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孽海续写 (116-120)

1753Clicks 2022-08-22 Author: secr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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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云孽海续写】(116-120)

作者:secret 2022/08/22发布于第一会所

  第116章解脱

  夕阳西下,为密林踱上金黄。

  本是静谧美好,何薇薇却是伤心无泪,她失魂落魄地走在林中,万千情绪,在她最柔软的内心深处纠缠不断,搅得她的心没有一丝生气。

  一开始她是大步逃跑,如今只是如行尸走肉般在林里游荡。

  「都是谎言,都是谎言……」

  她心如死灰地走到山顶,任由山风吹乱鬓边的发丝,她不知道去哪,前边已经没有路。

  她目光茫然地往山下望去,群山在她湿润的眼眶中有些模糊。

  西边的斜阳正逐渐隐去它的身影,消失在远山的后边,留在世间的最后晕红,如今正照在目光所及的每一处景物上,将他们染得绚烂无比,组成一幕凄美无比的画面。

  她才想起,几日之前,周珣便在这山顶轻薄过自己。

  那个混蛋根本不是人,竟然用怀有他骨肉的女子当作挡箭牌。

  可是那人本来就坏呀,师弟和爹娘呢。

  娘亲竟然是邪道宗门安插在天华宗的细作,潜伏二十多年,假意嫁给父亲,只为完成背后宗门的任务,甚至将自己的女儿卖进相府,作为安插在朝廷的棋子。

  亲爹为了名声地位甚至不念二十多年的夫妻之情亲手杀死了娘亲。

  心爱的师弟说要回来见自己,却半夜三更跟朝廷的郡主躲在房间里不清不楚。

  连外边也是流言蜚语,骂自己淫荡。

  哀伤的心绪翻涌上来,泪珠又一次滚落出来。

  天下之大,自己真的不知道哪里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何薇薇来到崖边,看着崖下的雾气,或许下边才是自己的归宿,这个世间已经没有值得她留恋的。

  她闭上双眸,往前踏出一步,一块小石子滑落下去,消失在万丈之下的雾气中。

  正当何薇薇要迈出最后一步时……

  「咳咳!」

  一声清朗的咳嗽声从身后传来。

  何薇薇虽已决心赴死,但还是本能地警惕起来,转身见落日之中如标杆一般站着一道身影。

  「你是何人?」

  何薇薇声音有些颤抖,她此时心已死,却还是惊于此人的威慑。

  来人一身黑袍,整个身躯都藏在黑袍之中,只露出一张阴冷的面庞,上面的一双眸子如同苍鹰,比西下的日光还要刺人。

  「你都打算寻死了,还在乎这些吗?」

  声音如同来自九幽之所,阴森可怖。

  何薇薇无言以对,只是看着黑袍人。

  黑袍人轻笑两声,往前走近两步,随手将头上的兜帽取下,散去脸庞上的阴冷,享受着落日的余晖。

  「夕阳正艳,满天映红,青山妩媚,天华秀美,如此美景令人陶醉,姑娘又生得如此花容月貌,怎么舍得寻死?」

  何薇薇心已死,越美的景致越令她伤感。

  「还是说我看错了,难道这个世界并不美的?」

  何薇薇冷声道:「丑陋不堪!」

  黑袍人道:「我知道一个女孩,跟姑娘一样年纪,一样美貌,她也觉这个世界丑陋不堪,她叫李诗雨,姑娘可听说过?」

  何薇薇道:「没听过。」

  黑袍人轻笑一声,踱步道:「她是周珣的小妾,乃前朝中书大夫之女,十年前被左相周彦灭门,侥幸逃脱,为了报仇,故意嫁给周珣,日夜与仇人之子同床,却也难觅报仇良机。」

  「一个多月前,她勾结邪道,本打算在游船上将朝廷众臣杀死,但被左相识破,她最终只能将蛊毒下在周珣茶里,杀不得仇人便杀其子泄恨,然后她自刺而亡。」

  「周珣饮下蛊毒,本来必死无遗,哪知遇到逃亡而来的蛊真人,那蛊毒正是蛊真人交给的李诗雨,为摆脱朝廷的追捕,蛊真人与周珣做了交易,周珣帮他逃走,他帮周珣解毒。」

  「这蛊名为血毒淫蛊,若要解毒,需寻一名同中此毒女子,阴阳交媾,蛊真人抱着周珣在河上飞掠,后来……」

  「后来的事想必何姑娘也知道了。」

  黑袍人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语气平和,习以为常。

  何薇薇听着自己的清白便是被这样夺去,竟然反常地没有愤怒,反而很平静。

  「李诗雨……」她咀嚼着这个名字,「至少她已经解脱了。」

  黑袍人问道:「你不恨她吗?」

  何薇薇道:「不恨,她跟我一样,都只是被上天遗弃的可怜人罢了。」

  黑袍人有些出乎意思,他如苍鹰的眸子里闪现出欣赏。

  「那你恨我吗?」

  何薇薇美眸看着黑袍人,觉得这人深不可测,片刻才问道:「我为何恨你?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你娘的主人,你娘潜入天华宗便是我的命令。」

  何薇薇心中一凛,颤声道:「你是邪道的人?」

  若非身后便是悬崖,她此时会后退几步,尽量离这个黑袍人远一些。

  黑袍人看出何薇薇的害怕,轻笑一声,说道:「若如何姑娘所说,你娘亲亦是邪道之人啰。」

  虽然黑袍人说的是事实,但在内心深处,何薇薇还是无法接受这一点,如今柳心依已死,何薇薇也不再怨恨她娘亲。

  眼前黑袍人眉目之间阴冷邪魅,指派柳心依潜伏作为名门正派的天华宗,背后定有不可告人之事,此人定不是什么正道之士。

  然而何薇薇已经不在乎这天隐门到底是什么存在了,是正是邪与她有何相关。

  「你到来所为何事?」何薇薇冷声道。

  黑袍人道:「我本是来见你娘亲的,却不料晚来一步,让她被你父亲杀死,我呢一直在想个问题,想着想着就走到这里。」

  何薇薇道:「什么问题?」

  「我在想要不要杀了你爹为你娘亲报仇。」

  「不要!」

  何有才毕竟是何薇薇的亲爹,二十年的养育之恩也是深重。

  「何姑娘对这个世界不是已经毫无留恋了嘛,怎么还关心何有才?」

  何薇薇瞪了黑袍人一眼,冷声道:「原来你是来戏弄我的。」

  说罢转过身,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暗道这世间永远是这般丑陋。

  黑袍人却悠然无比:「跳吧,跳下去便也解脱了。」

  「你给我走开!」

  何薇薇回头大吼道。

  黑袍人毫无动容,淡然道:「何姑娘若真想解脱,除了一死,我还有两种法子,不如说给何姑娘听听?」

  何薇薇转过身,看着黑袍人,她并不惧死,却对两种法子感了兴趣。

  黑袍人道:「我多年前习得一功法,能抹除甚至修改一个人的某一部分记忆,若是何姑娘允许,我可以让何姑娘忘记令姑娘伤心的记忆,让你做回从前那个吃了便睡,天天乐呵呵的少女。」

  何薇薇不屑道:「行尸走肉,毋宁死,说第二种吧。」

  黑袍人眼里再次流露出欣赏的神色,嘴角微扬,等了片刻方才叹道。

  「第二种说来就话长了,这得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

  第117章承天境

  四月十八,张术玄攻城之日。

  朝廷与正道的人士一大早便起来布防,直到正午之时,一名天策府的士兵才慌慌张张地跑回城。

  「张术玄出现在城西郊外。」

  当众人赶到城西墙头时,果然见一个修长的身影缓缓地向丹阳城走来。

  这是陈卓第一次见张术玄,距离虽远,但通玄境的修为也能让他看清八十年来的首个承天境。

  张术玄一身青袍满是风干的血迹,头发散乱,遮着半边脸,那双已经完全血红的眼眸熠熠发光,即使艳阳高照,依旧令人胆寒。

  走到城门前十几丈时,张术玄停下脚步,站立于城下,一双血目看向城头,直视城上众人。

  城头上众人像是行恶被人发现的贼子一般,皆是心悸无比,未战已是先怯几分。

  陈卓却看到不一样的东西,那双血色凶眸固然可怖,但似乎也是在像众人求救。

  就像是笼中的野兽,此时的血染之躯便是他的牢笼。

  西城头的一角,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正用细绳将垂下的丝发绑起,口中还喃喃说道。

  「我一生执着修行,奈何资质欠佳,大长生此生怕是无望,今日能领教一番承天之境也是不枉此生。」

  妇人说着对旁边一个矮胖老者说道,「唐本,一起上去会会张术玄。」

  被称为唐本的矮胖老者此时负手而立,听到妇人的话,转头看到妇人已经作好出战准备,眉头一皱。

  「曲姐,你不等沐颖指令了?」

  妇人强横道:「就问你去不去。」

  唐本道:「我不去,朝廷怪罪下来,断了我的供奉我可受不了。」

  「你不去我去。」

  妇人说罢手中多了一柄古剑,略显丰腴的身子一跃而起,已经往城下落去。

  唐本边叹边摇头,最终也跟着跳下去。

  城头的另一边,凌楚妃还在观察远处山林间是否有邪道的踪迹,突然瞥见两道人影跃下城墙,不由秀眉紧蹙。

  「是何人擅自行动?」

  一旁的沐颖不安道:「是我神监司的供奉唐本,还有曲新红师伯。」

  凌楚妃埋怨道:「曲师伯急性子还能理解,唐本怎么也这么冲动?」

  「兴许是曲师伯强拉下去的。」

  凌楚妃轻叹一息,十分无奈,须臾之后又仙音陡提。

  「传令,作战开始。」

  城头一时击鼓声、传令声不断,城下大战将起。

  张术玄静静地看着城头,忽感杀气袭来,血瞳大张,双手化爪,尖长的指甲内皆是血迹,挽诀之时划出一道红迹。

  他体内真气流动,在身后化作八卦法阵,阵上相继生成十数把圆形弯刃,随着他双手一出,如银箭脱弦,直飞曲新红与唐本。

  曲新红师出无忧宫,十多年前便已是神念境修为,后来应皇后赵琴之邀成为神监司供奉,尽管痴迷修行,但境界至今仍停留在神念境下品。

  唐本与她实力相当,也算晚年的好友,此时面对飞来的圆刃,倒也不慌,闪转腾挪之间,两人已经来到张术玄身旁,一个使剑,一个掐诀施法,夹攻张术玄。

  张术玄所习为玉龙山至高的道家功法《至上太清宝术》,讲究快速引天地之气化为己用,塑造所需之体。

  此时曲唐二人近身夹击,张术玄则是真元化盾,曲唐二人连攻十数个回合,都无法伤到张术玄半分。

  随后,张术玄只是一个反击,便将两人远远震开。

  「不愧是承天境,攻了半日没点效果,他随手一击我却差点栽了。」

  曲唐二人心中暗忖,但好战之心犹在,正欲再次攻去,只听一阵风声,接着漫天的箭雨狂射而来,直冲张术玄。

  张术玄不慌不忙地立起法盾,无数箭矢如射在钢盾之上,在张术玄面前堆成小山。

  城墙之上,吕从秀正指挥着弓箭手。

  「继续放箭,射不死他也要将他的真气耗光。」

  一拨又一拨的箭雨直接把张术玄整得火冒三丈,他双目放光,只听一声闷响,脚下的土地一陷,人已经如脱弓之箭,瞬间飞到城墙上方。

  面对承天境的修士凌空骑脸,那群弓箭手瞬间失去战斗意志,个个惊恐不已。

  张术玄双手一扬,身后的八卦光圈已经化作两道巨刃,砍向城墙。

  巨大的爆破声响起,砖瓦迸裂,沙石乱飞,无数残肢断臂被尘土淹没。

  待到尘埃落定,众人方才看清,高大厚实的城墙已经被张术玄生生炸出一个巨大的缺口。

  缺口之上,则是数十具血肉模糊,肢体残缺的尸体。

  朝廷与正道人士见此无不胆寒,承天境竟是如斯恐怖,随手之间便摧毁一面城墙。

  凌楚妃与陈卓在城头看着此景,后背一阵凉意,同时眼见数十名将士瞬间殒命,不由黯然神伤。

  然而,还未等他们回过神来,脚踩虚空的大长生之人已经移目过来。

  一声风呼,张术玄策动身躯向凌陈冲来,嗜血的红瞳像要将众人吞噬。

  凌陈二人强忍心中恐惧,手握长剑,丹田真元驱动,便要迎上。

  便在此时,两个黑影飞出,与张术玄撞在一起。

  一股极大的真元相冲,刮出一阵热浪。

  凌陈二人定睛一看,出手的是随行而来的两名天策府供奉,张亦儒与柳元。

  随后,曲新红与唐本也再次加入战局。

  一时城墙之上,真元波动异常,四名神念境修士不断围攻着一名承天境修士。

  在场众人哪里见过这等高手之间的死斗,只看得目瞪口呆,羡慕无比。

  另一处城墙之上,天华剑宗众人在此待命,袁鸿站于前首,目光锐利,心中憧憬著有朝一日,他或许也能如这五人一般。

  「承天境果然是传说中的境界,以一敌四,居然完全不处于下风,看得老朽也想上去试试。」

  说话的是孟长风,他如今已是神念境中品的修为,围攻四人中只有张亦儒与他实力相当。

  「孟长老,此等机会确是百年难遇,但我们另有职责,妙音教与黄泉宗的人还未现身,岂能擅离职守。」

  「师弟放心,老朽身为执法长老,岂会知法犯法。」

  袁鸿看着五人相斗,从城头战到城下,又从城下飞到空中相斗,战斗的真元波动每每散作余波,像热浪一样拂到脸上。

  「孟长老,你觉得相斗下去,胜负如何?」

  孟长风道:「张亦儒四人必败。」

  「为何?四个神念境还压制不了一个神志不清的承天境?而且现在四人可是占着上风。」

  「现在是,鏖斗下去便不一定,张术玄所习乃是玉龙山的无上功法《至上太清宝术》,此等宝术讲究瞬间将空间中的灵气直接化为己用,无需在经脉丹田之中储存,幸好此座小城灵气匮乏,否则张亦儒四人现在已经败下阵来。」

  袁鸿问道:「那鏖战之法岂非无效?」

  孟长风道:「那倒不会,《至上太清宝术》再厉害,丹阳城毕竟灵力过少,即使足够,张术玄也需要用本命真元来驱动,如今城中神念境修士不少,加上十数个通玄境,鏖战之法确是良策。」

  顿了顿,孟长风接着遗憾道:「可是张老几人太兴奋,一上来便猛攻,操之过急。」

  袁鸿道:「张老几人也是天下大家,为何会如此?」

  「这便是大长老境界的诱惑,神念境之人心境已与常人不同,面对张术玄虽然也有恐惧之感,但更多的却是兴趣,内心极度渴望一睹自己穷尽一生想要触及的境界,与此一比,世俗间的规则他们可管不着。」

  袁鸿听罢,点头同意,如今的他正站在神念境的门口,未来不长的时间内,若是遇到机缘,自己便也能步入神念。

  境界的突破,心境也会突破。

  「若自己到了承天境,会不会也将苍生当作蝼蚁?」

  袁鸿心中暗忖道,突然双眼一亮,伴随着四周一阵欢呼。

  原来场中战局突变,城头的角楼上,朝廷的四位供奉分站四角,胸前双手掐着法诀,各化法阵,将张术玄围在当中,似乎已经被困住,苦苦挣扎。

  在一片欢呼之中,凌楚妃却秀眉微蹙,因为她注意到张亦儒四人的额头上此时已经满头大汗。

  虽然时值中午,太阳火热,不过对于神念境修士来说,外界再怎么炎热都无法让他们如此,加之四人表情严峻,显然完全不像外人看起来的轻松。

  「传令下去,将张术玄引向城中广场。」

  凌楚妃话音刚落,角楼上的张术玄仰天一声怒吼,他的左手发出紫光,一只紫光圆环从他手腕上飞出,直接撞向身前张亦儒。

  只听到类似无数晶石破碎的声音,张亦儒身前阵法碎裂,紫色环状法器直接击在张亦儒胸口。

  「噗!」

  老者一口鲜血直洒城头,苍老的身躯向着城外飞出。

  曲新红惊呼一声。

  「张老!」

  哪知张术玄手臂后扬,圆环已经急速倒转,飞快向曲新红飞去。

  曲新红惊骇于方才圆环的厉害,知道身前法阵挡不住,古剑横于胸口,以期挡下。

  一旁的唐本却大呼道:「曲姐,快闪开。」

  话音刚下,圆环摧枯拉朽般冲碎法阵,直撞到长剑之上,曲新红先是觉得一阵威压,随后虎口裂开,手上的痛觉还未感觉到,胸口便如炸裂一般。

  眼睁睁地看着相伴自己三十多年的古剑生生被撞断,还好法阵与长剑卸下圆环的不少力量,否则她必定也与张亦儒一般。

  然而她还是庆幸过早,张术玄一瞬间便已来到她的身前,血爪一抓,死死掐住曲新红的脖子。

  「呃……」

  眼见脖子便要被掐断,一旁的唐本与柳元一拥而上,张术玄将曲新红一甩,直接甩向两人。

  唐本心系曲新红伤势,赶紧接住曲新红。

  柳元手持长剑,连攻数回都无法奈何得了张术玄,反而一个不慎,被张术玄手持圆环打进城中房屋之内。

  唐本眼见四人与张术玄激斗许久,竟然完全奈何不了,反而三人受伤,也不敢再恋战,抱着受伤的曲新红向城内逃去。

  张术玄双目血红,凌空追去。

  唐本抱着曲新红,踏着房顶,一路向城内飞跃。

  张术玄凌空飞行,速度比唐本快上不少,只追一里,眼见便要追上。

  这时,一阵风呼响起,城中窜出无数飞剑,凌厉地向张术玄袭来。

  张术玄似乎认得这个剑阵,不敢怠慢,再次祭出圆环。

  圆环化盾,挡在身前,飞剑铛铛地刺在盾上,再进不得半分。

  飞剑是受人所控,正面攻不进,二次进攻时则向着他的四面八方攻来。

  这一次果然奏效,尽管张术玄依旧化气为盾,但面对数十柄由人操纵的飞剑,还是被割出数道伤口。

  袁鸿远远看到此景,不禁叹道:「玉龙山的剑阵还是比我天华剑宗的强一点。」

  孟长风接口道:「道家祖廷精通阵法灵器,我天华宗更注重个人修为,各有优缺点。」

  「那个圆环便是玉龙山的无上至宝阴阳环吗?」

  「正是,就像天离剑之于我天华宗。」

  袁鸿道:「若非张术玄入魔,未来十数年,玉龙山必定压过我们天华宗,成为天下第一宗门。」

  孟长风叹道:「老朽情愿玉龙山压过我们,也不愿张术玄如此屠杀苍生。」

  听到此话,袁鸿心里咯噔一下,因为刚刚,在这两个选择之间,他竟然没有马上倾向后者。

  便在此时,一名弟子飞速跑来报告。

  「北边发现邪道的踪迹。」

  孟长风等待已久,郑重道:「马上知会正道各宗门。」

  第118章剑阵

  长剑飞舞,凌厉夹攻,张术玄闪躲腾挪,左挡右阻,空闲之间,他感受到了什么,拼着十数道伤口的身躯,以阴阳环开道,向着城中的一处街道飞去。

  那里正是玉龙山数十名通玄境以上修为的修士御剑之处。

  玉龙山众修士看着自己的掌教踏空而来,皆是心里一寒,操纵的飞剑也变得凌乱起来。

  「稳住,神念境长老拦住他,其余人继续控剑,伺机攻击。」

  下令之人正是宋缺,此时他手持黑伞,风度不凡,立于一处高楼顶上。

  他虽然年轻,却是秦玉山的关门弟子,此时秦玉山另有他事,便将指挥权交给宋缺。

  宋缺下令声方止,五道青影猛然跃起,迎向张术玄,正是玉龙山的五名神念境长老。

  宋缺刚才远远地看到角楼上的战斗,朗声提醒道。

  「五位师叔,小心掌教的阴阳环。」

  然而相斗之声早已淹没他的话语,数十柄飞剑也回到大街上众通玄境修士的手中。

  宋缺刚才见识过张亦儒几人围攻张术玄,知道斗下去即使能拖住,也必定损伤惨重。

  其实商议之时,朝廷害怕玉龙山对张术玄下不了狠手,所以玉龙山只是作为后手,与天华宗等其他江湖宗门一样,在外围防范邪道的偷袭。

  玉龙山却坚持自家掌教闯的祸要由他们来处理。

  最终朝廷方面妥协,可以让玉龙山自由发挥。

  玉龙山也拿出最厉害的剑阵,十数个通玄境修士一齐御剑攻击张术玄那场面壮观无比,实际效果也不差,伤了张术玄数处。

  不过剑阵虽强,对御剑者的真元消耗极大,而且害怕近身。

  还好五个神念境长老暂时拖住,宋缺也得以在一旁观察,伺机而动。

  他只是玉龙山的后辈弟子,如今却要指挥着十数个修为远高于他的师兄甚至师叔师伯,但却没有任何一点拘谨。

  「剑阵,攻右!」

  待战机一现,宋缺大吼一声,十数柄飞剑雷霆万钧般强攻张术玄右侧。

  张术玄腾挪不及,阴阳环化盾,挡于右侧,飞剑皆刺在法盾之上,进不得半分。

  但也限制住了张术玄,围攻的五名长老看准时机,各使神通,对着自己掌教便是数发攻击。

  数响爆破声起,张术玄被五人全力击中,被冲击得撞入不远处的民房之中,整幢房子瞬间倒了一半。

  便在此时,上百人匆匆赶来,正是凌楚妃领着朝廷援军赶到。

  「张术玄被打败了吗?」

  「玉龙山果然了得。」

  远远目睹玉龙山围攻张术玄的情景,无人不感慨玉龙山剑阵的玄妙。

  凌楚妃却玉脸凝重,美眸看着尘土还未落定的倒塌房屋,承天境的修士岂会这么容易便倒下,她玉手一摆,继续下令。

  「注意戒备!」

  众人自是对凌楚妃唯令是从,信任有佳,刀剑在手,防备着那倒塌的屋子。

  尘埃落定,张术玄也没有爬起。

  靠前的天策府护卫手持刀刃,身上的制式长袍在烈日的照耀下,印在其上的貔貅如真如幻,威武霸道。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屏着呼吸,慢慢靠近,时刻提防着危险。

  「嘣!」

  便在所有人都静静地注意着残垣断壁时,一声巨响,碎石破瓦瞬间炸开,张术玄自其中升空而起。

  炎炎烈日之下,张术玄血瞳冷杀,双手胸口画符,阴阳环放着紫光,绕他凌空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幻着一条光龙将他缠住,随后化作一道紫光直冲天际。

  「九阳真雷,快阻止他!」

  宋缺认出张术玄想要施展的法术,蹙眉提气大喊。

  喊声未落,艳阳天空瞬间灰云翻滚,黑压压地遍满天穹,刚才还明亮的丹阳城一下子笼罩在乌云之下。

  「天……天怎么了?」

  「是张术玄……他干的。」

  众人之人面对如此神通,心中只有害怕。

  「放箭!」

  凌楚妃此时一声喝令,漫天箭雨向张术玄飞去。

  张术玄正在控制着黑云中的阴阳环,并未察觉到地上的危机,直到左肩中了一箭后,他方才筑起护盾。

  一波箭雨射尽,仍是难奈张术玄。

  反而惹怒了他,随手画一诀,一道天雷自黑云中劈下,直劈于天策府的中央。

  「啊……」

  一时惨叫声四起,伴随着电鸣雷爆之声,躲闪不及的貔貅将士已经被劈作焦尸。

  面对犹如化身雷公电母的张术玄,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充斥着地面上的正道与朝廷人士。

  承天境果然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剑阵,攻!」

  宋缺一声大吼,玉龙山的通玄修士再起飞剑,直取张术玄。

  张术玄感到杀气袭来,怒吼一声,红眼里全是杀意,一诀再起,一道天雷如天罚般轰隆劈下。

  眼见便要将这些修士劈死当场,五个身影瞬间挡在天雷之下,法盾竖起,活活地将天雷挡于半空之中。

  正是玉龙山的五名神念境长老。

  「趁现在,取他性命。」

  飞剑嗡嗡而响,缠绕着浩然的灵气,如暴风骤雨般袭向张术玄。

  张术玄驱动天雷,一时破绽大露,已经来不及坚起法盾,眼见剑雨已经到眼前,顾不得赤手空拳,双掌一抓,以掌力格开阻挡袭来的飞剑。

  代价却是再添数道伤痕。

  但此时的张术玄眼里只有杀戮,对于自己的身体完全没有一点珍惜,这些伤痕也仅仅是增加他的怒气。

  他双掌化作坚硬无比的猛兽利爪,须臾之间,手中抓住数柄白刃,气息一转,已将其尽还投掷回去。

  这一掷威力却远胜于来时。

  玉龙山这些通玄境高手的配剑哪一柄不是少有的宝器,面对飞回的配剑,却都不敢硬接,一时化作鸟兽散。

  凌楚妃容颜上满是焦急之色,她很想持剑上去帮忙,但很清楚,刚刚踏入通玄境的她即使出手,效果微乎其微。

  美眸转动,看着张术玄攻到地面,与众修士缠斗在一起,脑里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

  她抬头望向城中天空,那里是梵音寺布阵的广场,是时候将张术玄引向那里了。

  便在此时,一个神监司兵士快步跑来。

  「禀报郡主,城北城南皆出现邪道余孽,他们正向广场攻去,目前以天华剑宗为首的江湖宗门正在与之相斗。」

  看来邪道也知道天音降魔阵的存在,想趁乱破坏。

  凌楚妃对一旁的柳元道:「柳客卿,你领人去增援广场,不要让邪道扰到梵音寺众僧。」

  在凌楚妃的计划之中,并没有对玉龙山抱有很大希望,却没有想到玉龙山的剑阵如此厉害,竟然造成张术玄如此巨大的消耗。

  本来见到张术玄如此神通,她还担心梵音寺的天音阵效果如何,此时也算吃了一颗定心丸。

  梵音寺与玉龙山同为天下五大宗门之一,实力自然不会太差,能主动提出的天音阵自然会有点东西。

  现在只差如何将张术玄引向广场。

  「宋公子,向广场撤去。」

  她对着已经加入战局的宋缺提声唤道。

  即使天空电闪雷鸣,宋缺依旧能听到凌楚妃的话,空隙之间对她点了点头。

  随即便组织玉龙山众人边战边向广场方向撤去。

  「轰隆!刺啦!」

  撤退的路上一道天雷狂轰下来,又将数人劈得四下飞出,一名通玄境修士当场化作焦尸。

  便在此时,又听一声剑鸣,乌云密布的天空亮起一枚如流星滑过的光点。

  光点速度极快,直冲张术玄而来。

  张术玄血腥狂暴的脸上一时浮现出恐惧之色,口中念诀,乌云之中阴阳环飞速地飞回他的手中。

  「砰!」

  只听一声巨响,袭来的光点狠狠地撞在阴阳环之上,一时间气息乱飞,连天空的乌云都被冲散不少。

  待得众人反应过来之时,方才看清那个光点,竟是一柄古朴长剑。

  「天离剑?」

  凌楚妃吃惊不小,她天鹅玉颈轻转,果见远处的屋顶之上陈卓双手掐诀,驱动着天离剑。

  这一剑逼得张术玄召回阴阳环,她马上意识到张术玄非常忌惮天离剑。

  但还没等她想出可利用之处,张术玄已经发现御剑之人,天离剑也向陈卓飞回。

  像是遇到什么仇家一样,张术玄身形一转,已经向陈卓冲去。

  陈卓自是明白,也不等天离剑回归,便已向广场方向跃去。

  第119章天音困魔阵

  柳元看着眼前的五百多个僧人,每一个僧人都盘坐于地,围坐在广场周围,正中留着一块巨大空缺,口中低声念诵着佛文,虽然他听不清,也听不懂,但庄严肃穆之感盈满于心。

  刚才与张术玄相斗,他中了一招,腹部隐隐还有痛感,还好不太碍事。

  早前凌楚妃已经将防御布置完成,八个方向皆安排有通玄境修士领人守护,料想只要不是邪道中的神念境余孽,足以应付。

  便在此时,他远远看见陈卓手提天离剑,正顺着房顶一路奔来。

  他看到陈卓身后的张术玄,对着众人僧大声唤道。

  「张术玄马上就到,接下来就靠梵音寺的大师们了。」

  转瞬间,陈卓已到广场,回头望了一眼正凌空紧跟的张术玄,气息一转,高高跃起,向着梵音寺众僧围出的空地跃去。

  落地转身,昂首持剑,每一分动作都潇洒至极。

  尤其脸上,面对承天境修士,虽然小有紧张,却没有半点怯意,反而自信满满。

  张术玄狂吼一声,不顾广场中的五百僧众,也落到中间的空地。

  此时的目光死死盯着陈卓手中的天离剑。

  「张掌教,希望你能清醒过来。」

  陈卓话音刚落,五百多僧众陡然提高声音,口中念诵越发清晰,一时间佛音阵阵,响彻天空。

  然而天音阵还差一点点,陈卓尚不敢离开空地,他手持天离剑,警惕地注意着眼前的张术玄。

  张术玄此时宛若野兽,血口大张,双目放光,他对陈卓一点兴趣没有,而是视天离剑如同死敌。

  同时,他似乎完全没有觉察到身边五百个僧人的存在。

  随着朗朗佛诵化作音符,向上聚集成团,一个巨大的佛印慢慢扑满整个天空,阴云密布的上空被惶惶佛印冲出一洞,烈日光辉与普世佛光一并照下。

  张术玄注意力全被天离剑吸引,蓦然发现霞光万丈,狰狞的血脸出现惧意。

  慌张之下,他便要逃离,哪知刚要启步,一柄天离神剑已经横在他的身前。

  「吼……」

  张术玄一声低吟,祭出阴阳环,以环开道,直冲过去。

  眼见还差一点点时间,陈卓也顾不得许多,将《启天诀》储存体内的气息瞬间全部集中到天离剑上,势要将张术玄拦在佛阵之中。

  「琤琅!」

  玉龙山至宝与天华宗神剑撞击在一起,猛烈的气息爆炸开来,形成一股强烈的风暴。

  甚至将十数个和尚吹倒在地。

  面对承天境修士与阴阳环,陈卓这全力一击甚至抱着重伤的觉悟。

  还好,一击过后,陈卓只觉虎口剧烈疼痛,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伤害。

  然而事实却是,面对如此巨大的压迫感,他感动庆幸,后悔刚才太过莽撞,若非身后之人相助,恐怕此时已经小命不保。

  「陈院长,没事吧?」

  原来在外边的柳元见到张术玄要逃离,早已来到陈卓身后,与陈卓合力挡下这一击。

  陈卓以剑挡环,强撑道:「呼哧,我没事,天音阵还差一点。」

  「张术玄是承天境,只有我们俩人可挡不住他。」

  「全力而为,挡多少算多少……」

  以张术玄的修为,拿下柳元与陈卓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天离剑与上空的天音阵却让他害怕不已。

  在此之前,虽然是狂暴入魔,但他的行为动作还是有条不紊。

  此时却完全因为恐惧而乱,像只困兽。

  耳闻一阵机关响动般的声音,阴阳环幻化出符阵,符阵中凝出数个光球,袭向陈卓。

  这么近的距离,陈卓已经来不及躲开,眼见便要身中数个光球,一声风呼,陈卓见眼角边飞过一个环状之物,挡在他的面前,将光球尽数挡下。

  飞来的是一串佛珠,佛珠替陈卓挡下光球后,瞬间变大数倍,直接套在张术玄身上,将张术玄死死锁住。

  「快出来,天音阵就要发动了……」

  佛珠正是梵音寺住持悟贤修行的法器,正领着众僧施法的他眼见陈柳二人还在阵中,便出手相助。

  陈柳二人听到呼喊,抬头看了一下天空,知道天音佛光马上就要降下,赶紧一跃而起,便要离开。

  「小心他的阴环!」

  陈卓突然听到悟贤在外边大声提醒,他感到危险,回头一看,一只圆环正悬浮在张术玄身后,若不是它冷灰色的光芒,陈卓还以为跟此时张术玄手里的是同一只。

  陈卓这才想起,玉龙山的至宝阴阳环其实是一对,阳环为紫,阴环为灰。

  须臾之间,那冷灰色阴环似脱弦的箭矢向陈卓撞来。

  陈卓来不及躲开,天离剑一挡,阴环直接撞在剑身上,巨大的力量将天离剑都压得弯曲,陈卓双手一时支撑不住,剑身直接撞到胸膛,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他也摔倒在地,浑身疼痛。

  「呀!」

  一声狂吼,张术玄撑断困住他的佛珠,便在此时,巨大的光柱从上空的佛印中轰下,如天罚一般将陈卓与张术玄罩在其中。

  与此同时,凌楚妃与玉龙山的人赶到广场,刚好见到波澜壮阔的天音佛光如九天飞瀑一般将两人淹没。

  佛音阵阵,庄重深远,无数佛音化成的音符不断在金光之中萦绕着中间的两人。

  「郡主,陈院长他……」

  柳元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凌楚妃身边,他很清楚凌陈二人的关系,想解释什么。

  「悟贤大师,别伤了陈院长!」

  哪知凌楚妃比柳元想得更加着急,远远地对着已经盘腿坐下念诵佛文的悟贤大喊。

  议事之时悟贤已经说过,天音阵启动之时,任何人都必须离开阵中,否则恐有误伤。

  然而梵音寺的僧众已是箭在弦上,巨大的佛印在他们的念诵之下越来越强,转动得更快,落下的天音符文也更密集。

  凌楚妃无奈,她也不能强行让梵音寺停下,只能心痛地看着佛光之中的两人。

  突然,她看到了什么,玉颜上皆是吃惊。

  「那是……」

  天音金光降下后,慢慢地,张术玄开始痛苦不堪,一直在抱着脑袋不断地嘶吼,他的身后,隐约之间有一个幻影,模模糊糊的,如鬼似魅。

  凌楚妃吃惊之余,一对桃花美眸突然放出光芒,丹田内的圣莲气息一动,曼妙的身姿已经跃入光柱之中。

  当光柱落下之时,陈卓只觉得身体陷入一片虚幻之中,周围的一切都很模糊,耳边不断地响着阵阵空灵深远的声音,这些声音却不是梵音寺僧众念诵的佛音。

  「啊啊……」

  这时,耳边传来痛苦之声,陈卓不知道这声音来自何处,他想寻找,但身体好像不受他控制,他想看看身体怎么回事,又发现好像感觉不到自己有身体一样。

  「啊啊……滚出去……滚出去……」

  另一个声音又痛苦地响起。

  陈卓又想寻找,可是他的身体,他的意识好像此时都不受他控制,恍惚之间,他又觉得这种感觉有些熟悉。

  他突然想起去年在天华宗的剑华峰上时的情景,当时在试剑石边试剑的情景与此时一样。

  「难道我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

  他觉得手中有一片光芒,他双眼看不见,但就是知道那里有一片光芒。

  随后那片光芒越来越大,最终将他淹没。

  他感觉很累,疲惫不堪。

  缓缓地,陈卓睁开双眼,眼前之景回到丹阳城的广场之上,光柱之中,张术玄痛苦地捂头嘶吼着。

  「啊啊……滚出去……离开我的身体……啊啊……」

  不知道是不是重影,他感觉看到两个张术玄,隐隐约约地叠在一起。

  陈卓怀疑自己的眼睛,看向自己的双手时,并没有像张术玄那样有重影。

  他向光柱外看去时,却发现根本无法看穿光柱,也听不到外边的动静。

  除了他与张术玄外,只能看到无数的光条以及符文像雨幕一样倾泻在两人身上。

  「为何他那样痛苦,而我却几乎没事?」

  陈卓看着张术玄,知道自己与他都被困在天音阵中。

  「难道这天音阵有选择性?或者只是降魔?」

  注视之中,他看到痛苦挣扎的玉龙山掌教背后又多出一个身影,确切地说是一个幻影,不成人形,如鬼如魅。

  「侵蚀张术玄的魔吗?」

  幻影看着比张术玄还要痛苦,被从天而降的符文折磨得已经形体不整。

  「陈卓……陈卓……」

  便在此时,陈卓听到一声天籁般的叫唤。

  寻声之际,一个绝美的身影穿越光帘而来。

  正是永明郡主,她手持秋鸿,绣靴踏风,粉紫长裙摇曳轻舞,墨染长发随风飘动。

  「郡主,你怎么进来了?」

  凌楚妃来到陈卓身边,关怀心切。

  「你没事吧?」

  陈卓摇头道:「我没事。」说着指着张术玄继续道,「张术玄他……」

  「别理他,我们赶紧出去。」

  「嗯!」

  陈卓也知情况紧急,点头应道。

  刚走两步,凌楚妃感到头痛欲裂。

  「呀……」

  秋鸿剑掉落于地,永明郡主则同张术玄一样,抱头嘶吼起来。

  「郡主,你怎么了?」

  陈卓一时惊慌失措,眼见着数道符文落在凌楚妃的身子上,那些符文也像对待张术玄那般,不断攻击着她。

  「头好痛呀……」

  「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明白,自己一点事没有,反而凌楚妃也像张术玄一样痛苦。

  他看到,凌楚妃的身子仿佛正缓缓分裂成两个,隐约间,如瀑的黑丝,倾世的容颜,婀娜的身段,细直的长腿开始分化出来。

  但是又藕断丝连。

  慢慢地,一个幻影同样出现在凌楚妃的身后,但与张术玄不同,是一朵模糊的圣莲。

  「……带……带我出去……」

  还未来得及思索,凌楚妃忍着痛苦叫唤他。

  陈卓再不敢拖延,迅速拾起秋鸿剑,搂着凌楚妃,便向光柱之外冲出。

  哪知光柱边缘像是被布下了一道结界,根本无法穿过。

  他用力一推,光帘上也只是凹陷一点。

  天离剑一砍,依旧无济于事。

  「怎么进来可以,却出不去?」

  「啊……呀……」

  陈卓看着两人痛苦地嘶吼着,那种撕心裂肺令他恐惧,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自己一点事没有,反而凌楚妃会这样。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陈卓却不知道该如何做,眼见凌楚妃真的像是裂开一样,两个身子不断分开又重合,一朵莲花又重叠在两个身子上。

  一时间陈卓好像明白了什么。

  「难道这是郡主的元神?被天音阵撕扯出来?可是这朵莲花又是什么?难道是因为郡主修炼《圣莲濯》的原因?」

  正当他思索着怎么办时,他感觉落下的符文好像正在慢慢减少,正抬头观察之时,直觉危险袭来,抱着凌楚妃躲到一旁。

  张术玄被降下的符文折磨得不堪忍受,正驱使着阴阳二环不断飞舞,胡乱撞击着天音阵的光帘。

  「杀……杀了他……」

  凌楚妃忍着痛苦,娇喘说道。

  「外面的人能看到这里……我的人……肯定在让梵音寺停止法阵,你赶紧杀了张术玄,否则法阵消失又控制不了他……」

  事实的确如此,外边的人透过光帘,看到凌楚妃也与张术玄那么痛苦,虽然都不明白为何如此。

  如果一个陈卓还要犹豫,那此时再加一个朝廷郡主,便再无需考虑,朝廷之人便下令让梵音寺停下。

  悟贤无奈,只得令众僧停下。

  但是佛印已经形成,即使停止念诵佛文,也要等空中的符文消耗完光柱才会消失。

  柳元看着光柱里的三人,若是两人都出事,他万死难赎,气息一提,便要冲进光柱里。

  此时一人拉住他,柳元一看,正是梵音寺的佛子觉尘。

  「别进去,你受不了的,修为越高的人在天音阵里受到的痛苦越大。」

  「郡主是万金之躯,我就是死了也要进去。」

  觉尘道:「郡主虽然痛苦,但于身子应该无事,天音阵马上就没了,赶紧传令让人准备擒住张术玄。」

  光柱之内,陈卓手持天离剑不断进攻着,剑风凌厉,剑意浓郁。

  他很清楚,天音阵马上便消失,那时若让张术玄恢复,又是一场鏖战。

  不过张术玄毕竟是承天境,尽管被天音阵折磨许久,此时法阵减弱,倒也有几分恢复,面对陈卓的进攻,也能一边承受天音残阵的折磨,一边应付陈卓。

  陈卓长剑一挥,便是一招无妄剑诀里的破风式,一道煌煌剑气直冲张术玄,本来还在抱头痛吼的张术玄感知危险到来,阴阳双环在手,仅仅一击,便将剑气如齑粉般击碎。

  陈卓的远程剑气对张术玄难起效果,只得与他短兵肉搏,虽然修为相差巨大,好在脑子清明,倒也不惧。

  只是时间紧迫,必须速战速决。

  如果陈卓猜的没错,那此时看到的与张术玄隐约重叠的影子便是张术玄的元神,背后的那个模糊幻影则是导致张术玄发疯的魔。

  如此可见,天音阵攻击的不是肉体,而是灵体。

  眼见天降符文已经变得稀疏,张术玄身躯、元神、背后的幻影正慢慢回归肉体,陈卓攻势也更加凌厉,招招致命。

  两人修为相差甚多,张术玄根本不会将陈卓放在眼里,却很忌惮天离剑,这一点陈卓很清楚,所以他挥舞着天离剑不断地往张术玄身上砍去。

  张术玄多番限制之下,一身承天境修为难以施展,只得以阴阳双环不断招架。

  玉龙山专精于法器法阵,天华宗则注重个人修为,只论剑术体术,陈卓甚至略胜于张术玄。

  他一剑劈去,待张术玄以双环来挡时,一个回手剑,直刺张术玄胸膛,张术玄依旧以双环应对,却正中陈卓下怀,长剑从双环空心直刺而过,眼见便要刺入张术玄胸膛,张术玄身躯一偏,天离剑直刺入张术玄的腋下。

  陈卓一击未中,正欲抽回天离剑,张术玄手臂一夹,将剑身紧夹,任凭陈卓如何使力,天离剑再也拔不出来。

  与此同时,陈卓看到,那隐约的幻影正游出一缕黑烟,缠绕着天离剑,慢慢向中陈卓游来。

  「这是……?他不是怕天离剑吗?」

  陈卓暗叫不好,虽然不清楚这是什么,但绝不能触碰到它,可是无论如何用力,天离剑依旧紧紧地陷于张术玄腋下。

  此时,最后一个符文落下,消失在张术玄的身上。

  随之,天空的佛印消失,一同消失的还有本来漫天密布的黑云。

  烈日慢慢再次出现在天空,陈卓像是很久没有沐浴阳光一样,此时身体说不出的舒服,眼见诡异的黑烟已经到达剑柄,即将爬上他的手腕。

  陈卓以启天诀驱动五宫六府内的真气,全集中到手上,任凭他如何用力,依旧无济于事,眼睁睁地看着黑气爬上自己的手臂。

  「这黑烟能让张术玄入魔,我若被它侵入体内,必定失去理智,看来只能弃剑了。」

  在这紧急的时刻,他心中暗忖,正要弃剑,他听到一个声音。

  确切地说是一阵剑鸣,这种感觉与去年断风山夺剑之行十分相似。

  而且比那时还要强烈,剑鸣直接响起在他的精神世界里,似乎在与他沟通,向他传递着什么。

  陈卓也不明白,只觉得浑身燥热,一股强大的力量自手腕处迸发开来,像是有人引导着他,长剑一挥,借着这股强大的力量,天离剑伴随着狂喷而出的鲜血高高挥起。

  一条胳膊也应声落地。

  这一幕刚好被广场之上的千人所见,全部震惊于陈卓的表现。

  刚刚还人声汹涌的广场一时如时间凝滞一般,无声无息。

  在这死一般沉寂之中,和尚堆里却有一人大喊。

  「陈院长,小心!」

  众人还来不及找到喊话之人,广场中间已经一阵气息波动,伴随着一声巨响,陈卓胸口重重地挨了张术玄一掌。

  陈卓本来被那股不明的力量所引导,意识并不怎么清明,对于张术玄的这一掌并没有防备,此时只觉得身体像被万斤巨石狂击,一时浑身疼痛无比,身体也被这一掌击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意识即将失去的那一瞬间,他慢慢合上的双眼看到远处来了一群人,他想再撑一下,因为他能意识到这一群人到来的后果。

  最终还是昏厥过去。

  只留下眼帘里那个被称为陈长老的妙音教面纱女子。

  第120章苏醒

  「陈卓……陈卓……」

  隐约之中,陈卓感觉到有个声音在呼唤他,他寻找着,却发现自己似乎处于一片梦境中,感受到的一切都是那么模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的容颜,容颜之上满是关怀。

  「你终于醒了。」

  凌楚妃见陈卓醒来,喜悦跃然面容之上,又见她眉目含情,娇羞可人,说不出的万种风情。

  「郡主,你没事吧?」

  陈卓此时正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屋内只有他与坐在床头的永明郡主,见到她的容颜,便想到在天音阵中她痛苦挣扎的模样,开口便问她身体的情况。

  凌楚妃眼见陈卓睁眼第一句话便是关心自己,心中倍感暖意,甜甜一笑,轻轻摇头。

  「我没事,天音阵虽然令人头痛欲裂,但于身体却无半点损伤,倒是你,重重挨了张术玄一掌,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我没事……咳……」

  陈卓说着便觉胸口一疼,一股闷气堵塞在经脉中难以顺通。

  「还说没事,你不要逞能呀。」

  陈卓理了理体内的气息,发现此时正有一股外来的真气游荡在自己经脉之中,这股气息正帮着疏通自己的经脉与丹田,再一感知,又觉得舒服无比。

  他低头一看,果然见两根纤细的葱指搭在自己的腕上,如涓涓细流般的真元正注入自己的体内。

  这让他感觉又回到天都那个只有两人的房间。

  「郡主,我昏睡了多久?」

  「差不多一整天,天黑好一会儿了。」

  「这么久?张术玄呢?还有……我昏迷前好像看到邪道的身形,情况现在怎么样?」

  凌楚妃收回玉指,从床边的桌子上拿起一只小巧的锦盒,打开后二指轻捏一粒精致的丹丸递给陈卓。

  「你把这颗玄龙丹服下,我再与你说。」

  「我没事,玄龙丹珍贵无比,现在很多人比我更需要这丹药……」

  凌楚妃打断道:「你现在就很需要,你昏迷时已经服过一颗,刚好你醒来再服一颗,来,张嘴。」

  陈卓看着美貌可人的凌楚妃,欣喜地张开嘴。

  凌楚妃玉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红韵,将丹药放入陈卓口中,一边端来茶水一边说道。

  「张术玄被你砍掉一条手臂,狂性大发,我看到你被他打晕后,便趁他不注意抢下他的阴阳双环,他本来眼看就要被我军拿下,这时邪道的人来坏事,一番混战之后,张术玄趁机逃到南岭山脉里,目前下落不明。」

  「让他逃了吗?都怪我没及时撤出天音阵。」

  「怎么能怪你呢,你斩掉张术玄一只手臂,可是立下大功,当时是因为我梵音寺才撤了天音阵,要怪也是怪我。」

  陈卓道:「郡主,当时那么危险,你为什么还要来救我?」

  凌楚妃脸一红,秋波流转,强忍娇羞。

  「我当时在外面看到张术玄身上有个黑色影子,觉得那是入魔原因,只想去除掉它。」

  陈卓听罢,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脸色一红,似是喃喃自语道。

  「原来不是为了救我。」

  凌楚妃含羞笑道:「傻瓜,当然也是为了救你。」

  这一句话含情脉脉,温柔可人,又不失调皮可爱。

  陈卓最害怕应付这种美貌女子的调戏,加之刚刚的自作多情,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凌楚妃看着陈卓害羞的模样,嫣然一笑,很是得意。

  「好啦,说正事,为什么天音阵对你没有效果?」

  陈卓想了想,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当时只觉身体很疲惫,却并没有像郡主那样头痛欲裂。」

  凌楚妃道:「天音阵依我所见,它降的是人的元神,对人的身体并无损害,让张术玄入魔的那个黑影受不了天音阵的影响,被迫脱离张术玄的身体。」

  陈卓点头道:「嗯,这点我认同,当时那个黑影还想通过天离剑侵入我的体内,还好及时挣脱开,没想到还幸运地砍掉张术玄的手臂。」

  凌楚妃赞道:「你知不知你那一剑有多了得,下午的议会上,朝廷与各宗门都对此赞不绝口呢。」

  「其实当时我都打算弃剑了,后来我感知到天离剑的呼唤,有一股巨大的能量,引导我挥出那一剑,可以说劈断张术玄胳膊的并不是我,而是天离剑。」

  「传说天离剑里有剑灵,看来不假,你是它的主人,主人有危险,这是来护主啦。」

  「是这样吗?」

  陈卓当时在断风山便能与天离剑心有感应,后来又与它相伴数月,破境通玄之时甚至有它相助,没想到今日又救下自己。

  一念及此,不由感慨万分,又想起神剑今日遗失在广场之中,刚想开口询问,眼前递来一柄已经还入鞘中的长剑。

  「你的剑在这呢,真是羡慕你,能拥有如此神剑。」

  陈卓接下天离剑,搁在腿上轻抚,回味着与它的过往。

  凌楚妃淡然一笑,起身说道:「你躺一整天,肯定饿了,我去让人给你备点吃的。」

  说完出去对侍女吩咐几句后,回来见陈卓已经起床,跪坐到厅中的茶几边,兀自喝水。

  「你怎么起来了?」

  陈卓道:「躺累了,起来活络一下。」

  「你还有伤呢。」

  「并无大碍。」

  凌楚妃长裙铺陈于地,坐到陈卓对面。

  「今日这一战,虽然还是让张术玄逃脱,但他断去一臂,又失了阴阳双环,已然元气大伤,朝廷与各宗门已经派出大量人员进入南岭山脉追杀,务必在他缓过来之前找到他。」

  陈卓道:「邪道呢,要防止他们劫杀。」

  「自然要防,所以派出去的人很多,这次布下天罗地网,势要找到张术玄。」

  「南岭山脉方圆数百里,范围可不小。」

  「今日一战,我方也死伤不少人,朝廷的两位神念境供奉张亦儒与曲新红都身受重伤,短时间内已经不能再动手,各宗门或多或少也有伤亡,所以必须向外求援。」

  「来得及吗?」

  「就近求援,尤其是熟悉南岭地势的烟雨阁与江南黄氏家族,若是能得他们支援,找到张术玄应该不难。」

  听到凌楚妃提及黄家,陈卓心里咯噔一下,细细算来,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过那位江南隋珠了,一想到过去跟这位美人相处的点滴,嘴角不由浅浅一笑。

  凌楚妃自然看在眼里,低头苦笑,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便在此时,一个侍女在厅外说道。

  「郡主,梵音寺的悟贤大师与觉尘求见陈院长。」

  凌楚妃轻捧茶杯,笑盈盈地看着陈卓。

  「陈院长,梵音寺很关心你嘛,你刚醒他们便急着赶来。」

  陈卓道:「刚好我也有些疑问。」

  凌楚妃朗声唤道:「让大师们进来!」

  片刻之后,悟贤手捻佛珠,与觉尘二人进了大厅。

  入座之后询问了下陈卓的伤情便直接挑明到来的目的。

  「天音阵乃本寺至强法阵,任何人进入其中都会痛苦不已,宛如灵魂撕裂,陈院长却安然无恙,可知道原因?」

  陈卓摇头道:「我也正想询问悟贤大师。」

  悟贤道:「其中缘由老纳也不清楚,陈院长可记得当时在阵中可有什么异常,或者特殊的情况发生?」

  陈卓道:「当佛光照下之时,我只觉得一阵虚幻,意识有些模糊,接着身体疲惫不堪,唔……也就这么多了。」

  「陈院长可看到自己身上的元神虚影?」

  陈卓摇摇头。

  悟贤道:「你所说都是被天音冲击的正常反应,并无特殊,如此我也猜不透其中原因。」

  一旁的永明郡主轻声问道:「悟贤大师,以永明拙见,贵寺天音降魔阵降的是不是人的元神?」

  悟贤回答道:「郡主聪慧,本寺天音阵确是以朗朗梵音净化人的灵魂,也就是元神,张术玄入魔,老纳猜测有两个原因,一是所修道法令其迷失,二是邪祟入侵他的身体,无论哪一种,天音阵都能起到一定效果。」

  凌楚妃道:「如今看来,确是有一邪祟附着在张术玄体内,可惜因为永明的鲁莽,未能继续用天音阵将它驱逐。」

  悟贤还未说话,一旁的觉尘道:「此事如何能怪郡主,郡主关心陈院长的安危,不惜以身犯险,此等情义方叫人佩服。」

  凌楚妃玉脸一红,转头看向陈卓,二人目光相触之际美丽的郡主却又是调皮一笑,风情自是可人无比。

  随即又觉得有外人在场,恢复皇家郡主该有的端庄。

  「让觉尘师兄笑话了。」

  觉尘道:「今日在广场之时,我见郡主体内的圣莲已然成形,看来无忧宫的无上功法《圣莲濯》郡主已有小成,小僧不才,江南之事结束后,想跟郡主切磋切磋,还望郡主成全。」

  凌楚妃道:「听闻觉尘师兄已经升为佛子,修行佛法高深,永明也仰慕得紧,下个月便是十年一届论剑大会,到时永明也会代表无忧宫参加,或许便有机会与师兄切磋一番。」

  觉尘道:「那小僧可要勤加修炼,否则大会上可能还未遇到郡主仙姿便给其他宗门的翘楚击败。」

  凌楚妃笑道:「觉尘师兄仅差一点便破境通玄,修习的《无量万乘天法》更是贵寺无上功法,即使面对通玄境的修士也完全不落下风,若到实战,永明未必是师兄对手。」

  「郡主自谦了,去年在天都城外的蛰龙谷,郡主凭《圣莲濯》十招之内便挫败小僧的觉心师兄,一时英气非凡,仙姿绝世,当年贵宫的商天女也不过如此。」

  凌楚妃甜美道:「去年只是觉心师兄谦让永明,才让永明钻了空子,若是再比一回,永明未必是觉心师兄的对手。」

  听着两人的对话,悟贤却是长叹一息,摇头道:「觉心师侄自小天赋异禀,寺里对他寄予厚望,不想去年蛰龙谷与郡主一战后,信心大受打击,虽然没有自暴自弃,但修为不进反退,前途令人担忧。」

  话语里带着无穷的惋惜,似乎还有一丝嗔怨。

  连一旁的陈卓都听出其中味道,想起前日众僧进城之时,他远远见过觉心一面,也不禁为即将泯然众人的觉心惋惜。

  他看向这个风姿卓绝的皇家郡主,感慨万分,不曾想仅仅一场比试,竟让梵音寺的一个天才翘楚沉沦。

  凌楚妃道:「都怪永明好强争胜,耽误了觉心师兄。」

  悟贤道:「佛门讲究放下,今日之景自是觉心他修行不足所致。」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随大师去与觉心师兄谈谈,或许能给他一些帮助。」

  觉尘道:「觉心师兄已经深入南岭山脉去寻张术玄的踪迹,此时并不在丹阳城中。」

  「天都黑了,他不回来吗?」

  「出家人在外皆是修行,一般不会回来,觉心师兄本来不必外出探寻,只是他自己要求。」

  凌楚妃听罢,若有所思。

  觉尘继续道:「觉心师兄在这一代弟子中人缘很好,无论是在修行上,还是日常中,都乐于助人,小僧这些年也多受觉心师兄指点,让小僧受益匪浅。」

  凌楚妃自嘲道:「那永明真是造孽了。」

  便在此时,厅外传来一阵好听的声音……

  「若赢个简单的比试便是造孽,那梵音寺的师傅们心灵也太脆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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