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母亲(寄印传奇改写) (04-05)

7214Clicks 2020-01-19 Author: hollowforest
#传奇   #母亲  
. 【我和我的母亲(寄印传奇改写)】

作者: hollowforest2019-1-9发表于SexInSex

                 4

  第二天奶奶早早把我敲醒,让我下去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我却再也睡不着。拿起《福尔摩斯探案集》翻了四五篇,看看闹钟已经六点半了,遂起床、洗脸刷牙。母亲还没起来。我到奶奶家吃了早饭,蹬上自行车就出了门。

  敲了几家门,呆逼们尚在呼呼大睡。我百无聊赖地溜了几圈,却发现无处可去。不知不觉到了村头水塘,理所当然地,我脱掉衣服就跳了进去。水有些凉,我不由打了个寒战。游了几个来回,实在冷得受不了,我就在桥洞里蹲了会儿。

  同样理所当然地,我吼了几声。它们在桥洞里穿梭、回荡、放大,听起来像是另一个人的声音。于是我忍不住又吼了几声。直吼得喉咙沙哑,我才又跃入水中。

  这时已经艳阳高照。我躺在桥头晾了晾,直晒得昏昏欲睡都不见人来。我不由想到这世界是不是只剩下我一个人了。穿上衣服,我去了台球厅。往常人满为患的台球厅竟然关着门,敲了半天,老板才过来开门,说这两天检查,歇业。在门口坐了一会儿,我口渴得要命,摸了摸,兜里空空如也。就这么蹬上车,漫无目的地瞎晃,竟晃到了校门口。然而学校大门紧锁,我突然想到王伟超家就在附近,我顿时找到了目标。

  「是林林啊。」

  「王阿姨好,伟超呢?」

  开门的一名中年美妇,一头齐肩黑发,面容娆好,年近四十了,虽然该有的皱纹一根没少,但皮肤和村里面的女人完全不一样,显得白皙细滑。戴了一副深紫色的眼镜,上身穿了件圆领黑点衬衫,下身是一条黑纱长裙,整体非常有知性美。

  这只能是王伟超的妈妈陈雨莲,这间屋子就他们两个人住。我时不时会过来玩,所以他妈妈对我也是很熟悉了。

  「他出去了,也没说去哪。要不进来坐坐?吃点水果等等他,快中午了,他也快回来了,你干脆留下来吃个午饭。」

  我谢绝了王阿姨的好意,下楼又跨上了车。

  车子歪歪扭扭地漫无目的地踩着,不知不觉居然来到了村西头的村委会。

  村委会是一圈低矮的白色平房,今天是周末,本应大门紧闭的村委会,那铁栏杆门却虚掩着,不见门卫,但我一眼就瞅见了停在空地上姨父的车。

  想起昨晚看到的事情,我心头串起了一股火焰,车头一扭,就踩进了院子里。

  我上了楼梯,朝走廊尽头那墙上钉着「村支书办公室」的门牌走去,走近后发现门开着的,我径直进了去,两张办公桌只有一个戴眼镜穿着粉色衬衣的年轻姑娘坐那,却是不见姨父。那姑娘看到我进来也吓了一跳,低声轻呼了一声,然后才用脆生生的声音问我:「小弟弟你有什么事。」

  「我找我姨父,陆永平。」

  「对不起,今天是周末,陆书记不在。」

  姨父的车都在外面,我进来时连那辆嘉陵都看见了,那姑娘张嘴就是瞎话,我张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里头那扇门传来姨父的声音:「阮琴,让他进来。」

  谎言被拆穿,那叫阮琴的姑娘也不觉得尴尬,微微地笑了笑,继续低头写起她的东西来,我也没什么好说,径直往里面走去。

  推门进去,里面的办公室窗帘拉上了也没开灯,光线昏暗得很,姨父躺在办公桌边上的皮沙发上,他旁边居然还坐着另外一个人,她正低着头整理着自己的衣角,待我走近,我才发现她是那天姨父带我去宵夜档的那老板娘。

  看她发髻散乱衣裳皱巴巴的样子,显然刚刚在和姨父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心里一阵难受,姨父昨晚深夜才在我家里弄完母亲,今天上午又拉上这老板娘在这里偷人。

  我本来也是稀里糊涂就来了这里,现在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就呆呆地站在旁边。

  「呦,林林,你可是稀客啊,你可是第一回上这找姨父。怎么了?」姨父却若无其事地哈哈笑着,紧跟着就用手捧着旁边老板娘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哦,忘了和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巧芸阿姨,你们也见过了。」然后又贼兮兮地看向我:「还记得那天我和你说的话吗?」

  巧芸阿姨被强行抬起了头,她咬着下唇一脸屈辱的样子,但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大致是上次在她家面馆里,已经当过我面被姨父羞辱过了,所以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我记得。」

  我沙哑着嗓子说道。我实在不明白这些有夫之妇为啥一个二个都这么作践自己任由姨父糟蹋戏耍,这完全颠覆了我之前所认识的世界观,村里那些用白漆刷的标语根本上就和它的颜色一样苍白无力。

  「我……我先回去了。」

  「坐下——!」

  巧芸阿姨想要起身出去,却被姨父一声喝得身躯一震,她却不敢违抗姨父,脸色苍白地又坐了下去。

  姨父对于巧芸阿姨的凄凉模样视若无睹,刚刚还板着脸喝了一句,立刻又堆上了笑容对我说:「林林,你还没说,找姨父有什么事呢。」

  「你之前说的,若兰姐那件事……是不是真的?」

  这话脱口而出,说完我自己也愣住了。

  姨父听我说完,小眼睛突然瞪得圆圆的,嘴角拉出了一条夸张的弧线「当然是真的——!你……你今天就要?」姨父显得有些激动,他那靠在沙发矮胖的身子突然一下就坐了起来,浑身的肥肉都抖了抖。

  「不可以吗」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维持一副无所谓随便的姿态。

  妈的,就当找回点利息。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他浑身的脂肪似乎都都动起来了,他举起一个手指晃来晃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等等,我安排一下,很快……」

  姨父在桌子上拿起手机,正打算按号码的时候,突然又贱兮兮地问我:「你想在哪里?我把她喊过来,还是在她的房间?」我的心不争气地急速跳动起来,我吞了一口唾沫:「随便……」「那就在她房间吧,我告诉你,在别人房间弄这感觉要刺激得多。」

  我立刻联想到昨夜他对母亲说的话。

  姨父站起来,走到一边打完了电话后,突然看着局促不安地坐在那里的巧芸阿姨对我说道:「林林,要不要拿她练练手。」他那说话的口吻完全就是把巧芸阿姨当做了玩具,而且是那种随时可以送出去让别人玩的那种。

  也没等我回答,他就换了副冰冷的语气对巧芸阿姨说:「趴茶几上面去,给我撅起你的大屁股让我侄儿爽一爽。」

  凝在巧芸阿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滑落,但姨父的话却像是有魔力一般,她从沙发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穿了一条白色的长裙,她把裙子侧边的拉链往下一拉,松手后整条裙子就滑落在地。她下面什么都没穿,直接就露出了一对肌肉扎实的腿和胯间阴毛茂密的私处。紧跟着她就一颗纽扣一颗纽扣地开始解开衬衣。

  只在录像厅看过这些光景的我到真实地瞅见的时候,那种被震慑住的感觉难以言喻,我就像个傻子一样地站在那里,直感觉到一阵口干舌燥。

  脱得精光的巧芸阿姨很快就爬上了茶几上双手支撑着跪在上面,同时腰腰肢压低将自己的屁股高高撅起,并在姨父抽了两巴掌她的臀峰后,将腿左右岔开了。

  我看着姨父没有动,姨父低头凑到巧芸阿姨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丢下一句「你想对她干啥就干啥。」就对我笑笑转身出去了,外面很快就传来那眼镜姑娘的嗔骂声。

  我一直有种错觉,姨父一定是会什么法术咒语之类,为何他每次这样和那些女人说话,那些女人都对他的命令言听计从。

  我吞着不存在的口水。有些夜晚,我会幻想过今天这样的情景,在那些情景里,我总是很自由,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很容易就获得了让自己满足的结果。然而现在,我的手脚都僵硬得很。

  我的手很不自然地摸在了她的屁股上,上面有些热痱子,而且和母亲那浑圆柔软的臀部不一样,巧芸阿姨的屁股线条分明,臀肉摸着很扎实,应该是经常干活锻炼成的。

  她一动不动地跪伏在茶几上,那一对饱满的奶子悬挂在那里,我走到她身侧,将手探进去,很快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某种情绪让我的呼吸粗重了起来,就像田间那老牛打的响鼻。我动作从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来越发粗暴起来。

  我大力地揉捏着巧芸阿姨那饱满的奶子,但脑子里想的却全是姨父和母亲在一起的画面。

  就当我终于掰开了她的臀瓣,将手指插进巧芸阿姨那杂草丛生的洞穴里时,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门就被突然打开了。我像触电一般,飞快地把手从里面抽出来,惶恐地看向门那边,才发现是推门进来的是姨父。

  「吓到你了?嘿……我是想告诉你,那边安排好了。」

  所谓的那边自然是若兰姐。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还没从刚刚那做坏事被发现的惊吓中缓解过来,又被新的消息弄的七上八下。

  我不舍地看了一眼巧芸阿姨,随姨父走了出去。外面那眼镜姑娘不知道去哪了,一名壮实的大叔做在桌沿,黑白相间的寸头下有一双阴狠的三角眼,像毒蛇一般地看着我身子发凉。

  「他叫光头,他负责带你去,那边他已经打点好了。但有些事我得和你说清楚。你若兰姐和巧芸阿姨不一样,巧芸阿姨你想玩随时过去都可以,只要不被她丈夫发现。但你若兰姐,你这次只有一个半小时,下次如果你还想,得让我安排好。不过无论是谁,你小子别给我声张出去,嘿,我倒不怕这些事,我是怕到时你妈那里不好交代。」

  姨父说完,又对那明显有头发的「光头」说到:「光头,你招呼好我外甥,我下午还有事,我就不去了。」

  跟着光头出了村委会的门,光头转头对我说:「我先过去,她家你知道在哪里吧?」看到我点点头后又说:「那好,你自己骑车过去,这样不太显眼。」说完他扭扭油门,就开着一台嘉陵跑了。

  大概骑了十几分钟,我才踩到了若兰姐的家门前,此时正是晌午,日头烈得很,路上也没啥人,我也被晒得浑身冒汗。我下了车,看到光头就蹲在若兰姐家对面不远处的一颗槐树下,见到我到了,才站起身来,远远就示意我进去。

  若兰姐家院子那破旧的木门半开着,我深吸了口气,推门就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若兰姐站在院子的中间,地上放着一盆衣服,却是在晾衣服。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带背心,露出一整条手臂,她皮肤说不上白,但看上去很细腻。下身一件淡灰色的及膝裤和一对深蓝色的拖鞋。

  「林林?有什么事?」

  我很少来她家串门,此时她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露出那种邻家姐姐的微笑。当她放下衣服想要过来招呼我的时候,这个时候光头跟在我后面进来了,看到光头,她的脚步凝住,一脸的惊恐,她面色立刻黯淡了起来,垂下头颅。

  光头越过我,一把抓住若兰姐的手臂,连拽带拉地把她扯进了里屋。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借着外面洒进去的一点阳光,我看到若兰姐垂着头颅抹了好几次眼泪,最后点了两次头。

  「好了,你随便玩,那丫头会听话的。」光头从里面出来,露出一种淫邪的笑容对我说:「你想玩下强奸的游戏也可以,很刺激吧,上了一个姐姐。尽情地享乐吧。记得,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差不多我会进来叫你的。」说完他就关门出去了。

  若兰姐在光头出去后,走到了我面前,她看向我的眼神很复杂,有鄙夷,有怨恨,有悲伤……但她最终只能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泪,抿了一下嘴,然后露出牵强的笑容对我说:「严林……去我房间?」

  我点了点头。她的房间在院子边上,整个房间很朴素,一张单人床,旧木衣柜,还有摆着文具书本的书桌。靠近林子的玻璃窗糊上了报纸,淡绿色的窗帘正随风摆动着。

  「光……光爷和你说过了吧……你想……你想怎么弄?我会听话的……」

  她把窗户关上,然后局促地坐在床沿,她的手一直在弄背心的下摆,显示出了她的紧张。

  我没有直接弄她,我难得一次用主人一般的身份进女孩子的房间,我好奇地打开了她的衣柜翻看起来。衣柜里的衣服都很朴素,没有什么花哨的东西,我拉开下面的抽屉,一抽屉零零散散地放了十来条内裤文胸。

  「你平时喜欢穿哪一件?」我指着抽屉问。她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个,楞了一下,立刻羞愤得耳根都红了,她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都……都差不多。」

  我蹲下去,翻了起来,大多是像短裤一样的老土货,最后在里面翻出了一条白色三角裤,我又拣了一件粉红色的文胸一并丢到床上「换上。」

  她咬了咬下唇,站起身背着我就欲脱衣服,我又说「向着我换」,她只好转过身来,双手交叉抓住背心下沿往上一扯,但就当衣服蒙住了她头颅的时候,我抢上一步抓住她的手:「保持这个姿势别动。」借助姨父「咒语」的威力,若兰姐果真一动不动。

  她衣服下面是穿着一件白色胸罩,其实就高中生来说,若兰的胸不算小了,但看惯了母亲那种随时会晃起来的奶瓜,这种碗口大的胸看起来没什么吸引力。

  我手直接插入乳罩内,抓着一只鸽乳就搓弄起来,另外一只手则不断游走,摩擦着她裸露出来的肌肤。

  然后我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情,每当在学校看到那些女生穿着短裙在我面前摇晃,我总是忍住不产生一些邪恶的想法。我走到她身后,把她拉到怀里,手掌从她的小腹往下摸去,然后从裤衩插进她的裆部。

  我摸到了一些幼细的毛,然后很快就触碰到了她的小豆豆,她的身躯明显地颤了一下。

  「腿分开些。」

  我让若兰姐保持着双手举着,衣服蒙住头部的姿势,等她双腿岔开后,我的手指直接就插进了那还很干涸的阴道里。

  我上下起手,一直猥亵到她痛哭出声来。

  我觉得这只顺从的绵羊把我变成了魔鬼,我好像第一天认识自己一般,对自己做出的一切行为感到震惊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就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我完成了我的第一次,告别了处男之身。我一直以为,最理想的结果是把它给了邴婕,但我内心明白那是痴心妄想。如今给了若兰姐,我却觉得根本就不重要。当我让她躺在床上分开双腿,在她的痛哭中毫无人性把鸡巴插进她的嫩逼开始抽插时,我觉得第一次和第十次或者和第一百次并没有什么分别。我突然想起之前一次姨父和我说过,女人长着那里不就是为了给男人操的吗。

  我依旧憎恨他,但我觉得这一刻我却变成了他,并且渴望变成他。

  我忘了我怎么离开的,只知道最后我的鸡巴是从若兰姐的嘴巴里抽出来的。我踩着车一路上都在想着自己对若兰姐做出的事情,有两次差点翻下沟里。回到家已是午后2点。我直接骑到奶奶家,却发现大门紧锁。可怜我饥渴交加,只好硬着头皮进了自家院子。停好车,母亲出来了,问我去哪了。她还是碎花连衣裙,粉红拖鞋,高高扎了个马尾,清澈眼眸映着墙上的塑料蓝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母亲显得十分憔悴,大概是因为昨晚姨父对她做的事情。我没吭声,转身进了厕所。

  「严林问你呢,耳朵聋了?」母亲有些生气。

  我慢吞吞地走出来,只见母亲双手叉腰,板着个脸。「去玩了呗。」声音嘶哑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母亲一愣,眉头微簇:「又咋了你?」

  我指了指喉咙,径直进了厨房。

  「上火了?感冒了?」母亲跟在身后,「还没吃饭?」

  我洗了洗脸,就着水管一通咕咚咕咚,饮牛似的。母亲在一旁不满地咂了咂嘴:「说过多少次了,又喝生水。」我也不理她,掀开锅看了看,操起勺子舀了一嘴米饭。母亲伸手拍开我:「一边呆着去。」她身上依旧是熟悉的清香,我却接连退了好几步。

  「咋吃?蛋炒饭?闷咸米饭还是啥?」母亲忙活着,头也不抬,「你嗓子要不要看看?」

  「随便。」我吐了句,就走到了阳光下。仰脸的一瞬间,我看见二楼走廊上晾着几件衣物,栏杆上还搭着一张早已晒干的旧凉席。

  「随便随便,随便能吃吗?」

  整个下午我都卧在床上看书,但书中的一个字我都没看在眼里,我数次从床底下抽出那个小木箱子,将那条我中午揣在裤兜里带回来的棉布内裤。这条棉布内裤是若兰姐今天穿的,我将它凑到鼻子跟前嗅着那混合着体香和骚水的迷人气味。

  直到6点多钟,在母亲百般催促下,我才出去吃了晚饭。等我去的时候,妹妹已经吃完了。

  饭间母亲问我嗓子好点了没。我边吃边回答,说的什么自己都搞不懂。母亲又问我下午都在忙什么。我懒洋洋地告诉她:「看闲书呗。」母亲说:「看啥闲书我不管,先把作业写完就成。」我埋头喝粥,没吭声。母亲似乎张了张嘴,但终究是没说什么。

  饭毕,母亲收拾碗筷。奶奶在楼上喊:「林林乘凉啦!」我起身就要上去,母亲突然说:「也不知道你咋回事儿,整天吊儿郎当、爱理不理的,我还是不是你妈啊?」

  我愣了愣,吸吸鼻子,还是快步迈出了屋子。

  楼顶凉风习习,分外宜人。远处谁家在放《杜十娘》「叫声妈妈你休要后悔」,奶奶摇着蒲扇跟着瞎哼。和奶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我感到眼皮越来越沉,翻了个身,就睡着了。

  恍惚间母亲似乎也上来了,跟奶奶谈着父亲的事。突然,母亲发出嗯的一声闷哼。我赶忙扭头一看,母亲一丝不挂地撅着屁股,身后还站着一个人,正是姨父陆永平。两人连在一起,有节奏地摇动着,制造出淫靡的声音,奶奶一无所觉般地和妈妈说着话,而母亲的回答却断断续续地夹杂着嗯嗯啊啊的呻吟声。

  而我离他们很远,又好像很近。一根粗长的阳具在母亲赭红色的阴户间进进出出,进时一捅到底,连带黑厚的阴唇也被卷进去似的,出时又翻出鲜红嫩肉,甚至夸张得有水花溅出,没几下,交合处已泛起白沫。母亲端庄秀丽的脸上此刻红云密布,一只葱白小手捂住檀口,指缝间溢出丝丝挠人的轻吟,不知是痛苦还是愉悦。对这一切,奶奶却视而不见,还是自顾自地唠叨个没完。

  我走到母亲跟前,叫了几声妈,她都充耳不闻。姨父那丑陋的面容一脸狰狞地看着我,下身的动作却是越动越快,母亲的叫声也越来越大。我一步步地后退,突然一脚踩空,只觉身体一轻,就坠了下去。

  睁开眼,星空依旧璀璨,裤裆里却湿漉漉的。我喘口气,坐起身来,一旁奶奶躺在安乐椅正呼呼大睡。刚出了一身汗,黏糊糊的,我想着应该去洗个澡,却一仰脖子又躺了下来。迷迷糊糊似乎听到大门在响,极其轻微,叮叮咚咚的,像是电影里有些人家阳台上的风铃。我倒有个风铃,猴年马月表姐送的,却从来没有挂过。这么想着猛然一凛,我腾地坐起身来,竖起耳朵。只有不远香椿树的哗哗低语以及模模糊糊的犬吠声。我不放心地爬起来,走到阳台边往胡同里瞧了瞧,哪有半个人影。犹豫片刻,我还是小心翼翼地下了楼,杵在楼梯口听了半晌——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不过就算是又怎么样,我这些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我已经没有立场去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了。

  早上起来母亲已经做好了饭。油饼,鸡蛋疙瘩汤,凉拌黄瓜以及一小碟腌韭菜。我边吃边竖起耳朵,却没有母亲的动静。收拾好碗筷,轻轻叫了两声妈,没有回应。我掩上门,出去溜达了两圈。回来时母亲已经在洗衣服了,我一眼扫过去就看到了自己的内裤,不由加快脚步进了房间。

  就是这一天,王伟超给我带来了几盘磁带。多是些校园民谣。印象中有罗大佑的《爱人同志》、老狼的《恋恋风尘》、一个拼盘《红星一号》以及张楚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老狼我以前听过,罗大佑听说过,至于张楚和红星一号的诸君那是闻所未闻。王伟超兴冲冲地进来,满头大汗,蓝体恤前襟湿了大半。

  「这些你都是哪里弄来?」

  「我爸那,反正他也是不听了。」

  「你经常往你爸那边跑,你妈没意见吗?」

  「她能有啥意见,再说离婚是他们两的事情,我和我爸可没离婚。」

  「也是这个道理。」

  中午王伟超在我家吃的饭。我难得地和母亲多说了几句,她却爱理不理。王伟超一个劲地夸母亲做的菜好吃,奉承得近乎谄媚,却让她笑得合不拢嘴。饭席,我却留意到这孙子的眼老是偷偷地往母亲的胸臀瞄去。母亲长得漂亮,一直都很吸引眼球,但王伟超看还是让我有些不是滋味。

  不知道为啥,他和我妹相处得也好,大致是两个成绩优秀的学生比较有话题吧。我曾经和我妹开玩笑,说你干脆把他当你男朋友算了,被我妹妹鄙夷地嘲笑,说我满脑子就会往哪方面想。

  王伟超临走才提到邴婕。他问我为毛不问问邴婕。于是我就问了问邴婕。他就告诉我邴婕去了沈阳她父母那儿,要再过几天才能回来。我说哦。他说哦你妈屄啊哦。

  我实在不明白他三翻四次老是在我面前提邴婕干什么。或许他就是想恶心恶心我。

  送走王伟超回来时,我发现二楼栏杆上还搭着那张旧凉席。至于是忘了收还是刚晾上去,就不得而知了。我死活想不起来清早栏杆上是否空空如也。

  当晚,我从厨房往楼上扯根线,插上了录音机。还没放几首,奶奶就抗议了,说:「这鬼哭狼嚎的都什么玩意儿,有戏没,听段戏。」我假装没听见,结果被一痒痒挠敲得蹦了起来。

  夜深人静,只剩下星星的气息。奶奶早已呼呼大睡,我却支着眼皮,苦苦煎熬。晚饭又喝了好多水,以便半夜能被尿憋醒。我像个夜游症患者,游走于楼顶、楼梯口、院子和父母房间外,侧耳倾听。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姨父似乎再没来过。好几次我都想给母亲说不如让我睡到她的空调房里,但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让我的勇气烟消云散。

  然而那一天还是到来了。记得是八月末,月朗星稀,清爽宜人。整个大地都亮堂堂的,像是镀上了一层水银。10点多奶奶就下去了,说是月光太亮,晃人眼。

  没有她的阻挠,我也得以惬意地听了会儿张楚。这个顾影自怜的瘦弱男人用仿佛裹在棉被里的声音唱道:愿上苍保佑吃完了饭的人民,愿上苍保佑粮食顺利通过人民。我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我更喜欢那首《蚂蚁蚂蚁》:想一想邻居女儿听听收音机,我的理想还埋在土里。我内心将它改成了:想一想邻居女儿听听收音机,我的鸡巴就插在她逼里。

  头顶的那片银色像某种药剂,渗入身体里,让人感到安详。这么听着听着,我只觉眼皮越来越沉。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又响起那种叮咚叮咚的风铃声。似乎还有脚步声,猫儿一样轻。我翻个身,恍惚间一个激灵,立马醒了大半。竖起耳朵。门确实在响,脚步声渐行渐远,却颇为耳熟。我爬起来,蹑手蹑脚地靠近阳台。

  胡同里有个人,影子被月光压成一团,汗衫长裤凉皮鞋,钥匙链都瞅得一清二楚。不是姨父是谁?他鞋跟不厌其烦地磕着地,已经行至街口。我长吁口气,转身靠近栏杆,又飞快地缩回了身子。母亲还在院子里!她往堂屋门口踱了几步,又转身扬起了脸,不知是赏月,还是牵挂着婵娟下的我们。

  那晚母亲穿着一件蓝白睡裙,乌亮秀发披肩,稍显散乱。几缕湿发粘在红霞飞舞的脸蛋上,清澈眼眸吸纳着银色月光,再反射出一潭饱满湖水。至今我看不懂那样的眼神,像银色厚重的风,隽永、丰饶却又荒诞不经。

  母亲仰望良久,叹了口气,其实我听不见叹气声,但看着她张开嘴巴,那依稀像是茫然的神情,那一声叹息就响在了我的脑子里。我躲在栏杆后的身子不由紧了紧。接下来她走到门口,犹豫片刻,又径直进了洗澡间。亮灯,关门,很快响起水声。我背靠栏杆坐下,扫了眼当空明月,心烦意乱。

  正打算起身睡觉,洗澡间开了门,我侧着身子往后缩了缩。关灯,关门,嗒嗒嗒的轻微脚步声。我扭头一瞥,登时全身僵硬起来。在月光的照映下,只见母亲一丝不挂,香肩微缩,藕臂掩胸,步履轻盈,丰臀一抖一抖的。她先是做贼心虚地四处惊慌地张望着,然后才走到大院门前,就这么光着身子打开了门。我却看见站外面的姨父一手拉着母亲的手臂,居然是想把母亲拉到门外,母亲自然是挣扎着一手顶着门边抵死不从。后来姨父像是放弃了,捏着母亲袒露的胸乳走进门来,很快就扯着母亲进了里屋,给这个白银夜晚空留一抹丰腴肉色。

  我拍拍屁股躺到凉席上,睡意全无。闭上眼,各种景象纷至沓来:姨父滑稽而狰狞的笑,母亲隽冷如水的眼神,枣红色木桌,水光连连的交合处,还有月光下的健美胴体。那跑动中跳跃的乳房、左右颠动的肥白宽臀、光洁的背部曲线、丰满结实的修长大腿……

  我心里明白——母亲已经沦陷了。

  其实这样的结果早就在我的意料中,尤其是见过姨父对女人的手段。

  这一次我不再去偷看,我悄悄下楼,我知道一时半晌她不会从房里出来,我径直走到澡房,一盆衣物就搁于门口的小板凳上,上面赫然是母亲刚换下的衣物。我回头看了一下,确认没人后就弯腰在衣服里翻了一下,我先是拿起米色的胸罩,置于鼻下深嗅了一口,乳香味夹杂着汗味直钻入我的心扉。

  我丢下乳罩,拣起那条白色的内裤,我很快就把硬邦邦的鸡巴掏了出来,对着那盘衣物,将母亲的内裤裹在我的鸡巴上,打起了手枪。

  在幻想中,我激烈的发射了,在最后一刻,我还是调转了方向。高潮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我就变得很沮丧,我射出的量连姨父的三分之一都没有,而且和姨父弄了几下又硬起来不一样,我又摆弄了好久,鸡巴还是软软的。

  我把母亲的内裤丢回盆里,蹑手蹑脚来到她卧室跟前。里面没有了折腾的声响,只开了一盏台灯,在昏暗的灯光中,也不知道何时完事的。但光溜溜的母亲被姨父拥在怀里,姨父一边摸弄着母亲的奶子,一边凑到母亲的脸上亲吻着。而头发散乱的母亲,一动不动,就像一个玩偶一样任由姨父肆意摆弄猥亵着。

  天蒙蒙亮我就下了楼。上个厕所,又到洗澡间洗了把脸。刚要出去,一撇脸就扫见了洗衣篮里那条睡裙。犹豫了下,我把它轻轻掂起。整个裙后摆都是湿的,扑鼻一股浓郁的腥臊。我心里怦怦直跳,老二一下硬了起来,但院子里传来一点声响,我赶忙扔下,仓皇而出。

  却是妹妹打着哈欠走了过来。我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住,我这样的行为吓了她一大跳「严林你干什么!放手!」

  「我就想问问你,你觉得妈妈最近有些不对劲吗?」我松开了手,但没有让过拦着的身子。

  「你神经病啊,大清早拉着我就是问这个。」妹妹又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我,貌似在看我是不是生病:「你这话问的,也就是你这么没心没肺的,爸爸出事了那么久,眼泪都没见你掉过一滴。」

  「我是男孩子,伤心不一定要哭鼻子的。」我被她说中,但这种事哪怕是真的也是不能承认的。

  「那可是咱爸。你掉几颗眼泪没人说你什么?」

  「你为什么老是认为我不在意?」

  「我就是这么感觉的。」妹妹白了我一眼,不再理会我,绕过我就进了厨房。

  我在床上,我突然有些难受。遂翻出《福尔摩斯探案集》。记得已看了大半,那天正好读到《最后一案》。看到华生在悬崖上听着震耳欲聋的瀑布声缅怀挚友时,我只觉胸中震荡,险些落泪。夏洛克福尔摩斯怎么会死呢?当然不会啦,下面就是《新探案》,每篇篇幅长了许多。虽然早知如此,但看到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再度现身时,我还是激动得要欢呼雀跃。

  正看得入迷,门被推开,母亲探了个头:「亮着灯在干啥啊,喊你也不应声。」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扬了扬手中的书。母亲说:「你还吃不吃饭严林?」我这才发现窗外已艳阳高照。起身出门,母亲在院子里洗衣服,手中正搓着那条睡裙,而那条被我用来自慰的内裤,早已洗净挂在绳子上往下滴着水。

  我径直进了厨房。老三样,油饼、鸡蛋疙瘩汤、拍黄瓜。我操起筷子夹了块黄瓜。

  母亲在外面笑着说:「年纪轻轻就老年痴呆,赶上你奶奶了。」

  看着她那轻松愉悦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心头火起,啪地摔了筷子。半晌,母亲才问:「咋了?」我隔着门帘说:「天天都是油饼汤黄瓜油饼汤黄瓜,吃不烦啊。」母亲站起身,朝厨房走来:「严林我给你说,想吃啥你可以自个儿做。」「你是我妈!」我简直在吼。「你妈怎么了?你妈就得把你像老天爷一样供着?」母亲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娘俩就隔着门帘站着。母亲俏脸通红,朱唇紧闭,几缕发丝轻轻垂在脸颊。我匆匆撇开眼,盯着她尚带着泡沫的手:「不吃了!」说着掀开门帘,转身上了楼。母亲站在一旁,没有动。到奶奶院楼顶时,母亲喊:「严林你有本事儿就别回来!」

  奶奶家已经吃过早饭。我到时奶奶正在刷锅。我在厨房转了一圈,拿了张油饼就啃。奶奶问:「咋,没吃饭?」我说没吃饱。奶奶说:「你妈干什么吃的?还有点鸡蛋疙瘩汤,给你热热。」我赶紧点头。吃完饭,进到客厅,爷爷在捋狼毫,电视里播着《西游记》。造纸厂关门之后,爷爷做过两年狼毫,留了点,储在楼上。上小学时,老师们总是委托我从家里捎。初中不练毛笔字之后,我也是好久没见过这种东西了。我问爷爷怎么现在又开始倒腾这玩意儿了。上次脑淤血后爷爷就有点口齿不清了,他说练练手,对身体恢复好。我也跟着在一边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会儿奶奶也进来了,说地里的玉米苗怎么怎么不好,草都比人高。

  很快到了晌午。新闻里尽是泛滥的长江水。爷爷咂着嘴,开始老生常谈,讲六八年大水时自己如何英勇地抢救公社的猪。奶奶直摇头,说老伴竟瞎扯,那年头哪有那么大的猪。我两耳竖起,倾听隔壁动静,殷切奢望母亲能来喊我吃饭。

  但当然没有,我有点忐忑不安,又有点决绝的快意。

  中午奶奶擀了点面条,吃蒜辣捞面。饭间奶奶问我:「不用给你妈打声招呼?」

  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饭毕,又捋了会狼毫,我实在呆不下去了。奶奶家能把人憋疯。那种无处不在的衰老气味说不出是该敬畏还是厌恶。.

                 5

  我到水塘游了会儿泳,也不尽兴。置身水中,淹没在欢娱之间,我却有点心不在焉。在一片呆逼的叫骂声中,我光着脊梁又回到了家里。大门反锁,母亲应该在睡午觉。我从奶奶家进去,上了楼。拐到二楼走廊,眼前晾着洗好的衣物,那张旧凉席赫然搭在栏杆上。一旁那些盆栽什么花早枯成了干柴。院子里静悄悄的,我到客厅里坐了会儿,也听不见母亲的动静。出来后,我径直进了自己房间,又沉浸在福尔摩斯的世界中。

  妹妹不知道在搞什么,穿着拖鞋吧嗒吧嗒地一会下楼一会上楼,来来回回几次后,我终于忍不住打开窗把头探出去,本来想拦着她顺便吓她一跳的,没想到一个柜子朝我迎面撞来,吓得我赶紧把脑袋又缩了回去。妹妹抱着一个小矮柜在我窗前站住,纳闷地看着我:「你干啥啊?」

  「哪来的柜子?」我指指那白色的小柜子问道。

  「姨父送的,上次他看到我那小矮柜被老鼠要坏了,没想到他还记得。」妹妹脸上露出了喜滋滋的笑容。我心里一个疙瘩「姨父来了?」「没呢,他开车丢下东西就走了,说还有事。」

  「你让他进你房间了?」

  「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

  我挠了挠脑袋,这话问的突兀,我说出口了也觉得有问题,我强行回答:「你都不让我进。」

  「我又没锁门,我什么时候拦着你了。不过现在说明白了,未经过我的允许,你不要随便进来。」

  妹妹说完,仰着脑袋搬着柜子往房间里走去。我当然不是在意这个,我只是把话题引开罢了。但突然这么一说,我转身出了门,朝她房间走去。

  她的房间我不是没进过,我偶尔会溜进去和她聊几句。不过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她的隔膜却像是越来越厚了,相处的方式完全不像是两兄妹。

  我推门进去,她吓了一跳「严林!我刚说完呢!」我耸耸肩膀「真不想你得把门扣上。」我随后又说:「我过来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早干嘛去了,东西我都搬上来了。假殷勤。」

  她没赶我出去,我顺手拉了张小凳子坐了下来。她刚好弯腰把小柜子推进书桌底下,那松垮垮的T恤锤下来,我这个角度居然正好看到了里面那白色的胸罩。

  这小丫头发育得不错啊——我心里想着,应该是遗传了母亲的优良基因。

  自从在若兰姐的身上破掉了我的处男之身后,我突然就变成了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不知道是不是食髓知味的关系,我看女人总是想着如果把她搬到床上去弄那该是多爽的事情。

  连自己的妹妹也不例外。

  「哎,你觉得我们姨父怎么样?」

  「怎么这么问?」妹妹疑惑地看着我。

  「没,这段时间看他好像跑我们家挺勤快的。又送这又送那的,以前我们虽然偶尔串下门,到底没现在那么亲。」

  「你瞅瞅,什么李叔赵叔,咱爸一出事别说帮我们了,问候也没一句。还是我老师说得对,日久见人心,患难见真情。」妹妹蹲在柜子前,拉拉抽屉,看起来对这个小柜子特别满意。

  「我倒觉得人心莫测,不是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吗?」

  「严林,你真是太龌龊了!」妹妹转过头来,目光鄙夷地看着我,一脸嫌弃:「什么叫无事献殷勤,感情你没把咱爸的事情当一回事。人家好好的雪中送炭,硬被你说成了乘虚而入,你真是太让人恶心了。」

  至此我们已经没多少话好说了。我差点有冲动把母亲的事告诉她,好打她的脸。但终究没失去理智,我还是忍住了没说。

  5点多我上了个厕所,母亲似乎在厨房忙活着。天不知什么时候阴了下来,暮气沉沉,难怪刚刚闷得要命。我专门进厨房洗了洗手,母亲在揉面,准备包包子。尽管窗户大开,吊扇转个不停,厨房里还是热浪逼人,简直像进了桑拿房。

  母亲连衣裙湿了个半透,垂首间大滴大滴的汗珠滚落在案板上,汗湿的布料紧紧地贴在肌肤上,几乎能看见里面内衣的花纹,要是以往我肯定得脸红上好一阵子,现在?我只想把那裙子掀起来,再把里面的内裤扯下去,分开她的腿,然后把鸡巴捅进去。

  「毛巾。」母亲头也不抬,突然说。我赶紧到洗澡间扭了条毛巾。「嗯?」母亲扬了扬红彤彤的俏脸。我上前把毛巾敷到母亲脸上,仔细抹了一通。完了又搭上香肩,顺带着把脖子也擦了擦。母亲哼了几声,扭开脸,也不看我:「有个吃就不错了,你以为换个样容易?不把你妈热死。」她周遭升腾着一股浓郁的气流,说不好是什么味道。母亲挤了挤我:「去去去,别杵这儿碍事儿。」

  晚饭小米粥,包子,凉拌莴笋。包子是韭菜鸡蛋馅儿和豆沙馅儿,母亲各拾了几个,让我给隔壁院送去。隔壁掩着门,黑洞洞的,就厨房亮着灯。爷爷奶奶可能在街上纳凉吧。农村有端着碗到外面吃饭的习惯,母亲却没有,父亲出事后更不用说。饭间,母亲问我这几天在看什么书。我说福尔摩斯。她问好看不。我说还行。她哼了一声,幽幽地说:「这么有本事儿,你还回来干嘛?」我半个包子塞在嘴里,差点噎住。

  当晚更是闷热。我们躺在楼顶,却像是睡在蒸笼里。空气黏在身上,让人呼吸都困难。爷爷罕见地呆到9点才下了楼。奶奶在一旁摇着蒲扇,一会咒骂老天爷怎么还不下雨,一会叮嘱我可得小心点别半夜给雨淋坏了。可能包包子热得够呛,吃完饭母亲就呆在房间里,没有上楼。虽然热浪黏人,我翻了几次身,还是渐渐阖上了眼皮。毕竟几天都没睡个好觉了。

  又是叮叮咚咚的风铃声。像是浓厚夜幕里的一根银针。几乎条件反射般,我腾地就坐起身来。大门确实在响,叮叮叮,应该是敲在门框上。也许是风,或者野猫野狗啄木鸟?我不知道自己在祈求什么。然而,父母房间传来了响动。开门声。细微轻快的脚步声。几不可闻的说话声,像在争执什么。大门似乎开了。脑补的衣服的悉索声。争执声。大门闩上了。两种脚步声。脚步停顿了下,说话声。两种脚步声继续。客厅门闩上了。模模糊糊的关门声。

  我站起来,又坐下去,躺下去,又爬起来。一旁奶奶睡得正香,我却坐立难安、辗转反侧,心中思绪万千。我知道姨父会再来,但没想到是今天。毕竟他昨天刚来过。

  约莫十来分钟后,我还是向楼下走去。

  楼梯口听不到什么声音,我小心挪到窗外。男女喘息声。

  「这不都湿了,还装。」

  「啊……陆永平你这混蛋,你给我上的什么……?」

  「嘿,一种待会让你叫我老公的东西……」

  后半段话被一声莺啼打断了,我探头看去,姨父正将那根大家伙狠狠地捅入了母亲的肥逼里,而母亲只脱了裤子,上衣还穿着,直接解开了上面几颗扭扣,其中一只奶瓜被释放了出来。

  肉体的撞击声又传来,我突然有些烦躁,这种事看多了就失去了新鲜感,想要离开,但刚把头挪开,里面的声音停了下来。

  「又干嘛?啊……」母亲轻轻叫了一声,「有点……你怎么了……」

  我还是不明白母亲在说什么,却只听见姨父嘿嘿地干笑着,没再有动作。

  「你!」母亲的声音似乎有些生气,但沉静了一会,很快就变成一种带有哀求的软软的声音:「你别捉弄我了……」

  我有些诧异,母亲也不是没有求人的时候,例如之前父亲刚出事那会,但母亲表现得不亢不卑的,我从没见过她如此放下姿态过。

  姨父又发出那些得意的嘿嘿笑声,母亲又是一阵难受的呻吟。

  「那是啥玩意……嗯……」「拿开。」「嗯啊……给我……」「快给我!」

  母亲难受的呻吟里夹杂着莫名其妙的话,我探头往里面窥去,姨父跪在母亲跨前,鸡巴却是抽了出来,沾着水光。而母亲居然躺在床上,两只长腿左右摊开,手里居然拿着一根粗黄瓜塞进自己胯间的红肉里抽送着。

  母亲的表情看起来非常难受,她扭动着身子:「陆永平……你给我整了些什么……啊……你干什么……陆永平……放开我……」

  却是姨父突然拿出了条布带,不顾母亲的反对强行将母亲的双手反绑了在她身后。挣扎间,母亲穴里插着的那根黄瓜都滑了出来。

  母亲还想说什么,姨父却一把握着她的腮帮将一条内裤塞进了母亲的嘴巴里。

  「唔——!唔——!」

  母亲身体扭动着,但很快就姨父抓住双脚压制住,母亲扭了几下没挣脱,就怒目圆瞪地盯着姨父。

  就在我纳闷姨父究竟在搞些什么的时候,大概过了2分钟左右,母亲的身体就不住扭动起来。母亲的黛眉紧皱着,一副要哭的神情。实际上,她的眼眶已经闪烁起了泪花。姨父又开始施展他的咒语了,他凑到母亲的耳边又说起来话来。而母亲刚开始根本不理会他,但很快就变成了摇头,没多久,当母亲的眼泪滑落下来的时候,母亲终于开始点头起来。然后姨父又凑到母亲的耳边说了几句,母亲再次点头,姨父才解开了捆绑着母亲的布带,并将她嘴巴的内裤拉了出来。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瞠目结舌。

  姨父嘿嘿地淫笑着说道:「张老师,我文化水平低,你给我讲讲课呗。」

  我正奇怪搞什么啊,我就看到母亲靠着被枕卧倒在床头,两条修长美腿左右岔开,然后母亲掉着眼泪,一会翻弄着自己的阴唇,一会捏弄着阴蒂,居然在介绍着自己的性器:「这是我的……阴……道……外面的是……是……大阴唇……里面的……」

  我无法呼吸了。

  我扭过头去,用手捂住嘴巴,浑身颤抖着,然后深呼吸、吐气、深呼吸、吐气。刚刚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我完全呼吸不了。耳朵也开始嗡嗡地鸣叫着,完全听不清里面母亲在说什么话。

  我从不知道一个人可以露出这样邪恶的满足的笑容,姨父那张丑陋的脸异常地扭曲着,显得更加丑陋了,我想我如果直视着它我一定会吐一地板,但我的母亲,此时却是挪开了位置,姨父躺了下来,肚腩下那根黝黑的大鸡巴朝天竖立着,母亲双腿左右撑开,再缓缓下降,差不多的时候,她一手撑着姨父的胸膛,一手伸到胯下握着姨夫的鸡巴,摆弄了几下找到了自己的逼穴,然后拿肥大的臀部急速下沉。

  「啊——!」

  一声销魂的声音脱口而出,穿透了玻璃窗,想着无边的田野扩散开去。

  没多久,里面就又传来啪啪啪的声音以及母亲那不再压抑着的满足的欢叫。母亲叫得是那么的放肆,以致我都害怕妹妹或奶奶会被吵醒。

  精神恍惚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墙壁上抹着自己的粘液,里面的动静缓慢了下来。里面传来了姨父的说话声:

  「凤兰,你刚刚叫得可够劲了。」

  「你要疯了,陆永平,你真的疯了……呜……」

  母亲带着哭腔抽泣着,咒骂着。

  「不就是一点点助兴的药罢了,你不是爽歪了吗?」姨父恬不知耻地握着母亲的奶子在揉面团:「你怕啥,老人家睡下去就不容易醒,舒雅那丫头又吃了药,更没问题了。林林也是那种睡了就不容易叫醒的,你安心啦。」

  「我不想听你这些话,你给我滚!」

  「你又来了,这半夜三更的我怎么走?我要是现在出去给谁看到,这还真就说不清了。」姨父突然起身搂着母亲的身子把坐着抽泣的母亲拉了下来:「你还别说,现在不抱着你,晚上我还真不容易睡着。」

  母亲挣扎着,但没几下,一声低哼传来,紧接着母亲止住了抽泣,慌张的声音传来:「怎么……怎么还……」

  「那可是外国的进口货,药效哪那么容易消失……」

  「你……哦……」母亲闷哼一声,没了声音,似乎捂住了嘴。

  吮吸声时有时无,时高时低,时急时缓。母亲偶尔泄出几丝低吟,指缝间的呜呜声却越发明显。

  终于伴着几声急促的呜呜声,母亲喉头溢出一声尖细而绵长的低吟。与此同时,咚的一声,像是踢在床帮上。

  我不知道姨父到底给母亲上了什么药,母亲别我之前偷窥的那几次,高潮要来得快得多。而且药效发作的时候,母亲的表情和动作看起来比我在录象厅看到那些小黄片里的色情女星更为骚浪,简直就是不知廉耻。

  但药效退下去去,抹干眼泪的母亲又恢复了平静,这感觉,仿若之前的表演完全出自另外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

  母亲语气冰冷地说道:「你下次再用那玩意,我就死给你看。」

  姨父却没有应答,只是啧了一声,不知可否。母亲泄了,但他那鸡巴还明晃晃地挺翘着,啪,姨父拍了下母亲的屁股,母亲盯着姨父一会,终究还是躺了下去掰开了腿。

  母亲一声低吟。屋内又响起扑哧扑哧的抽插声。

  突然,母亲说:「跟你说过不要……啊……不要来了,啊……你非要来……」

  「怕啥,没事儿的。」

  「你是没事儿。嗯……林林这几天都……啊……不对劲儿……我怕他……嗯啊……看出什么来了……你别再来了……」

  「尽瞎想,林林那是典型的青春期,叛逆嘛,忽冷忽热很正常。」

  「林林……啊……要是有个啥……」母亲声音低了下去,「陆永平,啊……我饶不了你……啊啊……。而且,啊……轻点……啊啊……」

  「我说……你这挨操就乖乖的配合哥扭屁股就是了,你这一边叫春,一边聊天,你不嫌别扭,我还嫌累。」

  陆永平开始加大力度,扑哧扑哧声越来越响。

  结果没等来姨父发射,母亲却再一次痉挛着身子,一抽一抽的,第3次泄了。

  「妈的,真不经操。」姨父继续耸动着腰肢,但母亲已经像一条死蛇一样的瘫软了下来,他捅了没几下,似乎觉得没劲就又拔了出来。

  「我说真的,你想要弄,我去你旅馆就是了,你真的别再来了。你在这里睡了几晚了,虽然我们是契约关系,但你这么做……我觉得好对不起和平。」过了好半晌,我开始觉得有些冷意了,里面又传出来了声音:「而且,舒雅这丫头别看她年纪小,她精明得很,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她发现的。我们不能总是这样喂她药,再说这药也不知道……。」

  「药效绝对好,一直到天亮她都醒不了,哥什么时候都用进口的,也没啥副作用。」打火机的声音。

  「你别抽烟,有味。」

  「不抽就不抽。凤兰,和平都这样了,要不你就和他离了吧。」

  「你别开这种玩笑了。」

  「我说真的,你跟我,不愁吃不愁穿,我养着你。」

  我小心翼翼地探起头,姨父背对着我躺在床上,搂着母亲。

  「你那骗小姑娘的话对别人说说就算了,我还能不知道,我都快40了。再说了,我还能不明白,你老说什么禁忌的快感,费那么多周折糟践我,还不是看在我那层身份上……」

  「别瞎说,凤兰,哥喜欢你,我第一次见到你就……」

  「你这叫喜欢吗?别侮辱这个词了……你自己说你自己对我做了多少下作的事情。」母亲不耐烦地打断他。

  「那还不是哥爱你爱得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姨父满不在乎地说:「再说,这有什么的……」

  「你毁了我们两个家庭!」母亲狠狠地说道:「凤棠如果知道的话,她不会原谅我的。」

  「凤棠?有哥在,你妹妹就搞不出什么事情来,她当初图老子的钱,我图她的美貌,这公平交易,现在她锦衣玉食的,我不亏欠她什么。老子再外面就算再找十个,她也管不着!」

  「我不跟你说,我发现跟你谈道理根本就是对牛弹琴。反正你别说爱我那一套,我跟你是契约关系。」

  母亲冷冰冰地说道。

  「那好,你老说契约,那你得履行啊。我这还没出来呢。」姨父嗤笑一声:「来,用嘴巴给哥吹出来。」

  「……」母亲沉默了许久,终于淡淡地说道:「太恶心了,你还是弄我下面吧。」

  「又不是没吃过,装什么啊。」

  「你去洗一下……」

  「洗什么,你那里拔出来的,全是你自己的逼水,又不是尿,快点。」

  母亲迟疑了一下,还是俯下了身子,将脸蛋埋进了坐起来的姨父的胯间。脸抽动了一下,终于什么话也没说,张开嘴巴就含了过去。

  契约关系吗?

  我没兴趣再看下去了,我猫着身子,轻手轻脚地回到了二楼。走在楼梯上,夜风袭袭,但炎夏的夜,吹来的都是热浪。一股火焰笼罩在我心头,烧的我燥热难耐,烦躁不安。

  就在我推门打算进房的时候,一句话从我脑力闪过,把我的脚步停了下来,我伫立在门前,只觉得脑里电闪雷鸣,轰隆作响。

  我吞了口唾沫,没有吞下任何东西,我往后退了一部,转头看向露台尽头,那黑暗中,悬挂在顶端的竹篙上,几件衣物在黑暗中,在夜风中,轻轻摇晃。

  我努力地收回视线,正欲转身进门,这时楼下传来一声轻啼,如莺似雀。我再次转身,朝露台尽头的黑暗走去。

  那漆着斑驳淡青色的木门,轻而易举地被我推开了一道三指宽的缝。门没有上锁。我突然感受到那虚无缥缈的命运之声,它将我脑中邪恶而疯狂的念头,以那炽热燃烧的欲望伴奏,轰然奏鸣。

  我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到我能挤进去的宽度,我先把头探进去,里面黑漆漆一片,但并不是完全的黑暗,借助不知道怎么洒进来的那么一点点的月光,我看到妹妹斜着身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像是陷入了熟睡中。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侧身挪了进去,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这次我帮妹妹插上了插销。

  我慢慢地走到她床前,这个时候眼睛似乎已经适应了那光线不足的环境,眼前的光景立刻让的心脏止不住地急速跳动起来。

  妹妹那头齐肩黑发柔顺地披散在床上,散乱在脸蛋的发丝下,双目紧闭,那张小嘴微微张开,能看到那皓白的牙齿。她的身上穿了一件松垮垮的白色小熊图案的睡衣,下面一对匀称的腿左右摊开着,居然只穿了一条淡蓝色的条纹三角裤。那三角裤的裆部明显隆起,中间居然陷了一条小沟壑进去,正是这道小沟壑迅速地让我的下面抬起了头来。

  我此时真是深切地明白了姨父所说的那禁忌的快感,若兰姐掰开自己的逼穴让我尽情地猥亵,也不曾让我像现在这般,光是看着就已经难以自控。

  我干咽了口唾沫,只感觉到自己口干舌燥,一股邪火在心头熊熊燃烧着,积累的欲望突然间就被妹妹这种不设防的姿态弄得堤坝崩塌,如山洪一般爆发出来。

  占有她!

  这个念头如惊雷般在脑中炸起。

  但我没有因此就是失去了理智,我还是蹲下来,轻轻用手推了一下妹妹的肩膀,力道非常的轻柔,而且推完后我就迅速地趴在地板上。大概过了十来秒,一点动静都没,这下我才爬起来,加大力度又推了一下。一连这样做三次后,我发现姨父说得没错,那药非常管用,我再次摇晃了一下妹妹的身体,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我既清醒,又疯狂。

  我拨开妹妹散在脸上的发丝,抚摸着她那稚嫩光洁的脸孔,那张充满稚气的脸蛋和特殊的身份不但没有激起我的愧疚感,反而让我欲望继续无比的高涨起来。我低头吻下去,触嘴温热,她鼻孔里喷出的热气喷进了我的鼻子里,仿佛带着幽香,让人迷醉。

  这一吻后一切都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我的舌头尝试钻进妹妹的嘴巴里,但那微张的皓齿刮得我舌头生痛,我不得不粗暴地将手指挖进她嘴巴里,强行把她下颌拉开,然后舌头才得以长驱直入,在她口腔内大肆搜掠。

  这边贪婪地吸吮着她的津液,那边的手也摸进了睡衣内。我正想推开那碍事的胸罩,没想到手推却直接攀上了一个嫩滑温热的小鲍蕾上,一颗柔软又突兀的小豆豆顶在手心上——妹妹居然没有穿内衣。

  我捏起那颗小葡萄,扭了几下,妹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我胆子立刻更加壮大了起来,我直接就爬上了床,拉扯着她摆放成了大字型,然后将她的衣裳推起到脖子上。当我的目光往下看去,我屏住了呼吸,手摸在那隆起的部位,隔着布料,那温热的温度和柔软的手感都让我情不自禁地按揉了起来。

  最终,我颤抖着手,握着妹妹那蓝色条纹三角裤的边缘,一点,一点地往下褪去,那柔细的腰肢、光洁的小腹下,那隆起的肉丘上,颜色浅淡,疏细的绒毛覆在其上,像那摇摆的芳草;一条溪谷很快就裸裎在月光下。被一分为二的肉丘,紧密地靠拢在一起,却被两片芽片轻微撑开……

  我梦游一般地回到楼顶,奶奶翻了个身,居然迷迷糊糊地问我咋不睡觉。我赶紧躺下,生怕催走奶奶的睡意。没有一丝风,夜幕生生地压了下来。半空中不知何时挂了个雾蒙蒙的圆盘,像学校厕所昏暗的灯。我脑袋空空,筋疲力尽,只想好好洗个澡,舒舒服服睡一觉。就这么翻来覆去,脑里不断地回味着刚刚那疯狂的行径。

  我这个时候又突然想起,已经临近天亮了,始终不曾听见姨父出去的声音,他不会打算等到我们全部出门才走吧?我靠近栏杆看了看,百般踌躇,还是小心翼翼地踏上了楼梯。

  不到楼梯口就听到了淫靡的肉体碰撞声,清脆响亮。还有吱嘎吱嘎的摇床声,像是在为悠长绵软的低吟声伴奏。我一呆,险些踢翻脚下的瓷碗。

  我背靠水泥护栏,也不知杵了多久。屋内的声响丝毫不见减弱,反而愈发急促。或许有一个世纪,屋内总算安静下来,不一会儿响起模糊的说话声。正当我犹豫着是上去还是下去时,那可怕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一步步走向窗口。我想,如果他们发现,那就再好不过了。有股气流在我体内升腾而起,熟悉而又陌生。失落?索然无味?都不确切。

  「起来,别在床上了。」

  「怕啥,又没人听房。」

  「你……天快亮了,我真受不了了……你到底要弄几次啊……你快点。」

  「快?要真是快了你可要埋怨死我。」

  这么说着,吱嘎吱嘎声却不见停,反而越来越响。

  我真担心父母的床能否经得住这么折腾,又想这么摇下去奶奶会不会给摇醒。姨父却突然停了下来,大口喘气:「刚你说林林,其实很简单,林林恋母呗。」

  「别瞎扯。」母亲有些生气。

  「真的,男孩都恋母,很正常。」

  「是吗?」

  「当然,我也是。」

  「哟,那你还弄过你娘不成。」

  「张老师的嘴厉害。」

  母亲哼了声。

  「也不知是上面嘴厉害,还是下面嘴厉害。」

  「你……你能不能别插两下就送到我嘴边来……恶心死了……」

  「这不是对比下你哪张嘴厉害嘛。」

  「我告诉你,你别……呜呜呜……」

  「怎么样,呆会给我说说你那骚水什么味儿呗。」

  那是我记忆中最热的一晚。沮丧而失落的汗水从毛孔中汹涌而出,在墙上浸出个人影。阴沉的天空湿气腾腾,却硬憋着不肯降下哪怕一滴水。风暴也不知持续了多久,也许很长,又或许很短,总之在母亲压抑而又声嘶力竭的呻吟声中一切又归复平静。夜晚却并未就此结束。在我准备起身离开时,姨父说要去洗个澡,母亲当然不愿意,让他快点走。但姨父一阵嘻嘻哈哈,母亲似乎也拿他没办法。我刚躲到楼梯下,姨父就大大咧咧地出来了,赤身裸体,湿漉漉的肚皮隐隐发光。待洗澡间响起水声,我才悄悄上了楼。途经窗口,母亲似乎尚在轻喘,嘴角边似乎尚有一些粘稠的东西没擦掉。

  躺到凉席上,那团剧烈的岩浆又在我体内翻腾。我竟然又想潜进妹妹的房间里,不顾一切地……这样的念头刚刚冒出来,就把我吓了一跳。一直不见踪影的,那因为伦理观念的愧疚不安感,此时才姗姗来迟。这种愧疚感折磨了一下我,却很快又因为突然横插一脚进来,母亲那放浪形骸的叫声和卑贱地趴着给姨父吃鸡巴的画面驱散得一干二净。

  我捏了捏拳头,神使鬼差地,我就站了起来。我甚至面对那盏昏黄的月亮打了个哈欠,又轻咳了两声。一路大摇大摆、磕磕绊绊,我都忘了自己还会这样走路。洗澡间尚亮着灯,但没了水声。

  我站在院中,喊了几声妈,作势要去推洗澡间的门。

  「嘭」的一声门被推开,母亲从房间里几乎是冲了出来,她披头散发,只身一件大白衬衫,扣子没系,靠双臂裹在身上,丰满的大白腿暴露在外。

  在她冲出来的一刹那,衣角飘动间,我隐约看到丰隆的下腹部和那抹茂密的黑森林。她一溜小跑,但动作蹒跚,她手上攥着件红色内衣,声带紧绷:「妈正要去洗,落了衣服。」就这短短一瞬,她就擦身而过,进了洗澡间,并迅速关上了门。然而,这一小段距离足以让一开始就把注意力放在她卧室的我,看到了那湿漉漉的秀发、通红的脸颊、香汗淋漓的脖颈、夸张颠簸着的肉臀、剧烈跳动的奶球,以及惊慌迷离的眼神。还有那种气味,浓郁却慌乱。

  我感到一种快意,但转眼这股快意又变成了一把锯子,在我的心脏来回拉扯。

  我弄出点声势装作离开,又蹑手蹑脚回到了澡房边上,过了好一会,水声中开始出现一些怪异的声音。

  「你还弄!差点被林林发现了!」

  「这不还是没有被发现嘛……正好一起洗个鸳鸯浴。」

  「你……唔唔唔……」

  「别乱动,嘿,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上面那小嘴儿了。」

  我突然想起了封神榜里那掏出心脏给纣王的比干,据说他后来化作那空心的柏树,我觉得现在也被挖空了一块,空荡荡的。

  今年的雨似乎特别的多,没几天好天气,乌云又阴沉沉的压在脑袋上。

  幼年时我十分迷恋剧烈的天气变化。像瞬间的乌云压顶,迅猛的风,暴烈的雨,以及豆大的雨点砸到滚烫路面上发出的呲呲呻吟,都能让我体内猛然升腾起一种愉悦。那时候总有许多幻想,感觉自己像是那神话故事里的人物,能从那些极端的气象中汲取力量,又或者感觉自己可以在挥手间造成这样的影响。

  我发现我越来越讨厌「人」了,他们愤怒时不如风暴,悲伤时不如雨水,嫉妒时又不如雷鸣。

  那次之后的一个来月的时间,我再没发现姨父来过,本应该值得庆幸的事情,我却感到失落起来。我终于明白,姨父和母亲的事已经是覆水难收了,我已经管不着也没资格去管了。我开始感到失落是,我开始用带着欲望的眼神偷瞄着妹妹,心痒难耐,却因为姨父的缺席,我再找不到机会在那稚嫩的身体上所以肆意地实践我那肮脏邪恶的想法。

  又一个周六的下午。

  王伟超进来时淋成了落汤鸡。这逼拉着长脸,却依旧嘻嘻哈哈。我也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好事情,他的眼里透着一股炙热的光芒,掩饰不住的兴奋。当他说起邴婕的时候,说他听到某某某说,邴婕喜欢成绩优秀的人的时候,联想到他那样的状态,我才仿佛理解了他那种得意的劲头,并报以嗤笑。

  母亲一直不喜欢我和他来往,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我开玩笑说,成绩差的你不让,这成绩好的你也不让啊?她说她觉得王伟超不是些什么正派的人。虽然母亲对王伟超不怎么待见,但看到他浑身湿透的样子,还是拿出我的衣服给他穿。

  电视里正放着新闻,长江迎来了第六次洪峰,一群官兵用门板护送两头猪,在齐腰的水中行进了三公里,最后得到了农民伯伯的夸奖。我和王伟超都大笑起来,前仰后合。但母亲却有些心不在焉,然后她说了一声「我回房备课了」就起身离开,到门口时又转身叮嘱道:「别老想着玩,你俩讨论讨论功课,天也不会塌下来。」

  我正换台,嘴上随便应了句是,没想到王伟超却站起来说道「张老师说得对,我刚好有些课业上的问题,能请教下你不。」

  我扫了眼母亲裙摆下白皙光洁的小腿,轻轻哼了一声。本想也跟着去,但刚好有个台放着我喜欢的武侠剧,我嘴上奚落了一句要不要这么好学啊,就不再理会。我在心里再度对王伟超的行为报以嗤笑。

  母亲似乎不太乐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言论,她又批评了我一句「你看看别人多上进。」最后还是招招手让王伟超跟过去。大约过了半小时,王伟超才呵呵笑地回来。我问了他一句「你问了啥问题」,心里却想着,你这临阵磨枪,还能孙猴子翻天上去,一下就能进年纪前列不成。

  他嘿嘿第贼笑着,拉着我说,走,让你见识点东西。

  回到房间,他操起那个熟悉的塑料袋——应该塞在衣服里,没落一滴雨——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在了我床上:几盘磁带,一个打火机,还有一盒红梅。他挑出一盘塞进录音机里,一本正经地对我说这个可是打口带,从他爸那儿偷拿的,要我千万别给弄丢了。这就是我第一次听Nirvana的情形。

  当还算美妙的和弦、嘈杂的鼓点、轰鸣的贝司以及梦呓而撕裂的人声从那台老旧国产录音机里传出来时,我第一反应是关掉它。但转念想想连英语不及格的王伟超都能听,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王伟超则尿急似的,不停地来回走动。我一度以为那是听这种音乐该有的形体动作,直到王伟超拍拍我,做了一个抽烟的姿势。我下意识地看了眼窗外,略一犹豫,还是点了点头。王伟超自己衔上,又给我递来一根。神使鬼差地,我就接了过去。接下来王伟超开始唾液四射,讲这个乐队如何牛逼,他们的磁带怎样难搞,又说他哥广州有门路,好货堆积如山。「咱们怕是到死都听不完。」他表情兴奋地说,但我却看到他眼里的心不在焉。

  而没多久,母亲推门而入,我不知道她找我什么事,但此时收音机里柯本操着浓重的鼻音反复哼着一个词,后来我才知道,他唱的是「memoria」。

  母亲也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们。她那副表情我说不清楚,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水底却又像藏着什么东西。

  王伟超识相地关了录音机,屋子里安静下来。空气里悬浮着尼古丁的味道,生疏而僵硬。竹门帘把外面的世界切割成条条细纹,轰隆隆的雨声倾泻而入。

  半晌,母亲才说了一句:「严林你过来。」我坐在床上,背靠着墙,没有动。

  王伟超轻轻踢了我一脚。我感觉烟快烧着手了,不知该掐灭还是丢掉。「你过不过来?」母亲又说了一句,轻柔如故。我把烟头丢掉,用脚碾了碾,始终没有抬头。「严林你过来!」清泉终于喷薄而出——母亲猛地拿起了我放桌上的小盆栽,居然朝着我砸了过来。我头一歪,才发现那盆栽砸得准头极差,一声脆响,碎片四溅。

  我看着那一床瓷碎片和黑土,我不知道自己的愤怒从何而来,我突然起身,从她身旁掠过,直到蹿入雨帘中鼻间尚游荡着一丝熟悉的清香。

  然而我从小就是个不可救药的人,我多么善于察言观色啊。很少有什么能逃出我的目光。那一瞬间母亲清澈的眼眸激起了几缕波澜,以瞳仁为中心迅速荡开,最后化为蒙蒙水雾。我说不好那意味着什么,震惊?慌乱?抑或伤心?

  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我感到浑身都在燃烧,手脚不受控制地抖个不停。

  那个下午我和王伟超是在台球厅度过的。他不住地骂我发什么神经,又安慰我回去乖乖认错准没事。我闷声不响地捣着球,罕见地稳准狠。四点多时他又带我去看了会儿录像。尽管正门口挂着「未成年人禁入」的牌子,但在粗糙的荧光照耀下,烟雾缭绕中,熠熠生辉的尽是那些年轻而饥渴的眼神。

  录像厅的老板似乎和王伟超很熟,一边热情地打着招呼一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塞给他一柄带子。嘿嘿,九十年代三线小城的破旧录像厅里又能放些什么狗屁玩意呢?当身材粗犷的西方女人带着满身的雪花点尽情地叫着「Ohyeah」时,当王伟超和往常一样情不自禁地撸起管来的时候,我却第一次感到这些影片索然无味。

  我看着他紧闭着眼睛,比任何一次都要投入地发出那恶心的「噢噢噢」声,我退出椅子就出了录像厅。

  雨一旦落下便没完没了。街面上浑浊的积水总让我想到水城威尼斯。爷爷的风湿病变得严重,母亲大半时间都呆在隔壁院里。我多少松了口气。一连几天我和母亲间都没有像样的对话,好几次我尝试着去碰触那双熟悉的眼眸,都半途而废。有时候我甚至期待母亲能打骂我一顿,而这好像也是奢望——她对我的唯一态度就是视而不见。这让我满腔愤懑,却又焦躁不安。晚上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连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都那么怅然若失。而彻夜喧嚣的蛙鸣,更像是催命的鼓点,逼迫我不得不在黎明前的半睡半醒间把这些聒噪者炖了一遍又一遍。

  一天吃晚饭时,奶奶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在母亲的轻声安慰下,她像个小孩那样抽泣着说他们都老了,不中用了,但庄稼不能荒啊,地里的水都有半人深了,这可咋整啊?母亲愣了愣,说她一早去看看。奶奶直摇头:「你搞不来,六亩地哪块不得剜条沟啊。」我说:「我去嘛。」奶奶白了我一眼。

  在一片静默中,大家吃完了饭。母亲起来收拾碗筷时,一直没吭声的爷爷口齿不清地说:「西水屯家啊,让他姨父找几个人来,又不费啥事儿。」「哎哟,看我,咋把这茬忘了?」

  母亲头都没抬,倒菜、捋筷、落碗,行云流水。见母亲没反应,奶奶似是有些不高兴,哼道:「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你拉不下脸,那我去。」母亲端起碗,向厨房走去。我赶忙去掀门帘。母亲却停了下来,轻声说:「一会儿打个电话就行了。」

  我在一边,偷偷地瞧着母亲,心里面却鄙夷地想着:多少不要脸的事情都做了,现在却在这里装矜持。

  第二天姨父果然带了四、五个人,穿着胶鞋、雨披忙了一上午。午饭在我家吃,当然还是卤面。饭间,红光满面的姨父喷着蒜味和酒气告诉我:「小林你真该瞧瞧去,田里尽是鲫鱼、泥鳅,捉都捉不完啊。」

  对于一个孩童习性尚未完全褪去的青春期少年而言,这的确是个巨大的诱惑。我不禁想象那些高蛋白生物们在玉米苗和豆秧间欢畅地游曳嬉戏。那一刻,哪怕是对姨父的厌恶,也无法抵消我的心痒难耐。然而母亲从院子里款款而入,淡淡地说:「这都要开学了,他作业还没写完呢。」我抬头,立马撞上了母亲的目光,温润却又冰冷。这让我没由来地一阵羞愧,只觉面红耳赤,整个人像是一团火。

  雨终于在一个傍晚停了下来。西南天空抹了一道巨大的彩虹。整个世界万籁俱静,让人一时难以适应。空气里挥发着泥土的芬芳,原始而野蛮。曾经娇艳如火的凤仙花光秃秃地匍匐在地,不少更是被连根拔起。大群大群的蜻蜓呼啸着从身前掠过,令人目眩。我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崭新的一切,竟有一种生疏感。

  就是此时,姨父走了进来。他穿着白衬衫、西装裤,皮鞋擦得锃亮,这些体面的东西穿着他这种矮胖的中年男人身上让人陡升一种厌恶。

  「你妈呢?」他开门见山。

  我冷笑了一声,用脚扒拉着凤仙花茎,假装没有听见。这人自顾自地叫了两声「凤兰」,见没人应声,就朝我走来。「林林,吃葡萄,你姨给拾掇的。」姨父递来一个硕大的食品袋。我不理他。他又开始扯开嗓子「舒雅——!舒雅——!」地喊。

  「出去了!」

  我受不了他那公鸭嗓,还是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瞧瞧你,瞧瞧你,姨父还以为我们已经好朋友了,你这态度还真像女人来了那啥。话说回来,上次你若兰姐侍候得你痛快不?要不行,姨父再给你安排安排。」

  看到没人在家,他又开始口无遮拦起来了。我痛恨他这话我听起来就像是他在要挟我,我就更没个好脸色,我转身就往楼梯走去,头也不回:「跟你没啥好说的。」

  「别这样子嘛。」

  我躺到床上,这癞皮狗也跟了进来。他把食品袋放到书桌上,在屋里溜达了一圈,最后背靠门看着我。

  「怎么着,想拿那些事来要挟我?」

  我以为姨父会拿若兰姐的事当做把柄要求我不要过问他和母亲的事,其实后来想起来,这根本就是我多心了——他根本就不在乎我是否知道。他有好几次都知道我在那里偷看,他却对此一言不发,从不曾提起。

  「若兰姐可不是拿来贿赂你的,她不过是让你提前成长了一些罢了。」姨父收起那嬉笑的脸孔,冷笑了一声:「我不过是让你早点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

  「滚蛋!」我腾地坐起来,捏紧了拳头,两眼直冒火「你能代表个狗屁真相!」姨父却根本不理我,他嘿嘿笑着说:「也就是你能这样对我说话,换小宏峰,换你小姨妈试试……」我咬咬牙,憋了半晌,终究还是缓缓躺了下去。

  「来一根?」陆永平又笑嘻嘻起来,他给自己点上一颗烟,然后第一根到我面前:「来嘛,你妈又不在。」

  「你到底有鸡巴啥事儿?」我盯着天花板,不耐烦地说。

  「也没啥事儿,听说你又惹你妈生气了?」

  「哼。」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说这抽烟吧,啊,其实也没啥大不了,但再咋地也不能抽到你妈跟前吧?搞得姨父都成教唆犯了。」

  姨父轻描淡写,我的心却一下沉到了谷底。说客!母亲竟然让这货来给我做思想工作?!我感到浑身的骨节都在发痒,羞愤穿插其间,从内到外把我整个人都点燃了。「关你屁事儿!」我一下从床上蹦起来,左掌心那条狭长的疤在飞快地跳动。

  陆永平赶忙起身,后退了两步,笑眯眯地直摆手:「好好好,不关我事儿,你别急,什么狗脾气。」说着他转身往院子里走去,不到门口又停下来:「你零花钱不够用就吭声,放心,咱爷俩的秘密,你妈不会知道。你要是想玩玩女人,我这边选择也多得很……」他吐了个烟圈,又挠了挠头,似乎还想扯点什么。

  但他已经没了机会。我快步蹿上去,一拳正中面门。那种触觉油乎乎的,恶心又爽快。目标「呃」的一声闷哼,壮硕的躯体磕到木门上,发出「咚」的巨响。

  我毫不犹豫地又是两脚,再来两拳,姨父已经跪到了地上。至今我记得那种感觉,晕乎乎的,好像全部血液都涌向了四肢。那一刻唯独欠缺的就是氧气。我需要快速地呼吸,猛烈地进攻。

  然而我是太高估自己了。姨父一声怒吼,便抱住我的腿,两下翻转,我已被重重地撂到了床上。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他反摽住了胳膊。血管似要炸裂,耳畔只剩隆隆的呼啸,我嘶吼着让他放开。他说:「我放开,你别乱动。」双臂上的压力一消失,我翻滚着就站了起来。他已到了两米开外——想不到这个不倒翁一样的货色动作如此敏捷——左手捂住脸颊,兀自喘息着:「真行啊,你个兔崽子。」等的就是这一刻,我飞步上前,使出全身力气,挥出了一拳。

  遗憾的是,姨父一摆头,这一击便擦嘴角而过,青春的力量几乎都释放到了空气中。不等回过神,我整个人已被他狗熊一样抱住,结结实实按到了床上。

  我拼命挣扎,双臂挥舞着去挠他的脸,却被他一把掐住。「妈勒个巴子的,你个兔崽子还没完了。」姨父那张难看的脸憋得通红,说着在我背上狠狠拍了一下。

  疼痛涟漪般扩至全身,让我意识到敌我之间的差距。就那一瞬间,眼泪便夺眶而出,躁动的力量也从体内消失殆尽。

  姨父松开我,吐了口唾沫,边擦汗边大口喘息。半晌,他叹了口气:「都这样了,咱明人也不说暗话。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和你母亲在一起,我也清楚你在想什么。」

  我的脸埋在凉席里,只能从泪花的一角瞥见那只遍布脚印的皮凉鞋在身旁来回挪动。

  「你没必要这样对你母亲,她是被迫的,你要怪就怪姨父。」姨父冷笑两声,点上一颗烟:「但我知道你这些情绪的来由,我很清楚……但你得知道,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它就不会发生的。」

  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这时大哥大响了,姨父接起来叽里呱啦一通,却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诸如收账、砍他两根手指,关他几天之类的,听得我心里发毛,愤怒和不甘也因此消减了不少。

  姨父在屋里踱了几步,不时弯腰拍打着裤子上的污迹。突然他靠近我,抬起腿,嗡嗡地说:「你瞅瞅,啊,瞅瞅,烫这么大个洞,这可是进口货。」他的脸颊肿得像个苹果,大鼻头汗津津的,嘴角还带着丝血迹,看起来颇为滑稽。我这么一瞥似乎让他意识到了什么,姨父摸摸脸,笑了笑:「你个兔崽子下手挺黑啊,在学校是不是经常这么搞?」

  这么说着,他慢条斯理地踱了出去。

  院子里起初还有响动,后来就安静下来。我以为他已经走了。谁知没一会儿,他又嗒嗒地踱了进来。背靠窗台站了片刻,姨父在床头的凳子上坐下,却不说话,连惯有的粗重呼吸都隐匿了起来。

  突然,他说了一句:「小兔崽子,你挺像我小时候,真的……简直一模一样……」

  末了他又说了一句:「姨父当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这没办法,生来就这样的。但你想想你妈妈这样是为了啥,为了这个家?这个家还有什么是她珍惜的……」

  然后他开门离去,许久我才翻个身,从床上坐起,却感到浑身乏力。记得当时天色昏黄,溜过围墙的少许残阳也隐了去。我站起来,整个人像是陷入一团棉花之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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