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江山传(重写、加料、整合、入坑版) (第一卷 5-7)

3177Clicks 2022-04-20 Author: 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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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江山传(重写、加料、整合、入坑版)】(第一卷)

作者:killcarr2022420首发第一会所

  第5章 客栈

  燕城常年冰封飘雪,乃中原边陲最苦寒的地界,全城最大的一家饭馆客栈也不过才十几张小桌、八间客房。

  叶尘和方楚倩俩人冲进来后,立刻要了一盘葱爆羊肉,一条酒烧活鲤鱼,一碗虾仁炒鸡丁,半斤白酒,外加两大碗青菜牛肉面,这种家常菜式当然远不如中原的珍馐美馔,但好在又解馋又管饱,二人在雪山洞窟吃了整整六天干硬死咸的腊制兽肉,才等到风雪稍小,遂合力用「破天雷」的掌力震破山壁积雪,逃出生天。

  等到酒菜上桌之后,他俩如恶鬼投胎般的狼吞虎咽起来。

  叶尘吃不过瘾,后来把羊肉、嫩葱、鱼肉之类的全搅合在了面条里,这才吃出满头大汗,对于打碎似乎能辐射大脑,梦中传功的混沌石板,则完全是无所谓的样子,看起来若是铁锅打烂,他或许会更心疼一点。

  「可算吃了顿肥的油水。」叶尘一边漱出鱼刺一边说道:「师姐,快吃快吃,这里的菜估计也就这样了,等回天元宗,一定得试试我们芷青殿的碎溜笋鸡……」

  方楚倩神情阴郁,狠狠嚼着羊肉虾仁,看都不去看他。

  「怎么?还在琢磨碎掉的破石板吗?那玩意儿邪门得很,别天天想着它了,我师父经常教我们——一个人武功越高,麻烦就越大,嘿嘿,我一直觉得他老人家这话特别有道理,师姐也应该学一下。」

  方楚倩这几天差点走火入魔的吐血,失身同时还享受了快美,也就罢了,混沌阴阳道真本粉碎这个打击,却怎么都无法释然,这就好像一个穷光蛋突然间被告知自己是皇上流落民间的私生子,立刻可享荣华富贵,但转天就又有人通知你,是宫里认错人了,这种大起大落绝非一般人可能承受。

  尽管叶尘看上去倒是承受得蛮轻松的样子。

  她摇头苦笑道:「整个天元宗恐怕也只有你们芷青殿主能说出这种话。」

  「还有一点务必要切记。」叶尘低声道:「不想学不想学,我们也学了一招破天雷,还不知道学没学全、有没有反噬凶险,尤其转身挥拳那一下,尽可能别让旁人看见,只能当秘密救命绝招。」

  「傻小子少装深沉。」方楚倩讽刺道:「单学这一招或许不能和兰亭师妹他们首座弟子比肩,但却足够让你在江湖上建立帮会,扬名立万了,你小小年纪忍得住成名的诱惑吗?或者你在大庭广众下受辱,你能忍得住不拼死还击吗?」

  「我不得罪人,怎会平白受辱?」叶尘吸溜完最后一口面条,擦擦嘴道:「忍不住也要尽量忍,我猜破天雷并非不出世的神拳,远的不提,沐师姐就能认出来,叶商威名远播天下,在他手底活下来、或者见过他用这招的肯定更多,还是那句话,世道险恶,人多有贪婪恶念,咱们若真的犯傻用这招去炫耀,只会威风快活一时,那群见多识广、诡计多端的老人精绝对不会放过你我,随便张张嘴就能罗织几百条罪名,酷刑逼问功法的。」

  方楚倩细思之下也想了明白,混沌石板神奇无比,睡一觉居然就能使人武功一日千里,但其中也肯定包含了一个神秘的心法诀窍,用来中和沸腾的真气反噬,普天之下应该只有叶商掌握了这种心法,常人速成一招破天雷已经近乎极限,后面足足还剩九招,再强行吸收的话,后果确实可能不堪设想。

  而且习武之人绝没定力能忍住不去窥探武道的终极巅峰,早晚都会头脑发热拼死习练,叶尘一了百了的将其打碎,或许真算个最佳解法了。

  叶尘心中却想:神功到底有啥屁用?饿不当饭,渴不当水,不如美女好看漂亮,还引高手觊觎……

  他正想着美女,门外却走进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妪,鹤发鸡皮,鼻如鹰勾,目似夜枭,浑身充斥着匪夷所思的邪戾之气,客栈所有人看了后无不毛骨悚然。

  「喂,来人伺候着。」老妪尖声尖气的对着堂倌道:「快准备三间最干净的房间。」

  堂倌暗中打个冷颤,小心陪笑道:「我说婆婆,咱们福来客栈哪间房间都特别干净。」

  「呵呵……」老妪冷笑瞪了他一眼,道:「好,待会儿老身亲自去看,若是脏一点,撕了你的狗嘴。」

  「你个……咳咳……」堂倌不过是个十五六的少年,哪能受这种窝囊气?正要还嘴骂回几句时,大门厚帘子忽然一掀,又进来了一位华贵少妇和一个粗手大脚的丫鬟。

  堂倌蓦地面红耳赤,生生把脏话又咽了回去,那丫鬟笨头笨脑、满脸麻子,天生就是服侍人的样貌,倒完全不起眼,但那华贵少妇可实在太他妈美了,看起来大概二十七八岁年纪,锦缎披风也掩不住身段儿娇弱苗条,窈窕动人,小脸生得肤光粉腻,下颌尖尖,樱唇柔嫩,美眸顾盼温婉却又隐含一丝说不清的幽怨冶媚,完完全全满足了少年对女人一切的幻想。

  叶尘也和那个堂倌一样痴了,看得是神驰目眩,魂儿都有点发飘,心道:这位天仙夫人从哪冒出来的?相貌和风韵加起来的话,简直比温雪和沐兰亭两位师姐还美一线啊,但这么个应该住在侯府深闺中的贵妇,又怎会和一个丑丫鬟一个老婆子到冰天雪地来投客栈?想必有什么离奇的秘密吧。

  「喂,眼珠都瞅直了。」方楚倩揶揄道:「看你那色胚子丑样,她年纪都这般大了你也想要吗?」

  叶尘低声笑道:「看看总不妨事的,谁让人家生得如此国色天香,竟好像画儿里迈出来的云宫仙子。」

  「什么仙子。」方楚倩忽然道:「这女的我认识。」

  「啊?」叶尘奇道:「师姐认识?那怎么没见她和你打招呼。」

  「我只说我认识,但人家可不认得我的,她是铁如峰大侠的老婆,没记错好像是叫季雨仙。」方楚倩见叶尘一脸茫然的样子,又再解释道:「阐州铁家为中原四大家族之一,武林威望与咱们天元宗可谓不相伯仲,而铁如峰就是铁家的大族长,不仅权势显赫无匹,一身霸道神功,更是不可测量。」

  「怪不得,怪不得。」叶尘了然道:「想必那铁如峰还是个英俊潇洒的英雄豪杰了,否则也娶不到季雨仙如此美貌的仙子老婆。」

  「他三四十年前兴许真是个英俊的大豪杰吧。」方楚倩翻了个白眼,续道:「两年前铁如峰七十大寿时,师父带着我和其他师兄弟给他祝过寿,所以我远远见过这位铁夫人。」

  「什么?铁如峰今年都有七十二岁了?」叶尘惊了一下,叹气道:「可铁夫人看起来才二十多岁吧,最多也就三十出头,怎会委身嫁给个比她爹还老的老爷爷?没道理,没道理啊。」

  「真没见过世面。」方楚倩气得笑出声:「呵呵,你知道铁氏一族拥有多大的财势,多高的武功么,到阐州后,骑快马跑七天都出不了人家的土地,削尖脑袋想嫁进豪门的少女多不胜数,还要你这个臭小鬼来穷操心不成。」

  「我也没操心来着。」叶尘偷偷地把手伸进她的衣内,趁人不注意美美地揉了一下,笑道:「再说,我这臭小鬼好多世面都见过的,天黑看我怎么收拾师姐。」

  「小淫贼。」方楚倩忙拍掉他的魔爪,脸红啐道:「忘了下雪山时我和你说过的话了?」

  叶尘凑近她道:「你说回宗门后绝不能再碰你,但这不是离宗门还老远呢。」

  方楚倩俏脸通红,嗔道:「才骗去了师姐冰清玉洁的身子,竟又去想别人家老婆,你还真是个天生的小贱种、小淫虫。」

  「但师姐昨天可不是这么叫的,可风骚了,什么亲弟弟、好哥哥、俊老公……」

  「你再敢乱说,当心师姐我揪断你的贱舌头!」

  就在两人举止亲昵打情骂俏,季雨仙和仆人正准备上楼的时候,诸人忽觉冷风彻骨,门帘再次被掀开,走进了俩个颇为引人注目的汉子。

  当先一个身形瘦长,面色苍白,眼神阴森锐利,另一人相貌普普通通,属于扔人堆里肯定找不到那种,但额头横了一道长长的刀疤,使其显得异常狰狞,这二人同样也被季雨仙的绝色容光所吸引,呆了片刻,目中掠过一丝贪婪,随后才找张空桌子坐下。

  掌柜老脸都快笑开了花,心说这种天气的燕城平日和酆都鬼城一样,今天居然生意兴隆,来了这许多客人,他连忙让对着美貌少妇痴呆的堂倌过去招呼。

  那瘦子淡淡地道:「盛两碗米饭,随便炒两个下饭好菜,再给外边栓的马添些草料,我们睡一宿,明天走。」

  「好您嘞。」堂倌客气笑道:「二位爷不筛点酒吗?咱们北燕白酒天下出名的。」

  刀疤烦躁的摆摆手道:「不要不要,你走开些就好。」

  此二人外表凶悍,堂倌不敢造次,嘴里轻微嘟囔两句便出去喂马了。

  叶尘低声道:「今天还真挺热闹的,这俩人精壮硬朗,寒冬中衣衫单薄不惧严寒,身上似乎有很高明的内家功夫,不会是哪个山寨的土匪强盗吧。」

  「北燕周边都是雪山,没山寨。」方楚倩皱眉道:「其实这俩人我也认得。」

  叶尘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开个小玩笑道:「怎会那么巧啊,看不出师姐你年纪轻轻,竟如此交游广阔。」

  「少贫嘴。」方楚倩道:「他俩是天元宗狱屠殿的掌刑弟子,游宏和厉奎,去年我们扶云殿有个师兄对一富家小姐始乱终弃,搞大人家肚子还不认账,结果曝露后被这俩人活活扒掉半层皮。」

  狱屠殿这仨字听上去就有点让人毛骨悚然,乃是天元宗执法机构,执掌戒律刑刀,专门严查严惩犯戒弟子,出手极是狠毒。

  平日里莫说那些心中有鬼的弟子对狱屠殿畏如蛇蝎,就算没犯门规戒律的人远远看见他们,也会选择退避三舍,不愿招惹这群煞星,当然,反过来也一样,狱屠殿自知身份特殊,不比同门普通师兄弟,也很少和其他殿的弟子交谈往来。

  叶尘撇嘴道:「游魂和厉鬼,他们爹妈还真会起名字,再加上这幅尊容,入狱屠殿简直再合适不过,我要是犯错,不用等执法逼供,看见他们就怕得要死了。」

  「你真是该怕一怕了。」方楚倩斜眼笑道:「天元宗有一条不得奸淫同道妻女的戒律,犯者要受肋下三刀之刑呢,但愿小叶弟弟熬得住。」

  叶尘调笑道:「那师姐奸淫同道有为少年不知要挨几刀刑法?不过你放心,弟弟我一定不会揭发师姐的。」

  方楚倩扬手还要再打,他又接着说:「这俩掌刑弟子干嘛来的?是搭救我们的吗?不如过去相认,一起回宗门也好有个照应。」

  方楚倩摇摇头道:「兰亭师妹恐怕早将咱们的死讯通知了宗门,但要寻尸体也不会这么快,退一步说,就算你家温雪师姐着急,宗门也犯不着派狱屠殿弟子来收尸,他们到燕城来多半另有任务……或许是为了铁夫人季雨仙来的吧,这里行踪最古怪的就是她。」

  叶尘脑筋转得极快,马上说道:「铁夫人身份高贵,要想动她,最少也得派狱屠殿首座大师兄屠无道主持行动,不会只派两个执法弟子前来得罪堂堂铁家。」

  「也有道理……呀,差点忘了。」方楚倩恍然大悟,「我知道他们为什么来了。」

  叶尘同样也琢磨到了,点头道:「九成九是为了那晚逃跑的余少英师哥吧,狱屠殿真是好快的脚程。」

  「嗯,贪生怕死,临阵脱逃,也是宗门一大罪过,需废掉武功,逐出门墙,愿少英好自为之吧。」

  游宏并没有留心角落里那对低声谈话的小情人,目送娇艳欲滴的季雨仙消失在二楼走廊,才开口:「余少英的老子是燕城地方官余凌涛,倒是有些棘手。」

  「没什么了不起的。」厉奎刀疤一挑,笑比不笑更加可怕,「区区一个边境小城太守而已,何必挂心,咱天元宗中出身王侯公卿、封疆大吏的同门不知多少,充其量我们就给余大人个面子,不挑断余少英那小子的手筋脚筋,赏他吃一颗金蚁丸就是了。

  原先天元宗执法废人武功,就是粗暴的用法刀挑断其筋脉,如此一来武功的确是废了,但这个人却终生不能用力,走路都晃晃悠悠,仅比瘫子强一点点而已,后来还是芷青殿殿主路峰回菩萨心肠,远赴东淮群岛寻得多种奇虫怪草,配置了一味神奇的金蚁丸,服下后平时行若无事,只要打坐运气、运功对敌,丹田小腹就犹如万蚁撕咬,苦不堪言。

  狱屠殿每人都携带一颗这金蚁丸,可掌刑弟子都觉得此举太便宜那些犯戒叛徒,反正也没有明文规定必须用金蚁丸废人武功,多数执法弟子依旧用老办法执刑,除非收了大量贿赂、分摊到了一定赃物,或者面对家族富贵的人时才会让其免受挑断筋脉之苦。

  本来叶尘对余少英并无好恶,也觉得让他服食金蚁丸退出江湖算是最好结果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就要和方楚倩回房去做一些不可描述之事,但听到接下来的对话,他生平第一次不可抑制的动了杀机。

  厉奎调侃道:「近两年扶云殿沐兰亭名头好大啊,没想到这次那么惨,恐怕再也不能和神武殿诸大天才争锋了。」

  「依仗老爹和姑姑的世家小妞儿,能有多了不起。」游宏笑道:「再说了,神武殿就算再神气,若犯了门规,也得乖乖看咱们狱屠殿的脸色做人。」

  「哈哈,有道理,话说回来,波旬教殷中玉淫名远播,说不准根本没什雪崩,而是那淫贼用了什么妙计反败为胜呢。」

  「嗯不错,没找到殷中玉尸体之前,确实有这个可能。」

  大概因为任务太过轻松,二人闲来无事,充分展开想象力自娱自乐,厉奎拍桌子道:「着啊,沐兰亭仗着家世,整天见谁都高人一等似的,但那一身细皮嫩肉、小蛮腰、大长腿,啧啧,可真是不错,把整个天元宗的娘们儿都算上,她最差也能排前三名了,可惜便宜了殷中玉,也不知这种地位高、武功高的冰山美人儿在男人胯下发浪叫春是个什么样子。」

  游宏低喝道:「小点声音!若这话传回天元宗,下一个吃金蚁丸的恐怕就轮到你了。」

  厉奎也自知精虫上脑,马上住嘴环顾四周,发现客栈里只有一个老掌柜、一个小堂倌、两个年纪很轻的情侣,遂笑道:「这种穷乡僻壤里不用太小心的,难道老哥你没想过沐兰亭美人儿光屁股的样子吗?」

  游宏似乎也觉得自己过分谨慎,放松下来低声淫笑道:「嘿嘿嘿,沐兰亭对我来说太年轻、太清瘦了一点。」

  「哎呦,师哥一看就是花间老手了。」厉奎笑道:「年岁略大,丰腴肉乎点的,又能和沐兰亭比美的嘛……我看也就是她姑姑沐灵妃殿主、神武殿燕灵萱、冷月殿的苏月如,还有芷青殿的首座温雪这四位了。」

  这二人对话淫秽,但涉及了沐兰亭,方楚倩听着很是「新鲜有趣」,一直笑眯眯的不知想着什么。

  叶尘只见这俩人面目狰狞冷酷,居然也和李福菊、徐平玮两位淫荡师兄一样,一有空闲就去品评各大门派的美女佳人,倒像这些姑娘都是他们后宫一般,嗯,沐兰亭师姐和刚才那位铁夫人都是纤秀苗条,不似方楚倩和温雪师姐那般珠圆玉润,但各有各美,想必别有风味……他窥人私密,听得过瘾,而且内力今非昔比,默运混沌之力,立觉耳聪目明,哪怕离得老远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狱屠殿执刑前不准饮酒,二人倒是谨遵戒律,游宏很快地扒完一大碗米饭,抹嘴笑道:「说真的,你师哥我天天做的春梦都是温雪那美骚货给我舔臊根子,舒服得要死,都舍不得醒。」

  厉奎言语更加恶心,说道:「师哥您能不能等我吃完再说这个,听闻温雪她那个死鬼老公是南宫世家的大少爷南宫朔吧,成完亲才一个月就死了,也难怪,她要是我老婆,大白奶子加大圆屁股,也许三四天就能把我嘬成人干啦。」

  叶尘听得是三尸神暴跳,居然把刚才隐藏武功的话忘个干净,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把他俩人捶成肉酱,这股念头刚一冒出,体内丰沛雄浑的混沌真气亦立刻随之燃烧沸腾,疯狂汹涌的刺激着脑海灵识——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我如今神功天下无敌,无所畏惧!很快可做天下至尊,杀两个小卒子而已!无需窝囊隐藏,赶快杀了他们!

  方楚倩虽然知道他非常仰慕崇敬师姐温雪,而且也明白厉奎的污言秽语侮辱性颇大,但应该怎么也不至于让叶尘瞬间变成如此激动可怕的神情。

  一双血红恐怖的眼睛,简直就和那天晚上的殷中玉一模一样。

  强大的混沌阴阳道肯定有某种使人疯狂激进的副作用。

  游宏还在那边懵然不知,继续道:「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还你老婆?人家早已经被聂千阙看中了,你那点微末道行快省省吧。」

  「这不是师哥你先提起来的吗。」厉奎皱眉头道:「听说聂千阙最近愈发如日中天,武功也越来越深不可测,别说咱们屠无道大师兄,哪怕师父和多数殿主长老也都不是他对手了,未来接任宗主已经几乎板上钉钉,咱得罪不起他,意淫下他中意的女人也是不错。」

  「他这种绝世天才,少年雄杰,居然爱上一个寡妇,也真算是奇事……虽然那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寡妇吧。」

  「好了,先别聊闲天了,」游宏道:「我们今晚就去解决余少英,再回来睡一觉,明天早回中州。」

  厉奎很喜欢这种权力在握的感觉,每逢惩治叛徒,看着他们恐惧求饶的样子,总是令人激动兴奋不已。

  他俩扔柜台上二两碎银子,遂掀帘出了客栈。

  叶尘目光血红,沉声的道:「师姐先找个房间休息,我等一会回来。」

  「你……你没事吧?」方楚倩觉得那个亲和、冷静、随性的温柔少年已经消失不见,叶尘被可怕的混沌之力彻底支配,再无理性可言,「赶快冷静点,杀了他们会捅下天大的娄子,你不是才说……」

  叶尘截断她道:「我会处理干净的。」

  方楚倩心中凛然,不敢再阻拦,简单一句话,听起来竟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但一时间她自己也有些恍惚,判断不出叶尘到底是走火入魔的冲动疯狂,还是真心冷酷果决。

  街道银白,停雪后的北燕似乎更加寒冷,天地一片肃杀寂静。

  叶尘出去后,快步尾随二人到了太守余府附近的僻静胡同,算好时机,他才出其不意地从墙角闪出来,挡住了他们去路。

  游宏和厉奎猛见有人挡路,吓了一大跳,大声喝道:「什么人?快滚开些!」

  「不好意思,是小的认错了人。」叶尘低声道歉,随即侧身让出单人可过的一条路来。

  厉奎丝毫没把这么个少年放在眼里,冷哼一声,大咧咧直接就走了过去。

  轰隆!咔嚓!

  就在他马上要出胡同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霹雳轰鸣的惊雷声音!

  厉奎一愣,本能的就想抬头,看看是否要下雨,然而雷霆不止在天,此刻已近在咫尺,凶悍霸道的罡劲轰然爆发,仅一拳就击碎他整条脊椎,等同混沌天雷的无边大力余劲不止,就连肋骨脏腑都被震得破胸而出。

  破天雷瞬间就把一个好手活活打爆!

  厉奎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死,他甚至连叶尘长相都没看清。

  游宏为人机警,看见胡同口莫名其妙走出一人挡路的时候,便立刻心生戒备,再见厉奎被一拳爆成烂泥,更是吓得冷汗直流,胆汁都要呕出来,心道自己万万不是此人对手,刚想转身逃跑,猛然看见了对方恐怖血红的眼睛。

  简直就像地狱魔界爬出来的恶鬼。

  蓦地膝盖酸软,游宏扑腾一声跪倒在地,大声道:「求少侠饶我性命,我乃是武林圣地天元……」

  霹雳惊雷二度炸裂。

  趁他讨饶,叶尘毫不犹豫,同样震出一招破天雷,把他脑袋直接打到了胸腔里面。

  此时四肢百骸的混沌真力奔腾不息,犹如长江大河,叶尘只觉得力量充沛,内心狂躁,恨不得再有十几个人过来让自己痛快屠杀。

  他内心最深处隐约明白,当日殷中玉必然就是眼下的这种狂躁心态,哪怕一丝丝欲望或冲动显现,便会被混沌阴阳道无穷放大,完全无法控制自身的理智——山洞内侵犯方楚倩身体如此,莫名狂性爆发,残忍杀死游宏和厉奎也是如此。

  紧接着叶尘满脑子都是婉约可亲的温雪师姐被这两个同门小人凌辱的画面,片刻后肮脏的想象消失,思绪又飞回了当年天元宗的祭祖大典上,他远远模糊的看见高台上一个英伟霸气的黑衣青年,代表着所有同辈弟子祭祖上香。

  李福菊和他说,那就是神武殿的聂千阙大师兄,宗门天之骄子,六大圣地内可入三甲的青年绝顶高手,和咱们普通弟子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门派里这样一个人中龙凤要来追求温雪,叶尘嫉妒得快要窒息,灵魂深处那股狂躁凶猛的戾气更强烈的向上涌出。

  他火热的气血几乎要炸破天灵盖,痛苦跪倒在地,差点晕死过去,病急乱投医,连忙强行念诵本门的清心诀。

  幸亏芷青殿内功心法最是讲求清净平和,叶尘总算勉强把暴戾之气压制住,好一会过后,才倚着墙壁缓缓站起了身。

  叶尘迷迷糊糊的拖着两具尸体,趁夜扔进了附近冰窟窿,再回头用积雪掩盖了残余血渍。

  忙活完后,叶尘弯腰低吼呻吟,戾气似乎再也压制不住,他只想尽快回去客栈找到方楚倩,狠狠发泄一下自己炽热澎湃的欲望。

  「哎……若能和那女神夫人亲热,少活二三十年都成啊……」小堂倌刚才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位动人心魄的娇腴少妇,到后来实在忍耐不住了,遂偷喝两口白酒,躲起来脱裤子用手狠狠撸了一发,这才稍微舒服了点,此刻正趴桌子上打着盹儿说梦话。

  叶尘进屋,深呼吸两口才拍他两下问道:「刚才那个和我一起来的小姐住哪间房?」

  「呃……好姐姐在二楼最里面那间……」小堂倌半梦半醒,听的也是半清不楚,迷糊糊的便脱口而出,错把脑子里正想的季雨仙所睡的房间告诉了叶尘。

  第6章 双修

  在不明就里的外人来看,季雨仙自然是那种渴望权力和财富,想方设法勾引铁家族长嫁入豪门的美女。

  既有谋略心机,又精房中狐媚之术,说不好还是某家妓院赎身的风尘女子,否则怎会让昔年威加海内的大英雄铁如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也有些底层闲人恶意揣测,当初五十五岁的铁如峰能娶到十八岁的娇艳少女,多半也使了些不可告人的肮脏手段,毕竟这对于四大家族的雄厚财势来说,实在再简单不过。

  实际上季雨仙不仅不是什么风尘妓女,反而出身极好,她的父亲秦琅俊乃是昔年京城最有名的风流才子,容颜秀逸,雅调清骨,尤精音律弈道,为贵族深闺、烟花巷陌、才女佳丽们最渴望一见的俊美公子。

  二十三岁那年途经梁州,偶遇一伙绿林强盗,幸被游历天下的春秋书院女剑士季婉情所救,贪花好色的秦琅俊略施温柔手段,稍显风流才情,便虏获了武林圣地高足的芳心和贞操,然而此君素来喜新厌旧,且嗜色成瘾,仅仅欢好月余就偷偷不告而别,远赴南州猎艳去了,季婉情悲愤欲绝,当时却已暗结珠胎,无法选择轻生。

  十月后,季婉情在大师姐的帮助下,生下女儿雨仙,自觉再无颜面重返春秋书院,遂将孩子托付给师姐,独自去寻负心郎报仇。

  然而等季婉情利用江湖情报,在江北寻到秦琅俊的时候,人家正在和阐州总督的千金吟诗作对,更恐怖的是,自己本来满腔的怒火杀机,待看到那双温柔多情的眸子时,瞬间便烟消云散,哭泣着扑进了爱郎的怀里。

  实际上秦琅俊为人寡情薄幸,时隔一年,早已忘了这么个略有点土气的武林美女,敷衍几句花言巧语后,便继续去勾引总督之女,希望可让自己进军仕途,成为中原寒门书生最渴望的新阀贵族。

  单纯的季婉情则整日做着浪漫美梦,憧憬着日后接回雨仙,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直到秦琅俊和总督千金成亲大摆酒席的那天,季婉情才彻底梦碎。

  不顾女人的矜持和颜面,一怒拔剑,大闹婚宴,区区官府差役,当然挡不住春秋书院的嫡传剑客。

  让秦琅俊和总督庆幸的是,阐州铁家的族长铁如峰也在,人家可是称雄一个大州的绝顶高手,空手二指对锋利长剑,仅一招就夺下兵刃,制服了季婉情。

  「给我义弟菱溪个面子,也念你是女流之辈,请回去吧。」铁如峰风度沉凝,也还算客气,「人总要向前看,希望你活的有尊严一些。」

  为了展现风度和表明立场,秦琅俊也没有为难眼前蓬头流泪、歇斯底里的粗俗女子。

  铁如峰提到了春秋书院的大才子、名剑客,素有王佐之才的张师兄名讳,季婉情为了书院,只能在宾客指点嘲笑下,黯然离开。

  这段故事,季雨仙大概每天都要听一遍,已听了好几千遍。

  「雨仙,入得春秋书院定要学成武艺,为母亲讨回公道!报仇雪恨!」

  直到抑郁的母亲去世多年后,报仇言语也依然会出现在她的梦里,久而久之,报仇对季雨仙来说完全不算仇怨,已经变成了生命中的本能。

  中原武学六大圣地之一的春秋书院,不同于其他书院或武林门派,所有学生不仅秉承恪守「知大义、明道理、懂恩仇、达神灵」这些中古诸子留下的祖训,而且还需修习《四季剑谱》和《百圣天道》两门神功绝学,已达文可安邦,武可定国,总理江山社稷的天下人杰。

  季雨仙从小就继承俊美父亲的容貌,生得明艳照人,清丽绝俗,同时也被师父教育得知书达礼,温柔良善,不管是同龄学子还是书院前辈老师,无不感叹此幼女将来必是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丽。

  可惜,人们不知道季雨仙的另一面。

  她十二岁生日那天,由于太早起床,肚兜不慎系得略松,所以在读完早课练习长剑击刺的时候,肚兜上的绣花粗糙处,总是会刮擦到她娇嫩的小乳头。

  那种颤栗酥麻的快感,哪怕在二十多年后想起来,依然会令她面红耳赤,心跳加速,有时实在忍耐不住,便会如练剑那天一样——午休时躲在书架后面的隐秘处,用纤细的兰指来更用力地揉捏乳尖,进而羞耻的把手伸进裙子里,去摩擦泥泞泛滥的肉缝蜜穴。

  从那天起,季雨仙为了贪图肉体上的神奇快感,总会偷偷将内衣系得松一点,把亵裤提得高一点,如此一来,在练功的时候,衣物自然就会擦弄到身子的敏感部位,使她进一步加深体会酥麻酸胀的快感。

  这种隐秘的羞耻,足足持续了将近三年。

  随着季雨仙年纪略长、读书渐多,她已然明白此乃淫荡无耻行为,但因为天生异常,媚骨无双,哪怕小小刺激都会引燃敏感无比的身体,所以只能以身体赢弱为由,早早的就放弃了学武练剑,在外人面前更是永远一副行为谨慎、少言寡语、我见犹怜的名门大家闺秀做派。

  凭借武功找那负心爹报仇是终生无望了。

  直到某一天,年轻英俊的九华派高手马红源拜访春秋书院,也就一眼而已,他便深深迷上了楚楚动人,清丽婉约的季雨仙。

  或许不靠武功也能替妈妈报仇,也或许自己的身体远远比剑法拳法更强、更有用。

  敏锐捕捉到这一点的季雨仙莫名兴奋,她自己并不知道是即将能为母亲正名而兴奋,还是终于能体验那销魂滋味而兴奋。

  时值深秋,书院四季阁的后花园特别幽静,季雨仙先是不着形迹的引马红源少侠尾行自己,再假装失足落水,当血气方刚的少年救下一个浑身湿透,曲线毕露的绝色少女时,兴奋得差点七窍流血。

  淳朴的正派少侠目眦欲裂、表情若狂,直接掏出阳根,猴急无比的破了季雨仙的处女完璧,占有了那雪白娇嫩的完美胴体。

  「一起去阐州,求红源大哥帮我杀一个仇人。」

  「是谁?快说,哪个天杀混蛋得罪了我的亲宝宝小雨仙!」

  「阐州舞阳省巡抚,秦琅俊。」

  马红源大惊,吓得说不出话,一省巡抚乃地方最高长官,总领军政民生,乃是由天子钦点的封疆大吏,地方上仅次于赐王封侯的一州总督,如若刺杀,非同小可,搞不好会给九华派惹下滔天大祸。

  季雨仙没有继续求他,而是选择了「消失」,不再出现在马红源面前。

  这位名门侠士两天后已急的发疯,三天后形销骨立,五天后憔悴枯槁,搞得春秋书院快马加鞭去请九华派前来领人。

  七天后季雨仙又缓缓地出现在了马红源面前。

  「我现在就带雨仙去阐州!」

  马红源连夜带着季雨仙赶往江北舞阳省。

  十多年的苦心经营,秦琅俊早已今非昔比,不仅在当地权势熏天,魅力也是更胜少年,采花猎艳外,还结交了很多武林高手,圈养了大批杀手死士,区区九华派一个二流弟子,外加一个柔弱少女,根本连面都见不到秦大人。

  季雨仙手托尖削的下巴,终日幽怨的轻声哀叹。

  马红源犹如疯魔,选择在了长街中秋赏月那天动手,持刀悍然杀向秦大人和一众贵宾所在的烟水楼。

  好像命中注定,喜好热闹的铁如峰这次还是在秦琅俊身边,略有区别的地方在于铁家的势力比十七年前又强盛了许多,这次根本不用族长亲自出手,他的属下就已经够用,三人合力,无惊无险的拿下了草莽刺客。

  马红源奋力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季雨仙,如同幽幽白莲,清绝脱俗——绝不能因我而曝露身世可怜的仙女……

  逆运内功,马红源自绝心脉,为爱殉身。

  季雨仙走出人群,留下了两行清泪。

  「小姑娘你认识这个刺客?」铁如峰心中一荡,他纵横天下,却从没见过如此冰清玉洁的女孩子。

  季雨仙轻轻摇头道:「不认识,只是觉得这个疯子有点可怜。」

  从那天开始,五十五岁的铁如峰恍若着了魔,茶饭不思,疏于练功,家族事务也都交给儿子们打理,自己整日不是在街上游荡,就是躲在书房发呆。

  十天后下人来报,有位春秋书院的云游学生前来拜谒族长老爷。

  看到季雨仙那一刻,铁如峰哭了,从有记忆那天起,他就没流过眼泪,当年单枪挑八寨,九箭荡四省,使得阐州三十二城独尊铁氏一族,血都快流干了,也没流过泪。

  但眼前的柔美少女就好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可以使和她望之人情难自禁地鸩溺其中。

  当天他好像一个十八岁的少年,疯狂炽热的占有了季雨仙。

  后来为了避人耳目,甚至厚颜找到了他的结义兄弟,春秋书院的院长张菱溪,说是会选几个聪慧的书院学生传授几手独门的剑术,同时也让他们教授年幼孙儿们读书学习,理由当然无非是铁家和春秋书院同气连枝,开此先例,将来可以有更多的交流学习。

  张菱溪彬彬君子,哪知这义兄老来发春,自是欣然答允。

  铁如峰武功绝顶,体力沛然,且经验丰富,花样和持久度都比那年轻的马红源强太多了,两个月下来。只把季雨仙舒爽得欲仙欲死,彻彻底底解了晚晚酸痒酥软的难受感觉。

  铁如峰本来也觉得自己应该就是闲得无聊,尝尝新鲜,以自己的年龄、身份、地位、名声,绝不可能像小鬼那样动心什么爱情,但每逢季雨仙赤裸着雪白柔腻的身子,用那幽怨、淫靡却又纯澈的矛盾眼神向他一瞄,他就仿佛又回到了二三十岁巅峰状态时的意气风发、自信莫名,对其宠爱得近乎溺爱。

  「平安县的丑县令老爷总盯着人家看,真讨厌。」

  看到季雨仙小嘴一撅,铁如峰不动声色,三天后就让县令老爷丢了官位,回乡途中偶遇强盗,金银尽被劫走,外加断了两条腿。

  「那天的江边龙舟会,清虹剑派的登徒子趁乱偷摸雨仙,太恶心了,人家要回去告诉师父,过来给雨仙做主。」

  铁如峰额头青筋直跳:整个江北哪个不知道这美人是老子的心肝儿宝贝?小小清虹派赶来捋虎须!

  转天下午,清虹剑派上下七十六口被「南疆魔教」偷袭,鸡犬不留。

  季雨仙内心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但对付爹爹那种封疆大吏,单靠撒娇是不成的……

  她先是利用春秋书院才女和铁如峰半公开情妇的身份,广邀阐州达官显贵,到舞阳城春华楼参加她举办的诗酒会。

  来宾中自然少不了一代美公子,舞阳巡抚秦琅俊。

  酒过三巡,才子才女们各书华美锦绣诗篇,当秦琅俊所作的《天河晚望》一出,于情于理都属当夜魁首,季雨仙轻咬樱唇,亲自敬酒一杯,羞涩道:「浩渺浸云根,烟岚出远村,鸟归沙有迹,帆过浪无痕,望水知柔性,看山欲断魂,纵情犹未已,回马欲黄昏……秦大人真不愧是冠绝京都阐州的大才子呢。」

  「游戏拙作,不足挂齿。」秦琅俊手扶美髯,优雅微笑,这般貌美的女子确属罕见,看来已经被我才华倾倒,只不知能否和她风流一番。

  清纯的季雨仙眼波销魂流转,忽然妩媚一笑。

  哪怕秦琅俊御美难数,看后也是口干舌燥,露出了一个没出息的痴呆神情。

  季雨仙盈握的小蛮腰微微一滑,恰巧让铁如峰捕捉到了这个神情,而且过了三天后才出现在他的面前。

  「秦大人真是才气横溢呢。」

  才三句话就说起那老白脸,铁如峰嫉妒得暗暗发抖,用力抱住美人,好半天都不敢松手。

  这个叱诧江湖的一代名侠无视家人反对,毅然决定动用家族根深蒂固的势力向季琅俊开刀,为此甚至不惜策划了几出大规模民变,再命令戍边二子和朝中门生向天子参本季琅俊贪赃枉法、屯兵养客、意图谋反,最后由春秋书院的帝师向天下公布舞阳巡抚十大罪状。

  由此彻底钉死了权倾一方的朝廷重臣。

  人山人海中看到亲生父亲于长街被斩首示众,季雨仙没有悲喜,只有完成宿命的释然,外加一股完全没有前路方向的迷茫。

  这桩轰动朝野的惊天大案过后,铁如峰也更坐实了阐州土皇帝的王者身份。

  也不再顾及任何世俗眼光和非议,毅然迎娶了年仅十八岁的季雨仙,一年后,早已有五个儿子的铁如峰居然老树开花,喜得一女,取名铁晓慧。

  为此铁如峰于十里长街大摆千桌宴席,耗时七天,山珍海味,酒池肉林,宾客络绎不绝,在当时可算一件轰动天下的佳话。

  这位千金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季雨仙,四五岁时已长成眉目如画的小美人胚,只有挺直的鼻梁极似父亲,给万种柔媚中平添一道英气倔强,全家上上下下无不将铁晓慧视作和三大镇族重宝:天龙霸王枪、日月星辰录、铁血问鼎弓等同珍贵的第四样重宝

  其时已为人母的季雨仙非但没有丝毫老态或是身形走样,反而美得更加惊心动魄,有一次在湖边静立赏鱼,虽未沉鱼,却让偷觑者落水而不自知。

  也有一次在绣楼裁衣,无意间柔荑翘起尾指,拢回鬓角秀发,直让全城女子纷纷效仿,均许为淑女必有举止。

  在家中,则一褪高贵,偶尔撒娇似的撅起樱唇,亦或故作饥渴神态,都能让铁如峰巨龙坚硬如铁,大展雄风,干得这看似圣洁,实则生性奇淫的熟妇汁水四溅,浪叫不止。

  但时至今日,哪怕铁如峰再如何英雄盖世,一杆重达一百六十斤的天龙霸王枪舞得再风雨不透、气壮山河,他也是一个七十岁的老人了,面对还不满三十四岁的季雨仙,已深感力不从心,实在不能像往日那样「随叫随到」。

  为了把握人生最后阶段的快乐,更为了讨得心爱少妻的欢心,他不惜暗中违背祖训铁则,将阐州铁家的至高绝学《日月星辰录》传给了小娇妻。

  季雨仙听丈夫说起过,铁家祖先泰英公曾有幸进入北燕神山,获得了一门叫做《混沌阴阳道》的神功口诀,但因为种种不可抗拒的原因,就只能练成一些皮毛而已,其中有很多凶险之极的隐患,根本就是非凡人力量所能克服,所以只能粗略做些笔记心得。

  后代人以此为基础,苦心孤诣,不断钻研完善,终于在牺牲无数天才高手后,寻找到了调和阴阳混沌的法门,于铁如峰曾祖一代,撰写出了一部《日月星辰录》,另外又巧取豪夺密宗欢喜禅心法,又糅合了道家双修秘术,总算可以平息沸腾真气和诱人发狂的恐怖反噬,能将这门武功发挥出四成左右的威力,配合天龙霸王枪和铁血问鼎弓后,更是堪称无坚不摧,荣登中原武道四大家族之一。

  但祖训有云,此等镇族神功只能传给正妻和嫡子,子夭可以再传庶子,正妻无论生死,决不可再传,铁如峰贪图肉欲美色,妄想借此男女欢喜秘术来满足娇妻。

  可惜季雨仙对什么神功武术毫无兴趣,那种气血交融的快感实在用处有限,若非心法中有延续青春的驻颜奇效,她简直连看都懒得看。

  大概是因为亏空严重、纵欲无度,铁如峰那一条半软不硬的老枪,对虎狼之年的少妇来说着实有些面目可憎,尤其是近两年,她宁可用一种叫角先生的情趣之物来解决媚骨诱发的欲望淫癖,也不想再和年老自卑的丈夫同房。

  直到前不久,女儿铁晓慧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人中之凤,闲得发慌的少女听闻天元宗赫赫威名的沐兰亭去追杀魔教余孽殷中玉,忽然豪情大发,也想去助江湖女侠一臂之力。

  铁家上下怎会让掌上明珠冒这等风险?几个老仆人下跪堵门磕头才求得她放下心思,结果转天一早铁晓慧就偷了家中的天龙霸王枪,以及三哥珍若性命的西楚追电马,溜出门去闯荡江湖了。

  当时铁如峰又惊怒又害怕,差点将几个仆人一掌拍成肉泥,随后便拎起问鼎弓,就要亲自去接心肝宝贝回家,几个儿子一齐下跪都拦不住老父。

  「由我去吧。」

  诸人没想到的是一向足不出户的季雨仙不但没有委屈哭闹,反而主动提出亲自去寻找女儿。

  「反正晓慧娇生惯养,其他人就算寻到了也带不回她。」

  理由似乎很充分,且不容分辨。

  但真实的理由实际却是她想出去走走,至于为什么想离开阐州,季雨仙自己也说不清,也许是烦了老头子天天对着自己那卑微的眼神,也许是烦了个别便宜儿子有贼心没贼胆的偷窥,也或许是随着年岁增长,她对肉欲越来越渴望,希冀远离家门,寻找女儿来缓解这种痛苦。

  「雨仙去也好,但晓慧年纪还小,千万不能骂她。」

  季雨仙敏锐地察觉到铁如峰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似的,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自己不行,但把脑袋埋进土里之后,看不见就等于没有了烦恼。

  铁如峰派了昔日降服的一位苍生魔宗长老雷花英与夫人同行,又给了她铁血令牌,但凡受荫铁家的大小门派、绿林山寨、商号钱庄,见此令如族长亲临。

  季雨仙觉得铁晓慧自幼冰雪聪明,机智过人,与他人相处也颇有铁家豪迈家风,武艺也很是不错,再加上有那杆老头当命根子的乌黑大枪,很难遇到什么危险,所以一路上走走停停,竟如妙龄少女初次远游般的新鲜兴奋,权当玩景观光,笨丫鬟阿蛮当然不敢说什么,那个雷嬷嬷居然也是无所谓的样子。

  直到打听到沐兰亭在燕城杀死殷中玉的确切消息,她这才想起女儿,一路赶往边陲。

  到了燕城后,雷嬷嬷带着她和阿蛮径直走到一间肮脏的肉铺,没想到那个屠夫比拜菩萨还虔诚,竟跪下吻了吻雷嬷嬷的鞋子,随后低声耳语几句,就继续剁起了骨头。

  雷嬷嬷说晓慧比沐兰亭晚到两天,之后找到铁家钱庄拿了一百两银票,便骑马走了,但方向并不是阐州。

  北地酷寒,而且天色已晚,根本没办法继续追赶,只得先找间客栈睡下。

  屋外寒风怪嚎,季雨仙用夹子拾掇几块木炭填进小火炉,脱下衣服,撩起棉被时忽然想到自己走进客栈时所有人的眼神,除了那个穿青色衫子,样子挺美的姑娘,所有男人都像发情的牲口……但就是那种充满情欲的火烫眼神,还是一如往常,把她的蜜径给瞧湿了。

  木炭轻爆,辗转半天快要睡着时,房门轻响,似乎已被人打开,季雨仙懒得翻身,心道:阿蛮那笨丫鬟真没规矩,木炭没了去雷嬷嬷或掌柜那里取不就行了?哼,但这傻孩子总算不会乱嚼舌根,将来找个老实勤快的男人把她嫁了也就是了。

  没一会,身后居然想起了悉悉索索地脱衣声。

  季雨仙在被窝里闭着眼,皱起了眉头:边城寒夜,这丫头多半是不敢自己一个人睡吧,但我好歹也是太太,你莫非还要上来和我一起睡觉不成么……好像晓慧直到现在还经常缠着我抱抱才能睡着呢,这冰天雪地的,躺就躺吧,也不便呵斥她离开。

  那人小心翼翼地钻进被窝儿,忽然大手从后一抱,手心正好贴在那绵润滑腻的酥乳之上。

  天啊!居然是个男人!!

  季雨仙骇得完全呆住了!

  叶尘此时内息紊乱,双目红得几欲喷血,连续两拳破天雷带给他的伤害比预估的还要严重,模糊中想起当初殷中玉也不过在最危险的关头挥出一拳而已,自己本身修为和人家天差地远,居然如此托大,但《混沌阴阳道》确实拥有不可名状的魔力。

  往常若听到游宏和厉奎对温雪出言不逊,他最多也就是心中气愤,绝不会邪火一点就着,失控凶悍杀人。

  怪不得一向胆小谨慎的殷中玉会如此狂妄,那么着急的引沐兰亭过来,而且是正面出击,当然,他虽然在一段时间内算是大占上风,但也离横扫大胜还有相当的距离。

  自己如今也是一样,破天雷并没有什么催情作用,可是听到游宏二人不断谈论温雪和沐兰亭两位生平仅见的美女,又也许是因为听到聂千阙追求温雪的无力感,叶尘只觉得继杀念之后,小腹仿佛火烧,立刻放弃了温柔缱绻的想法,只希望把方楚倩插得哭着求饶才能泻去心火。

  季雨仙奋力起床,想逃出屋呼叫雷花英相救,然而这个男人大手粗暴地按住了她的后脑勺头发,用力朝下压在了褥子上,好像连上衣都顾不得,先去扯她那条丝滑的贴身短裤。

  纤腰的弯弧线条完美无暇,毫无赘肉,圆翘雪臀鲜腴肥嫩,啪地一声,一个巴掌拍下去,淫惑的臀波一阵娇颤。

  季雨仙吃不住疼,使劲想挺起身子召唤雷嬷嬷,但脑袋被按得死死的,仅仅能屈起双膝,这样一来,反倒像塌腰高翘蜜臀,诱惑神秘男人从后插入自己似的。

  如果不是天黑模糊和元神疯狂躁动,叶尘肯定可以发现,身下玉人的屁股比方楚倩明显丰腴一些,腿心蜜阜的柔草稀疏不少,而且娇腻花底的颜色也略显深红,甚至包括蜜液也要来得更快、更多、更油润。

  他阴邪狂气上涌,一改往日的斯文腼腆,笑骂道:「打一下屁股便尿出这许多水来,师姐你真是越来越骚贱了。」

  师姐?听声音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你认错人了,快放开……但季雨仙此时只能不断扭动嫩臀,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叶尘见雪白臀瓣娇腴多肉,肥而不松,中央裂缝小巧的肉褶蜿蜒柔嫩,水痕盈盈,不由自主松开了手,生平第一次去亲吻女人最神秘的蜜穴,只觉得嘴唇陷溺一片滑腻无匹之处,气味虽略显腥咸,稍微习惯之后又隐有甜酸味道,绝不难闻。

  丝丝柔软的毛发刮得鼻子和脸颊有点痒,但小唇瓣儿简直仿佛入口即化一般,一通摩蹭后,舌尖顺着蜜凹缝隙轻巧下压,很快就找到了微微凸起的一点红豆,舔弄撩拨才没一会,肥嫩的雪臀猛然晃动两下,竟高潮丢了一次。

  季雨仙头上压力一松,刚想大声高呼雷嬷嬷救命,但腿心蜜穴上居然瞬间贴紧一条热烘烘、软滑滑的舌头,先是没有章法的四处乱亲乱舔,随后似乎是找到了窍门,总能对准勃翘的蒂儿,舔弄挤压,撩动挑抹,简直好不灵巧,两年来几乎没碰过男人的美少妇舒服得差点飞起来,仅仅一条舌头就让她达到了高潮。

  「嗯……好痒……你亲得好坏……啊……」

  已到喉咙的呼救,顺势竟变成了娇啼呻吟,余韵之下她甚至觉得莫非是上天见我寂寞派天仙来抚慰不成?

  经过雪山山洞中和方楚倩的多日缠绵,叶尘已经略懂得撩弄女人身上的各个敏感之处,只不过如今理智失控、欲火翻腾,顾不得再拿捏什么力道分寸,一只手伸进她衣领内,握住一枚丰满柔软的乳房,使劲揉了揉,片刻后即夹住一粒如同红玛瑙般的乳头,揪来按去,肆意玩弄起来。

  「坏人……不要只玩奶头……往下摸摸……看看雨仙紧不紧……滑不滑……」

  「刚给你亲半天,还想要啊?」叶尘也听不太清季雨仙的浪叫,却知道她彻底发了骚,回手便用手指一下捅进了布满粘稠白浆的腻肉之中,纵抽抠挖,带出来了更多透明黏丝。

  剧烈刺激下,耳中很快又水声大作,琼浆飞溅,叶尘见此美景,邪笑道:「我的骚倩儿,你今天喷的好猛,弄的到处都湿了呢。」

  「呜呜呜呜……」季雨仙不知是怕叶尘发现认错人扭头就跑,还是连续泄身的乏力,她趴在那里除了哽咽之声,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咱们第一次时你也是这种小母狗般的姿势呢。」叶尘意识略略清醒一点,只觉得身下女人的乳峰和臀丘似乎稍微大了点,肉感较往日更加柔腴,皮肤也更加滑腻水嫩,他自然万万想不到天外爱神凭空降临,附身那店小二身上,助他枪挑如此绝色尤物。

  恍惚间还道自己是产生某种幻觉,赫然扶好少妇柔臀,坚硬的肉棒对准销魂窟,用力一以贯之,直捣蜜穴花房,娇腔内无数细腻柔嫩的肉褶肉棱仿佛立刻欢呼雀跃,吸住阴茎后不断往更深处蠕动。

  这种奇异淫靡的快感,完全是前几日所没感受过的。

  「啊……太粗了些……胀满了……慢点……把雨仙顶坏了……」季雨仙低声浪叫,贝齿忽然又咬住了下嘴唇,两年来熟透娇躯压抑的所有苦闷,似乎被瞬间释放,内心嗜性成瘾的媚骨淫性也被彻底唤醒,竟不等叶尘抽插,自己率先肘上使力,如满月般的柔臀翘得更高,仿佛小狗一样前后挺动起来。

  过不片刻,纤腰逐渐乏力,遂反手按住了叶尘的臀部,哑声道:「坏人你快动……快插死雨仙狗狗……没力气了……」

  叶尘低吼一声,十指用力,几乎陷进了成熟丰腴的臀肉中,粗翘的肉棒奋力狂插,这种野蛮粗旷的动作让季雨仙魂飞魄散,体验到了生平未有的酸美满足。

  就在这般旖旎浪荡的时刻,叶尘不竟不能满足于此,忽的搂起她的一条修长雪腿,让眼下这高贵的美女摆了一个好像狗儿撒尿的羞耻姿势,自己将肉棒暂先抽出,准备尽最后战力,来个连续打桩般的卖力输出。

  没想到吓得季雨仙以为背后要抽身而退,匆忙回手,一把擒住肉棒,急吼吼地就要往娇穴里去塞,但却因为下阴此刻已经无比泥泞,龟头顺着肉缝一下滑走,再要去捞时,小手已够不着了,急得少妇发出阵阵媚声:「不要走……给我……雨仙狗狗还要坏人来肏……快戳进去呀……快……」

  叶尘见玉人丰盈肥嫩的肉臀左摇右晃,小手乱摆的窘迫样子,更加燃起欲火,同时也不想服输,二指夹正龟头对准穴口,长距离一干到底,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这种凶狠地抽插方式让季雨仙再顾不得隐藏,语无伦次的放声娇吟道:「大坏人……肏死奴奴了……干到底了……肏出好多好多水……大大的棒棒插到人家心尖儿里面了……」

  叶尘再次听出声音似乎不太对时,只觉一股绵绵如冰丝般的气流从阴茎缓慢朝上涌来,直达胸口膻中穴,随即冰丝化作气海旋涡,体内躁动沸腾的阴阳混沌之力,随着这股清凉玄妙的旋涡,迅速平衡调和,再悠然流往四肢百骸,而那股诱人疯狂的邪念,同样也神奇的平复安稳下去,简直比天元宗的清心诀有效百倍。

  此刻的叶尘身负混沌阴阳道的基础功法,直接就能和季雨仙学得的双修秘术水乳交融,铁家祖先苦心孤诣创制的《日月星辰录》就仿佛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安全平稳地打通了全身穴窍玄关,疏通修复了灵识裂痕。

  所以叶尘如今至少已经掌握了破天雷的九成神力,剩下一成则是因为狂躁执念还不能完全消除,毕竟铁家自创的心法也并不是这门神功的原始法诀,而且季雨仙所学有限,也只能「解除」第一层屏障。

  假如当日叶尘学会了第二块石板,就肯定不能有目下这么好的效果了。

  尽管如此,他也算免去了过多运功而导致容易失去意识,疯狂失控的莫大弊端。

  季雨仙她终于转过身子来,发现正在把她像母狗一样抽插的少年,比她想象中还要年轻,十八九,大概和女儿晓慧差不多的年纪。

  叶尘此时也正好消化冰清旋涡,恢复了神智,低下头来,胯下妩媚妖娆的美女哪里是方楚倩,分明是那不久前刚见过的娇艳少妇铁夫人。

  「奴奴雨仙还没吃饱呢……还要坏人哥哥插插……」季雨仙柳眉微蹙,眼神幽怨,小嘴像稚龄女童那样嘟嘟起来,使得叶尘肉棒立刻又胀大两分。

  「这……夫人……我不是……我……」叶尘急得有点口吃。

  两人四目相对,蓦的竟似心有灵犀,扫去了所有尴尬,季雨仙雪藕般的白嫩双臂一张,轻声道:「快点抱紧雨仙。」

  「你个小骚狐狸,适才不是叫自己狗狗的吗?」叶尘体内阴阳中和,体外绝色横陈,只觉世事之奇妙,无逾于此,他狠狠抱住季雨仙,伸舌舔拨她敏感柔软的小耳垂,胯下肉棒剧烈进出湿润紧窄的淫穴,不顾一切地沉迷在这片温柔乡里。

  「你……雨仙狗狗刚还以为你不成了……没……没想到还如此厉害……又要肏坏狗狗了……啊……」

  叶尘听着华贵典雅的美妇好像骚货一般满口浪叫,有种说不尽的极乐快感,一边用胸脯去上下刮擦她柔腴的乳房和丁香似的乳头,一边也用类似的口气道:「你这骚妇也不差,水尿出这么多,看我不干死你。」

  季雨仙久逢甘露,香汗淋漓,柔腻的大腿内侧不断地按摩叶尘腰部,如雪丰臀里外捋吞,忽然一阵抽搐,呻吟道:「啊……雨仙不行了……要来了……啊!」

  叶尘能和季雨仙如斯媚骨淫妇缠绵这等地步,已属天赋异禀,他听罢也忍不住如潮汹涌的射意,终了在一个湿腻而又激烈的舌吻中,把身下的秀雅如仙的美少妇射得小舌头都在他口中瞬间僵直,过了好一会之后,那条滑腻柔舌才复又软了下来。

  第7章 归宗

  第二天一早叶尘外出买了干粮、香肠、一口崭新的铁锅、两袋木炭,又足足花了三百两银子,买了两匹闻名天下的北燕马,此马鬣高意阔,眼如悬镜,雄壮非常,速度虽不如草原上的贺兰马或中州的青骔马,但高负重,耐力极强,最适合长途赶路。

  牵马回客栈时又想到,千里迢迢,回程可不像来时,没有沐兰亭、姜云书这样的高手随行,还是有件兵刃在手可以壮壮胆。

  经打听,很快就找到一家打铁的兵器铺子,先为方楚倩挑了一口上好的青钢长剑,之后想了想,天元宗的兵器功夫自己只会一套最基础的飞瀑刀法,便选了一把柄厚背薄刃的雁翎刀。

  直到把在殷中玉老巢搜刮的八百两银票花了一大半,这才回到客栈,和方楚倩吃了一大碗热辣辣的牛肉汤面,遂将行囊收拾整齐,上马准备返回中州天元宗。

  两人刚要扬鞭启程,季雨仙三女也正巧出门,准备搭乘雇来的豪华马车,叶尘非常礼貌自然的对她们点头笑了笑。

  季雨仙头戴雪白的貂毛帽子,身穿狐裘披风,容妆淡雅,犹如工笔仕女,气质好像比传说中的皇后娘娘还要高贵典雅,看到叶尘后,轻轻颔首回以一笑,仿佛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叶尘初始对于二人的荒唐风流相当后悔自责,但昨晚他连续两次射出之后,季雨仙久逢雨露的身体竟似还没彻底满足,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张开,宛如淫糜的地狱魔花绽放,深深的将那刚刚发射完的肉棒含入了檀口之中,配合旋动的柔媚舌尖,前后反复吞吐,希望能帮助少年第三度勃起。

  「夫人,还好吗?」

  「天冷,有点睡不踏实,我没事,嬷嬷您早点休息吧。」

  哪怕门外传来那个奸邪老太婆的询问,季雨仙还是一边用端庄语气的打发走了她,一边扭动纤腰,用还在流淌白浆的泥泞蜜穴,把三度雄起的肉棒纳了进去。

  临近寅时,叶尘才把这位妖艳魅惑少妇干得满足的闭上眼睛,不再继续起身求欢,他脑中只觉狂躁戾气一扫而空,说不出的精神焕发,然而彼时彼刻,连射四次后的他,也只能一手扶腰,一手扶墙,蹒跚回到自己的房间。

  对于这种阴差阳错,但你情我愿的露水姻缘,似不用过于挂心……想必人家铁夫人季雨仙也是这样想的吧?叶尘想罢,立刻调转辔头,和方楚倩二人朝城门飞驰而去。

  「叶尘,你和那个铁夫人有什么事吗?」出了燕城,方楚倩才问出心中疑惑。

  「我和她八竿子都打不着,能有什么事?」叶尘目视荒芜官道,淡淡笑道:「再说来,我有没有问过师姐你许配给何人?何时成亲?」

  「唉……」方楚倩叹口气道:「没有是没有,但你不想知道吗?」

  叶尘摇头道:「知道了又如何,我不擅长抢亲这种事呢。」

  方楚倩沉默好一会才道:「你个臭淫贼糟蹋了师姐身子,看起来就像这么过去了啊。」

  「哈哈,师姐当时叫得可爽了。」叶尘笑道:「你嫁你的人,若那老公敢说乱七八糟的,我就继续去给他带绿帽子,若师姐改主意不想嫁了,我就委屈点娶你好了。」

  「那可说不准,只怕别人不让吧。」方楚倩颇少见的双颊绯红,「怎么万事到你嘴里都那么简单……」

  多日来朝夕相对,叶尘对她的感情当然远比季雨仙深厚得多,更何况她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第一个女人,一起学了神奇武功……想罢,叶尘忽然运劲勒马。

  雄壮的北燕马扬蹄长嘶!

  落后一点的方楚倩也停了下来,问道:「怎么,要娶姐姐吓着你了?」

  叶尘稍微犹豫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木盒,坚定地说道:「我们芷青殿每个弟子的药盒都刻有自己名字,将来师姐你若是不想嫁人,或者有其他什么困难,便想办法托人把这个药盒还给我,纵是千难万难,刀山油锅,我也一定会赶到的。」

  「莫忘了,我也能打出一拳破天雷,不是只有你脱胎换骨。」嘴上这么说,方楚倩还是飞快抢过药盒,却没放进马鞍行李,而是踹进了怀里,郑重贴身收起。

  叶尘再次抿嘴笑了,他或许长得不是那种让人一见心折的英俊美男子,但笑起来的样子如春风吹过原野,总是让人心生莫名暖意。

  「咱们俩也不要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方楚倩展颜笑道:「正好到岔路,就这里分开吧,我准备先过燕江,搭船回青州老家一趟,向家中爹娘报个平安,免得扶云殿师兄弟先赶到报我的死讯,惊吓到两位老人家,你回天元宗后麻烦通知我师父一声,半个来月后我再向她复命。」

  「好的,那……」叶尘欲言又止,忽然发现纵再说千言万语,也是意义不大,只能道:「那我先走一步,师姐前程保重。」

  方楚倩心中颇为不舍,刚要横心回头赶往燕江渡口,叶尘忽然凑头过来,重重一吻,两人火热的唇舌绞缠片刻,便再不犹豫,策马狂奔而去。

  其时风雪止息,晴空万里,看着少年渐行渐远的背影,方楚倩觉得叶尘这十天里可谓变化极大,不单指武功造诣,还包括通体的气度,也难怪,短短十天,大生大死,大悲大喜,居然有些历经磨难的感觉,她摸了摸怀中药盒,若有所思,也执缰策马,彻底离开了改变她一生的燕城地界。

  忽然间,一个宛若白日幽灵的诡异身影从路旁枯树后现身,看了看两个路口,略一犹豫,便施展出踏雪无痕的卓绝轻功,飞速奔向了方楚倩所走的路径……

  叶尘体内混沌真气经季雨仙无意间的双修调和滋润,几乎再无失控危险,仅存的那一点微小不妥处,已可忽略不计,他如今神光湛然、内力雄浑,若是招式和临敌经验再精进完善一些,绝对可以和天元宗多半数精英弟子分庭抗礼。

  其时四野浩瀚无垠,叶尘策马扬鞭,忽地仰天长啸,只觉江山锦绣,自己神功初成,天下之大,任可去得,但心中着实挂念温雪,只怕这位比亲姐姐还亲的人听到自己死讯后会伤心憔悴。

  一念及此,他竟依仗内力运转补给,全然不做休息,快马连续穿过三个市镇,星夜赶路,直到转日下午才在龙渊城外一个小村庄停下,给马歇歇脚补充草料,自己则找到个旅人驿站,随便花了一两碎银子就得到了最好招待。

  客饭随便盛,随便吃,管饱管够,另有热水沐浴和干净的新衣服替换。

  驿站同时也经营酒肆,这时正巧有几个庄稼汉手持粗瓷大碗,以五香蚕豆下酒,喝得好不痛快,刚洗完澡的叶尘见他们虽身无武功,但精壮淳朴,如此喝酒也颇有几分豪气,不由得心生喜欢。

  其中一个汉子见叶尘不住张望,招手大声道:「小兄弟面生得很,外乡来的吧,不嫌弃的话,过来陪大叔们喝上一碗。」

  叶尘从柜台也拿了一只粗瓷大碗,走过去笑道:「几位叔喝得好快活,怎么的?村中有什么喜事了吗。」

  一个虬髯大汉美滋滋地道:「不算啥喜事,是前几日有个特别气派、特别漂亮的大小姐路过咱们村,不管不顾,骑马踏坏了咱的不少庄稼。」

  「啊?」叶尘差点要说一句:大叔您脑子不好使就别喝酒了。

  另一个黝黑青年笑骂:「滚蛋吧,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庄稼都被踩坏了,咱还当喜事喝酒,那不成傻呆子了。」他给叶尘满满斟一碗酒,接着说:「本来大伙合计进城找衙门胡大人评评理,谁想到就在刚才,那位大小姐居然又回来了,还主动赔大伙一人足足五两银子,咱那一季的麦子也值不到二两啊,哈哈哈,你说这不是因祸得福是什么?」

  「确实有点意思。」叶尘大饮一口,农家米酒清甜味薄,多喝也不容易醉,「好像富家大小姐们的脾气差不多都是这样。」

  虬髯大汉微醺道:「我瞧小兄弟你也够痛快的,长得也挺俊,和那位大小姐倒也像是一对儿。」

  叶尘大笑,几人居然越聊越投机,一坛子酒很快就见了底,叶尘对着伙计道:「就这个酒,再搬过来一坛,另切三斤羊肉片,点一个火锅。」

  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惊奇的女声:「啊!叶尘,怎么会是你?」

  叶尘回头,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来人粉衫长裙,腰细高挑,秀眉微微上斜,气度冷艳华贵,随意一站都显得天生高人一等,正是分别多日的沐兰亭。

  一个敦实的中年人笑道:「大小姐您怎么又回来了,刚才都算清楚啦,钱一文也不少。」

  「我……那个……」叶尘满脸尴尬,和几个庄稼汉道:「实不相瞒,这个小姐我认得……我先去和她说几句话,马上就回来。」

  几位大叔一脸我懂得的恍然表情,忙催他快去解释,待二人出门,虬髯大汉才笑道:「我说呢,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会到咱们这个小村子,原来是找情哥哥来了。」

  「小兄弟也真够有意思的,家里有个这么美的小妞,还要偷跑出来喝酒。」

  虬髯汉子指点道:「一看你就没经验,那小姑娘如此富有,而且看起来凶得很,平时在家肯定把小兄弟吃得死死的,这回捉到他啊,定是有大大的苦头吃喽。」

  俩人出驿站后踱到了树荫下,叶尘深吸一口气,不等沐兰亭一句一句慢慢发问,便用最简洁明了的话,把那日雪崩之后的情形说了一遍,当然其中隐去了混沌阴阳道和游宏、厉奎的事情,交代完方楚倩暂回家之后才问道:「师姐你呢?怎地会在这里?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饶是沐兰亭深沉内敛,也不禁替叶尘和方楚倩庆幸,遂叹息道:「我那时心中沮丧,回城后拜托太守余大人先去山神庙收敛二位师哥的尸体,随即直接回了宗门,禀告完师长和你温雪师姐详情后,就到了这龙渊城办一件事情,今天一早才出城经过这里。」

  叶尘好奇道:「看来咱俩到这村子是巧合了,但我可是一直都呆在驿站,师姐你又怎知道我在里面的,简直是神机妙算。」

  「一点也不神。」沐兰亭淡淡地道:「驿站门口马儿上那口铁锅实在太显眼了,又是锅又是刀,我还道是谁这么别致,行头居然和你一样,没想到你跟方师姐能大难不死,真的是太好了。」

  叶尘知道以她的性格能发出这种感叹,绝对属于欣喜至极了,自己也随之感慨道:「实属侥幸,想想都无穷后怕,既然如此,我就和沐师姐结伴回宗门好了,一路上煮起汤来,也能有个伴儿品尝欣赏。」

  好像冰山融化,沐兰亭嘴角一翘,点了点头:「那这就上路吧,路师叔和温雪师姐看见你平安,一定很高兴。」

  临行时几位大叔被沐兰亭无形气势所慑,不敢和她搭腔,只能偷着和叶尘嘱咐:「家中恶婆娘,该收拾还是要收拾的,你平日越让着她,她越会得寸进尺,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祝小兄弟一路顺风了。」

  叶尘心中好笑,嘴上却唉声叹气:「谁让这婆娘的爹是做官的,自己又会两手武艺,欺负我惯了,但没关系,等回家天黑后,我就能把她治得服服帖帖。」

  「嘿嘿,不错不错,这才是咱们大丈夫该用的本事哩。」随即几人又是一脸大家都懂的表情。

  叶尘笑着在驿站买了些熟食,这才挥手和大家作别,继续上路。

  二人无论体力、精力、马力,都非寻常可比,所以日夜兼程,很少停下休息打尖,只不过沐兰亭清冷寡言,一路上很少说话,叶尘通常问上七八句话,她才短短回答一两句。

  「神武殿的弟子真有传说那么厉害吗?我想问问……聂千阙师兄的武功比起师姐你要强多少?」

  这话稍嫌不太好听,但因为温雪的关系,叶尘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足足半盏茶时间的沉默,沐兰亭才应道:「我以为你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呵呵,天元宗弟子没有不想知道的。」叶尘为了掩饰高强内功,声称自己体力不济,二人随意寻了一个干净的空地,他便开始烧炭搭锅,铺上毯子坐下来休息,直到肉汤煮熟,他才再次壮着胆子问道:「师姐你还没回答呢?」

  「神武殿自曾师伯以下,总共有十位门人。」沐兰亭道:「据我姑姑判断,如果当初我入神武殿,大概只能排在最末,若是持真剑生死相拼,凭借剑术和心态的话,应该能排在七八名吧。」

  「这……那聂千阙岂不是强横无忌了?」叶尘大惊,天元宗都盛传沐兰亭为宗主第二顺位继承人,如是按她说的来推断,哪怕有破天雷一招,自己和聂千阙的差距也比想象中还要大。

  沐兰亭从马鞍上取下一个三尺多长的木匣,接着说道:「但我去了一趟龙渊城后,就有绝对信心能和神武殿的陨冰神剑白东皇打成平手,五年之后也许……哦?你这么关注聂千阙吗?莫非和他有什么恩怨?」

  「聂师兄是宗门神龙,我只是个小大夫,根本不在一个世界。」叶尘递给她一碗肉汤,又模棱两可道:「有恩怨我也打不过人家。」

  「嗯,如果有的话,那你最好趁早死心吧,这个人从三岁起就被天元宗第一高手收入门墙,闭门手把手的悉心指导,灵丹妙药、秘籍神兵任其索取,可怕的是此人不仅天纵奇才,用功更是刻苦勤勉,修为深渊难测,放眼整个天下的青年高手中,他也能位列前五,甚至前三。」

  「前三啊。」叶尘好奇道:「那第一是谁?」

  沐兰亭想了想道:「说不好,也许是先天太极门的宁无忌,也许是元始天魔门的圣女唐芊,人道他二人武功通玄,几可和圣地之主分庭抗礼,但具体如何高法,我没见过,不想妄言以讹传讹。」

  叶尘感叹天下实在太大了,顺着往上说,还不知要说到什么时候,所以转开话题问:「对了,沐师姐你去龙渊城有何要事?去练新武功了吗?哈哈,我只听说龙渊城靠海,大酱炖黄鱼好吃极了。」

  沐兰亭打开木匣子,取出了一把乌鞘金饰,护手成古雅卷云形,散发出森森寒气的长剑,眼中出现一丝的狂热道:「此剑采东海金铁之英,淬以西域乌玄铁,又熔入我扶云殿一柄玉煞冷钢短剑,再花费黄金三千两,请龙渊城铸剑堡的徐大师亲自打铸,凭借此剑,我将再不惧任何敌手的护身罡气。」

  叶尘心笑:真是个武痴剑痴,但估计你未来老公多半养不起你,黄金三千两,够我吃几辈子大酱炖黄鱼了。

  未免让沐兰亭觉得她是抛媚眼给瞎子看,附和道:「确实是我听过最了不起的神兵宝剑了,不知有名字没有。」

  沐兰亭拔出宝剑,顿时冷光逼人,森寒四溢,她凝视那略显狭窄的锋刃,说道:「徐大师说此剑重量较轻,最适合女子来用,所以起了个美人的名字,唤作——青丝玲珑。」

  「美人剑客本来就该用美人剑,师姐剑心一往无前,定能成为天下名剑客的。」叶尘大力奉承,心里却道:看起来你是真想争夺掌门大位,靠这把青丝剑挑战聂千阙了,一个年轻姑娘居然如此争强好胜,我若整天还那么满不在乎的样子,温雪师姐只怕只能用来一辈子憧憬了。

  夜已深,沐兰亭丝毫没有千金小姐的架子,随便搭条干净的毯子,倚上一棵大树就闭眼了,安睡的少女没有了清冷傲气,小嘴儿微张,呼吸渐沉,反倒有一股说不出的娇憨可爱,而且单纯论五官,好像比季雨仙还要美一点儿。

  毯子下一对儿纤巧秀气的玉足叠在一起,让人忍不住想褪去她的袜子,一见这空灵清绝少女的小脚丫是何等白净美妙。

  叶尘忽然想起厉奎那句淫语,「……像沐兰亭这种女人如果光着屁股,发浪叫春是个什么样子。」想着想着,下体又竟有点发硬……

  多亏他体内执念戾气消除了九成,否则还真可能干出侵犯沐兰亭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情。

  两人快马加鞭,又行了大概五天,总算是进入中州饮马平原。

  恢弘的天元宗大门诸座大殿已近在眼前,但此刻门口不知怎么,竟聚集了二三百名弟子。

  「这么大阵仗。」叶尘惊讶道:「他们是出来迎接你我,还是有人来攻打宗门?」

  此时巨大的正门中央站有一个娇小姑娘,身材玲珑有致,面目俊俏,但手中却拿了一根和她极不相称的金钢狼牙棒,气势渊亭岳峙,看向沐兰亭的眼神煞气凶戾,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沐兰亭面无表情,就要越众而过。

  「贱人下马受死!」

  那小姑娘可怕的狂叫一声,气魄雄浑,犹如虎啸,双臂狂舞狼牙棒,带动飞沙走石,竟是突袭下了杀手。

  早早就等在这里看热闹的人群也是大吃一惊,多数人心道:素闻神武殿雪无双凶蛮霸道,但没想到胆子大到这种地步,别说位居尊要的沐兰亭,哪怕一个杂役弟子也绝不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出手打杀,武林圣地门规森严,狱屠殿弟子执法更是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沐兰亭显然也低估了此女的嚣张,不由露出怒色,劲贯手臂,一勒缰绳,骏马嘹亮长嘶中生生止步侧头,堪堪避开了雪无双惊天一击。

  「不敢给我下马应战啊!」雪无双大怒道:「沐兰亭,听闻你在龙渊城铸了一柄剑,妄想对我大师兄图谋不轨,如今不知走后门偷偷摸摸,还敢大摇大摆……嗯?居然带了一个男人回来,真羞,臭不要脸。」

  沐兰亭秀眉一挑,她家族为当朝新贵,自幼养成高华气度,怎可容人在大庭广众下肆意辱骂?心中已动了杀机,道:「看你乳臭未干,本懒得计较,今天你自绝宗门,必予你一个教训。」

  说罢青丝玲珑悍然出匣,冰冷剑气遥指雪无双,旁观者看久了剑光都会觉得双眼酸疼,仿佛被无形锐气割伤。

  雪无双沉腰坐马,把狼牙棒一横,尖声质问:「北燕讨伐殷中玉,就因你太废物,落了个全军覆没,狱屠殿不敢惹你姑姑,就由我来整肃门规,当众敲你一棒。」

  叶尘心道自己还没露馅儿,沐兰亭的麻烦倒是来得快,这小姑娘九成就是神武殿弟子,你总是营造对抗聂千阙的强悍气场,人家师妹出来挑衅也挺正常的,就是没想到刚回来她就来堵门,天元宗的远程情报眼线确实够厉害的。

  沐兰亭美眸中露出一丝嘲讽,冰冷道:「雪无双,究竟谁给你的胆子?敢在天元宗门前偷袭扶云殿首座,如今莫说聂千阙,哪怕曾师伯出关都救不了你了。」

  人群哗然,早些时候雪无双似是接到飞鹰传书,然后她就当众声称沐兰亭意欲行刺聂千阙大师兄,直接就提了狼牙棒势要为天元宗清理门户。

  当然,绝大多数同门心中自是不以为然的,沐兰亭就算要暗杀聂千阙,也不会傻到又是铸剑,又是大张旗鼓,根本没那个道理,所以人们聚集过来就是为了瞧个热闹。

  师门长辈和其他各殿首座,甚至一个都没现身。

  雪无双野蛮之劲发作,怒喝:「贱人别装糊涂,青丝玲珑剑不就是为破大师兄的先天罡劲吗?哈哈,凭你也配?简直是痴心妄想,快拔剑,能胜我再去挑战大师兄吧。」

  最近神武殿殿主闭关,其他九位师兄师姐也一个都不在,完全没人管得住她。

  沐兰亭不再废话,此刻周边聚集的扶云殿弟子也都喧哗起来:「无凭无据就敢行凶,谁借给你的胆子,天元宗贵为武林圣地,你当菜市场骂街了,说打就打?」

  雪无双恼羞成怒,高声道:「谁觉得我蛮横欺负人,就站出来一步说话!躲人群里算什么乌龟东西!」

  现场殿主和首座不在,九成九的人都自知并不是大力神魔狼牙棒的对手,雪无双自持精湛神功,愈发盛气凌人,一句话就又把不平噪声压了下去。

  此时一个大胖子猛然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满脸惊喜之色。

  「很好!」雪无双怒气勃发,心道:当我年纪小就瞧不起我吗,这要传了出去我就甭做神武殿传人了,今日不取你这死胖子性命,也得击的你筋断骨折,在床上乖乖躺上半年!

  众人只见雪无双脚下踏斗运罡,一步一震,身法诡异迅捷的冲上前去。

  大胖子惊骇摆手道:「啊!不好!我不是……」

  不少人都认识大胖子乃是芷青殿门人李福菊,平日里牙尖嘴利,武艺差劲,但医术高明,尤其解毒之技更是堪称宗门一绝,万万想不到这次居然有胆子让雪无双下不来台。

  很多持重弟子想拦也是有心无力,均暗道雪无双如此刁蛮跋扈,但众目睽睽,门规如铁,若真打坏了李福菊,芷青殿肯定不能善了,稍晚倒也有更大的热闹可看了。

  就在雪无双一掌出击,李福菊大叫不好的同时,一道如天河席卷的明亮刀光闪在二人中间,雪无双心头大骇,身形蜷起,倒飞出足足五丈多远。

  叶尘单手收雁翎刀回鞘,随后一把抱住了李福菊,大喜道:「哈哈哈,大福师兄,我还活着!」

  「我一猜你也没那么容易嗝屁。」李福菊声音发颤,好像就快要哭出来:「你他奶奶的,快和我进去,温雪师姐看见你回来,一定会开心死的。」

  雪无双几乎是死里逃生,心头惊悸不已,她认得刚才那一刀不过是天元宗最入门的飞瀑刀法,但自己若不是对李福菊手下留情,尚存有三分余力,甚至有躲不开那一刀的危险……今天横竖已经闹到无法收拾,师门重罚不可避免,更不能堕了神武殿的威名。

  她附身拾起狼牙棒,刚要叫阵出手时,天元宗内又出来好多人。

  清隽秀雅的温雪激动得一下握住叶尘的手,美眸含泪道:「小叶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身子没受伤吧?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可吓死师姐了,走,咱们回去说话。」

  叶尘心酸感慨,恨不得像七八年前那样抱着温雪,细声倾诉多日来的种种事端。

  雪无双一见温雪,暴烈的神情居然略微缓和了点下去,她这几天静下来后早已想个明白,那晚自己夜闯芷青殿,正巧撞见沐兰亭,多亏温雪假意认错,让了一手,否则非闯祸不可,罪责远比现在严重……今天暂且退走,权当还她一个面子,下次再好好让他们尝尝天王镇鬼杵的神功。

  大地一震,她提着狼牙棒飞回了神武殿去。

  沐兰亭看得莫名其妙,可她自持身份,也不可能不依不饶前去追击,只得还剑回鞘,下马和温雪点头示意后,便同师兄弟们回了扶云殿。

  其他人议论纷纷,也不做停留,先后返回了属于自己的各个大殿。

  至于刚才叶尘那凶烈一刀,大家都是旁观者清,感受不到雪无双当时面临的那股恐怖压迫感,自然也就感觉不到有什么特别之处。

  「都怪我武艺差劲,才让师姐和大伙惦记。」叶尘见温雪容颜如仙,身段曼妙窈窕,气质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婉可亲,只不过相比临走时的珠圆玉润、容光焕发,如今已略微清减憔悴,想必自己之死果真是伤了她的心,连忙改个口吻道:「我真有一肚子话要和你们说,但说之前啊……」

  李福菊和温雪想起大家年幼时常说的口头禅,遂同声笑道:「先得找点美味佳肴填饱小肚子。」

  就在几人有说有笑往回走时,一个白白净净,清秀斯文的青年书生迎面而来,他见到温雪后似乎有些脸红,腼腆羞涩的低声道:「温师妹,你好。」

  「师兄你好,许久没见了。」

  叶尘感觉温雪牵着他的手一紧,似是对这大姑娘般害羞的青年十分忌讳。

  「没办法,大家平日各有各忙嘛。」斯文青年又看向叶尘,笑道:「刚才我也听人说了,这位应该就是同兰亭一起去燕城诛杀殷中玉的叶尘师弟吧?早先还道你已不幸遇难,幸好吉人天相,真是可喜可贺。」

  叶尘觉得这人颇为文雅亲和,倒挺讨人喜欢的,客气道:「侥幸而已,多日来有劳诸位师兄挂心了。」

  「我一直觉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好了,就不耽误你们亲师姐弟重逢叙话了。」斯文青年刚要离开,忽然又好像很不好意思的问道:「顺便问一下,叶师弟你从燕城回来时,应该有见到咱同门的两位执法弟子吧?」

  叶尘觉得这人问的怪异,但依然面不改色,也没有一味否认,极其机灵的答道:「不知是您说的是哪两位,长什么样子啊?」

  「他们是……呃,算了。」青年摆摆手,笑道:「我就是顺嘴随便问问而已,他们大概也快回来了。」

  温雪蹙眉低声地道:「师兄,燕城到中州路途遥远,他们碰不到太正常了吧。」

  青年点头赞同道:「多半如此,诸位还情慢走。」

  等那斯文青年走远了,叶尘才问道:「这家伙是谁啊?看姐姐你怎么好像很怕他的样子。」

  温雪看着那人的背影,皱眉道:「他是狱屠殿首座屠无道,莫看其温柔斯文,实则翻脸无情,异常心狠手辣,头脑更是机智过人,很少有师兄弟愿意靠近他说话……走吧,回去好好和我们说说你怎么逃出来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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