刚才的问题开始:「绮小姐有没有跨过界限呢。」

  「是个很麻烦的问题呀~ 」葉月绮拿起面前长条形的糕点,白皙的指尖拿捏起星空一样纯净剔透的糕点,朱唇轻启,露出洁白整齐的贝齿,小口的品尝着。然后用手背把点心推向我,优雅的吃完点心后,才继续说道:「我踏足过许多次,许多次直面那个疯狂的世界,然后许多次抽身而退,现在正徘徊在界限之外,不断修行,等到合适的时候,我才会真正的踏出那一步,也就是你所说的入道。」

  「这个答案还满意吗。」

  虽然有很多不解,我还是点点头。

  「那换我了,就来个简单的吧,重君的生辰。」

  确实很简单,我拿起酒碗,发现已经被我喝空了。又斟了一碗,在少女诧异的神色里一饮而尽。

  「重君连这个都不愿意说吗。」葉月绮较好的眉稍稍蹙起,水润的眸子微眯着,似乎不太开心,「不愿意说的话,肯定是我比较大吧,来叫一句『绮姐姐』,有奖励哦~ 」。

  绮……姐姐吗。姐姐的话,是什么样的感觉呢,会和妈妈很像吗。不过姐姐的话,一定会和绮小姐一样,身上会有令人感到很安心的香味吧。微微涨红了脸,看着少女的笑靥,目光不由滑向连衣裙后,被桌子挤压着的丰盈酥乳,最后在绮小姐玩味的目光里声若蚊蝇:「因为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呀,真是抱歉。」

  「那好吧,该你提问了,重君~ 」

  「……绮小姐的修行,到底是指什么呢。」

  「嗯?居然不是问我如何从界限的那端抽身而退的吗。」葉月绮泛着红霞的脸,笑得更灿烂了。

  「因为如果有办法的话,恐怕之前就已经告诉我了吧,至少对我来说,这种方法应该并不适用。」

  「确实是这样的,那是只有葉月绮才做得到的事情。」少女叹息着趴在桌子上,胸前的柔软被挤压出一个更加诱人的弧度,形成泛着奇妙异香的噬魂幽谷,「至于修行,武、厨、弓、骑、剑、花、茶、数理、音律、书画、文史、律法、园林、医药,还有太多太多,所有的一切我都在修行,而我也无时无刻不在修行中,很奇怪吧。」

  「为什么要这样?」我努力移开视线。

  「这是下一个问题了哦~ 重君。」

  「好,该绮小姐提问了。」

  葉月绮重新端坐起身,眸光灿烂,:「重君,是为什么来到瀛洲,心甘情愿踏上一条取死之道的。」

  我用力捏紧手里的酒碗,想要再次一饮而尽。少女没有说话,只是撑起微醺的身子,一言不发。

  「因为没脸再呆在家乡啦,」我尽可能用平淡的语气说着一些话,「所幸来到一个新环境,就想着有一天可以重新把师傅传下来的东西都捡起来,如果有一天回去,挨家挨户的向大家道歉。想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想见识一下师傅曾经见过的风景。」

  苦涩的抬头,凝视那双水润的眸子:「还有就是,我除了武道家这个身份已经一无所有,所以我不想连这个都丢下,那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凉意划过面庞,直直滴落碗中,还未化开就被我连同整碗蜜酒一同饮下。

  葉月绮嘟起嘴,低头渴了一小口。

  「……见笑了。」

  「不太好笑,也不太好听,总之该你问了。」葉月绮没有看向我,而是低头望着手中的蜜酒,轻轻摇晃。

  用衣袖掩去泪痕,语气如常:「之前绮小姐问我,我眼里的那个世界是怎么样的。那我想知道,你又如何看界限之后的世界呢。」

  葉月绮抬起头看向我,又好像只是看向我的方向:「重君不妨猜猜看?」

  「我猜……和绮小姐的修行内容有关?」

  「哼哼哼~ 很不错呢,重君猜的不错,确实如此。」葉月绮仿若一只慵懒的猫,伸了个懒腰,露出光洁的腋下,胸前的柔软颤动着,愈发挺拔。少女舒展着曼妙的肢体,说不出的得意,「下面该我的问题了。」

  「等等,你还没有回答……」

  「不,重君。」葉月绮伸出一只修长的食指轻轻摇晃,我可是确实回答了你的问题,只不过重君好像提了两个问题呢。」

  「……」

  「斤斤计较可是会被姐姐讨厌的。那下面告诉我,重君是怎么看我和小幽的呢。」

  一时间愣在原地,我是怎么看待葉月绮和葉月幽的呢。

  小幽,可爱、天真,有点小恶魔一样的恶趣味,还有点残忍。

  用脚把我趾逗得死去活来,只是轻轻磨蹭足底,就差点让我变成女孩脚下的一条可怜虫。我打了个寒颤,身体又好像被女孩脚下的汗水浸湿,一切又回到小幽大人湿润、温暖的足底。

  樱色的内息疯狂的运转着,一边寒凉,一边温暖。我知道那是阴阳二气,可阴阳二气为什么是樱色的呢?连同神识延展出的樱色触须一起,好像连同经脉、肌骨,都一同渲染成了淡淡的粉红色。

  然后那灵动的樱色汇聚,变成有些黏稠淫靡的粉红色,升腾出甜腻透骨的氤氲,我的鼻尖重新闻到那股彻骨的甜香,那是小幽足趾的味道,那味道重新将我拉向小幽为我编织的地狱。我曾经忘我的吮吸那洁白的丝袜上的甜腻液体,口腔里似乎依旧残留着女孩的香汗与气息,然后那滑腻香醇的津液汇入内息,把一切染成淫靡的颜色。

  在那粉色汇入眉心前,泛着桂花香气的金色微光自虚无中涌现,柔和、平定,比冬日的晨光更加温暖。闪耀的金色微尘融入散发着淫靡甜香的滑腻内息里,蠕动着。黏稠而妖异的阴阳二气在这股力量下,变成宛如琥珀般纯净的樱色,蜜酒的甘醇在下一刻把我拉回了现实。

  呼——呼——那是幻觉吗,创伤性应激障碍,还是跨过界限的后遗症?

  不去思考那些乱七八糟发,少女还在等着我的回答。葉月绮是一个怎样的少女呢?我好像不太清楚,抬眼看向对面的少女,盘起的发丝微微垂落,落在细腻白皙的脖颈,几根遮挡住少女绯色的唇,那面颊比桃花更娇嫩,眸光比秋水更动人。慵懒得斜靠在桌子上,纯白的长裙与哑光的雅白丝袜勾勒出少女曼妙的形体。

  看一眼就移不开,心砰砰直跳,脑袋里一团浆糊,是醉了吗。

  葉月绮,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然后便这样轻声说出来了。

  「嗯?」眨了眨眼睛,葉月绮看向虚空:「真是狡猾呀,重君。」

  「那我再饮一碗吧。」举起碗准备喝尽,好像连我也有些微醺了,真是不错的酒啊。

  「不用了,重君之前已经喝过,不过你好像的确也说了实话,就这样吧。」

  少女的眸光稍显涣散,不知聚焦在何方,托着脸趴在桌子上:「快进行下一个问题吧……」

  鼻尖的甜香已经彻底散去,只能闻到蜜酒里桂花的淡雅,但是小幽大人纯白色的丝袜与纤细的绣足有些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心底里好像多了一丝说不出的期盼:「小幽的脚,是怎么回事?」

  「嗯?」葉月绮轻哼着,语调微扬,面露疑惑。

  「我看见过那张照片,是你和小幽的吧,樱花树下,坐着轮椅。」回忆起那张照片的内容,从两个女孩的年龄看,似乎是许多年前,「很美。」

  「你可别在小幽面前提这个,我明明已经把照片收起来了才对。」沉默了片刻,葉月绮才有些无奈的回答,摇晃着拿起手里的酒杯,含笑饮下。

  手玉臂微颤,半数的琼浆从嘴角撒下,顺着女孩诱人的唇角滴落,流入雪白的幽谷。

  随后她扔下酒碗,像是在自语,又似乎在嗤笑:「那又如何呢,我会保护好她,我会走出自己的路,我看看这片乌云背后是什么。很狂妄吧,重君,即使这世界再怪诞离奇,我要让一切好起来。」

  少女撑着桌子起身,然后踉跄着跌倒在地板上,瞳孔涣散,美目里尽是迷离。

  「我送绮小姐回去吧,你醉了」

  「嗯~ 嗯哼。」少女檀口开合,发出无意识的轻吟,湿润柔软的唇瓣下露出整齐的贝齿,有些想要用指尖触碰。

  轻轻搀住少女的玉臂,裸露的莹白肌肤透着凉意,柔若无骨。我不敢用力,因为此时的葉月绮如此柔弱,柔弱到令人难以相信这修长白嫩的手掌是如何一拳打裂我的肋骨。

  笑出声,然后很快就笑不出来。葉月绮喝了个酣醉,一点也扶不起来,差点把微醺的我也拉倒在少女身上。

  看着地面上毫无防备的葉月绮,我抬起因酒精而略微颤动的手臂,轻轻抬起少女的头,一只手从白皙的脖颈后伸过,绕到少女精致的肩胛骨下,环过少女有些湿热的腋。另一只手则从她的膝窝里穿过,轻轻滑过被光滑丝袜包裹的大腿,发出沙沙的窸窣声响,好像响在心底。

  少女的小腿微微摇曳着,荡在我心头。女孩子的丝袜,好像也不是哪样可怕。

  「嘶——」环抱起半梦半醒的葉月幽,牵动的伤口让我轻呼出声,不过假如只是忍受痛苦的话,我大概能比很多人做得好。

  「绮小姐,绮小姐——」少女很轻,我抱着葉月绮走出房间。少女胸前的饱满就耸立在我的身前,被蜜酒打湿的衣襟紧紧贴在身上,桂花清香和少女的体香混合在一起,隐隐透出纯白的胸衣,而最诱人的还是那雪白深邃的幽谷。而只要我垂下眼眸……

  「要叫姐姐,唔——小幽别闹。」

  「回房间了休息了,绮小姐的房间在哪边?」目不斜视,我努力忽略那美丽的风景,但是总有些东西挥之不去。

  「嗯?重君呀。就在那做山头。」少女指了指远处我有些熟悉的山头,我知道那里有一个弓道馆,不远处就是一件房屋——而我现在就在那住。

  愣在原地,抱着葉月绮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这还真是……恶客临门。」

  秋风吹拂而过,有些寒凉,怀里的少女微微一颤,缩了缩身子,把头歪到我的肩头,轻轻靠上。发丝略过鼻尖和锁骨,痒痒的,还带着一股略显清爽的奇特香味,有些像是房间里的那半瓶洗发露,又仿佛掺杂了浅浅的兰花的味道。

  心,跳的好快,少女毫无防备的枕在我的肩头,又轻轻蹭了一下,换了一个好像更舒服的姿势。紧致的翘臀摩擦过我的小腹,葉月绮丰盈的酥胸斜靠在我的心口,紧紧贴合。隔着薄薄的衣衫,我感受着女孩子身躯的细腻柔软。砰,砰砰,压制住心跳的异样感,我轻声呼唤

  「绮小姐,昨天你是睡着哪里的呢。」

  少女迷迷糊糊的伸出手,指向远处隐约的房屋:「那里……」

  我抱着少女慢慢走去,不去理会心中的旖旎:「绮小姐下次不要和陌生人喝太多酒比较好,很危险的。」

  「没事,你打不过我……」葉月绮如若梦中,小声呢喃,「锁骨……打断……」

  「有点想在你脸上画小乌龟。」低头看着少女红润的面庞,视线被那樱色的唇瓣吸引,赶忙又抬起头,「绮小姐,是不是也一直在勉强自己呢。」

  没有回话,少女的呼吸慢慢变得悠长而平缓,温热湿润的吐吸打在肩头,寂静的夜空听不到半点虫鸣,只有漆黑的星辰高高悬挂天穹。

  我隐约听到于梦中葉月绮低声呓语,用着我从未听闻过的语言——

  「Wirmüssenwissen。」

  「Wirwerdenwissen。」

  低头看去,她的表情柔和动人,大概是个好梦吧。

             ————————

  没有几分生活气息的房间,看起来格外的整洁,没有开灯,怕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不过我的担心似乎有几分多余。将少女轻放在浅蓝色的床铺上,大概是浅蓝色的吧。

  凑着微弱的月光看去,葉月绮的表情如梦似幻,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抚摸少女头顶,好像比小幽的手感更好一些。

  没有去碰少女湿透的衣襟,拉起被子为葉月绮仔细盖上。还未等我离去,少女就已经踢开了被褥,露出被丝袜包裹的修长的玉腿,嘴里发出让人浑身发软的轻吟。

  「唔嗯~ 姆……」

  犹豫了片刻,伸手握住少女的足踝,纤足微微回缩,丝袜的光滑的触感与悄然流逝心间的异样感险些让我脱了手。葉月幽的脚趾不安分的勾动,然后在我的视线里慢慢放大,连同丝袜的纹路也逐渐变得清晰,我的心随着那足趾的动作蜷曲、舒展。

  汗水悄然渗出额头,恐惧?还是别的什么?不想像曾经一样被肆意玩弄,不想变成一个对女孩脚掌拼命求饶,对着袜子大人道歉的笨蛋。

  额头被轻触,蓦然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鼻尖已经要触及少女足心,面前的一切都被细腻的丝袜遮挡,睫毛几乎要触上少女被丝袜包裹的足底。向上看去,足趾轻轻颤着,圆润的趾腹触及了我的额头。

  猛然后撤了一步,把葉月绮的腿脚重新移回被子,细心掖好被角,又打开了墙角的空调。

  这下应该不会感冒了吧。回过头,少女酣然入睡,细微的光亮透过窗台撒下,映照在葉月绮红润的面庞。睫毛微颤,少女精致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惬意与安然。轻轻靠上前去,又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盖住少女裸露的香肩,我才慢慢离去。

  「晚安,绮小姐。」合上门,有个男孩对者寂静的夜色,自然自语。

  ……

  「晚安,重君。」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从窗口也再看不见男孩离去发背影,床上的少女才在一声叹息后坐起身子。

  掀开被褥,看着掖好的被夹角,又看着自己的足趾,轻轻勾动。许久之后,少女才下床梳洗,没有开灯,在黑暗里换上了一件舒适的浅色浴衣。柔顺的黑色长发披散着融入夜色,桃木的梳子滑过发梢,房间里只有浅浅的沙沙声。

  夜色连同少女的神情也一同掩映,而只有那双眸子依旧明亮璀璨,宛如旧世代的繁星,如此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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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重

  。rd3饮用蜜酒,sc回复1d3

  苏重饮用蜜酒,sc回复1d3:D3= 2,当前san值58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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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像苏老头常喝的烧刀子一样烧灼,也不如那家店里的花雕浑厚,但这蜜酒的滋味却足够绵长回甘,也足够醉人。

  冷风吹散花香与酒气,吹不散我浑身的醉意。摇晃着走回居所。上次喝醉是什么时候了,三年前那件事之后,好像就没有碰过酒了。一个不那么称职的师傅,一个不怎么听话的傻徒弟。呵,呵呵。

  胸口有一团火在烧,不甘心到死,想哭,想狠狠给自己来一拳。每个人都在做着正确的事情,如果非要说为什么会搞成这样——那就是自己太过无力。

  跟不上师傅的脚步,没胆子直视受伤的大家,甚至不敢祈求得到原谅,一个人仓皇的逃到异国他乡。被女孩子的脚玩弄到崩溃,在袜子下痛哭,**!

  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入道前是这样,入道后也是这样畏畏缩缩。不是我自己说的吗

  求,仁,得,仁。

  那,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琥珀般纯净的樱色触须失去了所有的禁锢,匍匐蠕行在混沌的夜,乌云遮蔽了奇异之月,黑暗降临于此。

  阴影融入草丛,然后被触须刺穿,似乎那阴影慢慢变成樱花一样浅淡的粉色,崩解了。

  风间的低语被雷音盖过,无形的怪物被我的神识吮吸成空壳。

  星光结成网,如同小幽用纯白丝袜构筑的囚笼,却被樱色的内息溶解成给更加细碎的微光。

  露气凝珠,依附在我的体表,从毛孔向内钻研,仿如情人般轻轻舔舐噬咬身躯的每一个角落,酥麻而惬意。带着古怪寒意的露珠如同一个个调皮的少女,狡黠而灵动,嬉笑着和内息玩闹起捉迷藏,从各个角落涌现,促狭得扯下一缕缕内息。

  她们吞噬着樱色的阴阳二气,也同时被阴阳二气吞噬,然后那内息也变得愈加寒凉。从阴阳二气变成最初游荡在体内的凉意,唯有那樱色依旧纯净无暇。

  我笑,我大笑,然后眼角流下泪水,更多潜藏在阴影中的邪妄显化。一拳,两拳,许多拳,黑色的触须被打成泥浆、腐烂的眼睛彻底闭合,亵渎地呢喃化成悲鸣,一千张嘴巴的怪异被打成残渣,飘渺聚合的烟尘被打散、又聚合,又打散,直到化入呜咽的风鸣中再无痕迹。

  入夜已深,秋寒刺骨。头好沉,蹒跚往回走,是肆无忌惮延展神识的关系,还是因为我已经醉了?

  阴阳二气悉数化成樱花般绚烂的凉意,比任何时候都要湿沉,又比所有时候都要圆润轻灵。好像听到有许多女孩揶揄窃笑,从秋风中,从露珠里,从凉意里传出。那嬉笑声回荡在体内,嬉笑中,凉意也再不受我控制,剥离出一丝丝一缕缕,被她们吮吸。

  与其说她们在窃取,倒不如说是凉意已经被她们同化,成为秋寒夜露的一部分,主动崩解成细弱的游丝,滋润着游动的露珠。而露珠也摇曳着自己的形体,悄然汇入凉意,只留下嘲弄般回荡着的低笑。

  然后那凉意彻底游动着,雀跃嬉闹着,发出娇俏软糯的轻喃,肆意展现着自身的存在,如此盲目、如此痴愚。它、她,祂是活着的。

  哈,哈哈,咳咳。一灼之火,能烧万物,物亡而火何存。内息源自于我的每一次呼吸吐纳,从最微茫的气感,一次次从体内发掘,一次次与天地循环更替,成为我肢体的一部分。本该如此,但从一开始,暖意和凉意就不能被我自由操纵,怪不得老头不想让我继续修行,我早该明白的。

  我早该明白的,与其说那是我的内息,还不如说这内息与我共生。只是现在,祂仍然只是我的内息而已。

  不,真的只是共生吗,或者是更进一步的寄生?双盘吸虫让蜗牛逐光,而被鸟类吞噬,那内息会不会同样改造了我的肉体,乃至是灵魂。

  小幽的脚下,内息曾被女孩淫靡的足汗浸润,被氲氤的淡粉色甜香渲染成樱花一样的粉色。在蒸腾的湿热气息里,我差点再也离不开女孩的脚,变成主动匍匐女孩脚下的奴隶。

  连神识也是粉红色的,和内息一般晶莹璀璨的樱花般绚烂的粉红色,因为神识的构成本就是祂,是我。那内息是否是主动被这淫靡氲氤的甜香浸染成樱色的呢,甘醇的蜜酒是否连内息都一同醉倒了呢?

  仿若女孩的呢喃在体内依旧回荡着,吴侬软语,声音中有些奇妙的熟悉感。凉气沿着任督二脉欢快的向上攀附,分出一缕内息,宛若调皮的女孩伸出稚嫩莹白的小手,轻轻戳动抚摸我的脊梁。凉意窜上后背,全身一阵恶寒,汗毛颤栗,秋风吹拂过粘附着露水的皮肤,带来更深的寒意。一个毛骨悚然的念头浮现,这个念头是如此真实——祂,她在模仿,她在模仿葉月幽。

  胸前的御守散发出柔和的光,羸弱、微茫却又如此温暖,好像是曾经游荡在体内的暖意。风中的喧闹与哀嚎逐渐散去,体表的露珠也悄然蒸发。直到发散的樱色触须里再也看不到怪诞与邪异,我才收敛神识,拖着醉醺醺的身子返回了房间,倒头便睡。

  奇异之月撒下光芒,透过窗户慢慢倾斜,带着红色异芒的奇异月光洒落地板,攀附桌檐,最后照耀在古朴的铅盒上。灵符也泛起白色微光,那纯白微光逐渐浸出皓月一般的茜色。

  「呼——」火焰一闪而逝,一道符文化作微茫散去,连灰烬都没有留下,空气中只留存着馥郁的檀香。铅盒轻颤,星见小姐的另一道灵符更加闪耀了几分,一切又归于平静,而我睡得更沉。

  这一切,只有漆黑星辰知晓。

  ……

  ……

  ……

  风在低吟,星辰伴随着雨滴,落入闪耀的河流,影子里的怪物猎杀者城市里的行人,花朵在早上凋零,夜幕吟唱

  兔子吞食着同类,只留下骨骸

  而松鼠将骨骸藏进树洞,献祭给星星

  花儿在吟唱,她们伙同呼啸的风,将最亵渎的声音传达到天上

  有人拔下了花,碾碎投入进影子里,饲育怪物

  窸窣间,树木捕杀了啄食着腐肉的麻雀

        而一切在第一道晨曦划破夜空后隐匿——

  随后是星星的时间,躲藏着的,无尽的星星在日暮的隐匿下游走,无声无息。

            松鼠叫嚣着奔走在丛林间

  花朵最先察觉危险,无声凋零

  我落下窗帘遮挡住太阳,如无必要,最好不要暴露在星星的目光下

  影子湍动着,我没有在意,它不敢出来

  母亲过来敲门,有女孩来见我,还带来了猫

           ————————————

  (守密人的话:这是很久很久之前写的,现在作为苏重的梦境,和本文背景及设定无关。)

           ————————————

  头好痛,捂着脑袋从地上坐起来,明媚的阳光晃得睁不开眼。

  昨天和绮小姐喝了很多酒,后来……抱她回去。再后来……揉了揉太阳穴,喝太多了吗,希望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活动两下僵硬的肩膀,抱起滚落在地上的被褥,搭在窗外的晾衣架上,和煦的阳光照得心里暖洋洋。

  嗯?顿住脚步,感受着体内的变化。内息冰凉圆润,非阴非阳,而是一种散发着琥珀光泽的樱色凉意。抬手,凉意透过指尖,凝聚于体外,汇聚为一颗晶莹冰润的淡粉色液滴,耳边似乎传来小女孩的轻笑声。

  寒露,九月节,露气寒冷,将凝结也。这滴淡粉色的液滴若此惑人,散发着甜美诱人的芬芳,想要用舌尖轻触,想要吸入更多馥郁的甜香。然后还未等我行动,这娇艳的露珠已经在阳光下快速蒸发消散了,只留下浅浅余韵。

  虽然和认知里的寒露有些区别,但毫无疑问,这就是寒露。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吗?二十四时令又莫名领悟了一个,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好事吧。

  不再去细想,洗漱更换了衣裳,我向着小幽的居所走去,总是要见一面的。临行前,带上星见小姐宣称的伴手礼,只剩下一只道符文的铅盒。

  大概是昨天发酒疯拿掉的吧,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有没有坏。迟疑了片刻,看着只剩下一道封条的铅盒,我探出神识——

  而后符文闪耀,樱色的不可见触须被弹开了。

  揉了揉鼻子,收起铅盒,就这样吧。

           ————————————

  阳光从屋檐撒下,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碰撞声。葉月幽坐在侧缘,抬头看着风铃轻轻摇曳,小腿伸出侧缘慢慢在水面上摇晃。和煦的阳光只能照射到女孩腰腹,纯白丝袜包裹的大腿被晒得暖呼呼的,秋风从女孩摇曳的小腿间吹过,女孩惬意的打了个哈欠。

  「小幽,往这边靠点,」葉月绮指着自己身旁全部被太阳照耀的位置,「多晒晒太阳。」

  撇了一眼少女,葉月幽撇了撇嘴:「不要,一身酒气。」

  「你不是挺喜欢喝酒吗,我洗过澡了哦,小幽已经开始嫌弃姐姐了吗。」

  「自己喝和酒和别人喝酒是不一样的,一个人和与别人一起喝酒也是不一样的。姐姐不会醉,所以姐姐不明白。」女孩向后仰,摊开手双臂瘫在外缘上,把脸侧向自己的姐姐。

  「小酒鬼……」又好气又好笑,葉月绮指着墙角的一坛蜜酒,「不是还给你留了一坛。」

  葉月幽把脸侧向相反的方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滑动水面上被纯白丝袜包裹的双足,将手里的糕点屑丢进水里。红色的鲤鱼快速游动,被荡起的紧致小腿惊走,又试探着游回,追逐着女孩足趾的倒影。

  「我不是说这个。」女孩的声音闷闷的。

  「我知道,小幽在担心姐姐对吗。」

  「哼~ 才没有。」

  葉月绮听着妹妹的话,也学着女孩仰到在侧缘,刺目的阳光让少女把眼睛眯成一条线,最终还是抬起一条玉臂盖在眼上。

  「真的?」

  「其实还是稍微有一点……」

  即使不用看也知道女孩什么表情,葉月绮的嘴角微扬,感受着和煦的阳光。

  「昨天小幽很听话。」女孩对着姐姐说。

  「嗯。」

  「没有偷看,也没有偷听。」

  「……」

  「那姐姐要告诉我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姐姐和苏重在一起喝酒。」女孩的声音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字一顿。

  「就是想喝了呀。」少女闭上眼睛,移开了手臂。

  女孩没有再问,少女也没有再回话,两人一时间陷入沉寂。直到葉月绮快要睡着,才听见妹妹的声音:「有人来了,是大哥哥。」

  凝神感知了片刻,少女毫不在意:「还远呢,不过好像是直奔小幽你这来的。」

  「啊啊,好烦。」葉月幽抓着头发坐起来,「我去躲一会儿。」

  「等一下,你看那里。」葉月绮指了指侧缘的尽头,一只纯白色的短毛加菲猫正静静的站在拐角,「很可爱吧。」

  「我不喜欢猫,猫太敏锐了。」葉月幽的声音不自觉压低,像是怕惊到这个圆滚滚的意外来客,眼睛一直注视着小猫,「它们黏着姐姐,却总是怕我。」

  「不会哦。」葉月绮从取出一块手绢,拿出其中包裹的一小截木条,轻轻扔过去。

  「喵!」女孩看见被惊吓到的猫咪弓起身子,身上的毛炸起来,发出很不秒的声响,正如所有遇见她的猫一样。

  「喵~ 」是姐姐的声音,甜甜的,稍微有点嗲,酥酥麻麻很好听。少女一点点向后退,一边同时学着猫叫声。

  而猫猫也稍微放下戒备,慢慢靠近少女扔过去的木条,用带着肉垫的爪子拨弄着,探头轻嗅。

  然后猫猫软软的倒在外缘,眼睛眯起一条线,两只爪子惬意的抓住木条,无力的啃噬。

  「哼哼~ 」葉月绮轻快的走到猫咪跟前,轻轻抚摸。然后提起猫猫的后颈,连同木条、手帕,和猫咪一起塞进女孩的怀里,「你看,很可爱吧。」

  「嗯……」没有说话,感受着怀里的毛茸茸,葉月幽提起手抚摸猫猫的头。

  而猫猫摇晃着想要挣脱。

  「这样把木天蓼递到它面前,」少女拿起手帕里的另一根木条伸进猫咪爪子里,然后抓住妹妹的小手,伸到猫猫的脑袋下面,「然后轻轻用指尖挠它们的下巴,呼呼~ 呼呼~ 」

  「看,毛茸茸的,喜欢吗。」

  怀里的猫咪已经在女孩的抚弄下彻底摊成一团,脸上露出软化一样的表情,轻轻用头刮蹭着女孩并不饱满的胸口。

  「嗯,姐姐给的我都喜欢。」

  「是不是和小幽小时候很像,也是软软的一团。」说着用洁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女孩滑腻的脸蛋。

  「不是。」女孩用又挠了挠猫咪,下巴,轻轻抚摸肚子上的皮毛,「才不是。」

  「记得如果它不乖,给它闻木天蓼,猫就会变得软乎乎的。还有小心猫的爪子,不要被抓伤。」看着抱紧猫咪,神情温和的女孩,少女问道,「要不要剪掉猫猫的指甲?」

  「我知道啦,不过不要。」女孩开心的荡起双腿,笑容灿烂,「这就够了,我不准备一直养着它。」

  「拿掉木天蓼,它依旧会怕我,猫太敏锐了。」女孩毫不在意的说着,「再说,我可是葉月幽,这种动物怎么可能配得上我。」

  听着女孩的自嘲,少女转了个话题:「关于苏重。」

  女孩抚摸猫猫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猫猫发出呼呼的声音。

  「真不想见,我去当恶人,打折腿丢出去怎么样。」葉月绮坐起身子,不知道是玩笑还是认真在说。

  「姐姐别逗我了,我只是……还没准备好。」

  「你昨天就是这么说的。」少女看着女孩,女孩也看着少女,「还有,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昨天就想这么干了,只是没有找到机会。」

  抚摸猫咪的动作彻底停住,在女孩惊讶的目光下,葉月绮摸了摸胸口的位置,那里曾经放着一条永远不会使用的手绢:「我不能解决苏重入道的问题,但是只要物理解决了苏重,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葉月幽精致的嘴角抽了抽,漆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笑容灿烂的姐姐:「我有点后悔昨天晚上没偷看了,这就是姐姐昨天喝酒的理由?」

  「喵~ 」

  「只是想喝了而已,大概算是……心血来潮吧。」想了想昨天被公主抱的经历,少女眨了眨眼睛,娇俏可人。

  总觉得大哥哥好可怜,对吧猫猫……「姐姐看起来很开心?」

  「……有吗?」抬手摸了摸自己光洁的脸颊,感触着唇角的弧度,「不过重君人还不错,也没有趁人之危,确实是个好孩子。」

  「姐姐,昨天晚上……」葉月幽看着姐姐的表情,绷紧了自己的唇,用力抱紧怀里的毛茸茸:「你没被占便宜吧。」

  走过去扯住女孩洁白粉嫩的脸颊,拉出各种形状,猫咪也往女孩胸口拱了拱,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你在想什么啊,如果有这种事情发生,昨天重君就会被赶出去哦,哪还有这么多烦心事。」

  软软滑滑的,果然还是妹妹的手感比较好一些呢。「还有还有,你的大哥哥就是个完全没有情商的木头,彻彻底底的不解风情,你看好了。」

  纤细的手指上下纷飞,刘海被重新梳理,解开盘起的黑发,重新编织出细密的纹样,几根发丝被特意弄得散乱,落在雪白的脖颈。精致、蓬松、俏皮、可爱,又充满了少女的风情。

  ……

  远处已经能看见葉月幽的居所,男孩手持铅盒,一步一步慢慢向前走着。越是靠近,越是不断回想起被女孩困在足底,用光滑的丝袜与玲珑的足趾肆意玩弄到哭泣的经历,一次次停下脚步踌躇的着看向那个方向。咬咬牙,最好还是大步流星走去,葉月幽,只是个小女孩而已。

  近了、近了,心嘭嘭直跳,有种掉头就跑的念头,然后很快压制住。咦,绮小姐也在啊。

  侧缘上,两道身影正靠在一旁嬉闹,阳光照射到两人的腰腹,一只胖胖的猫咪被女孩抱住。光影的对照下,看不清两人的表情,只有一大一小两双被丝袜包裹的小腿在水面慢慢摇荡,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少女贴在女孩耳边,轻声说些什么,惹得女孩不住的笑。

  忽然就不怎么怕了,不过这幅画面总让人不忍心去打扰。就在我重新陷入犹豫时,两人也发现了我,少女伸出手臂向我摆动,远远的跟我打招呼。

  我也学着少女的样子伸出手摇晃,快步走到屋前。而她拍了拍并不存在的尘土,抚平了小纹和服上的褶皱,把脚伸进毛茸茸的粉色拖鞋,樱唇开合,用酥酥麻麻的声音就我的名字:「重君~ 」那声音,很像昨天醉酒,软软糯糯,令我的心都化了。

  「嗯。」没出息的轻哼一声,完全不知道应该怎样回应,只好又叫了一句,「绮小姐。」

  「昨天晚上送我回去,谢谢重君了~ 」她轻轻晃着脑袋,好像很开心。

  模糊的记忆里,少女的身体是那样温润绵软,还有那轻靠在我肩头的俏颜与混杂着蜜酒香气的湿润吐息。只是想一想就好像羽毛拨弄心间,让我脸上发热,浑身发软。

  「我不太记得后面的事了,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小心翼翼的试探,感觉少女不像当初一样冷冰冰了。

  「一句记不清就把事情全部推掉吗?重~ 君~ 」少女面露愠色嗔怪道,脸上的表情更加柔媚动人,声音也更加软糯甜美。

  简直要把我化进满目秋波里。

  忍住把少女抱紧怀里的冲动,在自己变得更加奇怪之前,我生硬的转移话题:「绮小姐,其实我想跟你说一下有关我住宿在葉月家的事情。」

  一道灼热的目光从少女背后传来,葉月幽没有再滑动水面上的小腿,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我,无声威胁。

  「哦~ 」少女拖出长长的尾音,「无论是因为客人的身份,还是因为养伤和入道的事情,我认为重君都应该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还是说重君讨厌我和妹妹,不愿意留在这呢?」明亮的眸子眨动,竟带上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呜,犯规,太犯规了。

  「我只是不想在这里一直吃白食,这里好像一个仆人都没有,绮小姐一定很辛苦吧,如果有什么能做的还请务必告诉我。」

  「这样呀,我明白了。」少女点了点头,「但是似乎没有重君可以做的事情呢。」

  还没等我说什么,葉月绮就已经开口:「毕竟是想让你在这里修养一段时间,这不是就本末倒置了吗。」

  「……那我还是今日辞行吧,葉月小姐方便送我到车站吗。」

  话还没落,感觉葉月幽的视线更加强烈,而面前的葉月绮,也终于开始皱起眉。

  「喵~ 」猫儿不合时宜的轻叫,然后纤细指尖的刮擦与加大了剂量的木天蓼下陷入恍惚,在女孩的怀里软成烂泥。

  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少女才开口:「好吧,那就请重君教导小幽汉语吧,如果可以,古汉语也麻烦了。虽然我很早之前就有这个念头教她,可是因为一些原因一直拖到现在,怎么样,重君。」

  虽然是在询问我的意见,但是葉月绮好像在陈述一件不容置疑的小事。

  和小幽,单独相处吗……眼角略过女孩摇曳的纤足,虽然心有顾虑,但是再推辞太过不知好歹了。而恰好,古汉语是我为数不多拿得出手的东西:「我会尽心尽力的,绮小姐。」

  「嘭——」水面击起一朵小小的浪花,我和少女转头看去,葉月幽沉着脸,一手环着猫咪,另一只手把糕点用力投进水里,水面荡起涟漪,连游荡在女孩脚下的鱼儿也彻底惊走了。

  「嘭——」

  「好像还没问小幽的意思,她似乎不太乐意,不然……」忽略了主人公的想法,我和少女匆匆决定了下来,小幽不满也是正常的吧,伤脑筋……

  「不,」葉月绮打断了我的话,看向自己的妹妹,「她很乐意,对吧,小幽。」

  「……对!」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还带着一点委屈,天知道我是怎么听出来的。

  「嘭——」又是一声水花,这朵水花比前两朵还要大。女孩看我的目光简直要杀掉我,一股寒意窜上脊梁。

  「不说这个,重君~ 」葉月绮左右侧了一下身子,把手背到身后,身子微微前倾,一脸期待的注视我,「重君看看我的新发型,是不是比昨天成熟了不少?」

  ……嗯?我愣住,仔细看向今天的葉月绮。少女几乎要贴到我的身前,隐约间闻得到发丝间的清香。无暇的面容精致可人,细腻的肌肤在太阳下闪烁着微光,细小透明的绒毛覆盖着鼻尖,水润的眸子又眨了几下,充满期待。

  头发被很漂亮的盘起来,这叫什么,团子头?昨天,昨天好像也是这样?有什么区别吗。

  看着少女的表情由期待慢慢隐去,最后变成有点牵强的笑,虚汗渗上我的后背,「嗯,今天的发型确实很适合你,成熟多了……」

  然后少女低头把所有的表情都敛去,好像不太开心,又好像在笑:「抱歉,重君,我想起还有事情要做,你和小幽先聊吧。」

  然后她转身背对我快步离开,对着侧缘上的女孩眨眨眼,嘴巴无声开合:「木头,笨蛋,不解风情。」

  莫名的,我听见葉月幽低低的笑,又往水里扔了块点心,看起来有点开心。

  女孩子真是奇怪。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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