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年 人间见我尽低头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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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  
第十六章 狱中蝶

出了地牢的徐云慕一眼瞧见门口陈主事手扶一撮胡子,对着远处白衣窈窕的少女倩影满脸淫笑,口水直吞的样子,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一目了然。

听得有人咳嗽,才猛的扭过来,看是徐云慕才谄媚一笑,用眼色使唤道:「老爷,您看那娘们滋味如何?」

徐云慕心里叹了一声,抬起头看着她背影无比纯洁如雪道:「她美得像是仙子,唯独是经历太多苦难了。」

陈主事自告奋勇的过来为他讲解,看得出来他很垂涎这女子,把她家情况都打听得一清二楚道:「这娘们原本是姓南宫,叫做南宫梦霓,后来他爹被人诬告罪死狱中,家也被抄了,她娘气不过上吊了,唯独她年纪小,才七、八岁被这养父给收养了。」

徐云慕道:「那这养父对她如何?」

陈主事滋滋笑道:「这个养父可是个硬骨头,自以为清高,把人都得罪了,但对这娘们可真是好的没话说,要不然,何至于让她来回奔波,到处求人?」

徐云慕道:「他这养父到底犯了什么事?」

陈主事看了看四周没人,才小声道:「说出来可别吓着了您,前年边镇缺饷哗变,是上边的大人物克扣的银子,但没人背锅可不行,就把他这个养父拿出来顶罪,要不了多久,可就要问斩了。」

徐云慕道:「那他叫什么?」

陈主事讪讪笑道:「养父叫做江辅源。」

徐云慕摇摇头道:「真是祸不单行,好人多磨难。」

陈主事凑过来道:「少卿老爷可不要感慨,现在机会难得,趁他爹还没死,您可以拿做这个当威胁,逼这娘们乖乖就范,好好的享受享受,保管在床上欲仙欲死,尽情尝尝她的滋味,像这种大家闺秀,那可是人间极品!」

徐云慕淡声道:「走吧,我们去看看宋寺丞的办公地。」

陈主事在前开路,冒着些许雨滴也不打伞,不忘大骂宋寺丞道:「这王八蛋最不是东西,天天不会过来,就知道自个享受,不许别人喝点汤。」

徐云慕好笑道:「那是你不懂他心思。」

陈主事歪头奇怪道:「什么心思?上官指教指教!」

徐云慕随手折了一枝花,拿在手里道:「宋寺丞在这大理寺,简直就是皇帝老子,理所当然的以为这进了大理寺的娘们和银子都是他一个人的,又岂能容你们外人染指?」

陈主事破口大骂道:「这狗东西,早晚弄死他!」

徐云慕道:「所以你看,这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仇是有多大?」

陈主事气的浑身哆嗦道:「去年下官才看上一个娘们,一番威逼利诱就要到手,却被他直接就给抢了去,在里边弄的那娘们哭爹叫娘,爽完之后,看着那娘们又是被开了后边屁眼,疼的路都走不成,一瘸一拐的出来,他还痛骂下官一顿,至今想起来,真真气煞我也!」

徐云慕难忍笑意道:「看不出来他还有这癖好,不过正因如此,咱们皇上才让我过来呀。」

陈主事领着他里边走,来到环境优雅的偏房,推开进去后道:「这就是宋寺丞办公事的地方了,平常天天不来,别看这房子规规矩矩的,厉害的在后边暗房里边。」

他说着伸手掀开椅子后边的字画,露出一扇门来,推门进去后,里边豁然开朗,原来是个样样齐全的刑房。

这宋寺丞的暗房里边各种刑具应有尽有,有捆绑用的粗麻绳子,有用来吊人的铁链子,还有猩红椅子,墙边架子上,还摆着各种奇奇怪怪的药瓶,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最醒目的是张大床,床上点点血迹,斑痕,不知是有多少人。

陈主事大加羡慕道:「咱们这宋寺丞有个怪癖,从来不爱前边,只爱开垦后边,也不知道多少有头有脸,出身名门的漂亮夫人在床上被他玩了个通透,想想都觉得刺激,平常看她们进来高高在上,还想着自己是高贵夫人,没过多久就被宋寺丞抱到床上弄得哭爹叫娘。」

徐云慕摇头道:「这也太大胆了。」

陈主事听来大觉好笑,不屑一股道:「大胆?进了咱们大理寺的人,那真是一条狗都不如,要他家里做什么就做什么,要银子拿银子,看上他老婆就只管上,不让上就往死收拾他男人,那个女的顶得住?」

徐云慕打量了几眼,便不想多呆,径自出来道:「无外乎,别人是宁死都不愿进这里了。」

陈主事得意的跟出来道:「只要少卿老爷把这宋寺丞搬倒,他有的一切就都是您的啦。」

徐云慕来到花园里边,想起那个梦霓道:「她有……被那个么?」

陈主事馋的大流口水道:「那还能少得了她?」

徐云慕心里一沉道:「连她也,遭了毒手?」

陈主事淫欲横流,狂是羡慕道:「要不然,他老爹怎么会住那么好的牢房!」

徐云慕瞬间皱眉道:「此人真是该死,连这么美的女人都舍得糟蹋!」

陈主事满脸冷笑道:「她刚来的时候却是宁死不肯,但如何是宋寺丞的对手?只消一番软磨硬泡,花了不知多长时间,才逼的她走投无路,不乖乖就范都难。」

徐云慕心里不舒服道:「那她困境如何?」

陈主事记得一清二楚,大是敬佩宋寺丞的手段道:「这小娘们美的是天仙一样,还真是个人物,硬是拖着死活不从,宋寺丞何等人?直接就逼她拿银子来,这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倾家荡产也填不了无底洞,等她家产变卖的一干二净,再欠的一大堆债时,拿不出银子就给他爹用大刑,您说说,这时候的人,她还是人吗?」

徐云慕紧握拳头道:「拿人至亲要挟一个弱女子,这是何等卑鄙手段?」

陈主事满不在乎道:「大老爷,您可别看手段卑鄙,这可是百试不爽,管用的很,宋寺丞为的就是享用这仙女儿,岂能逃得了她?没银子就拿人来抵,任她冰清玉洁,也被抱到暗房里边,第一天晚上,咱老陈就记得这娘们被宋寺丞干的又哭又叫,连路都走不成,除了后边不保,前边可还是个没人碰的圣女地呢,正好可以轮到少卿老爷享用。」

徐云慕在书香家里长大,真是第一次知道这些血淋淋的黑暗,所见所闻真是触目惊心,不由一阵冰冷道:「那她现在做什么?」

陈主事嘿嘿一笑道:「当然是想办法挣银子啦,宋寺丞不把她榨干是不会放手的,他爹本来早该被斩了,就是这样拖着她,拖一天是一天,一边乖乖交出银子,一边老老实实跟她爹一样进了宋寺丞的牢房,一个在上边被宋寺丞弄的叫爹,一个在下边天天等死,要不才说,谁人都怕咱们大理寺?」

徐云慕简直是全身都感到透骨冰冷,能把人折磨到这种地步,这还真真切切,就是在天子皇城里边发生的事,怪不得徐太傅要让他过来,怪不得昨夜老头儿跟他说,他战胜了自己,但还没有战胜良知这个障碍石。

他又不禁要问,人要磨灭良知,又如何是人?

可如果不残忍,又如何乱世生存?

第十七章 花湖子

真要说人的一切之事,这还是青牛居士看得透彻,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清楚楚,再好不过,反倒是陈主事的这样人精,混迹世俗从来不吃亏,说好好听,善于揣摩人意,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而宋寺丞则活的更直接一些,该享受的他都享受,什么烦心事都不想,借用徐太傅的话就是,你整天想那么多干啥?

偏是徐云慕被形势所迫,小的时候要装疯卖傻保住命,好不容易熬到哥哥走了,又要自污示人,不想多也没办法,只有兄长不在家的时候,也可以活的轻松自在,但比起梦霓来,他可是活在天上了。

人有怜悯之心,徐云慕就很难接受今天知道的事,又如新认识的陈主事,他们俩人是一根绳的蚂蚱,几乎无话不谈,到了晚上,就晃晃悠悠的在烟花柳巷里绕来绕去。

陈主事年纪比他大个二,三十岁,人是精明的很,各种人情世故来的比谁都猛,一手摸着撮胡子洋洋得意道:「这里可是个好地方,那些清流也经常来的,要不是今天少卿老爷请客,俺老陈说什么都舍不得来,没办法,就是一个字,穷。」

徐云慕在雨巷逛着花灯柳红,伸手就拨了拨灯笼,满满意味懒散道:「清流的名字是极好,可也未必清。」

陈主事穿的花里胡哨,对自己两撮胡子十分的自恋,经常用手摸来摸去道:「那些酸老爷们自嘘清流,可这青楼玩乐的地方就属他们来的勤快,只是苦了咱家少卿,非要获得他们认可不行。」

徐云慕对此事甚为轻视,却也深知珍重道:「即使我是不愿意,可也得顺势而行,从前做的那些事换做谁也看不起,你说说,人家清流看不起我,又有何不对?」

陈主事不知想到何处嘿嘿直笑道:「别人那读书老爷,来了青楼是花前月下,风流人物,像咱老陈可就是纯属快活啦。」

徐云慕在这人来人往的烟花巷,非常喜欢摆着叫卖的灯笼,时不时的去摸一摸,转一转,漫不经心的闲聊道:「陈主事如今是清闲自在,却不知我现在处境,你可知人最悲哀的是什么?」

陈主事三眼两顾东瞅西看,盯着花街柳巷撑伞路过的翩翩美女,一个个绿裙花衣,夺人注目,听见少卿老爷问话,心不在焉的含糊道:「晤,不知道,不知道!」

徐云慕伸手撩开肩膀乌黑,年轻俊美的少年脸庞自然吸引美女注意,一身邪魅潇洒,唇角勾笑道:「这人最悲哀的事情,便是做了事情,便非要获得别人的认同,如不获得他们认同,即使我做一千,道一万,就还是从前纨绔,永远上不了台面。」

许多灯笼风中摇摆间,飘飘雨粉洒在桥上,桥下绿水上撑着小船幽幽划过,众多人群里边,无比显眼的徐云慕就走在桥上,让许多撑着花伞少女,纷纷借着夜色往他身上看,欲露还掩的娇羞姿态看去美态十足。

两岸灯火人家,楼红烟绿,歌舞升平,一派繁华景象,穿着诱惑衣裙的青楼女们,舞动手袖招客,向很多人抛送着秋波……

见惯不怪的徐云慕浪荡很久,唯独这时候是心里平静的很,只因为他今晚是只为来见一个人。

陈主事来的时候跟他说过,这人若落难,便是分文也不值得,就像今天看到的梦霓小姐,如果家里不被人陷害,以照她的美貌和身世,此时此刻早就在闺阁里边,美人藏娇,受尽浪蜂公子的追捧,可如今家道中落,造化弄人,温柔貌美的贵家小姐,也真是成了一名「狱中蝴蝶」

蝴蝶是柔弱的,又是吸引人的,也让谁都想碰一碰她,摧残她。

徐云慕不是很倔的人,可他真是有和梦霓同病相怜的感觉,当年生母便是如她那样……

他印象里的母亲,真是天生温柔如水的性子,说起话来又轻又细,叫人听得连身子都会觉得软,连在花园里走路,都怕踩到地上蚂蚁。

可别人说她是红颜祸水,就和梦霓姑娘一样,世人只把长的漂亮也当是一种罪,嫉妒,欲望,贪婪,占有,都会因为柔弱,而去侵犯……

结果是自己的母亲被大夫人嫉妒的要死,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被人用弓弦活活勒死,他都不敢去想象,生母那样雪白优美的脖颈,被弓弦勒着时,又是何等惨状……

每每念及此处,但凡身为人子,都要无声泪下,他不是没有恨过,没有想过报仇,也曾为了活下来,在兄长面前出丑卖傻,看着兄长神情僵硬,满脸冷漠,其实他心里,一定很爽……

人的凶残性如果要挖掘,任谁也不忍直视,梦霓小姐何罪?只因是她长的太美,引来宋寺丞这样的男人想尽办法也要摧残她,一边拿她父亲作要挟,逼着她一步一步踏入陷阱,占有她的身体不算,还要如吸血的鬼一样,让她一个弱女子,继续去拿天价银子孝敬他,就只因为,他有权!

这就是权力的美好,有了权力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任何东西,即使梦霓小姐这样天仙的美女,也要在权力面前落入凡尘,被人玷污。

杀人不过头点地,而今天的所见所闻,又岂是杀人可以比?

杀人,还要诛心!

这才是大理寺令人恐惧的地方。

陈主事看他恍恍惚惚的走着,满脸心事的样子,还不知道他现在脑海里边天翻地覆,赶忙上前喊道:「少卿,少卿老爷?」

徐云慕被他一喊猛然惊醒,只觉满头都是大汗,或者是冷雨,几乎是灵魂都要颤抖,刚才想起生母,和梦霓的事,真是让他魂魄出窍一样,也幸好没有撞上了别人。

他伸手擦汗的瞬间,眼前人来人往,身影重重,就像恍如隔世的做梦一样,深深吸气平复心情道:「快到了吗?」

陈主事眼里透着一丝诡异火红的光,那是赤裸裸的色欲,连语气都有些迫切道:「就到了,就到了,这小娘们可是让多少人馋的要死,捧场的可也是多,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要是不来这里弄银子,可打死也供不上宋寺丞的无底洞。」

徐云慕对他样子真没好感,做人有遗憾的事情,往往真的是想从别的地方找回遗憾,比如他当年无力保护母亲,现在看到梦霓姑娘如此,就真的是睹物思人,把她的影子牵想到自己母亲身上,内心深处也想保护她,弥补自己的亏欠。

陈主事兴冲冲的往前领路,带他来到一处被四周高楼云集,亭台林谢环绕的湖水岸边,看得出来,这里是专作玩乐的地方,也风雅名流许多。

丝丝细雨从天上飘下来,落进湖水里边,一盏盏漂在水面的粉纸灯笼,被剪成莲花模样,而中间点着一根根小蜡烛,随着轻风在水上游移,看去非常的漂亮。

湖水周围还端坐着许多锦衣绸缎的大老爷们,挥舞着扇子取兴玩乐,在莲花水灯深处,有怀抱琵琶的青衣女子,仅只坐在那里,便夜色里看去也身形曼妙婀娜,就像璀璨明珠引人目光。

第十八章 一语倾世

远远的隔着渲染夜色,粉灯花火,那湖中水台上的绝美女子,也让徐云慕瞧的一清二楚,是她,是梦霓

比起之前在地牢里边的白衣洁净,她现在穿的飘飘青衣更有仙子气质,她的云鬓秀发是最让云慕记忆深刻的,像缎子般丝滑,落在雪白的浑圆肩上,用来蒙脸的黄纱,更让人看清她纯洁清澈的眼睛,无论遭受多大的磨难,她的目光依然是这样善良,纯洁,而又拒人千里。

大老爷们都是识货的人,所以都过来捧场,银子洒了一堆又一堆,吆喝着只想让美人多看自己几眼,素手拨在琵琶如有泪语凝噎,悄悄融入水中和灯上。

看去不能御寒,和她穿在身上的一件薄纱青衣,也衬托着满座华贵,说不出的讽刺。

怀中琵琶弦声一绝,立时吆喝大片,湖上人群高呼云仙子!

徐云慕看到她起身抱着琵琶,往夜色里只影寂寥走去,远远的飘过来一阵香气,旁边陈主事闻的陶醉不已道:「她现在可是姓云了!」

眼看梦霓姑娘快要消失,徐云慕急忙绕着湖水跟了过去,好歹是在一座人来人往的楼下追上她倩影,意料之外的是,还有个不知谁家的落魄书生,也堵在楼下正跟她说些什么。

看他模样斯斯文文的,好像也在追求佳人,不顾人来人往,正在言语激烈的争执着什么,但仙子梦霓看似对他不熟悉,怀抱琵琶摇摇头,就要往楼上走去。

徐云慕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唐突了,在细雨里边高声叫道:「梦霓姑娘!」

云梦霓听到他声音一怔,明显是觉得在哪里听到过,便也回身看来,正见到三三两两的人影夜色里边,一高一矮两个人,从后边追了过来,正是徐云慕和陈主事。

徐云慕当先打量她旁边书生,走近了看,看样子是长的一般,身形瘦瘦长长的,肩膀很宽,脸上微微有些油腻,穿着打扮都斯文,骨子里却透着倔强,以至于刚才被拒绝后,脸都涨的通红,正欲言又止的看到别人在场,想吞吞吐吐什么。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二人,在夜晚蒙脸面纱的模样,更是一番绝色动人道:「公子您,怎么会来到这里?」

徐云慕又看了看旁边书生,只觉得自己现在正事当头,有些反感他在这里碍事道:「我还是想和梦霓姑娘好好谈谈,如我所言,确是真言实句,没有半点虚假,要不然,有你白天的话,我又何至于来到这里?」

一旁书生伸手擦了擦脸上雨水,瞪着眼睛义愤填膺道:「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公子哥,除了想占人便宜,还会有什么真心?」

徐云慕真想伸手把他推开,又强是忍住道:「这里你帮不上忙,尽快回去吧。」

书生急的想动手道:「呸,见过你这种人多了,我偏不走!」

陈主事笑吟吟的不插嘴,在旁看热闹,徐云慕懒得理他,径自看向梦霓道:「你看怎么样?」

南宫梦霓站在门口快速一想,终究是微微点头道:「好吧……」

又看向旁边书生,处处都有贵家小姐气质温柔贤淑,轻语好听道:「常公子,您还是回去吧,小女真的不需要您的帮助。」

她说着便转身往楼上台阶走去,只看见青衣飘飘,惹人无限遐想的的美女身影,听得楼梯内她往上走去时,从纱裙飘摆里,传出蹬蹬作响的走路声。

徐云慕跟在后边听见声音好奇时,才顺着声音,借着烛火依稀看清,那蹬蹬作响的,正是她穿在玉足上,看去冰蓝的高跟莲鞋。

她本就身材很好,穿上这鞋更显得风姿绰约,婀娜曼妙,让他在背后也大饱眼福。

看得眼前梦霓每一步,都从细长鞋跟踏在楼梯传来清脆声响,徐云慕也才明白,怪不得今晚看她身影高挑了许多……

在后边的陈主事被挡的死死,一点也看不到,只闻见香风阵阵,羡慕极了徐云慕。

而南宫梦霓仿佛也感受到身后人目光,连身影都有些僵硬,好不容易上到高楼,推门进去后,里边才是她闺房。

美女闺房自然让人想看,更何况是绝世美女的了。

在房间里边望去,粉纱薄帐透着温软香风,里边摆设也简单,除了梳妆台,衣物架,和桌椅板凳,就没有别的家具,唯一有温暖的,就是还算热乎的茶。

南宫梦霓今晚的打扮只是卖艺才穿,平常不会用来见人,今晚在这俊美公子面前这样,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但她性格虽柔弱,也有些刚强,举止文雅的请他坐下来后,陈主事非常识趣的就出去了。

两人这般孤男寡女的独处对坐,她还是未曾解下脸上面纱,徐云慕转身看了看房外,知道陈主事已经下了楼,才神情凝重的有话直说道:「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您,是南宫,或者是云梦霓,但想必您也应该听说过,我之前的事吧?」

南宫梦霓现在坐在他对面,房间里昏红烛火把她香肩雪肤照的更白,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白,徐云慕是看在眼里,却无心去欣赏。

等了些许时间,才看到她往自己看来一眼,又低下头来道:「小女承担不起这个您字,还是叫我,南宫吧……」

徐云慕听出来她语外之意道:「我觉得姑娘是担的起这个尊称,也听出梦霓姑娘是有所耳闻的,可以这样说吧,这人生下来都会有两面,一面是别人可以看到的,一面是别人所看不到的,抛开这些不谈,总是偏颇的,姑娘看怎么样?」

南宫梦霓把他话听得完整道:「以前没见过,现在见了,就知道了。」

徐云慕打开两人间隙,开始直谈道:「我从前是背负有纨绔的名号,但其实说白了,也是取那保命之道。」

南宫梦霓就像一块冰,不喜欢别人靠近她道:「公子也会有保命时候吗?」

徐云慕拿起茶壶自己倒水道:「我也真会有,况且我也是个凡人。」

南宫梦霓想了想,问出来道:「那公子来这里是?」

徐云慕把杯子的水一口喝完道:「我要帮你父亲洗刷冤屈。」

南宫梦霓对此早已失望,两手揪着自己衣裙,神色更见苍白道:「家父在大理寺是已经确凿的事情了,如果再要重审,也是又一番折腾,公子也斗不过他们的。」

徐云慕反倒满怀信心,往她探身更近,说着令人心乱如麻的话:「那你现在委身宋寺丞,又有什么用?」

南宫梦霓听来呛然泪下,长久藏着的委屈全都涌了出来道:「可我不委身于他,能怎么办。」

徐云慕轻叹道:「他根本不是想帮你,只是想以此取乐,可以说他也算是罪魁祸首之一!」

南宫梦霓连连摇头,美女语声苦涩的难忍流泪道:「他只是帮凶,主谋是另有别人,公子,您得罪不起的,还是不要管了。」

徐云慕微微伸手握拳,声音低沉道:「真正的主谋,是长平侯对不对?」

眼看身边佳人哭泣,不敢再和他说话,他心里当真五味杂陈道:「这就对了,犯事的是长平侯,他是当朝皇后的弟弟,国丈公的独生爱子,别人不敢管自然是情理之中了。」

南宫梦霓伸手拂泪道:「所以公子,您真的得罪起他们吗?」

徐云慕身不由己摇摇头,有些作难道:「我知道这件事很难,可也并不是没有一线生机。」

南宫梦霓不敢奢求,抽泣不已道:「我父女已经不抱希望了,如果公子怜悯,只求让家父在牢中少受些苦就好!」

徐云慕看着她可怜模样,真恨自己力量有限,浑身热血沸腾的从原地站起身,背对着她身影道:「你的话我记着了,但也请你记住,天子犯法,与民同罪!」

南宫梦霓闻言吃惊,一双美人泪目落在他结实背影,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而徐云慕直接就从房间里边出来,来到楼下看见陈主事,闻见夜雨清新,才出了身热汗。

第十九章 温软

短短一天经历的事情就像是一年,在这一天听到的,看到的,足以瞬间改变许多人生来就有的固执。

秋天又是处在雨季的时节,到了晚上,王府侯宅云集的柳荫巷灯火未灭,一处处精美威严的高楼矗立在风雨中,画檐下挂着的灯笼是唯美,也是伤感。

在专用来沐浴的房间里边,蒸蒸的热气腾腾中,浑身如被烈火焚烧的徐云慕赤身裸体浸在泉水里边,面对心中怒火,明明片刻也不想躲在这里,可又该何以抉择?

听到窗外滂沱大雨哗哗直响拍打着青翠枝叶,门枝的一声悄然被推开,进来的年轻姑娘是娇俏可爱的柳蝶儿。

她活泼走过来的时候,一身灵气逼人,伸手提着水绿裙子蹲在池上,掩嘴笑道:「你怎么躲在这里来了?」

徐云慕背对着她,偏脸和柳蝶儿对视一眼,回过头勉强笑道:「我心里乱,就来这儿静静。」

柳蝶儿伸手捧着自己俏脸,眨着漂亮眼睛看他样子道:「你白天高高兴兴去大理寺,晚上回来就心乱了?」

徐云慕大半身浸在水里,被热气包围的严严实实,连缠着的头发都湿润的厉害,转过身往她走了几步,露出赤身露体的肩膀胸前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少卿就是少卿呗,我权且当真当着,以后可能就不能陪你玩耍了。」

柳蝶儿看他模样,俩手捂眼的偷偷看他,吃吃直笑道:「大流氓,大流氓!」

徐云慕还真是光着身子离她越来越近,也不怕被她看见走光,坦坦荡荡的从水里走出来,取出毛巾擦着身体,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看见她几眼,忽而想起什么事来,止不住笑出来道:「蝶儿姐想看就看吧,躲躲闪闪的做什么?」

柳蝶儿蹲在水池边本来偷偷看他,俩手捂着眼睛露出一条缝儿,把他看了个干干净净,死不承认的狡辩道:「哼,谁愿意看你光溜溜的样子,丑也丑死了!」

徐云慕好整以暇的坐在椅上,有心调戏她道:「哪里丑啦?」

柳蝶儿满脸通红,在房间里直叫道:「不要脸,不要脸!」

徐云慕更加得意,美滋滋的忘却烦恼事道:「你看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反倒说我不要脸了?」

柳蝶儿提着裙子,娇俏活泼的蹭蹭过来,俩眼在他脸上瞧来瞧去,伸手指他道:「你故意脱得光溜溜,姑娘难道要一直闭着眼不成?」

徐云慕把自己擦的干干净净,浑身是舒坦多了,还是房间里边热气腾腾的,和外边漂泊大雨是冰火两重天,哗哗乱打的啪啪乱响,又隐隐约约有轰轰隆隆的声音。

再目光看着眼前少女穿着水绿衣裙,姿色秀美的窈窕模样,心里有了一丝异样,不知不觉回想起上次和她在小亭里的缠绵,连眼睛里都有些不一样的色彩。

柳蝶儿本来就貌美,俩人关系又好,整天在家里打打闹闹的,现在瞧到这坏人目光邪异盯着自己上下看,顿时往后退了几步,吃吃乱笑的打趣道:「看得两眼灼灼,心里一定在想坏东西,姑娘偏不给你!」

徐云慕正坐在椅子上满脸好笑,却也不知他看到了什么,猛的往后一靠道:「啊,你背后有鬼!」

柳蝶儿正是因为被鬼吓的有些凄惨,所以才大半夜不敢睡觉的跑过来找他,现在猛然听到有鬼,直惊得尖叫一声,哇哇大叫的就往他怀里扑了过来。

她此时也不顾三七二十一,直接就钻了进徐云慕怀里去,三魂七魄都要飞了出来,浑身哆嗦,的哭叫求饶道:「呜呜,鬼奶奶不要吓我,我是好人啊,呜,要吓你也吓别人啊,呜呜!」

徐云慕现在是温香软玉在怀,仅仅隔着一道水绿衣裙,便紧紧抱着她身子,只觉难怀都是柔软,大是享受的两手抚摸她后背道:「你这么古灵精怪的,鬼奶奶不吓你吓谁?」

柳蝶儿是真被吓破了胆,胡乱哆嗦的话都不利索道:「啊,我胆子小,只要不吓我,吓谁都成啊。」

徐云慕美滋滋的大占便宜,尤其是她露在胸衣外的丝滑浑圆,紧致丰满的贴在自己胸口像凝脂豆腐一样磨来磨去,舒服的笑意流露道:「你让我亲两口,这鬼奶奶从今以后,就肯定不会吓你了。」

柳蝶儿听得他说话带笑,糊里糊涂的匆忙一转,顿时明白来龙去脉,还感觉到他不怀好意的用胸口磨蹭自己,顿时气的满脸涨红,坐在他怀里胡乱捶打道:「好啊,你敢吓我?」

徐云慕得意忘形,失声乱笑的抓住她手,猛的将柳蝶儿重新搂进自己怀里,不许她乱动道:「要是不吓你,你能乖乖的送上来吗?」

柳蝶儿没有他力气大,还坐在他赤裸怀里,两个人打情骂俏的胡闹一会儿,房间里边的气氛就开始怪异起来。

先是徐云慕抱着她越搂越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微微起伏的两座白皙峰峦,清晰窥探进轻衣里边的丝滑深沟,泛着诱惑晃眼光泽,弄得他自己也粗喘连连,有意无意的盯着猛看,再也容不下其他。

更把柳蝶儿看得是捂也不是,挡也不是,一双美目映着他直勾勾的沉醉样子,好像要把他脸埋进自己怀里一样,美貌脸上含羞带喜间,有些茫然无措的支支吾吾道:「嗯,看够没?」

徐云慕正瞧的出神,目光如火的落在那被水绿抹胸包裹,薄丝花边覆盖的诱惑雪峰,近距离看着细腻丰满,雪雪白白的极具弹性,听得柳蝶儿问话,糊里糊涂的敷衍道:「没!」

柳蝶儿大羞,有些不依的在他怀里挣扎起来,娇滴滴的胡乱可爱道:「你,你这坏蛋,我告诉太傅,让他打死你……」

徐云慕低头迎上她一张貌美动人的脸,漂亮有神的大眼睛,还有湿润魅惑红唇,都在诱惑着他的本能。

又在暧昧袭来里,一边搂紧她水绿衣裙包裹的窈窕身体,一边瞧她渐渐迷惘的美目神情,以慢动作的幅度往她亲去,这中间,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一瞬间低头,就将她红唇含进嘴里,也把柳蝶儿晤的一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徐云慕一上来就是热情吸吮,两只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渐渐来到胸衣花边,顺着峰峦深沟就伸了进去,为之一握间,满手都是丝滑酥麻,如是瘫软的柳蝶儿再无反抗之力,红唇娇启瞬间,他舌头跟着探了进来,两个人的热情都被同时点燃。

怀里是柳蝶儿姐姐的云慕,情不自禁的在她胸衣里边揉捏着两座丰满雪丘,还聆听怀中些许细喘,贪婪的俘获着她香舌细细品味,连柳蝶儿也是坐在他怀里渐渐温柔,闭着美目和他融合的天衣无缝,两只玉手勾在他脖子磨来磨去。

第二十章 布局

一盏盏灯笼熄灭后,风雨里的大片翠竹经历着雨水摧残,繁茂枝叶绿油油上,也是湿漉漉的泛着烛光。

倾盆大雨纷飞里边,透过窗纸隐隐约约看见里边一男一女正缠绵火热。

从未经历过这般深吻的柳蝶儿,几乎是要换不过气来,徐云慕还是缠着她亲来亲去,连动作都莫名大胆,有些粗暴的抓来抓去。

直到抵挡不住,才不得已换了另一种方式给他。

两人整整在房间里边折腾了很久,秀发微乱的柳蝶儿逃一样跑了出来,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站在门口又羞又笑的两手叉腰叫道:「不要脸,不要脸!」

过了会儿,收拾穿衣好的徐云慕也慢慢悠悠走出门来,憋了一整天的怨气都烟消云散,得意洋洋的看着柳蝶儿样子,他自个坏笑满满道:「我怎么不要脸啦?」

柳蝶儿立在小楼门口,娇哼道:「整天没个正经也就算了,现在越来越过分了。」

徐云慕回味着嘴边芳香,看着眼前女孩儿就像个活泼可爱的小鸟,让人想捉她捉不到,本来柳蝶儿比他大上几岁,就是个娇俏貌美的名门小姐,呆在徐家谁都喜欢她,人是又美又聪明。

以前两人关系虽好,但还是保持着男女距离的,但自从两人骑马游玩,在荒山接吻过后,就越来越像是恋人,以前是姐姐矜持的柳蝶儿,现在到他面前反倒像个妹妹了。

就似现在的徐云慕径自走过去,直接姿势暧昧的就伸手搂住她腰,开心十足道:「那咱们现在说点正经的,不就好了?」

柳蝶儿看了看满天大雨,现在又是夜色已深,也不拒绝的靠在他怀里,修长身材穿着水绿衣裙衬托得更加窈窕,停止打情骂俏后,连美女气质也慢慢恢复着文静秀美,美目含水的投在他脸上道:「今晚这么大的雨,明天肯定也不会小,还去大理寺吗?」

徐云慕就是喜欢现在的蝶儿姐姐,不管她什么样子都能让自己开心,心情不错道:「蝶儿姐就说,你喜不喜欢我当这个少卿?」

柳蝶儿靠在他怀里,两人一起往回走,想起来就娇俏一笑道:「这是太傅安排的好事,这少卿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你要是做的好了,可才是喜事一桩。」

徐云慕搂着她腰,在走廊里漫步前行,闻听身边幽香和廊外风雨,话语含笑道:「那我其实也是心里没底,也不知道在爹,或者是在蝶儿姐姐的眼中,怎么才算做的好?」

柳蝶儿作势微微一想,偏过笑脸来看他道:「就比如是,声名在外,让咱们满城的人提起大理寺的徐少卿来,都要夸一声好,那就算的上很好吧。」

徐云慕看她一张花容貌美的脸,也被远处烛光映的惊心动魄的美,盘起来的云鬓秀发随风拂在脸上香气迷人,不知不觉就直抒心胸道:「比如公正严明,比如两袖清风?」

柳蝶儿不禁摇头笑道:「怎有你说的这样夸张,做人岂有一尘不染的事情,但求问心无愧就好。」

徐云慕跟着轻叹道:「所以我很羡慕我爹,他有时候清高,有时候又很圆滑。」

柳蝶儿道:「那你呢?」

徐云慕怔怔的皱起眉头道:「我就不一样了,我有时候看到不平的事,浑身就像火烧一样,愤愤不平,连躺在床上都有一股闷气,想要到处胡乱走一走,憋的要炸了一样!」

柳蝶儿认真听完,目光多了些温柔道:「时不时遇到难以忍受的事?」

徐云慕急忙点点头道:「还真就是这样,我就打个比方吧,明明知道是别人错的,可还是无能为力,甚至要趋吉避凶,去装作看不到,不知道,这不是很让人难受吗?」

柳蝶儿道:「你说的我懂,可也许是你从小藏的太深,积的郁火无处发泄,所以才突然爆发很难受,以后会好的。」

徐云慕搂紧她道:「之前我们曾讨论过,蝶儿姐也说我是不可能成为我爹那样的大学士,事实上,我也的确不可能,我不想做他那样的人,但我还是懂得,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能任由自己的性子做,那样绝对会出大事。」

柳蝶儿听到他说出的话后,真是有些惊讶的轻笑道:「看来,看来你跟着神仙姐姐才读了不到一个月的书,就这般进步巨大了,第一才女果然是名不虚传。」

徐云慕认真看着前程雨夜,发自内心道:「芷月小姐看起来是个冰清玉洁,不容侵犯的仙女,可她还是个精通人情世故的人,我如果能学到她一半,就是做人很成功了。」

柳蝶儿赞同道:「这就对了,做人嘛,要想战胜自己,就先要改变自己,没有谁天生就是神人。」

徐云慕道:「我都记下了。」

两个年轻人走在走廊深处,看整片徐家都笼罩在大雨漂泊里,除了照亮的灯笼,各处都是蜡烛熄灭,也格外喜欢两人付出漫步的气氛,有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也可以看得出来,柳蝶儿对夏芷月十分的喜欢和感兴趣,几乎都是说一些非常好的话,身边徐云慕也是有一说一,大加赞赏夏芷月的学问。

又当提起大理寺的所见所闻时,他是刚想说出口,又完全忍了回去,只把大理寺的各种威严,景致都说了一遍,完全隐去了南宫梦霓的事情,提起宋寺丞的事情来,也不禁皱的眉头难看道:「爹说要我锻炼心性,重新做人,在大理寺这个少卿位置多拉拢关系,可你是不知道那个宋寺丞有多可恶。」

柳蝶儿恍惚听说过大理寺的事情,浅浅蹙眉道:「我只听太傅和外人说过,大理寺是关押重犯的地方,人进去就要九死一生,里边的人还贪婪成性,想着各种法子折磨人。」

徐云慕长声一叹,连连吸气道:「又岂是折磨人这么简单?」

柳蝶儿微笑道:「那还能怎样?」

徐云慕搂着她缓缓走路,欣赏风景出气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连我都不敢相信,仅仅把人弄得倾家荡产也就罢了,那大理寺的老爷们,最爱的就是淫人妻女,试想谁人顶得住?」

柳蝶儿脸上一红,惊讶道:「啊!」

徐云慕看在眼里,毫不吃惊道:「只要是被关进大理寺的人,真可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真是连一条狗都不值,生不如死都是轻的,你这才懂,我爹为什么苦心把我弄进去当少卿了?」

柳蝶儿本就聪明道:「那,那太傅是故意想让你见识见识凶险,好长长本事?」

徐云慕冷笑道:「长见识是小的,关键是弱肉强食,比的谁人够狠。」

柳蝶儿道:「那你斗的过宋寺丞吗?」

徐云慕摇摇笑道:「你别看我爹说得轻巧,说是花了银子,还是开国功臣的面子才弄来这少卿,其实我是琢磨透了,你想一想,那宋寺丞是隔壁孙大少爷他爹养的狗,叫他咬谁就咬谁,皇上又岂会不知?」

柳蝶儿左右看看没别人,才十分谨慎的小声道:「那照你的意思,这皇上睁只眼闭只眼的本意,是故意弄你进去好和宋寺丞互咬,啊不,是互相争斗了?」

徐云慕毫不介意道:「要说互咬也还真是这个理,一点都不难听,要说我爹和谁最是看不惯?」

柳蝶儿想也不想道:「那肯定就是隔壁家孙丞相了。」

徐云慕点点头道:「这就对了,你说我是众人皆知的混账纨绔,那圣上如何不知?可他偏偏就答应我爹,把我放进大理寺少卿的位置,这只要一进去,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和宋寺丞即使没有权力争斗,也要斗个你死我活,而咱们圣上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看得出一场好戏。」

柳蝶儿恍然大悟,美目一亮道:「你说的是呀,咱们家太傅和隔壁家孙大少爷家可是公认的仇敌,宋寺丞是孙家的人,你一进去,肯定要被他排挤的啊!」

徐云慕道:「所以这也是个天大的机遇,借用芷月小姐的话说,那就是顺势借势,要不然,这少卿的位置还轮得到我?」

柳蝶儿听得全然明白,又忽而转过头看他脸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娇俏直笑的过了会儿,才伸手掩嘴道:「别人都以为你是个犬子,放进大理寺会被人吃的干干净净,可你是个虎子,还是会吃人的那种……」

徐云慕猛的搂紧她腰,作势调戏道:「我先吃了你!」

柳蝶儿在他怀里咯咯直笑,到了住在他隔壁的房间时,送到她门口的徐云慕还舍不得回去,两个人搂抱着靠墙站在门口又是一番激吻。

一直不愿意回去的徐云慕抱着她亲个不停,上下其手的轻薄着她胸前峰峦,柳蝶儿也是满脸通红,闭着美目热情回应,又不忘压抑着自己声音,怕被人听见。

直到很久之后,欲求不满的徐云慕刚想要更进一步,眼前蝶儿姐姐魅惑一笑,轻伸玉手捂住他嘴,看了看夏芷月房间,小声笑道:「天色这么晚了,不怕被神仙姐姐听到吗?」

徐云慕这才慢慢松开她,意犹未尽道:「真想今晚就住在蝶儿姐姐的闺房里边。」

柳蝶儿听得一笑,又害羞的主动给他献上一个香吻,两人才彼此不舍的各回自己房间休息。

第二十一章 本能

经过昨夜一梦后,大清早的雨水丝毫未减,天还处于混沌未分时期,再过些时间就要完全大亮。

简单取了些花生,白酒,徐云慕就趁着天还没全亮,一个人撑了把伞,小心翼翼的往楼下走去。

因为被惊吓而搬来的柳蝶儿,和特意住他隔壁的仙女姐姐都还没睡醒,借大雨哗哗掩护,才慢慢下了楼梯。

而天正要蒙蒙亮的时候,说来最是迷人,好像是混沌一样,朦胧不清。

有些早起的府里人也是刚刚点灯,一路穿过走廊,再来到被大雨摧残的花园里边,但见姹紫嫣红里,一片片红色花瓣被雨打的散乱一地,十分唯美。

他自己也是赌运气,仿佛天性就觉得自号青牛居士的老头儿也会如他一样早起,也像心生共鸣那般。

似这样走往大雨纷飞里,满目风雨乱溅,百花无力里,撑着伞的黑影完美融入进混沌里边,也模模糊糊看到小亭里的熟悉身影。

这个青牛居士的老头儿正坐在一架蕉叶古琴前,满头银丝白发随风乱舞,真如世外高人般,偏着耳朵听了听大雨里的脚步声,脸上一笑道:「徐家少爷,你来了。」

徐云慕把伞放到亭子里收好,拿出装有花生的纸袋递给他一包,还有一壶酒道:「我想起来了,我从出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起这么早。」

青牛居士老俨然仙风道骨,老脸含笑道:「是有什么解不开的事情?」

徐云慕坐在石桌前,伸手支着自己脸想了想道:「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只是攸关生死罢了。」

青牛居士摇头笑道:「你这倒霉孩子,难道攸关生死,也算不上大事?」

徐云慕自己尝着花生米,拿起酒壶伴酒喝道:「我昨天去大理寺见到一桩实难苦忍的恶事,说出来徒增烦恼,不说出来,可又憋的厉害。」

青牛居士沉吟道:「那,也不妨说出来听听。」

徐云慕点头道:「那我就直言了。」

他又灌了一口酒,斟酌着词句用语道:「有一个名叫江辅源的人,本来是在兵部是掌管粮饷的一个官,只因是上边克扣,造成前年边镇哗变,长官就把他拉出来背黑锅,直接就关押在大理寺里定了死罪。」

青牛居士道:「区区一个被冤枉的老官,恐怕还动不了你的恻隐之心吧?」

徐云慕听得没来由脸上一红,也没办法反驳他这句话,只能轻咳道:「这,这还是他有个女儿……」

青牛居士到这里,脸上露出了然笑容,拿出酒壶喝了一口,慢悠悠道:「他的女儿,一定很美吧?」

徐云慕伸手挠挠头,满脸发烫道:「他女儿的确美得很,就是说她仙女也不为过。」

青牛居士淡然轻笑,细品着好酒道:「所以你才觉得郁闷吗?」

徐云慕连忙道:「不不,我是有点欣赏她美貌,可那也绝不是仅仅这样。」

青牛居士好笑不已道:「你那是欣赏吗?」

徐云慕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急忙狡辩道:「我不是,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是真没馋她身子……」

青牛居士摇头晃脑,脸上露出当年风范道:「年轻人,你莫要当老夫是个瞎了眼的老糊涂,想当年,老夫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这男人嘛,那有不喜欢美女的道理?」

徐云慕尴尬道:「可是咱们两个就事论事,前辈您都扯到哪里去啦!」

青牛居士美滋滋的喝着酒,拿了花生米就着吃了道:「我那可不是扯,如果这个江辅源没有这个貌美天仙的女儿,徐家少爷,你还觉得心疼,觉得郁闷?」

徐云慕被他说得无地自容,可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只能糊里糊涂的承认道:「好吧,我自己的确是有点馋她的身子……」

青牛居士得意道:「你这就对了嘛,咱们男人最了解男人,你不说实话,要老头子怎么跟你分析,分析?」

徐云慕也是破罐子破摔,红着脖子道:「要说这江辅源的这件大案,如果要重翻是没有问题的,谁都知道他冤枉,可就是没人敢说。」

青牛居士道:「噢?莫非是得罪了很厉害的人物?」

徐云慕摇头道:「岂止是厉害,简直通天了都!」

青牛居士想也不想道:「那就是皇亲国戚了。」

徐云慕道:「若是一般皇亲国戚还可以对付对付,可这不是等闲的厉害人物,您可知道长平侯这个人吗?」

青牛居士眉头一皱,瞬间出口道:「难道是他?」

徐云慕怅然道:「这么厉害的人,不是他还有谁了……」

青牛居士又喝了一口酒,闻听亭外风雨道:「长平侯独孤威,当今皇后的亲弟弟,也就是皇上的小舅子,你说的这个江辅源遇上了他,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徐云慕道:「而且我还查到,这长平侯被封在兵部,虽然没有掌兵,可是他敛财的功夫那是炉火纯青,克扣粮饷,虚报兵员,甚至勾结商人以次充好,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情,江辅源被他拿出来背锅,可真是倒霉到家了。」

青牛居士道:「好吧好吧,你不是看上了人家女儿嘛,这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是谈谈他女儿吧。」

徐云慕道:「他女儿真是个大孝的人,也是个命苦的人,起先亲爹亲娘被人陷害而死,现在养父又被人坑害,这次为救她这个爹,可把家产变卖的一干二净,欠了一大堆债,还被逼着以色事人,只是因为害怕她爹在大理寺被用大刑。」

青牛居士听得为之动容道:「这个江辅源有如此节烈的女儿,真是不枉收养一场,也让老夫这早已冰冷的心,有些相信人世间的温暖了。」

徐云慕握紧拳头道:「可也正是这样,那宋寺丞才百般威胁利诱,先是设计逼她卖去家产,后是逼她债台高筑,等她拿不出银子,就要给她爹上大刑,这才逼的她屈服淫威,就这,宋寺丞还是要继续让她拿银子出来,您说说,这还有天理吗?」

青牛居士道:「那你想怎么样?」

徐云慕咬牙道:「我想为她爹翻案。」

青牛居士看穿他道:「你这是想毕一功于一役,也是在赌。」

徐云慕道:「所以我才说,这是攸关生死的事。」

青牛居士笑道:「但据我所知,你既然坐到了少卿位置,又馋那女的身子,即使不用冒死翻案,不也是可以得偿所愿吗?」

徐云慕急忙道:「那我和宋寺丞有什么区别?」

青牛居士瞬间变色道:「你这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徐云慕听得浑身冰冷,喃喃自语道:「也许是您说的对吧。」

青牛居士毫不留情道:「宋寺丞馋他女儿身子,你也馋他女儿身子,你们两个用的手段不同,但目的相同,既然是身处高位,那来的什么手段高下卑劣之分,你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

第二十二章 我辈少年,怎知山高海阔

徐云慕被说得无言以对,也清楚青牛居士和仙女姐姐说的真是同一个道理,人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青牛居士复又冷笑一声,盲目对着柳荫巷外的龙虎群山,闻听风雨道:「何况,你现在跟老夫夸夸其谈,正义天理,却曾想过,你还在这讲论有没有天理的时候,人家那个宋寺丞都把她在床上操上多少回了?」

徐云慕脸通红发热,涨着脖子大感无语道:「我看您是看似斯斯文文的,说出来的话,可比我爹还粗鲁!」

青牛居士得意直笑道:「哈,老夫可从来都不是个斯文人,有什么说什么,咱们都直白的很。」

徐云慕自己灌了口酒,坦坦荡荡道:「其实说白了,我也真不是只馋她身子,我是同情她,睹物思人那种。」

青牛居士听来微笑道:「好好好,就按你说的吧,想不想听老夫跟你指条路?」

徐云慕急忙道:「我早就知道您神通广大,未卜先知,这次就指靠您了。」

青牛居士摇了摇头,慢悠悠的喝着酒道:「要重翻他爹的事也不难,关键在于,你要揣摩皇帝的心思。」

徐云慕眉眼一亮,瞬间来了精神道:「我也是有这样考虑,所以私下里特意揣摩揣摩皇上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青牛居士伸手把酒放桌上,拿来花生吃道:「你道他是怎样人?」

徐云慕歪头想想,试探道:「皇上是个很英明的人吧,你看他白手起家,知人善用,而且尊师重道,能镇得住一堆文臣武将,这怎么说,也是个圣君了。」

青牛居士沉吟不语,过了片刻才道:「你要说他功劳很大,这是真的,再要说他英明的话,你以为他小舅子办的那点破事,他全然不知道?」

徐云慕想也不想道:「人无完人吧,毕竟是自己小舅子,皇上怎么着也是要护短。」

青牛居士又道:「人以前都说他光明磊落,温文君子,却不知世上满天下,要说谁最阴险毒辣,还有谁能比的过他?」

徐云慕急忙道:「从何说起?」

青牛居士道:「当年英雄豪杰倍出,争夺称霸,能脱颖而出的,怎会是等闲。」

徐云慕道:「我看皇上这个人,的确称的上是明君。」

青牛居士道:「你说的皇上是明君,但同时也是心机很深的一个人,年轻人,还是老夫告诉你吧,皇帝深居宫中不出,而知天下事,他可不是善男信女,这所有的一切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笑话。」

徐云慕探头过来一笑道:「既然皇上想看戏,那戏台子都搭好了,谁敢不捧场?」

青牛居士伸手推开花生,又取酒来喝的一点不剩道:「所以你可要好好的把握机会,只要不触及皇上底线,区区一个宋寺丞,区区一个长平侯,见风使舵,把他们一个一个办了就是,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话语说罢,他老手哗啦一声拨过琴弦,发出一阵金戈乐器的旋律,花园里边满是大雨,远处天也蒙蒙亮,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柳荫巷外的龙虎山脉。

徐云慕有情而感,喃喃自语道:「这天,这山,可真是高。」

青牛居士淡然处之,收拢衣袖望着青山不改道:「等你站的足够高,看得足够远,就会发现有些人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纯洁无瑕。」

徐云慕自己喝着酒,意味尽兴道:「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完美无缺的人,但不妨碍,咱们喜欢追求完美。」

青牛居士回头对着他脸,紧闭着盲目道:「能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太年轻。」

徐云慕突然想起一人道:「我兄徐文乾是少年老成,如果居士是他的老师,说不定真能调教出来一个不世豪杰。」

青牛居士浅声问道:「如果老夫教他,那你呢?」

徐云慕微微落寞道:「注定被他戏谑到死吧。」

青牛居士真是被触及到了什么,整个人怅然若失道:「人生就像一盘棋,每个人都是上边棋子,被人掌握命运,自诩为天的人喜欢冷眼旁观,或者嬉笑捉弄,看人争斗取乐,而你兄徐文乾就是这样人,他以前不杀你,只是喜欢看你出丑的样子,慢慢折磨。」

徐云慕本能皱眉道:「他可是自负天高的人,谁都看不上眼,连我爹他也是看不起,我看就连他舅舅邢荣,他心底未必不想取而代之。」

青牛居士取笑作乐道:「那你就不必操这闲心了,人家邢荣这匹夫无儿无女,将来手里家业自然要交给你兄这亲侄儿,三杰四俊,这掌握兵权的只有五个人,你兄现在可就是铁打不动的五人之一了。」

徐云慕道:「所以,皇上会看他脸色吗?」

青牛居士听得大笑,乐不可支道:「你这年轻人可真会开玩笑,一个后生而已,即使心比天高,也终究是比不了天。」

徐云慕明白道:「因此说来,咱们燕国的天,就是皇上。」

青牛居士含笑夸奖道:「晤,年轻人孺子可教,一点就会。」

徐云慕又道:「而且我始终明白,皇上才是唯一可以镇的住萧承宗,邢荣他们的人,但我很奇怪,皇上这个人他从来深居简出,不肯让别人见他,仙女姐姐看过他的画像,只说他是龙变的,这世上真的有龙吗?」

青牛居士收起笑容,轻语道:「如果老夫说,他的确是龙呢?」

徐云慕脸色大变道:「这又如何可能?咱们就事论事,皇上是功比天高的人,满天下夸他几句都是应当的,但把是一个肉体凡胎的人,硬说他是龙,不觉荒唐吗?」

青牛居士摇一摇头,满脸认真道:「谁说肉体凡胎就不是龙?」

徐云慕茫然不解道:「您和仙女姐姐真是把我弄糊涂了,这好端端的人,他怎么可能是龙?」

青牛居士声音低沉道:「那是你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他的事情,实话说来,老夫对他这个皇帝是从来没什么敬畏之心的,可也不得不说一声,这个人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是注定为龙的,也就是民间说的那种真龙天子,天命所归之人,绝不仅仅是别人阿谀奉承,胡乱编造。」

徐云慕道:「那他还不就是人吗?」

青牛居士道:「也可以这么说吧。」

徐云慕好奇道:「那皇上这么多年躲在宫里不出来,是为了什么?」

青牛居士笑道:「因为他不想被别人看到他的样子。」

徐云慕有些羡慕道:「听说当今皇后独孤嫣,有妖媚之名,他整天躲在宫里享用着这等绝世尤物,可也羡煞旁人了。」

青牛居士淡然道:「独孤嫣是绝色美女,可皇上未必敢享用她。」

徐云慕瞪眼道:「这是为何?」

青牛居士道:「因为他要忌色。」

徐云慕满脸不屑道:「那从古到今,号称真命天子的皇上多了去,可也没有一个要忌色的,偏他就要忌色?」

青牛居士道:「他年轻的时候,曾有修道异人传授他修炼的法子,为的就是延年益寿,不可轻易接近女色。」

徐云慕咋舌道:「那也,也太苦了吧,后宫美女三千,他一个也不敢碰,岂不是成了活受罪?」

青牛居士得意笑道:「所以,你还羡慕他吗?」

徐云慕连忙摇头道:「打死我都不羡慕他了,放着独孤嫣那种美女不能享用,可真是最残忍的事。」

青牛居士闻听大雨漂泊,意兴正浓道:「那独孤嫣是妖媚女子,堪称绝代之尤物,若是供寻常男子享用,绝对是妙不可言,欲仙欲死,着实称的上是做男人的最高享受。」

徐云慕滋滋称奇道:「毕竟是皇后,可不会差到哪里去。」

青牛居士谈起这等事,丝毫不觉有什么异样道:「但对皇帝这等修炼长命的人来说,此女元阴大为伤身,尤其耗费阳寿,所以他是只可远观,而不能近玩。」

徐云慕道:「唉,可惜了……」

青牛居士闻言观色,说着不为人知的秘事道:「记得他是自有传宗接代的后代以来,就不肯接近女色,这么多年躲在深宫,只为等待一名千年不遇的绝世女子,此类女子要求是冰清玉洁的仙子,绝不是以美貌就可以,还需是修炼有成之人,此类女子可遇不可求,凡人与之合体可以延年益寿,皇帝若能与她合体一次,更可以提升十年阳寿。」

徐云慕道:「龙凤交合呗。」

青牛居士笑道:「皇帝有龙相确也是真,若寻老夫说的那种女子,可也太难。」

徐云慕又道:「前段时间,隔壁家孙大少爷不知道从哪儿弄来江湖术士,被骗的神魂颠倒,我看前辈说的那种天仙女子,若以美貌而论,还真可以找到,要是还需要有天仙体质,就真的难了。」

青牛居士道:「说完这么多,徐家公子就没想找个地方泄泄火?」

徐云慕听得一愣,又很快反应过来,实在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发烫道:「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青牛居士哈哈大笑道:「你这年轻气盛的,在这里谈了一堆男女事,要不想找个地方发泄发泄就怪了,难道就不想找那你说的仙女,来上几回?」

徐云慕大力摇头道:「我可真没那样想,昨天晚上见了梦霓小姐后,连话都没敢多说,匆匆忙忙就跑出来了。」

青牛居士道:「如此说来,你不馋她身子啦?」

徐云慕满脸通红,怎么说都觉难为情道:「我是馋她身子,可真说服不了自己,用卑劣手段去得到她。」

青牛居士白发直飘,长笑道:「年轻人畏首畏尾,自己捆绑自己,却不想想,宋寺丞那等混人都如愿以偿了,你再晚一些,黄花菜也凉透咯。」

徐云慕大力摇头道:「我就算要得到她,也要光明正大,你情我愿的,而不是威胁利诱。」

青牛居士点头道:「那也好吧,言尽于此,老夫自然不会多言了。」

徐云慕又道:「就不知道依您看来,那小姐算是什么样的人?」

青牛居士酒也喝完,浑身通暖道:「你说她再好看,也只是别人关在笼子里的一只金丝雀,仅是玩物罢了。」

徐云慕坦言道:「所以我想给她幸福,我没有别的遗憾,只是看起她总想起别人。」

青牛居士怅然若失道:「你现在是没有别的遗憾,将来谁知道有没有别的呢……」

他说完这句话也不肯再多说,怀里抱起蕉叶古琴,撑起一把竹子做的油纸伞,缓缓走往花园深处的大雨里边,连身影都很快模糊,被大雨完全掩饰,消失在眼睛里。

第二十三章 笼中雀

当天蒙蒙大亮的时候,回来找柳蝶儿的徐云慕也没有找到她,本来这里就比较偏僻,离书房近的原因。

相反的是,在隔壁小楼上看见一名生面孔的丫鬟,正拿着剪刀修剪探上栏杆的花树枝叶,徐云慕瞧了几眼,深觉有点淡淡印象,但实在想不起来,电光火石间,才猛然琢磨起来,她就是之前跟着夏芷月过来的那名丫鬟。

真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在走廊往她楼上走去后,两人一照面,刚打招呼,就看这小丫鬟冷霜霜的,仿佛是有人欠她银子的刻薄样。

徐云慕也好奇夏芷月这样温婉可亲的人,怎么会身边有这样丫鬟,当真怪异的很。

还是她房门开着的时机,才隐约瞧清满室熏香画暖的闺房里边,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非常整洁古典,最是房间深处的床前,两边粉色纱帐左右悬挂,床上被褥叠的整整齐齐。

而在珠帘后,是一道绝美女子白衣如雪的仙姿玉影,正端坐在古琴旁边看书,其才女气质流露无遗,说不出的高贵圣洁。

当两人目光相对,这仙子轻浅一笑道:「不进来吗?」

徐云慕回以笑容,轻咳一声走进来道:「我昨天还寻思去的匆忙,不知该如何向仙女姐姐请罪,现在心里就宽慰多了。」

夏芷月伸手指了指旁边凳子,偏着仙子容颜慢慢扶琴,红唇含笑道:「那昨天可有什么收益吗?」

徐云慕搬着凳子坐她旁边,满满陶醉的闻着她白衣香气道:「收益可多了,我去大理寺一趟别的不说,就这一天功夫都比呆在家里十年有见识。」

夏芷月只端庄坐着,便秀色迷人的娇俏道:「如此说来便好,小女昨天不知情时,还心想要请一请老太傅的家法,看来当真是不必了。」

徐云慕看了看外边剪花丫鬟,悄声笑道:「仙女姐姐舍得打我吗?」

夏芷月回眸一笑,红唇轻启道:「为什么不舍的?」

徐云慕往后微退道:「我还当仙女姐姐是开玩笑的。」

夏芷月指尖扶着琴,绝色圣洁的让人生不出亵渎之心,亦是话语动听道:「你若真心诚意学习,自然会奖励你,倘若昨天是外出偷鸡摸狗,勾引良家妇女,不打你便是误人子弟,还对不起老太傅的一片苦心,小女如何承担的起?」

徐云慕小声道:「那,那要学得好,仙女姐姐怎么奖励我?」

此时此刻坐在琴前的绝色仙子圣洁无比,一张脸是瑶池仙女,不可令人直视,美眸善睐的顾盼他一眼,微微轻笑转过脸去,红唇魅惑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徐云慕看着她云鬓秀发随风飘舞,丝丝缕缕的青丝落在浑圆雪肩,白皙如雪里,少有的还戴着碧绿耳坠微微晃荡,衬托着半张倾世的脸,再居高临下的注意她雪衣内,是一件莲瓣样式的白丝抹胸,极致香艳的包裹着两团微露春色的细腻饱满,挤出一道深不见底的乳沟,真是让他脑袋里轰然一声,全是空白……

夏芷月仿佛也感受到这纨绔目光,才女模样微羞带嗔,又有些好笑道:「你先好好读书吧。」

徐云慕七荤八素的从震惊里摸回神来,始终忘不了这端庄温柔的才女,也会穿的这般诱人,一时头晕脑胀道:「好大,好圆!」

夏芷月听得一怔,又忍不住笑道:「你胆子倒是大了。」

两人说话声音都拿捏的很好,外边丫鬟一句也听不见,徐云慕心里直呼要死了,压着声音耳语道:「我真是才发现,原来仙女姐姐平常真人不露相,这一小露,隔着胸衣都是又大又满,真是大开眼界了!」

夏芷月玉手轻拂脸边秀发,那姿态风情万千,更是冰雪文静的妩媚道:「难道你是怕我不肯打你吗?」

徐云慕丝毫都招架不住这仙子才女的白衣诱惑,浑身都欲沸腾,胸口砰砰乱跳道:「多看几眼,挨打又算什么?」

这仙子摇头笑道:「你们男人平常倒好,有时候可真是色胆包天!」

徐云慕偷偷看着剪花丫鬟的背影,两人窗边大雨纵横,哗哗乱响,说的话也只有身边人才能听得见,更不会放弃调戏这仙子的机会道:「以前我是没敢看,也没敢乱想,仙女姐姐也穿的保守,现在一瞧,连心都快蹦出来了。」

夏芷月闻言轻笑道:「仙女姐姐从来也是不爱穿这样,不过今日大雨滂沱,难以出去散步,才在自己闺房穿了这件颜色雪白的薄丝胸衣……」

徐云慕满脸兴奋道:「那可真是好过我了。」

夏芷月玉手轻掩红唇,美眸诱人道:「可却谁也知道,今日穿了这般,反叫徐家公子原形毕露了。」

徐云慕毫不掩饰的轻咳道:「我,我本来就是个纨绔嘛,总得让我慢慢改。」

夏芷月红唇魅惑的吐出兰香道:「仙女姐姐今日穿成这样,还有另外一层重要原因,你想不想知道?」

徐云慕好奇又刺激道:「那是什么?」

她看了一眼丫鬟背影,仙子美眸勾魂一笑道:「是因为我也觉得,这件薄丝胸衣穿起来很好看……」

徐云慕把话听完,一时飘飘然的不知身在何处,更大加赞赏道:「仙女姐姐长的这么好看,身材也这么好,就该像人家外边美女那样穿,不然整天捂得严严实实,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夏芷月轻笑道:「是吗?」

徐云慕止不住偷偷用余光看她,越看越上火,把一堆不知从哪搬来的歪道理都拿出来道:「这俗话说,物不自美,因人而美,再好的东西也是要给人看的,仙女姐姐这么白,这么大……男人看了最喜欢,我,我也是绝无半句虚言!」

夏芷月噗嗤一笑,美眸娇媚落在他脸上道:「看来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你现在连歪道理都搬上来了,可仙女姐姐这薄丝胸衣虽美,可也不是天天都有,仅此一回后,往后再想看,便看徐公子的缘分了。」

徐云慕道:「那我现在可以偷看吗?」

夏芷月伸起两只玉手扶上琴弦,视他为无物,轻勾红唇道:「天予你的你不取,莫非要暴殄天物?」

话语刚完,那剪花丫鬟径自下了楼去,她自己轻轻抚琴,其声在雨中甚小。

徐云慕记得一句话是,这古筝娱人,古琴乐己,意思就是说,弹古筝的人是让别人听得好听,心旷神怡,而弹古琴的人,是自己觉得好听,陶冶自己。

两者一对比,各有利弊。

夏芷月是北燕第一才女,自然精通琴艺,随意拨弄之间,姿态美不胜收。

只是两边纱袖玉臂也时不时挡住她胸前迷人风光,让这纨绔做了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居然搬着凳子坐到了她对面去,两眼直勾勾的瞧着仙子胸前的浑圆雪滑看来看去,眼睛里尽是被挤压的温软饱满涌动,处处丝滑……

第二十四章 牵丝戏

一曲弹完之后,意犹未尽的徐云慕沉浸在之前销魂,毕竟也是在家里憋了好久。

夏芷月扶过了琴,便直接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静静在栏杆处欣赏花树雨景。

跟在她后边的徐云慕也不知道那丫鬟去何处了,很觉得好奇道:「仙女姐姐住在我家,那丫鬟是做什么的?」

夏芷月淡笑道:「她是过来伺候我的。」

徐云慕回想丫鬟模样道:「看她样子,倒好像是别人欠她钱一样,见了我冷冰冰的。」

夏芷月立在栏杆处,伸手拂过耳边秀发道:「说点别的吧,我看你最近踌躇满志,似乎是找到方向了?」

徐云慕在她面前也没必要掩饰道:「是了,我昨天去大理寺打探情况,知道现任寺丞专横跋扈,只许他吃肉,不许别人喝汤,闹得大理寺众人怨气沸腾,我们两家还是仇人,这早晚都是对手,因此,我是要想办法,先把宋寺丞这个混蛋给踢下来。」

夏芷月毫不意外道:「那你是想取代他的位置了?」

徐云慕不客气道:「对这混蛋没什么仁义可言,我不惹他,他也要惹我。」

夏芷月默默赞许道:「那也好吧,反正圣上让你去大理寺,为的就是要看戏。」

徐云慕道:「仙女姐姐都允许了,我肯定加倍卖力。」

两人在楼上赏光看风景,像是一对神仙情侣,般配极了。

夏芷月又冰雪聪明,把很多事情都看得透彻道:「你要和宋寺丞斗法,切记要拿捏好力道,这个少卿有很多机遇可言,只要抓好,前途无量的。」

徐云慕凑近她身边去闻香气道:「仙女姐姐,今天还要教我写字吗?」

夏芷月轻笑道:「今天有些疲倦,就不教你了,我看得出来,其实宋寺丞好对付,他讨好上意的功夫你斗不过他,论阴谋诡计,你要胜他一筹。」

徐云慕道:「雨下这么大,我也没办法去别的地方,如果明天雨小的话,我再去大理寺熟悉熟悉,以后可能就要忙了。」

夏芷月转过修长身材,一张脸上妩媚勾魂道:「如果你真的能赢了宋寺丞,仙女姐姐就给你一生难忘的奖励。」

徐云慕瞬间精神百倍,斗志昂扬道:「那你能说说是什么样的奖励,可以一生难忘?」

夏芷月伸手把他往后轻轻一推,保持着二人距离,一副欲拒还迎的诱惑模样道:「会让你看到不一样的仙女姐姐!」

徐云慕心中一想,转眼浮现出许多画面来,连眼睛里都有些目光迷离,一看就知道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一旁看清楚的夏芷月自然知道他想法,也不点破的转移话题道:「你知道萧明琅吗?」

徐云慕最近都没听过这状元爷的消息,耳边回荡起他名字,瞬间就觉得兴趣上来道:「这状元怎么了?」

夏芷月在他面前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端庄圣洁的第一才女道:「萧明琅最近春风得意,无论到哪里去都是众人瞩目,才不过短短时间,就汇聚了一大堆唯他是从的年轻人,里边不缺清流子弟。」

徐云慕没好脸色道:「我就知道这斯文公子不会浪费他爹的面子,到处拉拢豪门权贵,其实他有什么了不起?

还不就是有个战神爹爹嘛。」

夏芷月背负玉手道:「你这样说就显得吃醋了,人家萧公子能文能武,是少有的年轻俊才,学问渊博,武艺高强,即使是没有他爹,也势必非常人可比,又何必总执着人家是靠父亲威名的人?」

徐云慕也是直言不讳道:「仙女姐姐也知道那些清流看不起我,觉得和我说两句话都是辱没圣贤,其实我看他们也是一群互相吹捧的人,可我又离不开他们的认可,当真令人苦笑。」

夏芷月回眸笑道:「你也别计较这些了,心里知道怎么回事就好,没必要全说出来,何况我也有个好消息给你,不知愿不愿意听?」

从她口里说出来的好消息,那绝对就是真的好消息。

所以徐云慕毫不怀疑道:「仙女姐姐快说与我听。」

夏芷月转过身来,面对他递来一封信道:「全都在这里边了。」

徐云慕接过信的同时不忘在她玉手摸了摸,只觉刺激香滑,好在夏芷月也没有计较。

他把信拆开一看,只见上边是用小楷而写,字迹十分的漂亮工整,说的话亦是如沐春风。

信上原话是:「人生在世,难免寂寥,故而深在宫中院墙,常盼贤能辅佐身边,但且遍寻世间,举凡持事未成,不过惭居高位。」

徐云慕轻轻皱眉道:「这段是说,太子渴望寻找人才辅佐他,而且现在也没有什么大的功绩,勉强是占着储君的位子,言语恳切谦虚,果然是斯文人。」

他又往下看去,并且念出来道:「未曾谋面,而听人言语,不足可信,何况保命之举?」

徐云慕摇头笑道:「这是一段话,就直接点明了他的全部态度。」

信中又说:「近来初闻少卿新晋,兄亦不胜欢喜,感怀者外,深知明君困境,实愿襄助义手,共患磨难,将语无数,只待有缘自见。」

夏芷月在旁轻语道:「我向太子实情相告,他非常同情,也很欣赏你的聪慧。」

徐云慕道:「这还是仙女姐姐牵线搭桥。」

夏芷月走过来道:「你如果要感谢,感谢最多的应还是尊父,毕竟太子也是他的学生。」

徐云慕道:「那就等我搬倒宋寺丞再说吧。」

夏芷月牵过一缕枝叶,摘了朵花瓣拿在手里,细细瞧了瞧,似有些许别的意味,又转眼消逝道:「现在路已铺好,就看你以后如何了,不可忽视的是,萧明琅的态度,也许会是左右局势的最大动力。」

徐云慕收起轻视道:「我虽然嘴里不喜欢这个人,可他确实很会做人,将来真的争斗起来,萧明琅都是各方要拉拢的第一选择。」

夏芷月道:「那你会和他做朋友吗?」

徐云慕苦笑道:「你是没看他那个样子,表面对我客气的很,心里实在看不起我这个纨绔,但我不在乎,我只需要做对一件事,就可以改变所有人对我的看法。」

夏芷月难得赞许,神情都有些娇俏迷人道:「你这样才是正确选择,不管别人怎么说,坚持自己该走的路,只有如此,才不会被人困扰。」

徐云慕瞧了瞧栏杆外大雨,即使心里想调戏她,实在不敢付之动作道:「我也是才发现,当我做到仙女姐姐期盼的样子,才能看清仙女姐姐的美。」

眼前仙子温婉一笑,伸出玉手来到自己胸前,她指尖拂在浑圆饱满,触之丝滑可见,红唇轻勾道:「是你把这里看清了吗?」

徐云慕看她穿的薄丝胸衣被指尖拂过,尤其是落在细腻雪白,当场就忍不住道:「没!」

夏芷月也不去管他,自顾自的转过身往自己闺房走去道:「以后不许了!」

徐云慕听得出来她意思,也没有再跟过去,很快就看见门被关上,他心里还真纳闷,这才女今天绝对是有些反常!

第二十五章 名门艳女待我来

下雨天时间过得快,到了次日天色晴朗的时候,在家里养精蓄锐的云慕,骑着他的快马在第一缕阳光照耀里策马奔腾,再去大理寺。

处于阳光明媚中的大理寺,一扫多日阴雨连绵,整座建筑都笼罩在光明里边,连看门的士卒都显得有些刺眼。

穿着常服的徐云慕步步踏上台阶,料想陈主事还没有来,他自己径自来到供少卿处理公事的房间,前任少卿的东西都搬的一干二净,连书架上都空无一物,只有桌上笔墨砚台之物还完好。

他想起来最是真理的一句话,人都有两面性,一面是内心,一面是外表。

一边在房间里边打开窗户打扫,一边按自己习惯更换着里边的各种用物摆设,比如桌子往前推了几分,或者书架挪一挪位置,这些小的事情都要看个人习惯,旁人是很难事事都如意的。

外边阳光灿烂,连日大雨把空气里污秽都给洗去一样,让一切都看去顺眼许多。

不停忙活的徐云慕东忙西搬,毕竟是自己以后经常来的地方,舍不得丝毫将就,不知不觉就在大清早累的满头是汗。

「小老弟……」

一声阴恻恻的笑声从门外飘了进来,就跟幽灵似的突然响起,绕是徐云慕胆大也止不住身形僵硬,半是惊觉半是狐疑的扭头看去,原是一名身宽体胖的大官儿,身上穿着件鲜红官袍,头戴乌纱蝉翼帽,一副样子能有六十多岁,老脸之上堆着和蔼可亲的笑容,似是人畜无害。

徐云慕一顿忙活累的够呛,可越看这老头越不自在,心中微微一想,便猜出他身份道:「您是,宋寺丞宋大人吧?」

宋寺丞背负双手绕进来,整个人作势点头四处打量一番,里边都被收拾的井井有条,焕然一新,他看样子也是觉得不错,连连称赞道:「不错,不错,这一番收拾,果真是比原来强了很多,为之一新啊。」

徐云慕收拾衣袖灰尘,上前一步道:「我这也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凡是要用到的东西,也总爱按照自己的摆设来弄。」

宋寺丞伸手做了个请,两人就势坐在凳子上,察言观色老辣,又连说客套话道:「那可觉得这里习惯吗?」

徐云慕摇头笑道:「我有纨绔劣名,才有家父驱逐到此,习惯不习惯,都是要勉力做好这个少卿之职,至于这初来乍到的事情,肯定有很多不懂,将来可就请宋寺丞多多指点了。」

宋寺丞吟吟一笑,摇头晃脑道:「咱们同在大理寺供职,这便是袍泽之情,更往后可就是一家人了,互相提携都是情理之中了。」

徐云慕直视他目光,含笑春风道:「有寺丞这句话在,也可是高枕无忧了。」

宋寺丞伸手推辞笑道:「老弟真是客气了,也不愧是书香门第,说出来的话都叫人听得舒服,有礼貌,有气度,将来的成就,想必不会屈于老太傅了。」

徐云慕真不敢和自己老爹比,十分懂得进退道:「我是初生牛犊,可不敢妄自尊大,今天得见寺丞,真感温煦满面,如沐春风,将来在大理寺,就多仰仗寺丞的教导了。」

宋寺丞坐在椅上直笑,谈起别人道:「看见老弟,我就想起从那前任少卿,他可整天是个闷葫芦,见了谁都板着一张脸,有些不懂事的,还非说是我把他排挤走,试问,我有那等本事吗?」

徐云慕伸手弹去衣衫蛛网道:「这些都是不值提的小事,他走就走了,大理寺该怎么转,还得怎么转。」

宋寺丞点头道:「晤,不错,话是深合我意。」

不经意瞧见他弹蛛网的动作,又是笑吟吟道:「不过咱们大理寺虽说是偏僻点,可丫鬟仆人可从来不缺,像这往后擦桌子,搬凳子的脏活累活,就交给他们好了。」

徐云慕不欲在此事纠结,便直接应承道:「那样也好。」

宋寺丞脸上神色微微一亮,俩眼目光透出笑意道:「这样吧,适逢老弟新官上任,可真要好好庆祝庆祝,就由我做主请客,咱们好去外边快活快活。」

徐云慕快速想了想,就当场应诺他了。

北燕皇城的富庶繁华是出了名的,这很大程度上要依赖于当今圣上的英明。

世人对圣上的评价,无外乎雄才伟略,神武圣明之类。

而燕皇本人从来尊师重道,便在天下万民印象里,他也是文人模样,就连自己麾下文武大臣,也是很多像他的人。

比如杀人如麻的萧承宗,那是出了名的凶悍无敌,每逢战阵,就像地狱魔王一样威名远扬,不知道的以为他是凶神恶煞的样子,见过他的才知道,其实人家实属是长的斯斯文文的一个人。

在这北燕三杰四俊里边,除了邢荣,皇甫嵩,李道济三人是粗鲁武夫形象,像那徐太傅,年轻时候就是让无数少女为之神魂颠倒的美男模样,再说萧承宗,人家的相貌也是个地地道道的斯文人,及那郭凤翎就更不得了,不止出身好,还是出了名的文雅将军,还有最神秘的魏神通,传说里也是个经天纬地,形貌神伟的人。

有人说,当今圣上是个以貌取人的人,可能是有些偏颇,但这燕皇的确是个喜欢书生样貌的人,常说自己本是书生布衣出身,适逢天下大乱,才不得已,以匡扶众生为己任,兴兵讨伐群逆之类的话。

即使到了现在,整座皇城都是文风满满,到处都是文人雅士,汇聚在一起,逍遥于青楼风月场所。

宋寺丞文化底子不高,但揣摩上意的学问已经是出神入化,已达化境的境界,平常是被那些清流看不起,他自个嫉恨之外,最是厌恶这些清流,在大理寺没少折腾别人。也是让人对他又恨又怕。

有文雅的人喜欢风景好,就算寻欢作乐也是要与别人不一样,比如得是那些被众人一掷千金的名门才女,原是这些女的大多是出身好,但逢家道中落,才不得不委身卖艺。

这些女子能与人谈诗论赋,又有姿色才气,常常养在深闺里边,不是常人可见,有时候花再多银子,也未必能快活一宵,只有被美人相中,才有同床洞房的机会,有便时是陪船同游一番,也算天大面子,以至于众人趋之若鹜,名声远扬,各种显贵争相竞捧……

第二十六章 少年不过男女事

要说起平常人寻欢作乐,无非是图个爽,至于清流们不仅是要爽,还是要大为讲究一番,先是要与那些寻常不接客的才女佳人相约共度月下,诗词好酒,你情我浓的缠绵作戏,然后写下无数好诗绝句,供人读来惊艳雅观,才是他们追求。

宋寺丞平常也是爱来这种清流云集的地方,也算是贵客,即使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他该花银子也得花,谁叫这地方花销巨大。

徐云慕以前纨绔时候,花钱也差不了多少,现在重新来到类似地方,当真有种换了天地的感觉,是心态变了。

宋寺丞带着他来到处雅间,在这先泡上一壶水,再等着摆上酒菜,笑悠悠的对他道:「这里边有些娘们架子大的很,有的是只许人看,有的是只许人摸,只许人看,可那滋味可也是刺激的很。」

徐云慕端起茶杯慢慢一品,眉头就皱了皱,仔细品味一会儿,才说道:「仅这茶叶可真是价格不菲了。」

宋寺丞哈哈笑道:「咱可没那规矩,就只觉得好喝就行,再说了,我这请老弟过来快活一回,这茶叶还能喝便宜的?」

徐云慕道:「那这楼上现在最出名的是哪位姑娘?」

宋寺丞微微一笑,也跟着喝了杯水,方缓缓作势点评道:「要说最近最出名的,肯定要属是澹台小姐了,这娘们是从梁国来的,和那些清流们打成一片,被评为女神级别的。」

徐云慕忍不住打趣道:「恐怕人家看到咱们两个,都要大皱眉头了,毕竟有辱斯文。」

在这房间里等菜过来的俩人看着大盘美味佳肴上来,还有两壶白酒,不管是明争暗斗,还是互相暗度陈仓,都顾不得别的了,只想痛苦一番,毕竟俩人都是饿了半天。

宋寺丞拿起筷子就夹大块肉,吃的满嘴油道:「要说我是有辱斯文可情有可原,你老弟是书香世家,要说学问,徐老太傅可是他们的祖宗,还敢瞧不起你吗?」

徐云慕一边吃肉喝水,一边挥退房间里仆役,先填饱自己肚子,说起事情来乐不开支道:「人家说我是倒霉孩子,败坏了徐家门风,只知道偷鸡摸狗,勾引良家妇女,除了吃喝玩乐就没别的正事,连我爹都骂我。」

「晤,还有这等事啊?」

宋寺丞吃的痛快,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抬头猫了一眼,就又低着脑袋大口啃肉。

徐云慕也好不到哪里去,早上没吃东西,一直饿到了现在,逮到吃的自不客气,手里拿着茶杯咕咚喝了一口道:「人言可畏啊。」

宋寺丞想到得意事,满脸放光道:「此时就凸显出咱们大理寺的威风了,别看他们暗地里瞧不起,要是那天落到咱手上,还是得求爷爷告奶奶的看咱们脸色。」

徐云慕突然停住吃菜动作,隔着桌子看对面宋寺丞模样,慢条斯理道:「要的就是那种掌握生死的滋味。」

宋寺丞也停住狼吞虎咽,神情瞬间一变,哈哈大笑道:「你,你,你原来不傻啊!」

此话一出,两人俱是当场大笑。

徐云慕近前端了一盘花生米,还有一壶白酒,慢慢尝着道:「咱们大理寺有什么忙的吗?」

宋寺丞摇摇脑袋,眯着眼笑道:「闲,非常的闲!」

徐云慕把酒当下,咳嗽一声道:「那都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被关进来?」

宋寺丞给自己倒了一小杯,一口就仰头全喝完,滋滋叫好道:「一般只要是皇上不喜欢的人,都会被关进来,也有其他州郡送过来的重犯需要再审的,反正是整天闲得很,这天底下是太平无事,又哪来这么多重犯?」

徐云慕举起手合握道:「这都是圣上的功劳,才有现在这太平。」

宋寺丞也连忙端正坐好,跟着清清嗓子道:「老弟此言甚合我意!」

徐云慕缓缓放下手,再作势请教道:「要讨好圣意的话,有什么窍门吗?」

宋寺丞一听这话就来了精神道:「老弟别看大理寺是闲,其实里边的人个个都是老吏专才,就拿陈主事这个人说吧,他就等于是一辈子都在里边混了,要说这窍门,其实很简单,只要皇上开心,咱们就都开心,没什么高深学问,全靠自己揣摩。」

徐云慕点头道:「听寺丞这一句话,可是汇聚着几十年的跌打磨炼了。」

宋寺丞难得苦笑道:「可不是嘛,这是吃了多少苦,才琢磨出来的经验,一般人我还不告诉呢。」

徐云慕越看他越觉得是老奸巨猾,笑里藏刀,谁知道他以后会想出什么歪主意对付自己,丝毫不敢托大。

两人在这里用完了饭菜,喝多了酒,都是微有醉意。

又来到供人洗浴的地方,进去之后眼前豁然一亮,里边装饰的极为奢华,放眼望去尽是金碧辉煌,琉璃珠帘。

用水绿碧玉做成的凤台上,放有一颗颗通透发亮的夜明珠,一条条栩栩如生的巨大石龙里边,不停喷吐出温暖泉水,冒出腾腾热气,弥漫起来像是仙境一样梦幻。

周围种植着四季汇聚的珍贵花草,还有美玉雕成的水床,床边放着可以喝的琼浆玉液,躺在上边真如天宫一般。

宋寺丞这个人体胖,一咕噜的躺在水床上像是一团肥嘟嘟的肉,在水里边噗通噗通乱翻。

徐云慕躺在床上真快要睡着,酒意做怪做的厉害,被热水泡的熏熏欲睡,舒舒服服的就在水床上睡着了。

他这一睡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间,连做的梦都是空白梦,什么场景或人全都没有,全是空白。

第二十七章 红粉销魂

人要做梦常分两种。

一种是有真实的梦,梦中有人有景有事,人有自己的思维,人可以在梦中控制自己的行为,有理性,或者没有理性,一切都显得光怪陆离,脱离现实。

而另一种梦是纯纯粹粹的睡着了,完全都没有虚幻梦境,全都是一片空白。

当徐云慕在水床里边睡得正准香,酒意褪去的醒过来时,眼前一切都显得不是太真实,对面墙上挂着血红玉石雕刻而成的展翅风凰,风凰眼睛是用更加火红的宝石镶嵌,就像真的一样在盯着人看。

身边全都是光怪陆离的蒸腾水气,头顶一条巨龙吐出来的水不停流到身上,周围各种五颜六色的花卉争奇斗艳,嫣红的花瓣在水里飘的都是,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诱惑声音。

那是女人的呻吟……

徐云慕顺着声音走去,离后边泉水声越来越远,渐渐也听得清晰,在转过一处墙角,粉纱帷幔里边,一男一女正在进行香艳激斗。

男的正是宋寺丞,看他整个人浑身肥肉乱颤,光溜溜的爬在一名身材娇小的少女身上,状似极猛,杀的少女花容失色,连连直叫。

徐云慕不想多看这个,也是此时衣物整齐,见后边有凳子,便坐上去久等。

他直等了小半天,听得乱七八糟,也不耐烦起来,却不想此时口渴的厉害,几乎要觉得冒烟了,难受的想起来时,身边真是悄无声息的传来一阵别样香风,伴随着珠光玉佩声动,从身后走廊移来一名穿着华美裙饰,云鬓凤钗的高贵女子,看其年纪三十多岁,非是少女那种的韵味,是已成熟的那种美。

她的身上很香,不知是身上衣裙的香气,还是本来就有的香,连穿着都比少女大胆许多,就像她两边露出的浑圆双肩,便晃着令人迷离的诱惑,为之坐在徐云慕旁边时,让他直接就看到美人胸前波涛汹涌的两团雪白。

徐云慕是头一次遇到这种给人压迫感的女子,还看她丝毫不介意远处的男女之战,手里拿着一瓶清水,在他脸上看了看,无论做什么没有任何的掩饰,举止勾魂的笑道:「喝水么?」

徐云慕坐在小凳子上,她坐在高凳子上,被她气势压的太过明显,实在是奇怪道:「敢问姑娘是?」

她摇头一笑,美眸深处闪过狡黠道:「你应该称呼我,夫人。」

徐云慕觉得被她压着气势有些不自在,直接就站起来,迎她目光看去,最难以躲掉的仍然是她薄衣里边的那两团惊艳浑圆,只能微微偏过目光道:「夫人是谁?」

她勾魂一笑,风情万种道:「我就是这楼里的主人,明韵夫人。」

徐云慕顿时明白怪不得她气势压人,原来是这楼的主人。

明韵夫人是何来历他不知道,但能在皇城开了这家楼,自然绝非等闲。

徐云慕很明白这个道理道:「像夫人这样贵重身份,一般是不见客的吧?」

明韵夫人坦然一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性道:「那些臭男人如何有见我资格?」

徐云慕抬头迎着她妩媚目光道:「那,我是如何有幸?」

明韵夫人伸手一拢裙摆,看着他的模样也多了些打量,笑意魅惑更浓道:「似徐公子这样一掷千金的主顾,我不该见见吗?」

徐云慕摇头失笑道:「说来还是因为我爹,都很好奇徐家这个纨绔公子。」

两人不远处就是男女折腾的声响,明韵夫人听得清楚,目光含水勾魂道:「还要喝吗?」

徐云慕再不犹豫,直接就把她拿来的水瓶接了过来,仰头就是咕咚咕咚全部了大半,喝的是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又依稀看到宋寺丞是鏖战已久,快要到了尾声,回过头来看她道:「我听说夫人这里有个绝色佳人,叫做什么澹台,什么雪的,能引见引见嘛?」

明韵夫人接过水瓶拿在手里,修长玉手撩着自己肩边秀发,红唇显得湿润道:「你真的想见她?」

徐云慕点头道:「别人说她是最火的皇城女神,不管是哪个男人,都是想见她的吧?」

明韵夫人噗嗤一笑道:「那却要违了一番好意,说来今天也正是不巧,许多公子俊少在城外举办诗会,而她正好是喜欢诗词书画的性子,便受邀过去赴会,想必今晚是不会回来了。」

徐云慕也不急,释然失笑道:「只怪来的不是时候吧。」

明韵夫人美丽起身,拿着水瓶来到他面前,妩媚诱惑的坐在他怀里,极其熟练的勾住男人脖颈,满脸魅惑道:「这往常想见她的人能从东华门排到十里长街去,可雪儿心高气傲,任是谁也不见,却唯独对徐老太傅是敬仰已久,若是今日听说公子来到,又岂会去赴什么诗会?」

他面对美人坐怀,当仁不让的就伸手搂住她腰肢,当顺势抱紧的时候,不同于少女的青涩,明韵夫人诱惑身段的成熟韵味更能激发男人的征服欲望,非比少女的娇小玲珑,她是让人攀登的高挑。

远处男女声响停止,累瘫的宋寺丞再不能折腾,也给这里平添许多暧昧气息。

徐云慕怀搂美人,更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两人面对面的目光相视,望着欲人垂涎的模样,很快就起了本能反应,两眼邪魅的迎着她美眸,一本正经道:「夫人真是高看我了,我可不是柳下惠。」

明韵夫人同样听到远处男女停止折腾,美人脸上笑意也浓道:「就算是柳下惠来了,我往他怀里一坐,也叫他知道知道,什么才是销魂……」

徐云慕真真切切闻到她迷人香气,稍微低头,便可以看到让任何男子都无法拒绝的的美景,何况此女穿着惊艳,不说花容月貌的容颜,亦是直接露在空气里的两边雪肩,其浑圆丝滑处也让他止不住的伸手摸了上去细细爱抚,用充满低沉的语音道:「再这样下去,我怕忍不住犯错。」

明韵夫人眼里已有春意,在他怀里一挺饱满双峰,勾魂摄魄的笑道:「你来啊!」

徐云慕更不客气,直接另一只手伸进她剪裁极高的裙衣里,触手香滑摸着她腿,圆润细腻里又修长有力,自然停住道:「夫人是练武的女子?」

明韵夫人噗嗤笑道:「这跟练武有什么关系?」

徐云慕看见宋寺丞穿好衣服,浑身舒坦的往自己这边走来,当下捉住她手细细把玩道:「夫人的手,摸起来是喜欢玩剑的人。」

明韵夫人从他怀里起身,若无其事的整理着衣裙秀发,满眸娇媚的笑嗔道:「你们男人真奇怪,只喜欢让女人娇娇弱弱的样子,好供你们怜爱,可我偏不爱这样。」

徐云慕跟着起来道:「不管怎样,只能有缘再见了。」

明韵夫人拿着水瓶一如来时,悄无声息的走往长长走廊,回身一笑道:「送上门的你不要,但愿以后别后悔噢!」

第二十八章 大道无颜色

宋寺丞舒服完了,连走路都是神清气爽的样子,挥手拍着肚子一脸满足,意有深意道:「我看老弟可真是个正人君子,那娘们都坐进怀里了,还能把她放走?」

徐云慕可不是三岁小儿,比谁都清楚眼前满脸笑呵呵的宋寺丞是何等人,也不点破道:「她可不是一般人。」

宋寺丞大咧咧的盯着走廊里女子婀娜背影,就差流口水道:「天香楼里美女多是多,就属这娘们最勾魂,看着看着就受不了,老弟放过这大好机会,以后真就难了。」

徐云慕回头笑道:「小弟可没那个福气。」

宋寺丞真是意犹未尽道:「要是换做我这混人,二话不说,先把这娘们往死里干,管他天塌地陷,先爽了再说!」

徐云慕看着他道:「我看寺丞才是最谨慎小心的人吧?」

宋寺丞眼里光芒一闪,嘿嘿笑道:「美色当前,哪来谨慎不谨慎。」

徐云慕身上依旧有她香气,想起来之前睡了一觉,现在天都黑的厉害,也该回去道:「家里老头子管的厉害,我看今晚寺丞是不想回去了,我就先走一步了。」

宋寺丞还真被他说对,根本就不想回去,乐呵呵的搓着手道:「那我就不送老弟了。」

徐云慕点头应了一声,出去时候看月亮挂在半空,繁华一条街人来人往,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梦境感。

……

正在骑乘快马往家里赶的徐云慕驰骋在长长的柳荫巷,当头明月来照,两边杨柳依依,如诗如画,他在马上闻听疾风呼啸,眼前景致飞快往后倒去,古典似画的亭台楼阁就在左右两边,还不停的想。

他人回到家里,面对的是夏芷月的才女温淑,徐太傅的博学傲娇,还有青牛居士的深不可测……

而到了外边,他要面对的是传说中心机深沉的太子,老奸巨猾的宋寺丞,油头滑脑的陈主事。

家里,家外,一字之差,便是要谬以千里。

从貌美温柔的生母被人嫉恨害死以后,泰山压顶的兄长无疑给他压力最大,在那个时候,徐家对他来说就是幽冥地狱,里边的人犹如洪水猛兽,随时都想撕裂了他。

但天道好轮回,又曾饶过谁?

即使性情泼辣的大夫人,看她从小是个千金小姐,还有娘家人为她撑腰,动辄便是打骂丫鬟为乐,在嫁给徐家以后,刚开始还曾恩爱过好一段日子,自从害死二夫人后,任她胆大泼辣,也时常噩梦惊醒,动不动大半夜喊着有鬼,没过多久也是病入膏肓,一命呜呼了。

然后是强势无比的兄长娘家,他们也曾知道什么原因,从来没哭过的哥哥徐文乾,就算亲娘病榻前,又何尝掉过一滴泪?但云慕是聪明人,他看得出来兄长徐文乾年纪虽小,城府却深,表面依旧无所事事,心里的恨比谁都深。

就连人家武威将军邢荣,从来都不是哭哭啼啼的人,就跟他表面冷血的侄儿一样,俩个真不愧是一家人!

那将军邢荣到了徐家看到亲姐姐香消玉殒的模样,当场半滴眼泪都不会掉,只把血恨往肚里吞,直接就把唯一侄儿接走,当众扬言道:「我姐已死,两家恩情已断,不复再可往来!」

这一下子对徐家可算是翻了天,想起当初两家结亲时,真可谓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着实是羡煞旁人。

毕竟一个是为开国三杰的当朝太傅,一个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书香世家与武将世家的结合也曾被人称为天作之合,谁料想会是这般结局。

一下子丧失两位夫人的徐太傅,赔了夫人又折兵,只留下徐云慕这个外人眼里的傻孩子,好歹是把他抚养长大,也算对得起早去的亡妻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徐云慕才算真正把徐家当做一个安全的地方。

有的人天生少年老成,徐文乾就是此中翘楚。

熟悉归路的骏马飞快狂奔,回到家里之后,他听到偏僻住处有琴声,隔壁楼上灯火未灭,正是仙女姐姐在弹琴。

柳蝶儿那丫头有时候是文静,有时候是活泼,现在肯定是先睡了,倒是青牛居士这个世外人,最爱晚睡早起,还有和仙女姐姐一样,都爱玩琴的兴趣。

徐云慕想着想着,就有了也想学琴的兴趣,整天跟着仙女姐姐读书写字,等哪天将来也学会了弹琴,说不得还能给她一个惊喜。

出人意外的是,徐云慕刚想去找青牛居士,扭头一看就瞧见几天没见的老爹徐太傅站在他身后走廊,举头看着明月,见他发现自己,依旧是那副才高气傲的样子道:「最近可还顺心如意?」

徐云慕扶着栏杆往他走去几步,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道:「我就是不明白,爹是在指那方面?」

徐太傅摇头笑道:「都有吧。」

徐云慕应声回答,看样子很是满意道:「自从爹神通广大的找来仙女姐姐后,您这混账儿子在家里可是逞心如意的很,不止会写好字,还会背好多首古诗,您要是不信,我现在就背出几首古诗给您瞧瞧。」

徐太傅哈哈直笑道:「得了得了,你少在这肉麻你老子了!」

云慕嘿嘿笑道:「不知道最近爹过得如意否?」

徐太傅收回看月亮的目光,缓缓沉吟道:「只要你不来气我,老头子的生活就过得去。」

徐云慕几乎是改头换面道:「如果不是爹找来仙女姐姐,咱们家以后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徐太傅很清楚他话语意思,两手扶着栏杆少有感叹道:「我这当爹的也老了,总不想对不起你那可怜的娘,她嫁给我真是天大错误,要不然何至于早早就去。」

徐云慕叹息道:「这么多年,爹还是头回说起往事,是我娘命不好,也不能全怨你。」

徐太傅难得正经道:「你是不是勾引蝶儿了?」

徐云慕猛的差点跳起来道:「她跟你说啦?」

徐太傅转过身背对他,找了块干净地方坐下来道:「是我看蝶儿那丫头这两天活蹦乱跳的,整天笑呵呵,肯定是被你这倒霉孩子给勾引了。」

满脸通红的徐云慕少有的不好意思,磨磨蹭蹭的走过来道:「两情相悦,怎么是勾引?」

徐太傅仰头看着头顶明月,父子两个其乐融融,他也愿意放下平时架子,用很随和的语气笑说道:「男人爱美女,这是不争的事实,蝶儿那丫头聪明漂亮,确是人见人爱的大美女,我这当爹的很愿意有这样的儿媳妇,可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心里觉得不妙的徐云慕最了解自己爹,只看他神色就知道不是那么容易,神情忐忑道:「爹要是有话也可以直说吧,我都仔细听着。」

天空皓月照着他满头白发,还有看去世外高人的那张老脸,亦是经历沧桑的浅笑道:「知子莫若父,你喜欢蝶丫头是很合适的,但目前来看,你的喜欢只会给她带来灾难。」

徐云慕是聪明人,瞬间明白他意思道:「爹的意思是,我现在自身难保的情况,如果娶了蝶姐姐,就是在害她?」

老太傅不说话,只是吟吟含笑看着他,无声胜有声。

徐云慕心乱如麻,浑身冰凉道:「所以您才跟我说以前的事,也是在提醒我娘的悲剧,不能在蝶姐姐身上重演?」

话到此处,老太傅真是百味杂陈,又不得不问道:「你道你兄是什么样的人?」

徐云慕皱眉道:「他是个六亲不认,心狠手辣的人,从来都觉得满天下的人都不如他,连亲娘死了都不掉半滴眼泪。」

徐太傅从容淡定道:「你既然明白,我这当爹的也不会太多话要说,蝶儿是天真烂漫的人,她不懂人心险恶就是了,但你什么都知道,就不该保护她吗?」

徐云慕大觉沮丧的坐在他旁边道:「其实我都知道,所以始终不敢去占有蝶儿姐,今晚被爹亲口说出来,也算是解开一个心结吧。」

老太傅听到这里,才脸上露出欣慰神情道:「莫看这世上虽大,可放眼望去之后,你也只要两个亲人了,一个是行将就木的老父亲,一个是陪你长大的蝶儿姐姐了,咱们生而为人,并不是从来都无忧无虑,两个肩膀扛着的重担并非完全看不见,其实是有男子汉大丈夫的担当,你这孩子懂吗?」

徐云慕隐约胸口堵着口气,喉咙一哽道:「我知道爹的意思,我不止要保命,同样也会照顾好蝶儿姐的。」

徐太傅点点头道:「说起来,这还是咱们父子第一次交心而谈,你看爹现在是满头白发,就算别人恨我,我又能活多长时间?但你不一样,你现在青春年少,正是该大有作为时候,又如何能再走你娘那前尘?」

徐云慕知道他担心,也不掩饰道:「我那哥哥报仇就让他来吧,反正事情不会再坏了。」

老太傅看他样子,突然间想起往事点滴,真是泪眼模糊,人也沧桑道:「你们两个同门相争,已经是不可化解了,我这当爹的只想问心无愧,该帮你的全帮你,将来到了黄泉地府,总算给你娘也有个交代。」

徐云慕蹲下来握住他手,抬头看着他憔悴模样道:「都是儿子以前不孝顺,让您伤心了。」

徐太傅伸手擦掉泪水,认真教诲道:「为父白天看见蝶儿丫头,活泼可爱的在那浇花打水,可只要想起来未来凶险,睹物思人里,真不想你们两个有什么天大磨难,天底下,哪有不爱子女的父亲?今晚跟你说这些,是教你知道,往后可要多多争气,还需好好依附太子身边,只盼将来有个后路可走。」

徐云慕瞬间想起一人,目光放亮道:「那,那咱们家的那个青牛居士,他到底是什么神仙?」

徐太傅长叹道:「你总之记住,他是在危险关头,可以让你转危为安的神人就是了。」

青牛居士对云慕来说,还真是不同于别人,像好友,又像是师徒,现在从父亲口中确定他的神通广大,徐云慕毫不怀疑道:「现在是时机紧迫,有些事情想跟爹讨论讨论,可青牛居士已然赞许,我就心想,那便不用请教爹了。」

徐太傅真是老了道:「有这神人帮你,就不需要请教你这老头子的爹了,关于太子的话,太子多多少少念着些许旧情,但他绝对是不输于你兄的人,圣上的精髓,可全叫太子学了个通透,如今是你兄和太子形同水火,好好珍惜吧!」

他说完这些话,起身摇头晃脑的往走廊里边走去,看背影确实是没有以前那样矫健,这么多年的日子里,他老太傅一个人养着儿子拉扯大,真是不容易。

第二十九章 拥吻

在次日清晨,最近非常勤快的徐云慕接连几天都是很早起床,天刚蒙蒙亮,空气里透着冰凉清新,他用凉水洗脸后,整个人也很有精神,渐渐开始喜欢每天早起的那种别样感觉。

徐家是书香门第,又是深府宅院,整座宅院里边处处都是风景如画,假山绿水,各种珍奇百怪的石头,随便摘来一处,都是鸟语花香,让人看在眼里也非常赏心悦目。

往后院养马场去的路上,两边花圃里种植的花卉争奇斗艳,开的正好,散发着浓浓的香,在百花点缀外,有些时候没见的柳蝶儿,拿着小剪子正在修理花丛枝叶,穿着的水绿裙子,更增添了许多娇俏

女孩子家的爱打扮,柳蝶儿又是个美女,不止身段是好,有时时能像个姐姐一样文静聪明,有时又能有小女孩的可爱烂漫,谁见了都喜欢。

好在徐云慕这次没从后边作怪,上次柳蝶儿在花园里浇花,被徐云慕从后边一把将她抱起来,当时瞬间确被吓了一跳,可回味起来,想起被他紧紧抱着时,更有一些难言的甜意。

柳蝶儿剪着剪着,隐约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回头一顾,是徐云慕从后边走了过来,还主动给她打招呼道:「蝶儿姐也起这么早?」

剪花的柳蝶儿心情不错,俏脸一笑道:「姑娘就爱起这么早!」

徐云慕看她打扮的漂亮,忍不住走过来仔细的瞧她样子,才看到她头顶秀发间新别了一支碧玉簪子,佩戴在云鬓上漂亮极了,衬托着一张如花似玉的俏脸,忍不住笑道:「蝶儿姐今天戴着的簪子是从哪买的?」

柳蝶儿背负玉手,不经意间展露着身姿曼妙,一双美眸眼波流转,更含着笑意道:「你就说漂亮吗?」

徐云慕头一次发现,原来这蝶儿姐姐用这样眼神看起人来,当真是让人有些飘然销魂道:「看起来漂亮极了,而且价钱很贵吧?」

柳蝶儿开心一笑,红唇勾着娇俏道:「你觉得好看就好啦,还管它贵不贵。」

徐云慕脸上浮现出以前的那种自恋,又仔细看看,得意笑道:「不会是专门买来给我看的吧?」

柳蝶儿闻言脸上一红,含羞带怯的嗔他一眼道:「谁跟你,戴的啊……」

听她话语是否认,但美目里那种藏不住的娇羞甜意,却是无法掩饰的的。

徐云慕虽然想起昨夜事,即使心里真的不敢去占有她,也不会故意表现的反常,何况昨晚用意,家里老爹除了除提醒他之外,更多是想让他懂得现在处境,即使要享乐,也该自己强大,不然只会害了姑娘,让当年二夫人的悲剧重演。

知道掌握分寸的徐云慕,真是想一如既往的去调戏她,眼睛里流着坏笑道:「我就知道蝶儿姐姐最心疼我了,有什么漂亮的东西都想着先给我看!」

柳蝶儿听得又羞又急,背负着娇俏可爱的转过身不敢看他,咬着红唇嗔道:「谁,谁才愿意给你看,你这个自恋狂!」

徐云慕知道她这个时候一定是俏脸发红,不敢让他看到害羞模样,所以才故意躲着转过身,且想起来眼前女孩比他大上几岁,以前是聪明文静的蝶儿姐姐,现在跟他打情骂俏,真的是大觉销魂。

此时背对着他的柳蝶儿尚不知道如何,但见她美女水绿背影,一袭裙衣随风轻飘里,不止勾勒出少女身材的婀娜曼妙,从她身上还流溢着比花还要好闻的香气……

机不可失的徐云慕自然不会放弃机会,想也不想的就上去把那背对自己的柳蝶儿抱进怀里,只心想着此时不抱,还算是男人吗?

被他话语挑逗的柳蝶儿本来就是有些不知所措,满脸通红,现在被后边坏人一上来就紧紧抱住,真是急切大羞,连忙在他怀里挣扎道:「呜呜,你这个专吃窝边草的大坏蛋,我踢死你!」

紧紧搂住她腰的徐云慕感觉她柳蝶儿挣扎,也不见急的更加抱紧她,把脸埋进女孩粉颈里边,闭眼闻着她肌肤香气,用充满磁性的声音道:「就这样让我抱着蝶儿姐就好。」

柳蝶儿听到他这充满磁性的花,感受着他胸怀致命的男人温度,一时满脸通红里,婀娜身材也渐渐地软在他怀里,大眼睛里娇羞更浓,看去是惹人怜爱至极,也真的是不再挣扎了,只是诱人抹胸里,轻露在外的雪滑酥胸来回起伏,可见呼吸之快。

徐云慕紧紧抱着她温香软玉的少女身子,心猿意马的把脸埋在她脖颈里边,轻声笑语的调戏她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能这样闻蝶儿姐的香气,闻起来真香,像花一样。」

一直聪慧可爱的柳蝶儿那曾听过这等有些火热的话?还是从这心里的像她弟弟嘴里说出来,两人即使打情骂俏,也是最近这段时间的事,瞬间听着就愈是发软道:「你,你要死啦!」

徐云慕好笑道:「为什么要死?」

柳蝶儿被他紧紧抱着,又觉这坏蛋在身后一个劲往她身上贴,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他那根更坏的东西毫无掩饰的顶在她臀瓣上,真是隔着绿裙都觉滚烫,大为羞急道:「你不要脸,不要脸!」

现在正好是天刚清晨,这地方一般没人来,徐云慕好整以暇的闻着她香气,只看她耳垂泛红,便想上去咬一口道:「说的这么好听,那天晚上你偷看我洗澡的时候怎么不说?」

柳蝶儿且羞且急的娇哼道:「是你故意让姑娘看的!」

徐云慕实在忍不住的对着她耳垂便咬了上去,这一下子,可算要了柳蝶儿的命,靠在他怀里站都站不稳了,浑身发软的说不出话来,他舌头舔了几舔,好笑不已道:「看了就看了吧,反正我也不吃亏,以前蝶儿姐在温泉里洗澡时,我也偷看过你……」

柳蝶儿芳心如麻,满脸通红的在心底直呼死了死了,这纨绔越来越不要脸了,只想起来已经被他看光,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可又真的是觉得一丝欣喜。

徐云慕更想和她温存,也真忘了有人没人,直接就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急忙来到花圃上坐下来,只顾享用怀中温香怜玉。

此时此刻近距离对着她如花模样,两手搂的越来越紧,居高临下的瞧见她穿的一件白色花边的丝质胸衣时,瞬间两眼发亮,把目光投在她雪滑凝脂的酥胸,当场言之凿凿道:「这件白丝胸衣肯定也是为我穿的!」

柳蝶儿丝毫没有反抗能力,真不敢看这坏蛋侵略目光,满脸更红,不忘嗔他道:「哼,你少自恋……」

徐云慕好笑道:「蝶儿姐这都穿了也不承认,整个徐家,除了我还能有谁看?」

柳蝶儿支支吾吾的伸出玉手捂住自己胸口,不让这坏蛋乱瞧道:「本姑娘爱穿什么就穿什么,偏不给你看。」

徐云慕拿开她玉手,两人一番欲拒还迎,才让他如愿得手,眼神直勾勾的欣赏着她胸衣里的雪滑细腻,直欲吞咽口水道:「蝶儿姐这里,怎么会这么小?」

柳蝶儿急忙道:「你,你睁眼说瞎话,这哪里小啦?」

徐云慕噗嗤一笑,作势点评道:「当然不小,而且这两只大白兔看起来是又白又滑,形状是浑圆且大,摸起来是香酥温软,那天晚上揉起来可美销魂的很……」

柳蝶儿这才神情稍缓,方明白中了他的套,芳心恼怒间,两瓣美臀还坐着他坏东西,气的她娇哼一声,便故意用力坐他,使劲儿搓弄!

可反把弄得徐云慕满脸舒服,噗嗤直笑道:「虽说咱们关系好,蝶儿姐也不用这么直白吧?」

柳蝶儿气呼呼,只瞪着美眸道:「你再敢欺负我,回头真找太傅打死你!」

徐云慕两手搂紧她腰越抱越紧,觉得好笑道:「真要打死我,以后谁还陪你玩?」

柳蝶儿冷不丁透过花丛瞧见远处有人路过,顿时急道:「啊,有人从走廊过去。」

徐云慕探头一看,见那人走远了,才觉得刺激,把脸埋进她秀发里闻着香气,吃吃好笑道:「有人来你就说,被看见也没什么,倒是那天晚上,真让人值得回味。」

柳蝶儿没他脸皮厚,真是毫无招架之力,怕被人看见道:「呜,你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徐云慕得意无比,还反以为荣的去一边亲她耳垂,一边话语邪魅道:「你看我都改邪归正了,好长时间没出去玩了,蝶儿姐再帮帮我好不好?」

柳蝶儿浑身发软,张着小嘴声音轻的像让人听不见,俏脸羞的娇艳欲滴道:「那,怎么帮你……」

徐云慕得寸进尺,看着她模样好笑道:「你明知故问……」

柳蝶儿更诱人,低垂着美眸道:「那,那还用手行不行?」

她说完这句话后,芳心一烫,真是连自己都觉得羞耻。

徐云慕也是兴奋起来,整个人不知尺度的凑过来,咬住她耳朵说了些什么,把柳蝶儿听得几乎要跳起来,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奋力锤他肩膀,一双大睛眼泛着泪花道:「呜呜,你欺负我,你不要脸,不要脸!」

徐云慕急忙抱紧她道:「这,你不喜欢就算了啊!」

柳蝶儿急的哭出来道:「我回头告诉太傅把你刚才说的跟他说,看他打不打死你!」

徐云慕顿时傻眼道:「啊,蝶儿姐不愿意就算了,我这也是没办法嘛,人家外边人做那些都没什么的,又不会坏了身子……」

柳蝶儿擦着自己泪水,哭的梨花带雨,咬着红唇抽泣道:「你就是要我身子也给你,为什么说那些欺辱我,她们外边人喜欢那个我管不着,可当我也是那种人吗?」

徐云慕这时候知道害怕了,连忙卖力安慰她,在她脸上亲来亲去道:「我是喜欢蝶儿姐,刚才是糊涂一热,才给说出来,其实那些真没什么,蝶儿姐问问别人就知道啦!」

柳蝶儿哭的伤心道:「你要真敢那样欺负我,我非把你咬了,让你欺负我!」

徐云慕把她又抱又揉,好一阵才把她安慰过来,搂在怀里又是温存,又是轻吻,好半天后才讨的女孩欢心,气氛暧昧说着坏话道:「你要真把我咬了,蝶儿姐可不就是要守寡嘛?」

柳蝶儿听来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玉手擦着泪眼去锤他道:「我才不给你守寡!」

徐云慕愈发情迷的渐渐不老实,眼见现在四处无人,情不自禁的低头去含住她红唇,开始含弄起来。

柳蝶儿在他怀里唔晤咽咽里,就是紧闭红唇不让他舌头伸进来!

可她这天真烂漫的女孩又如何是这纨绔对手?

只被徐云慕伸手钻进胸衣里边的瞬间,便身不由己的张开红唇娇吟一声,紧顶在外边的男人舌头迫不及待跟着伸了进来,上去就是冲她香舌俘获而来。

尚有余嗔的柳蝶儿如何肯让他如愿,顿时把美眸微闭,急忙躲着他舌头侵略,湿滑香舌在嘴里东躲西藏,一时惊慌失措。

而后边徐云慕跟着紧追快赶,丝毫都不愿意放弃,还伸手在她胸衣里边握住一团酥胸揉的波涛汹涌,被迫无路可走的柳蝶儿,终究是满脸娇羞的被他俘获住香舌,立时便饥渴贪婪的仔细享用起来。

男子尚侵略,一下得逞的徐云慕更不懂得收敛,对她香舌又舔又勾,柳蝶儿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人舌头缠在一起密不可分,还不停吞取着她嘴里津液,好吃进自己嘴里,喉咙不停起伏的全都吞了下去。

她娇羞之外,也发现了纨绔喜欢这一点,也就任由自己把口中津液喂进他嘴里,红唇里也不时溢出诱人至极娇喘声。

徐云慕自然不会拒绝这等美事,含住她香舌勾进自己嘴里,便来回吸吮的滋滋有声,把什么事情都给忘了。

第三十章 人生能有几等诱惑?

在大清早就不知道节制的年轻男女,只顾你情我热,连此时光天化日也给忘了,又当第一缕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彼此拥吻的景致看去,有唯美,也有激情,好在这缠绵也被声咳嗽打断。

被惊到的柳蝶儿晤一声,赶紧从他嘴里缩回舌头,满脸通红的瞧见阳光温煦里边,是那天漂泊雨夜里问路的老头儿,立在走廊里偏脸叫道:「是谁大早上的在这胡闹啊?」

徐云慕明知他是眼盲看不见的人,可就觉得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好在刚刚和柳蝶儿胡闹一番,心里正是心花怒放道:「也,也算不上胡闹吧……」

柳蝶儿两手叉腰,娇俏可爱的探头对青牛居士瞧来瞧去,见他紧闭眼睛的样子,顿时喜道:「晤,他看不见,看不见!」

青牛居士偏着老脸倾听旁边话语,摇头笑道:「老夫是看不见,可却是全都听见了。」

柳蝶儿满满不信,心想离他这么远,这老头儿一定说谎道:「我们两个在这里说话,你离的那么远,能听见就怪啦。」

青牛居士轻笑道:「老夫眼盲,便听得自然清,何况你们两个啾啾亲嘴,那还是说话吗?」

柳蝶儿闻言大羞,又急又恼道:「你,你为老不尊,偷听别人。」

青牛居士听完这句话后,明媚阳光把他偏着的半边老脸给照的发亮,满头白发飘飘,很是仙风道骨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道老头子大早上的,就想偷听你这小女娃?」

徐云慕凑近前来扶住他一只手臂,回头看了看柳蝶儿,脸上带着笑意道:「不妨让我陪居士到处走走。」

青牛居士拄着拐棍在前边探路,沿着走廊往后边花园渡步过去,柳蝶儿怕羞没跟过来,唯独徐云慕觉得有些愧疚道:「常言道,转身一过便是荒弃身,这段日子每天也是苦读书籍,与人揣摩心机,倒是今日男女私情,叫前辈笑话了。」

身边老人年纪虽大,倒也不是很死板的人,听他一番话说完,当真丝毫不觉得怪,还开怀笑道:「这年轻人嘛,男男女女的都正常,老夫也是过来人,谁也不说谁。」

徐云慕连连摇头,自我笑道:「想来人是难以约束自己的吧。」

眼前一片片亭台楼阁里,升起来的太阳绽放千万道明亮光芒,放眼望去全都是鸟语花香,青牛居士并不介意,唇角带着笑道:「那女孩,你可喜欢吗?」

徐云慕想也不想道:「我是真的喜欢她。」

青牛居士微微迟顿了一下,即使他眼睛已盲,也可以感觉到阳光的刺眼道:「年轻人,老夫这样跟你说吧,这凡事只要喜欢就好,无所谓遮遮藏藏的,喜欢就上,那样方是大丈夫。」

徐云慕一向知道眼前老人深不可测外,他最大的不同就是,对人间什么正义道理全都当成不值一提的糟粕,也想跟着他学道:「如果我能心无羁绊,一定能龙跃九天。」

青牛居士看他还是老调重弹,满脸不屑的冷笑道:「也许要不了多久,现实就能让你懂得,你这倒霉孩子自以为坚持的良知,到最后全是不值一提的狗屁,多学学人家宋寺丞,都刀架脖子了,还谈什么良知羁绊?」

徐云慕咳嗽道:「前辈的教诲,我全都记在心里了,今后一定多学学那宋寺丞。」

青牛居士这才露出欣慰道:「这就对了,像宋寺丞那样不要脸的人,你就得比他还不要脸,以毒攻毒就对了,懂?」

徐云慕急忙道:「我懂,我懂。」

青牛居士立在走廊栏杆,已经双目已盲的眼睛面对柳荫巷外龙虎青山,那里风景正美,是诗是画的微笑道:「你可知道人世间最大的诱惑有几重?」

徐云慕站他旁边直接回答道:「既然说起这个,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咱们都是男人,老前辈也不要笑我肤浅,这世间以人为尊,最大的诱惑应当有三重,第一重是男人都喜欢的美色,就像我这样年轻气盛的,第二重是金钱,这就是陈主事了,第三重当属男人最为追求的,权力!」

青牛居士字字认真听完,十分觉得满意道:「这美色与金钱虽好,却也是最不值一提的,最后一样才是值得人绞尽脑汁去追求。」

徐云慕应承道:「本来今天早上我起床这么急,就是想去大理寺见见陈主事,再拉拢拉拢其他人,可遇到蝶儿姐在院子里剪花,就忍不住想去把她抱在怀里,好好调戏调戏,谁知道就没个轻重尺度,就想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了。」

青牛居士摇头晃脑,又笑又叹道:「你这倒霉孩子连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就是不知道舒服吗?」

徐云慕脸上稍微发热,只有一丁点儿觉得不好意思道:「呃,这个怎么说呢,我看老前辈您也是过来人啦,这男女之间,搂在一起亲嘴时候,能不舒服嘛……」

青牛居士也开始不正经的取笑道:「老夫就算是过来人,可也没你们两个这么会玩儿,想当年老夫和女子私会,顶多就是正儿八经的在那亲嘴,哪像你这浑小子,你亲嘴就亲嘴好了,还把人家女孩舌头含进嘴里啾啾乱亲,这还真是一代人强过一代人,现在年轻人更会玩啊!」

徐云慕在尴尬的时候总喜欢用咳嗽来掩饰自己,实在没想到这外表仙风道骨的世外人,面对面的和人说起荤话来也是不承让年轻人,还真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的话。

他想到这里也开始原形毕露,和博学多闻的老青牛居士,在此人迹罕至的地方,彼此交流此道心得道:「那前辈以前是怎么样的?」

青牛居士脸上神秘更甚,又有些目中无人的高傲道:「你想问哪方面?」

徐云慕悄吞口水道:「这个嘛,您看咱们都是男人,男人嘛,有什么好东西都要值得交流欣赏,我就想知道知道,老前辈年轻的时候,是怎么亲嘴的?」

青牛居士伸手握住栏杆,满头白发随风飘飘,一身布衣长衫透着仙风道骨,真就开始畅谈当年英雄事道:「想当年,老夫年轻时候咱也不是吹别的,就咱这堂堂正正的一表人才,十里八乡就没有哪家姑娘不知道的,就因为这好相貌,也算是遍览群芳了,你可懂得我那时心情?」

徐云慕立时心领神会,大加赞美道:「我一看前辈就不是一般人,现在老了都这样仙风道骨的,年轻时候还能有差?」

青牛居士对此回答颇为满意,又觉得好笑道:「我们那时候,把女的搂进怀里摸摸手,都是天大刺激了,就连亲嘴也中规中矩,亲嘴就亲嘴,从来不摸胸,怎像你这混小子会玩儿?」

徐云慕咳嗽道:「那,那要是到了床上怎么办?」

青牛居士好笑道:「那可真就是一辈子只懂两个姿势。」

徐云慕对他无比同情,瞬间觉得自己了不起道:「这也太少啦,您别看我这么小的年纪,好歹也会玩十几种姿势,前辈那时候真是太可怜了。」

青牛居士觉得岁月如梭,也有感慨道:「要不我说你们年轻人会玩,什么隔岸取火,什么老汉推车,什么猴子上树,什么倒滴蜡烛,连那什么坐莲都想出来了,我老汉是真不懂的什么意思。」

徐云慕更同情他,悄悄看了看四周没人,才小声道:「要不我改天,带老前辈也去外边快活快活,多学几个姿势?」

青牛居士听得哈哈大笑道:「少胡说八道了,你看老夫都一大把年纪了,可不像你这样能折腾。」

徐云慕想起南宫梦霓,突然就很不是滋味道:「我只要想起来南宫小姐那么美的样子,却被宋寺丞那猪一样的人给糟蹋了,真是浑身都难受,气不过!」

青牛居士笑道:「说的这么嫉妒,你也可以去上她啊。」

徐云慕更加觉得闷气道:「我是真不明白,为什么这种美如仙女的人,却要被那种市井屠夫样的混人给糟蹋。」

青牛居士毫不介意道:「长的这么美,本来就是一种罪过吧。」

徐云慕急忙摇头道:「不不不,我看还是人心贪婪所至,别说宋寺丞了,就是连我看到梦霓小姐,都是很馋她的身子。」

青牛居士吟吟笑道:「你东拉西扯这么久,可算是说出心里话了。」

徐云慕咳嗽道:「也不全是这样吧,我今天去大理寺真的有正事办,需要先和陈主事见一见面,这是第一步要走,第二步,我需要一个能听我话的打手,这才是今天最重要的。」

青牛居士十分了然道:「你要让别人听你的话,还要为你出生入死,就需先懂得施舍,你要让他们记住,你和宋寺丞不一样。」

徐云慕早已了解一切,对此更是手到擒来道:「老前辈说的这些只管芳心,我心里真跟明镜一样,现在大理寺里边,是宋寺丞一家独大,他只顾自己吃肉,还不许手下人喝汤,所以才弄得怨气沸腾,个个恨不能活剥了他,现在我只需要利用这些怨气,再给他们一些难以拒绝的恩惠,自然会有人跟着我走。」

青牛居士笑道:「你这采用的是釜底抽薪之计。」

徐云慕道:「是可以这样说,我正是要釜底抽薪,把大理寺的上上下下,全都弄成我的人,现在也谈不上什么君子坦荡荡的话了!」

青牛居士拍手道:「好,你爹已经路都给你铺好,那你就好好走,你说的要找个打手为你卖命,老夫就甚是赞同,若没有一个得心应手的混人,还真没人会怕你。」

徐云慕现学现用道:「这就是仙女姐姐教给我的,借势,顺势之法,懂得利用别人的力气,为我一人所用。」

青牛居士正觉此时天气明媚,鸟语花香,更不迟疑的笑道:「既然如此,那还在这里做什么,快些去做你要做的事情,让老夫瞧瞧你的本事。」

徐云慕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大步往养马场方向走去,他今天就要做人生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拉拢别人,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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