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的重生 ( 086~095)

3414Clicks 2020-12-20
#重生  
(086~090)第八十六章:真正的生活

  没有做过父亲的人,很难理解为人父的那种感情。前世的时候,宫下北也做过父亲,不过,那个时候的他很怂,不仅在势利的妻子面前怂,在妻子培养出的混账儿子面前也很怂。说白了,在那个家里,不仅妻子看不上他,就连儿子也没把他当回事。

  现如今,他将有一个新的儿子了,重生后的第一个儿子或是女儿,在这难能可贵的新生里,他决定要给自己的血脉传人最好的教育,不说让他或是她成为一个道德高尚的人,至少要让他或是她知书达理。

  不过,就目前来看,赤本显然比他更有想法,因为当天晚上,在确定了浅井荔香确实已经怀孕之后,赤本就给她安排了新的住处。

  那是位于川口市南区的一栋别墅,就在彩湖湖畔,那里风景秀丽,景色宜人,而且远离大都市,没有太多的喧嚣。为了保障她的安全,赤本还安排了大量的人手过去,另外还有一个医疗团队随行。

  除此之外,赤本还专门警告了宫下北,在这段时间里,不允许再碰浅井荔香了,想找女人的话到外面去找,免得让孩子发生什么意外。

  对于赤本的安排,宫下北提不出什么异议,不管愿意与否,都得全盘接受,对这个老头,他现在必须得哄着,否则的话,说不定就会出什么幺蛾子。

  转过天来,就是宫下北的生日,原本按照赤本的规划,这个生日宴是要在横须贺的海滨别墅办的,但是在宫下北的坚持下,这场生日宴终归没有大操大办,就是在医院的病房里过的。到场的也没有外人,只有宫下北和赤本两个人。

  从赤本的病房里出来,宫下北看了看表,差几分钟不到晚上七点半,时间还早。他犹豫了一下,从明天开始,他就要进入忙碌状态了,这一忙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闲下来,所以,他决定今天晚上给自己放个假,好好放松一下。

  既然要玩,那就找个懂行的人,宫下北拨打了福冈明昊的电话,自从报复了细川傧之后,福冈明昊就受到了他的提拔,负责歌舞伎町那一带的生意。

  三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在中央通线南口拐下岔路,走了几分钟的坡道之后,进了靖国通线,而后一路直行向东,过了五个十字路口,在区役所街北转,最后在一处街边的停车场停了下来。

  第一辆车上的保镖率先下车,一路疾行的赶过来,帮坐在第二辆车上的宫下北拉开车门,又替他护着头,看着他从车上下来。

  现在是夜生活即将开始的时候,区役所街不太开阔的街道两侧,已经亮起了炫彩的霓虹,趁夜出来消遣的人流拥堵在街道上,让这条街道看起来异常喧闹。

  披着一件风衣的宫下北从车上下来,微微抬着头,四处打量了一眼,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歌舞伎町啊!

  没错,这就是东京著名的风俗区新宿歌舞伎町,堪称东亚地区最令人着迷的欢乐街,前世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地方,可惜从没有机会来过。

  歌舞伎町一向都是鱼龙混杂的地方,治安状况非常不好,尤其是盘踞在这里的黑道团体,更是让人头疼,势力比较大的有:幸平一家、极东会、山口组、千叶联合等。就目前来说,歌舞伎町一带势力最大的黑道团体是极东会,像什么小村会、樱成会、大山会这些盘踞在歌舞伎町的团体,都是极东会旗下组织。

  几乎是一种规律,越是治安状况不好的地方,似乎就越是繁华,如果从这方面看,人的社会性的确是挺复杂的。

  福冈明昊早就带着手下的小弟,在路边等候着了,他五官清秀、带着金丝边的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完全不像个黑帮干部,反而像是个中学教师。

  他们进入街边的一栋大厦,乘坐电梯上了七楼,整个楼层都被改装过了,里面是一家会员制的秘密俱乐部。福冈明昊还是很有生意头脑的,他搞的这家SM俱乐部非常有特点,吸引了很多富豪来捧场。

  「这间俱乐部所有的小姐,都受过严格的训练,专门用屁股来服务客人的,她们会竭尽所能满足男人的欲望。」福冈明昊领着他走进一个大包厢「宫下君,昨天有个女高中生来兼职打工,人长的很漂亮,还没有接待过客人呢。」

  服务生领着一个黑色长发的女孩子走进来,她身材高挑,长相也很清秀。女孩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夹克,里面连胸罩也没有,下面穿了一条黑色的皮制超短裙,腿上穿着长筒皮靴。

  「欢迎光临」女孩对着他鞠了一躬「我叫晴子,请多多关照。」

  晴子紧贴着宫下北在沙发上坐下,帮他倒上酒。

  宫下北伸手揽住她的腰肢,手伸进女孩的超短裙里,发现她里面什么都没有穿。他抚摸着晴子赤裸的屁股,手碰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在晴子的肛门里插着一根有橡胶制的振动棒。

  晴子微笑着解释道:「我还在做扩张肛门的训练呢,这是训练用的道具。」

  宫下北把她抱起来,让晴子趴伏在沙发上撅起屁股,他扯掉女孩腰间的超短裙,露出赤裸的屁股,黑色的橡胶棒插在菊花穴里,像根短尾巴一样地耸立着。

  晴子主动拔出了肛门里的橡胶棒,双手抓住自己的臀部,将两瓣雪白的屁股肉扒开,露出了那个可爱的菊花孔。肛门里油光闪耀着,已经涂抹过凡士林软膏,充分润滑过了。

  「先生,请你享用我的屁股吧」晴子有些羞涩的说道。

  宫下北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抱住她白嫩的臀肉亲吻了几口,然后让她脸贴着沙发跪下。

  晴子主动伏下身,翘起自己雪白的屁股,少女的臀肉光洁滑腻,臀沟不像成熟女人那样深,此时抬起臀部,臀间的小肉孔便绽露出来,宛如一朵红色雏菊。

  宫下北挺起肉棒,龟头在她柔嫩的菊肛上一顶,晴子忍不住哆嗦一下,喉中发出一声低叫。

  这个小丫头才加入俱乐部工作,肛门还很敏感,宫下北很有耐心的,用龟头顶住她的菊花蕾摩擦着,本来收紧的屁眼渐渐绽开,他这才扬身体一挺,龟头插进肛洞里。

  「啊!好痛呀!」初次接客的晴子,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毕竟橡胶棒和真正的肉棒,感觉是不一样的,她感到自己的屁眼像撕开一样的疼痛「求求你轻一点……」

  宫下北心中燃烧起灼热的欲望,让他产生了凌虐女孩的冲动,他把肉棒全部挤进了女孩的嫩肛里、尽根而入,将她的肠道塞得满满的。那个感觉是非常愉快的,括约肌像是在咀嚼肉棒一样,肛门粘膜缠在肉棒上紧缩着。肉棒被女孩紧密的嫩肛包裹着,挤压的稣爽无比,他抱住晴子的纤腰,在她屁股上用力撞击着。

  「哎呀,屁股好痛……要死了」晴子哭泣着,本能地扭动着屁股,她紧窄的菊花蕾被肉棒不停戳弄,被干得不住变形,臀间的肉孔充满弹性,紧紧箍住肉棒,给男人带来连绵不绝的快感。

  宫下北继续着残酷勇猛地抽插,晴子只能趴在沙发上翘着屁股,被他干得雪臀乱摇,最后终于在她的臀孔里喷射出来。

  晴子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趴在沙发上啜泣着,宫下北拿起几张纸巾,擦拭着那淫媚的菊花孔,里面全是白色的精液。

  在俱乐部里痛快的玩乐一番之后,他乘坐24小时随时待命的直升机,回到横须贺的海滨别墅。

  入夜的相模湾别有一番景致,不过,此时的宫下北可没心情欣赏什么风景。直升机在海滨别墅楼顶的停机坪降落,听到动静赶来的梁家训第一个迎上来。

  「先生,」迎着直升机螺旋桨带起的骤风,梁家训鞠躬行礼,问候道。

  宫下北点点头,径直从楼梯下去,去了别墅的二楼。梁家训没有跟过来,二楼是主人活动的地方,没有招呼他们这些保镖是不会去的。

  步下楼外的阶梯,绕过悬空的走廊,宫下北上了二楼的露台,而后从大厅通往露台的侧门走进去。

  无声的笑了笑,宫下北从茶几上拿了一包烟,给自己点上一支,施施然走到客厅通往露台的大落地窗前,扯开窗帘,视线透过明净的玻璃窗外外面看去。

  别墅楼下的庭院里,负责值夜的保镖还在四处巡视,或许是降温了,保镖们都穿了厚重的大衣。

  庭院外,沙滩上一片静谧,庭院围墙上的灯光照射过去,将整个沙滩照的白惨惨的,有些渗人。

  更远一些相模湾,已经被漆黑的夜色笼罩,什么都看不到,倒是能看到星河般的点点灯火从海面上远远的传过来,这些灯火从港口的方向出发,正在驶向深海。那应该是渔民的船队正在出海,封鱼期将至,这些渔民必须赶在封海之前,捕到今年最后一批的渔获,否则的话,在这个经济不景气的年份里,他们的日子会变得非常难过。

  做渔民很辛苦的,当然,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是辛苦的,如果没有绝大多数的辛苦,又哪来的少数人的醉生梦死?

  前世的时候,宫下北也属于大多数人中的一个,他的生活……不,那不叫生活,只能叫活着,他活着都活得很辛苦,而现如今,他成了少数人中的一个,他觉得自己现在过得日子,才能叫做生活。

  「活着」很难,但相比起「活着」,「生活」显然更难,宫下北被很清楚,一旦自己失去了「生活」,他就连活着都机会都没有了。

  所以,继续努力吧,一直努力到活不下去的那一天。

    第八十七章:元旦日

  元旦节当天,一个炸弹气旋光顾了日本东南部地区,受这股气旋的影响,东京及周边地区,在元旦节当天下起了大雪。

  这场大雪从清晨开始下,一直持续到午后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市中心的积雪厚度已经超过了 20公分,整个东京的道路交通全都陷入了瘫痪。

  不知道是受热岛效应的影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尽管下着这么大的雪,可东京的气温却不是很低,大雪飘飞的街头上,随处可见光腿穿着裙子的小女生们。

  目黑区中汀通线与佑天寺巷接口的十足路口处,五辆黑色的丰田轿车停靠在路边,身穿黑衣的保镖们从一辆辆车上下来,等到确定了周围没有状况之后,才有人赶到第二辆车边,拉开后车门。

  穿着一身普通运动服的宫下北从车里钻出来,朝佑天寺巷深处看了一眼,这才接过梁家训手中的雨伞,迈步朝巷子里走去。

  「先生,我和您一同过去吧,」梁家训追过来两步,说道。

  「不用,」宫下北摆摆手,说道,「我自己去。」

  话说完,不等梁家训再多说什么,便径直进了巷子。

  佑天寺是东京的一处大寺院,据说这里的菩萨很灵验。

  寺院很大,但院门前的巷子却很窄,此时大雪未停,巷子里铺着厚厚的一层积雪,一脚踩上去嘎吱嘎吱作响。

  进入12月之后,赤本的体格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原本肥胖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三天前,他昏迷了一次,虽然时间不长,但却非常的危险。如今,老头已经住进入了无菌病房,想来是时日不多了。

  作为赤本的养子,宫下北从三天前赤本昏迷开始,就停下了手头的一切工作,他从关西赶回来,连续三天在东京几处寺庙做义工,以此来为赤本祈福。

  佑天寺是他做义工的第四处寺庙,在为赤本祈福这件事上,宫下北是很虔诚的,不管怎么说,老头对他的帮助良多,如果不是这老头的话,他再奋斗上个十几年,恐怕也无法达到今天的高度。

  既然是虔诚的祈福,宫下北就没有动用任何关系,也没有提前同寺庙方面联系,过去三天也是这样,找到寺庙,然后登记义工,按照人家的安排去干活做事,让干什么干什么,干完了就走。

  今天是元旦节,来寺庙做义工的人很少,宫下北进到寺院里,做了义工的登记,看着负责登记的人在花名册上写下赤本原介的名字,然后就按照寺庙里的安排,领了工具去扫雪——没错,今天的工作就是扫雪,清扫寺庙内的积雪。

  体力活这种事情,对宫下北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的体格很好。在发迹之前,他只是一个底层的黑道流氓,打架那是家常便饭。

  领了工具,宫下北按照寺庙僧侣的指示,一个人打扫海贵院到佛堂之间的大片庭院。

  此时,雪已经小了很多了,但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宫下北埋头苦干,弄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算是将停车场内的雪扫起来,在空地上堆了五个大雪堆。

  站在停车场的入口处,宫下北将手里的铁锹靠在护栏上,摸着口袋,掏出一包香烟,给自己点了一支,扭头看着重新又铺了薄薄一层白雪的停车场,心里竟然有了几分成就感。

  「嘀嘀!」

  就在这时,随着两声汽车鸣笛,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从海贵院的侧墙外驶进来,随即,又是一辆乳白色的奔驰轿车跟进来,最后,又有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跟着进来。

  三辆车绕过花坛,直奔停车场这边开过来,而随着这三辆车出现,佛堂内涌出来五六名僧侣,领头的是个穿着御祭服的老僧。

  看着三辆车是来停车场的,宫下北赶忙将入口的位置让出来,他拿了铁锹和扫帚退到一边,眼瞅着三辆车从面前开过去,在不远的几个车位处停下。

  佑天寺一共有三个入口,一个是佑天寺巷,剩余两个在驹泽通线一侧,不过,驹沢通线一侧的两个入口,一个是给寺庙的「供养」,也就是经常给寺庙捐钱的人留的,另一个则是要从佑天寺附属幼稚园停车场过来。

  这三辆车既然是从特别通道过来的,想来车上的人应该是佑天寺的「供养」。

  宫下北没有理会这三辆车,他等到车开过去,便拿了工具走出停车场,准备把佛堂前到小花园的一片雪也清扫了。

  香烟抽了半支,宫下北准备将烟头掐灭在护栏上,然后赶紧开工。

  就在这时,三辆车上下来的人也鱼贯而来,当先的是个穿着呢料大衣、戴着墨镜的年轻人,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穿了白色皮草,同样戴着墨镜的长发女人。

  这一行人正好走到停车场入口,宫下北正好将烟头掐灭在护栏上,几点闪着火星的烟灰被风吹起来,赶巧就落在了那女人的身上,有那么一两点烟灰,还好死不死的落在了人家小腿上。

  女人身材高挑,同样也属于爱美不怕冷的那种人,上身白色皮草,下身却是一条黑色的裙子,闪着火星的烟灰落到她小腿上。女人显然是被烫了一下,整个人往旁边一跳,嘴里「啊」的叫了一声。

  谁能想到掐个烟头也能招惹祸事,宫下北愣了一下,急忙站直身子,鞠躬道歉,嘴里说道:「非常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女人往旁一边跳,却把另一侧的年轻人撞了个趔趄,地上有雪,原本走着就打滑,这么一个趔趄,年轻人险些摔倒在地上。幸亏他身后跟着的保镖眼疾手快,搀扶了他一把,才没让他摔倒在地上。

  年轻人站稳身子,一张脸已经因为气恼而微微涨红了,他问了身边的女人,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后,两步跨过来,伸手就朝宫下北的脸上扇过去,嘴里还斥骂道:「混蛋!你是想死吗?!」

  宫下北可谓是「久经沙场」的老混混了,经过的战阵无数,哪能被他轻易扇到耳光。他挺直了腰,头轻轻一侧,躲过了年轻人的手,嘴里说道:「我说过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说不是故意的就行啦?!」没成想,那年轻人还没停手呢,他的女伴也抢了过来,甩开手上的挎包就朝宫下北的身上砸过去,「你的眼睛呢?不看人的吗?!」

  宫下北后退两步,躲开女人砸过来的手包,正想喝止对方,就感觉小腹处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整个人噔噔噔的后退三四步,下盘失去重心,一个腚墩摔倒在积雪里。

  「给我打!」年轻人看他被自己保镖踹倒在地,顿时来了精神,他冲上来两步,一边抬腿朝宫下北踹过去,一边还大声喊道,「打死这个乡巴佬!」

  「呜……」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在佛堂侧后方响起,同时,两个穿着运动服的人从那个方向冲过来。而在小花园的方向,也有两个人飞快的朝这边赶。

  海贵院侧面的甬路、幼稚园停车场出口、花坛外围,原本看似路人的几个家伙,都随着警报声朝这边狂奔。

  雪地上,宫下北是双拳难敌四手,不过他一把抓住了年轻人的脚踝,使力将他掀翻在地,也不管那些踹在他身上的脚了,按住了年轻人就是一顿爆锤。不过,他只在年轻人脸上捶了三四下,就被卡着脖子拖到一边,浑身上下不知道不知道又挨了多少下。

  即便这样,宫下北也没放过那个年轻人,他看着人群中有人去搀扶那家伙,便用力蹬出一脚,正踹在年轻人左小腿的迎面骨上,年轻人嘴巴一张,还没等惨叫出声,又被斜刺里踹来的一脚给蹬翻在地。

  赶来的人都是宫下北的保镖,尽管他不让身边的保镖跟随,可作为他的贴身保镖,梁家训哪儿能放心,所以,他人还没到佑天寺呢,梁家训安排的保镖已经安排好了。适才那刺耳的警报声就是保镖们随身携带的警报器发出的,专门用来召集人手的。

  一场小规模的殴斗,很快演变成一边倒的殴打。年轻人带着的四五个保镖,充其量就是街头上的混子,哪儿敌得过经验丰富的专业保镖,再加上以寡敌众,不过两三分钟,就全都被掀翻在地。

  宫下北被两名保镖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来,看看布满全身的泥脚印儿,他脸冷的比气温还要低上几度。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年轻人被两个保镖按着,整个人趴在雪地里,嘴里还兀自叫嚷不休,「赶紧放开我,告诉你们,我哥哥是住吉会的鹤田,鹤田纯一……你们死定了!我一定杀了你们的!」

  「鹤田纯一吗?」宫下北上前两步,抬腿踩着年轻人的头,将他整张脸都踩进雪里,语气阴冷的说道,「北泽组的那个鹤田纯一吗?」

  年轻人已经喊不出声音来了,他都快被踩的窒息了。

  「好,我今天不动你,你回去告诉鹤田,就说我叫宫下北,你问问他,准备怎么杀了我。」把脚抬起来,宫下北冷笑着说道。

    第八十八章:阴影下的人

  说真的,尽管吃了点亏,被人踹了一身的脚印子,但宫下北的心里其实没有多么的恼火,相反,在打架的时候,他甚至感觉非常的兴奋。

  从这里看,前身对他的影响还是存在的,他的身体里仍旧潜藏着大量的暴力因子,相比起整天在交际圈里混,他更喜欢用直来直去的暴力解决问题。

  不过,不恼火不等于这件事就能轻描淡写的放过去,类似这样的事,他必须拿一个态度出来,告诉所有人,招惹到他的后果会很严重。否则的话,他将会失去威信,在他这类人的圈子里,好脾气的形象是不能树立的,否则就会被人当成软柿子。

  佑天寺的义工显然没办法继续做下去了,几个始终旁观的僧侣也不敢让他再把雪扫下去了。

  就在车上换了身衣服,宫下北直接回了东大附属病院。

  赤本的病房已经挪到了 5楼,这里的无菌病房条件更好一些,不过,房间里的条件就没有那么好了。

  宫下北回到病院的时候,赤本还在睡觉,他现在一天24小时,大半的时间都在睡眠中。

  病院准备了三个紧急医疗组,一天24小时不间断的盯着他,医生也是从全东京各个医院抽调来的专家,其中还有两个是从美国请来的老外。

  除了这些救急的西医之外,现在赤本的主要治疗手段已经换成了中医,三位医生都是专门从中国请来的,据说动用了不少的关系。

  病房的客厅内,宫下北站在无菌病房外的窗口处,隔着冷冰冰的玻璃窗,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赤本。

  老头同一个多月前相比,整整瘦了一圈还多,脸上的皱皮非常明显,肤色已经不再是苍白的色泽了,而是隐隐的淡青色。即便是在熟睡中,他也紧紧皱着眉头,稀疏的眉毛使他原有的威严荡然无存。

  盯着赤本看了一会儿,宫下北突然感觉鼻头有些酸涩,本能的吸了吸鼻子,却又感觉脸上微凉,伸手摸一把,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落泪了。

  命运就是如此的富有戏剧性,一个人从可怕到可怜的转变,竟然只需要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一窗之隔,病榻上那个垂死的老家伙,也曾是个不甘平淡的青年,他豁出了一切,博来了近三十年的辉煌,他拥有的财富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

  可是现如今呢?疾病轻而易举的就把他打垮了,让他只能躺在病榻上垂垂等死,毫无半点还击之力。

  人这一辈子,求的究竟是什么啊?

  右侧伸来一只拿着绢帕的手,宫下北扭头看看,是松浦由纪子。

  「谢谢,」宫下北将手绢接过来,随口说了一句,这才在眼角处拭了拭,「他下午一直都在睡吗?」

  「3点 10分的时候醒过来一次,」松浦由纪子将手绢接回去,小声说道,「要了荔香夫人的 B超图看了会,4点40分的时候又睡下的。」

  人都说越是冷酷的人,在行将就木的时候,越是脆弱,因为他会感觉到孤独,更怕一旦眼睛再也睁不开的时候,会更加的孤独,相比起普通人,他更知道孤独的可怕。

  这话看来是对的,因为这在赤本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诠释。

  「先生是很坚强的,」松浦由纪子继续说道,「威尔逊先生说,他现在这种嗜睡的状态,对于延长他的生命非常有好处,他在坚持和病毒作斗争,是位勇士。」

  宫下北感觉鼻头又是一酸,他扬了扬头,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病房。

  病房外的走廊里,一身黑衣的叶山智京站在一个垃圾桶的边上,正看着墙壁抽烟,他看的很专注,就像是墙上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

  对叶山智京这个人,宫下北始终就没有看透过,他就像是赤本的影子,总是那么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却替赤本处理着大量的事务,他所扮演的角色,要比一个秘书重要的多。

  自从上次赤本昏迷之后,叶山智京就一直待在医院里,他那张以往总是刮得很干净的脸,现在已经变的胡子拉碴了,整个人看上去甚至有些狼狈。

  在宫下北的心里,实际上一直对叶山智京有所忌惮,他担心赤本走了之后,这个人他会控制不住,因为对赤本的事情,对方要比他熟悉的多。实际上,赤本选择继承人的话,叶山智京才是一个最佳的选择,宫下北自己都必须承认这一点。

  站在病房前迟疑了一下,宫下北最终还是走过去,他站在叶山智京的身边,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说道:「去休息一会儿吧,我今晚在这里看着。」

  叶山智京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道:「不用,你今晚必须去和鸠山家的人见个面,这是先生特意叮嘱过的。」

  宫下北有些头疼,今晚这场会面他是真的不想去,但不去还真的不行,就像叶山智京所说的,这是赤本非常看重的一件事。

  为了今晚这场会面,赤本还专门给他准备了一份礼物,那是一封平安时代著名书法家藤原佐理的信,绝对是国宝级的文物,也不知道赤本是从哪里搞到的,竟然用在了这里。

  据赤本所说,石桥大康酷爱书法,毕生都在搜集各种各样的书帖,拿这个东西当做礼物,定然能够讨好到他。

  至于石桥寿江,那是石桥大康的次女,毕业于日本女子大学家政学部,儿童学专攻,只看她学的这个专业,就知道石桥大康的家庭教育是非常传统的了。

  在日本的贵族圈子里,石桥寿江也是颇有名气的,据说她长得非常漂亮,再加上有才华,所以被称为「令和年代的小野小町」。

  小野小町在日本人的心目中如同中国人心目中的西施,对这样一个女人,宫下北是真的没有追求的欲望,因为他知道自己追求不上,不是没自信,而是有自知之明。

  「去吧,总要走出这一步的,」叶山智京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只是笑了笑,说道,「石桥大康与先生的私交很厚,而且,在很多方面,他也少不了先生的支持,所以,你不用有太多的顾忌,就把它当做是一场政治联姻就好了。」

  「我知道了,」宫下北点点头。

  叶山智京也是点到为止,没有再劝他什么,自己转过头,继续盯着那面墙发呆。

  一支烟吸完,宫下北没有说什么,自顾自的转身离开,乘电梯上了 9楼。尽管赤本的病房挪到了5楼,可9楼的病房还留着呢,主要用来给宫下北他们这些人休息。

  推门走进自己住的那间病房,没有开灯的客厅里光线有些昏暗,在靠近窗户的地方,一道人影安静的站在那儿,是中村美和。

  当宫下北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扭头看了一眼,但很快又把头扭过去,看向窗外的楼下。

  没有开灯,宫下北脱掉外套,走过去的时候,随手将外套丢在沙发上,而后径直走到中村美和的身后,双臂从她腋下伸过去,将她紧紧拥进自己的怀里。

  「我喜欢东京的雪景,」中村美和轻声说道,「尤其是下大雪的时候,一切都是白色的,显得那么纯洁,而所有肮脏的东西,就藏在这层纯洁的下面,你能感觉得到,却看不到。」

  宫下北也不说话,双手上移,握住她胸前的两团丰满的乳球,死死的用力攥住。

  他用的力道很大,中村美和疼的呻吟一声,却很快又笑出声来。

  「怎么,心情不好吗?」她没有挣扎,笑着问道,「因为赤本的事情?」

  宫下北依旧不吭声,不过两只手却放开了。

  中村美和转过身,与他面对面站着,先是伸手在他脸上抚摸一把,这才说道:「我感觉的出来,你心里一团火,如果憋不住的,你可以发泄在我身上。」

  宫下北吐口浊气,将她伸向自己胯下的手抓住。

  「看来你还没有失去冷静,」中村美和笑道,「其实,你现在不应该再考虑赤本的问题了,你真正应该去考虑的,是叶山智京,是河内善。」

  「河内善?」宫下北一愣,这个名字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是不是感觉很陌生?」中村美和笑了笑,说道,「所以,你不用对赤本的死抱有太大的情绪,因为他始终就没有想过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就把一切都交给你。」

  宫下北皱了皱眉头,问道:「河内善是什么人?」

  「赤本有两条狗,」中村美和竖起两根手指头,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说道,「一条是拴在院子里的,谁都能看到,一条则是放养的,喜欢躲在阴影里。拴着的那条就是叶山智京,放养的那条就是河内善。这两条狗都能咬死人,不过,前者只是单纯的把人咬死,后者却是会吃人的。」

  「既然他躲在阴影里,你又怎么看到他的?」宫下北面无表情的问道。

  「你会知道的,」中村美和笑了笑,说道,「不过不是现在。」

    第八十九章:政治联姻

  江户川区,中葛西五丁目,稻荷神社。

  宫下北从自己乘坐的车上下来,首先仰头看了看神社门前大红色的鸟居,等到保镖将携带的礼物递过来,他才迈步朝神社内走去。

  穿过鸟居,后面是一条石板砌成的通道,通道两侧有石头狐狸的雕像,在日本,狐狸代表着稻荷,它象征着繁荣,而稻荷神社一般也是商人们求财的地方。

  神社的院落内一个人都看不到,四处静悄悄的,只有宫灯亮着光,照亮了整个院落。

  宫下北一直走到神殿的前面,才看到进入神社后见到的第一个人。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二十出头的样子。她身上穿着绿色的绘羽花纹和服,这是很正式的一种和服,也就是所谓的访问和服,专门用在社交场合的。

  女人的头上梳着传统的冠髻,其上点缀着一些装饰,当然,宫下北注意到的不是她的发饰,而是女人的容貌。

  怎么形容呢,宫下北的语言能力不强,他也想不出什么华丽的辞藻来形容这女人的精致。他只能说,自己两世为人,即便是前世见惯了电视上的明星、模特什么的,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迷乱人心的女人。

  女人不仅容貌精致,而且气质绝佳,尤其是气质,她悄无声息的跪在那儿,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尊精美而薄脆的瓷器,仿佛轻轻碰触一下都是罪过一般。

  「请问是良一君吗?」看到宫下北走进门,女人仔细打量他一番,脸上平静的表情不变,只是用清脆的声音问道。

  「我是赤本良一,」宫下北鞠躬行礼,说道。

  「我是石桥寿江,」女人朱唇微启,轻声说道,「石桥家大康分家的此女。」

  「原来是寿江小姐,」宫下北再次鞠躬行礼,说道,「冒昧前来拜访,失礼了。」

  石桥寿江还了一礼,语气平静的问道:「良一君为何而来?」

  宫下北一愣,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如实回答道:「为求娶大康先生次女而来。」

  他没说石桥寿江的名字,而是用了石桥大康次女的说法,这样稍稍也能规避一点尴尬。

  石桥寿江笑了笑,问道:「那先生可带了伴手礼?」

  宫下北点点头,将携带来的礼物双手拿着递过去。

  石桥寿江将礼物接过去,当着他面拆开礼盒,取出其中的书帖看了看,也不置评,只是随手放在一边,随后,她拍拍手,提高嗓音说道:「来人,送纸笔过来。」

  神殿后堂的方向有人影闪出来,却是两个穿着华丽和服的女人。

  两个女人搬来一个矮几,放在石桥寿江的面前,矮几上有笔墨纸砚。

  石桥寿江看了看宫下北,提起那精致的毛笔,在铺开的纸上写了一行字。

  很神奇,她写的竟然是中文,而且是繁体字,只不过这毛笔字写的不怎么样,只能算是差强人意。

  「既然先生送了这样一份伴手礼,寿江也代父亲换礼一份,希望先生喜欢,」字很快写完,石桥寿江放下毛笔,微笑道。

  宫下北看着她写的字,笑了。

  「远求而近遗,如目不见睫。」这句话表面上是说只顾追求够不着的好处,却看不到触手可及的利益,但实际上,却是骂他没有自知之明啊。

  「好字,寿江小姐真是多才多艺,」宫下北也不生气,他双手撑着大腿,学对方的样子跪坐下去,呵呵笑道,「不过,良一粗鄙,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赞良一君仪表堂堂,容貌不凡,」石桥寿江微笑着说道,说话的语气依旧是那么的温婉,就像说的是真心话一样。

  「呵呵,原来如此,」宫下北笑的更开心了,他看着石桥寿江那张精致到极点的脸,用同样开心的语气说道,「原来半山先生在《再用前韵寄蔡天启》一文中,是用这样的句子来夸赞人容貌的,受教了,中华文化果然博大精深。」

  石桥寿江一滞,随即俏脸绯红。

  「既然寿江小姐如此喜欢中华文化,那良一也送小姐一副字,」宫下北拿过石桥寿江写的那副字,放到一边,又抓过毛笔,在下面的一张纸上写了一幅字。

  一边写,他还一边用标准的普通话把字念了出来:「六月奇花已住开,郡城相次见楼台。时人莫把和泥看,一片飞从天上来。」

  这首诗当然不是宫下北自己赋的,它出自唐代诗人乾康,诗名为《赋残雪》,写的是雪。

  诗的背后有典故,大意是乾康去拜会永州左补阙王伸,结果王伸是个看脸的人,他见乾康容貌丑陋,就刁难他,让他以地上的残雪为题赋诗。于是乾康就写了这么一首诗出来,意思是让对方不要以貌取人。

  宫下北长的丑,石桥寿江嘲讽他前来求亲是没有自知之明,外面刚刚下了雪,残雪一地,这首诗用在这儿简直不要太应景。

  最关键的是,乾康在历史上的名气不是很大,他的诗比较偏门,不是对诗词很喜欢的人,尤其是日本人,基本连乾康这个人都不知道。宫下北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把这首诗拿出来应景,本身就很能唬人了。

  另外,宫下北的毛笔字可是比石桥寿江的那笔字强多了,前世的时候,他能在九十年代初获得出国留学的机会,本身在国内就是个学霸式的人物。如果讨论日本传统文化,他可能差点事,但石桥寿江偏偏拿中华文化来难为他,这才是真正的没有自知之明了。

  一首诗写完,宫下北给兀自发呆的石桥寿江弓腰行礼,随即站起身,迈步走出神殿,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原本就对这门亲事不抱希望,现在正好绝了这份心思。

  石桥寿江看着他迅速远去的背影,一对水汪汪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就在宫下北走出神社,上了车的同一时间。神社的神殿内,一个穿着黑色和服的中年男子从后堂方向绕了出来,他缓步走到石桥寿江的面前,拿起宫下北写的那首诗,看了看,笑道:「好字,想不到赤本那家伙找的儿子,竟然还真是不简单。」

  中年男子便是石桥寿江的父亲,普利司通现任董事,石桥大康。

  低头看着表情莫名的女儿,石桥大康又说道:「这次相信我说的了吧?这个赤本良一可不是个粗莽的混混,不然的话,赤本也不会看上他的。」

  「难道您安排人调查的结果有误?」石桥寿江皱着眉头说道,「他一个南千住贫民窟出来的人,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什么,她没有说出来,但宫下北身上有很多迷却是一定的了。

  「是啊,这真是个浑身都是迷的家伙,」石桥大康点点头,似乎有几分感慨的说道,「能创作出《风居住的街道》那样凄美的钢琴曲,还研习过中华文化,偏偏又能搞出自动契约机那种偏于电子技术性的东西……啧,你让我怎么相信那些调查结果的真实性?」

  扭头看看,见女儿仍旧是紧皱着眉头,石桥大康无声的笑了笑,说道:「算啦,不去考虑他了,反正他和石桥家没有缘分,我明天就安排人去见赤本那老家伙,告诉他这门亲事不作数。」

  「等等!」石桥寿江一愣,随即起身说道,「父亲,我想再慎重的考虑一下。」

  「哦?」看着女儿红润的脸,石桥大康故意皱起眉头,说道,「这有什么可考虑的?不要忘了,他可是个好色无厌的无赖,私生活乱七八糟的,身边的女人都不知道有多少。」

  「那也能算是女人吗?」石桥寿江淡淡一笑,说道,「不过是些发泄性欲的道具罢了,石桥家的女人,还不至于去和一些道具争风吃醋。」

  听着女儿说出的这番话,石桥大康哈哈一笑,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父亲,你帮我查查看,明天良一君会不会去病院,」石桥寿江也不羞涩,她说道,「如果他去的话,我想去探望一下赤本伯伯。」

  「哦?这样主动?」石桥大康问道。

  「既然是自己看中的,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被动呢?」石桥寿江说道,「只要是自己喜欢的,总要先想办法抓在手里,主动还是被动,不过是过程罢了,同结果比起来,它无关紧要。」

  石桥大康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实际上,对这门亲事,石桥大康是赞同的,他不明说,只不过是不想为难自己的女儿罢了。

  自民党是个很庞杂的政党,党内派系林立,在执政的37年里,日本主要的政治斗争,实际上都聚焦在自民党内部,是自民党内的派系征伐。

  宫下北接手了赤本的遗产,已然成为一个很特殊的存在,作为自民党党产的地下经理人,他自身或许决定不了什么,但无论他站到那个派系阵营内,都会为这个派系提供巨大的助益。

  赤本玩了一辈子的平衡,他始终秉承着一个中立的立场,从不参与自民党内的政治斗争,这是他的持身之道,也是立足之本。

  但是这种平衡赤本能玩的了,玩得转,是因为他的资格摆在那儿,而接手了他的遗产的宫下北,显然不一定玩得转,赤本应该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他在临死前希望促成这门婚事,从根本上说,实际也是给宫下北这个儿子选好了立场。

    第九十章:方宏进之中国人

  又是一个清晨,朝阳初升。

  隅田川畔的住所,二楼主卧室。

  金黄色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来,铺洒在宽大的卧床上,空气中的细碎尘埃,在阳光下无处遁形,就在漫空中茫然的飞舞着。

  卧室的大床上,真田佳溆和浅草绫肩并肩的跪趴在床上,两人乖乖的双手扶着铜制床架,向后挺起屁股,一对雪白的乳房悬垂在胸前,任由宫下北在身后玩弄自己的身体。

  浅草绫被他捡回家后,由于长时间被他亵玩,那对乳房又软又大,已经微微下垂,乳球下方被压出细细皱纹,在他手指的玩弄下,乳头情不自禁地开始充血膨胀起来。

  在她身旁的真田佳溆,肌肤雪白光滑无瑕,长期的武技锻炼,让她的双乳浑圆挺翘,没有丝毫下坠,乳头和乳晕都是漂亮的娇红色。宫下北忍不住捏住她的乳头拽了拽,那只雪白的乳球被手指拉长,手一松又立刻弹回原状,在胸前摇晃,充满了诱人的弹性。

  宫下北望着两人的美乳,狠狠咽了唾沫,然后张开双手,挨个抓捏着她们的奶子。浅草绫那对绵软的乳房,微一用力就可以揉捏成各种形状。真田佳溆的那对挺翘的乳房,饱满坚挺、弹力十足,他用手掌随便拍打了两下,那对奶子就自己颤抖起来。

  两个女人的乳房被他抓在手里,随意的揉弄、来回的把玩着,真田佳溆和浅草绫都忍不住发出动情的娇喘声,大腿根部流下透明的汁液。她们扭动着浑圆的臀部,催促他赶紧插进来。

  宫下北笑了起来:「真田小姐,你把屁股再抬高一点……哈哈,你大腿上已经全湿了!刚才是不是奶子被摸得很爽啊?浅草绫,等会我干她屁股的时候,你趴在下面帮她舔一舔……」

  宫下北抱住她雪白的大屁股,肉棒前端顶住娇嫩的花唇,在真田佳溆的一声闷哼中,尽根而入。他凶悍的耸动着腰部,带着卧床发出吱吱呀呀的轻响,真田佳溆也不知是舒爽还是痛苦,微张的小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呻吟声。

  浅草绫听话的趴下去,一会用舌头舔舔真田的阴蒂,一会用嘴唇吸吮宫下北的睾丸。

  宫下北看着两个女人因兴奋而涨红的脸,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却是昨晚看到的那张精致面孔,那是石桥寿江如同青瓷般的脸,易碎而完美,令人不忍亵渎。

  可宫下北不一样,他就想着蹂躏那张脸的主人,就想在这幅青瓷上涂满污垢,就想着狠狠地玷污她,亵玩她,将她的骄傲打碎。

  心里幻想着用各种姿势蹂躏石桥寿江,宫下北的情绪越是亢奋,当亢奋达到顶点的时候,他从真田佳溆的阴道里拔出阴茎,顶在正在身下舔自己睾丸的女人脸上。

  在射精的这一瞬间,浅草绫那张漂亮的脸蛋,似乎变成了石桥寿江,看着它被涂满白浊的精液,宫下北亢奋的浑身都在发抖。

  云雨一番之后,宫下北起身去了浴室,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卧室房门被人敲响,同时,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先生,有一位石桥寿江小姐前来拜访。」

  真田佳溆按住想要起身的浅草绫,自己翻身从床上下来,随手从床头柜上扯了一截手纸,一边擦拭着大腿,一边走到卧室门口。

  房门外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女人,这是梁家训安排的保镖,为了方便,住所内现在有四名女性保镖,她们就住在二楼的客房里。

  「你说是什么人?」真田佳溆一点都不掩饰自己赤裸的身体,她走出卧室,一直走到客厅整观镜的前面,问道。

  「是一位名叫石桥寿江的小姐,」保镖说道。

  「人在哪儿?」真田佳溆问道。

  「在门外,」保镖说道。

  「说什么事了吗?」真田佳溆又问道。

  「她说……」保镖正想回答,卧室内的浴室房门打开,赤裸着身子的宫下北走出来,说道,「请她到茶室稍后,我马上下去。」

  「嗨!」保镖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真田佳溆看了看他,没有多问什么,别看她不是日本的传统女性,但一些规矩还是懂的。

  用十几分钟简单的洗了个澡,宫下北在浅草绫的服侍下穿好衣服,下到一楼茶室的时候,就看到穿着一身浅色和服的石桥寿江,正安静的跪坐在茶桌边自斟自饮。

  看到宫下北出现,她挪动双膝,对正门口的方向,行礼说道:「一早过来打扰,失礼了。」

  宫下北感觉自己得病了,不知为什么,一看到这个女人,他的脑子里就浮现出自己将她扒光了蹂躏的画面,就像个精虫上脑的初哥一样,难不成这女人会妖法?

  「不用客气,寿江小姐,你可是我的贵客,」走到茶桌边跪坐,宫下北收拾起那些不健康的想法,微笑道。

  石桥寿江笑了笑,说道:「今天,我准备去探望赤本伯伯,正好从你这里路过,顺便过来拜访。」

  「寿江小姐有心了,」宫下北微微躬身,说道,「正好我也准备到病院去,不如就与你同行吧。」

  「再好不过了,」石桥寿江笑着点头,说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吗?」

  「寿江小姐请,」宫下北闻言起身,说道。

  石桥寿江双手撑着膝盖,从榻榻米上站起来,迈着小碎步走过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个茶盘的浅草绫正好从外面进来。

  两人走了个对脸,浅草绫急忙让到一边,弯腰行礼。

  石桥寿江则只是朝她微一点头,随即便那么直接从她面前走过去,连问这是谁的意思都没有。

  她不问,宫下北自然也不会给她介绍,说到底,赤本希望他能把石桥寿江娶进门,他在提这桩婚事的时候,石桥家肯定也把他宫下北的底子查清楚了,要说石桥寿江不知道浅草绫是什么人,估计都没人相信。

  这女人现在见了浅草绫却什么都不说,那并不是给宫下北留面子,而是她身上有日本高门显阀与生俱来的傲气。说白了,她根本就没把浅草绫这种女人放在眼里,更进一步,她甚至都没把浅草绫当人看,见面一个点头,已经算是有教养了。

  看着浅草绫眼中闪过的一丝茫然,宫下北的心里瞬间升起一股怒气,他终于明白自己脑子里那些变态的想法从何而来了,这就是底层草根在面对上流世家时,心中自有的那种自卑与不甘。

  宫下北的身边有很多女人,可真正让他在身份上有所认同的,也只有浅草绫一个了。对这个女人,宫下北或许没有所谓的爱情,但却绝对有感情,这份感情来自于两人当初在南千住破屋中的相濡以沫,不是等闲的人能够替代的。

  从心底最深处,宫下北是把浅草绫看做自己一类人的,都是曾经一无所有的破落户,都是被人踩在脚下,随意欺辱的无根浮草,瞧不起浅草绫,实际上也是瞧不起他宫下北。

  他觉得,即便自己到了今天这个位置,石桥寿江依然是瞧不起自己,她不仅看不起自己长得丑,还鄙视他的出身,鄙视他所属的阶层,在她的眼里,自己就是只癞蛤蟆,浅草绫也是,唯一的区别,不过是这对癞蛤蟆一公一母罢了。

  面无表情看着石桥寿江穿过客厅,宫下北将浅草绫手中的茶盘接过去,放在一边的茶桌上,随后抓住她的手,使劲握了握,像是给她个安慰,又像是在给自己鼓劲。随后,他换上一副笑脸,追着石桥寿江去了。

  在迈开步子的那一刻,宫下北的心里想着:没错,我就是癞蛤蟆,但却是一只矢志要以白天鹅为食的癞蛤蟆,我不仅要吃到天鹅,还要把她身上的毛一根根全都拔下来,从屁股开始一点点的吃。

  跟在石桥寿江的身后出了院子,临江的公路上停了两排车,一排在路中,一排靠路边,不用问,在路中的应该是送石桥寿江的车队。

  宫下北表现的很绅士,他看着石桥寿江走到一辆车的边上,便快步赶过去,抢在保镖之前,替她拉开车门。

  「谢谢,」石桥寿江没有直接上车,而是转身给宫下北行了个礼,这才说道,「如果不介意的话,良一君能和我同乘一辆车吗?」

  「当然,求之不得,」宫下北微微一笑,绕到车的另一面,钻进后座。

  车队很快开动起来,顺着江边公路朝扇大桥的方向行去。

  「宫下北的中文是什么人学的呢?」车上,石桥寿江双手垫在小腹前,显得矜持而淑女,她歪头看着宫下北,问道。她用的是中文,只不过语调又怪异,这是日本人学中文的通病。

  「是和一个叫方宏进的中国人学的,」宫下北也用中文说道,他的发音就非常标准了,这可是他前世的母语,「一个很博学的中国人,从他的身上,我受益良多。」

  「我喜欢中华文化,」石桥寿江说道,「尤其是唐宋时期的中华文化,它就像一幅精美而神秘的画卷一样,令人向往,却又精深复杂。当然,我更喜欢的还是唐宋的诗词,尤其是青莲居士的诗和东坡居士的词。」

  「哦,」宫下北呵呵一笑,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婉约派的诗词呢。」

  「就因为我是女人吗?」石桥寿江笑道,「那可是偏见。你知道吗,就因为喜欢东坡居士的《赤壁赋》,我还专门去过中国的黄冈呢。」

  看来这就是个文艺女青年啊,宫下北心中暗哼,说来有趣,他前世那个年代的中国年轻人,大都崇拜国外的作家,什么村上村树之类的,可在日本,的确有大批的年轻人崇拜中国历代的文学家。就像苏轼,他在日本的拥趸可不只是眼前这个女人。

  从住所到东大附属病院,一路上石桥寿江都在谈论诗词方面的东西,其中也夹杂了一些中华历史典故。在这方面,宫下北还真是一点都不怵,凡是石桥寿江提到的诗词,他都能拿过来就说,什么释义、典故,无所不知。

  直到车进了病院的停车场,下车的时候,石桥寿江甚至因为谈的时间太短,而不自觉的发出一声惋惜的轻叹。

  自幼承袭高等家教的女人,自然不会是个以貌取人的人,实际上,之前之所以反对这桩婚事,也不是因为宫下北长的丑,而是因为他粗鄙不文,用文雅点的话来形容,那就是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但是现如今,石桥寿江显然改变了这个看法,她甚至认为宫下北这个外貌有些丑陋的男人,是如今日本20代的年轻人中,很少见的那一类富有底蕴的男人。

【未完待续】

(091~095)第九十一章:探视

  东大附属病院的病房内,穿着消毒防护服的宫下北坐在病床前,双手握着赤本满是皱皮的手。

  在他的身边石桥寿江同样穿着一身防护服,安静的坐在一把椅子上,看着他与赤本说话。

  今天赤本的精神状态不错,脸上始终带着笑容,他说话不多,基本上都是宫下北在说,他在听,时不时的,他会反握住宫下北的手,紧一紧,简单的表示一下他的意思。

  「先生,探视时间到了,」守在床边的一名医生在探视满20分钟的打断了宫下北,他小声说道,「请让病人多休息。」

  宫下北点点头,松开赤本的手,说道:「父亲,您先休息吧,我们出去了。」

  「我会再来看您的,赤本伯伯,」石桥寿江也站起身,她深深的行了一个礼,说道。

  赤本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看看宫下北,这才微微一点头,说道:「去吧,去吧,以后,你们要多接触,多彼此了解。」

  宫下北鞠躬应是,这才带着石桥寿江缓缓退出无菌室。

  从无菌室里出来,换下身上的防护服,石桥寿江说道:「赤本伯伯这一辈子很不容易,他是个很坚强的人,很多敌人都倒在了他的面前,没想到最后他却倒在了病床上。」

  宫下北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的说道:「他只是躺在了病床上,并没有倒下。」

  「啊,」石桥寿江一愣,随即一脸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宫下北没有再说什么,他当先走出病房,去了外面的走廊。

  走廊内,石桥寿江在宫下北的身后犹豫了一下,这才上前两步,微微躬身说道:「良一君,既然已经见过了赤本伯伯,我就先告辞了,感谢你的款待。」

  「寿江小姐请慢走,」宫下北转过身,躬身还礼,说道。他没有挽留,也没有想要跟对方亲近的意思,因为他很清楚,对石桥寿江这种女人来说,自己越是上赶着去追求她,就越是会被她当做卑贱的癞蛤蟆。

  所以,面对石桥寿江的辞行,他不仅没有挽留,甚至连送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石桥寿江笑了笑,转身朝走廊的一侧走去,不过,走了几步之后,她又突然停下来,转过身说道:「良一君,三天后是我的生日,我想邀请你参加我的生日宴,你能接受吗?」

  「那是我的荣幸,寿江小姐,」宫下北不假思索的说道,「届时我一定到场。」

  「谢谢,」石桥寿江微笑着道谢,这才转身离开。

  目送她的身影转过走廊的拐角,宫下北摸摸口袋,正想掏烟出来,就见石桥寿江刚刚消失的走廊拐角处,梁家训脚步匆匆的赶了过来。

  「先生,」快步走到宫下北的身边,梁家训说道,「高秀秀信先生来了。」

  宫下北愣了愣,随即问道:「人在哪儿?」

  「正在上楼,」梁家训说道。

  宫下北点点头,当先朝走廊尽头走去。高秀秀信与赤本之间基本没有什么往来,那属于另一个利益团体,而现在他却突然来了医院,应该是看他的情面过来探视的。

  赶到电梯间的门口,宫下北就看到左侧的一个电梯正在下行,应该是石桥寿江所乘坐的,而中间和右侧两个电梯是上行,都已经到了 3楼。

  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宫下北侧身让到电梯一旁,等着电梯里的人出来。

  不过几秒钟,两部电梯几乎同时到了 5楼,随着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十几个人陆续从两部电梯里出来,当先一人却不是高秀秀信,而是大藏省银行局局长土田正显。而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是宫下北的同事,贷借取引业务课 1系系长村越顺里。

  跟在两人身后的一伙人,宫下北基本全都认识,有两三个他的同事,而剩下的则都是来自各家特殊法人团体的会长、副会长,高秀秀信便在其中。

  土田正显是个外表看起来很严肃的中年人,当然,他不严肃也不行,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他肩膀上承受的压力非常大。这份压力不仅来自于兵库银行面临的问题,更多的,还是来源于各方媒体的舆论。

  两年前,正是在土田正显的主导下,大藏省银行局出台了《关于遏制土地相关融资》的指令,几乎是一夜之间,日本的不动产泡沫被戳破,整个国家德军经济都陷入了衰退。最近一段时间,又有人将这件事翻出来,指责土田是美国人的间谍,是日本的卖国贼,日本经济的衰退,就是由他引发的,甚至有媒体公然要求他切腹谢罪。

  宫下北自然知道这件事不是土田一个人的责任,不过,他也没兴趣为对方平反,当然,他也没有那个能力。

  就在电梯门口,宫下北与前来探望的一干同事、朋友相互鞠躬行礼,土田正显出面,对他表示了慰问,随即,又由宫下北带领着,一众人到赤本的病房外看了看。前后的探望过程不超过十分钟,土田正显便提出告辞。

  由此可见,赤本的势力与大藏省的势力实际上并不存在太多的交际,自民党的党产与日本统合经济的大藏省并不是一回事,类似土田正显这样的人,或许与赤本有些联系,但必然不是多么的亲厚。

  不过,以高秀秀信为首的一伙特殊法人,却并没有跟着土田正显一块离开,他们多停留了一段时间。

  日本的政治体制与中国不尽相同,别看土田正显是大藏省银行局的局长,但他的喜怒还决定不了这些特殊法人团体的命运。换句话说,高秀秀信这些人,若是不给他面子,土田还真是没有什么办法。

  相比起来,宫下北虽然不是大藏省的正式官员,只是大藏省下属日本金融证券产业株式会社的一名系长,但他这个系长也不是由大藏省银行局局长任命的,而是由大藏省次官提名,并经由 13家主要银行认可后才获得任命的。

  这里面的关系说起来很复杂,但说白了,就是土田正显没有权力解除宫下北的职务,但宫下北却可以决定对类似水资源开发公团这些特殊法人的授信核准。

  两相对比,在高秀秀信这些人心目中,谁的作用更大,也就是显而易见的问题了。

  电梯间的门前,高秀秀信将一个信封塞到宫下北的口袋里,说道:「这是大家的一些心意,宫下……啊,不,还请赤本君收下,另外,这段时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只要是我们能够做到的,一定尽力帮你办妥。」

  宫下北点点头,随即与各个公团的代表逐一行礼道谢,直到最后,他才握住高秀秀信的手,小声问道:「公团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已经办妥了,」高秀秀信精神一振,说道,「相应的材料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送审。」

  「那就定在明天吧,」宫下北点点头,说道,「明天到会社一趟,我替你把相应的手续办妥,接下来,你就可以去走程序了。」

  高秀秀信没有多说什么,他用力握了握宫下北的手,随即,弯腰给他行了个礼,说道:「打扰了,请您多多包涵。」

  宫下北躬身还礼,看着他们一行人进了电梯,直到电梯门关上,才转身朝走廊内走去。

  病房里,赤本已经睡着了,紧皱的眉头,显示他此时并不是多么的舒坦。

  隔着一层钢化玻璃,宫下北看着这个已经行走在死亡边缘的老人,心里莫名的压抑——这老东西即便是睡着了,也死死抱住那份族谱不放,就像是那东西已经是他现在唯一能抓在手里的财宝一般。

  回想几个月前,自己第一次与赤本见面的时候,这个肥胖的老东西在自己的眼里,简直如同凶神恶煞一般,可是现如今呢?当看到他垂垂将死的时候,自己竟然对他真有了那么一份依恋,对父亲般的依恋。

  才想到这儿,宫下北的心里又猛地跳出中村美和所说的那番话:河内善,那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赤本从未跟自己提过?难道他真的对自己还有所隐瞒?

  脑子里一出现这个念头,宫下北赶紧又把它收回来,他深吸一口气,自嘲般的笑了笑:人果然是贪心的,所谓「升米恩,斗米仇」,自己果然也跳不出这一窠臼。

  赤本给予自己的已经够多了,难道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索求更多?

  宫下北强迫自己不去想中村的那番话,可「河内善」这个名字,却总是不由自主的闪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中村美和那女人果然不是简单货色,她只是似是而非的一番话,就在自己的心里埋下了一根刺,这根刺不显山不露水的,却横在那里让人难受。

  或许,自己终归是还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啊!

  视线再次透过钢化玻璃,远远的落在赤本身上。

  要想经营一段感情,简直难于登天,但要想破坏一段感情,却只需要简单的一句话就够了——这就是他妈的人性啊!

    第九十二章:道歉

  台东区神田和泉町三丁目,佐久间温泉汤浴馆。

  宫下北的车停靠在浴馆门前,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吉冈错将他从一辆车上下来,急忙一路小跑的赶过来,却被两名不认识他的保镖伸手拦住。

  从车上下来,宫下北朝他笑了笑,示意保镖让他过来,同时迈步朝浴馆的正门走去。

  一段时间没见,吉冈错也跟换了个人似的,一身明显属于订制的白色西装穿在身上,脚上却是一双雪亮的尖头皮鞋,一头黑发收拾的整齐利索,貌似还抹了油,在阳光的照射下反着光。

  「宫下哥」从保镖身边跑过来,离着还有几步远,吉冈错便笑嘻嘻的说道,「你终于来了,我都安排好了,今天这浴馆不对外营业,就咱们自己。」

  听这家伙直接用「哥」来称呼自己,宫下北也没有反对,他与吉冈错的关系非比寻常,就像浅草绫一样,都是在微末时一起走过来的,更何况对方还救过他的命呢。

  「说吧,到底什么事?」宫下北看了他一眼,脚下不停,径直走上浴馆门前的阶梯。

  「没事,没事,就是好长时间没见了,」吉冈错嬉皮笑脸的说道,「所以专门约你出来聚一聚。」

  看着他那张嬉笑的脸,宫下北心头暗自叹息。

  过去,吉冈错在他面前是很少这么嬉皮笑脸的,说起来,这家伙虽然有这样那样的诸多毛病,可整个人还是很严肃的。现如今,他这样一幅做派,实际上就是他用来表示亲近的一种方法。

  当一个人需要想办法来与另一个人表示亲近的时候,两人之间的关系实际已经疏远了,这种疏远可能来自于利益上的冲突;久不联系而产生的陌生感;亦或是一方地位上的变化。

  宫下北知道,吉冈错与自己的疏远,最根本原因就来自于他在身份地位上的变化。

  这是个很现实、很正常的现象,就好像是两个从小到大一起撒尿活泥巴玩大的兄弟,其中一个成了市委书记,另一个却是普通工人,两人再相聚的时候,恐怕都难以保持曾经的那份亲近了。

  没有再说什么,宫下北径直走进了浴馆的正门。

  佐久间温泉汤浴馆算是一家条件很不错的浴馆了,它是由住吉会下属花田会经营的,平素并不对普通人开放,主要接待的就是暴力团成员。

  在日本,基本所有的公共汤浴都禁止纹身者进入,所以,各个暴力团大都会开一些属于自己的汤浴馆,专门用来接待自己人。

  宫下北的身上也有纹身,不过,他现在想泡汤池的话,东京有的是地方可以去,仅仅是在他名下的各种高档温泉会馆,就有七八处之多。今天之所以来这个地方,就是因为接到了吉冈错的邀请。

  在换衣间换了衣服,宫下北赤裸着身子,只穿了一条犊鼻裤进了浴场。

  浴场内,换好衣服的吉冈错已经等在了那里,宫下北走进去的时候,他正指挥着两个身穿粉色和服的女人,将一些甜点、菜品送到温泉池边。

  宫下北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的走到温泉池边上,迈步跨进去。

  池水很热,带着淡淡的硫磺味。宫下北将手中的毛巾涮了涮,折成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块,直接敷在脸上,而后泡在池子里闭目养神一会儿。

  要想解乏的话,泡温泉无疑是个很好的选择,整个身子浸泡在蒸腾着水雾的温泉中,只感觉浑身紧绷的肌肉似乎都松弛开了,滚热的泉水不仅烫着肌肤,似乎连五脏六腑都涤荡了一遍,那种舒适的感觉,简直难以形容。

  躺了约莫十几分钟,宫下北将敷在脸上的毛巾拿下去,坐起身子,看了一眼始终站在池子外面的吉冈错,笑道:「你是打算一直站在那儿吗?」

  「嘿,哥,我这不是担心打扰你休息嘛,」吉冈错陪着笑脸,用蹩脚的理由解释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的迈进池子里,在离着宫下北约莫两米远的地方坐下。

  「说吧,今天约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宫下北扭过头,从放在池边的托盘里捏了一块寿司,丢进嘴里咀嚼着,说道。

  「真的没……」吉冈错搓着双手,说道。

  「实话实说,」宫下北打断他,说道,「吉冈啊,咱们可是一起在南千住打出来的人,是彼此相知的朋友,不是外人,你今天表现出来的这份生疏,令我很失望。」

  「宫下啊,我也不想这样啊,」吉冈错有些苦恼的搔了搔头皮,说道,「可,可你现在毕竟不再是……不再是……」

  「不再是那个小混混了?」宫下北接过他的话,笑道,「可宫下北却还是那个宫下北,不管对别人如何,我们的关系是没有变的。」

  吉冈错嘿嘿一笑,转口说道:「那,那我就直说了。」

  「其实,今天约你出来,真的有两件事,」略一沉吟,吉冈错说道,「这第一件事,是我打算做个生意。」

  「哦?」宫下北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鼓励。

  「就是最近,新宿市政厅附近有一处夜总会想要转让,」吉冈错搓着两只手,有些局促的说道,「那地方不错,所以我就想着把它拿下来,继续经营。」

  「新宿市政厅附近?」宫下北眉毛挑了挑,问道,「对方为什么要转让?」

  新宿市政厅那个地方当然不错,紧邻着歌舞伎町,属于寸土寸金的地方。

  「那个……是,是因为原来的经营者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吉冈错小声说道,「所以……」

  「这个原来的经营者,不会恰好与鹤田纯一有关联吧?」宫下北的目光闪了闪,语气不快的问道。

  「啊……是,」吉冈错垂着头,小声说道,「这原本就是鹤田君经营的夜总会。」

  宫下北明白了,感情吉冈错今天约自己见面,实际上是来为鹤田纯一做和事老的。

  前两天在佑天寺的时候,那个年轻人说鹤田纯一的弟弟,如今看来,他倒是没有说谎。

  当时,宫下北并没有说这件事要怎么处理,只是让那年轻人给鹤田纯一带话,如今看来,鹤田没敢自己来,却转头去找了吉冈错,准备拿一处夜总会出来摆平这件事。

  这段时间,吉冈错在负责经营小额借贷业务的事情,估计同鹤田纯一打过交道。

  「鹤田是怎么跟你说的?」宫下北盯着吉冈错看了一会儿,问道。

  「哦,他说,是他弟弟武藏与你有些误会,」吉冈错说道,「希望我能出面帮忙调节一下。这段时间,我跟鹤田打交道的机会比较多,彼此都很熟悉了,所以,不好回绝他。」

  「那你知道是什么样的误会吗?我和那个什么武藏之间,」宫下北笑了笑,继续问道。

  「听鹤田说,是武藏在佑天寺进香的时候,触怒了你,」吉冈错说道。

  「只是触怒了我,而不是让手下打了我一顿吗?」宫下北笑了,他戏谑的看着吉冈错,说道。

  「怎么可能,他怎么能有这个胆子,我……」吉冈错的直觉就是不信,毕竟宫下北现在出入都带着那么多的保镖呢。不过,他的话只说了一半,见宫下北脸上的笑容沉了下去,便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了。

  「他……」连着比划了几个手势,吉冈错改口道,「那家伙真的……」

    「吉冈啊,」宫下北叹口气,说道,「你现在也不是过去那个小混混了,今后,你的事情会越来越多,需要去打交道的人,也会变得形形色色。所以呢,不管和什么人来往,做什么事情,都需要多动动脑子,不管是谁说的话,采信之前,总要稍稍核实一下的,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你怎么能控制的住下面那些人?」

  吉冈错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最终还是颓然的放弃了。

  没有再去责怪他,宫下北也知道,吉冈错是刚一上位,心态还没有调整过来,被一群人围在身边,你吹我捧的,就把心态给迷失了。这很正常,对于任何一个普通人来说,都是需要走这么一个过程的。

  正好,今天趁着这个机会,就让他了解一下他现在这样的身份,应该怎么去解决问题。

  「鹤田人呢?」皱着眉头想了想,宫下北问道。

  「我去让他过来,」吉冈错起身就想离开汤池。

  「你身边没有人做事的吗?」宫下北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问道。

  吉冈错缩缩脖子,赶紧重新坐回到池子里,只是扭头对一个守在池边的女人说道:「去请鹤田先生进来吧。」

  宫下北吸了口气,强忍着没骂他。对鹤田纯一这种人竟然还用「请」?请他去死还差不多!

  女人倒腾着小碎步飞快的去了,过了约莫几分钟,从外面带了四个人进来。

  四个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头发灰白、脸型偏瘦的中年人,这家伙与宫下北也算是老相识了——野口会常任相谈役藤井正三,当初,宫下北正是从他的手里接过了野口会的小额销金业务。

  而跟在藤井正三身后的三个人中,有两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正是前两天在佑天寺与宫下北发生冲突的两个人,剩下一个则是初次见面。

     第九十三章:杀鸡儆猴

  「呵呵,藤井君也来啦?」宫下北的目光在四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藤井正三的身上,他笑了笑,说道。

  「宫下君,冒昧打扰,请多多包涵。」藤井正三表现得有些局促,说实话,如果不是坂卷松男找了他,同时,他与鹤田纯一关系也不错的话,今天这种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掺和的。

  如今的宫下北可不是当初那个宫下北了,与他对话,藤井正三自知身份不够,别说他身份不够,就连坂卷松男自己的身份都不够,要想调解他与鹤田纯一的矛盾,至少得关功出面才行。

  可作为住吉会的会长代行,关功会出面管这种事?别开玩笑了,藤井正三敢保证,如果这事找到关功那里去,这位会长代行大人会直接把鹤田纯一连同他弟弟一块沉了海,用这种方式来解决与宫下北的矛盾。

  「知道冒昧你还来?」宫下北脸上的笑容一凝,语气阴沉的说道,「难道野口会最近闲的没事情可做了吗?」

  这家伙,翻脸比翻书都快,而且半点面子都不给,藤井正三被他一句话噎的满脸通红,都不知道下面的话怎么说才好了。

  一句话把充当调解人的藤井正三晾到那儿,宫下北不再理他,而是扭头去看那个第一次见面的家伙。

  「你就是鹤田纯一?」从池边的茶托上拿过一包烟,撕开封,取了一支出来,就着身边一个女人送来的打火机点燃了,宫下北阴沉着脸问道。

  「嗨!宫下君,我是鹤田纯一,」果然,对方屈膝跪坐到地上,垂头说道,「佑天寺的事情,武藏给您添麻烦了,请您……」

  「麻烦?」宫下北打断他,冷笑道,「只是添了些麻烦吗?他有没有告诉你,我差点被他的人给活活打死?」

  他这话一出口,一直阴沉着脸的吉冈错猛地站起身,一步跨出温泉,三步并做两步的奔到浑身发抖的鹤田武藏身边,飞起一脚踹在他小腹上,将他整个人踹的双脚离地,一个狗吃屎扑倒在地上。

  这一下摔得足够结实,身子落地的时候,甚至发出噗的一声响,可即便如此,鹤田武藏也是一声都不敢吭,实实在在的忍住了。

  「混蛋啊!」吉冈错面色狰狞,他咆哮一声,又上前一步,抬脚就在鹤田武藏的身上一通狂踹。

  藤井正三的脸色也不好看,他那张老脸阴沉的都要滴下水来了。

  在过来之前,鹤田纯一对他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只说弟弟武藏与宫下北有些口角上的争执,然后还被宫下北的保镖暴打了一顿,却没提他将宫下北暴打了一顿的事。

  藤井正三可没去怀疑宫下北说的是真是假,因为他很清楚,在这种事上,宫下北没必要说谎,他想弄死鹤田武藏这种人,都不需要找什么借口,一句话说出来,有的是人抢着替他办事呢。

  「告诉我,鹤田君,令弟武藏有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没有理会暴打鹤田武藏的吉冈错,宫下北叼着烟从池子里站起来,一步跨到池子外面,随后又一屁股坐在池沿上,问道。

  听他这么问,藤井正三也扭过头去,他想听听鹤田纯一怎么说。

  「没有,绝对没有!」鹤田纯一显然也是心乱了,他趴伏在地上,用颤抖声音说道,「武藏……不,这该死的混蛋没有告诉我这些,否则的话,我一定会狠狠惩罚他的!对不起,非常抱歉,宫下君,这是我的失误,我会补偿的!」

  「不不不,鹤田君,你的失误不在这里,」宫下北笑了笑,他弹了弹烟灰,眼睛盯着忽明忽暗的烟头,说道,「你的失误在于片面听信了令弟的话,却从没想过要去求认证一番。从这一点上看,我能感觉到你的傲慢,你不尊重我,甚至是瞧不起我,你觉得……」

  「不,宫下君,不是那样的,我……」鹤田纯一大声说道,「我只是一时疏忽……」「瞧,我说话的时候,你都敢这么冒失的打断我,难道这是一种尊重的表现吗?」宫下北打断他,继续面无表情的说道。

  鹤田纯一身子一颤,不敢再插嘴了。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宫下北瞟了一眼面色难堪的藤田正三,说道,「既然你找了藤田君出面调解,又送了吉冈一份大礼,这个面子我总是要给的。这样吧,咱们一起泡泡温泉,解解乏,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怎么样?」

  鹤田纯一还是不敢开口,他相信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却不知道对方要怎么对付自己。

  「好啦,去换衣服吧,」宫下北摆摆手,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就仿佛真的没事了一样。

  「嗨!」鹤田纯一无法拒绝这份邀请,也不能拒绝,只得行礼应声,随后起身去了更衣室,至于弟弟武藏两人,他现在是根本顾不上了。

  看着他身影消失在门外,宫下北的嘴角抽了抽,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他朝守在入口处的梁家训说道:「换水,这水都凉了,还怎么让鹤田君下去泡?」

  梁家训秒懂了他的意思,招呼几个人过来,直接将泉池中的水排出去,随后,又打开了进水管,但是这次他们没有开冷水管,只开了单向的热水管。不过片刻功夫,池子里蒸腾起来的水雾便溢满了整个房间,雾气凝聚在屋顶上方,如同烟雾一般。

  藤田正三显然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一张老脸失去了血色,刷白刷白的。

  池子中的水一点点升上来,就在蓄了半池水的时候,鹤田纯一从门外走了进来。与宫下北一样,他也几乎是赤裸着身上,只穿了一条犊鼻禈,裸露出来的肌肤上满是纹身。

  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满屋顶的水蒸气,鹤田纯一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什么,转身就想往门外跑,却被身后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挡住了。

  「宫下先生,宫下先生!」被两个保镖抓住胳膊,鹤田纯一还在使劲的挣扎,他拼命想把胳膊从保镖手里抽出来,嘴里大声喊道,「我知道错啦,你放过我,放过我!」

  宫下北冷冷看着他,一声不吭,过了几秒钟,他才语气冷漠的说道:「送鹤田君去泡泡温泉,解解乏。」

  梁家训朝两个架住鹤田的保镖使了个眼色,后者直接将他架起来,不理会他的挣扎,径直把他架到蒸腾着水汽的温泉池边,在他刺耳的哀嚎喊叫声中,噗通一声,就那么将他丢进了水里。

  「啊!」

  惨叫声刺破耳膜,鹤田纯一就像触电一般,在水里扑腾挣扎,刺青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发紫。

  他惨叫着挣到池子边上,奋力从水里爬上来,可还没等身子翻出来,就被守在一边保镖抬腿踹下去,如此反复了两三次,惨叫声渐渐息止,鹤田纯一面朝下漂浮在水面上,再也没了动静。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分多钟,其间,偌大的房间里没有人说话,鹤田武藏和他身边的女人抖得像是筛糠一般,身下一片尿渍,臭不可闻。

  看着鹤田纯一漂浮在水面上的尸体,宫下北漠然说道:「藤田君,请转告坂卷先生,就说我同鹤田君之间的矛盾已经解决了,对他作出的补偿,我很满意。」

  话说完,他弯腰拿起一条浴毯,转身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嗨!」藤田正三打了个激灵,赶忙转过身,朝着宫下北的背影鞠躬行礼,说道,「请宫下先生慢走!」

  ……浴室隔壁的休息间里,宫下北坐在一张软榻的边沿上,任由身边的女人替自己擦拭着身子。

  对面,吉冈错束手站在一方矮几的旁边,表情茫然而麻木。

  「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什么放过了那一对男女,却把鹤田纯一弄死了?」宫下北看着他,好半晌才问道。

  吉冈错身子抖了抖,像是被他突然开口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摇摇头,也不知道是明白还是不明白。

  「并不是我不讲道理,而是我必须这样去做,」宫下北叹口气,说道,「吉冈啊,咱们的出身不好,几个月前,你我不就是两个横死街头,都没什么人会去关注的小混混吗?还记得那个小渊真希子吗?」

  吉冈错眼神跳动,脑子里浮现出那个令他垂涎三尺,曾经无数次拿她做意淫对象的女人。

  「那时候,在她那种女人的眼里,咱们恐怕连一条狗都比不上,」宫下北自嘲般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可是现在呢?就像我当初对你承诺的那样,即便我让她跪下来舔我的脚趾头,她也只会高高兴兴的去做。」

  「总而言之一句话,」举起一根手指头,宫下北说道,「现在的咱们,已经与过去不一样了,但有些人,尤其是那些过去从来都瞧不起咱们的人,暂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者说,他们不愿意意识到这一点。在他们眼里,在他们心里,咱们依旧一无是处,依旧是狗一样的东西,所以,咱们有必要提醒他们,他们才是狗一样的东西,如果愿意,咱们随时可以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他们。」

  「鹤田!」挥手挡开身边替他按摩肩膀的女人,宫下北最后说道,「不过是只杀来儆猴的鸡罢了。」

    第九十四章:对账事务

  港区,港区年金事务所三楼的大会议室。

  宫下北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右侧主位上,皱眉翻看着手里的一份整理出来的备忘录。

  会议桌的两侧坐满了人,左边是来自长银、兵库、住友、北拓四家银行的代表,右边则是来自九家暴力团的相谈役。

  桌上的账册有厚厚的一大摞,分别来自九家暴力团以及四大银行。

  在过去一段时间里,九家暴力团将高达5600亿日元的庞大资金,分别存入了近 5千个死亡账户、无主账户,这些账簿记录的就是各个账户的入款情况,包括账户明细、资金明细等等等等。

  而另外一摞账簿,则是银行方面提供的,记录的同样是这些账户收到了多少资金,分别是什么时间收到的。

  双方的账簿要一一的比对核实,确认无误之后,双方的代表各自签字,才算是将这第一步合作敲定下来。

  这份工作的工程量很大,并不是说看个最后的数字就完了的,那样后期容易产生纠葛,所以,必须将每一笔都核实清楚了。

  宫下北订的规矩,出现在这里的任何一本账簿,都不允许带走,只能在这里看,在这里核对完成,参与核对的人,口风必须紧,谁走漏了半点消息,自然有人弄死他全家。

  这么庞大的一笔资金,根本不可能直接投入到项目运作中去,其中的绝大部分是需要在银行账户内沉淀一段时间的,而这个沉淀期,就是四家银行可以拿来运作的时间。

  在四家银行中,目前最需要资金补充的就是兵库银行,之前,宫下北已经接到该银行现任会长长谷川的好几通电话了,这家伙在运作这件事的问题上,表现的也最为积极。

  不过,兵库银行要想将这笔钱拿走也没那么容易,它还要过剩余三家银行那一关。

  现在,所有的银行都缺钱,资金缺口都很大,而在这四家银行中,长银和住友,都是兵库银行的股东,换句话说,兵库银行的三大股东银行有两个参与其中了。至于北海道拓殖银行,它的立场相对独立一些,与剩余三家银行关联不大。

  之前,在构建这种合作模式的时候,宫下北订的规则是:任何一家银行要动用这笔资金,必须得到剩余三家银行的许可,缺一个都不行。所以,北拓这家银行,实际上就是被引入进来牵制剩余三家银行的,这可以避免账户资金被集中到某一家银行,从而提高金融风险。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宫下北的这个模式运作的不错,北拓这个搅屎棍角色扮演的很好,它已经两次否决了兵库银行试图挪用 4000亿日元资金的要求。

  兵库银行现在面临的局势很微妙,自从去年 9月份的危机爆发以来,长谷川一直在同央行协商贷款的问题。

  9月末10月初,兵库银行的资金缺口高达2万亿日元,央行根本没办法为它提供这么高额度的贷款,这倒不是说央行拿不出这些钱,而是平息不了反对的声音,毕竟央行的钱不是它自己挣的,而是公共资金,是纳税人的钱。

  为了避免兵库银行倒闭引发金融动荡,央行一方面向兵库银行提出了苛刻的贷款条件,一方面各方牵线,希望能够在外围帮助兵库银行筹集资金。

  进入10月份,兵库银行的可运作资金量变成了负数,迫于无奈,银行接受了央行提出的苛刻条件,做出了取消中期分红、减免董事薪酬、关停部分海外及国内银行的决定。但是央行提出的要求长谷川辞职的条件,兵库银行依旧没有表态接受。

  在这个期间,大藏省银行局一直都在协调央行、各大银行与兵库银行之间的问题,但成效委实不大,能让兵库银行维系到现在,已经算是银行局很有作为了。

  正是考虑到兵库银行存在的种种问题,北拓才不同意将这笔资金中的绝大部分都由兵库银行挪用,哪怕只是挪用其中的一少部分,北拓都要求兵库银行提供足够的担保。

  这种扯皮最近一段时间始终就没有停歇过,而作为这个项目的发起人,宫下北是不会参与其中的,他很乐意看着这场扯皮继续进行下去。

  四家银行与九家暴力团之间的账目核对工作,宫下北并不是每天都来出席的,他今天之所以过来,不过是为了看看最终的核对结果罢了。

  确定备忘录中的各项内容都没有问题,宫下北的目光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随即站起身,将备忘录交给站在身后的梁家训,一句话也不说,径直朝会议室的门口走去。

  备忘录将由宫下北自己保存,这是将来一旦发生争执时,可以拿出来说事的东西,相当于底账,交给谁保管他都不放心。

  从年金事务所的大楼里出来,宫下北直接在地下停车场上了车。他现在每次出行的随行人员已经基本固定下来,就是包括梁家栋在内的 9名保镖。他的座驾是一辆1983款的奔驰500SEL防弹车,这辆车原本是属于赤本的,现在给了他,而司机则是一个名叫邦查雅的女人,来自泰国,精通泰拳与自由搏击。

  梁家栋现在是他的护卫队长,他负责宫下北每次出行的路线选定,同时,掌管着多达30人的保镖队伍,当然,这些保镖,包括梁家栋自己的薪水,都是由赤本之前设立的家族基金负责支付的。

  这个家族基金现在并不由宫下北掌握,甚至可以说将来也不归他掌握,而是由职业经理人负责打理的,它的作用,除了家族宗祠的维护修缮之外,还为现任家主提供安全保障,也就是支付必要的保镖薪水。

  按照赤本定下的规矩,家族中的任何一名成员想要动用家族基金的资金,必须符合两个条件中的一个:一是当生活无法维系的时候,可以按月领取一笔基本的生活费用。另一个则是家族男性成员成年时,可以一次性领取 4亿日元的创业基金。

  除此之外,基金内的钱任何人都不能动,不仅不能动,凡是继承了家族资产的人,每年还需要向基金内注入一定数额的资金,这一点在遗产继承的责任书中会有体现。

  而一旦赤本家族的延续断绝,基金的撤销程序就会启动,所有的资金将全部捐献给慈善机构。

  作为赤本的继承人,宫下北对这个条款没有异议,因为直接受益人就是他,毕竟如今所谓的赤本家族里,当赤本本人去世之后,就只有他这么一个成员了。

  目前,宫下北还不是家族的家主,他还没有资格查阅这个基金的规模,但想来应该不小,这一点,仅从给这些保镖们开的薪水上就能看出来。

  梁家栋作为保镖队长,他的薪水是最高的,年薪1700万日元。其余的保镖中,男性成员的年薪在800万日元左右,而6名女性成员的年薪则是1200万日元左右。

  之所以女性保镖的薪水高出那么多,是因为有很多事情男性保镖是负担不了的,比如说帮主人解决一些生理问题什么的。

  四辆车从地下停车场出发,驶上公路的时候,外面正下着大雪。

  雪花如同飘飞的柳絮一般,在街道上方翻飞起舞,落到地面,很快便融化不见。

  新宿信浓町外苑东大街,野间美发沙龙。

  店门口悬挂着休息的牌子,开起来今天这家美发沙龙没有营业。

  宫下北在门前下了车,没有让人跟随,自己一个人步上店门前的台阶,推门走进去。

  店内的大堂里,有两个穿着紫色制服的女孩正在闲聊,看到他走进来,赶忙起身行礼,用不太熟练的日语问候。

  宫下北没有理会她们,自顾自的走向后堂,而后顺着光线昏暗的走廊找到楼梯,直接上了二楼。

  与之前来的那次不同,这回二楼那个宽敞的大厅已经布置好了,摆放了一些家具,地面也换了全新的地毯。

  中村美和是将这个大厅当做了自己的居室,所以,一切布置都是按照卧室和书房混杂的标准来的。

  宫下北走进门的时候,中村美和正坐在宽大的落地窗前朝外面看,在她面前的玻璃圆桌上,放着一杯咖啡。而在离她不远的那张大床上,中村尚子正趴在床上看一份杂志。

  「这场雪看来先停不下来了,」听到身后的响动,中村美和头也不回的说道,她一直看着窗外,肯定是看到宫下北进来了。

  宫下北也不说话,他踢掉鞋子,又将外套脱下来,挂在门口的衣架上,随即径直走到玻璃圆桌边上,将那杯咖啡端起来,一饮而尽,说道:「去给我放水,我要洗个澡。」

  中村美和扭过头,笑盈盈的看了他一眼,这才很是优雅的站起身,朝一侧的浴室走去。

  等到这女人进了浴室,宫下北才扭头看向床上的中村尚子。

  此时,中村尚子已经坐起了身,正朝他这边看过来,别说,一段时间没见,这女孩的身材似乎丰满了不少,身上那股青春的气息更加的浓郁了。

    第九十五章:建议

  见宫下北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中村尚子白净的脸微微一红,原本伸直的两条腿向两边卷曲起来,摆出个标准的萝莉坐造型。

  她将刚才看的那份杂志拿过来,翻了几页,从里面抽出一张粉色的信纸,犹豫了半晌,才用一只手拿着,伸直了胳膊,朝宫下北这边举起来。

  「是什么?」宫下北好奇的问了一句,同时快步走过去,将那张纸接过来。

  纸上是一首曲谱,字迹很清秀,而看抬头的曲名,正是《风居住的街道》。

  看看中村尚子有些羞红的脸蛋,宫下北无声的笑了笑,又是个小文青啊,看来自己还是个靠才华就能吃饭泡妞、走上人生巅峰的人呢。

  「喜欢吗?」将曲谱还给女孩,宫下北随口问道。

  中村尚子点点头,随即迟疑了一下,才小声说道:「很喜欢。」

  或许是性格的原因,亦或是人生遭遇的缘故,中村尚子很是寡言少语,能听到她当面说两句话,真是不太容易。

  「喜欢就好,」宫下北弯腰坐到床边,伸手握住她右腿的足踝,将她穿着白色护袜的脚拖过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随即一边抚摸着她裸露的大腿,一边说道,「要不要我再送你一首?」

  中村尚子秀气的眼睛亮了亮,有些迫不及待的连连点头,鼻腔里还哼出「嗯」的一声。

  「那你准备怎么感谢我?」宫下北笑了笑,手却已经伸到了女孩的裙底。

  女孩的肌肤细腻光滑,没有丝毫的瑕疵,抚摸起来就像是抚摸一块温玉一般。

  中村尚子抿了抿嘴唇,又朝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她将搭在宫下北腿上的脚抽回来,俯身过去,将他裤子上的皮带解开,又用小手去扒他的裤子。

  「你和赤本也没什么区别,」就在这时,中村美和的声音从浴室门口的方向传过来,「都是一样的色鬼,一样的禽兽。」

  宫下北扭头看了一眼,就见她正站在浴室门口看着自己。

  「不,我和他至少有一点区别,」按住中村尚子已经伸到自己裤子里的手,宫下北淡淡一笑,说道,「那就是我从不强迫女人去做她们不想做的事。」

  「是吗?」中村美和冷笑一声,说道,「你是不是忘了东大附属病院的大尺由佳里了?哦,对啦,你根本连那个小护士的名字都没有问,都不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的是谁。」

  宫下北一滞,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这脸打得有点响啊。

  还好,中村美和没有让他尴尬太久,这女人很懂得把握时机,也很懂的进退分寸。

  「权力是个好东西,财富也是个好东西,」缓步走到宫下北的面前,中村美和几乎是紧贴着他站定,伸手抚摸着他的脸,说道,「但千万不要沉迷其中,更不要迷失了自己。」

  宫下北心头一动,他感觉自己这段时间还真的是有些迷失了,更准确的说,是在确定能够继承赤本的遗产之后,心里有了茫然的感觉。

  「你必须给自己制定的新的目标,知道吗?」中村美和捧起他的脸,眼睛直视他的瞳仁,说道,「你要明白,你选择的路是只能进不能退的,不仅不能退,甚至都不能止步不前。你必须对自己需要去做的事情做一个规划,什么事最紧要,什么事可以稍稍放一下。」

  「赤本是将自己的遗产留给了你,他也的确是准备将自己的政治遗产也交给你。但现在的问题是,有些东西他想交给你就能交给你,但有些东西,他想交给你,你却不一定能够接的过来。」

  宫下北眉头紧皱,他知道中村美和说的是事实。就拿自民党地下党产管理人这个角色来说,现在赤本还活着,暂时没有人跳出来搞事情,可一旦赤本死了,他能不能把这个角色接在手里,现在还说不太好。

  「你需要对自己手里的资源进行一次整合,」中村美和说道,「哪些是你现在可以掌握的,哪些是不确定,哪些是希望渺茫,然后有针对性的去做出处理。」

  「你还要整理一下自己手头可以用的人手,哪些人可以信任,哪些人不确定,哪些人必须排除,然后给他们安排好新的位置。这些都是你现在应该立刻去做的,可以说,你现在的每一分钟都很宝贵,你没时间拿来哄女孩子了。」

  宫下北点点头,尽管心里不太高兴,可他也必须承认,自从赤本确定他为遗产继承人之后,从内心里,他是的确有些失去目标了。

  重生后,他所追求的东西实际上已经到手了,他没想过要做日本首相,他也不能做得到,而失去了追求目标的后果,就是茫然。

  仔细想想中村美和说的话,宫下北感觉自己确实是缺少了规划,他到现在都不清楚赤本留下了什么,更不要说去实实在在的掌控了。

  这女人虽然说用心不明,但这番话还是说的很有道理的,宫下北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做些事情了。

  「去洗澡吧,不然水该凉了,」似乎感觉自己已经说到位了,中村美和退后一步,放缓语调,说道。

  宫下北笑了笑,站起身,说道:「我记住你说的话了,等一会我去见叶山智京,把他应该给我的东西都要过来,既然你有想法,那就帮我整理一下吧。」

  中村美和的脸上露出笑容,这就是她需要的结果。

  「你能相信我吗?」看着宫下北笑了片刻,她问道。

  「在我现在接触的人中,你是最不能让我感觉放心的一个,」宫下北笑道,「但同样是在我现在接触的人中,你也是唯一能做得了这件事的那个。」

  「我会证明自己的,」中村美和微微躬身,说道。

  「好啦,证明自己是以后的事了,」宫下北侧过身,将两只胳膊抬起来,说道,「现在,先服侍我洗个澡,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中村美和笑了笑,上前一步,替他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掉。当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也被褪下之后,宫下北转过身,看了一眼床上俏面微红的中村尚子,说道:「尚子也一起来吧。」

  宫下北泡在浴缸里,任由母女二人帮自己擦洗身体,他在中村美和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先去服侍一下尚子,里里外外都要帮她舔到哦。」

  中村美和妩媚地看了他一眼,把女儿抱到浴缸边,挽住少女的双膝,朝两边分开。中村尚子咬住嘴唇,脸上红红的,双腿微颤着被母亲拉开。

  少女下身的阴毛早就被刮干净了,白嫩的肌肤,红润的阴唇,色泽分明。她的阴阜微微隆起,阴唇软软的分开,散发出少女特有的体香,阴道里面是浅红色的嫩肉。

  中村美和把脸埋在女儿大腿根部,细细地舔舐起来,将她柔嫩的花唇舔得湿润。尚子的身体像触电般颤抖着,阴阜传来一阵阵奇妙的快感,让她的眼神越来越迷离。

  中村美和在伏身帮女儿口交时,翘起了浑圆的臀部,将自己光溜溜的大屁股展现在宫下北面前。他忍不住伸出手,抚摸着她湿漉漉的性器,手指夹住两片花唇,那个淫糜的肉洞随着臀肉的颤动不住开合,流出越来越多的透明液体。

  宫下北一边调戏着中村美和,一边用手撸着自己勃起的阴茎,他很快就按捺不住,从浴缸里站起来俯身握住少女的小腿,将龟头顶在中村尚子的阴道口,轻轻一顶。

  「啊!」尚子轻轻地叫一声,颦起眉头。

  刚被母亲舔过的阴道口非常湿滑,龟头很轻松地就挤入阴道里,宫下北干脆把尚子抱到按摩床上,将她双腿叠压在胸前,两手搂住少女的屁股,硬梆梆的肉棒在她体内深深抽插着。

  中村尚子咬住嘴唇,勉强忍耐着一波又一波的快感,男人强壮的身体压在她身上,结实的肌肉磨擦着她娇嫩的肌肤。强烈的雄性气息让她感到迷醉,那根粗硬的肉棒在她紧狭的阴道里不停抽插着。

  浴室里的按摩床上,两个脸蛋相似的女人并肩躺在一起,一个三十多岁的美丽熟女,另一个是十六岁的青春少女。少女的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潮,充血的阴道口一片湿滑,大腿上还残留着白色的精液。

  美丽熟女用自己的两条大腿,夹住宫下北的腰部,任由他在自己的阴道里猛烈冲刺着,男人的屁股急速颤抖了几下,将过剩的精力发泄在她身体里。

  从中村美和处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细碎的雪花还在飘着,看样子是快要停下来了。

  车上,宫下北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心里却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人必须有自知之明,尽管更多的时候,这话是用来骂人的,但谁也不能否认它的准确性。

  回想前世,宫下北做了大半辈子的调查员,尽管接触的人、接触的事情很多,但他所扮演的角色,却始终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职员,属于那种始终被管理,却从未管理过别人的人。

  而重生之后,尽管他始终在不择手段的往上走,想尽千方百计的发展自己,但终归是在凭借个人的能力突围,聚拢在他身边的人,诸如吉冈错、真田佳溆这些人,或许在最初的时候能够给他一些助益。可是随着对赤本遗产的接受,这些人已经没有办法为他提供更多的帮助了。

  从某些方面来讲,赤本对他的帮助,其实有些揠苗助长的意思,就像是一个连长,突然被提拔到了军区司令员的职务上,提拔他的人却没来及为他安排助手就病倒了,难不成这个军区司令员还能把原来的班长、排长,直接提拔到师长、军长的职务上去?那这个部队还能打仗吗?

  除此之外,到目前为止,宫下北也没有对赤本的遗产做一个总结归纳,说句不好听的,现在让他说赤本给他留下了什么,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不是宫下北没脑子,而是没有人对他交代过,赤本没提过,身为赤本大管家的叶山智京也没有提过。过去这些日子,宫下北也不是没想过要好好问问赤本,但老头虽然病很重了,但毕竟还没有死,他担心自己冒冒失失的开口询问,会引来对方不必要的误会。

  但是今天听了中村美和的建议,他认为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尤其是在不确定叶山智京什么态度的时候。

  不管中村美和的心里有什么打算,至少她的建议没有错,现在,必须对赤本的遗产做一个总结归纳,看看哪些是自己能够立刻接手且不会有阻碍的,哪些是需要努力才能掌握的,哪些是即便努力了,也不可能掌握在手里的。

  做人,尤其是做个人上人,就不能优柔寡断、瞻前顾后,那样什么事情都做不成。而做事则必须有的放矢、有针对性、有方向性,要善于抓住重点,把握主要矛盾,要清楚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什么是自己可以拿出来与人分享的,什么是自己必须舍弃的。

  自己总是告诫吉冈错,必须适应新的身份,必须适应新的生活。

    现在,这句话还必须加上一句,那就是必须适应新的处事方式,这三条,自己首先就要做到,否则的话,自己永远都成不了第二个赤本。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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