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孽海 (87-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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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且试天下

第八十七章 承天之道

天都的风波,可谓是不小,半个朝堂都差点受到波及,可当消息传到了沐颍的耳边,却未能令神监司的这位美人掌司动容。

一来是邪道的大胆计划已被阻止,二来是因为这件事情与玉龙山刚发生的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相比,也显得微不足道了一些——玉龙山的掌教张术玄出关了。

尽管张术玄在出关之后玉龙山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庆祝,但光凭着“承天境”三个字所代表的分量与意义,仍然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消息倏一传出,便惊动了无数人,人们朝圣一般前往玉龙山,有人是为了一睹承天境高手的真容,也有人是为了去亲眼验证张术玄这一次出关是否真的修成承天。

然而,不论去的人有着怎样的身份,抱着怎样的想法前往玉龙山,都无一例外的吃了张术玄的闭门羹。

出关当天,张术玄只露了一面,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后来仅是安排门下弟子招待前来庆贺的宾客。

玉龙山掌教出关本就是个炙手可热的话题,再加上张术玄这般傲慢的态度,更是在某种程度上助长了人们议论此事的兴致。

“张佥事,你说说看,这位玉龙山掌教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沐颖微蹙起黛眉,一面用春葱般的玉指敲击着朱红色的案几,一面轻声问道。

张术玄出关的当日,她在山脚下便远远的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见的强大气息,尽管没有见识过真正的承天境修士,可她能够凭着看到的玉龙山顶近乎天地色变一般的异象,判断张术玄应是真的踏出了那一步。

只不过这也加剧了她心中的疑惑——如若张术玄真的踏入承天,便拥有了仅凭着一己之力便能搅动整个天下大势的能量,不应该反应如此平淡,尤其是闭门谢客这一点着实有些奇怪……

张佥事微低下头,说道:“确实是反常了一点,不仅是我们,而且也没有听说其他门派有哪个人见到了张术玄。”

他微微一顿,接着道:“江湖上议论纷纷,众说纷纭。有人说张术玄过于狂傲恣睢,承天后便不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也有不少人开始质疑他是否真走出了那一步,怀疑他卖弄玄虚。”

沐颍微挑眉头,露出几分玩味,问道:“玉龙山那边怎么回应?”

“不予置评,超然世外。”

“呵……真是太低调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沐颍轻声自语,望向窗外阴翳的天穹,不知为何,自从张术玄出关之后,她便一直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就好像一块巨石压着嗓子眼,堵得慌。

…………玉龙山。

张术玄自从出关后“风轻云淡”的做法,将他与玉龙山一齐推上了风口浪尖。

而他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时正负手站在玉龙山巅的亭台处,望着一个方向。

“中原八十年来的第一位承天境修士,恭喜你了,张掌教。”随着一道不阴不阳的沙哑声音出现,一道黑袍身影也随之出现在了亭外,倘使腾鹰寨的吴大当家在这里,也许就能够凭着这犹如来自九幽的阴森声音认出此人。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将天离神剑交给他的那个神秘人。

也正是这个人,凭着一柄天离剑,引线穿针,搅动起天下风云。

张术玄木讷的看了他一会儿,那对略带浑浊呆滞的目光逐渐恢复了神采,与此同时,随之变化的,还有那在眸子深处暗涌着的难以察觉的忌惮情绪,只见他嘴唇微动,说出了一句足以让天下人心生震惊的话:“过奖了,我能有今日之成就,全仰仗于先生的成全。”

张术玄何等人物?景国四大宗门之一的玉龙山的掌教,如今更是修成了拥有鬼神莫测之威能的承天境大长生,立于众生之巅,这样的人物,谁有资格与能力去成全他?

黑袍人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抬起手,轻轻一拈,微微的在指肚之间留下一道缝隙,他透过这道细缝,看向站在亭间的张术玄,“只可惜,张掌教与真正的承天境还是差了一线。如今的你,是承天境,但也不是承天境,严格来说,你正处在一种伪境之中。”

张术玄神色微微一变,没有说话。

他是自家人知自家事,有没有真的踏入承天境,他最是清楚。

而且,黑袍人也完全有这个资格指出这一点,毕竟……此人可是与上一代的天玄宫宫主是同一时期的人物,早在八十年前,此人便已承天……

黑袍人看着张术玄,说道:“到底是借了外力,比不得真正的承天境修士,不过比之神念境倒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至少从明面上看,你已是中原的第一高手了。”

“第一高手……”张术玄目光闪烁,轻声自语。

黑袍人往前走了一步,看着张术玄那张带着少许阴冷的面庞,轻声道:“张掌教还得再往前走上一步,才算真正窥得大道。”只一瞬间,黑袍人那拈起来的手指间,多出了一块灰色的石片。

张术玄看着石片,眉头微微皱起。

“在这石片上,存在着一种本不该存在于此世间的闻所未闻的功法,至于参悟与否,张掌教自行判断。”

黑袍人轻声说道,瞥了一眼眸子里光芒涌动的张术玄,他稍稍往后一退,便好似没入天地之中般,彻底消失了。

张术玄独自打量着不知何时已到了自己掌中的灰色石片。

石片上有字。

准确来说,是一条条或长或短,或笔直或弯曲的线条组成的类似于“文字”诡异图案。

逐渐的,张术玄微眯起眼睛。

那一个个奇怪的“文字”仿佛动起来似的,产生了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从其中,他看到了汪洋般浩瀚无尽的“道”。

恍惚之间,他仿若又回到了那一刹,踏出那一步之前,距离“道”最近的那一刹。

第八十八章 拿起放下

天华剑宗。

天阴着,偶尔响起的沉闷雷声混杂在低吟的山风之中,眼看便要下雨。

由于天气阴暗,未及戊时,剑宗的弟子们便陆续掌起了灯笼,散落在山间各处的朦胧的橘红色光晕为阴冷的山峰添上了一抹淡淡的暖意。

何薇薇轻轻放下刚刚读完的书信,看着窗外的景色,那有茫茫的林海,冷风拂过,灯火轻曳,竹影也变得斑驳起来。

她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直到一点微热的液体在纤柔的手背上绽开,才微微得回过神来,发觉有泪水自脸上滑落。

自那件事发生起,转眼已过了半个多月了……那天之后,她在天都便再也待不下去,是陆金风将她送回来的,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失去贞洁的残酷事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同样承受了很多痛苦的师弟……她无法想象也不愿去想象,陈卓在那天到底看到了什么……明明已经在那个烟花绚烂的夜晚,彼此约定好了要厮守终身,结果自己却背叛了他,尽管并非出于自愿,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到底是伤害了他。

刚认识他的时候,她便想着自己得对他好点儿,毕竟那时候的他是那么的落魄,父母俱皆不在人世,原来昌盛无比的天玄宫也已覆灭,家道中落至此,该是很大的打击吧。

后来,不知不觉的,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他,喜欢他的坚强,喜欢他的正直,喜欢他一切的一切,为了去见他,她破天荒的去了卷经阁,耐着性子闭了大半月的关。

她突破了,如愿以偿的去了天都,可现在自己又回来了。

数千里的山河,以前所未有的遥远,横亘在她与他之间。

“师姐,近来身体如何了,有没有好好吃饭?前阵子我寄给了你几封书信,可都未曾收到你的回信,不知道书信有没有确实的送到你的手上,不过我猜,应只是你不想回信罢。”

“其实……前几次的信里,我也在回避谈及那天发生的事情,却不是因为我心中放不下,生了刺,而是我担心又戳到了你的伤口,可我这段时间思来想去,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去面对。”

“这件事情,只是发生在我们之间的一次意外,一个对我们感情的考验,我相信我们的感情并没有这样的脆弱,只一次挫折便将我们拆开。我想对你说的是,不论发生什么,我对你的感情永远不会变化,你之于我的意义,不在于清白亦或贞洁,而在于我们彼此间相互的喜欢。”

回想着书信里的内容,何薇薇恍惚之中仿佛又在朦胧的光线中看到了陈卓,他一脸诚挚的看着自己,没有流露出任何一丝责备自己的意思。

“对不起……师弟……”她低下了头,捂住嘴巴无声的哭泣。

何薇薇回想起了半个月前离开天都的场景。

那天下午,她便乘着马车离开了天都。

那座气象恢宏的城内有她早已托付芳心的人,可马车却一刻不停地,离那个人越来越远了……正当眼泪越发收不住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动静,方才还安静的山谷,一下子变得热闹了起来,也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她急忙撇过脸去,慌也似的胡乱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痕。

进来的是柳心依,见着女儿的动作,她心中禁不住一疼,轻声叹了口气。

早在何薇薇回到剑宗的时候,她与何有才便知道了女儿在天都遇到的荒唐事情,何有才知道消息后,每日都唉声叹气,而她除了安慰劝解女儿,却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桩丑事现在还没有外扬,因为十余日前玉龙山掌教张术玄出关的事情,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落在了那位听说已经修成承天境大长生的掌教身上,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何薇薇的异样,只是觉得这位师姐从天都回来后,似乎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薇薇,你……”

“嘻,娘你来啦……”何薇薇正过脸来,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道:“刚才风大,眼睛被吹得想要流泪,看把你担心的……外面怎么啦,这么热闹?”

柳依依欲言又止,似是还有什么话要说,不过还是先回答了女儿的问题:“听说秦华突破到了凝元境中品,弟子们正去庆贺呢。”

“哦……那真是好事呢。”何薇薇只抿嘴一笑,目光却有些游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柳依依看着她,意有所指道:“半个月了,你想好怎么做了么?”

何薇薇闻言,眼眶不自觉又红了几分,低声道:“娘,你能不能不要……”

柳依依叹了口气道:“我今天来,是要和你说另一件事情。”

何薇薇一怔,然后露出了惊喜的神色,紧紧盯着柳依依问道:“什么消息,是……陈卓的消息吗?”

“不……”柳依依移开了目光,说道:“是那个周珣,他今早到了剑宗,如今就在山脚下,说是来找你的……”

“他……他来做什么……”何薇薇听到这个名字,神色登时一变,整个俏脸都白了,好像随着这个名字的再次出现,那她极力逃避了半个多月的噩梦,再次张牙舞爪的席卷而来。

“不见不见,我不要见那个登徒子……”泪水止不住的滚落而下。

柳依依心疼的将女儿揽入怀中,女儿的痛苦她又何尝不明白?她搂着正微微颤抖的何薇薇,轻叹道:“唉,你不见也行,我去见见吧,毕竟他可是右相独子,大老远跑来我们剑宗,总不能就这么把他晾着……”


天都,书院。

“陈院长,您又来了。”

“呵呵,不知道先生……”

“又要让陈院长失望了,现在还没有收到天华剑宗的回信呢。”

“这样啊……不好意思,打扰了。”陈卓神色怅然的走出书院,自从半个月前何薇薇离开天都之后,他的心便也跟着她一块儿离开了天都。

凌云为他此前“成功重建书院”、“在陵安街上助神监司的人追捕邪道”、“玉秀舫截船事件中立下大功”等优异的表现而在庆典上对他重重封赏,甚至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重新提起了他与永明郡主的婚约。

面对着这样足以让任何人欣喜若狂的嘉奖与认可,他却没有感到多少的高兴,更多的只是烦闷以及对何薇薇的担忧。

对于何薇薇失身给周珣这件事情,说是毫无芥蒂,那是不可能的,但在十多年的艰难生活里锤炼出的冷静克制的性格,也让他能够极为理智的分辨整个事件中的因果对错。

因此他并不怪罪何薇薇,恰好相反,他还为何薇薇的失贞而感到惭愧不已,在他看来,是因为自己保护不周,才会让事情发展到眼下这个地步的。

好巧不巧的,在这样的关节里,凌云恰好又提到了凌楚妃的事情,似乎要向天下人传达某种信号一般,这无疑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陈卓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回想着自己一路走来遇到过的红颜……为搭救他,将自己守了三十多年的宝贵贞洁献给他的剑宗客卿,他的姨母白洛华。

与他两情相悦却在不久前失身于左相之子周珣的那个如玉簪花般动人的师姐何薇薇。

天资绝代又与自己有过一纸婚约的永明郡主凌楚妃。

以及那位在书院重建期间尽心尽力的帮过他,并与他互有好感的江南隋珠黄彩婷。

甚至还有那位时不时就往自己床上躺的神监司掌司沐颖……自从他决意踏出剑宗大门去得到天离神剑的那一刻起,这些错综复杂的感情,就像一根根线全都不约而同的朝着自己收束而来,并随着时间的推进,与自己纠缠得越发深入。

陈卓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从未迷惘的他,第一次不知何去何从。

“你的心不静。”忽然,一道略带几分沙哑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陈卓心中一惊,扭头看去,原来是魏无道,不由得暗叹这位前天玄宫太上长老的神出鬼没与世事洞明,低头道:“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太多事情了,让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魏无道目光锐利的望着人流如织的街道,笑道:“想要拿起,需要先学会放下。不若先放一下手里的事情,去休息几天吧。”

“想要拿起,需要先学会放下……”陈卓喃喃的咀嚼着魏无道的话,目光逐渐亮了些许,转身作揖道:“多谢长老赐教。”

魏无道看了一眼身旁的这位在天都如日中天的年轻院长,微不可查的轻轻一叹。

第八十九章 红梅三度

开璃月客栈是东阳郡最好的客栈,其背后便是江南道的名门望族黄家,而说起黄家就会让人想起那位被誉为江南隋珠的千金小姐黄彩婷。

这位大小姐近来与天玄书院的那位声名鹊起的陈院长走得挺近,黄家对此也是乐见其成。

毕竟现在陈卓如日中天,先是在断风山上一鸣惊人,夺得天离神剑,如今又在天都大出风头,深得当今皇上的器重。

黄彩婷与陈卓二人也算是郎才女貌,若真能走到一块儿,也能成为一段让人津津乐道的佳话……

传闻黄彩婷已经倾心于陈卓,而江南道不少人也期待着黄彩婷的这一段姻缘能够修成正果……如

今本该待字闺中的黄大小姐,就在这璃月客栈之中,正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婉转娇啼着。

然而,这个男人却并非是黄彩婷的意中人陈卓,而是一个任谁也想不到的人……“

嗯……啊……”黄彩婷正仰着因情欲高涨而泛红的修长雪颈,一面发出荡人的娇吟,一面紧紧搂住那个正在自己身上肆意驰骋的男人。

随着那滚烫而粗长的阳物一次次有力的撞击着她那柔软又敏感的花心,她只觉得有种让她欲罢不能的快乐一浪又一浪的袭来。

她玉体轻颤,似乎就连心尖也因这难以言容的快乐而颤动起来,红唇微张,可却道不出一字,口中尽是羞人无比的淫声浪语。

在不断的晃动视野中,她微眯着那双满含春意的眸子,望向头顶的房梁。

朱红色横木的棱角在朦胧的夕阳中反射着微光,空气里的那些微不可查的粉末就在周围打着旋儿。

她喘息着,低吟着,嫣红的指尖用力的扣在男人有力的臂膀上,目光也变得愈加迷离。

那些打着旋儿的粉末逐渐化成了轻烟与细雾,犹如形成了一幕幕光影,凝聚又散开,那些是她这些日子里所经历的一切。

半个多月之前,徐文然在璃月客栈里再次得逞,成功将她奸淫后,便将整部《流云剑诀》都交给了她。

黄彩婷就着完整的剑诀练了下去,不仅在剑道上有所精进,而且还因为与徐文然有过两次云雨交欢的缘故,借着徐文然的阳元,她成功突破到了凝元境中品。

纵使千般不愿,可当这些看得见又摸得着的好处真堆到了面前,她又隐隐有了些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感觉。

而这样的想法,在每日对镜梳妆的时候,又要更加强烈几分——她发现自打与徐文然欢好后,自己似乎变得更加美丽动人了,就像是做梦一般,本就明媚动人的她气质又有了微妙的变化,不经意之间就能流露出一种媚态十足的风情,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她那自从长成后便不再改变的身段儿,也有了新的变化,胸臀的起伏变得更加骄人,女人味儿更足了……看着自己的身体的变化,她下意识期待起了与陈卓的再一次相见,可一想到这些变化的根源,这样的念头又被她掐灭了……她还有什么脸面再去见那个少年?此番徐文然来寻自己,她那些象征性的抵抗,不过是用以遮掩自己内心早已动摇的遮羞布而已,半推半就之间,已然食髓知味的她又何尝没在内心深处燃烧着冲动与渴望。

这样的诘问过于羞耻,直将她的理智又刺得缩了回去。

短暂的清明在这时戛然而止,黄彩婷又再次陷进了欲海之中,徐文然正在她的身上粗暴的啃吻着,品尝着她的每一寸香肌,这个在不久前前还为她所鄙夷不屑的男人,此时却肆意享用着她的美妙胴体,用粗长的肉棒一次次撑开她紧窄的花径,撞进柔嫩又敏感的花心,将她彻彻底底的占有。

他的阳物是那么火热,烫得她又酥又麻,浑身发热,香汗淋漓。

“啊……”又是一次既深入又有力的撞击,令黄彩婷情不自禁的挺起腰肢,檀口中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

徐文然在深入之后,却没再挺动,只是拿粗长的肉棒紧紧顶住黄彩婷娇软的花心,一面感受着蜜穴的湿滑温暖与紧密包裹,一面居高临下的欣赏着身下的美人,只见她青丝散乱,美眸迷离,尖翘微弯的眼角仿若要滴出水来,两颊浮着诱人无比的红晕,更将那张俏脸衬得愈发美艳。

沿着线条姣好的鹅颈往下,便是她那美妙的胴体,胜雪的肌肤上浮着一层煞是好看的红潮,和一层薄薄的香汗,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反射出让人心旌摇曳的光泽。

许是注意到男人的目光,抑或是高涨的情欲忽然没了持续宣泄的出口,黄彩婷隐隐有些不满,她微微睁大了美眸,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徐文然那张稍显老成的面庞,然后察觉到了对方目光中隐约夹杂着的玩味,她下意识移开了目光,稍稍侧过脸,并收回方才还紧紧搂着对方脖子的纤手,撩开遮挡在额前与散乱在鬓边的凌乱发丝,轻啐道:“你在看什么……”

徐文然伸手霸道的把握住了她的绵柔雪乳,肆意揉捏的同时,还用手指拨弄亵玩着她那两只鲜红俏立的膨大乳头,并笑眯眯的说道:“自然是在欣赏我的黄大小姐……我的女人。”

“谁是你的女人了……”不知是因为敏感异常的乳头正被男人挑逗亵弄着,还是因为男人的话语真的撩动了黄彩婷的芳心,只见她那本就媚态尽显的酡红两颊又平添了一抹动人娇红。

听到徐文然的话,她下意识矢口否认,可男人那深入她下体的坚挺与火热,以及不断从双乳上传来的酥麻快感,却让她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嗔怪的意味——如若自己不是他的女人,那现在这样的关系又算是什么?又为何要放任他享用自己美妙的身体?前两次的交合是因为自己遭了徐文然的暗算,绝非出于本意,那么这一次呢?难道已经认命了吗……那陈公子呢?曾经与那个少年朝夕相处的所有记忆,都成了少女怀春时所作的一场梦了吗?正当她出神的想着,强烈的快感忽然又从身下重新传了过来,如浪潮席卷而来,一浪强过一浪,让她情不自禁的娇吟出声,她没有多想,只微眯起眼,纵情的享受起了这个曾让她嗤之以鼻的男人所给予的快乐,逐渐的,她再次陷入欲海,开始主动抬起饱满的阴阜迎合对方。

徐文然俯下身子,亲吻她额间的那三瓣鲜艳夺目的红梅,再亲吻她那精致动人的鼻尖,最后落在柔软无比的红唇上。

他将舌头探了进去,轻易的就叩开了这位大小姐的贝齿,与她那条柔软的丁香小舌交缠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

徐文然的心中既是好笑又是得意,纵使你黄彩婷不承认又如何?现在你的身体已经是我的了,迟早你的心,也会是我的。

是我徐文然的。

逐渐的,黄彩婷的呼吸开始变得更加急促,情动如潮的她再顾不上什么骄傲与矜持,再次伸出纤手,紧紧的勾住徐文然的脖子。

她紧紧拥抱着徐文然,感受着对方健壮有力的身体、粗长硬挺的阳具以及下颔处那一茬扎人的胡渣……

徐文然沿着她光滑的雪颈不断吻下去,那些胡渣也时不时的刺激着她,可奇怪的是,她并不十分反感这种感觉,甚至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那些发硬的胡渣,轻轻的刺着、摩擦着她雪腻光滑的肌肤,似是要将她埋藏在体内最深处的淫荡也勾引出来一般,她越发用力的与徐文然紧拥在一起,好让他更加深入的进到自己的体内,用那粗长火热的阳物撞开柔软的花心,去宠幸她最为娇嫩与敏感的子宫。

随着徐文然一次次越加有力的撞击,那滚烫的钝尖终是顶开了嫩滑的宫门,重重的撞入女子最神圣的花宫之内。

“哦……”这一瞬间,没等黄彩婷反应过来,阳物直捣花宫所产生的酥麻与美妙便一股脑儿的涌了上来,让她张开檀口,发出了一声勾人心魄的娇吟。

此时的黄彩婷浑身香汗淋漓,凌乱的发丝黏着额前的三瓣梅花,衬着她那白里透红的绝美容颜,怎叫一个迷人。

徐文然将黄彩婷这一刻的媚态尽览眼底,不禁心旌摇曳,同时生出无尽感慨,啧啧称赞道:“我的大小姐,你现在这样子可真美。”

黄彩婷迷离的望向身上的男人。

此时的她,两只纤手仍勾着男人的脖子,两人的身体贴得很近,下身仍然紧密的交合着,湿滑紧致的肉壁无时无刻不在向她反馈着肉棒的粗长与火热。

这无疑是一种很教人感到羞耻的姿势。

在这种姿势下,两张脸相距不过一两寸而已。

这个距离不仅能够清晰感受到对方粗重的呼吸,而且也能够看清楚对方眼里闪烁着的异样光芒。

尽管对方的语气中多有戏谑,但眼睛却不会骗人。

在她看来,那是一种交杂着占有欲、倾慕之情和浓浓爱意的目光。

只有真的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流露出这样的眼神。

自打黄彩婷身段长成,风姿初显起,她便要忙着抵挡江南那些风流俊杰的攻势,她这样的女子往往眼界很高,抵抗力很强,不容易坠入爱河。

至今让她心动过的男人,也只有陈卓一人。

她本以为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人让她动心,可在这一刻,听着他的大胆露骨的话语,看着他充满爱欲的目光,感受着他带给自己的充实,却发现自己的芳心仿佛又被触动了,患得患失一般,既有种害羞暗喜的滋味,又隐隐约约有种不甘心的怅然。

“啊……唔……”她的思绪再次被拉了回来,徐文然双手扶着她的纤腰,再次狠命的抽插了起来,每一下都贯通了花径,直抵花宫,那汹涌的美妙快感令她发出了一阵婉转的娇啼,已然经历过两次云雨的她,开始抬胯扭腰,迎合着男人的阳具,以获取更多的快乐,这一切都显得那么轻车熟路。

享受着一波波如潮的快感,她迷醉的眯起美眸,随着她愈发的动情,扭动的姿态也变得愈发大胆,从喉间发出的呻吟也变得愈发淫媚,“嗯……好热……好舒服……我的那儿……要被你给钻透了……”激情之间,一波波的春泉涌溢而出,黄彩婷清晰的感觉到,那深入体内的阳物又变大了少许,每次的撞击也变得更加急促与有力,为她带来越加美妙的快乐,她知道,徐文然同她一样,也即将到达快乐的极点……旋即,已经食髓知味的她,又联想到了滚烫浓精将她的柔嫩花宫给灌满时那种难以言容的快乐,忍不住于内心的深处渴望起了那令人欲仙欲死的极致快感。

可就在这样的期待涌上心头的同时,她又隐约察觉到有什么不妥,只是没等她回味过来,徐文然再次发力,硕大的龟头猛然突进,刮过花径内一道道细小敏感的肉褶,直接顶进了娇嫩滑软的子宫口,将她花宫的入口彻彻底底的霸占了。

徐文然喘着粗气,目光炙热的看着身下这个情不自禁仰头娇啼的绝美尤物。

他要让黄彩婷怀孕,让自己的种在她的体内生根发芽,并借此彻底征服这个心高气傲的女人。

便在这个念头闪过心间的同时,滚热的浓精也终于喷薄而出,轰然灼进了黄彩婷的子宫之中,满足了她那渴盼已久的期待,那海啸一般的惊人快感在顷刻之间将她推上了高潮的巅峰。

“啊!美死了……啊……”此刻,只见黄彩婷那纤细美丽的玉足,倏的便勾了起来,鲜红的趾甲与白玉般盈润的玉趾交相映衬,在此刻显得惊艳非常。

第九十章 挥之不去

黄昏、孤船。

舞动的帘幕。

霎时绷直的一双玉腿。

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肉体。

还有那重重叠叠,循环不尽如回声般的,一声声凄婉动人的娇吟。

“薇薇……师姐!”顷刻之间,所有画面轰然崩塌。

那些不堪入耳的淫靡之音也骤然消失。

房间内,静悄悄的,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陈卓独身一人盘膝坐在榻上,望着对面的纸窗,此时在那上面,只映着轻轻摇曳的烛光,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了。

他缓缓的舒了一口气,余音未尽,便已成为叹息。

…………

陈卓从榻上起身,将额前的冷汗擦拭干净后,他换了一身白净的袍子。

门开了,又关上。

他站在庭院中眺望着月隐星稀的夜空。

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已经成为了他的阴影,或者说是一个心魔。

每每闭关之时,那些他不愿想起的画面,便全出现了,随之狂涌而来的,还有焦急、愧疚还有无能为力,而这时候,他也无法再继续静心潜修。

魏无道告诉他,想要拿起,须得先放下。

可他到底是骗不了自己的。

他担心何薇薇的同时,也有种羞辱的感觉在心间挥之不去。

心上人就在自己的面前被另一个男人奸淫,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从交合的发生,到渐入佳境,再到最后的高潮,他都得看着,却又都无能为力。

陈卓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离开了院落,回到书房,为油灯添上新油,然后坐了下来。

十几年来的艰苦落魄的生活,既让他深刻的理解了世态炎凉,也让他获得了能够迅速调整心境的能力。

他从来不会过分耽于细枝末节之上,不会纠结于无意义的事情,就好像天玄宫的覆灭已经成为了事实,他便不会在这样的问题上去做意气之争,去自寻烦恼,许多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沉湎于无可挽回的过去,只会带来更多的焦虑与愤懑。

画舫上的事情,如今已成为不可逆转的事实,他再如何不甘心也都于事无补。

更何况,何薇薇也已经离开了天都,回到了天华剑宗,而他现在还有书院的事情羁绊在身,无法放下,不顾一切的跟着何薇薇回到剑宗,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再放任悔恨与不甘在内心肆意蔓延便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既然什么都做不了,那就更需要做些什么。

比方说……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

陈卓如此想着,拾起了手边的案卷,并借着油灯的光,开始翻阅了起来。

从前,当他感到不高兴,他总是这样做的。

至少这样子,不会让他感到“停滞不前”,能够让他短暂的忘却“烦恼”,生出“安心”的感觉。

刚开始的时候,感受着夜风的清冷,别院的清幽,伴着一盏红烛,陈卓确实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的躁动正逐渐的平息了,可很快,他的眉头便又皱了起来。

倒不是因为又想起了何薇薇的事情,而是因为遇到了一些较为棘手的问题。

这其实也是正常的,他只是刚当上院长不久,定会遇到不少让他拿捏不定的事情。

身在他这个位置,做出的一些决策,往往会涉及到很多人的利益,因此更需要他全面周到的斟酌考虑,在确保没有疏漏后,才能做出决定。

若在平日,他也能够耐下性子去思索,可如今的他只是想借处理文书来排忧解难,不想新添烦恼,因此下意识选择了逃避,他将这一份案卷搁置一旁,继而又拾起了新的一份。

然而,似是要专门与他作对一般,这刚拿起的案卷上,同样也写着让他头疼的提案。

陈卓耐心看了一会儿,终于放下案卷,一面揉着眉心,一面眯眼看着书案边上的烛光。

夜风从窗边吹了进来,火焰轻轻摇曳。

光晕朦胧之间,让他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略一恍惚,仿若又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书院护卫的禀报——“陈公子,烟雨阁的黄彩婷求见。 ”

数月前,他刚刚成为客座院长,面对百废待兴的书院而感到心有余力不足的时候,黄彩婷出现了。

她协助他处理书院重建的诸多事项,为他纤手研墨,为他出谋划策,当他忙得不可开交之时,也是这位大小姐在日日相伴……

如此想着,陈卓情不自禁的想起与黄彩婷共事时的旖旎画面——那轻轻划过书册的白皙纤指、明艳靓丽的红指甲、从耳畔传来的妩媚动人的声音,以及她颊边那几许柔柔垂下的发丝,那股诱人的香味……

“若是彩婷就在身边,该多好……”陈卓轻声喃喃着,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自己应是喜欢黄彩婷的。

他爱着师姐,但对黄彩婷也该是有情的,否则当初在听到她来到天都帮助自己只是为了报恩时,他也不会感到怅然若失了……还有在东阳郡与师姐重逢时,他也因为在意黄彩婷而不敢与师姐过于亲密。

当这个念头正要在心间蔓延出去的时候,他又陡然醒了过来。

何薇薇遭逢了那样的事情,他却在此时念着别的女子,如何对得住她?念及此处,陈卓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望向南面的窗户,目光似乎越过了几千里,回到了剑宗。

“师姐……”

…………

周珣来到剑宗已有十余天的时间了,不过一直迟迟未能见到何薇薇,这让他多少感到了几分心痒难耐,尽管在画舫上与何薇薇的美妙交欢,是在淫蛊发作欲火焚身的状态下发生的,但他到底留有一些清醒的意识,不至于将与他日思夜想的美人共赴云雨的滋味忘得一干二净,尤其是美人胸前的那一对硕乳的美妙手感让他记忆深刻,还有进入深后处的湿润、温暖、紧窄与贴合亦让他回味无穷。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已经与何薇薇有过最亲密无间接触的他,对于眼下这一道闭门羹,多少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不过,此番前来剑宗,倒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第一天上门拜访的时候,他就见到了何薇薇的母亲柳依依,而且柳依依还收了他敬上的礼品,这让他感到了些许的安慰。

周珣拿捏着手里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则停留在窗外的树林里。

在不起眼的树干上,盘绕着一条与树木颜色相近的大蛇,一动不动的,好似与修竹融为一体般,丝毫不为正在树梢上四处张望的麻雀所动,可却在麻雀低头梳理羽毛的瞬间,如雷霆般骤然扑出,将麻雀一口吞下。

看到这一幕,他露出了些许微笑,又轻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轻声喃喃:“欲速不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等等,总有机会的。”

……

何薇薇的心依然很乱。

尤其是想到周珣就在山上,心中的烦闷更甚了几分。

那天她见柳依依收了周珣的礼品回来,竟忍不住向柳依依发了脾气,可冷静下来后,她也知道这个礼是不得不收的。

毕竟周珣是左相之子,他来到剑宗,不仅代表着自己,而且还代表着位极人臣的左相,以及朝廷的脸面,若是冷着脸把他赶走了确实说不过去。

念及这一点时,也让她在心中生出了更大的悲哀,就像柳依依无法拒绝周珣的礼物一样,她也无法阻止周珣在剑宗住下,阴魂不散的纠缠着她。

见或不见,他都在那儿。

连同的,那些羞耻不堪的淫秽记忆,也被重新唤醒了。

也许在不经意之间,那些让她面红耳臊羞愧难当的画面就会不自觉的涌现出来,有时甚至更加放肆,趁着暧昧的夜色入梦而来,那些在清醒时为她极力遏制的感觉也全都释放了出来,失贞那一瞬间的刻骨铭心的痛楚,紧窄蜜穴被撑开时的酸胀与充实,怒挺阳具在她体内肆意驰骋时的如潮快感,饱满的乳肉被揉弄得从掌间溢时那种夹杂着疼痛的美妙感觉……这些感觉,最后全都汇聚在了一起,伴随着滚烫浓精灌进她的子宫一同在她的小腹深处彻底爆发,让她欲仙欲死,每每当她午夜梦回之际,都会发现自己已经浑身湿透,淋漓的香汗凌乱了她的秀发,同时也浸透了她的亵衣,下身更是湿热无比,意犹未尽的同时,又有种更加强烈的自责与愧疚交杂而生。

她的那里,似乎已经深刻的记住了第一个得到自己贞洁的男人的粗长与火热,甚至当滚烫的阳精满满的灼进花宫,流入连在花宫两侧的花管之中的时候,她的子宫也永远的打上了独属于那个男人的烙印。

“我……到底该怎么办?”何薇薇平生第一次感到如此手足无措,仿佛有一团挥之不去的阴影将她的世界都笼罩住了,不论她如何奔逃,都逃不出笼罩着她的阴霾,她逃了数千里,从天都逃回了剑宗,她所不愿意面对的一切,也如影随形的跟了过来。

她无数次幻想过,这只是一场稍微漫长一些的噩梦,也许在下次睁眼的时候,就会拨开云雾,惊喜的发现天地又重新变得开阔,她还是那个她,是那个刚刚与心上人互诉衷肠,未失贞洁的少女。

坐在屋里的何薇薇轻轻睁开了眸子。

抬头望去,只见窗外有点点嫣红在青枝绿叶中轻轻摆动,仔细一看,却是一颗颗的红得鲜鲜艳的酸梅子。

不知为何,本该没什么胃口的她,却莫名的对这些果子生出了浓厚的兴致,尤其是想象到咬开酸梅的瞬间,于唇齿间蓦然爆开的酸甜滋味,她更是心动不已。

难得有点好心情了……

何薇薇心想着,但紧接着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她的秀眉微微一蹙。

“我的月信,似乎早在二十日前便该来了……”她突然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心里一沉,下意识伸出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之上,“难道……”

第九十一章 莲绽放圣

莲濯作为无忧宫的那位天女商羽清传下的无上功法,无疑是世间最顶尖的功法之一。

而今在无忧宫内,也只有凌楚妃一人继承了商羽清的衣钵,修成了圣莲濯,在丹田之中种下圣莲。

凝元下品,花苞始现。

凝元上品,圣莲初绽。

通玄之时,丹田之中的圣莲方能完全绽放。

在修行一道,唯有到了通玄境,才能称得上是登堂入室,而对于修行之功法如此特殊的凌楚妃而言,通玄境的意义,也远超过其他修士。

因此,许多人都想知道,凌楚妃何时会出关,何时能通玄?而这样的好奇心,也随着玉龙山掌教修成承天境大长生的消息传遍天下后变得更加强烈——当然,自然没有人会认为如今的凌楚妃能够与张术玄这样的人物一较高下,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情绪变化,是因为在许多人看来,凌楚妃是这一代年轻才俊当中,最有可能踏入承天的人。

修行讲的便是一步快步步快,凌楚妃越早进入通玄境,将来的成就也就越发难以限量。

许多人都在期待着、好奇着,但始终未有想过,答案会来得那么早,那么得毫无征兆。

便在夏日的第一只知了一鸣惊人的时候,一股浓郁到近乎凝实的淡紫色灵气,自无忧宫内的一座阁楼内蓦然席卷开来。

倏然之间,整个无忧宫为之惊动。

…………

云牵雾绕的屋内,只隐隐约约看到榻上正盘膝坐着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

她正缓缓睁开眸子。

仔细看的话,还会发现那双媚态天成的桃花眸里,正微微的闪着耀眼的光芒。

身上亦有一道道的紫气缭绕,端坐在那儿,宛若九天神女。

她的嘴角轻轻的抿起一抹笑意。

“成了。”丹田之内,只见一朵圣莲独立其中,绽得花色绚丽。

既有不可亵渎的神圣与庄严,又有颠倒众生的妍姿与妖艳。

…………

无忧宫最深处的殿阁内,宫主柯成玉正翻阅着经书,在察觉到异动的瞬间,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抬眼朝着异动发生的方向望去,眼眸里光芒流转,轻轻感慨了三个字:“了不得。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殿阁之中。

柯梦雪正百无聊赖的趴在窗边,逗弄着手边的锥尾鹦鹉,忽然一怔,“莫非……”她扭头朝西南面望去,看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一抹惊讶,“真不愧是修成了圣莲濯的人……”说罢,轻拍了下锥尾鹦鹉,轻声道:“不陪你玩了,我去看个热闹。”

白玉广场上,柯见云正与同门交谈,觉察到传来的气息之后,先是一愣,然后便流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惊喜与倾慕,“这个阵仗,势必是师妹出关了。”

越来越多的无忧宫弟子觉察到了宫内的异动,不论他们正在做着什么,此时都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手头上的事情,向凌楚妃的闭关的地方赶去。

尽管在心情上各有不同,但有一点是共通的,那就是为他们心中所猜测的事情而感到震惊——凌楚妃通玄了。

无忧宫作为景国的四大顶尖宗门之一,最不缺的就是后起之秀,一位新晋通玄境修士的出现,其实并非什么了不得的事,但凌楚妃的这一次突破,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

意义特殊,倒不是因为凌楚妃是皇室贵胄,身份崇高,也不是因为她艳压群芳,拥有冠绝景国的姿容,而是由于更加简单而纯粹的原因——凌楚妃修成了圣莲濯,而且仅在二十岁的年纪,她就通玄了。

无忧宫宫主柯成玉负手站在阶前,目光炯炯的望着眼前的阁楼。

一旁的可梦雪则笑道:“爹,凌师姐可是通玄了?”

“不错。”柯成玉点了点头,缓缓道:“年仅二十便通玄,她比起当年的天女,也是不遑多让啊……”

柯梦雪闻言,眸子里闪过几分羡慕。

商羽清是何等的奇女子?毫不夸张的说,若是没有商羽清,就没有今日的无忧宫。

如今柯成玉的这一句评价,已经将凌楚妃抬到了与商羽清等同的高度,可以说是对凌楚妃不加掩饰的肯定。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阁楼的门终于开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讨论,纷纷望了过去。

一道绝美的袅娜身影从中走了出来。

众人首先看到的,是一张莹润如雪的娇艳秀靥,以及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柔顺长发,随后是一袭白色镶金的开衩的长裙,行走之间,白皙纤美得小腿时隐时现,让人禁不住心旌摇曳。

本就是风华绝代的女子,此番出关后,气质风韵更胜往昔,只是远远望去,惊鸿一瞥之间便教人难以自持,心生倾慕之意。

“当真是商天女再世……”柯见云目光炙热的望着凌楚妃,喃喃自语。

…………

天都迎来了十余年未有的盛况。

数百禁卫骑兵一字排开,在东大门恭候不远处声势浩宕的车队,往前方眺望而去,可以看到被车队众星拱月的围拢在中央的那辆奢华无比的辇车,在看到这辆辇车的时候,一众禁卫都流露出了仰慕与尊敬。

车窗并无遮掩,定睛一看,便能看到坐在奢华辇车内的绝美女子——永明郡主凌楚妃。

凌楚妃那倚着车窗的纤手,正轻轻托着她那线条妩媚的光滑下颔。

柔顺乌黑的长发倾泻而下,将白皙修长的玉颈衬得愈发得美艳动人。

柳腰不必束带,便可堪一握,胸前的一对玉峰傲挺动人,再加上一身雍容高贵的白色镶金长裙,只坐在那儿,便端庄美丽得教人再也挪不开眼睛。

不多久,骑兵们纷纷下马,与禁卫一同执礼恭迎。

车队气势如虹,径自穿过大门。

随之迎来的,是天都无数人的夹道欢迎,以及从街道两侧的楼房上洒下的鲜艳花瓣。

万人空巷。

随着车队的行进,人群自觉向两侧散开,并恭送车队离开。

车队长驱直入,很快便穿过内城,进入皇城。

如果说天都的空前盛况,只是代表了天都百姓对凌楚妃的仰慕与爱戴,那么皇宫的迎接阵仗,则代表了凌楚妃的超然地位。

长兴宫前,神监司、天策府的高手以及文武百官皆翘首以盼,而站在阶上身着一袭盛装的美人,便是当今的皇后,无忧宫的上一代圣女——赵琴。

车队在长兴宫的长阶之前停下,凌楚妃款款走下马车。

众大臣执礼迎接,可有些人的动作却僵了一下。

“那是……”

“莫非是……”一些眼尖且阅历丰富的大臣,以及修为高深的神监司、天策府高手,在见到凌楚妃后,像是发现什么非常了不得的事情,竟纷纷怔住了,于是动作也慢了半拍。

议论声渐起,其中不乏难以置信的惊叹。

赵琴的目光也露出了几分异样,紧紧的盯着凌楚妃腰间的那一柄如秋水般的长剑。

“秋鸿剑!”天策府的一位拥有神念境修为的供奉眯起,轻声说了出来。

如今所有人都已经知道,凌楚妃此番出关,已经突破到了通玄境,但他们看到这一柄剑的时候,仍旧忍不住失态。

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了凌楚妃腰间的那柄剑绝非凡品,他们的脸上神色变得越发精彩。

“没有想到,这辈子竟然真的有机会见到这把剑再次现世……”赵琴站在阶上,望着凌楚妃腰间的长剑,忍不住轻声感慨。

凌楚妃感受着从长剑上反馈而来的冰凉的触感,只是轻轻抿嘴,在唇角绽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很能够理解人们此时的心情。

因为当她终于能驾驭住这柄剑的时候,她的心情同样不平静。

剑的名字,叫做秋鸿。

它不仅是当世名剑,同时也是当年那位天女商羽清的佩剑。

这也是一柄很挑人的剑。

想要驾驭秋鸿剑,首先便要修成商羽清传承下的无上功法圣莲濯。

而在凌楚妃之前,无忧宫上下无一人真正修成圣莲濯,换句话说,无忧宫两百年间,再无一人成为这柄剑的主人。

即便是修成了圣莲濯的凌楚妃,在通玄境之前,也无法自如控制这柄奇剑,直到通玄境之后,才彻底得到了秋鸿剑的认可。

秋鸿剑在当世的诸多名剑中绝对位列前茅,也就只有用天外陨铁铸成的天离神剑能压它一头。

而凌楚妃得到了这柄剑,也就意味着她将来的成就不会止步于神念,对无数人来说遥不可及的承天境,如今已对她敞开了大道。

凌楚妃拾级而上。

看着迎面走来的少女,赵琴的眸子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欣赏,她从阶上迎了下去,来到凌楚妃的身边,拉住她的纤手,轻笑道:“不错,这一回竟把秋鸿剑也带来了。”

凌楚妃浅笑道:“能得到秋鸿剑,我也十分惊喜。”

“两百年来,无忧宫的圣女换过一个又一个,可真正得到这柄剑的,却只有你一个。”赵琴领着她往里走去,意味深长道:“从现在起,你便是第二个天女了。”

凌楚妃谦逊道:“娘娘过赞了,我与商羽清前辈还差得远。”

赵琴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只是牵着她的手,望向殿宇林立的恢宏皇城,道:“走,我带你去见陛下。”

…………

凌楚妃这一次通玄可谓是出尽了风头,出关之际便惊动了无忧宫上下,便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宫主柯成玉也现身当场。

返回天都的时候,更是了不得,天都近乎万人空巷,无数人夹道欢迎,只为一睹她的绝代风华。

进入皇城之后,皇后赵琴亲自迎接,亲切的牵着她的手,领着她前往琼露殿面圣,风光一时无两。

如此高调的出关,自然引来了众人的热议,有人嫉妒,但更多的是仰慕与钦佩——年仅二十岁的通玄境高手,而且修炼的还是无忧宫的那位传奇天女传下的功法圣莲濯,对于很多人来讲,凌楚妃已是如商羽清一般的奇女子。

当年商羽清走过的路,她也都一一走了过来,而且如今还得到了商羽清当年的贴身佩剑秋鸿剑,这几乎已经注定了她日后要走的路——修成神念,踏入承天,成为无忧宫的第二个天女……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以怎样隆重的形式迎接都不为过。

在天都无数人的火热讨论中,夏蝉开始次第鸣叫,为这座巨城又添上了几分热闹。

听着窗外喧嚣的蝉声,凌楚妃只是轻捏着象牙梳子,优雅的梳理着柔顺的秀发。

距离她回到天都,已经过了一天的时间。

别人怎么讨论她,如今的她已经不如何在意了,或者更确切的说,她早已经习惯了这样众星拱月的生活,能够让她在意的,除了修行,便是家国大事。

这些天在皇城中听到的,大抵都是各种各样的赞美,这些都无法令她产生深刻的印象,或者说,她本就没有对“能够听到什么有意义的消息”这件事情怀有过期待,因而当某个能引起她注意的消息传到她这里的时候,她才会产生一种“惊喜”的感觉。

她放下象牙梳,对着铜镜,微施粉黛,轻轻抿了一口红纸。

微抬起眼,看着那张祸国殃民的绝美容颜,她的嘴角荡开了一抹妩媚迷人的笑意。

她轻声自语道:“他又闭关了……”便在她返回天都的当天晚上,刚出关不久的天玄书院客座院长陈卓再次闭关。

他此番闭关……是因为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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