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文华 (0696-0710)

1487Clicks 2020-01-14 Author: 风吹陌梁
#重生  

            第696章:艺术即面纱

  行程中,多次碰到牧民转场,骆驼载着牧民的家当,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羊群跟在后面,牧羊犬忙前忙后,队伍的最后往往还有马匹,这是真正的游牧生活,每当看见转场,大家会停下车,目睹壮观的队伍奔赴新的目的地。

  许多天来时隐时现,一直缠绕在身边的额尔齐斯河也从视野中消失了,向北进入哈萨克斯坦,流入北冰洋,大家看到了它在国内最后一段河流,心中有难言的不舍。

  徐畅然带着脚架准备跨过一条干沟,到更高处拍摄远去的河流,旁边的钟妮拉了一下衣襟,「别去。」

  前方是嶙峋的岩石,即便爬上去,找到安置脚架的地方也是个难题,徐畅然放弃了。转而给钟妮拍摄以最后的额尔齐斯河为背景的照片,钟妮背对辽阔和苍凉,眼里也流露出不舍。

  拍完照片过来看回放,其中一张照片,钟妮穿着红色的衣服,面带神秘的微笑,眼睛看着镜头,眼神的流露尽显女人的温柔与妩媚,显然,这组照片中这一张最好,大地的苍凉,因为女人而变得美丽,画面充满感情。钟妮也呆呆地看了很久,最后她说道:「畅然,这张,删掉吧。」

  虽然怀着遗憾,徐畅然还是当着钟妮的面删掉了这张照片。不过,照片上钟妮的表情已经留在他的记忆深处。

  到了白哈巴,又住进房间,不是村里的客栈,而是村外山坡上的度假木屋。

  别看是屋子,里面温度很低,大个子老李说还不如帐篷里暖和,老板娘说没有多余的被子。

  最后,大家只好把睡袋套在身上,再盖上被子,才安然度过白哈巴的第一个夜晚。徐畅然躺在床上,听着旁边床上张忠亮的鼾声,回忆起前两晚在景区露营的经历,有如天壤之别。

  白哈巴出名是因为有一张照片,晨雾中,一群牛走出村口,村里的小木屋升起缕缕炊烟,朦胧的光线,丰富的色彩,一下子把人打动了,此后国人纷至沓来,拍摄白哈巴的晨光和夕景。

  随着数码相机的普及,华国正在快速进入全民摄影时代,一些著名的景点总是人山人海,都是从全国各地赶来拍「大片」的,逐渐形成一门生意,为了让千里赶来的摄影爱好者们不虚此行,拍到经典场景,增加景点的吸引力,有些景点请人表演,人为制造经典场景。

  比如南方某省的古榕树场景,一个老头戴一顶草帽,牵一头老水牛,一个老妇人挎一只篮子,两人在古榕树下面对面走过,旁边响起一片咔嚓声,几十台长枪短炮同时打响,后来为了增强效果,还有人在两名演员出场时施放烟雾。

  某省著名打鱼场景,晚霞中,几十人等着小船上的渔民撒网,撒网的一刹那,快门声此起彼伏,为了抓住鱼网张开的一瞬间,很多人使用高速连拍。据说撒网技术最好的是一个老头,如果有大人物或者有钱的团队来拍,就让他出马,撒一次网能得两三百元。当然,网撒下去马上就扯起来,醉翁之意不在鱼,在于岸边拿相机的游客。

  价格高昂的摄影场景表演,可能还得数草原上的万马奔腾,很大一块场地被圈起来,交一笔不菲的费用进场,选好地点架起器材,还要开着摩托车清场,以防蹭拍,万事俱备,表演者挥动鞭子,几百匹马奔跑起来,远处的相机连声咔嚓,「大师」们回去后向家人朋友展示此次旅游的杰作,这种万马奔腾图自然会得到一片赞扬,拍者洋洋得意。

  一大早,白哈巴村头不远的小山坡上,游客们各自占据有利地形,等着炊烟升起,牛羊走出村口,有时为了争夺有利位置,游客中不时传出争吵声。

  大个子老李和老许抢到了不错的位置,徐畅然和张忠亮没有去凑热闹,在旁边大致拍了几张,就到村里去拍原住民的小木屋,快进村时果然看见群牛出村,值得欣慰的是,徐畅然观察发现,这些牛和牧民不是表演性质,而是真实的牧民生活。

  村里游客比原住民还多,不过房子保持着原有特色,值得一拍。后来太阳升起,光线变硬,再看白哈巴村,已经变得寻常,也就是一个背靠山峦的小山村,可见晨光和烟雾只是一层面纱,而揭开面纱后,真相回归常识。

  艺术就是在平常的事实上披一层面纱,让通常冷冰冰的现实更容易让人接受,虽然一定程度上脱离事实,却是人心的某种需求,因为地球给人类展现出的现实是无法满足人心的,人不能生活在全然的现实中,也许理想的生活是一半现实一半艺术。

  因为这样的认识,徐畅然对喜欢艺术的人抱有好感,因为他们知道人生有现实的一面,也有虚无的一面,不会过于世俗,不会太过斤斤计较。

  后来查看大个子老李和老许拍的照片,不可否认,他们的机位好,拍出来的白哈巴村画面更经典,徐畅然发现,老许的有些照片对焦有问题,询问之后才知道,他拍风景也是用自动对焦。

  「光线暗或者目标模糊的时候,自动对焦可能失效,拍风景,我一般用手动对焦。」徐畅然对老许说道。

  「但是我一直在享用自动相机的好处,全部都是自动对焦,还得过几次奖。」老许回答。

  再问下去,徐畅然才明白,老许得奖的片子,都是因为他去了别人很难达到的地方,拍到了常人无法拍到的风景,而不是摄影技术的精湛。老许的特点是,几乎没有书本学习,靠不断地行走,大量拍摄,所以他有些做法和通常的做法不一样,属于野路子。

  相比之下,徐畅然信奉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两条腿走路,进步快一些,拿摄影来说,他花在学习上的时间不比拍摄的时间少,许多方法都尝试过,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式,而老许是把学习的时间花在路上,拍到了难得一见的风景照片,但技术上有欠缺之处。

  这一次,老许听了徐畅然关于拍风景使用手动对焦的方法,表示很管用,不仅是暗光环境下无法自动对焦,有时寻找对焦点也比较费劲,如果用手动对焦,这些问题可能就不存在了。

  从喀纳斯地区往回走,在布尔津修整了一天,从西线返回,在乌尔禾又有一次露营,这里的温度比喀纳斯高,两人其实不用挤在一个睡袋里,而且钟妮处于大姨妈的最后一天,但两人没有分开睡。

  相拥而眠中,钟妮「不小心」发现徐畅然的小弟弟挺着,问他是否需要她用手帮他解决。

  「没关系,用手解决不是好习惯,我尽量不这样做。」徐畅然抱着钟妮的身体,亲了一下她的脸颊说道。

             第697章:完美之旅

  西线是另一番风景,另一片色彩,魔鬼城的荒凉,巴音布鲁克草原的辽阔,天鹅湖的旖旎,巩乃斯沟的秀丽,以草原和雪山为主,仍然是令人迷醉的景色。

  徐畅然不由佩服张忠亮和大个子老李的安排,即从东线到西线,这样可以先看黄叶,如果反向而行,黄叶的凋落更多,而一路上碰到的从西线走东线的车不少。

  在巴音布鲁克镇补充了一点食物和水,吃了当地出产的拔丝奶皮,驱车前往草原深处。这片草原的神奇之处,在于开都河的滋养,并且形成了九曲十八弯的美景,号称最美的日出日落拍摄场地。

  巴音布鲁克还有一个独特之处,想在21世纪看到最纯粹的蒙古族的生活吗?就是真正生活在蒙古包,过着游牧生活的蒙古族,在内蒙反而不容易找到,在这里还能见到。

  当年土尔扈特人东归,一路受到沙俄、哥萨克人的拦截和阻击,17万人出发,回到国内剩 8万人,由清政府安置地方,如今成为新疆的两个蒙古族自治州,水草丰美的巴音布鲁克安置的是东归首领渥巴锡的直系部众,渥巴锡去世时给族人留下遗言:耕田放牧,安分度日,少生事端。他们的后代自那以后一直生活在这片土地,保持着传统的生活方式。

  草原已经变成黄色,仍然有羊和马在悠闲地吃草,还有一种动物,仔细看过后恍然大悟,原来是牦牛。

  由于时间不对,在天鹅湖没有看到天鹅,倒是看到大群的野鸭。

  车子开往九曲十八弯,徐畅然感叹大片黄色的草原还是第一次看到,张忠亮说夏季到草原更好一些,大个子老李说夏季蚊虫特别多,尤其是天鹅湖一带,还有,夏季雨多,游客时间紧,最怕碰到雨。

  傍晚从九曲十八湾撤出,在开都河畔找了一块地方露营,晚上大家聚在一起,边吃边聊,不远处的开都河从白天的蓝色带子变成一条银带子,静静地流淌着。

  张忠亮回忆起一件往事,当年大学毕业后,周末闲着没事干,看了一些电影,其中一部《东归英雄传》给他留下印象,开头几个土尔扈特人在战场上发现一个在尸体上哭泣的婴儿,他以为会把婴儿带走,没想到男主角说东归大事要紧,现在没法带走,竟把婴儿放回尸体上,几个人骑马远去。

  当然,从故事发展看,带走婴儿确实不可能,几个人走到峡谷中就遇到几十人的包围,经过一番血战才脱身,打斗场面非常激烈。

  这次做攻略,才了解到东归一部就在巴音布鲁克,所以他特别想到这里看看。

  「东归英雄传是90年代初拍摄的,符合当时的政治话语,即土尔扈特人不堪沙俄欺凌,决意回归祖国,现在史学界对回归的探讨很多,我认同的观点就是当时清军灭准格尔部,当初土尔扈特人是被准格尔部赶到伏尔加河流域的,听说这个消息,认为回来的时机到了。」张忠亮说道。

  「记得柏杨写清史,说准格尔部和清朝打了几次仗,让清朝损失很大,乾隆的命令是对准格尔部格杀无论,清军见到准格尔人全部用刀砍头,一直砍了30多万人,到后期氛围就很诡异了,被抓到的准格尔人自动伸长脖子,等着被砍头,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唯一的结局。此后准格尔部从历史上彻底消失了。」徐畅然也回忆道。

  「是的,有少量准格尔人逃到了伏尔加河,告诉了渥巴锡情况,他就动了这个心思。」张忠亮说道。

  有学者分析,渥巴锡最初可能是想回到原准格尔部地区建立汗国,但他们出发时,河对面的部众因为河面没有结冰,来不及过河,而东归迫在眉睫,不得不提前,因此河对面的12万众留了下来,后被沙俄监视居住。渥巴锡只带走17万人,沿途损失较大,最终到达伊犁边境只有 8万人,又遭遇天花袭击,人员进一步减少,伊犁边境也是大军陈列,渥巴锡审时度势,「乞求皇恩,甘愿臣服」。

  渥巴锡直系部众原本安置在另一地区,后渥巴锡看上了巴音布鲁克草原,提出移地放牧,得到乾隆允准,于是土尔扈特人再次迁移,一直安居乐业至今。

  「因为东归,渥巴锡确实了不起,不过他也因为天花英年早逝,享年31岁。」张忠亮说道。钟妮听了,感慨说没想到年龄和她一样。

  谈话间,夜幕完全笼罩,气温也很低了,大家纷纷钻进帐篷。

  从历史的尘烟中回到现实,生命正在追寻它的欢乐。徐畅然和钟妮抱在一起,互相感到身体的烫热,两人都没有说话,徐畅然的手从钟妮的打底衫伸进去,细细抚摸,过了一会,钟妮起身把衣裤脱掉。

  徐畅然没有跟着脱,因为他一脱,很快就干柴烈火了,他不想那么快。没想钟妮的手也顺着身子滑下去,捉住了露棱跳脑的小弟弟,轻轻地套弄着,钟妮小声说道:「你喜欢旅游,是因为这个吗?」

  「不是。」

  「反正你不是新手,是不是有女老师教你?」钟妮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反正旅途中,这是第一次,我去过的地方有……」徐畅然顾左右而言他,列举去过的一些地方。

  以往的旅途中,也碰到女游客让他拍照,然后要留QQ号码,徐畅然都推说没有,让对方留邮箱,发完照片了事;还有女游客要他的电话号码,或者留电话号码给他,让他到对方城市后联系,他尽量找借口推辞。

  这一次,终于产生了一段旅途艳遇。这种机缘,以后怕是再难遇上了。

  徐畅然慢慢地行动着,钟妮身体瘫软了,任他所为,他在外围忙活了好一阵,等钟妮有些迫不及待,才插入进去,慢慢地研磨着,抽插着,钟妮越来越情急,摆动着身子,迎合他的抽插。

  随后徐畅然加快速度,开始最后的冲刺,钟妮终于又咬住睡袋的一角,喉咙里发出销魂蚀骨的呻吟。

  10月13日,五个人在乌鲁木齐分别,结束十多天的完美的、高潮迭起的北疆之旅,老许回兰州,大个子老李留下来和当地朋友呆两天,其余三人一起坐飞机回燕京。

  下飞机后,在机场大厅,张忠亮对徐畅然说用出租车先送他回家,徐畅然说不用,他还得上一趟卫生间,「你们先走吧,我一个人,不急。」他潇洒地朝两人挥挥手,钟妮站在张忠亮旁边,朝他挥挥手:「再见,小徐。」

  徐畅然在卫生间磨蹭了一会儿,慢吞吞走到电梯前,准备下到一楼,透过玻璃,刚好看见钟妮的老公来接她,因为还没下飞机她就接到了老公的电话。电梯门打开了,他没有动身。

  一辆灰色的宝马车,一个穿风衣的高个子男人,把钟妮的大包放进后备箱。钟妮满面春风,上车后,男人坐进驾驶位,宝马车很快离开了视线。

  徐畅然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容,走进电梯门。他和钟妮没有留电话号码,也没有留QQ号码,只有钟妮的一个邮箱,处理完照片,就打包传给她。

             第698章:抓拍爱意

  「畅然,给你添麻烦了。」

  「别客气,我在屋里呆了两天,也想出来放松一下。」

  星期六上午 9点半,岳姗姗带着三个月大的儿子和保姆,跟徐畅然在紫竹院公园门口碰面,几个人一起朝里面走去。

  王筱丹刚在美国生了个女儿,给岳姗姗发了一组照片,岳姗姗用卡片机拍了几张。王筱丹看了说可以找徐畅然拍一组表现力好的,给徐畅然发了邮件,留了岳姗姗的电话,让他和她联系。

  徐畅然回燕京后一直在家处理照片,有空也想想演讲稿子,只有李所妍来看他,和他吃了一顿晚饭。

  等到星期五,和岳姗姗联系后,她客气了一番,最终约定明天不下雨的话,和徐畅然见面拍照。

  保姆推着童车走在前面,徐畅然和岳姗姗走在后面,聊着新疆之行,岳姗姗表示羡慕,她也很想去新疆看看,但没有时间。

  走到一座石拱桥前,岳姗姗把儿子从童车中抱出来,坐在椅子上,徐畅然以石拱桥和湖水为背景,给母子俩拍照。

  十月中旬的燕京,拥有一年中最好的天气,今天也是秋高气爽,天空湛蓝一片,朝天空多看几眼,会有仍然在新疆的感觉,把头低下来,才发现人头攒动,没有新疆那种辽阔清新。

  岳姗姗抱着儿子,带着一丝微笑望着镜头。和最初相见,她完全变了,那时待人冷淡,现在则面带笑意,那时身体有些单薄,现在曲线玲珑,却一点不胖。徐畅然用多种焦段,记录下这幅温馨明亮的母子图。

  照片回放给两个女人看后,岳姗姗和保姆都夸奖,岳姗姗又让保姆抱着孩子拍照。在她们交接孩子时,徐畅然都在旁边不停拍摄,这是徐畅然的一个特点,注重不意间的抓拍,不喜欢摆拍,也就是说岳姗姗抱着孩子调整好表情面对镜头时,他反而不在意,之前和之后他却注意抓拍。

  比如,岳姗姗把孩子交给保姆的一瞬间,是一个关键时刻,徐畅然已经悄然走到一个正对两人的位置,岳姗姗的面更大一些,岳姗姗把儿子交给保姆的那一刹那,看了儿子一眼,徐畅然按下快门,抓住了这个眼神,这是初为人母才有的眼神,是母爱最自然的流露,比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微笑面对镜头,要感人得多。

  徐畅然还给岳姗姗的儿子拍了一些大头照,把焦段调到55,光圈设为最大2.8 ,从稍远处进行抓拍,背景有一定程度虚化,效果非常好,保姆也连声赞叹。

  中午,阳光有些强,岳姗姗要带孩子回家了,对徐畅然说谢谢,改天请他吃饭,徐畅然说姗姗你这样客气很不好,要吃饭也只能是我请你,岳姗姗微红着脸,朝徐畅然笑了一下。

  和岳姗姗分手后,徐畅然思考一个问题,王筱丹把他俩的事给岳姗姗讲到什么程度?不会是合盘托出吧?王筱丹有个特性他很清楚,喜欢分享,当然,这也有个好处,容易和人建立非常亲密的关系。

  晚上处理白天的照片,他看到了一些很好的画面,都不是面对镜头的摆拍,而是岳姗姗没有注意到镜头时的一些抓拍,自然的姿态,幸福的表情,具有让人感动的力量。

  周一下午,徐畅然和小袁见面,找了一家咖啡馆,二楼靠窗的位置。

  小袁穿着一件短开衫,勾勒出小蛮腰,但又带着小少妇的丰腴,在徐畅然对面坐下后说道:「畅然,喝什么,今天我请客啊。」

  徐畅然望着她,一时有些恍惚,小袁这形象和气质,和当初有很大不同,其他人见了她,还以为是一直生活在蜜罐中的女人呢。

  这一两年,和小袁见面次数不少,不过都是在宾馆或者屋里,虽然也聊天,但始终围绕着男女之事,如今两人有了新约定,见面地点立即改为咖啡馆了……徐畅然一时有些理不清,思绪凌乱中,点了一个大份的冰淇淋。

  小袁高兴地讲着黄金周期间的经历,他们一大家子到京西山里农家乐住了几天,吃得很好,还不用下厨,空气新鲜,睡得也好,他们说,等以后小袁生了二胎,要经常来这里玩。

  徐畅然听着,微笑点头,偶尔插一句,脑海里浮现出那次在京西古道拍摄,碰到的京城胖墩和他漂亮的蜀州老婆,小袁和小宋去了,会不会和那对夫妇碰面呢?现在看来,这种组合虽然外观不太协调,实质是非常稳定的组合。

  以前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小袁的事情呢?徐畅然挖掘记忆,感觉自己无法分析出来,但看小袁的样子,似乎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徐畅然心里逐渐明确一点,小袁将来生下二胎后,她的家庭生活更加忙碌和充实,出于各种因素,他和她之间「友谊的敦伦」,即便偶尔还有一次,终会逐渐淡化。

  或许小袁也希望那样吧?他们以往并没有细谈,每次徐畅然一打电话或者发短信,小袁基本没有说过不,总是下午一到两点的时间段准时赶到……

  「他们这次玩了快一个月,昨天上午才送到西客站。」小袁说她父母这次来很满意,家里也达成共识,小袁小宋努力造人,两个孩子三岁的年龄差刚好。

  「要注意锻炼,你这个身材……」徐畅然歪头打量着小袁的腰身,「不错。要保持现在这个样子,不要变成你们街道上那些中年大妈了。」徐畅然笑着说道。

  「知道啦,一定。」小袁笑着说道。

  晚上回到屋里,打开电子邮箱,发现岳姗姗的反馈非常快,说他们全家看了照片,都说拍得非常好,她再次对徐畅然表示谢意。

  徐畅然背靠在电脑椅上,看着岳姗姗的回信,嘴里带着一丝微笑,这样的反应,他并不稀奇,岳姗姗说的不是客套话,而是他真的拍到了一些好照片,即便岳姗姗另找一位高手,也不一定能拍到——

  他的抓拍是强项,而且他觉得自己有一种能力,特别能抓住人爱意流露的一刻,在岳姗姗不经意中,他在一旁留下了美丽的瞬间。

  周二下午,依旧是金秋时节,京城阳光明媚的日子,李所妍来到徐畅然的屋子,进行又一次调教体验。

  这一次,徐畅然没有任何担忧和不安,虽然过程中会有冲动和抑制冲动带来的难受,但他不在乎,如今,他可以享受这种冲动及得不到满足的压抑,总之,最后的发泄与否,不再是一个问题。

  「今天的阳光如何?」徐畅然问道。

  「非常好。」

  「你的肌肤在女性顺从的姿态中映射出的光泽,想看到吗?」徐畅然问道。

  「是的,徐畅然,你也要更开放一些哦。」李所妍说道。

            第699章:光明与黑暗

  「先不用洗澡,把衣服脱了。」卧室里,徐畅然对李所妍说道。

  李所妍开始脱衣服,脱到只剩三点,停下来看着徐畅然,徐畅然努努嘴:把上面的脱掉。

  李所妍把手伸到背后,慢慢地把胸罩取下来,扔到床上,徐畅然看了一眼,小弟弟立即把裤裆顶起来。

  微翘的乳尖,像出水的嫩荷,再多看一眼,担心会忍不住摸上去。徐畅然挪开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帐篷中和钟妮在一起的情形,钟妮的乳房应该很美,但他是用手和嘴唇感受的,并不曾用眼睛欣赏,也许是没有看到真容,他一直通过触觉怀恋那对乳房,在他的想象中,它们非常完美。

  眼前是另一个极端,只能看不能摸,他也能确定,它们非常完美,非常诱惑。从理论上说,只要不做最后一步,其他的都可以做,不过他决定保持克制。

  徐畅然带着绳子走近李所妍,把她眼睛蒙上,开始上绳。

  捆绑其他女人,有很多揩油动作,这里摸一把,那里摸一把,故意增加肌肤接触面积和时间,让对方尽可能受到撩拨,但又不能得到彻底满足,只能盼着主人接下来施恩。但对李所妍不能这样做,尽量少碰到她的肌肤,麻利地捆完了事。

  完工后把李所妍的眼罩去掉,李所妍让眼睛适应光线后,低头一看,「哇,好漂亮。」

  这是一个龟甲缚,绳子缠绕的是上半身和阴部,对手臂没有束缚,有点像花式股绳,虽然上半身捆得复杂,但真正的束缚在阴部。穿着内裤,是为了不过多刺激阴部,至于上半身,就穿这件美丽的绳衣吧。

  此时室内温度不算低,赤身裸体也能撑一会儿,徐畅然让李所妍在屋里走了几步,看是否对阴部摩擦过大,还好,原本采取了比较宽松的过绳,没有勒进阴户里。

  徐畅然让她穿上衣服,到小区外的小超市买一瓶啤酒。

  李所妍穿上衣服,在身上四处看看,摸摸后颈,生怕露出绳子,徐畅然也帮着看了,没问题。

  「要是觉得痛,就赶紧回来,不要勉强。」徐畅然叮嘱道,李所妍点点头出门了。

  徐畅然坐到桌前,在电脑上修改演讲稿子,他对演讲没有经验,只能写好稿子,照着稿子讲,当然,完全念稿子也不行,有时也得脱稿发挥一下,但有稿子在,心不慌,不至于卡壳。

  正在琢磨句子,李所妍回来了,带着一瓶啤酒,脸红扑扑的。

  「怎么样,还顺利吧?」徐畅然问道。

  「很好。」李所妍喘着气回答,不知是走得急还是其他原因。

  徐畅然让她脱掉衣服,帮她把绳子除掉,让她洗澡后不穿衣服,直接到卧室。

  卧室床上铺了一张新床单,纯色的富有质感的紫红色,能衬托肌肤的白嫩。李所妍洗完澡,一丝不挂地上了床,徐畅然从电脑桌前站起,拿着绳子先来了个五花大绑。

  虽然李所妍没有什么 m属性,但蒙上眼睛,捆好后放在床上,仍然表现出女性的柔弱与顺从,窗户开了大半,床单被照亮了一小半,不用担心被外面看见,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徐畅然拿起相机拍摄着。

  虽然是第一次裸体捆绑,徐畅然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尽量不作更多的联想,保持着心情的平静,此时关注拍摄的光影效果,的确,这是绝好的天气,十月的阳光既明艳又不会太硬,最适宜表现光洁的肌肤。徐畅然偶尔摆弄着李所妍的身体,总是让她的一小部分身体沐浴在阳光中,大部分身体在暗处,这种光影对比,富有戏剧性。

  有趣的是,无论徐畅然如何摆弄,李所妍的两条腿始终并拢,徐畅然不会去刻意打开,所以只能看见前面一点三角地带。现在他对和李所妍的无性调教看得更清楚了,李所妍没有m属性,没必要一直玩下去,再玩几次后就让她收手。

  五花大绑后,又换了两种捆绑方式,比如左手和左脚、右手和右脚捆在一起,侧躺着,蒙上眼睛拍照片,拍完又把身体扶起来,屁股上翘,像后入的姿势,把白嫩的屁股沐浴在阳光下,曝光稍稍过度一点,让它放射出耀眼的光芒。

  折腾了一阵,调教结束,徐畅然等李所妍穿好衣服,让她坐在电脑前看他处理刚才拍的照片,拉一拉曲线,调整一下白平衡,一张张令人眼热心跳的美照呈现在显示屏上。

  「这些照片看看就行,待会就删掉吧。」徐畅然看着显示屏说道。

  「不,徐畅然,我全部都要。」李所妍立即说道。

  「以后不小心被你的丈夫看到了不好。」徐畅然说道。

  「没关系,说不定我会主动给他看呢。」李所妍笑着说道。

  徐畅然不说话了,他自以为是很开放的人,但在李所妍眼中,也许仍然显得保守,不然李所妍为何叫他开放点呢。

  「好吧,反正我不会留这些照片。你自己保管好就行。」徐畅然说道。

  照片呈现的是李所妍的另一个自我,一个在日常生活中看不到的形象,徐畅然娴熟地处理着照片,偶尔扭头讲解:「你看这张,阳光下和阴影中的肌肤,在同一个身体上形成对比,有很强的视觉效果。」

  「你看,腿部没有绳子,是自由的,骄傲的,在阳光下娇艳欲滴;上半身则被绳子束缚,在阴影中表现出臣服的姿态,它们集合在一个人体,象征着性的特性,光明和黑暗同时存在。」徐畅然解说道。

  李所妍不停地点头,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褪去。过了一会,她说道:「徐畅然,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但说无妨。」徐畅然头也不回地说道。

  「那就是可以问吧?嘻嘻……我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有没有性冲动?」李所妍忽闪着大眼睛问道。

  李同学,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徐畅然心里掠过一丝不快,不过很快控制住了,其实,这样的探讨完全可以,而且是应该的。

  「肯定有,你的身体很完美,诱惑力很强,你看这张……」徐畅然摇晃鼠标,指着显示屏上李所妍手脚被捆在一起,屁股高高翘起的照片,「它的性诱惑就非常强,这种情况对你,本来是危险的,不过,我控制力强,能遵守约定,这是我们做无性调教的基础……」

  「嗯。但也可能是其他原因,比如你还有其他女人?上次照片上看到的那个女人?」李所妍笑咪咪地看着徐畅然。

  「这两张照片还在。」徐畅然打开杜老师的两张照片给李所妍看了一眼,又关掉,「但是她人不在燕京,其他的我不能多说,涉及到个人隐私。」

  「徐畅然,你为什么不去找一个真正的女奴呢?」李所妍问道,声音比之前严肃一点。

  徐畅然眼睛盯着显示屏,沉思着,这倒是个问题,首先,他是一个轻度爱好者,并非只能以sm的方式获得满足,其次,和孟兰、杜老师偶尔尝试一下也够了,他还真没想过去找一个名至实归的女奴。

  「比较花时间,而且,也不好找……」徐畅然嗫嚅着。

  「徐畅然,我给你找一个,好吗?」

  「对了,这次去新疆吃了大盘鸡,还不错,你要没吃过的话,我们今天去尝一回?」徐畅然扭头对李所妍说道。

             第700章:饭局

  星期四中午一点钟,徐畅然带着相机在未名湖边的小路上散步,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着,微风拂来,柳枝飘扬,一片湖光山色。

  走累了,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下,用长焦偶尔拍一张,「内牛」的长焦端只有55,实际焦段 82.5,刚好可以拍人像,打鸟什么的就不行了。

  除非是到新疆或西藏那样的地方,一般情况下用不着长焦,徐畅然对没有长焦镜头也心安理得,近期去西藏新疆的可能性很小。

  还差一刻钟到两点,徐畅然起身朝图书馆走去,绕过正门,走向侧门,侧门左边路上停着几排自行车,徐畅然远远站住,看着这片自行车,偶尔有骑车过来的,他都要瞄几眼。

  其实,从9月开始,只要人在燕京,他就经常到学校转悠,走在西门附近时,放慢脚步,总觉得后面会骑来一辆自行车,温柔的声音响起:「是畅然吗?真巧。」他一回头,一个穿裙子,秀发披肩的女人正跳下车。

  但是,这种情景从没有出现。不出意外的话,曾洁应该回校上班了,出意外的话,她可能就在美国某个图书馆上班,以她的学历和工作经历,找个相应的工作应该很容易。她如果回国,放弃这个工作的可能性不大,又是专业对口,又是性格所喜,没有跳槽的必要。

  都快11月了,只能采取这种笨方法,在她的必经之路守候,虽然她从大门进出也有过,但多数时候走侧门,因为离办公室近,而且自行车停在侧门。

  会不会换办公室,改从大门进了?远处过来一个穿红衣服和裙子的女人,徐畅然一直盯着她,等她停好车,走向门口时,确定不是曾洁,因为这个女人低着头,甩动着两臂,走得很快,曾洁不是这样走路的,要优雅从容一些。

  站了几十分钟,快到 3点,徐畅然带着一丝怅然和一丝愤懑绕过大门,又回到湖边的长椅上坐着,思考着下一步。

  就算你在美国过得很好,也可以给我说一声嘛。还有,你回国后不想见我,也……要是这样,她还真用不着打招呼!徐畅然寻思着,不要给曾洁打电话或者到办公室问她的下落,那样可能会尴尬,尽量创造邂逅的机会。

  下班时间又到侧门守一阵?其实就算看见曾洁,也不一定上去打招呼,如果曾洁回国后不联系他,说明她想抛开过去,开始新生活,徐畅然作为一个过渡人物,已经完成了历史使命。

  不要厚着脸皮出现在人家眼前,这点自知之明是有的。问题是,现在她到底在什么地方?是否出了什么事?这点需要确认。

  今天傍晚没有时间蹲守了,他还有个小型饭局,是昨天张忠亮打的电话。

  晚上7点,在北三环一家湘菜店包间,4名摄友相聚,见面后,张忠亮拿出三本杂志,每人发了一本,徐畅然拿起来一看,是刚出版的《华国地理》杂志,刚好是京西古道专题,上面有他拍摄的不少照片,徐畅然说:「谢谢忠亮。」

  「畅然,拍得真好,我买了10本送人,这期太有收藏价值了。」张忠亮朝徐畅然伸出大拇指,并向其他两人介绍了徐畅然,说他们几个在摄影上起步比较晚,希望徐畅然多多指教,今天除了吃饭,还想聊聊「出佳入尼」的事情。

  张忠亮说,他受朋友影响,入了佳能的门,但这次去新疆,大个子老李和徐畅然用尼康,感觉两个品牌成像风格不一样,产生换门的想法。

  在座四人,刚好两尼两佳,大个子老李有事没来,不然尼康占了上风。不过,在市场上佳能强许多,因为它营销做得好,特别是某武打巨星的广告,电视和平面媒体到处都有,好多新手想买单反,直奔佳能的柜台。

  尼康风景好,佳能人像好。

  尼康成像扎实锐利,佳能成像明艳鲜嫩。

  大家纷纷讲着各自的体验,徐畅然说他看过佳能的照片,觉得还是尼康适合自己,佳能的成像对他来说过于鲜艳。

  「我有个朋友到电脑城去,先拿了一台佳能机器,感觉手感有点局促,换了一台尼康,拿着很顺手,看着也大气,就这样进了尼康的门。」一个摄友说道。

  说到外形和手感,徐畅然拿出了他的相机和镜头,另两个摄友都是第一次见到「内牛」镜头,很感兴趣,拿过相机抚摸着,对「内牛」的外形和做工赞不绝口。

  张忠亮也拿过相机拍了几张,感叹说这个镜头拿起来不舍得放下,出佳入尼的心又多了几分。

  徐畅然又讲起尼康镜头群的特点,由于卡口的原因,尼康的新老镜头都能通用,而其他品牌的相机做不到这一点。

  尤其是ai、ais老镜头,成像优异,生产量大,价格便宜,虽然是手动镜头,但手动镜头自有优点,适合个人慢慢拍摄,比如蔡司镜头,就以手动对焦为主。慢慢旋转对焦筒,直至眼前的事物从模糊变得清晰,这是摄影的乐趣。

  几个人听徐畅然一说,连声说开了眼界。张忠亮问徐畅然有什么老镜头,徐畅然说有一枚「铭玉」,把这个镜头的来历讲了一遍,三个汉子听得心痒痒。

  「畅然,下次见面,你一定要把铭玉带来,让我见个世面。」张忠亮拍拍徐畅然肩膀说道。

  「老张,一定要叫上我啊,我也看看。」尼康摄友说道。

  张忠亮说有朋友到日本去的话就让他去看看,能否找到品相好的铭玉,徐畅然说不用急,你还没有换门呢。

  「基本决定了,要换,我也喜欢尼康这种沉稳的风格。」张忠亮说道。

  虽然徐畅然不喜欢参加饭局,但这次吃得比较愉快,大家都是出于一个爱好,没有其他目的,聊天很轻松,听他们几个聊点生活琐事也有意思。

  星期六下午两点过,徐畅然来到城北一所林木葱茏的大学,在校园里转了转,中间接到两个电话,进入一栋教学楼,和学生工作处的老刘和陈总见了面。

  老刘说演讲完后,大家吃个便饭,徐畅然说已经和人有约,吃饭的事就免了。

  演讲完后的饭局,徐畅然知道什么情况,大家说些客套话,互相敬酒,他不喜欢这样的饭局,有事办事,办完就走,无意在饭局上浪费时间,也不想通过喝酒撘个关系,建个人脉。

  连哥带着公司的几个人也来了,他们要在徐畅然演讲完后搞现场签售,准备了两百本《三生》。

  在一间很大的阶梯教室,下午两点58分,徐畅然独自走上讲台,向台下的两三百人鞠了一躬,坐在椅子上,台下一些人交头接耳,隐隐听到有人议论:「这人谁呀?」、「今天不是作家演讲吗?他上来干嘛?」

  一个年轻人走过来拿起话筒,对大家说道:

  「大家好。去年下半年,有一部名叫《三生》的小说面世,在国内悄然走红,评论界和读者都给予相当好评,认为这是新世纪的一部文学力作。今天,我们有幸请到小说作者徐畅然先生来为大家作一次演讲,大家欢迎!」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不少同学露出惊讶的表情,因为徐畅然看上去就像个大四学生。徐畅然冲大家点点头,站起来,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六个大字:

  我们一起重生。

        第701章:我们一起重生

  「一天晚上,大概10点过,我突然接到陈总的电话,陈总是谁呢?他是给我出版小说《三生》的图书公司老总,他就坐在那。」徐畅然说着,朝台下第一排坐着的陈总一指,陈总站起来朝后面的人扬手。

  「陈总说,小徐啊,我给你揽了一件演讲的活,你接不接?我心想,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是个粗人,一直都是动手干活,在电脑桌前敲键盘,偶尔动动笔,没有动口的时候,演讲这种活我接不下来。所以我有些犹豫,陈总在电话那头大声说,小徐啊,你就当一回君子吧。」

  开场白说完,台下几百人「轰」地笑起来,有的人还鼓掌。徐畅然不动声色,继续说道:「所以我今天来了,和同学们见面,不过我想提醒大家,我不是来当君子的,这完全是赶鸭子上架。」台下又是一片笑声。

  两次笑声过后,氛围变得和谐,徐畅然开始步入正题,台下的观众听得也很认真,不少人还在本子上作记录。

  徐畅然先从小说讲起,讲了小说灵感的出现,是出于对生命现状的反思,讲了灵感出现后没有急于写作,而是作了很长时间准备,讲了写作过程中的艰苦和成功之处,这些经验之谈,相信对在座的年轻大学生颇有启发。

  演讲的重点,逐渐集中在小说中的一个关键因素:三生。一个人活了三辈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而且这本小说受到大家关注。他认为,三生的观念,触及到华国人具有普遍性的心灵模式。

  「很多华国人活了一辈子,到了临头,他觉得没有活够,到底该怎样活,他也说不清楚,可能还要活一辈子,再活一辈子,他才能说得出来。」

  「最理想的办法,是活三辈子,他有机会去结束一些东西,开始新的生活,他可以去尝试一些以前想过,却不敢付诸实践的事情。以前他为别人而活,为家庭而活,现在由于时间拉长,他可以尝试为自己而活。」

  「人只有一次生命,这是无法更改的现实,为什么他会觉得一辈子不够呢?是时间出了问题,还是人本身出了问题?我们再来看看小说主人公的经历,他总是被拖进历史的洪流中,一次漂浮可能就是小半辈子,刚漂到岸边想休息一下,又被一个浪头打下去。他总是被迫在社会的潮流中沉浮,来不及为自己的身心作一些安顿。」

  分析原因,徐畅然认为,除了个体意识不够彰显,华国人的时间观也有其特点,华国农耕社会形成的观念,四季轮回,无限循环,造成对时间的错觉,在很多人的生活中,时间不是单向的,永不复返,而是无限轮回。

  「这样的人在我们的生活中很常见,一个喜欢打麻将的人就是具有这种时间观念的人,对他来说,时间不是人的生命中需要充分利用的宝贵物质,而是一种可以无限循环的东西,有人糊了,好,掏钱,把长城砌起,新一轮又开始,在麻将桌上,时间是一种恒定的物质。」

  「我想问一下,今年暑假期间,谁打过三次以上的麻将,请举手。」徐畅然对着台下的听众说道。

  稀稀拉拉地,有四、五个人举手,徐畅然指着前排的一个女生问道:「你能不能说说,为什么要打麻将?」

  女生站起来说道:「暑假我在家里,外婆想打麻将,我要是不打的话,就是三缺一。」话音刚落,全场大笑。

  徐畅然笑着示意女生坐下,「现在大学生打麻将的确实比较少,她这个情况应该表扬,有孝心。不过,一个人即使不打麻将,也不意味着他对时间有清醒的认识,各种浪费时间和生命的方式还有很多。」

  徐畅然又指出,西方哲学用「向死而生」破解了时间无限循环的模式,人主动站到死亡的临界点回望一生,逼迫人在时间充裕的时候作出应有的行动,充分燃烧自我,如此,大限来临时,他反而多了一份坦然。

  演讲过程中,一个女人走进教室,眼睛和徐畅然的目光对视时,朝他微微点头。女人在二排最边上的位置坐下,徐畅然演讲时,眼睛偶尔朝她扫过去。

  徐畅然起身在黑板上板书了「重生」两个字,指出以前读这个字一般是读「zhong生」,「重生」是华国重要的价值观,「生为贵」 ,重视生命,道教也有重生思想。

  「重生本身无可厚非,但它会追求利益最大化,往往转变成贪生、恋生,怕死,怕衰老,不敢直面现实。」徐畅然说道。

  今天人们看见这两个字,可能多数人会读成「chong生」 ,徐畅然认为,这不是传统的贪生、恋生,而以积极的眼光,可以把它看作一种新的生命思想。

  「这是一股潮流,从今往后,人们将会不断地提到重生,将会出现一些描写重生的文学作品,但它不意味着人们真的希望重活一次,就像古代帝王寻找长生仙丹一样,那是一种愚昧的意识。我们可以把它看作一种新的意识,它的出现,与一种新生事物有关——」

  徐畅然说到这里,停顿下来,看着台下的人们,人们静静地等着他揭晓答案,他站起来,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字:互联网。

  「为什么说这种重生意识和互联网有关呢?」徐畅然慢条斯理地说道,他知道很多人对此说法感到疑惑,「互联网把从古到今的知识集合在一起,通过搜索引擎的方式全部送到你眼前,在你的头脑中形成知识爆炸,带来的结果,我把它叫做——自启蒙。」

  「很多人通过互联网获得自启蒙,他们发现自己的观念需要刷新,好比手机软件,经常要刷新固件」,徐畅然拿起手机对大家摇晃着,「刷新一次固件,解决了以前的 bug,那一刻,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对手机来说,是一次新生,对人来说,就像一次重生。」

  徐畅然用自信而平静的目光扫视全场,整个教室鸦雀无声,大家都被这种观点和表述吸引住了。

  「互联网是24小时在线的,而华国有十多亿人口,每时每刻,都有不少人通过勤奋的阅读和思考,产生了自启蒙的顿悟,意识到自己以前的观念需要改变,他刷新了头脑里的固件,有一种重生的欲望,当然,不是幻想着活几辈子,而是从现在开始,他不再等待,不再浑浑噩噩度日,他按照新的自我去安排生活。」

  「互联网仍然在快速发展,自启蒙每天都在发生,我越来越相信,这是一个伟大的时代,我们有机会获得精神的觉醒,有机会去实现自我的价值,这样的自由,在历史上很少有过,我们没有理由辜负它。」

  「这只是一个开始,自启蒙在个体的生命中,将一直持续下去,精神的觉醒和丰富,将会伴随整个生命周期,当然,我要重申一个事实,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如果说,精神的觉醒意味着重生,那么,让我们一起重生吧。」

  「我的演讲完了,谢谢大家!」

  徐畅然站起来,朝台下的听众深深鞠躬,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学生工作处的老刘跑上讲台,脸胀得红红的,和徐畅然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徐畅然同学,讲,讲得太好了。」

  掌声仍在继续,徐畅然朝大家挥手致意,当他看见二排边上那个女人——蓉,也在鼓掌,两人的眼睛对视的一刹那,他的脸上露出微笑。

              第702章:英雄

  演讲完毕,进行了半个小时的问答,提问者踊跃,大家显然对重生这个话题感兴趣。有女生问徐畅然是否有女朋友,徐畅然回答说现在处于漂泊和行走阶段,没有机会找通常意义上的女朋友。

  还有一个女生提的问题很有意思,她问徐畅然,是否认为男生有较强的重生意愿,而女生的重生意欲弱一些?

  徐畅然说,这个问题很有趣,写作时也想到过这个问题,他认为答案是肯定的。男人是观念的动物,女人是感觉的动物,既然重生是一种观念的革新,那么男人的意愿会更强一些。

  还有一个因素,男人不能直接生育,和女人相比,他和现实之间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纽带连接,所以他更加具有否定性,他改变现实的方式会更彻底。女人和现实的连接更强大,如果女人重生了,她的孩子怎么办?

  而且,女人生孩子的过程,本身就是一次重生,孩子延续她的生命,她用不着幻想到一个虚妄的世界折腾。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接下来是签售,由于徐畅然演讲效果爆棚,买书签售的人超过预期,两百本《三生》最后只剩下五本,陈总留给老刘了。

  徐畅然的右手都签累了,告别老刘和陈总一干人,他匆匆赶往校门外。蓉几乎同时走出校门,和他碰面,两人一起登上出租车,往市中心赶去。

  蓉在徐畅然签售时离开教室,到校园转了转,以前读书时就听说这所校园里有一片银杏树,是深秋的一道美丽风景,她对徐畅然说,银杏叶只黄了一小部分,可能还要一周才会达到巅峰,不过在树下走着的感觉不错。

  两人在北二环找了一家西餐厅,这次重点不在吃饭,而是谈话,了解情况。

  点餐后,徐畅然问道:「手术时间确定了?」

  蓉点点头,「后天上午。」

  餐厅的一角,温暖的灯光下,蓉讲述了老杨病情的诊断及来京的过程。

  「病灶找到后,医生说,简直是一个奇迹,从医几十年,第一次有人在如此早的阶段检查出病情。」

  「这个癌症,叫做癌王,主要是它的隐蔽性非常强,病人平时没有什么症状,等到有一天肚子不舒服,持续几天,到医院去检查,查出来都是晚期,那时做什么都晚了。」

  徐畅然吃了一口牛排,点点头,蓉说的这些他有一定了解。胰腺癌被称为癌症之王,早期缺乏特异性症状,多数患者在确诊时已经是晚期,死亡率极高。欧美发达国家是胰腺癌高发国家,近年我国胰腺癌的发病率呈明显上升趋势,如东海市2000年发病率为万分之一,较20年前增加了1.5倍。

  胰腺癌的治疗效果也很差,多数病人在手术后撑不到半年时间,5年生存率20年来一直徘徊在 5%,远远低于其他癌症的生存率。

  「医生说,胰腺癌从癌细胞变异到临床发现,一般需要15年时间,如果能在前9年的时段发现肿瘤,患者的生产率将大大提高。」蓉说道。

  「你问过医生吗,老杨的情况,大概在第几年?」徐畅然问道。

  「问过,医生说大概在第5、6年,很少有人在这个时间段诊断出胰腺癌,他们不会到医院要求针对胰腺作精细扫描,所以他觉得非常罕见。」蓉说道。

  老杨的病灶在靠近胰头的地方,由于发现早,没有发生转移,诊断结果出来后,院领导得知情况,很重视,又找了一家医院进行复诊,复诊结果仍然是胰腺癌早期,及时手术是唯一的治疗办法。

  手术的选择也很慎重,为保险起见,通过总院联系到国内最好的胰腺癌专家,曾经给某位人物做过手术的医生,单位派人把老杨护送到燕京,研究之后确定了手术日期。

  临近手术时,蓉向学校请了假,来到燕京,准备守候手术,忙了几天,今天出来「休息一下」,顺便听听徐畅然的演讲。

  「如果手术成功的话,就没有什么问题吧?」徐畅然问道。

  「应该是比较乐观的。如果这次没有发现,可能会在6、7年后出现症状,那时再去医院就是晚期,医生私下给我说,那时再做手术,基本都是安慰性质,再做两次化疗,病人都是骨瘦如柴,撑不了多久。」

  吃完饭,餐盘撤去,两人又各要了一杯酸奶,慢慢地喝着。虽然一时没有说话,两人心里都不平静,可以说,他们成功阻击了一次命运的偷袭。

  「畅然,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蓉喝了一口酸奶,慢悠悠地说道。

  「你说。」

  「你怎么知道要朝胰腺癌方向检查?」蓉问道。

  徐畅然眼睛盯着桌子的一角,沉思良久,缓缓说道:

  「老杨的身体情况,以前听你提起过,说是工作忙,费心,睡眠不足,所以一直比较瘦,我也以为是这样。」

  「有一次我在天之涯论坛闲逛,看见一个帖子,是一个病人写的自身经历,说他一直比较瘦,想把自己吃胖一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也找不到原因,认为是天生的体质。后来他40多岁时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查出来是胰腺癌,已经是晚期。」

  「医生对他说,你知道为什么一直这样瘦吗?因为胰腺分泌消化液,你这个地方出了问题,吃的食物得不到消化。不过吃不胖的例子很多,也没有多想。上次听你说老杨的情况,觉得有必要检查一下。」徐畅然说道。

  酸奶也喝完了,徐畅然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是演讲完后学生工作处的老刘给的,把钱拿出来数了数,两千元整,徐畅然取了几张钞票准备买单,蓉伸手拦住他。

  「畅然,你不要动。我来。」蓉的语气不容置疑,徐畅然看了看她,只好把钱塞回信封。

  买单后,两人还对坐着,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完,但是又用不着说。人生的无常,以及抗击命运的成功,汇成一股洪流,撞击着两人的心灵。

  蓉笑了一下,说老杨的父母听医生介绍情况后,夸她做了一件大事,是家里的「英雄」。她也没办法,只能让他们这样说。

  徐畅然听了,只是笑笑。他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中起的作用是一个秘密,只有三个人知道。

  晚上 7点半,徐畅然和蓉走出西餐厅,来到马路边,准备各自回去。蓉对徐畅然说,老杨想送徐畅然一件礼物,但不知道送什么,希望徐畅然给个建议。

  徐畅然没有作声,蓉说道:「一定要说。不要考虑价钱问题,好好想一下。」

  「今天演讲完后签售,我没有带笔,他们给我的是一支中性笔,那种一两元一支的,其实写字还不错,但总觉得对不起找我签售的人,这种场合应该用钢笔。要不,就送一支钢笔吧?」徐畅然想了一下,说道。

  「嗯,可以,品牌方面……」蓉说道。

  「英雄,200,全钢的那种,我曾经想买,后来不知为什么没有买。行吗?」

  「好,我记下。」蓉拿出手机记下型号。

  「对了,我得声明一下,买这个笔不是为了跟你争荣誉啊,只是它凑巧叫英雄。」徐畅然笑着说道,同时扬手为蓉拦车。

  「是吗?那这个笔是送你,还是颁发给你呢?」蓉也笑着说道。

             第703章:生日电话

  北疆秋色的照片陆续发布在博客上,激起博友很大反响,跟帖中还谈及一个话题,北疆之行,到底是风景好,还是照片拍得好?

  徐畅然回答,风景好无疑,从乌鲁木齐一路北上,秋色令人入迷,但照片截取的是最美好的部分,所以和看实景又有不同感受。

  比如白哈巴,如果你住在村里的客栈,四处转转,很快就看个遍,觉得没啥可看的,但如果你早晚在村头的小坡上,待炊烟袅袅时拍下照片,白哈巴就像被赋予了神性,具有难言的美,所以有人说照片比实景更美。

  张忠亮也在博客留言,说他在旅行途中不觉得拍片技术有差距,对自己还蛮有信心,看了徐畅然的照片,再对比自己拍的,感觉没几张拿得出手。

  徐畅然回帖说,那是你事情多,接触摄影没多久,拍成这样已经不错,假以时日,必有精进。

  为了保护隐私,照片中很少出现同行几个人的身影,但徐畅然放了一张钟妮的背影,在靠近哈萨克斯坦的边境拍的,天空和原野,构成苍凉的冷色调背景,近景一个红衣女子,举起双手,拥抱天空和大地,极富感染力,徐畅然非常喜欢这张照片,还是放出去让博友欣赏。

  西安黎哥问徐畅然,是否对明年 5月的鳌太线计划感兴趣,如果愿意参加,可以让他少背点重量,35斤就行,不过得先拉练几个月。

  徐畅然考虑了一下,很快回信,鳌太线太难,他就不参加了。走太白山那一段,已经体会到鳌太线的特点,那种在半山腰上行走,脚下是陡坡,不小心滚下去就性命不保,以及鳌太线的大风与迷雾,都让他发怵,对这种风险较高的穿越线路,他放弃「征服」的念头。

  黎哥回信表示理解,这种线路他只是问一下,不会劝人,实际上他们也会严格选人。

  上次一起走太白另一条线路的周先生也问徐畅然有何新计划,徐畅然回信说,在写作《行走》的过程中,总觉得在博南古道和高黎贡山的徒步路线留下遗憾,好比攀登珠峰,到了8840就止步了,最巅峰没有去成。

  徐畅然向周先生讲了黎哥和鳌太线的事,说明他的原则,不畏手畏脚,但也不过于冒险,鳌太线那种陡坡上行走他放弃,还有三峡行走中栈道部分他也放弃,虽然在很多户外爱好者眼中那算不了什么。

  周先生表示理解,说他跟徐畅然态度一样,不去挑战对自己有难度的线路,对徐畅然提到的高黎贡山,他可以作些了解,如果可行,他也有兴趣走一走。

  徐畅然琢磨,如果周先生愿意走,这件事问题不大,高黎贡山如果在山上歇一晚,两天就够了,有些时间急的,一天都能穿越,只是时间要花十多个小时。

  一天晚上,徐畅然在浏览自己博客时,钟妮那张照片下有个跟帖引起他注意,一个叫「幸福的妮子」的id写了几个字:最喜欢这张。

  徐畅然盯着这个跟帖看了很久,试图判断这个id是不是钟妮,钟妮很可能通过张忠亮知道这个博客,而知道红衣女子是谁的,也只有张忠亮和钟妮,而且钟妮拍完后就表达过对这张照片的喜欢。

  但最终,徐畅然不能确定这个跟帖是钟妮所为,因为「妮子」这个说法在北方很普遍,尽管有双重交叉把偶然性指向钟妮,但意外仍有可能发生。

  徐畅然在帖子下面回了一个表情符号「笑脸」,表示他注意到了。

  蓉回去之前,徐畅然赶去和她匆匆见了一面,拿到了他的礼物,一支英雄200, 14k金的笔尖,全钢笔身。

  徐畅然回忆起来,那是他读大一时,有一次在商场看到这只金笔,一见就觉得喜欢,想买一支收藏,因为当时键盘写作正在代替手写,想到买来放在寝室压箱底,有些不放心,打消了这个念头,后来很少用到钢笔,就把这事忘了。

  现在他还记得当时的价格是 160元,在英雄钢笔中算贵的,如今的价格他不想问,反正是很宝贵的一支笔,他会一直留着。

  蓉说手术很成功,观察休息几天后就返回荣城,医生说不用按癌症病人对待,只是每年复查一下。

  「现在心里踏实了,检查很彻底,就这个病,其他方面还好,以后慢慢调养。」蓉说道,「畅然你也要注意,别以为现在身体还好就熬夜。」

  「是的,我知道熬夜是大忌,不过,我不存在工作压力大以及熬夜的情况,我把它们排除了。」徐畅然说道。

  11月1日晚7点,徐畅然看了一场舞蹈汇演,是孟兰给的票,她也去了,不过两人没坐一起,徐畅然看见她和几个美女在一起,她仍然显得突出,因为她没怎么化妆,用的是护肤品,其他几位虽也是丽质,但化妆明显。

  看完节目,徐畅然坐出租车,孟兰开她的车,徐畅然先到一步,到水果摊买了梨和苹果,在小区门口等了两分钟,孟兰也到了。

  进屋后,吃了水果,已经是 9点40分,孟兰进卫生间洗澡,徐畅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接到谢新芳电话。

  「畅然,在看电视啊,明天是你生日,还记得吗?」谢新芳带着一丝调侃说道。

  「是的。」

  「多少岁了?」

  「25。」

  「记得就好。现在燕京冷起来了,暖气开没有?」

  「还有半个月。」徐畅然心里已经明白谢新芳这个电话的意思了。

  「要注意身体,注意安全,你一个人在那边,又没有个单位,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如果以后成家了还好些……我打这个电话,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提醒你生日到了……明天怎么安排的,一个人吃饭?」谢新芳在电话里说道。

  「不,明天和朋友一起吃饭。」徐畅然说道,心里盘算着明天把张明爵、江仁书等一干人马拉出来吃一顿,所有在燕京工作的同学也通知一下,顺便送几本《三生》和《华国地理》杂志。

  放下电话,徐畅然心情略有些沉重,洗澡时一直皱着眉头沉思,在华国,不结个婚似乎人生就没有意义,问题是很多人包括父母都这样看时,问题就大了。

  上床后,徐畅然尽心服侍孟兰,让她娇喘连连,两次达到高潮,她笑着问徐畅然,是不是看舞蹈受刺激了,徐畅然说舞蹈确实好看,姑娘们的身材非常好,但与那个无关,主要是你,比你那几个朋友都漂亮。

  徐畅然没有撒谎,孟兰在气质和容貌上比那几位昔日同事更甚,但这不是主要原因,他要在这一刻奉献自己,让孟兰得到快乐。除了写作和行走外,他还有一个人生目标,让和自己交往的这些女人得到一份快乐和幸福。

  第二天,徐畅然破天荒四处打电话开生日饭局,结果来了12个人,原本科寝室的一个不少,徐畅然让服务员拍了个合影作纪念,自己也拍了不少照片,这些照片都会传给谢新芳。

  不过,没想到的是,一个在燕京某高校工作的女生给徐畅然联系了一个活,让他到他们学校去演讲,内容和上次一样。徐畅然的演讲在网上有一些反应,他们领导问她,那个作者和你是同学?他的演讲很励志嘛,我们学校也应该请来讲一讲。

  女生当场打了电话,对徐畅然说他们出价更高,3000元一场,徐畅然说不是钱的问题,女生说畅然你别说了,这个忙一定要帮。

            第704章:高潮后结束

  「从理论上说, s方释放控制欲、占有欲,甚至某种残暴的心理,这些心理不是说某些人才有,或者通常的说法是变态才有,它们属于人类的心理积淀,潜伏在人的深层心理。」

  「真正懂sm的人反而是温和、理性的,因为它把人性中黑暗的那一部分通过游戏发泄出去,反而是一些自认为是正常的人,不能正视人性的黑暗部分,导致黑暗因素在日常生活中积累,通过某些事件爆发出来,造成悲剧性的结局。」

  卧室里,徐畅然向李所妍讲述自己对sm的理解,李所妍一丝不挂,两手被反绑在后面,跪在床上,屁股高翘,徐畅然讲完,挥动鞭子。

  啪啪啪,鞭子不轻不重打在李所妍屁股上,李所妍发出轻微的呻吟,她可以叫停,但她不叫停的话,徐畅然会稍加力度。

  经过两人商量,这是最后一次调教体验,徐畅然对李所妍说,浅尝辄止为好,再深入下去也没必要,李所妍同意了。

  啪,啪,啪,徐畅然加大力度,为了控制好轻重,每打一鞭都停下来观察情况,李所妍开始扭动屁股躲闪,但她还是坚持不喊停。

  啪啪啪啪啪啪,徐畅然又改变了抽打方式,疾风暴雨般地把集束皮鞭朝白嫩的屁股打去,李所妍呻吟着,可能承受不住了,一下翻转身子,把屁股藏在身下,徐畅然停止了抽打。

  「你这样就违规了,要么喊停,要么继续打,没你这样把身体翻过来的。」徐畅然说道。

  「对不起,我是无意识翻过来的。」李所妍喘着气说道。

  「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不知道……有点痛。」

  「回去再体会吧,有些人对疼痛敏感,非得打痛了才能释放体内的原力,还有些人对羞辱敏感,越羞辱越高兴。因为疼痛和羞辱,是人在社会中基本的生存体验,生存的压力转化成生命的本能压迫着他,驱使他寻求释放。这也是一种演习,当他在sm中释放过,在生活中就不再那么容易受到伤害了。」徐畅然说道。

  「徐畅然,疼痛过后,是不是要羞辱啦?」李所妍挣扎着想坐起来,徐畅然扶着她的身体,让她坐起来,她的两条腿摆在一起,只能看到白馥馥的三角地带青丝一蔟。

  「其实,你对羞辱不敏感,我也没招。」徐畅然对着李所妍摇摇头。

  「徐畅然,加油。」李所妍扭头微笑地看着他。

  「啊,我觉得还行……」徐畅然打着哈哈说道。

  「那今天最后一次,就这样平平淡淡结束了吗?」李所妍笑着「质问」道。

  听李所妍这样一说,徐畅然心里咯噔一下,他沉思了一会,说道:「好吧,我们来划一个圆满的句号。」

  徐畅然把李所妍身上的绳子解开,让她上卫生间,喝水,上床休息,自己则到卫生间洗澡。

  这样行吗?应该没问题。徐畅然一边仔细洗着已经变得粗壮的小弟弟,一边作思想斗争。

  李所妍说得对,这样结束太平淡,要来一次高潮。

  洗完澡,徐畅然穿一身新换的秋衣秋裤回到卧室,重新把李所妍双手反绑,自己也上了床。

  李所妍全身赤裸,双手反绑,眼睛蒙住,两腿微张,跪在床上,徐畅然在身后一只手揽着她,另一只手从腹部慢慢往下抚摸。

  嫩滑的肌肤,如一马平川,再往下,萋萋芳草,再往里探入,是一道神秘的沟壑,此时紧闭着,徐畅然无意打开,只在边缘盘桓,手指轻轻地撩拨。

  李所妍的身体渐渐瘫软,头靠在徐畅然肩上,嘴里发出含混的声音,看来很享受下身传来的快感,这时,徐畅然停止了动作。

  「随便找一个人,打电话,不能说太短啊。」徐畅然给李所妍松绑,取下眼罩,把她的手机递给她。

  李所妍跪在床上翻通讯录,徐畅然的手又伸到她两腿间抠摸着,李所妍微微扭动身子,开始打电话。

  说的是韩语,对方好像是女声,徐畅然手上继续活动,李所妍压抑着快感,尽量语调明朗地和对方通话,可惜不知道她说的什么。

  李所妍通话完毕,徐畅然躺下来,裤子中端被小弟弟撑起帐篷,他问李所妍,用手还是用嘴?

  李所妍看见小帐篷,犹豫了一下,举起双手:「用手。」

  徐畅然让李所妍自己戴上眼罩,不让她看见自己狰狞的物儿,然后把裤子脱一半,闭上眼睛。李所妍俯下身子,两手在徐畅然的牵引下捧住那话儿,开始服务。

  几分钟过去,李所妍一直像摆弄精美瓷器一样对付他的小弟弟,没有一点力度,徐畅然睁开眼睛,瞅准李所妍臀部侧面一块丰美之地,刚才没有被鞭打的地方,拍了两巴掌。

  李所妍本能地退让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加快,手法也变了,开始上下套弄小弟弟,徐畅然闭着眼睛得意地想到,人性真是复杂的事物,李所妍本能地明白这两巴掌什么意思,立即做了改正,要是不打这两巴掌,她会一直磨洋工!

  女人纤手的套弄又是一番风景,徐畅然微微张嘴,体验着小弟弟传来的快感,那怯生生的手感不断刺激他的神经,小弟弟像铁棍一样竖立着。

  不过,他有思想准备,没打算让李所妍用手帮他出货,她手法还不够。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他坐起来,重新把李所妍绑上,跪在她身后,右手来到她的桃源,开始最后的冲刺。

  这一次,他把那条小缝撑开一点,找到她的小豆豆,时而在边缘游走,时而照顾小豆豆,持续了一段时间,李所妍终于瘫软在他怀里,两条腿夹得紧紧的,满脸通红,轻声呻吟着——她到达高潮了。

  完事后,为了平息欲火,徐畅然再次到卫生间冲澡,自己也撸了几把,但没有射出来。

  李所妍洗完澡出来,穿好衣服,徐畅然把空调暖气关掉,两人一个坐在床边,一个坐在电脑桌前,都没有说话,李所妍的脸如出水芙蓉,娇艳欲滴。

  徐畅然明白,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两人要再开始的话,已经无法做到原来那样小打小闹,只能是真刀真枪,但,用不着走到那一步。

  「你早点回去,休息一下。」良久,徐畅然说道。两人及时分开,有助于平息欲火。

  李所妍看了看表,说道:「等一会,我约了人过来吃烤鱼。」

  烤鱼店就在外面的大马路边,徐畅然问道:「就是刚才那个电话约的?」

  「是的。我的室友和她的朋友。」李所妍朝他调皮地一笑。

  厉害,做事情很冷静嘛,徐畅然心里赞叹着。李所妍又问道:「要不要一起去吃?」

  想到烤鱼的味道,徐畅然差点流口水,不过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恐怕现在还有红晕吧,要是和李所妍同时出现,等于不打自招。「不啦,呆会我去游泳。」

  游泳是个好办法,游上一千五百米,上床可以倒头就睡。他看着李所妍被高潮滋润过的粉脸,暗自寻思,她的感觉是对的,既然是最后一次,还是在高潮中结束才正确。

              第705章:侦寻

  冬天已经来临,徐畅然还没想好下一步,突然,一个理想的旅程出现了。

  通过不断的交流、询问,周先生竟然拿出一个高黎贡山和博南古道的徒步计划,等于对去年南方丝绸之路的补充,因为去年是以汽车线路为主,留下了一些遗憾。

  闭上眼睛,云南的阳光和天空就浮现在眼前,北方的冬季,正好到南方去行走,这个机会的到来,简直是命运的安排,让人无法拒绝。

  不过,周先生的状况引起徐畅然的一点猜测,陕西之行两人一起走了好几天,这次去云南又得好几天,他的工作是怎么安排的?会不会和徐畅然一样,没有上班?

  周先生30多岁,说话也没有陕西口音,而是南方普通话,徐畅然遵照户外三不原则,从不打探,他也没说。

  不过,周先生愿意徒步云南,徐畅然暗地高兴,否则不知什么时候能圆梦,彼得的南方丝绸之路要让他上镜,这次徒步会获得进一步认识。周先生的计划是详细阅读徐畅然博客后制订的,是对徐畅然去年云南之行的查漏补缺,没有周先生的主观愿望,或许他认为,提出别的计划,徐畅然不一定同意。

  一天,徐畅然在图书馆查资料,完事后到期刊阅览室翻报纸,看最近股市有什么消息,股市一直横盘,偶尔上扬一下,给人的感觉是主力在吸货,积蓄力量,但网络上仍然不表乐观,很多老股民说下跌机率更大。

  看了几份证券期货方面的专业报纸,最后拿起一份党报,许多人会把这份报纸放在第一位置,细细观看,慢慢琢磨,找出下一步可能出现的风向,徐畅然则是最后翻翻,草草浏览,他觉得琢磨起来太累,还不如看市场的动向。

  一张张翻过去,和专业报纸不同,它的基调是乐观的,以人民的名义,预言股市会进入牛市,这样的观点对徐畅然没有多大参考价值,这段时间,它是很少唱衰股市的,基调定下后就不会改变。

  翻到大约一周前的报纸,头版头条的一则消息引起徐畅然注意,那是一则国家领导人视察城市西北科技园区的消息,头版有一张领导人和科技人才的合影,第二版有一个半版的报道,徐畅然把报道快速浏览一遍,竟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不能说熟悉,而是记得,虽然没见过本人,但他记得这个名字,当时他还托王筱丹打听过,后来,他就成了严美琴的丈夫。

  报道中说,领导人和他亲切握手,他向领导人介绍了项目进展情况,得到领导人赞扬和鼓励。

  看到这里,徐畅然脑海中一片空白,过去的一幕幕隐隐闪现,原本是坐着的,他站起来,把报纸合上,放回报架。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电视剧里经常说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不必沉浸在回忆中,前面还有很多事要去做,很多美好要去体会。话说回来,今天偶然看到的这则消息让他高兴,这个结局很完美,严美琴的眼光真不错。

  下到一楼,走侧门出去,出门前习惯性地盯着左边的通道,以往好几次在这里看见曾洁出来,现在这一幕不会再有了?

  这是为什么呢?徐畅然觉得憋了一口气,要不要到她办公室问一下别人?不,跟她同办公室的中年男人说不定认识他,已经毕业了,再去问感觉不妥。还有,如果曾洁在呢,她会不会想:这人又来了!

  走出图书馆,往西门走去,准备回住处,脑子里冒出一个新念头,曾洁原来住的房子,后来租给两个女生,一年过去,她们应该毕业了吧?房子现在什么状况,如果继续出租,曾洁不得出面吗?

  徐畅然决定去看看情况,反正离他住处不远,走着去都行。

  到了小区门口,轻车熟路往里走去,心里有些忐忑,不知会遇上什么情况。

  到了曾洁的屋子,敲了几次门,没有动静,也许现在来得不是时候,如果是学生租房,最好晚上来。

  徐畅然下楼往回走,碰到一个男生抱着电脑机箱往上走,在二楼平台,又看见一个男生抱着一部显示器往上走。

  徐畅然犹豫了一下,跟在两个男生后面上楼,只见两个男生来到曾洁的门前,开门进屋,徐畅然连忙上前打招呼。

  「你们好,我打听个事。」徐畅然说道,还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说是去年毕业的。

  「什么事?」一个戴眼镜的男生问道。

  「是这样的,就你们这个屋子的房东,我找她有点私事。」

  「房东啊?是房子有什么事吗?」一个男生问道。

  「没事,没事,跟房子无关,她是学校的老师,我找她问个情况。」徐畅然说道。

  两个男生对视了一眼,戴眼镜的男生说道:「你是要她的电话吧?」

  「也可以。」徐畅然微笑着说道。

  男生拿出手机查找电话,徐畅然在门口朝屋里望了望,已经大变样了,但还算整洁,他笑着问道:「燕大读研?」

  「是啊,研究生那个宿舍,你应该知道吧。」一个男生说道。

  「是的,我同学是住47楼,本科时候还能忍受,研究生就有些受不了啦。这儿还行,就是吃饭没学校方便。搬过来多久了?」

  「半个月了吧。」

  徐畅然存了房东的电话号码,和两个男生致谢道别,回到屋里。

  这次行动感觉收获不大,拿到的电话号码和曾洁原来的号码不一样,这也不奇怪,也许她换了号码。

  这个号码,徐畅然并不打算打,那样就太直接了,他是想从侧面弄清情况。还有最后一招,到曾洁的新居「侦察」一下。

  当初曾洁在他的「怂恿」下买了新房子,看来是非常正确的,老小区搬出去的住户似乎更多了,租户越来越多,徐畅然也告诫过曾洁,老房子不要卖,将来的租金收入会可观的。

  一不做二不休,第二天,徐畅然就到了曾洁的新居,进大门时保安问了几句,还是放他进去了。

  小区内已经有不少住户,还有的房子在装修,但管理井井有条,徐畅然又自豪起来,幸好劝说曾洁买房成功,无论是提升生活质量还是资产增值,都是一桩非常划算的买卖。

  但他心里对此行不乐观,预感到自己又会空手而归,果然,曾洁的房门紧闭,再来到楼下观察,阳台和窗户光溜溜的,没有显示出有人居住的景象。

  过了两天,徐畅然和李所妍一起吃晚饭,李所妍又提到给他找女奴的事,说她认为他俩是很合适的,她相信自己的直觉,而且对方快要同意了。

  合适?哼!徐畅然心里笑了一下,你知道什么叫合适?可以这样说,严美琴之后,除却巫山不是云。

  想到曾洁的事,徐畅然突然产生了一个主意,让李所妍装作租房客户,打房东电话,可以判断是不是曾洁接的。

  他翻开手机通讯录,看着那个号码,正要开口,感觉有些不对劲,号码的前三位是138,这个号段……

  徐畅然犹豫着,悄悄把手机放回裤兜,随口对李所妍说道:「我有个条件,她得和你一样漂亮。」

            第706章:加入作协?

  晚上回到屋里,徐畅然拿出租房男生给的房东号码,琢磨着,手机放号最早是139,然后是138,这两年拿到的号码基本是136、135.138放号差不多是10年前,如果是今年买号,正规渠道拿到138号段基本没有可能。

  那么,这个号码的持有者很可能是中年人,而且很可能是中年男人。

  如果那边是中年男人,也能解释曾洁的房子为啥没人住,中年男人往往有自己的房子,曾洁拎包入住就行了,自己的房子还得买家具……

  如果是这样,也能解释曾洁不再骑自行车上班的原因,她住的地方可能离学校有距离,很可能是开车,或者打的,那么她会从东门进入,从图书馆正门到办公室。否则徐畅然从西门进出这么多次,应该有机会碰到她。

  徐畅然拿着手机,在客厅里踱来踱去,又走到窗前,看着小区里其他楼房的灯光,感觉这灯光很有意思,如果灯光在户外,比如路灯,会给人凄凉的感觉,如果在屋里,会让人觉得温暖。想到那些方格子似的房子里,每个灯光下面都有一个温暖的家,曾洁也应该生活在这样的灯光下吧,无论在哪个国家,都过着安稳的生活。

  徐畅然打消了在图书馆大门口蹲守的念头,如果曾洁还在学校,总有一天会碰到她,如果她不愿意碰到他,他可以回避。

  又一个星期天下午三点,徐畅然在某高校再次演讲,主要内容和上次一样,做了少量改动和充实。

  比如开场白,他指着坐在第一排的女同学,提到同学饭局上,女同学硬要把他拖到了这个演讲台上,说对同学们有「励志」功效,但他又很为难,因为这些内容他已经给别人讲过,重复写作或演讲都不是好作家应该做的。一番话说得大家轻松地笑了,让和部门领导坐在一起的女同学脸上发光,倍有面子。

  由于做了一些充实,演讲过程中更加妙语连珠,比如:

  「每天早上,我都像一个重生者那样醒来,像重生一样开始生活」。

  「在这个时代,一个人不应该奢望单纯地度过一生,他应该多次重生」。

  饭局中听女同学提到过,学校男生玩游戏的不少,还有因玩游戏上瘾,补考不及格,被学校劝退的学生,徐畅然说道:「这是华国历史上最好的时代,如果你像重生者那样努力;但也是最坏的时代,如果你沉浸在魔兽世界里。」台下爆发出一片笑声。

  这次演讲,陈总没有来,女同学通过徐畅然和陈总联系上,批发了两百本《三生》,由于前期宣传到位,不仅本校学生踊跃,邻校学生也赶来,两百本书在演讲后的签售上卖光了。

  卖书赚了一千多元,原本打算支付演讲后饭局费用,徐畅然推掉饭局,拿着三千元报酬走了。事后女同学说,这笔钱他们一些组办演讲的工作人员拿出去,吃了一顿涮羊肉。

  徐畅然推掉饭局的理由照例是跟人事先有约,实际是和孟兰相约,徐畅然在孟兰的屋里喝了二两茅台,感觉右手有些酸痛,躺在床上,让孟兰给他按摩一阵。

  孟兰说,过段时间孟梅可能要回京呆几天,可惜那时你在云南,徐畅然正在享受后颈的按摩,舒服得哼哼,没有答话。

  孟兰按摩完毕,徐畅然进行了热烈的回报,把她两腿掰开,用嘴服侍了一回,结果右手的酸痛好得差不多,舌头又差点抽筋了。

  孟兰先到了一次,徐畅然才趴在她身上,插着她慢悠悠研磨,孟兰对他的全情接纳,让他感到身心舒坦,二两茅台的劲早过去了,但他觉得醉意充溢全身。

  「孟梅每次过来睡觉,你是什么态度?」他问道。

  「你没感觉出来吗?」孟兰回答。

  「好吧。」徐畅然感觉出来了,挺有趣,挺温馨,还带有一丝刺激,想必她俩也是这种感觉吧,而且更刺激。

  「那,孟梅老公那边,不知道什么情况,我一直有点……」徐畅然往深处一戳,孟兰随即扭了扭身子。他感觉小弟弟胀得特别粗大,不过孟兰的水也很多,抽插很顺畅。

  「畅然,我和孟梅跟普通人不一样,我们有两个身份。」孟兰说道。

  「嗯,什么意思?」徐畅然似懂非懂。

  「我们分开时是一个身份,我们在一起时又是一个身份,明白吗?」孟兰说道。

  「好像明白了。」徐畅然说道,她们两人在一起时寻求一种合体感,就是在母胎中一刻不分开的那种感觉?

  脑子里仿佛有道小铁链子一下子断裂,一股激情奔涌出来,他耸动着身子,猛烈抽插着,快感深入到骨髓,孟兰闭眼睛啊啊叫着,灵犀一点,一腔精液全部倾泻到孟兰的身体里。

  徐畅然瘫软在床上,孟兰问道:「不去洗一下?」

  「不去啦。」徐畅然闭着眼睛说道。孟兰用纸巾给他擦拭,又到卫生间拿来热毛巾给他揩干净,自己去洗澡了。

  以前孟梅来时,徐畅然一直觉得不踏实,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今天听孟兰这么一说,虽然没有明确地说出什么,心里却感到踏实多了。

  徐畅然开始为这次见不到孟梅感到遗憾,不过行程已定,不好更改。只能说,来日方长。

  在京城高校举行的两次演讲很成功,还有一些院校想邀请徐畅然演讲,他们通过小说封底留下的图书公司电话,找到陈总,陈总又转告徐畅然,说是否接受邀请,由他自行决定。

  徐畅然答应了燕京和天津两所高校的邀请,他想再次验证演讲的效果,进一步强化自己的演讲能力,不过时间只能推迟,和演讲相比,他还是喜欢出门行走。

  一天,陈总给徐畅然打电话,说这两次演讲的效果非常好,不仅增加了小说的销量,评论对这部小说的文学价值进一步认可,他有个提议,让徐畅然加入作协。

  要是在以往,徐畅然很快就婉拒了,但是这次,他思考着,和陈总商量,讨论,加入作协到底有何优劣,就像读书时碰到一个人考虑加入组织时的盘算。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上次和谢新芳通话,一句「你又没有单位」在他耳边回荡许久,作协虽然不能算单位,好歹也是个组织,谢新芳看见大红证书,说不定心里会踏实一点。

  要是没有这个「好处」,徐畅然还真不想加入什么协,究竟如何选择,他也很犹豫,只好对陈总说,从云南回来后再和他商量。

  2005年光棍节,徐畅然和张明爵在农园食堂三楼点了几个菜,要了半斤白酒,要白酒是张明爵的意思,徐畅然心里并不太赞成,因为张明爵喝醉了会有点伤感,不过还好,他只在碰杯时说了句「咱俩老光棍今天喝高兴……」

  第二天上午,徐畅然背着大包在机场候机,飞往大理和周先生碰面。

  办完托运手续,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李所妍发来的,「徐畅然,恭喜你。」

  「什么事?」他回道。

  「她同意了。」

  徐畅然低头长久地看着这几个字,他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也感叹李所妍的执着,他笑了一下,回道:「谢谢!我在机场,半个月后见。」

            第707章:人生有乐地

  在大理碰面后,呆了一晚,两人背着大包出发了。

  这次行走因为是两人,和去年的做法有些不一样,徒步的安排稍多。两人都背着50升的背包,重量不到30斤,徐畅然因为带着摄影器材,比周先生的负重多几斤。

  周先生名叫周志明,比徐畅然稍瘦一点,身高差不多。他对徐畅然说,以前就对云南感兴趣,来旅游过,后来在徐畅然博客上看到博南古道和南方丝绸之路这些历史,觉得以前的旅游方法不对,所以这次选择和徐畅然一起行走。

  徐畅然对周志明表示感谢,说如果不是他「出手」,自己徒步高黎贡山的想法不知要耽搁多久。

  周志明说,高黎贡山其实并不难,老人和小孩都可以走完全程,徐畅然说是这样,但他的原则是不一个人徒步太长时间。包括一天的行程。

  第一站是云南驿古镇,这是上次留下的遗憾,趁这个机会一定补上。云南驿是南方丝绸之路的重镇,是最早叫「云南」的地方,以前这里从镇到县都叫云南,是真正的云南。

  后来省名用了云南,县名就改叫祥云,但云南驿古镇没有改成祥云驿,还是用的老名字。

  也就是说,云南最初是县名,《云南通志》载,「汉武年间,彩云见于南中,遣吏迹之,云南之名始于此。」说是汉武帝得知南方有一条通往印度的丝绸之路,经常在宫中向南遥望,一晚梦见南方彩云,命人追踪至今云南驿一带,以云南县命名,这是祥云地区最早被划归中央王朝版图的历史。

  这里也是南方丝绸之路在云南地界的起点,所以徐畅然提议不能错过,周志明也同意了。

  上午10点过,两人乘坐的小面包车到达云南驿,行李大部分放在祥云县城酒店里,到古镇是轻装。下车后徐畅然立即掏出相机,古镇原貌的保持有些出乎意料,老房子相当多,从另一个角度讲,又说明它发展的落后,现在国内对发展的标准是修房子修马路,这些它都没有。

  主街是一条青石板路,长约两公里,石板路中间是引马石,由比较规整的长条青石铺成,两边是不规则的青石,青石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徐畅然拿着单反相机,一会儿站在路的左边,一会儿跑上屋前的台阶,有时蹲下来,用低机位拍摄,周志明则拿一个卡片机,东瞅瞅西望望,随意地拍着。

  镇上多是老人和儿童,增加了拍摄的方便,毕竟对着青壮汉子拍照是需要勇气的。两人运气不错,碰到另一队摄影人员,他们把钱家马店给打开了,徐畅然上前说了几句,对方打量着徐畅然,犹豫了一下,最终同意他俩进去拍摄。

  在进屋的一刻,徐畅然决定回去就办加入作协的事,不仅对谢新芳起点作用,有时在行走中也能起作用,国人认这种盖章的红本子。

  马店里面的陈设令人开眼界,楼下拴马、楼上住人的格局,一排排马鞍陈列着,据说要办成一个博物馆。院子的后面,与另一个院子相通,现在已经被隔断了,那个院子昔日是做什么的呢?是灯红酒绿之地,也是有钱的客人才能呆的地方。

  墙壁上两行诗句引起徐畅然注意,是繁体字写的:

  「人生有乐地,流水无尽期。」

  这么高雅、含蓄的诗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也许是用来鼓励客人到那个院子里消费的吧?

  孔子在桥上看流水,感叹「逝者如斯夫」,这两句诗似乎承接其含义,作出进一步阐释。这时周志明也过来了,和徐畅然一起看着这两行诗。

  「畅然,你是学文的,解释解释。」周志明微笑着说道。

  「水,永远都在流,人做不到这一点,几十年时间就老了,走不动了。但是人生也有乐地,找到自己的乐地,人生虽然短暂,但也可满意了。」徐畅然说道。

  「解释得好,感觉很有意思,好诗。」周志明说着,拿起相机咔嚓了几下。

  「很难想象,劝客人去寻欢作乐的牌子,做得这样高雅,这样有文化,现在的招徕方式就是「大哥,来玩玩呗」,这也说明,几十年来文化的变化,真是往粗鄙方向冲刺啊。」徐畅然笑着说道。

  周志明笑了笑,两人又分开行动了,徐畅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的联想是不是太丰富了,如果两者没有这么直接的关系呢?的确,把这么两句富有意蕴的诗句和寻欢作乐联系在一起,有点滑稽,转念一想,也不对,寻欢作乐这几个字通常带有贬义,应该以正面的态度看待,原本就是人生乐事嘛。

  下午到镇子外面看了当年驼峰航线的机场,现在已经是一片农田,随后到附近的几个村子看了看,这一带属于平坝地区,人烟密集,没多远就是一个小村庄,搭车也很方便。

  傍晚,两人回到祥云县城,趁夕阳西下,赶紧到古城区拍照,徐畅然有些遗憾,此时若在云南驿古镇拍摄,那该多好啊,祥云县城的古城风貌比之差多了,往往是一个老屋两边紧挨着8层楼房,而古镇的老屋几乎是连片的。

  古城区只有东门还保留着,原因是 1936年4月红二军团进攻祥云县城,是从东门攻进去的,所以保留东门作为红军战功的纪念。

  据说当年红军用木头把城门撞了一个大洞,用机枪在洞口扫了一梭子,城里的敌人被吓跑了,一个小个子红军从洞口钻进去,把城门打开,最后占领了县衙门,这是红二军团进军滇西北以来,成功的一次战斗,两年前东城门被列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徐畅然心里有些遗憾,红军为什么不从四个城门一齐攻入呢,那样四个城门都保住了。

  也不对,那样的话,或许一个城门都保不住!

  在县城一家驴肉店吃饱喝足,回到酒店,徐畅然拿出笔记本电脑,把照片从相机导入电脑,开始处理,周志民在一旁看着,再对比自己卡片机上的画面,说道:「差别太大了。」

  「老周啊,像我们这样出来一趟,只带个卡片机,是很吃亏的。」徐畅然回头笑着说道。

  「是啊,不过我还是用卡片机算了,起个记录作用。看你的操作,前期加后期,加上买器材扛器材,拍点好照片,挺不容易的。」周志明说道。

  「的确比较花时间,你用卡片机也挺好。」徐畅然说道,他觉得周志明的想法是理性的。

  酒店有wifi,徐畅然处理照片过程中顺便收邮件,发现昨天上午王筱丹有一个邮件,说她过几天从美国回来,要在燕京呆两天,希望「大摄影师」给她和女儿赏光拍照。

  徐畅然看着邮件发呆,这次出来,不仅错过了孟梅回京,还错过了王筱丹回京。当初怎么跟她承诺的?千山万水也要赶回去。如果是一个人,他明天就坐飞机回京,但这次,真不行。

             第708章:古道新悟

  因为徒步,这次终于见到「万马归槽」一段,保存完好的一段路,名字很大气,实际长约百多米。古道两边林木葱茏,阳光明亮,走在凹凸不平的路面,思绪不由自主地往古代回溯。

  「从这里到博南山,都是保护地段,建设控制地带为道路两侧三十到五十米内,不过真正保存完好的只有这一小段。只有到前面博南山上,还有保存比较好的路段。」徐畅然对周志明说道。

  「也不错,你看这石头上,马蹄踏出的印痕。」周志明拿起相机低头拍摄着。

  两人在「万马归槽」盘桓了一阵,继续前行,此时是正午,天空湛蓝,没有一丝云彩,路途中不断碰到农人、牧童和水牛,都在悠闲地走着,相比之下,徐畅然和周志明显得行色匆匆,其实他们也体会到难得的悠闲。

  在燕京,尽管不用上班,但仍然像被什么东西驱赶着,脑子里运转着,即便休息,也很难进入彻底的放松。这时是完全放下了,所有的一切都不用思考,想着的只是什么时候到下一站,下一站也是他期待的,去年呆过两天的花桥。

  在花桥住了一晚,吃饭时喝了点青梅酒,老板说是用古镇元梅所产青梅泡的,真假不知,但价格到位,8元一两,两人一共喝了二两,周志明说他一般不喝酒,不过这酒难得,也偿偿。

  第二天一早起来翻博南山,上山的路上看见一堵残垣,可能是过去的关墙,但这里并无古道,沿着盘山公路向上走,由于背着包,汗水流出来,周志明不停抹汗水,徐畅然提议多休息,反正不赶时间。

  「以前都在城里呆着,没这样走过路。」周志明喘着气说道。

  「这两天感觉如何?」徐畅然问道,他知道,虽然很多城里人向往过这种生活,但真正能背包走出来的少之又少,不仅是生活和事业方面的考虑,很多人到临头可能又会怀疑这种行走的价值。对于周志明,徐畅然并不了解他为何加入行走的行列。

  「很不错,我以前不大搞户外。后来看了你的博客,也想沿这条线走一趟,只是不好找人。」周志明笑着说道。

  「是的,不过朋友中没有人走的话,多花点时间,在网上应该能找到的。」徐畅然说道。当然,在网上找就需要一点缘分了,毕竟相互不了解。

  两人喝了水,吃了点葡萄干,继续往前走,终于来到了一段古道,是整个博南山保存最好的古道。古道已经离开公路,往密林里钻去,如果不注意的话,很可能错过。

  这段古道宽约5、6尺,分级而上,每级约十步,又名十步梯,两人慢慢走着,微风轻拂,吹来丝丝凉意,古道两旁树木茂密,遮住了阳光,只留下斑驳疏影,在镜头下特别富有诗意。

  十步梯长约一公里,走完后意犹未尽,不过,很快又来到密林深处的另一段古道,周志明对道路和方向比较敏感,这段古道比较隐秘,他四下探望一番,竟然找到了,要是徐畅然一个人的话,也许会错过。古道果然还是在山上能保存下来,在平坝很快会被新的人类活动磨灭。

  这段古道因远离公路,长年无人行走,老树缠满古藤,重重叠叠,遮住了天光,形成一条阴森森的通道,石头路面有些潮湿,还有些颜色奇怪的苔藓,令人有进入时光隧道之感,但在镜头下又有奇异的景象,徐畅然又有些恍惚起来,怀疑自己一个人在这条路上是不敢走下去的。

  「你慢慢往前走就行了,不要朝两边看。」徐畅然对前面的周志明说道,拍完了空寂的古道,又要拍几张行走的画面,现代的行走者和保存完好的古道结合,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好的风景,徐畅然会选择无人的画面拍几张,有人的画面也要拍几张,周志明刚好可以充当模特,而且,只需要他的背影就行了。

  耳边似乎响起昔日马帮行走的铃声,徐畅然想到,古人赶着马帮行走,一个来回就是一年半载,一辈子也就走个几十回。

  古人的一辈子就是单纯的一辈子,留下一重经验,现代人则通过回溯历史,获得多重经验,丰富了自己的生命,这也是重生之义。

  对了,这一段古道行走和感想,可以在下次演讲时加入进去,重生就是对历史的观照,对今生注入新的意义。

  走在古道上,体会到昔日马帮的艰辛和时日的漫长,意识到古人和今人的生活具有本质的不同,对古人生活的观照,是为了让今天的生活不重蹈覆辙,活出新的滋味和新的意义来。

  想到这些,徐畅然赶紧掏出小本子记下来,这种带有现场描述和即时感悟的话语,在演讲中效果特别好,他一直想着要在剩下的两场演讲中拿出新的东西,现在心里有数了。

  「畅然,在准备新作品啊?」周志明看见徐畅然把笔记本放进包里,笑着问道。

  「不是,是给演讲用的。」徐畅然把演讲的事以及刚才的感悟给他讲了一下。

  「可惜听不到,要是我在燕京,一定去听。」周志明说道。

  「你应该去过燕京吧?」徐畅然问道。

  「去过,次数不多。」

  「以后有机会去的话,跟我联系,可以在我那儿住。」徐畅然说道,周志明笑了笑。徐畅然给各地和他一起行走的朋友都说过这句话,不过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来燕京找过他。

  渐渐地,走到古道的最高点大风垭口,周志明说这里海拔有2500米,仔细想来,山并不算高,只是地处高原而已。这一段道路平缓,路面阳光斑斓,感觉特别惬意,周志明也恢复了精神,走在前面。

  「快到永国寺了。」他回头笑着说道。

  「慢点,不用走快了。」徐畅然知道,此时时间特别宝贵,要让它流逝得慢一些。

  走了几里地,下午一点左右,到达永国寺,只见一堆残垣断壁,但大门还算完整,颇有庄严气象,据说永国二字为永历帝与晋王李定国中各取一字而成,是永历帝取的名字,李定国曾率兵在此山与追兵作战。

  徐畅然把这些典故讲给周志明听,周志明频频点头,显然,两人各有长处,形成互补。

  从永国寺下山到杉阳镇,属于博南山西坡,基本没有古道,步程略有10公里,两人准备加快速度下山,预计要走三小时,在周志明提醒下,两人拿出护膝绑上,登山杖也拿在手上,这都是下山时需要的。

  一路机耕道,往下走了一段,又是土路,两人走着走着,聊起天来,周志明问徐畅然走完行程是否回燕京,徐畅然说要到荣城住几天。

  「哦,我也是到荣城。」周志明说道。

  「是吗,要停一晚?那你可以到我那里住,不用开房间。」徐畅然说道,他估计周志明是路过荣城,再转车到陕西。

  「我在荣城也有住处。」周志明微笑着说道。远处,杉阳古镇已经在眼前。

             第709章:露营山巅

  第六天,两人开始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行程,翻越高黎贡山。

  早上六点,在高黎贡山半山腰百花岭的农家乐起床,洗漱吃饭, 7点出发。昨天有人曾劝他们,不要在南斋公房露营,他们不要背太多东西,劝他们请向导,他们都没有理会。

  只是在请向导上徐畅然稍犹豫,周志明说,请了向导,也只能到南斋公房,向导会当天赶回去,担心走得快了,不能按自己的节奏走。

  由于第二天有好几只队伍要从百花岭出发,周志明说只要仔细辨认前面行走的痕迹,就不用担心走错路,而且两人背着足够的食物和水,问题不大,徐畅然也同意不请向导。

  关于线路选择,徐畅然曾经有个浪漫的想法,先走南斋公房线,到林家铺子休息一天,再走北斋公房线返回,这样一次走完两条线,缺点是身体比较累,审美上也有疲劳。

  周志明提议,这是第一次走高黎贡山,最好选择简单一点的南斋公房线,以后有机会再走北斋公房线,而且可以另选一个季节,比如春季,能够看到更多的植物花卉。徐畅然觉得他说得在理。

  从农家乐到旧街子有几公里土石山路,也没啥风景可看,在农家乐老板建议下,两人花50元租了农用皮卡开抵旧街子,以节省体力。

  开始爬山了,坡度比较陡,但明显是石板路,意味着是古道,只要走在石板路上,就放心了。两人慢慢爬着,欣赏着原始森林奇异的风景,徐畅然深感在山上过夜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当天走到林家铺子要走10到12个小时,很多时间都在匆匆赶路,来不及看风景。

  老板昨晚说过,这条路看到豹子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但有看到熊的,也不可怕,熊是欺软怕硬,所以不要独行,至少两个人以上,熊看到人多,也会躲得远远的。

  山势越来越高,古道两旁全是参天大树,时值冬季,植物多处于修养生息状态,好处是不像夏秋之际多蚂蝗,周志明对植物的了解程度比徐畅然高许多,一路作讲解,动物方面,看到各种鸟,还有野鸡在路边。

  上山过程休息的次数很多,中途被一个东海市的小团队超越。

  翻过一道山峦,又往山谷下走,终于轻松一些,走到一片林中空地,有一间小屋,是黄竹河古驿站,周志明指着前面高兴地说,永定桥到了。

  永定桥被藤蔓野草包围,由于长久不通人马,已经和高黎贡山融为一体,成为自然的一部分,但规整的桥体,精致的雕花桥栏,证明它是一座精美的古桥,这座桥见证了昔日的繁华,徐畅然从各个角度拍摄着。

  周志明拿着一个喝空的矿泉水瓶,到桥下的小溪取了一瓶水,说这个水晚上可以用来煮面,徐畅然佩服这是个好点子,也拿着空瓶子装了一瓶山泉。

  在永定桥喝水,吃士力架,休息了一阵,继续往前,石板路逐渐消失,变成两峰夹峙的深沟,约两、三米深,号称死亡谷,光线阴暗,脚下满是腐枝枯叶,两人没有说话,专心向前行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走出这段深谷。路上碰到一支迎面而来的队伍,大家笑着打招呼,氛围轻松了不少。

  熟悉的石板路又出现了,让人松了一口气,两人大汗淋漓,坐在石板上休息。

  「老周,这里海拔多少了?」徐畅然问道。

  「28、900米吧。」老周低着头喘气,也累得不行。

  「我们背大包,是不是弄错了?」徐畅然笑着问道,其他几队人马都到前面去了,他们今天就要下山。

  「我觉得还行,你呢?」

  「我没问题。」徐畅然想,之所以背大包,是建立在有古道的基础上,并不算冒险,而且他和周志明的行走,属于驴友和游客之间的状态,比强驴差点,比游客强点。

  百花岭是1700米,南斋公房是3150米,如果到了2900米,离今天的目的地就不远了。

  没想到,到达南斋公房还有一段险路,沿羊肠古道上升到山脊后,两侧皆是万丈深渊,两人慢慢行走,不时停下拍照,于下午三点半到达南斋公房。

  1944年 5月底,远征军53军116师346团也是沿同样的线路,从百花岭进军南斋公房垭口,途中没有遭遇日军阻击,但在黄心树一带碰到日军预先设伏的路障地雷,随即放弃大路,转而从两侧山林中迂回前进。

  远征军一路跋涉,进抵南斋公房垭口,与垭口外围80余日军警戒部队遭遇,经激战,毙敌20余名,南斋公房垭口攻坚战由此拉开帷幕。

  此时的南斋公房已经没有人,前面到达的队伍早就从西坡下山了,两人也不急于搭帐篷,把包放在一边,四处寻找当年的战斗遗迹,暗堡,炸弹坑,机枪掩体,看到这些,仍有触目惊心之感。

  1944年5月28日,远征军从正面对防守垭口的600名日军发起进攻,由于山脊之上的狭窄山道,正面突破不见进展,派兵力在两侧山崖密林中开辟道路直达山顶,对敌主阵地实施迂回攻击,经过 10余天激战,于6月11日攻克南斋公房。远征军在毙伤日军200余人的同时,也付出了伤亡300余人的代价。残余日军三百多人趁夜突围,下山逃往腾冲。

  站在南斋公房四望,视野辽阔,江山巍峨,这是一块平坦的高山草甸,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徐畅然感叹,又是在这种地方,日军当了守方,我军当了攻方,和腾冲攻城一样的遗憾。

  帐篷搭起后,两人体会到别人所说不要在南斋公房露营的理由,风大,好在还有屋子可以挡风,周志明说,这房子是前几年高黎贡山保护管理局修建的,供游客住宿,一共三间。

  这里还有水井,周志明用气罐把水烧开,煮了两碗面,两人热络络地吃了,面里放了各种臊子,吃得很香。

  晚上外面风大,徐畅然也没有出去拍星星的兴致,和周志明在屋里戴着头灯聊天,周志明感慨今天的行程,说真正体会到爬山的乐趣了。

  「特别顺畅了不行,一定要有几段艰难的路,走过来后才觉得回味无穷。」徐畅然说道,周志明表示赞同。

  「畅然,以前我生活不是这样的,看了你的博客,也打算走一走,而且你还给我回了信,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行走。」周志明说道。

  「是吗?哈哈,主要是你点选得准。」徐畅然笑着说道,他指的是上次的太白之行。

  「畅然,你的博客有个特点。」微弱的光线中,周志明说道。

  「是什么?」徐畅然问道。

  「有感染力。心情不好的时候,看一看那些照片,张张都是精品,对阳光的表现……特别有感觉,看完觉得……亮堂一些,有一种冲动,想去走一走。」周志明说道。

  徐畅然没有作声,现在他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博客为什么那样受欢迎。他突然想到一个现实的问题:「老周,你是打算坐火车还是坐飞机到荣城?」

  「你呢?」

  「我打算坐飞机。」徐畅然说道,他想早点回到荣城,明天就要给杜老师发短信告知,还有蓉,也要安排见面,「不过,你如果要坐火车,我也可以……」

  「我也坐飞机。」周志明微笑着说道。

             第710章:回来了

  原创: 风吹陌梁 风吹陌梁 4月10日

  早起,徐畅然拍摄了南斋公房日出,看见昔日战争痕迹,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60年前。

  周志明烧了热水供两人洗脸漱口,还煮了稀饭,就着干粮和各种小菜,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

  「远征军从旧街子爬上来,武器弹药怎么运?当时还能走马帮?」周志明问道。他没有关注到60年前的那场大战,而徐畅然则从南方丝绸之路渐渐转移到远征军抗战上来。

  「山上没法用美机空投,马帮?也悬,恐怕只能靠人力搬运上来。征了很多民工,据说还有一位母亲,儿子被征为民工后,后来独自上山,把沿途的死尸都翻过来看,寻找她的儿子。」徐畅然说道。

  「 346团打南斋公房,有两门山炮,两门重迫机炮,远征军步炮协同,周密作战,炮兵发挥了很大作用。美式 75毫米山炮,一门的重量600多公斤,在公路上是用两匹马拉,爬高黎贡山只能把炮拆开,把部件抬到阵地上组装起来。」

  「五月中下旬正是雨季,连续一个多月的阴雨,道路泥泞,日本鬼子以为远征军根本没法上山进攻,远征军硬是把武器弹药运上去,浴血奋战,把日军赶下山去,龟缩进腾冲城。」徐畅然说道。

  相比之下,南斋公房的战斗因为迂回包围,战损比不算大,而另一条线上的北斋公房,那才是惨战。

  高黎贡山南北两个斋公房的战斗,被称为二战期间海拔最高的战斗,其实不仅是海拔,两场战斗中体现出的坚韧不拔、不怕牺牲的精神,战斗过程的激烈残酷,双方作战的方法与经验,都是战史上罕见的战例。

  吃完饭,收拾好帐篷,准备下山。两人绑好护膝,拿着登山杖,约定要慢慢下行,因为都背着大包,加上自身重量,走得不好的话,会对膝盖造成损伤。

  今天天气好,阳光灿烂,通过垭口时没有风,从垭口望出去,远处的火山口昭示着亘古的自然,人的生命在自然和历史中其实是渺小的存在。面对辽阔的山川,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把登山杖杵在前面,一步步慢慢走着。

  从南斋公房到林家铺子一共 8公里左右,两人走了三个多小时,这也是露营的好处,安排一天行程的人这段路都是连滚带爬地赶路,不仅伤膝盖,更顾不上看风景。

  从林家铺子坐车到江苴,在村里的小店吃了午饭,还喝了啤酒,把包寄放在小店,四处看看。

  此时不仅肩上的重负已经卸下,心情也彻底放松了,这个昔日繁华的驿站,如今显得寂寥的村落,却是疲惫旅人的沉醉之地。

  村头溪水清澈,回望江苴村,它的老街呈 s型,一端连接高黎贡山的南斋公房,一端连接腾冲城及各村,在南方丝绸之路上的重要性不言自明,如今它沉寂下来,呈现的是华国最美乡村的景象。

  下午三点,两人坐车赶往四十公里外的腾冲城,住进旅馆,洗澡换衣服,出门吃晚饭、看夜景。

  晚上 8点过,徐畅然在酒店房间接到《华国地理》方记者电话,说索力世界摄影大赛即将进入投稿阶段,他觉得徐畅然的几张香格里拉照片可以拿去参赛。

  徐畅然对方记者表示感谢,说他会拿几张照片去投稿,也不抱太多指望,重在参与嘛。

  放下电话,徐畅然寻思着,还真把这事给忘了,幸亏方记者还记得,但他对自己的风景照片心里没有底,他下的功夫远不如那些专门拍风景的人。

  专门的风景摄影师去的是常人很少到达的地方,住在帐篷里等待合适的天气,往往几天时间才拍到一张满意的照片,他那些工作和行走中所拍的风景照,从格局和气魄上很难与人家比拟。

  但徐畅然也有自己的「镇宅之宝」,他准备把那张古镇清晨小姑娘的微笑拿去参赛,参加人物类别的角逐。

  接电话的过程中,周志明也接到电话,到屋外去通话,这几天,周志明偶有电话,像是在说工作上的事,因为有一次徐畅然刚好听到他在说和什么总见面的事,说明他还在做事,偶尔也见他发短信。相比之下,徐畅然的确是单打独斗。

  第二天,两人坐车从腾冲到保山,买了下午三点半到荣城的机票。

  在候机厅,两人聊天,对这次行程表示相当满意。徐畅然说,云南的阳光,贵州的雾,都给他留下印象,这两个地方都值得来。周志明说,他曾经对腾冲地区很感兴趣,还专门去看过,想在那里定居一阵,后来放弃了。

  「为什么?」徐畅然有些吃惊,在他眼中,能和腾冲相比的地方,全国也没几个。

  周志明看着地面,沉思着,随后缓缓说道:「主要是考虑到它的地理位置,紫外线比较强,你看我们这次,防晒措施比较充分……还有觉得高原地区,空气相对稀薄一些,担心心脑血管方面……」

  听周志明这么一说,徐畅然也思索起来,紫外线比内地强是肯定的,从当地人肤色也能看出来,至于高原空气相对稀薄会影响呼吸系统和心脑血管,这个他听说过,云南高原对心脑血管的影响有多大,尤其是从内地来高原的人,这点确实没有考虑过,但他承认周志明的考虑有一定道理。

  飞机到达荣城,取完行李,已经快 6点钟,徐畅然琢磨着和周志明坐出租车到市区,两人都是大包,先把他送到家,自己再回嘉南苑,他看见周志明一边打电话一边跟上来,等他放下电话,说道:「老周,我们坐出租车,先送你回家。」

  徐畅然坐到出租车副驾位置,周志明问他住什么地方,然后说出自己的位置,原来出租车先经过嘉南苑。周志明住在西边,但也是一环路边上,如果顺畅的话,两边的路程也就20分钟,徐畅然仍决定先送周志明到家。

  「畅然,你在荣城是一个人?」周志明问道。

  「是的。」

  「那你晚上回去吃什么?」

  「外面店很多,吃完再回去,洗个热水澡……」徐畅然回头笑着说道。

  「畅然,到我那儿吃了再回去,怎么样?」周志明说道。

  「哎不用不用,我……」徐畅然有点后悔这样说,一个人背着大包在外面吃完饭再回去,这种情况可能让老周看不下去,问题是,他说回家煮方便面更不合适啊。

  「畅然,不要客气,我那里还有点酒,荣城比云南冷多了。」周志明说道。

  「真的用不着……」徐畅然小声说道,心想到时他不下车就行了。没想到,车到周志明住的小区门口,周志明下车后把他的大包也从后备箱取出来,站在路边等他出来,他只好付车费下车。

  一环路外边新修的小区,貌似和嘉南苑同一时期建成,两人并排走向里面的一栋楼。小区很安静,家家户户都亮着灯,正是晚饭以及饭后休息的时间。进入电梯,也不知在哪一层停下,走出电梯来到一扇门前,周志明敲了几下门。

  门开了,灯光从屋里倾泻出来,「回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回来了!」周志明闪开身子,指着站在一边的徐畅然说道:「我把小徐同学也叫来了。」

  徐畅然冲着门口点点头,看见一张女人微笑的脸庞,和一双明亮的眼睛如星星般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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