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天下行 (006-010)

3093Clicks 2010-09-20 Author: [科幻武侠]
             第六章 仗義出手

  坐在床沿上攬住兩女的纖腰,我把自己和倩華的身世以及怎樣認識倩華結伴沿江東下,怎樣夜探碧月山莊又無意中救了她倆的所有經過娓娓道了出來。當說到我和倩華的淒苦身世時,兩女流下了感動的眼淚;當說到昨晚替她倆解除媚藥之毒的情景時,兩女不約而同地瞅瞅粘滿了處女血跡的床單,羞不自勝地把嬌美無倫的臉蛋雙雙埋進了我的懷裏。

  半晌,慕容白鳳抬起羞紅的臉道:「東方大俠和李衛道大俠的英雄事跡我們小時候就聽父親講過,想不到你竟是東方大俠的兒子。我姐妹真是高興。」

  我喜道:「岳父大人也認識我爹爹?那太好了。過幾天我就去拜見岳父大人。」

  慕容藍鳳嬌笑道:「不害臊,人家還未嫁給你,就趕著叫岳父了。」

  我抬手咯吱她,慕容藍鳳越發嬌笑起來,我和雙鳳沉浸在歡笑聲中。

  我們四人甜甜蜜蜜地吃完店家送來的豐盛午餐,商量下一步的去處。我建議慕容雙鳳立即回家,以免未來的岳父岳母擔心,待我和歐陽倩華探明白衣書生的來歷後便立即去慕容世家找她們,可慕容雙鳳堅決不答應,無奈之下我只好同意她們暫時留下。說實在的,我也捨不得她們。

  那白衣書生向無定蹤,想找到他談何容易,因此,下一步先去那裏,我也拿不定主意。慕容白鳳提議先到城裏和附近走一走,就算是碰碰運氣也好。我點頭答應,心想反正有三位貌如天仙的美女相陪,無論去哪兒都是一種快樂。

  為避免碧月山莊的麻煩,我把自己最好的兩套儒衣拿出來讓慕容姐妹換上,女扮男妝。至於倩華,那金黃色的秀髮和淡藍色的美目卻難以掩飾,只好順其自然,好在武林中認識她的人並不多。慕容雙鳳換上我的衣衫雖略嫌寬大,卻正好遮住了她們苗條多姿的身材。我端詳著她們,不禁脫口讚道:「好一對絕世翩翩的美公子!」

  我們在無錫城和城周邊十餘公里的範圍耐心地探尋了整整兩天,避過了幾起碧月山莊的爪牙,卻絲毫沒有發現白衣公子的蹤跡。兩天裏,我也嘗盡了溫柔甜蜜的滋味。每一晚,我都同三位絕色癡情的美女大被同眠,顛鸞倒鳳地縱情狂歡。三女經過我辛勤的滋潤和澆灌,出落得更加嬌艷動人,對我也更加癡迷愛戀。

  第三天一早,我們準備離開,決定先去慕容世家再定行止。吃完早飯走出客棧,卻意外地發現城中的武林人物好像忽然間多了起來,興奮之餘,我們決定暫不離開。一打聽,才得知今日是虎威鏢局局主陳嘯雲的六十大壽。那陳嘯雲武功甚高,在武林中人緣甚廣,為人豪爽,頗具俠名,其親手創立的虎威鏢局在江南一帶儼然已成第一鏢行。我心念一動,招呼三女來到城中最繁華也是直通鏢局的一條大街上最有名的聚賢茶樓臨窗品茶,目的是為了好好觀察究竟來了些什麼武林人物,說不定還能碰見那位神秘的白衣書生。

  我們在茶房的二樓一邊飲茶,一邊從敞開的窗戶注視著街上的動靜。良久,見街上經過的各色武林人物大多都不認識,正感無味,坐在我對面的慕容白鳳忽然玉指一抬,有些興奮地低聲道:「看,華山派掌門楊子平夫婦也來了,哦,楊靈姐姐也在。」

  我隨指望去,只見不遠處沿街走近幾位佩劍的武林人物,走在前面的是一男一女兩人,男的中年文士打扮,相貌英武,女的是一位面色祥和的中年美婦,兩人身後緊跟著一位身材苗條,穿著粉紅色勁裝的美艷少女,那俏麗的風姿和高聳挺拔的胸脯給人以深深的震撼。少女身後跟著六名精壯的青年,看樣子像是華山派的弟子。

  我道:「你們姐妹對華山派倒挺熟的。」

  慕容藍鳳道:「我爹娘與楊叔叔夫婦交情很好,他們曾帶著女兒到我家盤桓過好多次。楊姐姐和我們姐妹很是要好,她經常都讓著我,像個大姐姐,其實,年齡只比我大兩個月。」

  我笑她道:「你這麼可愛,任誰都會讓著你。」

  慕容藍鳳欣喜地看我一眼,小嘴卻啐道:「呸!你讓著我了嗎?」

  在我們的調笑聲中,楊子平夫婦一行已漸漸遠去。接著,少林、武當、峨眉、崆峒、青城、丐幫等一些重要幫派中的部分人物相繼出現,這些人有的慕容姐妹認識,有的卻是剛履中原不久的歐陽倩華所識,而我卻一個都不認識。

  看看已近中午,那白衣公子一直沒有出現,我難免有些失望,正想帶著三女離開,前往虎威鏢局碰碰運氣。

  剛起身,歐陽倩華面露驚訝道:「咦,他怎麼也來了?」

  我順著她的眼光望去,見行人有些擁擠的街道上遠遠馳來了一匹高頭駿馬,馬上端坐著一位身材高大衣著光鮮的年輕人,看長相倒有幾分英俊不凡的氣勢。

  駿馬一路小跑著不斷攆開正在驚慌閃避的人們,那年輕人手握馬鞭,卻並不下馬,也不減速,對眼前閃避的路人視如未見,神態甚是傲慢。

  我不悅道:「這人是誰?你認識?」

  倩華道:「這人是我剛入關時認識的,叫蒲定飛,是青海鹽幫的龍頭老大,武功挺有兩下子。剛認識時我們結伴行了兩天,我見他表面豪爽,實際卻並不老實,便不辭而別甩開了他,可他偏不死心,像陰魂不散似的一路尾隨我南下,幾次死纏都被我巧妙地躲開了,想不到又追到了這裏,唉!真是討厭死了。此外,還有幾個類似的傢伙,真煩人!」

  我心裏頓時有些酸酸苦苦的,輕哼道:「人家千里迢迢地追來,你不感動嗎?」

  歐陽倩華撲哧一笑道:「翼弟弟,你吃醋啦?」

  我並不否認,哼道:「那又怎麼樣?」

  歐陽倩華盈盈而笑道:「我很高興呀!」見我面泛不愉之色,立即拿起我的手笑道:「好弟弟,你放心,這些凡夫俗子我怎會看得上?」接著伏在我的耳邊膩聲道:「天下間除了我的翼弟弟,再沒有第二個男人能使姐姐動心。」

  我深受感動,大為暢快地握緊她的手。

  就在我們說話間,那匹駿馬已到了窗下。突然,一個正在走避的老頭被路面滾落的小菜藍絆了一下撲倒在地,他身後一個十餘歲的小女孩叫著爺爺撲過去準備攙扶起他,可就在這時,奔跑的駿馬已來到跟前,眼看祖孫倆就要被踏在馬蹄下,旁邊許多路人已發出了驚呼,我們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但赴救卻已來不及了,只好閉上眼,不忍見慘劇發生。

  「住馬!」陡聞一聲暴喝傳入耳際,我趕緊睜眼望去,頓時又驚又喜。只見一個五大三粗的矮漢子已奇跡般地站在了那對祖孫身前,抖手一拳向急速靠近的馬頭擊去,那馬一聲嘶叫,往後退了幾步,立時口吐白泡,眼鼻流血倒地而死。我和三女同聲讚歎粗矮漢子俠義心腸,且外家功夫十分了得。

  馬匹倒地的瞬間,蒲定飛已飛身從馬背上躍下地來,滿面怒容地衝著矮壯漢子叫道:「哪裏來的野小子敢阻大爺的路,還打死大爺的馬,是否活得不耐煩了?」

  矮壯漢子環眼一瞪,粗聲粗氣道:「剛才若非是俺,你那死馬早已踩上了這爺孫倆,你非但不謝俺,卻說這種無理的話,還算是人嗎?」

  蒲定飛舉鞭怒斥道:「反了你小子,今天若不賠馬道歉,休想活著走開這兒!」

  矮壯漢子也怒道:「道歉的應該是你,別以為會兩下子就不把天下人放在眼裏。俺可不怕你!」

  蒲定飛怒極反笑:「好,好,你大爺這幾天剛好憋氣,正好拿你這矮冬瓜試試刀,出出鳥氣!」

  這時,旁邊已有不少人駐足圍觀,那爺孫倆已被人扶到一邊,喘著氣瑟瑟發抖。眾人見蒲定飛和那矮漢子就要動手,紛紛後退。蒲定飛狠狠瞪著矮壯漢子,緩緩拔出了背上的彎刀,矮壯漢子也不甘示弱地狠瞪著蒲定飛,拔出了腰間的短銅棍,兩人相互瞪視片刻,同時低吼一聲,像發怒的兩隻公雞鬥在了一起。

  兩人刀來棍往纏鬥了數十個回合,均力大招沉氣勢不凡,可招式卻比較普通,難見勝負。倏地,矮壯漢子躲開蒲定飛橫劈的一刀,身形一偏,滿地翻滾起來,身法靈動之極,同時亦捲起滿地棍影朝蒲定飛的下三路攻去,霎時給人一種眼花繚亂之感。蒲定飛頓感不支,節節後退。

  慕容藍鳳正斜依著我,見狀欣喜道:「翼哥哥,原來這位矮大哥是地躺門的,這套地躺棍真是高明精彩。」

  我曾聽二叔介紹過地躺門的拳義精要,聞言應道:「嗯,這位老兄的地躺功夫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用以對付蒲定飛這種身材高大的傢伙其戰術也十分得當,若蒲定飛沒有更高明的武功應付,恐怕馬上就會落敗。」話音未了,陡見那蒲定飛一聲輕嘯,身子突然飄飛起來,似足不粘地,倏來倏去,形如鬼魅,手上刀法隨之一緊,真是刀刀狠,刀刀險。

  我訝然道:「這是什麼刀法?」

  歐陽倩華細聲道:「據蒲定飛說,這是他們青海鹽幫的不傳之秘,名叫『凌波風雷刀法』,我曾見他使過一次,聽說發揮到極處,刀上會出現風雷之聲。哼,這小子內力不足,還差些火候,若是遇上一個輕功比他強或內力比他高的高手,准吃大虧。」

  我點頭稱是,頗為佩服倩華的眼光。這套刀法表面看來詭異迅疾,威勢無窮,實則只重進攻,疏於防守,若是碰到真正的高手,免不了會吃不了兜著走。

  兩人又鬥了個勢均力敵。堪堪到了一百回合,慕容藍鳳忍不住道:「翼哥哥,咱們去幫那矮大哥,好不好。」

  我點點頭,掏出一枚銅錢暗自蓄滿真力握在手中,眼光緊緊注視著鬥場。又過了幾個回合,只見蒲定飛一刀向矮漢子兜頭砍去,矮壯漢子舉棍隔擋,卻見蒲定飛刀頭迴旋,刀柄微抬,一枚透骨釘從刀柄中激射而出,直奔矮漢子的面門,在眾人驚呼聲中,矮壯漢子疾伸左掌向透骨釘抓去,下身卻露出了空門,蒲定飛大喝一聲,飛起右腳向矮漢子的下陰踢去,招式陰狠之極。

  就在旁觀眾人齊聲驚呼,不忍目睹慘劇發生之際,我手中的銅錢早已抖手而出,灌注滿我九成功力的銅錢呼嘯著如閃電般地擊中了蒲定飛右腳的跳環穴,並「噗」的一聲嵌入腿中。蒲定飛慘哼一聲,身體失去平衡,往前撲倒。

  矮漢子抓住透骨釘一滾一跳站起身來,卻並不趁機進攻。我暗自點頭,十分欣賞他的為人。倒地的蒲定飛勉力爬起,怒目罵道:「是何方鼠輩竟敢偷襲老子,站出來!」

  我從窗口飛身縱入圍觀的人群中,走到蒲定飛面前笑吟吟說道:「老兄,咱們彼此彼此。這就叫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蒲定飛定定地看著我道:「你是誰?幹嘛幫他?」這傢伙還真硬朗,腿上傷處血流如注,卻全然不顧。

  我飄身上前為他點穴止血。蒲定飛一怔,顯然想不到我會如此好心。

  我止完血,正要回答他剛才的問題,忽見蒲定飛原本充滿恨意的目光一下子恨意全消,滿面驚喜地衝我身後喊道:「歐陽姑娘你好,原來你在這兒,我終於找到你啦。」

  歐陽倩華來到我身邊站定,聞言淡然道:「蒲公子找我何事?」

  蒲定飛見倩華態度冷淡,有些著急,惴惴道:「歐陽姑娘,不知你為什麼每次都突然間不辭而別,自從你上次走後,我一直在找你,我不知道什麼地方得罪了姑娘,請姑娘告訴我,我一定改。」

  歐陽倩華顯然對蒲定飛剛才在大街上蠻橫無理的行為非常反感,說話毫不留情,冷冷道:「我走自有我自己的事。你也沒什麼地方得罪我。總之,我們是萍水相逢,各不相干。」

  蒲定飛急得額頭冒汗:「這……姑娘……」

  倩華見他急得如此,有些不忍,溫言道「蒲公子,希望你好自為之,從今以後,不要再找我,我已經找到了心愛的人,嫁給了他。」

  蒲定飛更加驚急,不顧周圍還有不少看熱鬧圍觀的人,高聲嚷道:「什麼,你結婚了?那他……他是誰?」

  「本來,我用不著告訴你,既然你問了,那就告訴你吧。」說著,倩華盈盈看我一眼,道:「就是他,他就是我夫君。」

  「他?」蒲定飛漲得紫紅的臉轉向我,眼光充滿比先前更深的恨意,一字一句道:「小子,你,究竟是誰?」

  我笑吟吟地道:「在下東方翼,幸會!幸會!」旁邊的慕容藍鳳被我調侃的神態逗得格格的笑出了聲,我卻在心中暗自為自己慶幸,心想若非老天爺保佑自己在偶然的際遇中完美地得到了倩華的身心,此時面對眼前的情敵,哪有這般輕鬆和優勢?

  「好,那咱們走著瞧!」蒲定飛滿臉怨毒地看我一眼,咬牙丟下這句話,撿起地上的失落的鋼刀,扒開人叢,一拐一瘸地走了。

  看著蒲定飛逐漸遠去的背影,慕容白鳳輕聲說道:「這傢伙腿上的傷看來不輕,翼哥哥的武功還真是了得。」

  我有些汗顏道:「剛才我只是攻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其實,以他目前的實力,我若和他真正地拚鬥起來,要取勝恐怕並不很容易。」我說的是實話,知道自己目前的內力肯定比對方高,但打鬥拚殺的經驗絕對遠不及對方。

  就在我們說話的工夫,慕容藍鳳已拿出一些散碎銀子打發了那對受到驚嚇的祖孫倆,並送他們緩緩離開。圍觀的人群也低聲議論著逐漸散去。藍鳳折身走回,拉住我和倩華的手嬌笑道:「翼哥哥,華姐姐,你們真厲害!三言兩語就讓這討厭的傢伙灰溜溜地走了。對付這種人,就該這樣,好讓他早點死了那條心。」

  這時,一直在旁靜觀的粗矮漢子走了上來,對我深施一禮道:「多謝東方公子援手之恩。公子武功卓絕,風華絕代,不知尊師是何方高人。」

  我對他頗有好感,見狀還禮道:「兄台過獎了,敢問兄台高姓大名?」

  矮漢子忙道:「俺叫方雷,小名鐵娃。」

  我誠懇道:「方兄路見不平,救人於生死之間,小弟佩服之至!至於小弟師承,請恕暫時不便相告。」

  「沒關係!沒關係!」方雷顯然是個性格豪放的漢子,對我不願告及師承一事毫不計較,呵呵笑道:「兄弟太客氣了,若不嫌棄,俺們交個朋友可好?」

  「好!」我也豪興大發,改口道:「大哥若是願意,咱們就兄弟相稱。」

  我和方雷正稱兄道弟鬧個不停,慕容雙鳳那邊也熱鬧起來。只見一個五十開外,神態威武的老者領著幾個家丁裝束的人走到慕容雙鳳跟前歡聲呼道:「大小姐,二小姐,果真是你們!你們這幾天去了哪裏?過得還好嗎?」

  慕容白鳳欣喜道:「王叔你好!我們都沒事。我爹娘可好?」

  那老者喜悅中又有些埋怨道:「他們都挺好,只是急壞了。你們也真是,外出了也不告訴家裏人行蹤,這幾天莊裏的上下人等到處找尋你們,這下終於找到了。唉,剛才若非二小姐高聲說話,老朽還真不敢認你們。」

  慕容雙鳳對望一眼,看見相互女扮男妝的模樣,不禁抿嘴笑了起來。

  慕容白鳳拉著我和倩華介紹道:「來,王叔,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東方翼和歐陽倩華,是我們剛認識的……朋友;翼哥哥,華姐,這位是我們山莊的王叔王管家。」

  我見老者太陽穴高高凸起,知他是內外兼修的高手,趕忙施禮道:「晚輩見過王叔。」

  「少俠不必多禮,」王管家撚鬚微笑道:「適才我見少俠身法,極像老朽當初認識的一位故人,二十年來一直未有音訊,不知少俠和我那位叫李衛道的大俠故友如何稱呼?」

  我見他竟然是二叔的故友,不禁又是歡喜又是心酸,沉吟片刻,才低聲道:「請前輩恕罪。晚輩與那位老人家確實有很深的關係,只是此處不便明言,待合適時,晚輩自當詳細稟告。」

  王管家點點頭不再多問,轉向方雷道:「這位方兄弟是地躺門的吧,不知門主陶武先和方兄弟如何稱呼?」

  方雷見禮道:「那是俺的師兄。」

  王管家點頭道:「難怪方兄弟的地躺棍法如此了得。」一語末了,又向慕容雙鳳道:「大小姐和二小姐若無它事,就請趕快回家,以免老爺和夫人惦記。」

  慕容藍鳳卻答非所問道:「王叔,您老怎麼到了這裏?」

  王管家道:「山莊收到了虎威鏢局陳總鏢頭的請柬,莊主因擔心你們姐妹的事不能親自前來,只好派我代表慕容家前往祝壽。你看,這一耽誤,就要中午了,我得立即趕過去。」

  慕容白鳳歉然道:「王叔,辛苦您了,請您先用信鴿向爹娘報個平安。我們也想去看看熱鬧,祝完壽後,便立即回家,好嗎?」

  「這~~」王管家想了想,道:「好吧,到時大家一路回去」說完,立即吩咐下人準備信鴿。

  我們一行人穿過大街走向虎威鏢局。歐陽倩華忽的閃到我身邊遞過一張紙條,悄悄耳語道:「翼弟,你看,這是我們剛下樓時那位白衣公子塞給我的。」

  我一怔,道:「什麼,那個白衣公子來了?怎麼不把他留住?」

  歐陽倩華歉然道:「當時人很多,他悄悄閃到我身邊塞過這張字條,說了句『依計行事』,身形一閃又不見了,我那時關心你這邊的事,所以沒來得及追上去留住他。」

  「沒關係。」我一邊安慰她一邊打開字條觀瞧,只見上面用龍飛鳳舞的字跡寫道:莫喝茶,不飲酒,吃飯吃菜可伸手;天知道,地知道,你知我知便行了。下面還有一行端正的字跡寫道:兄台遇險,小弟自來。

  見字條上似詩非詩,似偈非偈不知所指的話語,我一時間沒明白過來,自語道:「這是什麼意思?神神秘秘的。」

  歐陽倩華小聲道:「我起先也有些莫名其妙,後來仔細想想才明白過來。那上一句話好像是提醒我們此去酒宴上吃飯吃菜時別喝茶飲酒,並囑咐我們不要聲張,下面的話倒是很直接地告訴我們別擔心,他會在關鍵時候幫我們。」

  我恍然應道:「嗯,定是如此。奇怪,難道會有人對陳總鏢頭的壽宴不利?欲在茶酒中下毒?」

  倩華點頭道:「肯定是,否則,白衣公子不會專門以字示警。」

  我斷然道:「既然如此,你立即悄悄把字條的內容告訴雙鳳和王管家,叫他們也不要聲張。咱們暫時靜觀其變,看看到底是誰在暗地裏搗鬼。」

  「好的。」歐陽倩華答應著去了。

             第七章 酒宴危機

  虎威鏢局坐落在無錫城最繁華的地段,局主亦即總鏢頭陳嘯雲乃藝出武當,是武當派最傑出的一名俗家弟子,與現任掌門紫虛真人以及派內公認武功最高的玉虛真人是同輩師兄弟,其武功深得師門真傳,特別是對兩項師門絕技《三清綿掌》和《穿雲劍法》具有很高的造詣,加上為人耿直丈義,行事精明善斷又一言九鼎,所以幾十年來,鏢局在他的領導下事業蒸蒸日上,目前已儼然成為江南鏢行的龍頭大旗。

  此時,在鏢局高大莊嚴,氣勢恢弘的大門前,十二名精神抖擻的家丁肅立兩旁,兩名衣著光鮮像是管家打扮的中年人正站於門首,對前來道賀赴宴的客人躬身相迎。大門內側,隱隱傳來熱情悠揚的迎賓之曲。

  午時剛到,我們抵達鏢局門前,王叔鬆口氣道:「看來宴會還未開始。」立即吩咐手下遞上拜帖。門首兩人看了帖子,立即面泛喜色,其中一人上前與王叔熱情寒暄,另一人向內高聲唱道:「慕容山莊王柄成王老先生到。」

  少頃,一陣爽朗的笑聲從裏面傳出,從大門裏走出一位高大威猛的老者,他的身後還跟著領著兩名男子和一名少女。老者步伐沉穩,邊走邊笑道:「王老先生駕到,蓬蓽生輝啊。」

  我仔細打量老者,心想這多半就是今天的主角、壽星陳嘯雲陳總鏢頭,見他四方臉,濃眉大眼,獅鼻闊口,雖已六十,卻紅光滿面,精神健旺。他身後的兩名男子一個看上去四十歲左右,相貌端正,神態穩重,另一個約三十上下,面相清秀,身體十分壯健。而當我的目光觸及到那位少女時,一種驚艷的感覺油然而生,心想這幾天遇見的少女怎麼都是絕色佳麗?倩華和雙鳳已堪稱國色天香,那華山派的楊靈及眼前這位少女與倩華她們相比竟然毫不遜色!

  經介紹,老者果然是陳嘯雲,其身後的二男一女分別是他的長子陳舒年,次子陳舒才和小女陳舒玉。

  慕容藍鳳小孩心性,上前拉住陳舒玉的手道:「姐姐名叫陳舒玉?嗯,果然長得如花似玉!」

  陳舒玉誤以為她是個少年公子,忙甩開她的手,退後一步,滿面通紅欲言又止,但美目中泛起的微嗔薄怒卻明顯的表露了出來。陳總鏢頭和陳家兩兄弟因是主人,雖然對藍鳳的「輕浮無形」之舉不滿,卻也只好皺皺眉頭,不好多說什麼。我和倩華、白鳳對視一眼,心感好笑,但又不便說破。因為在介紹時我和倩華雙鳳四人只稱是王總管的晚輩,其餘的沒再多說。

  我們一行隨著陳總鏢頭穿過花園來到一座巨大的廳堂裏,已是高朋滿座的大廳此時顯得十分熱鬧。我眼光微瞟,就已看清第一、三席上坐的全是幾大門派的知名人物,華山派掌門人楊子平坐在第一桌的左上首,緊挨著武當派的玉虛真人。第二桌坐的是九名僧人,少林寺的高僧金光大師坐在上首,想必因和尚不吃葷,所以單獨開了一席。

  我們的到來惹來人們許多驚異的目光,特別是歐陽倩華那種帶有異國風情的絕世容顏更令許多少年公子露出了驚異讚歎之情,其中有兩三人顯得尤為奇特和急切。

  大廳裏一共擺了十五桌酒宴,每張桌子上都已擺好了八個拼盤的涼菜。王管家已被陳總鏢頭邀至第一桌上,方雷代表地躺門,本也應被邀到前幾席內,但他說什麼也要同我坐一塊,這樣,我和倩華、雙鳳、方雷五人在尚空著的第十五桌上坐了下來,而慕容山莊的家丁被安排在大廳外的花園用餐。

  剛坐下,慕容藍鳳便指著身旁的空座對尚未來得及離開的陳舒玉道:「舒玉姐姐,坐這兒吧。」

  陳舒玉臉色又一紅,垂下眼簾淡然道:「對不起,我要隨父親敬酒。」說完,微微扭身看了我一眼,匆匆走了。我輕輕地用手指點了一下藍鳳的額頭道:「不要調皮。」

  慕容藍鳳向我扮個鬼臉,悄聲笑道:「翼哥哥,剛才她那一眼可大有深意。」

  我笑罵道:「胡扯。」

  家丁擺上酒杯,送上茶。方雷舉茶即喝,我不便阻止,只盼他少喝點。

  兩名相貌都頗為清秀的少年這時不約而同地走了過來,其中一人旁若無人地沖倩華笑道:「歐陽姑娘,沒想到你也來參加陳老爺子的壽宴,真是太好啦。」說著,也不徵求其旁人的意見,一屁股坐在了方雷身邊的空椅上。

  另一位少年趕緊在他旁邊坐下,開口道:「歐陽姑娘,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老天保佑,讓我們終於又見面了。」話語中雖帶著濃厚的四川口音,傾慕的語氣卻表露無遺。

  歐陽倩華看了看身邊的我,淡淡笑道:「沒想到兩位也在,兩位是同你們的師傅一起來的嗎?」

  先一個少年搶先道:「怎麼說呢,這次我是隨師叔專程來的,順便也在江湖歷練歷練。」

  後一個少年不甘示弱,立即道:「我已經滿師了,這次是獨自出來歷練。」說著,瞟了旁邊的少年一眼,臉上升起一股得意之色。

  我冷眼旁觀兩人暗中較勁地爭相討好倩華,不禁暗自好笑,心道,哼,你們好好去鬥吧,最後的結果都會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想至此,心中猛然生出優越感來。

  歐陽倩華大概從我的表情猜出了我的心思,伸手悄悄在我腿上捏了一把,臉含微笑說道:「對了,翼弟,我還忘了給你介紹兩位少年俊傑。」指著先前說話的少年:「這位是崑崙派的少掌門何力才何公子。」又指指另一位少年道:「這位是四川唐門世家的三少爺唐英傑唐公子,都是我入關後偶然在途中認識的。」見我微笑點頭,繼續道:「兩位公子,我身邊這位名叫東方翼,是我的未婚夫。」

  「你的未婚夫?」兩位少年同時低呼道,用古怪驚異的目光看看我,隨即均露出了無奈和絕望之色。

  我對二人雖不喜歡,卻也談不上討厭,見他們自然流露出來的毫無希望的傷心表情,心中突然生出不忍,琢磨著說兩句適當的語言來緩和氣氛,卻見兩人已站起身來匆匆告辭而去。

  慕容藍鳳輕歎口氣道:「看來,又有兩人要傷心一陣子了。」說著又盈盈地衝我一笑。

  我搖搖頭沒有接話,心中不知是為兩位少年感到同情,還是為自己感到慶幸,居然和見到蒲定飛時的心情大有差別。

  慕容白鳳忽然轉變話題道:「翼哥哥,你看,楊靈姐和伯母她們原來坐在第五席上。」

  我知她在故意轉開我的思緒,也就附和道:「你們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慕容白鳳沉吟道:「我們改了裝束,她們大概還未認出我們。這會兒筵席快開始了,還是等會兒再去招呼吧。」

  慕容藍鳳卻起身道:「我去邀楊靈姐過來。」說著,一溜煙去了。

  斜對面的方雷笑了起來,道:「東方兄弟,你這位同伴倒挺活波的。」

  我點頭微笑。不一會兒,慕容藍鳳果然牽著楊靈的手走了過來,我們忙站起身。藍鳳笑道:「來,我跟你們介紹介紹,這位美麗的楊靈姐姐,是華山派掌門千金。楊姐姐,這位呢,是我翼哥哥,名叫東方翼,這位是歐陽倩華姐姐,而那位嗎,是我翼哥哥新交的朋友,地躺門的高手方雷方大哥。」

  相互見完禮後,楊靈大有深意地看了慕容雙鳳一眼,又看看我,才在慕容白鳳身邊落落大方地坐下。我心道,藍鳳這小妮子一定向楊靈透露了點什麼,否則,這貌美如仙的華山派掌門千金的眼光不會這麼怪怪的。

  我正想悄悄審問藍鳳,陳總鏢頭一行帶著二老一小三位賓客走入大廳,慕容白鳳臉色一變,螓首扭向一邊。我和歐陽倩華對望一眼,倩華悄聲問白鳳:「怎麼啦?」白鳳小聲道:「碧月山莊的老大與老二,我和藍鳳去要人時,就是他們施詭計困住我們。」

  我見慕容藍鳳正在和楊靈低聲說笑,完全沒有注意到眼前的情形,也就不再管她,心想那晚夜探山莊時並沒與梁金風兄弟朝相,於是仔細向那二老一小望去,只見那年齡稍大的老者身材微胖,面色紅潤,面容慈祥,從外表看絕沒有一絲奸猾之像;那年齡稍小的老者身材瘦高,太陽穴高凸,眼睛細長,雙目開合間精光四射,一看就知是一個內家高手;那個小的外貌上除有三分像已死的碧月山莊大公子,其餘倒沒有什麼出奇之處。

  突然,大廳之外鞭炮齊鳴。隨著一聲「吉時已到」的朗喝,只見陳嘯雲陳總鏢頭穩步走到大廳中央抱拳道:「各位朋友,各位來賓及武林同輩,感謝大家今天光臨老夫的壽宴,承蒙各位朋友長期以來對虎威鏢局的支持、關照和包容,老夫無以為報,僅以一杯薄酒致以深深的謝意和敬意。來,大家乾了此杯。」其聲音用恰倒好處的內力送出,使在場的每一位嘉賓感到親切,聽得清楚。眾賓客立即轟然應諾,紛紛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我和倩華、雙鳳裝模作樣,趁眾人不注意,把杯中酒偷偷地倒在地下。楊靈顯然不知內情,但似不好飲酒,舉杯就口,淺嘗即止。只有方雷大口灌下,杯中酒喝得一滴不剩。

  我提醒道:「方兄,請少喝點。」

  方雷笑道:「東方兄弟,你不喜飲酒嗎?酒這玩意兒,有時可是好東西。像今天這種珍藏了至少有三十年的女兒紅,平時是很難碰到的,兄弟何不像俺一樣放開肚量好好喝它幾杯?」

  我無奈苦笑,只好推說從不飲酒。

  忽見坐在第一桌的碧月山莊莊主梁金風站起身道:「各位朋友,請聽老朽一言。」聲音不大,卻把其他亂哄哄的說話聲全都壓了下去:「老朽有一提議不知當是不當。陳總鏢頭平常高風亮節,豪俠仗義,今天是他大壽,按理我們每人都該敬他一杯,只是總鏢頭年事已高,不宜過飲,所以,老朽有一提議,想鬥膽請德高望重的少林金光大師代表在座諸位敬陳總鏢頭一杯,你們說好不好?」

  眾人轟然嚷道:「好!」我內心暗罵一聲『老狐狸』,明知少林高僧不會喝酒,卻以這種方式逼他們以茶代酒。金光大師乃少林方丈金禪大師師弟,在武林中輩分崇高,這老傢伙如此提議,眾人那有不允之理?

  金光大師盛情難卻,果然起身道:「承蒙各位錯愛,老衲就以茶代酒,祝陳老施主福壽安康。」

  叫好聲中,眾人再次乾了一杯。接下來是陳總鏢頭帶著子女挨桌敬酒,各桌之人亦互敬,場面更加熱鬧起來。方雷見我等始終滴酒不沾,無奈之下,只好拿著酒杯去其它桌互敬拼酒。

  楊靈一直沒和我搭話,此時道:「你們怎麼都不喝酒?兩位妹妹以前不是都能飲幾杯的嗎?怎麼今天一滴不沾?」

  慕容藍鳳眨眼道:「是他不准我們喝,不信你問他。」邊說,邊用手指著我。

  楊靈用水靈靈的眼睛瞟向我,我見她喝了兩杯酒後紅雲上臉,皮膚像要滴出水來,美艷不可方物,不禁歉然道:「別聽她的。楊姑娘請見諒,我確實不善飲酒,如有什麼得罪之處,改天定向姑娘賠罪。」

  「不敢當。」楊靈低下頭,隨即又抬起頭看著我道:「東方兄,既然你們都不喝,我也不喝了。」

  我巴不得她如此,點頭讚許道:「好!咱們多吃菜。」

  這時,陳總鏢頭帶著二子一女敬酒到了我們桌上,我們站起身。陳總鏢頭奇道:「你們的酒杯呢?怎麼都不喝酒」我忙道:「晚輩們都已不勝酒力,請前輩見諒。」

  陳總鏢頭不悅道:「那怎麼行?老夫前來敬酒,至少這一杯必須喝。」

  我正想找理由推脫,陳舒玉柔聲道:「東方公子遠來是客,若酒都不喝,旁人豈不說我們怠慢貴客。」

  我心道:「我的大小姐,你就饒過我吧。」不禁暗暗叫苦,正不知如何才好,猛聽得有人高喊:「咦,好香!」眾人一楞,果然立即感到一股濃烈的香味在大廳裏蔓延開來,似蘭非蘭,似麝非麝,沁人心脾,好聞之極!無不被這突如其來的濃香吸引。我猛然想起二叔所說的往事,爹爹和二叔不就是這樣中毒的嗎?不禁大吃一驚,提足中氣高聲喝道:「這香味有毒,大家趕快閉氣,出廳!」

  眾人俱是一震,已有人開始離座。陳總鏢頭笑道:「少俠好深的內功!但切莫亂開玩笑。」一句話說完,身子晃了一晃,陳舒玉趕緊扶住父親,嬌軀同樣一晃。

  我急聲叫道:「我沒開玩笑。陳姑娘,快!扶你爹爹立即出廳!大家也趕快行動。」但這句話說出已經晚了,只見眾人一個接著一個癱倒在地。

  霎時間,大廳裏杯盤狼藉,眾人橫七豎八躺了一地,幾大門派的高手們竟無一倖免。我雖然吃驚,卻知這種毒只致人渾身酸軟無力,對身體的其它方面卻無大害,定了定神,見碧月山莊的兩位莊主和那位少年同樣癱軟在地,心想他們莫非並不知情?亦或假裝中毒?

  我知道敵蹤即將出現,吩咐倩華和雙鳳三人做好準備。陳嘯雲緊盯著我,喘著氣道:「東方公子,虎威鏢局與你無冤無仇,何苦如此加害?這是為什麼?」

  我知他誤會了。這也難怪,整個大廳裏目前只有我們四人和正在快步過來的王叔安然無恙。

  我連忙解釋道:「前輩請相信晚輩,此事絕非晚輩所為。我東方翼雖談不上頂天立地,卻也不屑做出如此卑鄙下流之事。」

  半臥在父親身邊的陳舒玉嬌喘道:「爹,我相信公子不是那種人。」

  被慕容藍鳳扶住的楊靈也道:「我也相信東方公子不會。」

  我感到內心裏一片暖流通過,忙向楊靈和陳舒玉點頭致謝,忽的想起懷裏揣著的那十多株火龍菌,雖然這是給尚未見過面的父親準備的,但此時此景萬分危急,不得不先拿來應急了,於是吩咐道:「倩華白鳳,你們趕快去找一桶清水來,不,這裏的水可能已被污染了,到外面去弄。」

  歐陽倩華與慕容白鳳答應著正準備外出,突然,廳外的花園方向遠遠傳來一男一女得意的笑語聲。男聲笑道:「仙子的秘藥果然厲害,若非仙子,這幫廢物豈能手到擒來。」聲音尖銳難聽,有如夜鷲。

  女聲格格笑道:「刁護法何必過謙,若非你神機妙算,豈能如此湊巧。不過,咱們話可說到前頭,那人必須由我帶走。」聲音嬌媚酥軟,動聽之極。

             第八章 聯手抗敵

  我一招手,身形往門口飄去,歐陽倩華和慕容雙鳳也反應奇快,身形一閃,也堵在了門口。王管家則留在了廳裏負責組織部分沒有中毒的鏢局家丁照看眾人。

  來到廳外一看,我不禁倒吸口涼氣,只見寬敞的花園中央擺放著十餘桌壽宴,桌上杯盤翻轉,殘羹剩湯比比皆是,桌下亦像大廳內躺滿了人。此時,在迎面的一條花間寬徑上正走來男女兩人,走在左面的男人身穿一身黑衣,神情木訥,身材矮胖,頭大如鬥,小眼睛,塌鼻樑,獅子闊口,長相頗為醜陋,腰上撇著兩隻漆黑發亮的判官筆,身後跟著二十名黑衣男子,一樣的神態木訥,長相欠奉,每一位的衣衫左胸上都繡有一個白色的骷髏頭標記;那右邊的女人看年齡頂多不過二十左右,身著一身嫣紅色薄稠長裙,半邊香肩淺垂著水藍色勾花絲巾,身材高佻,纖腰玉肌,胸脯圓潤,高聳豐滿不壓於藍鳳,面如桃花,嬌美之像可比倩華,卻偏偏帶著一種醉魂蝕骨的柔媚風情,她的身後,緊跟著十一名身著各色艷裝、同樣嬌媚無比,花容月貌的少女,這十二名媚態橫生的絕色美女與那二十一名木訥呆板的醜陋壯漢形成了十分強烈的視覺反差。躺在地上的男人們雖個個渾身無力,但眼珠卻緊緊隨著十二名艷麗少女的身形轉動,臉上露出如癡如狂的色迷之像。

  說實在的,我若非早已見貫倩華和雙鳳的絕世姿容,保不住會和這些人一樣失魂落魄,但即便如此,那種嬌媚入骨的絕世風情仍使我感到一種莫名的興奮與刺激。

  我吸氣穩住心神,低聲吩咐隨後而來的三女道:「你們守住大門,誰若硬闖,格殺勿論。」隨即跨前一步,神定氣閒地看著來人。那領先的男女看見我們出現時顯然有些意外,神態稍一遲疑便恢復正常,來到我們身前的空地上站定,身後三十一名從人則在空地和花草間各自按兩個扇形分開,分別護住領頭的人。

  我沉聲道:「你們是黑煞宮的吧?」

  領先的絕色麗人格格笑道:「小兄弟,我白花教雖和黑煞宮有過交易,卻無半點關係。」

  黑衣男子接口道:「牡丹仙子,話可不能這麼說,只有你我兩家聯手合作,才能天下無敵,怎能說沒有關係?」

  牡丹仙子俏目一轉一瞪,輕哼道:「刁貴才,別以為我百花教離了你黑煞宮不行,咱們只不過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罷了。」這女人真是個狐狸精,即便動怒,也妖媚動人之極。

  我被他們的關係弄得有些糊塗,不動聲色的看著兩人爭論,希望兩人間最好出現不和,相互動起手來。但那叫刁貴才的黑煞宮人卻並不生氣,反而陪笑道:「仙子別動氣,大敵當前,咱們的事以後再說。」隨即對我沉喝道:「小子,你是誰,竟敢阻我等的路。」

  我沉聲道:「你甭管我是誰,今天若不交出解藥,定叫你們這幫小丑有來無回。」

  刁貴才嘿嘿笑道:「臭小子好大的口氣!等會兒還不知道誰會求饒呢?」

  牡丹仙子卻嬌笑道:「要解藥嗎?那好辦,只要你答應跟我走,解藥可立即奉上。」

  刁貴才阻止道:「仙子不可。咱們可是講好條件的。」

  我暗自奇怪這素昧平生的嬌艷美人為何以我為解藥的交換條件,當然更不可能自以為是的認為她看上了我,於是斷然道:「妖婦,要我跟你走,休想!」

  「說得好!」一聲清越的斷喝,只見那位我苦苦尋覓的白衣書生從房上飄落,我一喜,心道:你總算來啦。

  牡丹仙子嬌聲道:「真好,又來了一位絕代風華的小兄弟,咦,不對……」

  白衣公子忙打斷她的話,笑道:「妖婦,把解藥留下,我跟你走可以吧?」

  牡丹仙子對他口稱妖婦並不在意,格格嬌笑道:「你嗎?長得雖很俊,卻不夠資格。」用手輕點著我:「我是非他不要。」

  慕容白鳳早就難以忍耐,飄身上前玉手一抬,嬌斥道:「不要臉,吃我一掌!」

  牡丹仙子輕輕一閃,避過慕容白鳳的掌風,嬌笑道:「小妹妹吃醋啦,哎喲,真是我見猶憐。」

  慕容白鳳見牡丹仙子一下子揭破了她的身份,臉一紅,不再進攻。歐陽倩華跨前一步肅容道:「姐姐的飄渺功確實神妙,小妹想領教幾招。」

  牡丹仙子立收妖媚之態,一股端莊高貴的優雅氣質隨即顯露。我暗自驚歎,心想這女人的神情變化好快!怎麼每一種變化又都魅力無窮?卻見她又帶上一股純真之氣訝然道:「我這飄渺功從不外傳,你怎會知道?」

  歐陽倩華道:「怎麼知道你不用管,小妹這就領教領教你的高招。」說罷,輕輕一掌,擊向牡丹仙子的左肩,牡丹仙子格格一笑,舉掌還招,兩個艷美的女人鬥在一起。

  我第一次目睹倩華與人交手,其身法之快,變招之速,反應之靈,姿態之美,處處展盡大家風範,令人讚歎不已。而那牡丹仙子亦是不凡,其輕靈飄逸的飄渺輕功竟和倩華的仙霞功難分高下,一雙玉掌上下翻飛,令人眼花繚亂。兩人棋逢對手,精招盡出,叫人看得如癡如醉。

  白衣書生忽然低聲對我道:「兄台請作好準備,千萬小心,這鏢局的大門外還有一百多名黑煞宮的人,咱們必須沉著應對。」

  我一驚,心想今天的局勢可真危險之極,自己這面僅有數人,到最後恐怕難以應付,心中未免有些焦急起來。

  白衣書生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低聲道:「先不用管那麼多,車到山前必有路。」隨即朗聲笑道:「兄台別只顧看那香艷之爭,咱們也該登場了,我對付這個姓刁的,你招呼那二十名黑衣鬼。」

  我心念一動,忽然間已有計較,頓時也豪興大發,朗聲應道:「很好。」身形立即向二十名黑衣人叢中飄去,耳內聽白衣書生吟道:「世間萬物,浩然在心,乾天一氣,天人合一。」

  我內心狂震,這不是乾天一氣功的起始口訣麼?天下間此時除了我和父親東方白之外,恐怕再沒有人知曉,這書生既知,定和我父親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然而,現實已不容我多想,迎面四名黑衣人已聯手向我擊來,四股掌力分上中下三路襲到。我腳一滑,身子倏地貼地平飛,雙足凝集七成力道,向當中兩人踹去。這是我上午從方雷的地躺拳中悟出的奇招,加上我深厚的內力,真是勢如奔雷。四人顯然想不到我出招如此怪異而又迅疾,尚來不及變招,只聽兩聲慘叫,中間兩人腿骨斷裂倒地。我去勢不減,雙掌在地上奮力一按,身子騰空而起,借助空翻之勢,雙掌以八成力道向另外兩人的背心擊去,我深知今天之勢不是你死便是我忘,因此下手決不容情。又聽兩聲慘叫,兩人倒地立斃。

  我一招之間致敵兩死二傷,起到了巨大的威懾作用,其餘十六名黑衣人無不露出驚懼之色。在慕容雙鳳的喝彩聲中,我一聲清嘯,身形再次騰空而起,同時右手已掣出了腰間長劍,一招「凌空飛渡」,向右首一名黑衣人的面門挑擊過去。

  這是我出道以來第一次用劍對敵,長劍在手,信心倍增,眼見對方用大砍刀向劍身磕來,雖自恃內力較高,卻也犯不著與厚重的刀身去硬碰硬,好在空中變招十分靈便,於是劍身回收又迅疾一個盤旋,乾天劍法中的一招「白蛇吐信」揮灑而出,劍尖衝著黑衣人胸腹間露出的空門斜挑而進,快如閃電地刺入了對手的腹部。

  就在中劍的黑衣人長聲慘呼而我暗喜得手之際,我猛聽得旁邊一個焦急的女聲喊道:「小心暗器」,隨即感到有破空聲向我剛站穩地面的身體後心飛來,情急中我一把扯過面前尚未撲倒的黑衣人,快如鬼魅地和他互換了方位,只聽「噗」的一聲,黑衣人又是一聲慘嚎,一枚小巧的飛刀射入了他的後腰。

  我從死去的黑衣人身上拔出長劍,情不自禁地向剛才的發聲之處望去,發現那說話之人竟然是對方那散開站立的十一名少女中的一人。只見她一身粉紅色的衣裙恰到好處地裹住了玲瓏凹凸的苗條身段,杏眼瑤鼻,玉面桃腮,長髮披肩,背負長劍,露出體外的肌膚在夏日艷陽的照射下白裏透紅般的像要滴出水來,渾身上下給人一種極度嬌艷也極度清純的絕佳感受,完全沒有了她們剛來時整體顯露出的那種令人癡迷同時又容易使人反感的媚骨風情,但卻顯示出另一種令人神清氣爽的動人韻味。

  粉衣少女見我抬眼看她,俏臉微紅地向我點頭示意,旋即嫣然一笑道:「公子剛才沒事吧。」語音柔美之極。

  我內心竟然微微一蕩,趕緊肅容道:「多謝姑娘剛才的提醒。」見其餘十名絕色少女居然全都神態悠閒、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倆,那有半分前來與我們對敵的樣子?不禁心中又是一動,心道這幫來自百花教的美女果然與黑煞宮關係不大,至少不是同路人,於是更加堅定了起先內心的決斷。

  剩下的十五名黑衣人並沒被我剛才的氣勢嚇退,而是緩緩地向我圍了過來。我抖擻精神,注意力牢牢鎖定在左面一位身材高瘦的黑衣人身上,隨時準備雷霆一擊!因為剛才那柄差點要了我老命的飛刀就是他發射的,我自然得先向他討回點利息。

  就在我與黑衣人劍拔弩張,即將再次以命相搏之際,白衣書生那邊陡然傳來絕望的大喝聲。原來,在我當初向四名黑衣人忽施突擊時,白衣書生也立即與刁貴才交上了手,據後來慕容藍鳳敘述說,兩人甫一接手,就分出了高低,那白衣書生功力明顯高於對方,卻好像要用對方練掌似的,並不驟下殺手,而與對方一味地纏鬥,一雙肉掌在刁貴才捲起的漫天筆影中穿來插去,顯得神態自若,瀟灑自如。刁貴才被逼一隅,無奈下使出最後絕招,判官筆往外一封,擋住白衣書生的掌勢,張嘴一吐,一道白光直向白衣書生的面門激射而去,白衣書生反應神速,屈指一彈,白光墜地,原來是兩支梅花針。只聽唰的一聲,白衣書生終於亮劍,白光忽閃,尚未看清是何招式,刁貴才已慘哼跌倒,右手胳臂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這刁貴才還真是狠硬,爬起身點住斷臂處周圍的穴道以阻止流淌的鮮血,又撕裂衣襟纏住傷處,悶哼道:「想不到我堂堂聖宮的護法二十招不到就一敗塗地!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白衣書生冷然道:「你也算是一條硬漢,可惜跟錯了主子。今日我不殺你,但你必須自覺地把黑煞宮的內幕如實交代,省得我們用酷刑逼你。」

  刁貴才慘然笑道:「你要問其它情況,我可以交代,但要我說出聖宮的秘密,卻是休想!」

  白衣書生冷笑道:「是嗎?我看由不得你!先試試我的搜魂指。」說著伸指向刁貴才的胸前點去。

  刁貴才睜目大喝道:「住手!」隨即,頭一歪,竟然口鼻流血,就此死去。原來這傢伙咬碎了隱藏在口中的劇毒藥囊。

  當刁貴才那聲大喝聲傳來時,欲意圍攻我的黑衣人均是一愣,我卻在這時發出了雷霆攻擊。灌滿我十成功力的手中劍以一招「天風激盪」向左面的五名黑衣人狂瀉而去。

  這是乾天劍法中最具威力的攻擊型劍招,二叔曾告戒過我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使用此招,因為此招太過凶險,一方面須不遺餘力地全力出擊,把目標的所有退路完全封死,另一方面,還必須完全放棄自身的防禦,用劍之人必須全心融入手中的利刃,劍即是我,我即是劍,人劍合一不留退路,只有攻擊!所以此招一出,不是對方死,就是自己亡!而我此時之所以要使用如此凶險的一招,實在是因為已把握了最佳的攻擊時機~~黑衣人愣神間的一瞬!

  一片耀眼的劍光陡然籠罩在我和面前的黑衣人之間,劍嘯驚鳴聲中,被劍光籠罩的空氣像被撕裂開來!沒有人能形容長劍肆虐的速度和力度,我只感到握劍的手上如刀割火燎般的抖了幾抖,就聽耳旁響起了一片慘嚎聲,隨即,劍光一斂,我的身前已躺下了七具無頭屍體。

  眾人無不被我的一劍之威驚得目瞪口呆,我也沒有想到能一招間斃敵七人(因為鎖定的目標只是五人),但,取得意外勝利的我並無喜悅,因為此時的我感到渾身上下就像散架了一般,右臂酸麻,氣血翻湧。我知道這是剛才用力過猛而後力不續的緣故,所以也並不擔心。

  「好剛猛的劍法!」隨著一聲朗喝,白衣書生已如玉樹臨風的站在了我面前,我看了看剩下的八名黑衣人畏懼後退的驚恐狀態,對白衣書生低聲苦笑道:「我也不想使用這一招的,只是敵勢太強,不得不為。」

  白衣書生點頭道:「看你臉色蒼白,定是剛才耗力過巨,如兄台信得過在下,在下就助你一臂之力。」說著,手掌已按在我的命門穴上。

  我不便拒絕,只好閉目凝神,感覺一股柔而渾厚的內力通過命門穴緩緩注入我的體內,很快,體內的氣血不再翻騰,失去的力量彷彿瞬間又回到了我的體內,於是我趕緊道:「夠了,多謝兄台援手之恩!」

  白衣書生收回掌,低語道:「是兄台內力深厚,所以才恢復得如此之快。看來,我們馬上又有一場激戰了!」

  我明白他指的是圍困鏢局大門的黑衣人,點點頭道:「我有一個好辦法。」

  正說到此,剛結束打鬥的歐陽倩華已飄身過來,關切道:「翼弟,你沒有事吧?」

  我趕忙走上前牽著她的手道:「我很好。你怎麼樣?」

  歐陽倩華微笑道:「我和牡丹仙子激鬥了一百多回合,誰也奈何不了對方。」

  一句話說完,猛聽見一陣尖銳的哨聲從已經撤退到花園中部的黑衣人中響起。

  白衣書生神色一凝,沉聲道:「敵人在招呼同伴了,咱們快做準備吧。」

  我心中一緊,進一步下定了決心,向兩人低聲道:「你們請稍等,我去去就來。」說完,並不理會兩人探詢的目光,逕直向俏立一旁的牡丹?!

             第九章 被迫應約

  我徑直來到牡丹仙子面前,牡丹仙子毫不驚異,好像知道我的來意似的,胸有成竹地看著我,絕美的臉蛋含著盈盈的笑意。

  我知道對方在等我開口,內心雖然不願,卻又不得不道:「仙子,我已經決定了,願意跟你去。」

  牡丹仙子嫣然微笑道:「很好。東方公子果然精明!說吧,條件是什麼?」

  我暗暗佩服這女人的玲瓏心思,居然猜出我另有用意,遲疑道:「你……怎麼知道我複姓東方?」

  撲哧一笑,牡丹仙子再度露出迷死人的嬌媚神態來,嫣然道:「小兄弟,看你問得多天真,不過也特可愛!你也不想想,我們既然想邀請你,怎麼會連你的一些基本情況都不知道?那樣的話,姐姐豈不是白混了?」

  我尷尬之極。實際上我是想知道對方是通過什麼途徑瞭解我的,畢竟我行走江湖才只幾天,但牡丹仙子卻巧妙地迴避了實質的內容,順便還幽默了兩句。唉!這種女人還真叫人難以招架!

  眼見一波波的黑衣人陸續進入花園,我感到非常緊迫,定定神,立即進入正題,莊容道:「不錯,我答應跟你走有兩個條件。第一,幫我殺退這幫進犯的黑煞宮人;第二,把解藥給我,我要立即救治中毒的群雄。」

  牡丹仙子毫不猶豫地笑道:「幫你打殺這幫黑衣鬼沒問題,不過,解藥的事嘛,我不是信不過你,只因身上只有很少一點,所以要救好眾人,你必須隨我去百花谷去取。」

  我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也無暇探究百花谷在什麼地方,眼見百餘名黑衣人已經緩緩散開壓了過來,迅速道:「那好,咱們共同拒敵!」說完,退至一邊。

  黑衣人來到跟前十多米處,儼然對我們形成了半包圍之勢,領頭四人中走出一人,沖牡丹仙子怒氣沖沖地叫道:「牡丹仙子,你們是怎麼搞的,我們不是談妥條件了嗎?怎麼你們遲遲不動手?」

  牡丹仙子冷哼一聲,隨即又柔聲笑道:「我說尹護法,你懂點禮貌好不好?我們想幹什麼還輪得著你來教訓嗎?真是的!我現在就明確地告訴你,咱們的合作到此結束!」

  那位姓尹的護法一時沒反應過來,愣神道:「這……是什麼意思?」

  牡丹仙子嬌聲笑道:「意思很簡單,我要你們立即滾回去!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你說什麼?」姓尹的護法又驚又氣,慌不擇言道:「咱們男子漢大丈夫可是一言九鼎,說過的話豈能隨意更改?!」

  哈哈……格格……撲哧撲哧……諸女轟然大笑起來,連歐陽倩華和慕容雙鳳也忍俊不住,我和白衣書生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都看出了滑稽的笑意。

  牡丹仙子格格嬌笑道:「你們這幫臭男人還好意思自稱男子漢大丈夫?真是好笑!再說了,那所謂的男子漢大丈夫和我們這些嬌嬌的弱女子可挨不上絲毫一點邊!格格……真是笑死我啦!」

  尹護法敢情這才反映過來自己說錯了,惱羞成怒道:「牡丹仙子,你一意孤行這樣做,可千萬不要後悔!」

  牡丹仙子冷笑道:「我有什麼值得後悔的!廢話少說,你們滾是不滾?」

  尹護法咬牙切齒地瞪著牡丹仙子,半晌,終於決然道:「兄弟們,上!殺了這幫說話不算數的臭娘們!誰要是捉住她們,我就賞給誰做老婆,淫玩個夠!」

  這一聲「做老婆淫玩個夠」的鼓動委實誘惑奇大!眾黑衣人發一聲喊,立即爭先恐後地衝殺過來。

  牡丹仙子衝我和白衣書生沉聲道:「請兩位公子照看兩翼,防止對方散開衝擊大廳。」隨即,長聲喝道:「百~~花~~劍~~陣!」

  只見十二名少女「唰」的一聲,整齊劃一地亮出了長劍,身形如電地展動開來,霎時間組成了每三人一組,按四像方位排列的奇異劍陣。

  從左、前、右三個方位衝殺過來的黑衣人似乎見識過這「百花劍陣」的厲害,在對諸女形成了包圍之勢時卻又赫然止步,面泛驚疑地看著也已停下腳步的領頭的四人。

  與此同時,歐陽倩華低語一聲:「我去守住大門。」身形一晃,便已到達大廳門前,與慕容雙鳳結成了一道亮麗的大廳防線。

  我與白衣書生微一頷首,分別持劍閃到劍陣兩側,與其互成掎角,遙相呼應。

  領頭的四名黑衣人略一遲疑,相互間互看一眼,臉上同時露出狠決之色,紛紛舉起手中的兵器,高聲喝道:「殺!」

  「百花初放!」就在眾人橫心再度撲上之際,牡丹仙子柔美的聲音再度響起。只見靠在一處的三女忽然間出左掌互握在一起,身形如輪子般地轉起圈來,同時,右手的長劍挑、刺、斬、劈精招盡出,向蜂擁而來的黑衣人碾壓了過去。但見諸女綵衣飄飄,嬌顏勝花,劍風赫赫,旋轉如飛,從四個方位同時發動,如漩渦般的呈放射狀往衝殺過來的黑色浪潮擴散開去,因而遠遠望來,極像初春的花蕾突然間在陽光的照射下粲然怒放。

  我和遠處的白衣書生目瞪口呆地對望一眼,均在對方的眸光中發現了幾分奇怪而驚異的神情,大概因為我們誰都沒有見過或者聽過如此怪異的用劍之道。然而,使我們更加奇怪而又驚異還在後面。

  只見四組如漩渦般轉動的美女輪子彷彿被四股神秘力量所牽引,使快速揮舞的長劍儼然銳利之極的輪齒,發揮出巨大的殺傷力量,霎時間,痛哼慘嚎之聲此起彼伏,首當其衝的黑衣人手中兵器不是被斬斷就是被磕飛,生命迅速被輪齒碾碎和吞噬……

  我暗自驚訝,心想三女手掌相握莫非竟能使內力成倍激增?因為以牡丹仙子剛才同倩華的拚鬥來看,絕對沒有此時所展現出的駭人功力!然而,天下間什麼內力竟如此神妙?

  漩渦越旋越快,倒下的黑衣人也越來越多,轉眼間,竟有三十多人死傷在地。但這幫黑衣人不攻則罷,一攻便彷彿鐵了心,悍不畏死,繼續前僕後繼地衝殺上去。

  「花開並蒂!」牡丹仙子又是一聲嬌喝,四股飛速旋轉的美女流竟在敵人圍攻之下從容變陣,瞬息間變成兩人一組,六組間連成了首尾相接的三角形,而每一組的兩人頓成雙劍合壁之勢。

  諸女的劍勁已遠不如剛才那般剛猛異常,但劍招卻萬分精妙起來,只見每對寶劍相互搭配,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剛柔並濟,快慢互補,一挑一刺一擋一擊無不配合得天衣無縫,妙到巔毫!頓使人生出無從應付之感。

  黑衣人的攻勢再次在六對「花開並蒂」的劍鋒下土崩瓦解,沒多久又死傷了三十多人。

  不到盞茶時間,一百多名黑衣人竟在新奇玄奧的「百花劍陣」下死傷過半,領頭的四人中已有兩人死去,剩下的姓尹的護法和另外一人已退在外圍,咬牙督促著前面的兄弟們奮力衝殺,但絕大多數人雖然仍在繼續喊叫著壯膽衝殺,眼中卻已露出了駭然欲退的怯懦表情。而其間出現少量的人欲偷偷靠近大廳門戶,不是被我和白衣書生誅殺,就是被我倆凌厲的劍法擋了回去。

  然而,牡丹仙子好像並不想就此放過他們,只聽她再度高聲喊道:「奪魄花魂」!十二名如花少女眨眼間組成了一座五彩繽紛的大圓圈,隨即卻見緊鄰圓圈的黑衣人愣神口呼「好香」,紛紛露出迷醉癡呆的瞬間表情,手上的攻擊亦在這瞬間停頓。

  然而,這可是多麼要命的一瞬!就在這一瞬,只見十二柄長劍驟然發動,劍光倏閃,十二隻劍尖瞬間插入了十二名黑衣人的脆弱咽喉,仰面立倒,跟著,又是十二人在慘哼中倒下。

  就在我為那些黑衣人的突然失態感到莫名其妙之際,一陣微風吹過,使我猛然聞到一股似蘭非蘭。似麝非麝卻又香甜萬分,醉人至極的絕美芳香,香氣入鼻,使人立即泛起一種沉醉思睡的強烈慾望,這時,我才終於明白過來那些黑衣人為何失態的原因。

  餘下的黑衣人心膽俱寒,本已萌生退意的他們紛紛轉身欲逃,但形勢已由不得他們,只聽牡丹仙子「天女散花」的一聲輕喝,十二名美如天仙的少女雙雙攜手騰飛而起,手中利劍挽起朵朵劍花向倉皇逃竄的黑衣人飛撒而去,轉眼間,又有二十多人成為劍下亡魂!

  我滴溜溜倒吸口涼氣!如此詭異而又香艷,奇幻而又霸道的劍陣給了我巨大的震撼,試想這幫嬌艷如花動起手來卻又心狠手辣的絕美少女倘若與我等為敵,我和倩華雙鳳即便加上白衣書生是否能夠抵擋得住?恐怕不能!想至此,我不禁對起先的決斷感到暗暗慶幸。

  落地的十二名少女列成一排,不再對倖存的十餘名黑衣人發出死亡攻擊,牡丹仙子眼盯著滿臉駭怕之色的姓尹的護法冷聲道:「尹天倫,儘管你剛才口出污言,但我並不打算對你們趕盡殺絕,帶上你們受傷的爪牙,滾吧!」說完,領著眾女轉身向我走來。

  尹天倫見對方饒過了自己,哪敢再逞口舌之利而激惱眼前這幫美麗無比的「惡魔煞星」,只得忍氣吞聲,戰戰兢兢地與另一名首領指揮著手下把受傷未死的二十餘人攙扶著離去。

  這時,白衣書生也已走了過來,衝著已經到達我面前的牡丹仙子諸女朗笑道:「好厲害的白花劍陣!若非親眼所見,實難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絕妙的用劍之道!嘿嘿,中原武功果然是神妙無比!」

  我一愣,正想問他,牡丹仙子用美目瞟我一眼,又恢復了嬌媚至極的神態,笑道:「你這樣誇獎我們,還不知道東方兄弟是如何看待的呢?也許人家會覺得什麼希奇劍陣,簡直一錢不值!」說著,格格的笑出聲來。

  我老臉一紅,實話實說道:「哪裏哪裏,我和白衣兄的感受完全一樣。」我不知道白衣書生的姓名,只好暫時這樣稱呼。

  「是嗎?」牡丹仙子嫣然道,既清純高貴又狐媚妖艷的復合神態實在令人砰然心動:「弟弟要是想知道此陣的奇妙之處,就立即隨姐姐去百花谷吧。」

  這時,鏢局中沒有中毒的數十名鏢師、趟子手和家丁下人已在慕容藍鳳的招呼下開始收拾花園裏慘不忍睹的戰場殘局。幸好那批中毒癱倒在地的人並沒受到劇烈打鬥的波及。可能因為這些人大都是各地跟隨主人前來的下人,所以,黑衣人當初並沒為難他們。

  歐陽倩華和慕容雙鳳也已移身到了我們這邊,大概因為有些看不慣牡丹仙子她們的妖嬈之氣,所以站得稍微遠一些。

  聽牡丹仙子叫得如此親切,我看了看倩華她們,定定心神道:「請問,仙子執意要讓在下前往百花谷,究竟為了什麼?我與仙子以前可是從不認識?」

  「是嗎?」牡丹仙子嬌媚地笑道:「姐姐請弟弟去自然是好事,難不成我還會害了你?」說到此,突然莊容道:「實話告訴你吧,我們谷中有件非常重大的事需要你的幫忙,或者說有一件千古之迷要你去解開,而且非你不可!至於什麼大事或迷題,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到時自然有人會仔細地告訴你。姐姐此話千真萬確,請相信姐姐,」說罷,臉上露出了懇切的表情。

  什麼大事亦或千古之迷需我去幫去解?我越聽越是糊塗,心想自己除了長相十分俊秀(當然,是二叔和倩華諸女說的)和武功還算過得去之外,實在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值得武功高強的對方如此看重;但對方說的又顯然是真話,否則,絕不可能為了爭取我的前去而與神秘莫測的黑煞宮翻臉為敵!

  想到此,我坦然道:「你放心,既然在下已經答應了你就一定會去,但不是現在,因為大廳裏的群雄還需要我及時施救,我必須待他們平安無事後才能放心前去。」

  牡丹仙子詫異道:「咦,你不是沒有解藥嗎?如何施救?」

  我心念一動,決定挫挫她的銳氣,冷哼道:「別以為天下間只有你們才有解藥!你看,這是什麼?」說著,我掏出了火龍菌。

  牡丹仙子一看,臉色微變,隨即又笑吟吟地道:「好弟弟果然神通廣大,這種極為罕見的火龍菌居然給你找到,不過嗎,若在二十年前,你這火龍菌或許管用,但今天卻是無能為力。」

  我愣然道:「為什麼?」

  牡丹仙子咯咯嬌笑道:「那二十年前的斷腸花汁和今天的可有些不大一樣。」

  我腦海裏猛的靈光一閃,咬牙道:「原來二十年前廬山中的那宗血案果然是你等所為!」

  牡丹仙子一怔,面露茫然道:「什麼廬山血案,你扯到那裏去了?」

  我見她不像作假,追問道:「你真的不知道?」

  牡丹仙子肅容道:「二十年前,我才十幾歲,而且,這二十多年來,我百花谷同外界素無往來,怎會去作什麼血案?」

  我注視對方片刻,確信她所言屬實,於是心中釋然,頓了頓,溫言道:「那件事既與你們無關,那就算了。不過,請你告訴我,這火龍菌為何不管用?」一邊說,一邊在心中暗暗納罕:她已經三十多歲了麼?怎麼看上去頂多二十歲的樣子?

  牡丹仙子見我的神態和語氣緩和多了,看看歐陽倩華和慕容雙鳳,低聲道:「隨我來,我告訴你。」

  我略一遲疑,隨她來到十餘步外的一座小魚池旁站定。此時,花園已基本被鏢局之人打整乾淨,中毒之人也被全部送進了大廳。牡丹仙子靠近我輕笑道:「好兄弟,你那火龍菌只對原來的斷腸花汁與西域黑龍檀香混合之毒有特效,但這種混合之毒若有了新的成分,可就無能為力了,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吧。」

  感到牡丹仙子身上一陣十分清雅的幽香撲鼻而來,使我舒爽之餘,身心欲醉,於是連忙退了一步,定了定神,道:「照你這麼說,我這火龍菌竟完全失效了?」

  牡丹仙子不再靠近,聞言嬌笑道:「那倒不是。只因這次使用的斷腸花是近幾年新培植的,藥性同十年前的稍異和稍強,所以你這火龍菌只能讓中毒之人行動如常,若想恢復內力那就休想,必須配上我百花谷中的一種特產植物方能湊效。」

  我感到自己完全被對方打敗,搖搖頭,有些無奈地道:「你解釋了這麼多,無非是想進一步堅定我去百花谷的信心,對吧?」

  「對啦,」牡丹仙子笑道:「你若不信我的話,盡可用火龍菌試試,看看我有沒有說謊。」

  我知道她所言非虛,因為當年父親二叔兩人中毒後尚能交戰,而眼前這幫人中毒後竟難以動彈,牡丹仙子見我不再說話,輕聲笑道:「好啦,我已經耽誤你不少時間了。這樣吧,少則十天,多則一個月內,你到巫山神女峰捨身崖下,自有人會在那裏等你,然後帶你進入百花谷。記住,不能超出一個月,否則,後果自負。」

  我笑笑道:「你在威脅我?」

  牡丹仙子嬌聲道:「姐姐不敢,只是希望弟弟能早一點來。」

  我想了想,毅然道:「好,那段時間內我一定到。」

  牡丹仙子欣喜道:「那好,咱們擊掌為誓。你是男子漢大丈夫,說過的話可不能言而無信喲。」說畢,居然興高采烈的如小女孩般舉起了潔白如玉的雙掌。

  我不由想起了那個倒霉的尹天倫起先說錯類似話的情景,又見牡丹仙子此時一幅天真爛漫的表情,不禁心中想笑,趕快深吸口氣強自忍住,伸出大手與她的玉掌相擊。

  擊完掌,我剛欲轉身,冷不妨牡丹仙子突然伸過小嘴飛快地在我嘴唇上吻了一下,丟下句「謝謝你」便閃開身去。我哭笑不得,只好摸摸我那尚有餘香的嘴唇,轉身走回歐陽倩華她們身邊。

  牡丹仙子不再停留,向我飛了個媚眼,叮囑一句:「記住我們的約定。」便帶著那十一名艷光四射的少女揚長而去。

             第十章 共商對策

  望著風情萬種的牡丹仙子諸女飄然離去,白衣書生微微歎了口氣,對我說道「兄台若無它事,在下便即告辭,咱們後會有期。」

  我豈能容他就此離去,連忙道:「兄台請稍等,小弟正好有幾件事想請教兄台。」

  白衣書生看看倩華諸女,沉吟道:「兄台請問,在下看看是否能回答。」

  我道:「起先聽兄台說話,好像兄台不是中原人?」

  「怎麼說呢?」白衣書生微笑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這是什麼意思?我心想,立即追問道:「那兄台貴姓?起先與那刁貴才動手時所念的口訣從何而知?」

  白衣書生再次看了倩華諸女一眼,朗笑道:「兄台的問題還真多!好吧,我告訴你,我姓秦。至於起先所念口訣嗎,若想知道……」說到這裏,忽然湊上前在我耳邊低聲道:「今晚初更時分,城東門外望月亭見。記住,就你一人來,不許帶那三位小妞。另外,這張字條上寫著本次施藥暗算群雄的內奸,具體情況你們自己審問吧。」說著,塞給我一張紙條,隨即身體一晃,上屋絕塵而去。

  倩華雙鳳三女早就忍耐不住了,見書生一走,立即過來問道:「剛才你和牡丹仙子訂下了什麼約定?」

  我坦然道:「她約我十天之後去百花谷取解藥。詳情我呆會兒再解釋,現在你們趕快去取水來。」

  我將已風乾的火龍菌捏成粉末兌入兩大桶清水中調勻,令沒有中毒的眾人替每個中毒之人灌上一小碗,倩華三女亦幫著伺候中毒的女眷。果然如牡丹仙子所料,眾人喝下火龍菌水後,很快便能行動如常,但要運功時卻提不起絲毫內力,好像原有的內力已憑空消失,經脈之間根本無法貫通,除此之外,倒沒有任何其它不適。眾人驚奇之餘,亦是無奈。我告訴他們,一個月之後我將帶解藥去慕容山莊,請大家到時去取解藥,眾人紛紛向我致謝,住得較近的人紛紛向主人告辭而去。

  碧月山莊兩位莊主向我致謝告辭時,我裝著不認識,亦不揭穿和為難這兩隻老狐狸,因為手裏確實缺乏真憑實據;至於女扮男裝的雙鳳也暫時迴避沒有和他們照面。方雷說因急於向師兄稟報,執意告辭。崑崙少掌門何力才和四川唐門三少爺唐英傑大概擔心留下來面對倩華和我會很尷尬,也匆匆告辭而去。金光大師和玉虛真人卻被楊子平和陳總鏢頭挽留了下來。此外,還有不少各派的人暫時留了下來。

  我好不容易忙完,見歐陽倩華和慕容藍鳳正陪著華山派楊靈母女說話,忙走過去與楊靈的母親見禮。楊靈的母親易女俠含笑向我致謝。

  我客氣幾句,問倩華道:「白鳳呢,怎麼沒看見她?」

  倩華道:「白鳳妹子好像心情有點不好,剛才去花園了,你趕快去找找她吧。」

  慕容藍鳳抿嘴笑道:「對,你趕快去安慰安慰我姐姐吧。」

  我尷尬地笑笑,向易女俠告個罪,穿過大廳往花園去,剛走兩步,陳嘯雲便在女兒的陪同下走過來叫住我,對先前的誤會和我援手的義舉表示誠摯的歉意和謝意。我謙遜幾句,把父女倆請到一邊,見周圍無人,立即掏出白衣書生留下的字條交給陳嘯雲,道:「前輩請看看這字條上的兩人是誰。」

  陳嘯雲展開字條一看,面露疑惑之色道:「前面一個叫費成的是鏢局的二管家,舒玉母親的一個遠方表親;後面那個叫張大娃的,是局裏的一個廚師。少俠有什麼事嗎?」

  我把白衣書生上午示警和剛才離開時交代的話簡要說了,最後道:「具體情況怎樣,白衣書生也沒明說,不過,只要前輩把兩人抓起來立即審問,就會知道是怎麼回時了。」

  陳嘯雲一直鐵青著臉聽我說完,顯得極為震怒。陳舒玉一張絕美的臉蛋也是氣得通紅,卻輕柔地安慰著父親。望著她賢良溫柔的淑女形像,我心中泛起一種奇怪的感觸,心想誰要是娶到這賢妻良母型的絕色少女,那真是天大的福氣呀!隨即又暗罵自己在想些什麼呢,難道已經有了三個情投意合的絕色美妻還嫌不夠嗎?想到白鳳,心裏又有些焦急起來,希望趕快去尋她。

  陳舒玉似已察覺到了我看向她的異樣目光,美目微微地瞟我一眼,俏臉更加紅潤起來,眼光中原來的怒色已被突然泛起的羞澀所代替,螓首也微微垂了下來。

  陳嘯雲完全沒有發現我倆的異樣,怒氣未消地輕哼道:「少俠,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我這就立即調派人手把兩個吃裏爬外的傢伙抓起來。」說完,帶著陳舒玉告辭而去。

  我趕緊來到花園,見先前忙碌的人影已全部散去,偌大一個花園裏此時靜悄悄的。斜斜的夕陽照射在這片蔥綠芬芳的世界裏,給這片寧靜的世界又增添了幾分柔美和溫馨。我真不敢相信不久前就在這如此恬靜美麗的地方曾發生過一場多麼殘酷激烈的拚殺!

  舉目四顧,見東北角的小亭子裏坐著一個嫵媚嬌俏的背影,那不是白鳳是誰?便悄悄走了過去。白鳳似有感知,聽見我輕微的腳步聲,身子微微一顫,轉過身來。我見她面帶幽怨之色,心中一痛,上前摟住她道:「好妹妹,你怎麼啦?」

  白鳳身子一扭,氣道:「誰是你好妹妹!」神態淒然欲泣。

  我心裏更慌,趕緊按住她的香肩道:「白鳳,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快給我說。」

  白鳳掙開我的手站起身道:「你,你剛才好卑鄙。」

  「什麼?」我愕然相對,不明所以。

  慕容白鳳氣道:「還裝糊塗。你和那妖婦打情罵俏,眉來眼去,還當人不知道,我真是恨死你了。」說著,眼淚奪眶而出。

  我總算明白過來,知道起先牡丹仙子故意避開她們和我親熱交談一事一定被她誤會了,所以正在生著我和牡丹仙子的氣!一種酸溜溜的醋氣!可我和那個貌美如仙而又風情萬種的女人並沒發生什麼呀,犯得著如此吃醋嗎?想到這裏,我感到既好氣又好笑,但看看她杏眼含嗔,梨花帶雨的嬌俏模樣,又不禁感到心疼起來,卻又懶得多做解釋。想了想,猛然把她摟入懷中,張嘴強行向她的小嘴吻去。

  「唔~~唔~~」慕容白鳳軟弱地推拒著。我騰出左手,在她豐滿高聳的乳峰上按揉著,舌頭捲著她的小香舌一邊吮吸,一邊用牙齒輕咬,很快,慕容白鳳原本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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