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中杰传奇之一∶丽影蝎心 (10-12)

1501Clicks 2022-03-22 Author: 秦守
#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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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中杰传奇之一∶丽影蝎心】

作者:秦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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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回 棋差一着

  良久,四周静静的没有半点声息。每个人都用凌厉的眼光盯着韩冰,仿佛想透过那层薄薄的衣衫望到她的心里去。她也毫不示弱的回瞪着他们,斩钉截铁的道∶「我再说一遍!任公子一直在我房间里,所以他绝不可能是凶手!」

  孔威沉声道∶「韩姑娘,这件事关系重大,你可不能信口开河!这半个时辰中,任公子真的从未离开过么?」

  韩冰俏脸一沉,冷笑道∶「怎么?我这个证人作不得数?说出来的话分量太轻了,所以不足为凭是不是?」

  孔威受了她的顶撞,却仍是毫不动怒,淡然道∶「却不知深更半夜,任公子又在韩姑娘那里干什么?」

  韩冰冷冷道∶「一个男人躲在一个女人的闺房里,你说还能有什么其它事好干?」

  这句话如果是别的女孩说出来的,一定会充满挑逗和放荡,可是从韩冰的嘴里说出来,那感觉却完全的不同。

  她那冰雪般清艳的俏脸上连一点笑意都没有,当然更加找不到半点挑逗,有的只是冷若寒霜的轻蔑神色,和令人不敢正视的淡漠眼光。

  孔威沉默了很久,终于让开了身子,长叹道∶「两位请便!」

  鲁大洪勃然变色,怒喝道∶「二哥,他们……」

  孔威一挥手,止住了他的话头,平静的道∶「没有证据,我们不能冤枉任何人!」

  鲁大洪跺了跺脚,牙齿咬的格格响,但却没有再说一个字。

  韩冰冲着所有当家略一点头,轻盈的转过娇躯,右手挽起任中杰的臂弯,淡淡道∶「咱们走!」

  任中杰几乎是身不由己的被她拉走的。他怔怔的跟着她,不知道她要带自己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路,越走越僻静了,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泥土味,就连秋风都仿佛变得温情了,吹拂在身上暖和得像是春风。

  月光洒在韩冰的头脸娇躯上,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令人眩晕的美丽光圈中,那飘然出尘的气质和优雅动人的风姿,简直可把世上最坚硬的男人心都给融化。

  任中杰的心已经开始融化了,连灵魂都快要融化了。他偷偷的打量着身边的绝世美人,虽然只能欣赏到俏脸的一小部份侧面,可是已经带给他莫大的欣喜。

  ──她宁肯损害自己的清白名誉,也要替我解围,是不是因为她喜欢我?

  ──原来,她从前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她明明心里对我好,却又要装出很看不起我……

  任中杰想到这里一阵感动,情不自禁的捏了捏韩冰那绵软滑腻的小手,鼻端飘来的是她身上淡淡的体香,耳际扫过的是那柔柔的青丝,胳膊肘时不时碰到的是胸前那富有弹性的隆起……

  「喂,你摸够了没有?」韩冰突然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把他给吓了一大跳。

  「姑娘的玉手,我就算摸上一辈子也不会够的!」任中杰定了定神,感慨的道∶「要是我能永远牵着你的手,要是这条小路永远也不会走到尽头,那该有多好呢?」

  韩冰撇了撇嘴,冷笑道∶「骗人!你对每一个女孩子都是这样说的吧!

  哼,我才不信你们男人的花言巧语呢!「说着小手一甩,就想将他的大手挣脱。

  任中杰五指一紧,牢牢握住她的纤掌,认真的道∶「我怎么忍心欺骗姑娘?

  今天你为了我作出这样大的牺牲,我必定会时刻铭记于心,不敢忘记。」

  韩冰嫣然一笑,她的笑容就像是正在融化的冰河,雪白的俏脸上荡漾着一层暖暖的晕红色。她微笑着道∶「听你的语气,你似乎想报答我,是不是?」

  任中杰呆呆的凝视着她那娇美如花的笑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拼命的点头。

  韩冰用眼角瞟着他,秋波流动,道∶「那你想怎样报答我呢?」

  任中杰立刻道∶「我知道城里有家很不错的小吃店,做的宵夜都非常别致精雅。今晚的月色这么好,我们不如去那里一边品茶聊天,一边欣赏星光月亮,你说好不好?」

  韩冰低下了头,腆的道∶「喝完茶以后呢?你又会带我去哪里?」

  任中杰柔声道∶「只要你不累,我就带你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那里有最美丽的风景,最浪漫的气氛,最新鲜的空气,那地方只有我一人知道,但我现在决定带你去,到了那里你一定会觉得很开心很开心的……」

  韩冰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幽幽道∶「其实你就算哪里都不带我去,我都会觉得很开心的,只要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任中杰道∶「什么事?」

  韩冰抬起俏脸,静静的看着他,柔声道∶「你把脸靠近点嘛,人家要悄悄的跟你说!」

  任中杰马上把脸凑了过去,面颊几乎挨到了她粉嫩的脸蛋上,距离已经近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呼吸。

  韩冰的声音听来更娇媚,更动人∶「你把眼睛闭上,我才跟你说。」

  任中杰立刻闭上双眼,而且他的嘴也微微噘了起来,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谁知就在这时候,他的脸上「啪啪」的挨了两记耳光,他吃惊的睁开眼,正好看见自己左颊又吃了一记耳刮子,跟着右颊上也再来了一记!这四下出手不但快、而且重,不但重、而且狠,用的是娥眉派绝技「缥缈掌」,不但把他的双颊打得高高肿起,也把他的人打得怔住了。

  韩冰脸上的甜笑已经完全消失了,剩下的是一种比冰还要冷酷的表情∶「你以为自己是谁?是大情圣么?像你这样满口花言巧语的男人,我可是见的多了!哼哼,不自量力的家伙,我一见到你就想吐!」

  任中杰的心沉了下去,结结巴巴的道∶「但是你……你却跑来帮我解围。」

  韩冰甩掉了他的手,冷笑道∶「那是有人要我帮你的,要不然,你就算死在我面前,我也懒的看你一眼!」说完,她扭头就走,连话也不屑再说一句了。

  任中杰苦笑着摸了摸脸颊,什么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支长满毒刺的玫瑰,从他的身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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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未亮,「碧水温池」的满池血迹终于清理完毕了,「白衣八剑婢」的尸身也已打捞了上来,就停放在总坛的祭堂里,和蒋舵主的棺木摆在一起。

  凌夫人怔怔的看着这八具遗体,看了很久,眼泪慢慢的流了下来。

  「她们跟着我的日子虽然短,可是……」凌夫人的语音哽咽,抽泣着说道∶「可是她们每一个人都那么可爱,那么讨人喜欢,想不到今晚却……却……」

  罗镜文赶紧劝慰道∶「大嫂,人死不能复生,请您节哀!其实,您强撑着病体亲自前来致意,她们死而有知,也必定感激不尽!」

  凌夫人摇头道∶「我没有病,只不过是……刚才有些惊吓而已。唉,假如我留下和她们并肩抗敌,也许还能挽回一线生机……」

  孔威忙道∶「大嫂说哪里话?您是千金之躯,怎么能亲身犯险?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叫我们兄弟如何向帮主大哥交代?」

  凌夫人叹了口气,美丽的脸庞上流露出寂寞的神色,幽然道∶「你们大哥走了这么多天啦,还是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么?想必在外面又结识了不少如花似玉的姑娘,舍不得回家罢!他又怎会记得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呢?」

  众人面面相觑,尴尬的不知该如何回答。半晌,罗镜文强笑道∶「大哥也许身有要事,暂时不能赶回来和大嫂厮会。但是不论他走到哪里,心头必定都牵挂着您的安危。眼下还请嫂子妥善保重自身,协助小弟们搞好防卫的工作……」

  鲁大洪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厉声道∶「有那个姓任的小子在四处捣乱,你以为这防卫还搞的好么?」

  罗镜文叹息道∶「四弟,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也不同意放他走……」

  鲁大洪双掌一拍,声音如击金石,冷笑道∶「今晚本来就只他的嫌疑最大,但你们却白白的错失了一个捉住真凶的机会!」

  凌夫人忽然低声道∶「你是在说任公子么?依我看,他……他不像是那种心狠手辣、作恶多端的坏人!」

  张继远不阴不阳的道∶「就是看上去不像的人,作起坏事来才最可怕!」

  凌夫人粉颈低垂,眼睛里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但她显然是个很有教养的女人,只是温柔而娴静的站在那里,没有再出言驳斥。

  孔威沉声道∶「不要着急,我们再观察他几天好了。狐狸虽然狡猾,可它要是经常的出来作案的话,总有一天会被猎人揪住尾巴的!」

  ──问题是,在这场斗智斗力的角逐中,到底谁是猎人,谁是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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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方婉萍从沉睡中醒来,她娇慵的睁开美目,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任中杰那亲切的笑脸。

  「我……我睡了多久啦?」她不好意思的从床上直起身子,突感头部一阵晕旋,「啊」的娇呼一声,整个人又软软的瘫倒了下去。

  她的后脑勺并没有砸到木枕上,因为任中杰已经伸手抱住了她,让她的脑袋倚靠在自己宽厚的胸膛上。

  「你睡了整整一天啦!谢天谢地,这解药总算有效!」任中杰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道∶「还有些头晕么?不碍事的,休息一会儿就好啦!」

  方婉萍展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低声道∶「多谢你啦!我真害怕你拿不到解药,那我就要和四十九个男人……嗯,我宁可死了,也不愿意别的男人碰我一根手指……」

  任中杰一本正经的道∶「如果真的无法拿到解药,我也有办法救你!其实哪里用的着再找其他男人?我一个人身兼多职,完成四十九个人的任务绝对不成问题!」

  方婉萍媚眼如丝的白了一眼,嫣然道∶「吹吧!你就算真是『金枪不倒』,我也不相信你有这样大的能耐!除非……除非你是一只发情的驴……」

  说到这里纤手掩口,眼光中露出嘲弄的神色。

  任中杰凝视着她清澈的眸子,缓缓道∶「只要能救得了你,就算真的要我变成一只蠢驴,我也心甘情愿!」

  方婉萍的身子一震,眼睛里似有晶亮的波光在闪动。她温柔的望着他,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再说一个字。此时此刻,所有的感激、所有的情话都已变成了不必要的多余。

  微凉的秋风轻轻流淌着,吹在身上却让人感到更加燥热。任中杰慢慢的伸出手,摘下了她头上的发髻。于是她那一头乌黑的秀发瀑布似的垂了下来,均匀的铺洒在圆润的双肩上。

  他捧起光滑的发丝轻柔地吻着,一种潜伏已久的渴望激的方婉萍浑身战栗不止。她开始微微的喘息,双颊如喝醉酒般烧的绯红,两条修长的玉腿不自觉的夹在一起绞来绞去,眉稍眼角间荡漾的都是撩人的春意。

  任中杰的嘴顺势漫游到了她噘起的红唇上,如渴如慕的挑逗着她的反应。

  片刻后,方婉萍本就脆弱的防线终于崩溃了,她娇喘着张开紧闭的皓齿,任凭他的舌头在自己口中放肆的搅动。微弱的抗议夹杂在动人的呻吟声中,听上去反而更加令人血脉贲张。

  日头已经高高的升起,柔和的阳光映的满室的情欲昭然若揭,也映的方婉萍的容颜越发显得艳光四射。就在持续不断的四唇相接中,任中杰的双手灵活的卸除了他和她全部的衣服屏障,两具赤裸裸的胴体热气腾腾的裸露了出来,无牵无挂的在床单上尽情的交缠扭动。

  「有一件事,我一直都不明白……」任中杰一边含糊的嘟哝着,一边贪婪的嗅着方婉萍粉颈上的淡淡幽香,滚烫的嘴唇沿着雪藕似的手臂、手肘一路摩挲了下来,最后停留在了她柔软而丰满的双乳上。

  「什么事……你说好了……」方婉萍仰脸合目,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几个音节。她忽然察觉到自己的股间已然微湿,羞人的爱液正从敏感的花唇里沁出,雪白的大腿根部竟已有了温热的感觉。

  任中杰顾不上说话,双手如搓面团一样揉捏着她洁白晶莹的乳峰,这对成熟而滑腻的软肉带给他的冲击是无与伦比的,触电般的快感立刻弥漫到了全身上下的每一个地方!

  「你画了那么多裸体的女人,为什么不画画你自己呢?」任中杰加大了指掌上的力道,充满弹性的肉球登时迸出了指缝。他用力的挤压着她茁壮的胸部,欣赏着她的乳房在他的蹂躏下扭曲变形,赞叹道∶「难道你从来都没有发现,你自己的身体才是最完美的艺术品么?」

  「真的吗?」方婉萍的眸子水汪汪地瞟着他,目光中蕴含着隐藏不住的喜悦之意。她媚态十足地扭动着白皙的小腹呻吟道∶「我绝不会画自己的,因为……因为我的身子只能让你一个人看……」

  这句话就如同火上加油一样,一下子燃旺了两人体内的烈焰。任中杰长啸一声,猛地伸掌抓住了她丰腴柔嫩的臀部,把她整个娇躯抬了起来,让她面对面的端坐在自己的腿上。

  「哦……」方婉萍出其不意的娇呼了一下,两个饱满的乳房在胸前诱惑的摇晃着。她努力的调整着坐姿,修长的玉腿讨巧的勾住了他的虎腰,随即紧紧的夹住了。

  这样的配合自然令任中杰十分舒适,可是他却依然不满足,俯下头贪婪的将其中一团跳动的美乳吞入口中,牙齿咬着发硬的乳尖猛力的吸吮着。同时,他的一只手已探进了她的股沟,直接的覆盖在了潮热的胯下。

  「啊……不要……不要摸那里……」方婉萍的娇躯猛地哆嗦了起来,仿佛内心深处的欲望之闸被人拧开了。她的俏脸后仰,洁白的细齿拼命的咬住了下唇,似快乐又似痛苦的呢喃着。乳峰上那两颗娇嫩的蓓蕾在指掌唇舌的轮番肆虐下,如同鲜花绽放一样,娇艳欲滴的在乳尖上蠕动。

  任中杰只瞧得欲火大炽,手指灵活地拨开遍布芳草的花唇,一下子就迫进了幽暗的曲迳里。他恣意的挖弄着、感受着那份独特的湿滑温暖,兴奋的低喊道∶「瞧,你好湿!快说……说你要我!」

  方婉萍红晕上脸,奋力地维持着最后的矜持,羞赧的不肯应声。但她的双臂却不由自主的将他抱的更紧,双腿更是牢牢的环绕住了他的身躯,说什么也舍不得放开。

  「好,你不说,我来说……我要你!」任中杰无所畏惧的高喊一声,挺起武器对准汁水淋漓的蜜穴,迫不及待的用力推进她的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贯到了尽头∶「我要让你的每一寸肌肤都为我疯狂!」

  这一插的力量是如此猛烈,以至于两个人的身子一齐滚倒了下去,一直滚到了床的最里端。方婉萍满足的一声尖叫,身体里窜进的阳物是如此强劲威武,巨大的充实感令她的整个身心都感到惊喜和震撼!

  「啊啊……好快活……噢……你干死我啦……啊啊啊……我不行了……」

  她纵情地浪叫连连,俏脸上的红晕已扩张到了白皙的颈脖上,双手像疯了一样死命地揪住自己的乳房,几缕秀发凌乱的贴在粉颊上,使她看起来平添了几分妩媚、几分放荡。

  任中杰被她的热情所感泄,动作也越加粗犷野蛮起来,阳物发狂般地来回研磨着娇嫩的肉壁和敏感的花心,腰部随着节奏一下下地撞击在她的股间,发出了「啪、啪、啪」的声响,十根指头紧捏着那滑如凝脂的大腿,在柔滑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划痕。

  大量的香汗不断的从方婉萍身上冒出,紧接着又被滚烫的娇躯迅速的蒸干,一层晶莹的水雾缭绕在她的玉体上,散发出了浓浓的情欲味儿,这更加唤起了两人灵魂中最深切的原始渴望……

  太阳越升越高了,炽热的阳光洒遍了小屋的所有角落。在这长时间的激烈交合中,方婉萍一连经历了无数次高潮,身子一泄再泄,床单上到处都是湿湿的水渍。每一次泄身后,那欲仙欲死的畅快甜美都令她心魂具醉,只盼望这销魂蚀骨的快感能永远的持续下去,最好永远也不要结束!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永恒不变得事物是绝对无法找到的。当她又一次迎来绝顶欢乐时,任中杰虎吼一声,猛然间放松了精关,一股灼热粘稠的精液有力的劲射而出,全数喷洒在绽放的花心上。两种不同的液体如愿以偿的汇合在了一起,阴阳交泰的绝顶滋味使得两人齐齐的攀上了情欲的颠峰……

  半晌,喘息声渐渐的平复了,方婉萍的俏脸上依然泛着动人的晕红,手足兀自如八爪鱼般缠绕在任中杰的雄躯上,神色间显得娇羞而满足。

  「你……你到底有没有帮我解掉淫药的毒性?」她突然抬起头,似笑非笑的望着身边的情郎,嗔道∶「怎么我刚才竟会如此……如此的投入……」

  任中杰伸手轻抚着她的趐胸,微笑道∶「解药是绝对有效的……只不过,再好的解药,都无法解开一个人心灵上的欲念。」

  方婉萍捉住他的手咬了一口,佯怒道∶「明明是你故意勾引我的,还要赖人家心里有……有那种想法!哼,你们男人哪,都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任中杰苦笑道∶「我怎么敢赖你?唉,我一拿到解药,立刻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救你,连喝口水、歇口气的工夫都没有,要是这解药无法去除你身体里的毒性,我说不定会急的去跳河的!」

  方婉萍心中感动,歉疚的道∶「真是辛苦你啦!你一定整晚没休息过,是不是?刚才……刚才又消耗了这么大的体力,我替你按摩一下好不好?」说着,也不等任中杰答话,就跳起来跪在了他的身边,一双纤手温柔地揉捏着他的胸腹肌肉。片刻后,她一甩秀发,大胆地俯低娇躯,开始用两个柔软的乳房磨蹭着他雄健的背部。

  任中杰马上就有了反应,大叫道∶「像你这样的按摩法,我恐怕会越来越累啦!你还是饶了我吧!」

  方婉萍吃吃娇笑着,身子犹如花枝乱颤般抖个不停。她笑了半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紧张的问道∶「喂,你去交换解药时,有没有见到那个偷袭者的真面目?」

  任中杰摇头道∶「没有!按照约定,我先把复制的钥匙放在蜡像的左手,然后就离开了。等我一刻钟后赶回那里,解药已经摆在右手上了,和事先说好的一模一样!」

  「就这么简单?」方婉萍大失所望,喃喃道∶「我还以为你会想办法去追踪那家伙呢!要想查出他的真实身份,这可是惟一的好机会呀!」

  任中杰懒洋洋道∶「我的目的是拿药救人,其它事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呢!」

  方婉萍「嗯」了一声,正要转开话题,忽然发现任中杰眼中露出一丝狡谐智慧的光芒,仿佛隐藏着说不出的得意。她娇嗔地一把扯住了他的阳物,威胁道∶「你若不跟我说老实话,我就再把它含进嘴里……累死你,看你怎么办?」

  任中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目瞪口呆的怔住了。他一直很喜欢女人替他含弄阳物,也曾经为了劝说保守的女孩吹萧而费过不少唇舌,想不到今天在这个女人面前,「吹萧」竟变成了她要挟自己的一种手段,可见这个时代变化之快,已经出乎了任何一个人的想像。

  「好吧,我说实话!」他权衡利弊,只能苦笑道∶「我用不着亲自出手,因为『鹰爪神捕』孙元福老爷子正在替我追踪哩。」

  方婉萍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嗯,你放下钥匙后虽然走开了,但孙老爷子却暗中潜伏在旁,看看是谁来到蜡像身边,等你拿走解药后再去跟踪那个人,对不对?」

  任中杰道∶「不是的,这样干太危险。万一被那个人发现,解药就永远到不了手啦。所以我们俩确实都离开了一刻钟,根本就没见到前来赴约的人。」

  方婉萍疑惑的道∶「那……那还有什么好追踪的?难道对方还会在身上留下记号,告诉你们怎样辨认他吗?」

  任中杰悠然说道∶「他的确不会留下记号,但他却一定会带着那把复制的钥匙!」

  方婉萍「嗤」的笑出了声,道∶「这不是废话么?他本来就是为了钥匙才来的呀!」

  任中杰却没有笑,淡淡道∶「钥匙上若是抹上了一种特殊的香味,你说还能不能当作记号?还能不能利用这个辨认出对手来?」

  方婉萍有点儿明白了,沉吟道∶「你是说靠嗅觉?但……但要是人多味杂的话,孙老爷子的鼻子再灵,恐怕也无法轻易的嗅出对手呀!」

  任中杰失笑道∶「人的鼻子当然不行,但狗的鼻子却可以,尤其是受过训练的猎狗!孙老爷子是名震天下的名捕,还会没有一两只嗅觉可靠的灵犬么?」

  方婉萍娇笑着拍手道∶「好主意!我猜孙老爷子也不会急着抓住对手,他一定会不动声色的跟踪下去,看看这人是否还有同党,好来个一网打尽!」

  任中杰颔首道∶「对了!我估计现在应该……」

  他的话突然被一阵急促尖锐的哨声给打断了,接着远方又清晰的传来了响亮的敲锣声!

  ──每一次哨子锣鼓声响起时,总坛里必定发生了意外的变化!

  任中杰脸色一沉,心里隐约的感到不妙。他怔了一会儿,忽然腾的跳下床,用最快的速度穿上了衣服。

  「你要出去看热闹么?」方婉萍半支起赤裸的娇躯,柔情似水的道∶「外面乱的很,你要小心点儿,今晚上我……我会一直等你……」

  任中杰展颜一笑,道∶「今晚我见到你时,不准你身上有哪怕是一丝半缕的布片,否则我就再也不来了!」说完在她的趐胸上拧了一把,人已像苍鹰般矫健的掠了出去,耳边犹自传来方婉萍的娇嗔笑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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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熊的火光燃起,烈焰仿佛是肆虐的魔王,泄红了半个天空。

  任中杰的人还远在二十余丈外,就已经感到周围空气的灼热,等他奔到忙于救火的人堆里时,层层扑来的热浪使他的额头沁出了汗珠,恨不得跳到冰水里洗上三天的澡!

  上百个手提水桶的武士此来彼去的在道路上飞跑,一桶桶水花被强劲的臂力疾掷而出,不但没能使火势稍微减少,反而增添了大火的嚣张气焰。

  着火的是一栋两层高的小楼,不,现在只能说是半栋小楼了!底下的那一层已完全的沦陷在了烈焰包围中,砖石梁柱一块块的跌落倒塌,屋顶轻微的晃动,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崩溃。

  孔威、罗镜文、鲁大洪等几个当家全都站在一旁,悲愤而又无奈地呆望着火场。

  任中杰缓步挨了上去,沉声道∶「是不是有人困在火里?」

  罗镜文叹息道∶「人倒没有半个,只是这火实在太大,恐怕无法救熄了!」

  ──无法救熄的意思,当然是只能任凭大火烧下去了。等到可以燃烧的东西全烧完了,再大的火也会熄灭的。

  任中杰安慰他道∶「没有人伤亡就好。这一片地带并无其它可燃之物,火势必定不会蔓延的,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鲁大洪瞪着他,目光中也窜动着火苗,厉声道∶「大幸?帮主的『珍品阁』烧成了这副德性,所有重要的物事全都毁于一旦,还幸个什么鸟?」

  「什么?这……这就是『珍品阁』?」任中杰失声道∶「总坛的第二个禁地──『珍品阁』?」

  罗镜文点了点头,还来不及说话,远处的道路上忽然掠过来一条人影,身法虽没有快到惊人的地步,但也可算是相当好的轻功了。任中杰定睛一看,原来这人是「鹰爪神捕」孙元福。

  他一见到任中杰,立刻把他拉到了旁边的角落里,歉然道∶「任公子,老朽无能,竟把人给跟丢了!」

  任中杰一惊更甚,道∶「怎么会跟丢了?你不是有灵犬么?」

  孙元福赧颜道∶「这人太狡猾,也许一早就发现了你我的意图,他在中途竟果断的扔掉了钥匙,致使追查的线索完全断了……」

  任中杰紧紧的握住拳头,忽然觉得背脊有些发冷!

  ──对手从蜡像边离去后,一察觉背后有人追踪,就立即抛下钥匙保命,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总坛,纵火将「珍品阁」烧去!

  ──这样说来,那偷袭者要自己复制钥匙,无非是为了进入「珍品阁」

  取某样东西。当这个阴谋无法实现时,他就当机立断,索性把那东西连同小楼一起烧毁!

  ──那到底是样什么东西?同凌夫人的屡屡被刺是否有什么关系?

  ──无论如何,这个潜藏在黑暗中的对手如此狠辣决断、聪明机警,委实是自己前所未遇的劲敌!

  任中杰凝视着越燃越旺的火光,心中忽地升起了一股豪气!在这一刹那,他已决定要全力同这个对手斗上一斗!前面的道路虽然扑朔迷离,但是他的满腔自信和英雄肝胆,却已蓬勃充沛的在身体里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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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回 老友重逢

  夜色深沉,天上的星辰月亮都消失了。现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

  这间房子里却依然没有灯,没有任何一丝光线,因为坐在里面的两个人早已习惯在黑暗中生存、思考、密谋。

  「这两次的行动虽然出了点儿纰漏,但总算朝目标又迈进了一步!」男子的声音听来不带丝毫感情,淡淡道∶「接下来呢?你又打算怎么做?」

女子阴森森的说道∶「明晚总坛会为蒋舵主和八剑婢举行一场盛大的祭奠仪式。如果我们能把握好时机,就可以顺利的除掉那个贱人!」

  男子沉吟道∶「假使参加祭奠的人太多,恐怕你很难找到出手的机会!」

  女子道∶「不妨!人越多,越容易制造混乱。真正有可能带给我们威胁的,不过寥寥几人而已。只要想办法将他们调开,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男子沉默了片刻,忽道∶「你知不知道最有可能毁掉咱们计划的人是谁?」

  女子紧紧地闭着嘴,半晌都没有出声。

  男子冷笑道∶「你不肯说,我来替你说好了!如果金陵城里还有一个人能够阻碍你的行动,那个人就必定是……」

  女子猛地娇叱道∶「住口!我不愿意听到这个人名字!」

  男子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可是忘了自己的身份,竟敢这样和我说话?」

  女子的声音立刻软了下来,呐呐道∶「少主,属下……属下知错了,请您原谅……」

  男子一挥手,沉声道∶「算了!只要你能把持的定,不被他的潇洒英俊所迷惑,最后的胜利依然是咱们的!否则么,哼哼……」

  女子低垂粉颈,咬着嘴唇道∶「少主放心!我只会用……用身体引诱他,但我的心却不会爱上他的!绝不会!」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爱」和「诱」的界限往往是不那么明显的,你若费尽心机想要「引诱」一个人,结果也许是你连身体带心灵一起奉献给了他!

  ──假戏真作的悲剧每天都在上演,可是却没有几个人真正的吸取了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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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蒙蒙亮了,任中杰打了个哈欠,轻轻的把手脚从方婉萍紧密的肢体缠绕中抽出,起身穿好了衣服。

  昨晚他们激战了整整一个时辰,不停的爱抚、亲吻、肆意的抽送,最后两个人在纵情交欢后的满足与疲累中沉沉睡去。

  「要是我能远离江湖上的恩怨仇杀,天天安心的抱着不同的美人儿睡觉,那该有多好啊!」任中杰凝视着方婉萍慵懒动人的睡姿,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俯下身子,在她娇嫩的脸颊上蜻蜓点水般一吻,随即转身走到了屋外。

  初秋的凌晨已有些微微的寒意了,泛黄的枯叶一片片从枝头飘落。任中杰忽然觉得有几分凄凉和萧索,一种莫名其妙的寂寞感从神经深处涌了上来!

  ──如果这时候,有个知心的好朋友在自己身边,那我就不会如此孤独仿徨了……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展开轻功向前飞掠,身法骄如惊龙快若闪电,冷风迎面扑来,拂去了他身上的汗珠,却无法吹散他心头的阴影。

  穿越了数十栋小楼和几条青石路后,不知不觉已到了昨天「珍品阁」起火的地方!那屋子自然是不存在了,剩下的只是一地的焦砾碎石。任中杰无意中抬眼一瞥,竟发现废墟堆里有个窈窕的人影在晃动。

  ──奇怪,怎么会有个女人在这里?她东翻西翻的,难道是在找什么东西?

  任中杰心头疑惑,悄没声息的欺到那女人身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柔肩,沉声喝道∶「喂,相好的,你在做什么?」

  那女人吃了一惊,霍然回过头来,一张小脸吓的全无血色,但一见到是他,眼光中立刻露出了又喜又嗔的表情,嚷道∶「原来是你呀,大坏蛋!干么这样鬼鬼祟祟的,把我给吓了一跳!」

  任中杰失笑道∶「我还没说你鬼鬼祟祟呢,你凌大小姐倒恶人先告状起来!喂,你不躺在被窝里睡觉,一大早跑到这里来干嘛?」

  凌韶芸小嘴一撇道∶「我来找『惊魂夺魄针』呀!大火虽然把字画啦、图谱啦那些纸制品烧毁了,但『惊魂夺魄针』可是用上好精铁和金铂合铸的,根本不畏烈火、不怕水淹!哈哈,找出来就是我的啦……」她边说边在碎石堆里蹦了两下,神态甚是天真得意。

  任中杰皱眉道∶「据闻这针是昔年唐门的一位机关高手所制,就算全然不懂武功之人也可以使用。但因它太过歹毒,为唐门招来无数杀孽,终于被武林同道共同剿灭。算来这针已不知所踪五十余年,怎么又会落到你爹爹手里的?」

  凌韶芸满不在乎的道∶「我爹爹喜欢收集希奇古怪的东西,那又有什么出奇了?喂喂,你别光顾着说话,快帮着我一起找呀!」

  任中杰心里也实在很想看看,这曾令江湖中人谈之色变得暗器究竟是什么样的,于是挽起袖子跳进了瓦砾堆中,仔仔细细的搜索起来。

  可是两个人满头大汗的忙了半天,几乎把整个废墟都翻了个底朝天,除了烧的焦黑的残渣断片外,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发现。

  凌韶芸一脸沮丧,失望的道∶「怎么会找不到呢?真是的!这针筒还会长了脚自己跑走不成?」

  任中杰沉吟道∶「会不会是被事后清理火场的人给收去了?」

  凌韶芸摇头道∶「不会的!我问过那些奴才,他们说只收走几把刀剑长矛,并没见到什么特别的事物。嗯,一定是针筒太小啦,我们刚才看走眼了!来呀,我们再找一遍……」

  任中杰叹了口气,道∶「不用再找啦,我肯定这里没有什么针筒!也许它不像传说中那样耐热,已经被大火烧成了铜汁……」

  凌韶芸几乎要哭了出来,一对大眼睛中饱含着泪水,抽泣道∶「我不信!我不信!它一定躲在哪个角落里,我要把它揪出来……呜呜……没有它我也不想活了……」说着翻腕拔出一柄短剑,就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眼看她就要鲜血迸裂而亡,任中杰却似毫不在意,只顾笑吟吟的望着她。

  果然,那剑锋离肌肤还有半寸时就突然转了向,「当」的一声击在旁边的石块上,砸出了几点火星!

  凌韶芸满面通红,羞恼的不住顿足,啐道∶「没良心的坏蛋,看到人家寻死觅活也不过来劝劝!真正气死我啦!我……我要狠狠的咬你一口……」说完合身扑进了任中杰的怀里,张嘴就往他的耳朵上咬去。

  谁知她的双唇还未曾合拢,突然痛的尖叫一声。原来任中杰的一双魔手,已经放肆的按在了她耸翘饱满的臀部上。

  「小姐,上一次挨打的伤已经好了么?」任中杰轻柔地拨弄着那富有弹性的臀肉,笑眯眯地问道∶「要不要我再帮你添上几个新的痕迹,好让你永远铭记于心?」

  凌韶芸娇躯发颤,只感屁股上传来一阵阵奇异的滋味,一时像浸泡在温水中般舒服,一时又像有万千蚂蚁在爬动般痛痒。她蹙起好看的柳眉,双腿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小嘴里却不由的发出了夹杂着痛苦和兴奋的娇吟声。

  「坏蛋……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突然察觉几根手指不怀好意的掰开了双臀,正在自己敏感的股沟里从容游弋,不禁惊怕的手足无措,想要夹紧大腿制止对方的进一步入侵,却偏偏使不上半点力道,只能伏在他的怀里吁吁娇喘。

  过了片刻,疼痛的感觉渐渐减弱了,甜美的快感却越来越强,就如一波波浪潮冲击着脑海。她的芳心一荡,下体立时就是一阵趐趐麻麻,差一点儿流出了温暖的蜜汁。虽然最后竭力的忍住了,俏脸已是绯红的如同熟透了的苹果般可爱。

  任中杰哈哈一笑,松手放开了她的身子,正色道∶「这是给你一个教训!拿不到『惊魂夺魄针』也用不着发小姐脾气呀!再说,那针筒的杀气太重,也不适合你女孩儿家使用!」

  凌韶芸勉强稳住了犹自颤动的双腿,委委屈屈的道∶「我早就对你说过啦!我和人定下了约会,要是没有这件厉害之极的暗器,我是无论如何也对付不了他的……」

  任中杰洒然道∶「我也早就说过,这个人我来帮你打发!好啦,你和他到底约在哪里见面?快带我去吧!」

  凌韶芸大喜,展现出一个甜甜的笑颜,嫣然道∶「你当真肯帮我么?我还以为你那天是在哄我开心哩!坏蛋,你真是天下最好的……最好的坏蛋!」

  她开心得眉花眼笑,突然大胆地踮脚仰脸,在任中杰的左右双颊上「啵……啵……」的各亲了一口,目光中流露出娇羞顽皮的神色,转过头撒腿就跑,跑得比中了箭的兔子还要快!

  任中杰怔了怔,摸着自己的面颊苦笑道∶「女人呀女人,为什么我永远也猜不透你们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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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嫂,请听小弟说句话。」孔威双手抱拳连连作揖,诚恳的道∶「明晚的祭奠仪式您千万不可以参加!」

  凌夫人平静的道∶「蒋舵主和我那贴身的八剑婢,都是神风帮里忠心热忱的好儿女,他们不幸殁于恶徒之手,我若连祭奠都不予参加,天下人岂非要骂我凌家无情无义?」

  孔威焦急的道∶「但明晚有许多人前来凭吊,这中间说不定夹杂着行刺的凶手!嫂子一公开露面,无形中就给了恶徒可乘之机!」

  凌夫人淡淡一笑,道∶「生死有命,如果贱妾真的逃不过这一劫,你们怎样保护也是枉然!倒不如放开胸怀,坦坦荡荡地去迎接未知的命运!」

  孔威道∶「但是……」

  凌夫人打断了他的话,轻声道∶「我意已决!二哥请勿多言。不论你怎么劝告,我都非参加祭奠不可!」

  她的声音柔和而动听,娇怯怯的就像一个全无武功的少妇一样,但语气中所潜藏的那种坚决和果断,却使人百分之百的相信,这是个外柔内刚、言出必行的奇女子!只要她下定了决心做一件事,只怕世上再也没有人能令她改变!

  孔威无奈的摊开手,转眼望着罗镜文,希望他能想出些主意来解围!

  「嫂子既然一定要参加,我们做兄弟的也不能强行制止!」罗镜文手摇着折扇,沉吟道∶「为今之计,只有加强会场上的保卫,每个当家都把守住一个紧要据点,使刺客无法抢到有利位置下手!」

  张继远冷冷道∶「如果刺客根本就是我们几个当家中的一个呢?」

  罗镜文道∶「可请孙捕头,傅老爷子,任公子和唐公子他们四处巡视,一来是居中策应,二来也起着监视的作用。再说,『仁义大侠』卫天鹰等人也即将赶到,刺客想要暗中下手而不被人察觉,那是千难万难!」

  张继远不再说话了,每一个人都不再说话了。

  他们所能作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未来的事情会怎样发生,恐怕就真的只能让老天爷来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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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暖的日头照耀在长街上,照得任中杰身上热乎乎的,连心里面都是热乎乎的。

  如果你是任中杰,如果你身边也有凌韶芸这么样一个活泼美丽的女孩子陪着你,那你的心里也一定是温情而又愉快的。

  「你的武功到底是跟谁学的?为什么你年纪轻轻,功夫就能练的那么高?」

  凌韶芸拉住任中杰的手,满脸好奇的道∶「我爹爹曾说你是当今天下最深不可测的五个人之一,可是我看你和一般人也没有什么区别呀!」

  任中杰微笑道∶「我本来就是个很普通的男人,有点儿贪杯,有点儿爱财,更有点儿好色!热血沸腾的时候会做几件行侠仗义的好事,管不住自己的时候也会干些被正人君子唾弃的勾当!你爹爹说我深不可测?哈哈,也许是因为他和我一样风流吧!」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那其余四个人是谁呢?」

  凌韶芸掰着纤细的手指,背书似的念道∶「一个是我们神风帮的大对头──『快意堂主』荆破天,一个是极乐宫宫主,一个是现任的赤焰教魔君,还有一个是号称『天下第一剑』的女剑客郁雪!」

  任中杰倒抽了一口凉气,苦笑道∶「这几个人都是当今江湖最顶尖的高手,我连一个都打不过!你爹爹竟把我和他们相提并论,实在是太抬举我啦!」

  凌韶芸咯咯娇笑道∶「想不到你这个人还挺谦虚!我原来以为你目空一切,骄傲得谁都看不起呢!」

  任中杰叹息道∶「身在江湖,又有谁可以真的目空一切?别说刚才那四个人啦,就在少林、武当、昆仑等大门派之中,都有许多高手武功胜我,只不过是你不知道而已!」

  凌韶芸用眼角瞟着他,嫣然道∶「这么多人都比你厉害,你就不着急吗?不想超过他们当天下第一吗?」

  任中杰懒懒的道∶「天下第一有什么好?一天到晚要勤于练功,生怕被别人赶上。想抢你名号的人潮水般涌来挑战,累都把你累死!所以呢,我是既没有兴趣,也没有毅力当什么『第一』的……」

  凌韶芸仿佛有些失望,噘着红红的小嘴问∶「那你对什么事有兴趣呢?哼,不用说了,肯定是对漂亮女人!」

  任中杰淡淡道∶「也不是对所有漂亮女人都有兴趣的!只有那些屁股上挨了揍居然还能体验到快感的女孩,才对我有吸引力……」

  「要死了……色鬼……死色鬼……你最好去死!」凌韶芸跺着脚大发娇嗔,挥起粉拳雨点般擂了过去。她的出拳虽重,落手却很轻,轻的就像是在搔痒,眉梢眼角间更是流动着浅浅的春意。

  任中杰当然看得出,这情窦初开的少女渴望的是什么,情欲的萌芽已经在她青涩的身体里滋长,也许只有男人无微不至的爱抚,和纵情肆意的交欢,才能让她成长为一个焕发出成熟魅力的女人!

  他已经「好心」的把很多少女变成了女人,这一个也不会例外……

  突然,凌韶芸尖声叫了起来,指着正前方嚷道∶「就是他!和我定下约会的就是他!」

  任中杰顺着她的指尖望过去,就看见三、四丈外有一家小小的露天面摊。

  和所有面摊一样,在沿街的那张桌子旁边,直直的竖立着一根已被烟火熏黄了的旗杆。

  有风吹过的时候,杆顶的旗帜迎风展开,上面绣着的却不是「面」字,取而代之的赫然是墨迹淋漓的八个大字∶「暂缓比武,先谋一醉」!

  更离奇的是,在桌子下面,竟然俯卧着一条健硕的汉子。他的身上穿着一套很随便的衣服,富人看见了嫌旧,穷人看见了嫌新,少年人看见了嫌老土,老年人看见了嫌新潮。总之,这人全身上下,好像没有一点儿让人觉得对劲的地方。

  那么他的脸呢?遗憾的是谁也看不见他的脸。因为他正把脸埋进了臂弯里,呼呼睡得正香呢!

  任中杰禁不住笑了,喃喃念道∶「有意思、有意思!这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和人定下了约会,居然也可以放心的宿酒未醒!不醒也就算了,居然还说的如此天经地义、理直气壮,这样的人倒真少见得很!」

  他微笑着,慢慢走到那人卧倒的桌边坐下,随手斟了一杯酒,仰脖子倒进自己的嘴中。

  凌韶芸却没有那样好的耐性和脾气,她双手叉腰,一脚踢在那人的屁股上,大声道∶「喂,要比武就快起来,本小姐可没有工夫多等!」

  那人仍然一动不动的安然高卧,鼾声也打的越发响亮了!

  凌韶芸气的趐胸起伏不定,冷笑道∶「好啊!你竟然装睡,那就别怪本小姐不客气了!」纤腕一扬,拔剑就向那人刺去。

  任中杰却伸手挡住了她,笑道∶「看这个人的呼吸自然而顺畅,是真的睡着了。你现在杀他,不免贻笑天下。还是等他醒过来再好好的较量吧!」

  凌韶芸嘟着嘴,恨恨的「呸」了一声,满腔气恼的坐到了任中杰的身边,怒道∶「要是他一直不醒,我们难道就一直等下去么?」

  任中杰叹息道∶「看来也只好这样了!」说着,他招手叫来伙计,慢条斯理的道∶「三坛女儿红,要温的。两坛竹叶青,要冷的。油炸一碟花生米,切几个卤蛋,最好再来点豆腐干!」

  凌韶芸瞪大眼睛,秀目中满是惊奇之色,道∶「你叫这么多酒菜干什么?」

  任中杰悠然道∶「叫些酒菜,咱们一边吃一边等呀!以这个人酒醉的程度,今天傍晚之前是绝对醒不了的,总不成我们饿着肚子等他吧?」

  凌韶芸叫了起来,骇然道∶「你要我坐在这里等到傍晚?要我穿着这么华贵漂亮的衣服,坐在这样一家破烂的面摊里招摇?不,不,不……我可受不了这里的乌烟瘴气!我……我要走啦!你自己等好了……」边说边站起身就想跑。

  任中杰提醒她道∶「但你跟他定下了约会,怎能……」

  「我已经来过了,谁叫他自己睡着的?再说,反正是你代替我出手打架,有你在这里就行啦!今夜三更,我在总坛的『绿玉华堂』前等你……」凌韶芸匆匆交代了几句,立刻一溜烟的飞身离开了,阳光下但见两条修长的美腿此起彼落的飞舞,转眼间就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任中杰望着她的背影,目中突然露出了诡秘而狡猾的笑意。他伸手提起一坛伙计刚刚送到的女儿红,斟了半海碗的酒,然后又提起一坛竹叶青,把剩下的半海碗斟满。做完了这一切后,他拍了拍手,朗声笑道∶「你不想见的女人,我已经替你骗走啦!你最喜欢喝的美酒,我也已经替你调制了!你要再不爬起来陪老朋友痛饮一番,我就要把你连同这些酒坛都扔到茅坑里去啦!」

  「不可以!不可以!」卧在地上的汉子猛地跳了起来,掀起了一阵灰尘。

  他顾不上拍打自身的污迹,双手一张将几个酒坛子一起搂住,嚷嚷道∶「把我的人扔到茅坑里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千万别糟蹋了这些酒!」

  任中杰纵声长笑,说道∶「死小子,你还是这个嗜酒如命的臭脾气,两年不见,竟然一点都没有改变!」

  那汉子一本正经的道∶「你错了!这两年我大概是学了你的样,开始变得好色了。我现在应该说是『嗜色如命』才对!」

  任中杰点头道∶「好!既然祁大醉鬼已经不好酒了,我这就把这些酒坛子给砸了!」

  那汉子急道∶「我还没说完呢!我虽然是『嗜色如命』不假,但只要一见到好酒,我就连命都不想要了!」

  任中杰瞪着他,突然哈哈大笑,笑的连眼泪都快流了出来。那汉子也是捧腹狂笑,伸出蒲扇般大的手掌,大力的拍打着任中杰的肩头,两个人跌跌撞撞、又搂又跳了好一会儿,才意犹未尽的坐了下来,抓起海碗豪气干云的一饮而尽!

  「我实在想不到,和凌大小姐定下比武之约的居然是你……」任中杰凝视着老朋友的脸,微笑道∶「那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向大名鼎鼎的『飘萍荡客』祁楠志挑战,没有被你骗去卖了换酒喝,已经算是她的万幸啦!」

  祁楠志大笑,骨碌碌的又干了一碗酒,抹着嘴唇道∶「大约是半年前罢,那丫头到苏州城玩乐,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纵容家丁砸了城里最好的酒楼,我忍不住出手教训了她。那丫头扬言要报复,还约了我到金陵城里比武。」

  任中杰笑道∶「所以,你今天就来赴约了,是不是?好在你们有这样一个约会,不然咱们也不会见面了。分手两年多了,你这家伙定是天天醉生梦死,连个音讯都不传递给老朋友!」

  祁楠志失笑道∶「你还不是一样只顾沉浸在温柔乡里?几时又想起我这个老友了?咳,看你如此热心的为那丫头助拳,八成是已经把她弄上手了吧!记得当时我曾对她说,比武时她可以带上任何宝刀利刃、机关暗器,甚至带相好的男人来也行!只是我万万想不到来的竟然是你这小子……」

  任中杰随手拔起了插在桌边的旗杆,微洒道∶「我看见这上面的八个字,已经觉得十分像是你说话的口气!等走近了一瞧,嘿,果然猜测的没错!好在那丫头急性子,三言两语就被我骗走了,不然她逼着我同你打架,我可真不知该怎么推托了!」

  祁楠志叹息道∶「那咱们就只好再来一次假打了!你还记不记得,小时侯你为了讨好华山玉女,硬要我配合着你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这假装挨揍的本事么,我祁某人已经练得驾轻就熟、得心应手啦!」

  任中杰会心一笑,想起年少时的青春岁月和满腔热情,胸中登时感慨万千,有些儿激动,也有些儿温馨,更多的是被友谊滋润的温暖!

  他连着喝了几碗酒,微笑道∶「你这次来金陵城,当真只是为了这比武之约吗?」

  祁楠志脸上突然出现神秘的表情,压低声音道∶「当然还有别的原因!喂,你知不知道最近江湖上风头最劲的女人是谁?」

  任中杰感兴趣的道∶「你说是谁?」

  祁楠志悠然道∶「金叶子!」

  任中杰皱眉道∶「你说的是钱币,还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祁楠志大惊小怪的道∶「你这段日子是不是一头扎在哪家姑娘的闺房里忘了出来啦?怎么连『金叶子』都没有听说过!好吧,我告诉你,那是一个武功据说极高的女孩子,出道才短短的三个月,就已经打败了大江南北无数高手,连『崆峒四杰』这样的名人都在她手下吃了大亏……」

  任中杰打断了他的话,急急道∶「这些骄人的战绩,你慢慢再说也不迟!此刻我最想知道的是她的长相如何!脸蛋儿漂亮吗?身材好吗?是个冰清玉洁的少女,还是个已经成熟透顶的少妇?」

  祁楠志叹了口气,道∶「可惜这些情况我也不知道!事实上,江湖上简直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在人前露过面,她一天到晚都躲在一顶巨大的花轿里!」

  任中杰心中一动,隐约觉得「花轿」这个词似乎挺熟悉,他沉吟道∶「既然不露面,她又怎能和别人动手过招呢?」

  祁楠志道∶「她打的一手惊世骇俗的暗器!每个暗器都是一片金叶子,着实阔气的很。你离她的轿子越近,这暗器就越难躲闪。听说只有『快意堂』的副堂主曾经闯进过花轿,但立刻惨呼而亡,抛出来的尸首上斑斑点点的都是孔洞!

  看来轿子里的危机更是厉害的多!」

  任中杰脑中灵光一闪,失声道∶「我想起来了!我见过这顶花轿!」

  ──他终于记起了四天前发生的事。那时「盖氏三雄」逼着他搬出天字第一号,说是有个「小姐」要入住。后来他翻窗而出追赶侍芸时,无意中向楼下望了一眼,就瞥见了一顶巨大的难以想像的花轿!

  「当时我并没有过多的留心!」任中杰说到这里惋惜的叹了口气,道∶「早知道这轿中女子如此出名,我非冲进去饱餐一顿秀色不可!」

  祁楠志呵呵大笑,道∶「好!咱哥俩想到一块去了!『美人手下死,做鬼也风流』,老实说罢,我从北方千里迢迢的追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冒险一睹美女芳容!若是侥幸能够春风一度,那自然最好不过了!哈哈哈……」

  任中杰却没有笑,愁眉苦脸的道∶「金叶子虽然在金陵城里,但我恐怕没有时间去招惹她了。眼下我和神风帮扯上了些干系,帮里的漂亮女子已经多到我眼花缭乱了,唉!而且还有几件麻烦事缠上了身……」随即把这几天发生的一切简略的说了一遍!

  祁楠志沉声道∶「原来是这样!看来你若不能找到真凶,他们终究对你心存疑虑,不肯轻易放你离开的!」

  任中杰淡淡道∶「我若真的想走,凭那几个当家还拦我不住!可是不把整件事情搞的水落石出,我发誓绝不离开金陵城!」

  祁楠志微微颔首,突然抓起一坛女儿红凑到嘴边,大口大口的吞着香醇的烈酒,两道酒线顺着他的嘴角淌下,洒落在他赤裸的宽厚胸膛上。蓦地里他反腕一摔,将酒坛狠狠的砸在了路面上,「当」的碎成了几大块!

  「不管凶手是什么人,想刺杀凌夫人那样的美女就属罪大恶极!」他把胸膛拍的砰砰响,大声道∶「小任,咱们一起去神风帮!有我帮着你,肯定很快就能把那家伙揪出来!」

  任中杰脸上浮现出感谢的神情,嘴里却故意道∶「帮我?说的好听!想来你也是为了欣赏我刚才说过的那些美女吧……」

  祁楠志一怔,大笑道∶「好小子,你果然不愧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连我想什么都知道……」

  就在这时,长街彼端突有个青衣武士策马奔到了任中杰桌边,矫健的翻身跳下马背,拱手道∶「任公子,总坛里举行午宴招待四方来宾,罗当家请您迅速回去赴宴!」

  说完,又看着祁楠志道∶「这一位是祁大侠吧?鄙上说,您如果肯和任公子一起前来,则神风帮上下不胜荣幸!」

  祁楠志惊奇的道∶「我进入金陵城还不到两个时辰,你们怎么就知道了?」

  青衣武士恭敬的道∶「像祈大侠这样的知名之士,走到哪里都会很快地被人认出来的!在您距离金陵城尚有百里之遥时,鄙下就已经作好了迎候客人的准备了!」

  祁楠志开心得大笑,说道∶「恭维话我总是很爱听的……但你们当家想要请我,光靠两句恭维话可不够,除非你们有上好的美酒、绝色的美人……」

  青衣武士抢着道∶「我们早已备好了波斯运过来的葡萄酒,还请了『风月小筑』里最当红的几位花旦歌舞助兴,祁大侠若肯赏面前往,肯定会觉得不虚此行的!」

  祁楠志拍掌道∶「既如此,你想叫我不去都难了!咱们还等什么?走呀!」

  拖过任中杰的手,兴致冲冲的就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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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回 遇刺

  「祁大侠,久仰久仰!今日您能大架光临,鄙帮实感棚壁生辉!」罗镜文面带笑容,客客气气的把任中杰和祁楠志引到了大厅里。

  两桌酒席已经端端正正的摆放好了,宾主正坐在桌边喝茶谈天。本来这种场合应该是热闹非凡的,但是各人的心中似乎都有心事,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酬敷衍着,气氛显得十分压抑。

  一看见任中杰走进来,方婉萍的眼睛立刻亮了,毫不避讳的对着他飞了个媚眼,剪水双眸就似遇着磁石般牢牢的粘在了他身上,要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不定马上就会纵体入怀,挂到他的颈脖上撒痴撒娇了!

  任中杰仰天打了个哈哈,正想开口说话,突然瞥见屋角坐着一个少妇,身穿淡黄色薄衫,娇媚的俏脸上隐隐流动着春意,竟是几天前失去联系的黎燕!

  他全身一震,目中露出惊喜的神色,快步走上前道∶「黎燕,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时时刻刻记挂着你……」边说边去拉她的手,想把她搂到怀里好好的怜惜一番。

  黎燕双颊晕红,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低声道∶「任公子,你好!这……这是我丈夫……」

  任中杰吃了一惊,这才注意到她身边站着一个器宇不凡的中年人,一身朴素干净的长衫,仪表修饰的整整齐齐,面上带着和蔼可亲的微笑,眉目之中有大义凛然的正气。他心念电转,忍不住惊呼道∶「你是卫天鹰……卫大侠?」

  中年人走上两步,谦逊的道∶「不敢当!小可正是卫天鹰。听内子说,前段时间多承任公子照料,她才不至于在江湖上颠沛流离的受苦!大恩大德,小可在这里先行谢过!」说着深深的向他作了一个揖!

  任中杰急忙还礼,脸上一阵阵的发红。两个月前他无意中邂逅黎燕,得知她因和丈夫吵嘴而出走,遂自告奋勇的陪同她行走江湖。他见黎燕容貌秀丽妩媚、身材曲线玲珑,心痒之下全力的追求勾引,终于将她弄上了床。不过,他的脸皮终究也没有厚到无耻的地步,见卫天鹰居然真诚的向自己道谢,心中忍不住有些过意不去。

  坐在另一头的唐钢忽然冷冷的道∶「任公子照料女人的本事,整个江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是何等的无微不至、温柔体贴呵!简直恨不得连丈夫的责任都一起负了!把妻子交托在他手里,的确是个聪明之极的好主意!」

  卫天鹰脸色微变,随即淡淡笑道∶「唐公子真爱说笑话!前几天有人伪称神风帮绑架了内子,其实她早就由傅老哥护送回我身旁。这人假传信息,究竟目的何在呢?难道只是想恶作剧么?」

  罗镜文摆手道∶「这些事慢慢再说不迟!诸位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到鄙帮做客,自然应该先行吃饱喝足。眼下人已到齐了,请入席!」

  觥筹交错的大吃大喝开始了!起先大家还记得肃穆的祭奠仪式就在明晚,况且身旁还坐着几个女子,所以都暂时克制着自己没有放肆。但是几壶热酒一落进肚,各人就逐渐地撕下了平时挂在脸上的面具,言语和动作都有些失态了。

  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个身着薄纱、体态撩人的女子翩然而至,笑语盈盈的替众人斟酒布菜。红衫翠裙,带着阵阵香风萦绕于鼻端,耸胸翘臀,似有意似无心的挨擦着胳膊肩背,挑逗着男人的原始反应,一时酒席间春色无边。

  可是若有人当真控制不住色心,伸手抓向前凸后鼓的娇躯时,她们又娇嗔嬉笑着逃开,神态甚是顽皮可爱。

  「咦?你们怎会在这里……」任中杰越看越觉得她们眼熟,半晌后才猛然间想起,这两个女子竟是那天在「风月小筑」里伏击他的姬女,其中一个还曾紧紧夹住他的阳物,害得他差一点重创在左雷东剑下。

  「嘻嘻,我还以为任公子贵人事忙,把我们姐妹给忘记啦!」穿着淡红色轻衫的女子抿嘴笑道∶「不知公子几时能够忙里偷闲,再去小女子那里坐坐?」

  任中杰咳杖一声,苦笑道∶「这个么?我最近恐怕……恐怕抽不出时间。」

  另一个穿青翠色薄衫的女子娇笑着道∶「总坛里有那么多姿容秀丽的绝色美人,想来任公子必定是忙得要命了,嘻嘻……不过可也要注意身体哦,若是累坏了,小女子会很心疼的。」

  任中杰尴尬得支吾以对,他简直不敢去看方婉萍和黎燕的表情,也不敢去接触她们的目光。他现在惟一能做的,就是用酒菜塞满自己的嘴。

  「任公子没有时间,那就让我祁公子来陪陪你们如何?」祁楠志突然举起酒杯,对着两个姬女笑道∶「我的身体比他还要强壮,怎么操劳都累不垮的,两位姑娘可有兴趣一试?」

  红衫女咯咯媚笑道∶「祈大侠若肯赏脸,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咱姐妹一定全力以赴,让您玩乐的开开心心!只盼您走出『风月小筑』时,身子骨依然是这般雄健威风才好呦!」

  祁楠志洪声笑道∶「古人舍命陪君子,我祁楠志是舍命陪美人!其实人生如此短暂,只要能得到一夕快活,就算第二天形销骨立而亡,那也大大够本了!」

  他顿了顿,又道∶「还未请教两位的芳名呢?」

  翠衫女明眸中已流露出欣赏之色,嫣然道∶「她叫偎红,我叫依翠!名字俗气得很,倒教祈大侠见笑了!」

  祁楠志鼓掌道∶「好!好名字!」举箸敲击桌面,边旁若无人地放喉高歌∶「且凭偎红依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他的歌声一点也不动听,但却充满了一种沧桑悲凉的味道,仿佛在诉说着内心深处的寂寞和感触。作为一个天涯漂泊的浪子,他可以痛快的喝酒,痛快的打架,痛快的纵情声色犬马,可是青春岁月和满腔热忱,就在这无聊的日子中慢慢的流逝了,他是不是真的觉得快乐呢?是不是真的「够本」了呢?

  卫天鹰一直在静静的听着,这时却叹了口气,道∶「人在江湖,就会身不由主地为浮名所累!世上又有谁能真的如此潇洒,将好不容易挣得的名声轻易放弃呢?」

  任中杰微微一笑,正想说话圆场,外面忽然走进了一个仆役打扮的小厮,趁旁人都没有注意时,手脚麻利的将一个折叠的很整齐的方胜塞到了他的手里,然后就悄没声息的退下了。

  他心中一动,暗地里将那方胜打开,只见上面画着一座古色古香的小楼,楼旁还飘着零星的雨珠子。

  「听雨楼!这显然是听雨楼!」任中杰沉吟了片刻,伸手将杯盏一推,抱拳长笑道∶「各位,在下不胜酒力,这就先行告退了!还请恕罪!」言毕,不等主客出声挽留,他已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

  卫天鹰凝视着他的背影,讶然道∶「素闻任公子酒量极佳,怎么今天这样快就醉了?」

  祁楠志失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他哪里是喝醉了?不过是为寻欢作乐找个藉口罢了……来来来,我们莫要理他,先喝个痛快再说!」

  这场宴席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告结束,酒足饭饱后,宾客们打着饱嗝剔着牙签,各自返回厢房里歇息去了。

  祁楠志满面红光,一手一个的拉住了偎红依翠的纤掌,醉醺醺的道∶「你们两个小……小妮子,刚才说要……要让我下不了床的,怎么?现在……害怕了?不……不敢来了……」

  偎红依翠齐声娇笑道∶「谁害怕了?怕是你自己不敢来吧!走呀,现在就到咱姐妹那里试试去……」

  祁楠志呵呵大笑,在她们的脸上拧了一把,道∶「走就……走!看看……最后是……是谁躺在地上求饶……」

  偎红媚态十足的扭了扭腰,甜甜的道∶「祈大侠如此身手,想来求饶的必是我们俩啦!到时候还请您手下……不,是胯下留情才好……」

  依翠也不等祁楠志回答,倏地探手到他腿间一抓,荡笑道∶「啊呦,祁大侠真是个急性子!这就想要了么……」

  祁楠志酒精上涌,哪里还控制的住,双臂一长,猛然将两人似老鹰捉小鸡般夹在腋下,大踏步的走进了一间空房,把她们粗鲁的摔在了软床上,随即一个饿虎扑食压了上去。

    ************

  听雨楼顶,香阁之内。凌夫人正单手支腮,怔怔的坐在案边出神。她刚刚洗过了一个热水澡,乌黑的秀发犹带着点点水滴,身上隐隐的散发出淡雅的清香。

  看到任中杰走进来,她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温婉的笑容,站起身施礼道∶「任公子,你总算来了!贱妾想找这样一个机会见你,已经找了很多天了!」

  任中杰心头一热,忍不住道∶「凌夫人,在下对于这样一次会面,也已期盼了很多天了。自从上次有幸目睹过夫人的绝世风采后,在下一直对您念念不忘、情难自已,恨不得能日日夜夜陪伴在您身边!」

  凌夫人淡淡一笑,轻声道∶「陪着我这个韶华不再的女人有什么好?只怕你像拙夫那样,不到三年两载就意味索然了……」

  「夫人如此光彩照人,怎能说是韶华不再?」任中杰瞪大了眼睛,一本正经的道∶「若从气质容貌上看,夫人依然像是个新婚不久的少妇,若单从身材体态上看,夫人简直就像个刚刚发育成熟的小姑娘!」

  凌夫人的俏脸一下子变得绯红,不单是被他说红的,也是被他那炯炯发亮的眼睛看红的。她突然间发现,他的目光正落在了自己高耸的趐胸上,那放肆而炽热的眼神,似乎能穿透衣衫,直接的看到自己一丝不挂的曼妙裸体。

  「任公子!」她微嗔的白了他一眼,用略带责备的语气道∶「贱妾是有丈夫的人,你……你怎能对我说出如此轻薄的话?」

  「这样几句话就叫轻薄么?」任中杰眨眨眼,哑然失笑道∶「夫人若是知道在下心里想的是什么,恐怕更要把我骂的体无完肤了!」

  凌夫人的脸越发红了,轻轻啐了一口,咬着嘴唇低声道∶「你们男人想的,还能有什么好事?你用不着说,我猜都能猜出来!」

  任中杰见这平素雍容大方的美人儿忽然害羞,神情中流露出成熟少妇的动人情态,不由得色心大起,情不自禁的晃身上前,一把握住她柔若无骨的玉手,放到唇边响亮的吻了一下。

  「啊……」凌夫人出其不意,冷不防被他占了便宜,只觉得自己的手被对方捉的紧紧的,而且还按在温湿的嘴唇上摩挲。她又羞又急,心中一片混乱,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

  任中杰哈哈一笑,手腕略一用力,轻而易举地把凌夫人拉到了怀抱中。

  他低下头,仔细的欣赏着这容色出众的丽人。此时两人的距离是如此接近,近得可以看清她俏脸上光洁如玉的肌理,近的可以直接嗅到她如兰如麝的芬芳呼吸。

  「你……你想干什么?」凌夫人虽然还强行维持着镇定,但声音已微微地发抖,美目中更是流露出了惊惶之色。那带着酒味和汗臭的男子气息阵阵的冲入鼻端, 得她芳心如撞小鹿,双腿酸软得连站都站不稳了,似乎随时都会瘫倒在他的臂弯中。

  「什么也不想……」任中杰慢慢捧起她的粉颊,嘴巴轻啜着她娇嫩圆润的耳珠,悄声道∶「你看,阳光是这样灿烂,春风是这样温柔,一个四海为家的漂泊浪子,忽然有机会抱住了一个心仪已久的女人!你说他还会想干什么呢?」

  「你倒是很直率!」凌夫人拼命板起脸,竭力的抵御着耳垂上越来越强烈的趐麻快感,冷冷道∶「你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是个毫不掩饰好色本能的讨厌鬼!」

  任中杰的嘴忽然离开了她的俏脸,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嗔怒的眸子,正色说道∶「直率点不好么?难道夫人希望我也像别人那样,一边暗暗算计着要置你于死敌,一边在你面前装作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他洒然一笑,自信的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夫人大可以将命运托付给诸位当家,又何必千方百计的把在下找来?」

  凌夫人娇躯一颤,就似被击中要害一般露出了软弱的神色,喃喃道∶「原来……贱妾找你来的目的,任公子已经猜到了……」

  任中杰悠然道∶「这个自然。若非猜到夫人必定有求于我,在下又怎敢如此放肆无礼?」一边说着话,一边已伸臂环扣住了她那没有半分多余脂肪的腰肢。

  出乎意料的是,凌夫人既没有反抗,也没有出言斥责。她只是脸泛红晕的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任公子,我心中一直很不安,总觉得明晚的祭奠仪式上必将发生极大的凶险,你……你到时真的肯寸步不离的保护我么?」

  任中杰脸露微笑,双手缓缓的将她的身子搂紧,斩钉截铁的道∶「只要我任某人还活着,就绝不会让凶手伤害到夫人的一根头发!」

  凌夫人吁了口气,仿佛放下了一件沉重之极的心事。她蹙眉思忖了片刻,忽然踮起脚尖,轻柔地将富有弹性的圆妙胸部触在任中杰的臂膀上,鼓足勇气道∶「任公子,我要你出这样大的力气,冒着生命危险保护我。但是……但是贱妾又实在拿不出重金酬谢。你……你若真的喜欢的话,就要了贱妾当作报酬吧……」

  这句话刚刚说完,她的胴体突然变得滚烫,整个丰满玲珑的娇躯也开始不停的颤抖。就在这一瞬间,一个成熟美妇克制已久的情欲轰然爆发了,就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快刀,彻底的剖开了她矜持高贵的外壳。

  世上有几个男人经的起这种诱惑呢?任中杰情沸如火,将凌夫人打横抱起,大步向软榻走去……

  突然,楼下隐隐的响起了呼叱喝骂声,一个粗野豪壮的声音传了上来∶「那姓任的小子在上面么……滚开……老子要去看着这条色狼……」

  这是鲁大洪的声音!听起来他带着不少人,而且马上就要闯到最顶上这一层来了!

  凌夫人花容失色,手足无措的挣下地来,颤声道∶「任公子,你……你……你快……」

  「放心好了!我不会让夫人为难的!」任中杰吻了吻她的樱唇,低声笑道∶「这笔报酬我可以将来再收,只是到时你要连本带利的偿还给我,同意吗?」

  凌夫人早已六神无主,只得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任中杰心中一乐,做了个鬼脸,展开轻功从另一个窗口悄然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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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听雨楼出来后,任中杰回到自己的厢房美美的睡了一觉。他没有忘记在三更时分,凌韶芸约了他到「绿玉华堂」见面。不好好的养足精神,想要应付这个青春热情的小妮子恐怕比登天还难!

  一觉醒来后,窗外繁星满天,看起来三更马上就要到了。于是我们的这位自命风流的花花公子,就施施然整束好了衣冠,迈着得意自信的步伐,稳健的朝目的地走去。

  「绿玉华堂」处在总坛的西南角,四围种满了争奇斗艳的花卉、高大苍劲的古松。能在这样一个地方脱下女孩子的衣衫,温柔的替她解除处女的封印,那将会是一件多么赏心悦目的事呀!

  任中杰想到这里,嘴角不由泛起了微笑。他加快了脚步,没多久就赶到了目的地,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大片的菊花在秋风中缓缓起伏。

  在这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花的颜色是看不清的。可是空气中传来的那股馥郁清香,又有谁能闻了不醉?

  任中杰现在就已醉了,尤其是当他看到花丛中坐着的那个秀丽背影时,整个人都差一点儿醉倒在了地上。

  那是怎样窈窕、婀娜、曲线玲珑的背影呀!薄薄的衣衫已经褪下了一半,露出了雪玉似的双肩。乌黑的秀发像缎子般的披洒下来,一直垂到了不堪一握的纤腰上。她的脸虽还没有转过来,可是已经带给人一种震撼心灵的美感。不论是鲜花也好,繁星也好,跟她相比都显得黯然失色。

  任中杰的心咚咚的跳了起来,他从未想到过,凌韶云这个任性顽皮的女孩,也有如此动人心魄的、融于自然的清丽之美,这和她平时那种飞扬脱跳的个性是多么不同呀!

  他慢慢的走到了她的身后,用赞叹的、欣赏的眼光凝视着她,而她明明听见了脚步声,却偏偏不肯回头,反而有意的把衣衫拉的更低,让欺霜赛雪的肌肤裸露的更多!旋目的美丽就像一道道流光溢彩,在天地之间飘然回荡。

  奇怪的是,在这一刹那,任中杰的心中居然没有一点儿情欲!是的,他的心中忽然充满了对美好事物的热爱,而不是赤裸裸的情欲!他希望这完美的一幕能够永远保存在大脑里,为自己将来注定孤寂的晚年生活,留下一些精彩的回忆。

  也不知呆了多久,任中杰终于笑了,笑着道∶「风很大,你就算要展现身材给我看,也不应该轻易的着凉!」他一边说,一边脱下了外衣,轻轻的盖在了女孩子的背上。

  就在这时,那女孩猛地转过身,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腰部。任中杰一怔,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就感觉到一个柔软的娇躯贴上了自己的身体,那发烫的俏脸随即深深的埋进了他的胸膛。

  「抱紧我……」她咬住他结实的肌肉,湿润滑腻的嘴唇逡巡着、亲吻着,喃喃的迸出了几个模糊的音节,那声音既像是激情的放纵,又像是痛苦的呻吟……

  而她那高耸挺拔的趐胸,也已挨在了他的腿上亲昵的磨蹭着,那两团弹性惊人的肉球,正把一阵强过一阵的快感源源不绝的带给他!

  「嗤……」的一声,她几乎是焦急的扯下了他的裤子,纤手掏出了坚硬的阳物,檀口一张,双唇徐徐地向前,包裹住了大半支肉棒……

  任中杰的大脑轰然巨响,仿佛所有的血液都涌了上来。但就在这极度的兴奋之中,他却仍然保留着一丝清醒!

  ──她这样做是因为爱我,还是因为太空虚、太寂寞,所以希望能有一个男人来陪她?

  ──在这样的心情下交合,彼此之间还能享受到乐趣么?

  他叹了口气,然后温情的、但却是坚决的推开了她,柔声道∶「凌大小姐,我……」

  刚刚才说出五个字,他的脸色蓦地里变了,变得十分难看!他突然发现这个女孩竟不是凌韶云!

  ──这个大胆的含住他阳物的女孩子,竟然是那个冷若寒霜的「冰美人」韩冰!

  任中杰这次才是真的怔住了,目瞪口呆的道∶「你……怎么会是你……」

  韩冰的俏脸沉了下来,恨恨地吐出了涨大的阳物,冷笑道∶「那你以为我是谁?」

  任中杰立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一个女孩子最不能容忍的事,恐怕就是男人在同她亲热的时候,把她当成了另外一个女人!

  「我……我不……」他结结巴巴的正想解释,韩冰突然跳起身,纤掌扬起,「啪啪」的摔了他两记耳光,拧转娇躯,头也不回的跑了。

  「冰小姐,你听我说……」任中杰抚着疼痛的面颊,刚追了一步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下半身是赤裸的,不但赤裸,而且还很精神!

  一个太有「精神」的男人,往往是走不动路的。他只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把裤子重新拉好,缓慢的转过身准备离开……

  突然,他的人整个僵硬了,就仿佛被人用魔术定在了原地,连一根指头都无法动弹!

  一个少女就站在他身后三丈来远的花木间,纯白色的轻衫在夜风中飘飞,她的俏脸却比轻衫更苍白、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凌大小姐!」任中杰忍不住叫了出来,他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可让自己钻进去,他实在无颜正视她那伤心失望的眼光。

  凌韶芸痴痴的站在那里,明亮的秀目眨也不眨的瞪着他,瞪了良久,晶莹的泪水沿着眼角流下。

  「我现在才知道,你……你原来是这样的男人。」她流着泪,哽咽道∶「你说过要帮我打架,但你却和那坏人是好朋友!我……我约你来此幽会,你却和别的女人在这里调情,还……还故意要让我看见……」

  任中杰走上几步,苦笑道∶「我不是故意要和她亲热的,当真是……是不小心认错了人……」

  凌韶芸气的嘴唇发抖,大声道∶「所以你就将错就错,先快活一下再说,是不是?」

  任中杰又往前两步,拉住了她的手,柔声道∶「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凌韶芸大发脾气,反手也是两个耳光摔出,「啪啪」两声脆响过后,她甩掉了他的掌握,双手掩面,痛哭着向来路冲了回去。

  任中杰懊丧的摇了摇头,他忽然觉得自己今晚就像一个十足的大笨蛋,处理问题的手法之拙劣,就连刚涉足情场的毛头小伙子也不如!

  「看来我真的需要好好的锻炼提高一下了!」他自嘲的苦笑道∶「刀不常磨要生,爱不常谈要落后,这两句话确实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呀!」

  天空是漆黑的,星光是黯淡的。我们的任大少爷方才是带着满腔热情,兴致勃勃的赶到这里来的,此刻却只能带着满脸的巴掌印,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的厢房里去。

    ************

  庄严肃穆的灵堂上,气氛沉重而悲凉。祭奠蒋舵主和「白衣八剑婢」的仪式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时辰了。

  神风帮的六个当家中,只有孔威和罗镜文在堂上恭迎吊唁的宾客,其他人各自带领着手下,把守住了总坛最重要的几条通道。

  几个江南一带身份显赫的武林大豪,正在灵棺前恭敬的行礼。他们有的擅于使枪,有的长于用剑,可是此刻他们却全都空着手,没有带上用惯了的兵器。

  「为了保证凌夫人的安全,今晚进入神风帮总坛的人,一律不准带兵器!」

  这就是孔威下达的命令!

  令出如山,绝非儿戏!能够特许例外的只有四个人──「铁颈判官」傅恒,「仁义大侠」卫天鹰,「千手罗汉」唐钢,和「鹰爪神捕」孙元福!

  至于任中杰和祁楠志呢?反正他们俩是不用兵器的,所以就用不着多加考虑了!

  「我实在不明白,你的运气怎会变得如此差劲的?」祁楠志用胳膊肘碰了一下任中杰的膀子,低声笑道∶「居然会这么巧的同时撞到两个姑娘,而且两个都生了你的气,嘻嘻……」

  任中杰叹了口气,凝视着站在灵堂另一边的韩冰,她依然是那副冷漠高傲的表情,成熟动人的娇躯裹在宽大的袍子里,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真难相信她的胴体也会因情欲而发热,那倔强的小嘴也会去含弄男人的阳物……

  「我有一种感觉,昨晚的事并不是一次巧合!」任中杰摸着自己的下颌,若有所思的道∶「也许韩冰根本就是故意守侯在那里的,她存心要破坏我和凌大小姐的好事!」

  祁楠志摇头道∶「不可能!她怎知道凌大小姐约你在『绿玉华堂』见面?」

  任中杰正想说话,忽然看到有四个身着灰衫、面色沉痛的精瘦汉子,迈着单调机械的步子走进了灵堂,那样子就像是四具行尸走肉。

  他们来到了灵棺前,深深的连鞠了几个躬。接着为首的汉子从供桌上拿起几束香,引火点燃了,默默的向香炉里插了进去。

  孔威浓眉一轩,沉声道∶「四位朋友是哪一派的门下?请恕孔某眼拙,一时认不出来!」

  为首的汉子悲戚的道∶「我四兄弟无门无派,从前受过蒋舵主的大恩,无以为报。近日惊闻恩人逝世,不胜伤感,特来灵前上一柱香略表心意。唉,只盼恩人在九泉之下……」

  他一边絮絮叨叨的述说,一边拨弄着香炉里的沙堆,说到这个「下」字时,双手猛然间一挥,一大把灰蒙蒙的尘土倏地从掌中暴射而出,径直的飞向站在左侧的凌夫人。

  这一下变起仓促,人人都是大出意外。凌夫人不及躲闪,霎时间被尘沙洒满全身,白袍上星星点点的都是污迹。数十名神风帮众齐声怒喝,从四面八方急扑而至,刀剑交加的向四人攻去。

  孔威和罗镜文顾不上应敌,飞奔到凌夫人身边查看伤势,口中惶然道∶「怎样了?嫂子觉得怎样?暗器是否有毒?」

  凌夫人淡然一笑,虽然身处危境之中,仍显得气质典雅、雍容端方,轻声说道∶「我没受伤!只是全身被泼了烟灰,痒痒的十分难受罢了!」

  孔威心神稍定,转眼细看场上的战斗。只见凌韶芸手执长剑,娇叱着同一个灰衫人斗在一起,其余的帮众已将那三人团团围住。韩冰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漠然地凝视着屋顶。侍芸则手足无措的站在角落里,小脸上满是惊惧神色,不知如何是好。

  罗镜文折扇一张,冷喝道∶「无耻鼠辈,还不束手就擒?」身形一闪就掠进了战圈里,扇面上发出一股深厚的劲力,接下了其中两名灰衫人。他以一敌二,仍是挥洒自如、不落下风。但凌韶芸那边却吃紧非常,虽有众多手下相助,却依旧挡不住对手狠辣凌厉的拳招。

  此时诸位当家都不在堂上,傅恒、卫天鹰等高手也都巡视在外,能够阻挡四个刺客的,只有任中杰和祁楠志了。但二人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笑吟吟的站在一旁观战,连一点出手的意思都没有。

  孔威高声叫道∶「任公子,祈大侠,请保护凌夫人退到二楼去,这里的事不敢劳烦两位了!」语声未落,人已纵身飞扑而上,接下了凌韶芸的对手。

  任中杰点了点头,低声道∶「和恶人打架,我的兴趣向来不大,但是提到保护美女,我的精神就一下子来了。」

  祁楠志喃喃道∶「不错不错,英雄救美,正是我们这些大侠最喜欢表现的义举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一起跃到了凌夫人身边,脸上不约而同的浮现出慷慨激昂的表情,郑重的道∶「夫人请放心,我二人就算送了性命,也不会让刺客的阴谋得逞。」

  凌夫人瞧着这样的「侠客」,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她腆的垂下了头,晕红着双颊道∶「我……我身上都是尘土,想……想换件衣服……」

  任中杰抢着道∶「夫人这就请上二楼换衣,有我们两个在旁保护,保证没有人能惊扰到您!」

  凌夫人秋波一转,盈盈的在他脸上打了个圈,柔声道∶「多谢你啦!咱们这就走罢!」转身对侍芸招了招手,道∶「侍芸,这里危险得很,你跟我一起上去吧!」

  侍芸答应了一声,跑过来瞪了任中杰一眼,娇声道∶「服侍夫人换衫,是我们婢女做的事,要你们两个大男人起什么劲?」说完,搀着凌夫人的手臂就往楼梯走去。

  到了二楼的一间房门口,凌夫人闪身入内,侍芸也跟了进去,忽又探出脑袋来,绷紧了小脸儿警告道∶「你们俩老老实实的呆着,不准偷看!」不等二人出声,门已重重的关上了。

  祁楠志伸了伸舌头,笑说道∶「这小妮子的脾气倒挺大的,说话就像带着根刺!」

  任中杰苦笑道∶「这就叫有其主必有其仆!你看看凌大小姐就知道……」

  一句话才说了一半,楼下突然传来「砰砰」的几声巨响,仿佛天崩地裂般震耳欲聋,连地面似乎都被震的轻微晃动。

  任中杰震惊道∶「不好!来的是『三口组』的刺客,他们必定又用了『血爆灰飞大法』!」

  祁楠志动容道∶「如此说来,下面的人岂非个个难逃劫数?我们是否要下去看看?」

  任中杰断然道∶「不能去!这只怕是调虎离山之计,或许还有其他刺客在暗中窥视!」

  两个人不动声色的守在门口,四只眼睛警惕的观察着周围,就算有一只苍蝇飞过,都无法躲开他们的视线!如果说世上还有什么人能在他们眼皮底下行刺,那才真是天方夜谭了!

  ──可惜的是,人生往往就是这样奇怪!天方夜谭的事有时候也会发生的!

  仅仅过了片刻,房间里蓦地里传出了一声惨呼!一声恐惧的、悲痛的、无助的惨呼!

  任中杰和祁楠志的脸色一起变了,呼声尚未停歇,两人就已撞开了房门,发疯似的闯进了屋里。

  他们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具尸体!

  一具血肉模糊的、不成人形的、惨不忍睹的女尸!

  任中杰的心沉了下去,彻底的沉了下去……

  ──凌夫人被杀了!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被人杀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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