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孽海 (8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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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沉陷

杨兰兰等人听到甲板处传来的动静时,皆是神色一变,在这个时候登船,而且还是以这样不客气的方式,不必想,必然是奔着这一船的权贵子弟来的……朝廷方面有所反应,他们并没有感到意外,但没有想到的是,朝廷的反应竟然这么快,这才过去多久,便已经有人追了上来。

「朝廷的人既然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你们,那便不会有什么疏漏,你们会狗急跳墙,早已经在朝廷的算计之中了。」

江鸣趁机讥讽道:「若是现在就放了我们,正逢着西北打了胜仗,陛下心情好,说不定会对你们从宽……」

话还没说完,肚子便吃了邪道修士的一记重拳。「老实点!」

杨狄缓缓抚过手中短刀,轻声道:「来人只有一个,应该是来为天策府那些人争取时间的。有胆子单枪匹马就找上门来,本事应该不小。」

杨兰兰说道:「你与我出去看看,这些细皮嫩肉的公子哥便交给他们了。」

做好安排之后,她还饶有兴致的拍了拍江鸣的脸颊,对方怒瞪了她一眼,她调笑道:「还有你哦,江小公子……要乖一些,姐姐晚点儿再陪你玩。」

江鸣呸了一声,道:「不要回来是最好了。」

「呵,真是无情呢。」杨兰兰摇头一笑,便与那位被称作蛊真人的妙音魔教高手杨狄一同出了船舱。

不多久后,甲板上传来了破空之声,想必是交上了手,江鸣情不自禁竖起耳
朵听了起来,凭着传入耳朵里的动静不断猜测着来人的身份。

不由自主的,他也生出了一些紧张与担忧。

尽管方才他说得胸有成竹,但也只是为了扰乱杨兰兰等人的心神而已,来人到底有几斤几两,他也是没有把握的,毕竟劫船的人里可是有两位通玄境高手,而且其中一位还是让人闻风丧胆的蛊真人杨狄。若只是等闲的通玄境高手,怕是要吃不消……

便在这个时候,一道看似不起眼但却锐利无比的剑光,已然夹杂在纷乱的声音中,骤然降临。

剑光落下,两个守在人质附近的邪道修士应声倒下。

忽然传出的异响惊动了船舱内的其他邪道修士,他们不可置信的望向那道突然出现的身影。

「怎么可能……船舱内怎么还有其他人……」

「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那把剑是……天离剑!他是陈卓,天玄书院的客座院长陈卓!」

「先拖住他,不能让他坏了大事。」

在认出陈卓的一瞬间,看守权贵子弟的一干修士便已在心中有了算计,第一时间就朝着陈卓那里冲了过去。不过,饶是他们反应不慢,但还是被陈卓打了个措手不及,一照面的功夫,便又被陈卓放倒了三个看守人质的修士。短时间内,人质的安全便无需担心,被缚住手脚的权贵子弟看到这一幕,皆是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最是扎手的杨兰兰与杨狄二人,此时都在外面,拥有天离剑的陈卓对付船舱内的这些喽啰,还不是手到擒来?

江鸣露出欣喜的神色,喊道:「先生,这里!」

卢北陵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则是不合时宜的皱了皱眉头,倒是无关往昔的恩怨,只是他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这一切似乎太顺利了,不论是被称作蛊真人的杨狄也好,还是神秘叵测的杨兰兰,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怎么可能会如此放心的将人质留在这里,就这么出去了?

陈卓一剑挑开了江鸣的束缚,嘴唇微动,正准备说些什么,神色却忽然一变。

江鸣也变了脸色,惊呼道:「小心!」

便在所有人都不曾注意到的一处角落,忽然亮起一点刺目的光芒。

那是一柄短剑。

所有的气机与杀意,尽数凝聚在了剑尖上的一点,直指陈卓的后颈,雷霆而至。

「通玄境的刺客!」哪怕还隔着几丈远,陈卓依然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这道的致命杀机,他禁不住流露出了几分惊讶的神色。方才在出手之前,他便已经再三确认过敌情——在场有多少人,哪些人容易得手,若是出手,应该先杀哪些人才能保证人质的安全……待到将这一切都了然于胸后,他才终于出手,只是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还藏了一人……

陈卓微微眯眼,骤然转身的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看起来像是下意识的慌乱举动,实则不然。

这一步乃是无妄剑诀的第一式剑招的起手。

起苍黄。

随着一道清亮的剑鸣声响起,他在瞬间出剑,迎向那道阴冷到令人感到窒息的光芒。

两剑相交的瞬间,溅出一道火花。

透过交错的剑气,陈卓看到了一张苍白而阴沉的面庞。

对方正眯着一双眼睛,阴鸷的望着自己。

如果凌楚妃在这里的话,便一定能够认出来,此人便是在断风山上与她交过

手的妙音魔教修士阴九箴。

通玄境的高手。

……

船舱那边忽然传来了一声尖锐的交击声。

紧接着又传来了更多的喧嚣,是两剑快若闪电般的接触之声,是厮杀的声音,是局势失控后爆发出来的混乱。

杨兰兰神色微微一变,听着这动静她便知道又有人来了。原以为有阴九箴这么一位精于藏匿与刺杀的高手坐镇,人质那边不可能会出问题,却是没有想到,阴九箴那边也碰上了棘手的对手……

她一咬牙,骤然朝陆金风那里飞掠而去,对蛊真人杨狄道:「我来拦住她,你回船舱里。」

杨狄知道仅凭他们二人,一时半会儿奈何不了陆金风,听到杨兰兰的话后,没有犹豫,当即准备往人质那里去。

啪嗒。

蛇杖撞击在了甲板之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

杨兰兰扑了个空,方才还在船头的陆金风,此时陡然出现在了船舱的入口处,挡在了杨狄的面前。

陆金风微弓着身子,拄着蛇杖,看着两位实力高强的通玄境修士,说道:「一个人就想拦住我,你们太小看我了。」

她这句话说得很平淡,淡的就像是水一样。

但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却有一道强大的气息,自她那具看似佝偻的身子中散发出来。

……

船舱内一片混乱。

自从陈卓与潜伏在暗处的阴九箴交上手后,没了束缚的江鸣眼见陈卓还撑得住,马上便展开了行动,为其他权贵子弟解开缚在身上的绳索。

卢北陵真元一动,将身上的绳索挣开。

他一面活动了下双手,一面神色复杂的看着陈卓那边越加激烈的争斗。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与陈卓的差距到底有多么大。阴九箴身法诡异,心机深沉,而且招式阴毒,若是由他来和阴九箴过招,只怕要不了多久就要命丧其手,可陈卓却能够与阴九箴斗得难分上下……

卢北陵深吸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面前的混乱场面,随着越来越多的权贵子弟恢复了行动,开始与其他邪道修士斗了起来。只不过,他知道若是朝廷的救援不能及时赶到,依旧凶多吉少。

眼里光芒一闪,他不顾这里的骚乱,直接冲出了窗户,跳入水中。

在这个时候,还是自保最重要。

另外一边,阴九箴与陈卓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仅有凝元境上品修为的陈卓,已经在阴九箴的手底下撑了近百招,尽管稍显狼狈,但身上并没有什么伤。

这个结果却是出乎阴九箴的预料,在他看来,便是陈卓有天离剑相助,也不可能在他的手底下坚持这么久。毕竟外物终究只是外物,就算陈卓能够依赖天离

剑挡住自己的一招一式,那也不是毫无代价,动用天离剑所需要消耗的真元,比起寻常剑器都要惊人,而陈卓到底只是一个还未踏入通玄境的修士。

「不愧是前天玄宫的少主,尚未通玄便有这般浑厚的真元,说不定天玄宫的三十二部典籍中最为神秘的《启天诀》就在他的身上……」

阴九箴看着陈卓,面色阴晴不定。杨兰兰还有杨狄此时还没有回来,看来是遇上了什么厉害人物,被牵制住了行动。他这里若是不尽快解决陈卓,局面将会变得越发难以收拾……

不能再拖下去了……

阴九箴的神色逐渐变得平静下来,一双阴毒的眸子此时也呈现出几分空洞。

紧握着短剑的手,忽然垂落了下来,五指也跟着微微松开,只是若即若离的牵引着的剑柄。

他就这样安静的站在纷乱之中。

他人看似还在那里,气机却已经不在了。

陈卓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从心底生出。

他握紧了天离剑,另一只手则悄然握住了腰间的一物。

刹那。

一点寒芒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陈卓的眼前,直指他的眉间。

在寒芒出现的同时,凄厉的破空声也随之而到。

阴九箴手中的短剑,已经消失不见。

他的面色有些苍白,微微牵起嘴角,正想要露出残忍的笑容,却忽然僵住了。

「不可能……」他骤缩起瞳孔,视线的尽头,忽然生出了一道惊世的剑意。

那剑意很正,就像是一道崔巍的山门。

那剑意无比炽烈,就像是展翅的金乌,将要燃烧一切。

天倾地覆般,一道猛烈的剑气从玉秀舫的三层透射而出,带出漫天的木屑。

……

黄昏红艳如血,洒在淮河之上。

周珣突然有了一点心悸之感,却不知从何生起。

李诗雨看了眼周珣微微渗出薄汗的额头,在心中已有了一些计较,关切的问道:「公子可是觉得闷热?」

周珣抹了一把额头,自从方才,他便觉得空气里多了几分燥热,直闷得他口干舌燥,喝了两杯茶水也无济于事。

他摇头感慨道:「明明立夏未至,却已经热得这般厉害……当真是兵戈之象……」

李诗雨不置可否,只是柔声道:「我为公子去取条湿毛巾来吧。」

周珣点了点头。

李诗雨推门出去的时候,便敛起了嘴角的笑意。

夕阳照在身上,是暖的,可她却觉得自己的心在极速冷却着。

艄公着一身蓑衣,坐在船尾,听到了动静,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见到是李诗雨,对她笑了笑后,又沿着水流的方向望去,欣赏着天边的风景。

李诗雨默然半晌后,朝着艄公走去。

一步步逼近。

脚步很轻,在四面八方的水声下,被掩得几近于无。

出刀很重,艄公蓦然瞪大了眼睛,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殷红的鲜血自脖子处喷溅而出,然后天地闭合。

船舱内,听到外头隐隐约约传来的异响,周珣微微蹙眉,下意识的想起了邪道准备刺杀他爹的事情,尽管他不认为这个时候会有邪道修士到了他的画舫上,但还是生出了几分警惕的心思。

他站起身,准备靠近门边,透过窗户纸看看外面的情况,便在他刚起身走出一步,下意识要提起真元的时候,面色忽然一变。

一种难以言容的不妙感毫无征兆的就涌了上来。

越是想要运转真元,这样的感觉便愈是强烈——在他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便已经感到脚步虚浮,一个踉跄,差点栽在了地上。

他知道自己是中毒了,开始惶恐了起来,同时还为转瞬之间闪过心头的一个猜测而感到出离愤怒和难以置信。

舱门便在这个时候开了,同时传来一道令周珣感到熟悉又陌生无比的声音:

「血毒淫蛊,这是你现在中的蛊毒的名字,如果你觉得自己的身体燥热不已,而且一旦尝试运转体内的真元便会感到乏力,无法提起真元,那就没有错了。」

周珣望向走进来的那道倩影,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睁大了眼睛,「你……你为什么……」

李诗雨正握着一柄匕首,其上正流淌着鲜血,她一步步走进船舱内。

她神色冷然的回望周珣,端详着他的那副狼狈模样,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李诗雨将这一切的情绪都尽数藏了起来,只是平静说道:「不要急,相比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觉得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先了解一下这血毒淫蛊,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蛊毒。」

周珣瘫坐了下来,没有说话。

李诗雨轻声道:「血毒淫蛊发作之后,将会血气上涌,令人感到浴火焚身,同时还会令你的真元凝滞,难以运转。你之所以感到燥热,并非是天气炎热的缘故,而是因为你体内的毒蛊开始作用了。」

「怪不得从方才起,我总觉得自己的小腹里就像是藏了一团火……」

周珣先是喃喃地说了一句,然后猛然想起了什么,紧紧盯住她,问道:「你在茶水里动手脚了?」

李诗雨没有回答他,继续道:「蛊毒在发作之后,会继续融入你浑身的血液,流经四肢百骸。那个时候,欲火将会烧遍你的全身,并且愈烧愈旺,只消半个时辰的功夫,你体内的阳火便会内焚,毒发身亡。」

周珣的面色霎时一白,觉得眼前一片昏暗。旋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忽然朝李诗雨扑了过去,紧紧抓住她的纤腕,「这淫毒,必然留有一线生机的,对不对……诗、诗雨……我平日里从未亏待过你,有什么好处也都是念着你的……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能这般无情……」

「是啊……我不能这般无情……」

李诗雨忽然有些癫狂的笑了起来,道:「你爹当年清算我李家的时候,但凡留点情面,我家都不至于被满门抄斩……」

周珣怔然,问道:「满门抄斩……你、你在说什么……」

李诗雨一边笑着,眼泪也一边流了下来,「现在告诉你也无妨了……我爹便是前朝的中书大夫李传勋……」

「中书大夫……原来是你……」

「府内的一个小丫鬟给我当了替死鬼……我这条命是欠她的……那天之后,我苟且偷生,挣扎着活下去,便是想要报仇,取了你爹的项上人头,祭奠在那一天死去的所有人……几经辗转,我到了如意楼,为了当那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我拼了命的恨着,没日没夜的练着,直到长开了身条,因为样貌美丽,而且学艺精湛,才被好吃好喝地养起来。」

说到这里,她的泪水更加止不住的淌下来,笑得也更加凄然,「现在回想起来,我二十年的身子便是为你周珣守的……处子之身呵,我除了脸蛋以外,最值钱的便是我这处子之身了。说到底,我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你爹是位极人臣的周相,我凭什么杀他?我也不知道啊。小时候只是这么想着,想着杀人多简单,不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长大后懂得多了,才知道,要杀你爹到底有多难……不过我没有知难而退,毕竟我就是为这件事情而活着的,我只是告诉自己——得养好我的这张脸,守好我的身子,说不定将来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了呢……」

「许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吧,让我遇见了作为周彦独子的你。我成功接近了你,引起了你的注意,然后进了周府,进而又得到了你的信任。此后,我与邪道勾结在了一起,然后又将周府内的消息泄露给邪道。这一次为了杀你爹,便是在玉秀舫内设下了天罗地网,可结果千算万算,还是棋差一招……呵,你应该恨你爹,他若是死在了玉秀舫上,你也就不必死了,更不必以这样可笑的方式死去。」

周珣呆呆的看着她,本以为这一次只是有惊无险,却没有想到,他爹逃了过去但他自己却搭了进去。不知道是出于对即将到来的死亡的恐惧,还是因为体内的欲火烧得更加盛烈,他颤抖着身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不用非得这样的……诗、诗雨,你听我说……你无非是担心邪道事败之后,会追查到你身上么……我周珣在这里给你保证,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当年的事情,我爹那里也是有很多苦衷的,你家被满门抄斩后的几天,我爹他也一直食不能安,夜不能寐……是,我们周家对不住你,我现在知道了你的身份,给我个机会好好补偿你好吗……」

「补偿?李家上下百条人命,你周珣怎么补偿?况且……就算你能放过我,你爹能放过我么,朝廷能放过我吗?我就算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我爹,他会的……我去求他,帮你说话……你不要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只要你告诉我解毒之法,一切都好谈……」

「一切都好谈……呵,你不必再假惺惺的了,我直截了当的告诉你吧。」

李诗雨看着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了近一年时间的男人,冷笑说道:「此毒确实有解,无非是男女交合而已,但你随便寻一个女子与你交合却是无用的,而是要找到另外一个也中了血毒淫蛊的女子,彼此交媾,用她体内的阴火与你体内的阳火阴阳相济,如此就能够化解蛊毒。只不过……」

看着周珣眼睛里逐渐亮起来的光芒,她露出了几分嘲弄的神色,「蛊毒我已经用完了,而混了蛊毒的茶水,也被你喝干净了,艄公已经被我杀了,眼下你又在淮河上,哪也去不了。换句话说——你就在这里等死吧。」

「什、什么……」周珣如遭雷殛,僵硬在原地。

这一刻,他觉得好生燥热,又觉得好生冰冷。

李诗雨疯癫似的笑了起来,但这一次却只笑了几声,便戛然而止。

「你……」

周珣只觉得什么东西溅到了脸上,是湿润又是粘稠的。

他抬手摸了摸,分不清冷暖。

……

随着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之后,玉秀舫的船体由中间断裂开来,河水疯狂的涌入舱底。

看似坚不可摧的巨大楼船,在转眼间,便已经摇摇欲坠,濒临崩溃。

甲板上的三人也鏖战到了白热化,船舱里发生的巨大变故,令三人皆是感到猝不及防。唯有陆金凤隐隐有些头绪,忍不住升起几分担忧,她想要脱身去找陈卓,但这里还有杨兰兰与杨狄二人,却又不好轻举妄动。

双方大抵都抱着同样的心思,彼此之间都已萌生退意,却又相互牵制着。

便在甲板上的战斗即将陷入僵局的时候,蛊真人杨狄似是远远瞥见了什么,神色一变,骤然出手,无尽毒雾从他袖口内席卷而出,如遮天蔽地一般,朝陆金风笼罩而下。

隐约之间,只见一道青虹自上游踏河而来。

青虹所过之处,劈波斩浪,河水倒卷。

杨兰兰倒抽一口气。

此人不是旁人,便是天策府统领,李玉棠。

……

玉秀舫不断下沉。

眼前这个样子,乃是阴九箴的杀手锏与陈卓的底牌——剑令相互作用后产生的效果。

舱内几乎面目全非,楼层之间用以间隔的木板被剑气击穿,进而形成大面积的坍塌,顶上的房梁也受到波及,断了好几根,木屑残渣簌簌落下,眼见之处一片狼藉。而玉秀舫已经摇摇欲坠,船舱内的众人,无论邪道也好,权贵子弟也罢,此时都人人自危,除了那些杀红了眼的,还有杨兰兰手底下的那批被江鸣认为是「死士」的人之外,都只是在各谋生路。到了这个时候,最是无助与无辜的,便是那些被无端牵连进这次事件的普通人,尤其是在邪道劫船后,便被赶到了角落里的柔弱姑娘们。

闲来无事的时候,权贵子弟们与她们花前月下,向她们炫耀自己的权势与背景,可到了眼下这等危难关头,谁还顾得上她们的死活?

船体开始崩溃之后,受伤颇重的阴九箴便借着混乱逃走了,江鸣等身份尊贵的权贵子弟,则是互相扶持着跳进了河里。

于一片乱象之中,只见身着一袭淡红色长裙的苏秀在不断奔走着。在这种时候,所有人都自顾不暇,她却浑然不在意自己的处境,只是尽己所能的救助不幸落难的姐妹,有人被坠下的粱木压中了身子,她便想方设法让对方脱身。她那双不沾阳春水的手,此时沾满了灰尘。又帮助了一位花满楼的姐妹脱困后,她小口喘息着,抬手轻拭细额,望向四周,似是在寻找着哪里还有需要帮助的人。

此时的她,精心画好的妆容早已花了,鬓边的发丝也乱了,可在陈卓的眼中,却散发着一种令他忍不住动容的魅力。

陈卓见此正准备上前助她一臂之力,却忽然神色一变,「不好!」

嗤啦!

忽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断裂之声,早已濒临崩溃的船体终于支撑不住,骤然崩裂开来,苏秀所在的地方与陈卓所在的地方彻底分离,船舱整个断裂成数截,骤然往下沉坠。

仿佛整个天地都倾倒了一般,猝不及防之下,苏秀发出一声惊呼,便重重摔倒在地,紧接着又随着下沉的船体滑落而下,坠入河水之中。

冰冷昏暗的河水瞬间将苏秀吞没,只余从水面照射进来的微弱光芒,她咬紧牙关,挣扎着想要浮上去,却祸不单行,又是一块沉木落下,正好砸在了她的肩膀之上,剧烈的疼痛使她下意识张开了口,一阵气泡咕噜噜地蹿出,却是又被河水给呛了进去。

苏秀只觉得身子变得越来越沉,她伸直了手,眼睁睁的看着那泛着微光的水面逐渐变得渺远,而她自己,则是慢慢的沉往更深的水中。

恍惚之间,时间仿佛与周围的河水一同流动了起来,让她又回到了十年之前。

那个时候,天玄宫覆灭,一班旧臣跟着倒台,她那官居礼部尚书的父亲获罪入狱,而作为天玄宫弟子的娘亲也在那以后下落不明。

没有人在乎她此后将会过上怎样的生活,更也没有人在乎她的生死。

因为她是罪人之后。

那时候的日子,一如眼前,昏暗又冰冷,可她依然挣扎着活了下来。

但这一次,却不行了……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

那只伸向水面的纤手也在一点点垂落。

她以为自己就要就此长眠河底。

却发现自己的手腕,忽然被人紧紧抓住了,有力、温暖,让她感到踏实。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

就在将要阖眼的刹那,她于微光中看到了一张俊逸的面庞,让她感到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好像是天玄……书院的那位年轻的院长。

……

哗啦的一声。

陈卓横抱着苏秀冲出了水面,苏秀攀着他的脖颈,两眼微闭,不住的呛出水来。许是河水太冷,抑或是将陈卓当成了溺水时的浮木,苏秀紧抓着他,微微颤抖的身子与他正面相贴,每次呛咳,胸前那两团既绵软又有弹性的挺拔之物便往他身上压去,饶是情势危机,却依旧将陈卓撩拨得一阵心猿意马,加上两人身上的衣裳都已经被河水浸透,相互之间紧紧贴着,几近于无,其中滋味更是难以言容。

陈卓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子,湿透的衣裳紧贴着曼妙的胴体,柔媚的曲线尽显无疑,修长的美腿在裳下若隐若现,紧紧并在一起。结成绺的鬓发凌乱的贴着脸颊,发白的嘴唇半张着,有种说不出的凄美之感,让他忍不住生出一阵怜惜。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不知何时,陆金风已经出现在眼前,问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陆金风说道:「落水的人我都尽量救了上来,至于有没有遗漏的,现在也难以确定……天策府的人已经到了,剩下的事情便交给他们去操心了。」

陈卓点了点头,又问道:「邪道呢?」

陆金风摇了摇头,道:「我对付的那两人都逃了,天策府统领李玉棠正在追击,却是不知情况如何了,你这里呢?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这里也遇到了一个通玄境的高手,迫不得已下,我动用了剑令……」

第八十四章 柳暗花明

夕阳西下,透过窗户照入船舱内的光芒将窗花上的光影映在地面。

何薇薇一面嚼着瓜果,一面心不在焉的看着陈卓那杯喝了一半的茶水。

茶水已经凉了。

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今天的这场宴会,出席的人物都非同小可,邪道想要在船上行刺,必然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尽管被周相等人摆了一道,可也依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陈卓尽管修为不俗,但还是太年轻,想着自家师弟此时正和这些诡计多端、手段狠毒的敌人斗智斗勇,她便忍不住心生担忧。

她轻轻咬着唇,透过薄薄的一层窗户纸,往船尾望去。

船尾正对着红艳的夕阳,可以看到一道人影坐在船尾,那是正在歇息的艄公。

「干脆跟过去看一眼好了,倘若师弟真出了什么事情,也正好照应……」她喃喃自语。

何薇薇心下想着,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艄公见她出来了,笑道:「姑娘一个人呆着,大概是闷了吧。」

何薇薇被说中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嗯……」

艄公道:「这也是正常的,这画舫还是小了一些,长短不过五丈,左右不到一丈。若是那位公子还在,或许还是个美事,可如今只有姑娘一个人,便要觉得狭窄逼仄,感到烦闷了。」

何薇薇脸上微微一红,轻笑道:「船家说的在理,我也觉得有些烦闷。不若 ……」刚开了口,又忽然一顿,却是想起了陈卓临走前的嘱咐——「若我回来晚了,师姐不必担心,留在这里等着我便好」。她又怕自己擅作主张跑了过去,给师弟和陆前辈帮了倒忙,最后还是改口道:「船家就在这附近泛舟吧,兴许吹些风,我也就不会那么烦闷了。」

……

早在准备劫船之前,蛊真人杨狄便已经开始在谋划退路了。对于刺杀周相一事,他也不过是得人钱财,替人办事而已,若非对方许下的利益太大,他也不可能以身犯险,真到了事不可为的时候也不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因此当天策府的统领李玉棠即将赶到的时候,他便当机立断的选择了遁走。

看似慌不择路,其中却又暗藏着他自己的算计。

在逃跑的时候,杨狄便与朝廷的人玩了一点心机。

他在跳进河中之后,看似是顺着河流方向逃走了,可在潜入水底后,他又马上调转了方向,借着河水与毒雾的掩护,逆流而上。

除此之外,杨狄还有其他的考量。

这一次朝廷显然是有备而来,必然是在天都周围都布下了天罗地网,他要想逃得一时并非难事,可要想全身而退回到南疆,却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在这样的关头,若是别人,或许就要束手无策,抑或只能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

但杨狄却不必如此。

数日前,他曾经将一种名为血毒淫蛊的奇蛊交给周相独子周珣的小妾李诗雨,原本是让李诗雨拿着蛊毒见机行事,不曾想当初落下的这一子,却是在今天发挥出了作用——浸淫蛊毒一道二十多年的他在此道上有着极深的造诣,但凡是他亲手培育的蛊,只要在方圆五十里内,他都能够有所感应。

恰好,当李玉棠赶到的时候,玉秀舫还没有驶离岸边太远,因而,他尚能够通过对蛊的感应确定李诗雨的方位。他一旦找到李诗雨,便是件一石二鸟的事情 ——李诗雨作为左相府内的人,或许会有助他逃出生天的法子;更重要的是,李诗雨是周珣的小妾,她在的话,周珣很可能也在,到时候他抓了周珣作为人质,就不信朝廷的人不会投鼠忌器……

杨狄逆流而上游了十多里,同时在心中不断算计着,想象着在见到李诗雨后可能发生的种种情况。

只不过,饶是他已经做了许多推测,但在上了画舫,看到船舱内的画面时,还是禁不住愣了一下。

舱内一片狼藉。

李诗雨已经死了,瘫倒在地上,脖子上有一道伤口,沾着血的匕首静静的躺在手边。

周珣则是呆坐在原地,微微颤抖着身子,嘴唇也哆嗦着。

杨狄皱起了眉头。

他微眯起眼,紧盯着周珣的脖子——左边的脖颈上有一条暗红色的长痕,如红藤蔓一般从颈部往上蔓延,已到了左耳的下方。

他最是明白眼前的这一幕意味着什么。

血毒淫蛊发作了。

「原来还想拿周公子当个挡箭牌,没想到迟来了一步,眼下便是想让周公子发挥余热都不可能了。」他摇头讥嘲了一句。

「你认出了我身上的蛊毒?」周珣的目光里迸出强烈的光芒,紧紧望向杨狄,一字一句道。

「呵,这血毒淫蛊便是我亲自交给李诗雨的,又如何不认得?」

「原来是你……」

周珣缓缓说道,眉头紧锁,似是在忍耐着什么,却不是对杨狄这个始作俑者的怨恨,而只是在克制着体内的欲火。他下意识往杨狄那里爬去,「你会出现在这里,应该是为了躲避朝廷的追兵吧……你若能够救我,我也有办法救你。」

杨狄冷笑一声,低头望向狼狈不已的周珣,道:「当你脖子上的那条暗红色的痕迹与左耳相连的时候,便是你毒发身亡的时候,如今看来到还有一炷香不到的时间,你就快死了又能如何帮我?」

周珣颤着手摸了摸脖子,狠心咬了一下舌头,目光里更多了几分清明,挤出笑容道:「牵扯进这一场刺杀的朝廷重臣可不止我爹,还有右相、吏部尚书以及镇军大将军……一朝的半壁江山全都在这里了,若是就这么让你们逃了……朝廷岂不是颜面扫地?难道你以为……你从天都逃了出去,便算是逃过一劫……呵呵……怎么可能呢……京畿千里,卫军百万,插翅难飞啊……敢问你打算怎么逃?」

杨狄阴晴不定的看着他,问道:「不知周公子又有何高见?」

周珣缓缓道:「世间淫毒,多为合欢。蛊毒一道,李诗雨是外行人,可你不一样……她说我再无生路,唯有一死……但我相信,你肯定还有其他办法……」

他微微一顿,「你要知道……我爹是周彦,当朝之首相……我若给了你周府的令牌以及……通关文书……你若是要走,谁会拦你?」

杨狄微嘲道:「周府令牌就在你身上,我杀了你夺走岂不是更简单。」

周珣道:「光有令牌是不够的」。

杨狄看着他,目光闪烁不定。

如今相府如日中天,他若是能够在此救下周珣一条性命,让周珣欠下自己的一份人情,似乎也不是坏事,再说了,凡事做两手准备总归是好的,要杀左相的那方人也不会知道自己与左相独子周珣之间的交易……

杨狄深吸了一口气,眯眼道:「淫蛊之解法,无非阴阳交媾而已,只是血毒淫蛊更多了几分歹毒,需要男女二人皆中此蛊之后,才可交媾解毒。我确实有办 法令一个女子身中此蛊毒,但你怕是来不及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在这淮河之上要找到一个女子并非易事。」

「做不做得了……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周珣的神色露出几分狰狞,他缓缓站了起来,踉跄了几步,跌跌撞撞地走到了船舱外头,瞪大眼睛朝四周张望着。在这个时候,原来在附近的画舫船只,都已经去了下游,河面上只有寥寥两三艘小船。

尽管希望渺茫,却也不是一线全无……

杨狄来到船头,望着远处,缓缓道:「我会帮你,但能不能救下你这条命,就要看你的运气了。」

第八十五章 暮春

淮河的水有些冷。

打小便在相府内长大,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生活的周珣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缺女人的时候,更没有想到,早就在女人堆里练就了一双挑剔眼睛的他,竟会有像现在这样急迫的想要与一个女人交媾的时候。

不论美丑,只要她是个女人,那便可以让他欣喜若狂。

何等的讽刺……

杨狄一手提着周珣,在淮河上飞掠。

时间一点点流逝,方才看到的那艘船,是一艘小渔船,船上只有一个渔夫。

若是不远处的那艘小画舫上,还没有找到一个女人,周珣很可能就要以可笑无比的方式,死在这淮河上了。

越是靠近前头的船只,周珣的一颗心便越发悬了起来。

紧张、害怕、期待……这些情绪如麻般的交错在了一起。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不但是因为紧张,更是因为血毒淫蛊开始在他体内扩散了。

视野不断拉近。

杨狄眯起眼睛,首先出现在眼前的是船尾处一道身着蓑衣的身影,然后便是那道婷婷立于船头的窈窕倩影。

肩若削成、腰若约束,一张白皙标志的脸蛋俏丽无比,胸前耸立着两座乳廓分明的傲人双峰,如瓜般硕大。

杨狄勾起嘴角,露出饶有趣味的笑容。

「周公子,便宜你了啊。」

周珣闻言也望向船头的那个身姿曼妙的女子,他陡然睁大了眼睛,目光中露出一种难以言容的狂喜。

……

夕阳越发红艳,两岸的妩媚青山,在暖红色的光线下,仿佛正在燃烧一般。

何薇薇看着眼前的黄昏美景,神色却有些担忧。

忽然有一声异响在船尾处响起,她心中一惊,猛然转过身去。

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怖的画面,她的瞳孔骤然一缩。

「船家……」

只见不久前还与她有说有笑的艄公,此时正一脸痛苦的僵在那儿,猩红的鲜血正从七窍中汩汩流了出来。

艄公看着何薇薇,嘴唇微微动了动,便直挺挺的栽进了水里。

「什么人!」何薇薇骤然拔出了剑,警惕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一道灰袍身影出现在了船尾。

尽管不认得此人,但何薇薇却认得出他手里提着的那个人——左相独子周珣。

这个曾在赏心楼上轻薄过她的世家子,正披散着头发,呼吸粗重,脸色痛苦,再看到她之后,更是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用充满希冀的眼神望着她,再无曾经的不可一世模样。

想到了对方曾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她不可抑制的生出几分快意,但与此同时,她也在飞快的思考着,判断着眼前的形势。为什么周珣会落在此人的手上……

何薇薇想起了陆金风说过的话——邪道想要行刺左相。

周珣是左相之子,眼下邪道行动败露,在逃跑途中捉了周珣,想要将其当做人质挟持朝廷,倒也是能够说得通的事情。只不过,依照周珣此时的神色,却又有点不对,难道是因为杀不成左相,就想要凌虐左相独子来泄愤……便在她思绪百转之际,那道灰袍身影忽然开口:「看你的神色,你似乎认得他?」

何薇薇心头一跳,对方却没有等她回答,只是冷笑了一声,就将手里提着的周珣朝往前一掷,力道之大,竟是硬砸开了舱门,将周珣扔进了船舱。

在一阵杂乱声音响起的时候,何薇薇的身子也微微一颤。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攥紧了剑,一面紧盯着杨狄,一面用余光看着瘫在船舱内狼狈无比的周珣。

周珣正痛苦的痉挛着身子,不停颤抖着,脖子处还有一道藤蔓似的暗红色长痕,衬着他那一副惊恐的神情,显得极为狰狞可怖。

状貌凄惨的他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又力有未逮似的又摔了下去,紧

接着又朝何薇薇的方向一点一点的爬了过来,并哀求的望向她,「求你……救救我……」

眼见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纨绔登徒子,竟是落到如此田地,何薇薇不可抑制的又想起了在赏心楼上发生的那一幕。

那时候周珣罔顾礼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于她,没有人敢出头,他是何等的嚣张跋扈,现在又如何……

何薇薇看着他此时的狼狈模样,既感到紧张与害怕,又有种幸灾乐祸般的快意。

恶人果然还需恶人磨,原来他也有今天啊……

便在她如此想着的时候,只听得周珣呢喃说道:「何姑娘……救我,救救我……我求你了……」

若是搁在平日里,听到这样的话,她理都不理,但在此时听到这句话,却是

让她的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儿,她急忙叱道:「不要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杨狄走进船舱内,看了一眼脚边的周珣,嘴角的笑容更多了几分玩味。

「看来你和他之间,是发生过一些事啊……」

话音刚刚落下,他骤然消失在了原地,又瞬间出现在了何薇薇的面前。

何薇薇心中一惊,下意识出剑,剑锋刺向杨狄的肩头。然而杨狄却半步不动,

在剑尖露出锋芒的刹那,便以双指捏住了剑尖。

「他是通玄境高手……」见到这一幕,何薇薇心尖一颤。

杨狄冷笑一声,捏住的剑尖的手指猛然发力,何薇薇只觉得虎口一震,竟是再也握不住剑。

哐当一声,长剑落在船上,杨狄也快若闪电的出手了。

何薇薇目光一凛,紧接着便感到脖子骤然一紧。

杨狄紧紧的捏住了她白皙的颈子。

何薇薇不敢轻易动弹,只是缓缓问道:「你是什么人……你想要做什么?」

杨狄轻笑道:「在下杨狄,江湖上的人都称呼我为蛊真人。」

「蛊真人……原来你就是蛊真人!」

何薇薇刚听到这个名号,先是一怔,旋又陡然色变,下意识惊呼出声。

在当今天下,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被称作真人的,唯有踏入神念境的高手才有资格称为真人。这蛊真人能够以通玄境的修为得此殊荣,不为别的,便是因他极擅蛊道,培育出来的毒蛊,闻名天下,就是神念境修士,也不敢以身相试。

而且江湖传闻此人脾性古怪,对淫蛊一道也钻研甚深,但却不近女色而是喜欢用人试蛊,他亲手培育的淫蛊非同寻常,效果惊人。除了用以奸淫女子,还有折磨凌虐之用,许多淫贼恶徒都有求于他,将他奉若神明。

没想到,她竟然落到了此人的手里……

「看样子,你应该听说过我,那你猜猜我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何薇薇面色变得更加难看,心中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杨狄打量着她那张秀丽的面庞,微笑道:「自然是拿你试个毒了……不过要想试此毒,需要两个人才行,周公子一个,再加上你,可算是凑齐了。正好你们二人相识,也可以借着这共患难的机会,让彼此多些亲近。」

「不……不要……」

「现在的你,凭什么和我讨价还价?」

「你可知道我是谁么……我乃是天华剑宗弟子……我爹是明华峰的峰主何有才……我若是在你手上有个三长两短,天华剑宗是不会放过你的……」

「天华剑宗?」杨狄眉头微微一挑。

何薇薇以为杨狄心生忌惮,趁势说道:「不错,你不要以为……」

她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却感到喉部陡然一疼,却是杨狄突然在手上加了几分力道,令她的话戛然而止。也就在同时,一股暗红色的妖冶雾气忽然从杨狄的袖口中席卷而出,涌入她的口鼻之中。

这些雾气不难闻,反而带着一种特别的芳香,并且还有几分灼热感,就好像水烧开后蒸腾起的雾气。在进入体内后,这股热力流经全身上下,直烫得她的经脉酥麻不已。

何薇薇大感不妙,奋力挣扎了起来,却是被杨狄牢牢箍住了脖子,无法动弹。

很快,那些诡异的暗红色雾气便悉数进入了何薇薇体内。

在感到越加酥软无力的同时,何薇薇只觉体内渐渐生出了一种燥热难耐的感觉。

「你……」何薇薇刚开口,却不料杨狄又陡然发力,她只感到眼前一晃,忍不住惊呼出声,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被杨狄粗暴的扔到了船舱内。

杨狄站在船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何薇薇,微笑道:「原来姑娘还有这么大的来头,真是失敬了……放心吧,你身份高贵,周公子同样不简单,我自然是不会杀了你们……」

何薇薇听到他的话,感受着体内的变化,愈发的不安起来,「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你下的是什么蛊毒!」

杨狄笑了笑,颇有深意的看她一眼,饶有趣味的答道:「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何薇薇紧盯了他一会儿,准备暗中调动真元。不料一运转真元,便生出了一种难以抗拒的乏力之感,令她猝然瘫倒在了地上。非但如此,流动在经脉中的那股奇异的热力也被催动,以更快的速度蔓延到全身各处,灼烫着她的身体,令她燥热难耐。

不仅呼吸变得越发急促,而且下身也开始有了一种瘙痒之感,她下意识摩擦起了双腿,试图缓解,却不料越发不可收拾。

「他下的蛊毒,该不会是……」

杨狄忽然说道:「姑娘,提醒你一句,你越是慌乱害怕,越是想要催动真元,这蛊毒便发作得越是厉害。」

惊怒不已的何薇薇扬起脸儿,对他怒目而视,咬牙切齿,正欲要开口质问,

足底却忽然被人抓住,猝不及防下,失声叫了出来。

扭头一看,原来是同在船舱内的周珣扑在了自己的脚边,并爬了上来,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脚腕,目光中露出了一种病态的痴狂,他一边急促的呼吸着,一边说道:「何姑娘……我快不行了……你快救我……」

「不要过来……走开啊!」何薇薇惊呼一声,下意识便要将他蹬开,不过周珣抓得紧,尽管将他踢了开去,但却被他脱去了白色的绣鞋,一只白玉如雪,小巧玲珑的玉足便裸露了出来。

惊慌失措的何薇薇急忙缩起小脚,用莹白色的裙摆遮掩住春光乍泄的玉足,并将手护在胸前,神色慌张的看着周珣,道:「周珣!你在做什么……别过来!」

「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已经被他下了蛊……非这样不可……」

周珣目不转睛的盯住那只在裙摆下若隐若现的玉足,平日的他见了这一幕,都要感到口干舌燥,更遑论眼下还身中淫蛊,欲火焚身,更是被撩拨得欲罢不能。

都说福祸相依,他有此劫难,如今看来,倒不全是一件坏事。若非他遭此劫难,他想要得到何薇薇的身子,怕是难上加难,而现在,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需要你……救我……」周珣用力咽了一口气,一脸痴狂的又朝何薇薇那里爬了过去。在那儿,朝思暮想的美人儿一袭长裙委地,犹如怒放的玉簪花,幽香扑鼻,他就是要趁着这一次的机会,将这朵纯洁无瑕的花朵采撷,品其芬芳,尝其花径,与之合一,令其谪落。他要在这死生的夹缝里,与她同坠情欲,共赴极乐,从此在她身上烙印下独属于自己的印记。所以他又扑了过去,抓住了那只纤盈玉足,似是得到了天下第一等的美玉一般,痴迷的抚摸起她那光滑盈润的足底。

「你……啊……你不能碰那儿……滚开……」便在他的手指触及玉足上的娇嫩肌肤的时候,何薇薇浑身一颤,只觉得周珣的手仿佛带着电一般,使她的足底酥麻非凡。

与此同时,还有种前所未有的羞耻感觉涌上心头,这种羞耻就像是在赏心楼上被周珣当众揉弄胸脯之时的感觉——女子的玉足,也是不能让人轻易触碰的贞洁之处,便是青楼里那些梳拢了的女子,也是不太给人碰的。而今,不仅让周珣给碰了,而且还是这般轻佻的抚弄……她想起了那天在淮河岸边暗暗发下的誓言,眼眶不自觉就红了,羞愤欲绝的她拼命的挣扎了起来,试图将周珣给蹬开。

周珣被何薇薇蹬开之后,很快又再次爬了回去,莫说眼下是生死攸关之际,

便是在平日,若能得遇一亲芳泽的机会,他也是决不放弃的。

周珣那边越挫越勇,何薇薇却发现自己越发的疲乏无力,反抗再不如初时那般有效。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能够踢开周珣,而今却只能与对方相互推搡,并在身体接触的过程中,被占尽便宜。

夕阳在天边一点点的下落,令人浮想联翩的暧昧红霞在天际逐渐蔓延。

无助的感觉也在一点点的滋长,连同燃烧而起的欲火,交织成一张大网,缚住她身上的每一处地方,要将她彻底吞噬。

她越是挣扎,丝线便缠得越紧。

血毒淫蛊在体内不断扩散,肌肤上晕开了娇媚诱人的霞红,她的心神,也开

始渐渐失守。

那登徒子的动作变得粗暴了几分,虽然疼痛,但也有种强烈的酥麻之感传遍全身,使她为之沉溺。此消彼长下,她的抵抗越显无力,身上被周珣轻薄的地方也越来越多,莹白如玉的足趾、光滑浑圆的脚踝、修长紧致的小腿……

周珣那只发热的手,轻薄着她,让她娇躯颤动、呼吸急促;拖拽着她,将她拉进错节盘根的欲网深处。

难以抑制的,在赏心楼上被周珣轻薄的一幕再次浮现于何薇薇的脑海。

硕大饱满的乳房被紧紧攫住的感觉……

乳头被轻轻拨动的感觉……

这些她最不想回忆起的奇怪感觉,在这一刻,全部如潮水一般的涌上心头。

即便如此,何薇薇还是没有放弃挣扎,哪怕凌乱了衣襟,小腹里烧起的欲焰越来越旺,可她依旧在内心的最深处,固执的撑着一点光芒。

杨狄玩味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说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看眼前这模样,周珣应是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不仅有救命之恩,还有成人之美。他所培育的这血毒淫蛊,若是用于折磨,必能够让人发疯而死;若是用于淫事,于

交媾之中产生的那种超乎想象的极致欢愉,也将深深的烙在双方的骨子深处,再难忘记。

周公子,在下送了你这么大的一份恩情,可千万记住了你的许诺……

杨狄在嘴角抿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下一场活春宫即将上演,自己是在这看着呢还是先走为妙呢?

便在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突然仰起头,眯眼望向远处。

两道身影正朝这里飞掠而来。

……

玉秀舫沉入水中之后,邪道修士见势不妙,都趁乱逃脱了。何薇薇如今独身一人,对玉秀舫上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陈卓生怕何薇薇遇到什么危险,当天策府的人赶到玉秀舫时,便直接将善后的工作交给了他们,与陆金风一同匆忙离开,溯流而上,朝西北方向急掠而去。

片刻不停的赶了一阵,终是找到了何薇薇所在的那只画舫,只是未等他松一口气,此时正站在船尾处的那道灰袍身影,却是令他的神色陡然一变。

「遭了。」陆金风认出了杨狄,脸色更是难看。一路过来,两人生怕何薇薇的船顺流而下,撞见了逃命的邪道。然而越是怕什么,便越是来什么,何薇薇不仅真遇上了邪道,而且还是最歹毒难缠的那一个。

陈卓问道:「陆婆婆认得那人?」

陆金风凝重道:「方才我便与此人交过手,此人是妙音魔教中的高手,精于蛊毒之道,江湖之人皆称他为蛊真人。」

陈卓倒抽一口气,望着船尾的那道身影,内心深处的不安变得愈发强烈起来。

陆金风眯起眼睛,紧盯着船尾回望着自己的那个男人,道:「杨狄交给我便好。」

话音落下,她便猛然运转真元,朝船尾的那道身影激射而去。

杨狄微微偏头,瞧了一眼船舱内的画面,露出一点意犹未尽的遗憾,自语道:「可惜了这一场活春宫,看样子是无法亲眼目睹了。」

他望向陆金风,遥遥一指。

只见数道气势惊人的毒雾从水面席卷而出,裹挟着不尽的河水,犹如一条条

凶焰逼人的毒蛟,朝着陆金风呼啸而去。

陈卓清楚陆金风的能耐,自是不会担心,只是径直朝画舫的方向奔袭而去,所有的心思,全然落在了何薇薇一人的身上。杨狄瞥了一眼陈卓,目光在扫过少年手中紧握的天离剑时微微一凝,「原来坏了我们好事的就人是他啊……倒真是英雄出少年……」他注意到陈卓脸上的焦急与关切之色后,似是明白了什么,忽又想起了一句话来。

英雄难过美人关。

如此人中龙凤,当亲眼目睹心爱的女子失身于旁人时,又该是怎样一副表情?

便在他这么想的时候,陆金风已经斩开毒蛟,来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见了这一幕,他只怪笑了一声,便纵身离开。

船尾轻轻一晃,还未停稳,便又有一道身影落了下来。

当陈卓看到船舱内正在发生的事情后,脸色顿时一沉。

他没有想到,周珣竟然也在船上,更没有想到的是,周珣竟敢如此欺侮何薇薇。

此时何薇薇正被周珣压倒在地上,紧咬着薄唇,目露羞愤,欲要挣扎出去,却有心无力,只能任周珣肆意妄为,对着她那凹凸有致的曼妙身体上下其手。她的衣衫凌乱不堪,腰带已被解开,裙裳铺散开来,一双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甚至能够窥见大腿上那白皙而光滑肌肤,令陈卓更是目疵欲裂。

何薇薇的上襦已被除去,落在一旁,眼见周珣的手正往那对将粉红色亵衣高高撑起的巨硕美峰上摸去,便在这个时候,正被周珣压在身下的何薇薇轻吟出声:「师弟,救我……」与此同时,两行晶莹的泪珠顺着双颊淌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陈卓哪还顾得上其他,当即冲进舱内,举起手就要一巴掌将那衣衫不整的淫贼登徒子从何薇薇身上扇飞。

「住手。」他只是刚举起手,便被抓住了手腕,耳边同时传来一声深沉而平静的声音。那是随他一同赶来的陆金风。

陈卓怔了一下,转过头去难以理解的看向陆金风,问道:「陆婆婆,你这是 ……」

陆金风用蛇杖指着在地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说道:「你且看他们二人的脖子。」

陈卓方才一门心思全落在了何薇薇的身上,只注意到周珣的淫行,却没有察觉到两人的异样之处。如今听了陆金风的话,仔细一看,才注意到两人的脖子上各有一道藤蔓似的蜿蜒而上的暗红色长痕。相较于周珣脖子上的那一条红痕,何薇薇的则短了少许,落在霜雪般无暇的肌肤上,显得妖冶非常。而且,两人的神智似乎都已经不太清醒了……

「血毒淫蛊。」

陆金风神色复杂,缓缓开口道:「血毒淫蛊发作之后,将会使人血气上涌,感到浴火焚身,并乱其心智。随着时间的流逝,蛊毒将会融入浑身血液,流经四肢百骸,只要半个时辰受蛊者就会毒发身亡。」

「此毒最明显的症状,便是脖子上的这一道红痕。随着蛊毒的不断作用,这红痕也会不断变长。当这条红痕与左耳彻底相连之时,也是受蛊者毒发身亡之际。依目前的情况看,应该只剩下半柱香不到的时间……」

「……此毒何解?」陈卓心里一紧,顿时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

陆金风深吸了一口气,道:「此毒唯有一解——找到另外一个同样受蛊之人,彼此交媾,使各自体内的阴火与阳火交融相济,方能化解此毒。」

陈卓听到这里如遭雷殛,怔在那里,颤声问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事已至此,你若阻止,他们二人必死无疑。」

陆金风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一个时辰前,天策府与神监司便已经得知了邪道要行动的消息,在天都附近都做了布置。杨狄没那么容易逃走,我这就去追他,你……」

陈卓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神色痛苦而复杂的看着被周珣压在身下的何薇薇。

周珣双目通红,他一面亲啃着何薇薇雪白的鹅颈,一面将双手放在她胸前的亵衣上面,肆意揉弄着那一对丰满挺拔的硕大瓜乳。

「啊!不,不要……」听着何薇薇柔弱无助的哀求,他与何薇薇彼此之间过往的点点滴滴,那些或是青涩或是甜蜜的回忆,也难以抑制的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师姐,我……」陈卓只觉如鲠在喉。

陆金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走吧。」

陈卓木然的站在那里,似是没有听到陆金风说的话。陆金风摇了摇头,便走出了船舱,纵身离开了这艘画舫,独留下陈卓一人,面对着交缠在一起的周珣与何薇薇。

恍恍惚惚的,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卓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几乎衣裳尽褪。

周珣赤裸着身子,何薇薇也只余一件绣有一只花蝶的亵衣遮身。那被乳峰高高撑起的亵衣已被何薇薇沁出的香汗湿濡了一片,粉红色的锦缎变成了半透明,隐约浮现出了两点嫣红的蓓蕾。周珣正压在她身上,此时何薇薇那张嫩白的娇颜,也由于欲火的燃烧,而露出了媚意盎然的酡红,桃红色的樱唇微微张开,发出一声声惹人遐思的喘息之声。硕大饱满的酥胸随之起伏,亵衣上绣着的那只花蝶也动了起来,似是在乳峰之间翩翩起舞。

陈卓攥紧了手,双眼中露出愤怒而痛苦的光芒。周珣却对身后的陈卓浑然不觉,径自将手伸进了何薇薇的亵衣之内,用力的攫住了那对硕大柔软的乳房。何薇薇浑身一颤,终于克制不住,从檀口中发出了一声勾人无比的娇吟。

看着这一幕,陈卓的目光骤然缩起,然后缓缓松开了手。

他转过身,呆呆的从船舱里走了出去。

一步一步,脚上似灌了铅一般。

刚走出船舱,他忍不住驻足,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被侵犯的心上人,心如刀绞。

周珣压在何薇薇身上,肆意轻薄着她的身体,如饥似渴的亲吻着,抚弄着。

何薇薇杏眸迷离,檀口微张,一边无力的挣扎,一边发出勾人的呻吟。

淫糜的声音交杂在一起,他恍恍惚惚的听着,耳中又响起了更加渺远的声音。

……

「师、师弟……陈卓!你这家伙……可算是舍得出来啦,害我在外边等得这么久……哼,腿都坐麻了……」

「我……我随便说说的,其实,我就喜欢坐在那里……那个台阶上,等着你出来……我、我是师姐嘛,就该多关心你这个师弟一些……」

……

「都怪你,都怨你……我都担心死你了……你就那么把我一个人丢下来……又是那么久,我都不知道该去哪儿等你好……」

「以后不这样了……我以后再也不丢下你一个人了……」

「嘻,这可是你说的,我可记住了……」

……

「不、不要……师姐……」

陈卓的眼眶一热,他不想再看,不想再听,下意识的反手将舱门关上了,却忽然一怔,然后脸上泛出一抹苦楚。

舱门是残破的。

上面的窗纸开裂了大半,似是为硬物冲撞所致。

既挡不住声音,也遮不住他的眼睛。

所有的一切,都一清二楚的展现在了他的眼前,他的耳边。

湿湿漉漉的衣服贴着身子,从头到脚都是冷的。

他往船尾走去,想要逃离这里,却又忽然冷静了下来——如今何薇薇与周珣

皆身中蛊毒,神志不清,毫无自保能力,淮河上说不定还邪道在逃窜,他不能走。

他得留在船上守着两人。

陈卓转过身在船尾坐下,往舱内望去,夕阳金色的余晖透过破损的窗户照了进去,里面是一片暧昧的颜色。

最后那件用以遮羞的亵衣正好飘落下来,坠在地上,凌乱在斜阳的暮色中。

夕照落在何薇薇凌乱的青丝上,落在她那光洁无暇的赤裸胴体上,映照出来的绯色,比漫天霞光更多了几分美艳。她昂着线条姣好的修长玉颈,轻声娇吟着,那两座高耸的巨硕美峰也随着呼吸不住起伏,乳头也因充血而胀得通红,尖翘在硕大的双峰之上,娇艳欲滴。她的目光已经迷离,抗拒也变得若有若无……

「为什么……」他嘴唇微微翕动。

他就想先将头扎到土里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为什么要硬逼着他睁大眼睛,竖起耳朵,去看这一场春宫淫戏,去听那些淫靡之音。

他骤然凝住了目光。

周珣将何薇薇那双修长的美腿分了开来,在夕色的光芒下,露出了一蓬湿润的乌卷细毛,黏腻的覆着一道粉色的娇媚肉缝,内里的光景若隐若现,定睛细看,还能瞧见缝隙间溢出的一抹晶莹的黏液。陈卓不知自己为何挪不开目光,只想要多看一会儿,只想要看得更真切一些,却忽然被挡住了——周珣压了上去,一手扶住何薇薇那纤细的蛮腰,一手扶住自己那硬挺如龙的粗长阳具,对准了那处他都未曾亲近过的圣地,往下一压,狰狞黝黑的龟头便顶开了那两瓣湿润的花唇。

暮春的风,被夹在两个季节之间,暧昧的缱绻着,吹动了舱内的帘幕,于水面上撩起一圈圈波澜,微凉之中混杂着几分燥意。

一双玉腿霎时绷直了。

十根小巧可爱的莹白足趾,就像是十片小小的花瓣,分不清是盛开还是在凋落,就那样凄美绝伦的勾了起来。

第八十六章 长夜

情迷意乱之中,何薇薇只觉有一硬挺的滚烫物事,正一点点的分开她那既敏感又柔嫩的阴唇,挺进了她那从未被任何人侵占过的贞洁圣地,感受到幽谷内传来的从未感受过的异物感,她不由清醒了几分,半睁着眸子,于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周珣正伏在自己身上,目光痴狂的看着自己,她又往身下望去,只见周珣正用双手扶住自己光滑的纤腰,试图将他胯下的那根黝黑粗长的巨物彻底送入她的幽谷之中。

“不要……”她的嘴唇微微一颤,呢喃了一声,无数的情绪涌了上来,其中有对陈卓的愧疚,有对周珣的强烈抵触……但在此时此刻,她感受到最多的,是对那狰狞巨物的害怕。

周珣胯下的物事是那样的粗大、坚硬、烫热,倘使插了进来,她那娇嫩、狭窄的花穴,又如何受得了?正如此想着,那伞状的龟头又往内挤了进来,借着湿润黏滑的淫液,一口气顶开了阴唇。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那两瓣绽开的花唇上荡漾开来,过电似的流遍全身。

仿若得到某种满足一样,令她情不自禁的从喉间发出了一声娇媚的轻吟。

相较之下,那尚未得到满足的花径深处便显得更空虚了,似是渴望被那滚烫粗硬的物事一并填满,她下意识的收紧了小腹,缩紧了敏感的膣穴。

何薇薇感受到那滚烫的巨大龟头进入幽谷之后,似乎碰到了一层薄薄的阻隔,阻挡着它进一步侵占自己,也阻挡着自己进一步沦陷堕落。

到底是什么呢……是了,那是……意识到即将要永远失去什么的她,开始从内心深处生出了难以言容的痛苦与羞愧……夕阳的金辉落在她那俏丽的脸颊上,落在长长的睫毛上,使双眼迷离的她,也看到了一片美好的夕色。

紧接着,无数温馨的画面就在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

“师,师姐我准备在你临走前,再送你一件礼物。”

“师姐送的软甲我就穿在身上呢,丹药银钱之类的宗门都给我准备好了,我不需要什么了。”

“我送你的不是这些东西。”

“那是——”在他离开天华剑宗前往天都的那一天,这位师姐忽然便贴近了他,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蜻蜓点水一般吻了一下。

呆呆望去,她站在那里,婷婷玉立,红晕染开了玉靥,犹如雪靥生春。

“一路小心,等着我,我会去找你的!”

……

“师姐……”

“对了,你等等……”何薇薇离开了他的怀抱,秀靥红红的,捋了捋自己稍显凌乱的发丝,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的问道:“我这件新衣裳……你看,怎么样?”

她提着裙裾,在春风中转了起来,就像是一朵绽放的百合,与满庭芬芳争芳斗艳。

停下来的时候,那个少年痴痴的看着自己,注意到他那火热的目光,她生出了既是甜蜜又是羞怯的感觉,微微垂下眼帘,道:“怎么样……好不好看?”

少年没有回答她,直接拉住了她手,稍一用力,便将她揽入了怀中。

仰起精致的脸儿,她看到了一张俊逸的面庞,还看到了少年眼里不加掩饰的柔情蜜意。

意识到了什么,她的脸儿更烫了,烫到了耳根,芳心如小鹿乱跳。

……

这些思绪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悲欢亦是如此,只一刹那,下身传来的痛楚击碎了她美好回忆——那层象征着贞洁的薄膜终是被狰狞的肉棒彻底刺破。

突破了处女膜之后,粗大滚烫的阳具便一下子畅通无阻,倏然顶开了又紧又湿的肉壁,直入花心,只留有少许在阴阜之外。

破身的疼痛刚掠过脑海,她便被紧随而来的饱胀快感所淹没。

“啊……”何薇薇情不自禁的咬紧樱唇,扬起鹅颈,发出了一声娇羞婉转的娇啼,迷离的星眸中流露出了痛苦的同时,亦隐含着几分快慰与满足,而深藏在这些情绪之下的,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她清楚,自己已经失身了。

守了二十年的处子之身,未能献给心爱的师弟,而是被周珣这个讨厌的纨绔给夺走了。

羞愤与愧疚同时在何薇薇的心中生出,并交织在了一起,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失身给周珣这个登徒子……

明明已经发誓不会再对不住陈卓,可如今却失身他人,纵使阴差阳错,纵有千般无奈,却再也无法挽回。

“师弟……我想要送给你的最好的礼物,再也没有了……”

“我……我对不起你……”

…………

尽管陈卓对这一刻已有所准备,但当耳边传来那一声凄婉动人的娇吟时,他还是如遭雷殛般,发直了眼睛,怔怔的站在了那里。

似梦非梦,似醒非醒。

好像是转瞬即逝的一暂息,又漫长得像是过了一百年。

周珣的阳具是那般的狰狞,比陈卓自己的要更粗更长,这硬挺的巨物却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而是蛮横的挺入何薇薇那狭细的蜜缝,凶恶的挤开了娇嫩的阴唇,就那样粗暴有力的插了进去,尺寸惊人的肉棒几乎一插到底,只余下一小部分留在外面。

两瓣漂亮的阴唇被粗大的阳具蛮横的撑开,就像是被迫绽开的花儿一般。

随着狰狞的肉棒插入了阴道,一缕殷红的血丝从交合之处流淌而出,将那两瓣阴唇衬得越发娇艳欲滴。

远远看去,带血的花蕊正在夕阳中盛开,尽态极妍,凄美绝伦。

“师姐……”陈卓轻喃了一声。

看着这一切,他觉得心中也在滴着血一般。

他自幼丧失双亲,受尽山中白眼,尝遍世间冷暖,本以为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够令他动摇心境,然而在这一刻,他还是有了一种心碎的感觉。

他疼惜何薇薇,也恨自己的无能,在这样的时候,他竟然什么事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师姐失身于周珣。

无限美好的黄昏,既是皓皓白昼的落幕,也是漫漫长夜的序幕。

而这场痛苦的折磨,才刚刚开始。

周珣刚占有了何薇薇的处子之身,便开始了肆意妄为的攻城略地。

门扉已经损坏,无法掩紧,中间露出了一道狭窄的缝隙,窗户纸也破掉了,陈卓便透过这一道道或大或小的缝隙,心绪复杂的窥视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在陈卓的视线中,那根粗大黝黑的肉棒在紧窄的膣穴内抽送了起来,在那鲜红的花穴中进进出出,黏腻的淫液混杂着处子之血从他都未曾亲近过的娇嫩膣穴里不断流出,顺着正在挺送的粗黑阳物滑落而下,溅落在地面的席子之上。

周珣一面挺送阳具,一面用双手紧紧攫住了何薇薇硕大柔软的乳房,让那滑腻嫩白的乳肉从指缝间满溢出来,他用力的揉玩着两座傲人的美峰,时而捏紧,时而揉开,只见那对尺寸惊人的瓜乳就在他的手中不断变换着形状。

陈卓光是看着,便生出一种强烈的羞辱感,毕竟自己心爱的女子被如此这般的玩弄,这让他如何受得了?然而,周珣对那一对巨硕豪乳的玩弄,非但没有就此而止,反而还变本加厉。

只见他俯下身低着头,张嘴含住了一只美峰峰顶处那尖尖翘起的胀挺乳头,然后伸出舌头,在酥红的乳晕上打着转,舌尖时不时的舔舐着娇嫩的蓓蕾。

每当那嫣红娇俏的乳头被他舌尖触碰的时候,何薇薇那窈窕妩媚的胴体便会跟着绷紧几分,她淡如远山的娥眉也会蹙得更紧,急促的呻吟声中亦会多出些许分不清是享受还是难受的娇颤。

许是对何薇薇的反应不够满意,抑或是对那对巨硕的美峰格外的偏爱,周珣在用舌尖挑逗完那尖翘红嫩的乳头后,还低下头来将其紧紧吮住,旋又紧含住不放,用嘴不断往上拉扯着,直到将那座沉甸甸的雪乳彻底拉开,才终于“嘬”一声的松口,只见弹性十足的乳房倏地就弹了回去。

“嗯……”许是感觉到了疼痛,何薇薇在雪乳弹回的时候,紧紧蹙起了眉头,发出了一声动人的娇哼,娇躯也跟着微微一颤。

“周珣竟然如此……”眼睁睁的何薇薇被他人如此玩弄,直教陈卓生出一种窒息般的滋味。

不知为何,他的目光像是被眼前的春宫淫图给紧紧吸住了一般,想要移开却难以做到。

当他终于决心不再去看的时候,却被眼前的一幕再次勾住了目光——素来矜持清纯的师姐忽然轻吟了一声,抬起了那双修长的浑圆玉腿,将周珣的腰部紧紧夹住,同时轻轻的扭动起了紧致的纤腰,与其说是在抗拒,更不如说是在迎合周珣的奸淫——随着她欲拒还迎的轻扭纤腰,那根粗长肉棒便与她的娇嫩幽谷厮磨得更加紧密无间起来。

似是感受到何薇薇的变化,周珣也越加卖力的抽送着肉棒。

黝黑粗大的肉棒每次挺进娇嫩的花穴,都会齐根没入才肯罢休。

而伴随着每一次的抽送,都会传出不堪入耳的淫糜之音——那是阳具直入花心深处的声音,亦是紧窄花径里的蜜液被插入其中的巨物挤得喷溅而出的声音。

周珣越插越急,何薇薇的娇吟声也越发的高亢,在情欲的挑动下,她的两颊上也浮起了一层动人心魄的绯红。

只见她秀眉轻蹙,檀口微张,高高扬起了修长的雪颈,轻轻拱起了纤腰,勾起了晶莹的玉趾,双手紧紧揪住了席垫。

随着身子的起伏,夕阳的余晖也在那被淋漓香汗浸透的肌肤上不断变幻着,映照出了无比诱人的光泽。

“啊……啊……”何薇薇星眸半睁,轻咬着红唇,从喉间发出一声声动人的娇吟,几乎没有了任何的克制。

陈卓从她的神色中,已经看不到多少痛楚了,更多的是被周珣奸淫所产生的欢愉。

从眼睁睁的看着心爱之人被周珣夺走处子之身而无能为力,到如今看着心上人已被奸淫出了快感,甚至主动迎合起来,在周珣的胯下承欢,亲眼目睹了这些变化的陈卓,只觉得心绪复杂无比。

难道这一切都是那血毒淫蛊所致?竟想不到那血毒淫蛊竟厉害如斯,却是将纯洁善良的师姐荼毒至此。

…………

“哦……”粗大滚烫的阳具摩过一道道娇嫩的肉褶,有力的撞击在了柔软而敏感的花心之上,让何薇薇情不自禁的娇吟出声。

她只觉得自己已经被那滚烫巨大的硬物顶得神魂颠倒了。

只是偶尔有种羞耻与愧疚的感觉掠过心间,但很快又被那肉棒撞得四散开来。

当那硬挺滚烫的阳具一插到底的时候,她便感觉到幽谷的每一处都仿佛被那巨物给占满了似的,一种难以言容的酥麻与酸痒传遍了幽谷的每一个角落。

然后在巨物狠狠撞在花心深处的瞬间,这种感觉达到了极致,好像一下子就被顶到了云端似的,美得飘飘欲仙,然后在那紧紧抵住花心深处的肉棒抽回的时候,又一下子跌了下来,强烈的空虚随之而来,食髓知味的她对肉棒的下一次冲撞产生了一种羞于启齿的期待,很快的,那滚烫硬挺如烙铁般的巨物又有力的顶了上来,将她再次带到云端。

如此反复着,其中滋味就好像一浪又一浪的潮水,有起有落,却又一浪高过一浪。

她心中勉力撑着的那道微光,便在这一波波的快感浪潮的冲击中摇摇欲灭。

这种感觉……明明是那么的讨厌周珣,她却被奸淫出了如潮的快感;明明是那么的愧对师弟,她却克制不住自己,不由自主的享受着交媾带来的快感,一次又一次的打破自己的底线,做出更加对不起师弟的事情。

为了使周珣的肉棒更加深入自己的幽谷,她竟然开始抬腰挺臀,恬不知耻的将自己最敏感的部位献给对方。

乳峰那儿,亦是如此。

在赏心楼的时候,明明对周珣的猥亵感到那么的羞愤,可是当对方压在自己的身上,大肆轻薄自己那对丰硕雪乳的时候,她却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的抗拒了。

傲挺的美峰被用力的揉捏,娇嫩的乳头被吸奶似的尽情吮吸,敏感的乳晕被不断的舔弄,像是这样的事情,让她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明明不想对方继续轻薄自己,却在内心深处渴盼着对方更加过分的侵犯,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被侵犯时的那种厌恶感,似也在渐渐的淡化。

这些发现使她感到难以置信,却是不知自己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到底是因为身上中的淫蛊过于厉害,还是由于自己天性就是如此淫荡……未等她思虑明白,从花穴深处与胸前的那对豪乳上传来的强烈快感同时爆发开来,令她一下子沦陷于浪潮高起的欲海之中,让她再也管不到外物,忘记了自己正在何人身下承欢,只想要将身心都沉浸在这场交媾之中,去追求最极致的欢愉。

“哦……啊……啊……”何薇薇仰首呻吟着,从檀口中发出阵阵动人心弦的娇啼,不由自主的伸出一双藕臂紧紧勾住了周珣的脖子。

周珣的嘴也正好松开了被刺激得充血发胀的娇俏乳头,顺着那白皙的鹅颈亲吻了上来,然后覆住了她粉红的樱唇,以舌头撬开了她的牙关,侵入其中。

而何薇薇却没有表现出多少抗拒,任由周珣的舌头与自己的丁香小舌纠缠在一起,两人四唇相贴,吻得难舍难分。

美丽绝伦的夕照下,两具赤裸的胴体交缠在一起,如饥似渴的相互交媾,浑然忘记了一切,只剩下炽烈的欲火,在两人之间熊熊燃烧。

陈卓目光呆滞的看着正纵情交欢的两人,眼前春色无边,他却不知该何处着眼,他内心挣扎着,想要躲闪目光,却又被一耀眼的事物给紧紧攫住了双眼,再难移开——那是正悬在他那位师姐的皓腕上的一只翡翠镯子。

那双紧紧勾住周珣脖子的纤手,正随着男人的起伏而不断晃动着,带动着那只美丽无暇的镯子,在殷红色的夕阳下摇晃着,闪烁着刺目的光芒。

一些明明还历历在目却又好像遥不可及的画面,又重新涌现了上来。

……

“笨蛋……我都让你不要买了……你怎么又买了……”

“这不一样的。”

“哪儿不一样了……”

“我还没有送过师姐任何礼物……而且,我也想要送这个手镯给师姐,想要让它,还有我,永远陪着师姐……”她抿着嘴,嘴角的笑容显得更加幸福。

“喜欢么?”

“嗯……”

“我为你戴上吧……”

“好。”她轻轻应着,含羞带怯。

他从她手里接过镯子,小心翼翼的将手镯套入她的纤纤玉手,皓腕翠镯,般配的教人移不开眼睛。

翡翠藻轻花,流苏媚浮影。

两人对视着,她先轻轻闭上了眸子。

在漫天的烟火之中,他搂住了她,然后低下了头,覆住她的唇。

……

为什么会这样……

若非他了解这场云雨之欢的来龙去脉,并且亲眼目睹了何薇薇一步步的沦陷,怕是不敢相信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师姐。

如此妩媚动人的师姐。

他眼下才知道,原来师姐在褪下裙裳后露出的赤裸胴体,竟能够美得这般教人血脉贲张,那对被紧紧包裹在衣裙下的硕大雪乳,倏然没了束缚后,竟是如此的动人心魄。

金色的斜晖落在她的身上,照在那铺着一层细密香汗的紧致肌肤上,荡漾着诱人无比的光泽。

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然而便是这样的师姐——他所见过的最美丽最妩媚的师姐,此时正在别人的胯下婉转承欢。

但这人却不是他……此时此刻,两具赤裸的胴体正合二为一,忘我的拥吻着,亲密无间。

陈卓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比眼前这样子更加亲密……正兀自心乱如麻间,拥吻的两人终于分了开来,从四唇之间拉开了一条晶莹的丝液。

何薇薇高高扬起雪颈,乌黑的秀发被香汗打湿,凌乱地黏在她那张正泛着迷人酡红的脸颊上。

刚刚经历过一次忘情深吻的她大口喘息着,依稀之间,一种莫名的羞愧从内心深处闪过,隐隐之中,似乎想起了什么,只是还未等她抓住这道思绪,便又被从胸前与小腹间传来的强烈快感给淹没了神智——周珣又重新攫住了她的傲人双乳,下身也更快更狠的抽插了起来,不断将硕大的龟头往她花心最深处的子宫顶去。

何薇薇只觉得在花穴的最深处,好像有一处敏感而柔软的地方正被那粗长火热的巨物不断顶刺着,每被触及,都会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

好像在花穴的尽头,有着一扇圣洁的门扉存在,藏在门扉之后的,是她留有的最后一片净土,亦是所有快乐的源泉,以及让她彻底沦陷的深渊。

那硬挺的肉棒,正在狠狠的冲撞着这扇门扉,觊觎着那最后的净土,要将她彻彻底底的占有。

激烈的撞击声,抽插之时发出的唧唧水声,粗重的喘息声,媚人的娇吟声,这些淫糜的声音不断传入耳畔,在她的心扉里回荡着。

恍惚之间,她只觉得那扇圣洁的门终于被推开了,仿若是通往极乐的门扉被打开了一道逐渐扩开的缝隙,更多的快乐随之涌现了出来。

无数念头在这一刹涌了上来,畏惧、渴盼、羞怯、愧疚……然后在那硬挺巨物以破竹之势冲撞进嫩滑柔软的花宫的瞬间,这些纷杂的念头便被轰然而至的极致快感给冲散了。

何薇薇的玉体禁不住一颤,高亢动人的娇啼声脱口而出。

她清楚的感觉到,花宫的尽头正被一根滚烫坚硬的巨物给紧紧抵着,她的整个幽谷,在这一刻全被占满了,再无留下任何隙缝。

陈卓的目光骤然一缩。

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紧紧的盯着何薇薇与周珣的交合之处。

此时此刻,周珣的那根比他还要粗长几分的巨物已经被那两瓣绽开的鲜艳肉唇完全吞没,不再抽动,只是紧紧顶在里头。

那根狰狞的巨物就紧紧的抵在那里,一颤一颤的,连同阴囊也开始收缩起来。

“难道……”正如陈卓所想,此时周珣插在何薇薇体内的那根阳物又陡然大了几分,龟头生生的顶开了花宫的入口。

感受着那根巨物的滚烫与粗硬,何薇薇在内心深处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这种渴望,使她情不自禁的收缩起了娇嫩敏感的花宫。

便在这时,耳畔处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吼声,她不由得芳心一荡,只感到插进花心尽头的粗硬巨物颤了颤,便有滚滚热流喷涌而出,有力的灌进她那敏感的子宫之中,犹如洪涛席卷而来,形成了一团前所未有的快乐。

就在火热的阳精喷薄而出的瞬间,周珣骤然张开了十指,紧紧的抓握住何薇薇胸前的那对傲挺硕乳,将雪白柔软的乳肉抓得从指缝中满溢而出。

猝不及防之下,乳房被如此有力的握住,何薇薇登时仰首叫出声来,下一刻,滚烫而美妙的感觉便袭卷了她的小腹深处。

“啊……”她只觉得最是不堪刺激的子宫壁正被火热的阳精灼得不住收缩,子宫颈口更是自发的收紧,紧紧箍住那怒挺的龟头。

从小腹的最深处骤然涌起了一股强烈至极的快感,是那么的势无可当,仿佛一下子将她带到了一种难以言容的美境之中,直让她舒服得欲仙欲死。

她不禁用拱起了纤腰,绷直了修长的双腿,用力蜷起了纤细美丽的足趾,在暧昧的火光的衬托下,更显其身段曲线的惊心动魄,而胸前那对饱满硕大的乳房正被周珣抓握得四溢变形的淫艳姿态,也因此被更加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

所有的感觉,都在这一刻彻底放大了一般,乳肉被抓握至变形的酥麻,花宫里的被充满的火热,这些妙不可言的滋味全都变得强烈无比。

在无边的极乐中,她终是迎来了人生的第一次泄身。

陈卓睁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两人的交合之处,一股混杂着血丝的粘稠白浆正从何薇薇那饱裂的阴唇中间流了出来,沿着周珣那黝黑粗大的阳具缓缓淌下。

此刻的何薇薇正不断颤抖着娇躯,檀口微张,小舌微吐,鼻息咻咻,杏眸中曾经的灵动已被情欲所取代。

她只觉整个身子都飘在半空之中,只舒服得连手指头都舍不得动弹,不知不觉间,她那高高拱起的纤腰也逐渐放了下来。

“师姐……”陈卓则好似脱力一般,双目无神的瘫坐在那里。

何薇薇也终于瘫软了下来,诱人的胴体横陈在席上,玉靥酡红,媚眼如丝,似乎意犹未尽。

尽情播种后的周珣也在这时瘫倒在何薇薇的身上,将头枕在那对傲挺的雪乳之上,不住喘息着。

两人都在这场云雨之中耗费了太多力气,如今只能瘫软的交缠在一起,享受着高潮后的余韵。

纵使已经完事,但周珣的阳具依旧深深的插在何薇薇的阴道之中,那两瓣绽开的娇艳肉唇也仍在微微抽搐着,好似在回味一般的轻轻吞纳着那黝黑粗长的巨物。

陈卓坐在船尾,看着这里,一时心情更加复杂了。

“不论如何,总算是结束了……”他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去看,转过身去。

此时回过神来,才发现夜幕已在不知不觉中降临了。

刚被斜阳紧拥过的夜空依稀还留有夕照隐褪后的酡红,仿佛浸了一层橘红色的油脂,显得通透而迷人。

听着耳边传来的水流声,看着这色彩暧昧的夜空,陈卓感到莫名的烦躁,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旋又缓缓松开。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心乱如麻。

他不知等何薇薇醒来之后,他该如何去安慰她,又该怎样去面对她。

方才的一切,他俱皆目睹了。

那些淫秽的画面全都如刺一般,深深的扎进了他的心里。

纵使一切都结束了,但那一根根的刺,依旧扎在心中,每当他呼吸的时候,便有阵阵心痛传来,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也随之涌上脑际——她在周珣胯下承欢的模样……她旋腰提臀迎合周珣的模样……她伸出藕臂勾住周珣的脖子的模样……她娇喘咻咻的模样……她泄身时满足的模样……以及……从她的下体内流出来的那一股白浆……这些画面,他全都忘不掉……只是,纵使何薇薇在这一场交媾中表现得再淫荡,那也都是那血毒淫蛊造成的,她又何错之有?她也是无辜的啊……甚至可以说,在这一次事件之中,最受委屈、最受伤害的人,便是她了。

面对这样的何薇薇,他又能说什么呢……陈卓看了一眼逐渐黯淡下来的天色,叹了口气,将船尾处的灯给点上了。

橘黄色的光,在冰冷黑暗的淮河上亮了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喃喃自语道:“趁着夜深之前,先找个地方把船停了吧……不过,眼下该去哪儿好呢,不知附近还有没有邪道,师姐也还神志不清,不可轻易节外生枝……对了,便去桂河郡吧……”他想起了在玉秀舫出事之前,江鸣曾与他说过的话——

“原来既定路线是准备顺流而下直到两百里外楚州,如今则是改道为离天都不远的桂河郡,虽说大为缩短了行程,不过也还有五十里的风景可看。”既然玉秀舫改道桂河郡,那朝廷必然会在桂河郡安排人手接应,目前看来,将船停靠在桂河郡是最稳妥的选择。

决定去向后,陈卓当即划起船桨,操纵着画舫朝淮河的深处驶去。

从舱内传出的喘息声逐渐平静了下来。

夜风徐来,灯火摇曳。

陈卓独坐船尾,感受着这片静谧的天地。

根据他的推算,他所在的这艘小画舫应该已经离岸二十里了,到桂河郡大概还有三十里,还需要接近两个时辰的时间。

在他看来,在船靠岸之前,这份难得的宁静,大概会这样一直持续下去。

而他自己,也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冷静的想一想——在这之后,他应该要怎样面对清醒过来的师姐以及……周珣。

淮河的水缓缓流淌,时间也在流动着,不知不觉间,已然过去了半个时辰。

忽有一阵风卷来,将船尾的灯火吹得摇曳不已,几欲熄灭。

陈卓伸出手,挡住了风,待到风停后,他看着手掌下依然健在的火光,正准备呼出一口气,却忽然一愣。

有异响从船舱内传了出来。

“莫不是师姐醒了……”陈卓下意识的想到,当即扭头朝舱内望去。

便是这一眼,令他怔在了那里。

一种难以言明的怒火忽然就从腹中烧了起来,他睁大了眼睛,攥紧了拳头,差点就按捺不住自己——

“她便已经被你占尽了便宜,受尽玷污与淫辱,为何你现在还不肯放过她……”夜风席卷而来,吹皱了夜光粼粼的河面,吹开了破裂的窗户纸。

不经意之间,还吹动了那扇坏掉的门扉。

在吱吱呀呀的声音中,门缝逐渐张开,摇曳的火光顺势照了进去,于尽头处,将那一抹浓郁的春色给映照了出来。

在那逼仄的狭缝中,周珣又有了动作,他坐起身来,从后面搂住了何薇薇。

许是尚还神志不清的缘故,又或者是已经对周珣的轻薄无力抵抗,何薇薇竟只是“嗯”的轻吟了一声,便任由周珣摆布,任他肆意抚摸盈盈的纤腰,任他揉捏胸前那对硕大的美乳,任他将那黝黑粗长的巨物顶到她的股间,并抵着那微微绽开的两瓣柔嫩敏感的肉唇摩擦起来……方才平静下来的呼吸,逐渐又变得急促起来。

得益于何薇薇的顺从,周珣轻而易举的就将何薇薇抱在了身上,他缓缓坐了起来,被他从身后紧搂在怀中的何薇薇正好跨坐在他的腿间,她并紧的双腿则正好将那根淫邪的巨物夹在中间。

兴许是巧合,两人坐起来之后恰好正对着船尾,让陈卓借着火光将船舱内的这一幅春宫淫图看得一清二楚——尤其是何薇薇那张泛着动人红晕的玉靥上那欲拒还迎的微妙神色。

周珣腾挪着身子,似是想要将那滚烫坚挺的巨物插进何薇薇那温暖湿润的蜜穴之中,只是苦于何薇薇将两腿并得太紧,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这一幕同时也点醒了陈卓,将他从怔然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不能再如此了……我得做点什么……”陈卓深吸了一口气,只是刚往前迈出一步,紧接着看到的一幕,却是教他如遭雷殛。

在周珣的抚弄挑逗下,何薇薇情不自禁的仰首轻吟,而在此时,蜿蜒在她雪颈上的一道藤蔓似的娇艳红痕也随之呈现了出来,猝不及防的刺入陈卓的眼中,“怎么会这样……”淫蛊之毒,竟然尚未彻底解去……风忽然间又急了几分。

周珣忽然低下头,贴近她的修长雪颈,用力的嗅着,痴迷的亲啃了起来。

何薇薇情不自禁的仰起鹅颈,发出娇媚动人的轻哼。

喘息声变得越发急促,融进了风声。

玉颈被越舔越湿,光滑白皙的肌肤上沾满了晶莹的水渍,分不清是周珣的津唾,还是何薇薇身子上泛起的香汗。

似是在渴盼着什么,何薇薇蹙起了眉头,有些焦躁的扭动起了身子,她那两条修长的玉腿也紧紧夹着那滚烫的巨物,不断厮磨。

帘幕舞动,火光摇曳。

忽然间,何薇薇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摩擦双腿的动作微微一缓。

陈卓看着门缝内正发生的事情,呼吸越发急促了起来。

只见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周珣双手扶着何薇薇的纤腰,将她缓缓提了起来。

与此同时,何薇薇的一双美腿正在逐渐张开,光影每闪烁一次,便分开几分,几番之后,便看到何薇薇的双腿已经彻底分开。

橘橙色的火光之下,大腿的线条更加玲珑诱人,光滑的肌肤更是被照得一片靥红,流光熠熠,腿心处的光景,正好不偏不倚的正对着陈卓。

陈卓瞪大了眼睛,透过门的缝隙,看着何薇薇完全张开的双腿,腿心处的光景全都呈现在了他的面前,分毫毕现——她的耻丘是那样的饱满,仿佛是一枚去皮对剖的精致玉梨。

丘上芳草茂密,晶莹的淫液黏在上面,卷起了一束束乌黑柔亮的丝绺。

相比黄昏时的那次窥视,这一次看得更加彻底,就像是何薇薇当着他的面缓缓张开了双腿,让他将那淫液泛滥的蜜穴看个清楚一般。

借着暧昧的火光,他真的看到了。

想看的,不想看的,一下子全看到了,看得一清二楚。

那娇嫩的蜜穴就在他眼前敞开,一时之间竟有了几分“蓬门今始为君开”的意思。

她的耻丘是那样的饱满,仿佛是一枚去皮对剖的精致玉梨。

丘上芳草茂密,白浊的淫液黏在上面,卷起了一束束乌黑的丝绺。

顺着耻丘往下,便见那道淫液横流的肉穴,原本娇美无暇的肉褶已变得肿胀不堪,本该紧紧闭合的肉缝,也不复矜持,只见它欲拒还迎似的轻轻开阖着,将内里的淫荡光景呈现了出来。

若隐若现之中,陈卓看到了穴内的鲜红嫩肉,也看到了沿着肉褶缓缓淌下的粘稠白浆。

“那是……”陈卓怔在了那里,只觉得胸口仿若堵着一块大石,他很清楚眼前的一切意味着什么——不论他接受与否,何薇薇都已经被周珣夺去了贞洁,而且体内还留下了周珣的精种……便也这时,方才一直被何薇薇的雪臀压抑着的那根黝黑粗挺的巨物忽然甩了上来,矗立在那儿,耀武扬威似的,挡在他与何薇薇之间,依稀可以看到,粗大棒身上发出的光泽——那是此前被何薇薇紧紧夹在腿间,与湿淋淋的阴户相互厮磨时沾上的淫液。

陈卓身子微微颤抖着,喃喃说道:“不……”只见那发紫胀大的肉菇对准了何薇薇那微微张阖的娇艳肉穴,挤开两瓣红艳的阴唇,顶开了花穴内又紧又湿的肉壁,一点一点的插了进去。

陈卓想要阻止这一切,可他也看得出来,何薇薇与周珣之所以会如此,应是那蛊毒还未彻底祛除……他此时若是插手,只怕会横生枝节……夜风席卷,火光黯然了刹那。

“噗唧!”当火光再次亮起的瞬间,只听得一声闷响,便看见那胀得发紫的怒挺阳具由下而上,一插到底。

何薇薇从喉间发出一声娇媚动人的娇吟,几滴浓稠的白浆也应声飞溅在席上。

陈卓逐渐松开了握紧的拳头,露出颓然的神色。

广漠的黑暗一点点的吞没了上来,船尾撑着的这盏灯,开始显得越发微弱,越发的孤独无依。

一声声婉转动人的娇啼,从破落的门扉里传了出来。

周珣扶着何薇薇的紧致蛮腰抽插起来,让她用紧窄的肉穴不断吞吐他的阳具,进进出出之间,都会有淫液四溅而出。

与此同时,随着身子的起伏,何薇薇的一袭长发也跟着舞动起来,胸前的那两团弹软巨乳亦是不甘寂寞,激烈的摇晃起来,活像两只活蹦乱跳的雪兔,诱人至极。

渐渐的,初时还略显被动的何薇薇也开始变得主动起来,她主动支起柳腰,上下起伏,迎合着着那插在身下的粗长阳物。

刚开始还显得有些生疏青涩,可几个来回之后,她便愈加熟练了起来,浑圆诱人的雪臀耸动的频率越来越快,那娇媚紧致的肉穴如饥似渴般的吞吐着周珣的硬挺阳物,她似已忘却了一切,整个身心都沉沦在了情欲之中,“嗯……啊……啊……”舞飞的乌黑长发,高高扬起的鹅颈,晃动的乳浪,淋漓的香汗,还有那如泣如诉的呻吟……这教人血脉贲张的一切,正与那道泛着媚红的绝美胴体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既让他感到熟悉,又觉得陌生的师姐。

这样的主动,比起先前,更加让人难以置信……他的这位师姐已经彻底沉浸在了情欲之中,从她的身上再看不出任何被强迫的痕迹,她忘情的挺动着身子,那粗大黝黑的阳具与那娇嫩美艳的花穴,而今交合的如此难舍难分,如胶似漆……“怎么会这样……”陈卓看着眼前的一切,脑海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个念头——若是换作了自己,是否能让师姐也为自己如此呢?他紧紧看着那根插在何薇薇阴道内的狰狞巨物,竟于内心深处生出了几分不自信,“不会的……到底是那血毒淫蛊太过厉害,否则师姐断然不至于变成如今这般……”便在他如此想着的时候,周珣的手忽然动了起来。

得益于何薇薇的主动,他的双手也解放了出来,只见那双大手沿着柔媚的曲线滑了上去,抚过浸透了香汗的绯红肌肤,穿过湿热的腋下,紧紧握住了她胸前的那对不住晃动的饱满雪乳,令丰腴的乳肉满陷掌心,并使劲揉捏了起来。

这对乳房是那样的丰满巨硕,以至于周珣十指齐张,也难以彻底掌握,仍有相当一部分的雪腻乳肉溢出掌缘。

拥有如此傲人的美乳,本该是生为女子的最大骄傲。

可是如今……这等世所罕见的绝美巨乳,却成了他人恣意揉弄的玩物——在周珣的蹂躏之下,只见那对娇艳绝伦、媚光四射的傲挺瓜乳再也维持不住美好的形状,开始不断的变形,时而被他的双手揉捏得乳肉四溢;时而被他猛力摇动,在胸前晃起大片的酥白乳浪……便是那尖翘的嫣红乳尖,也无法逃脱被欺侮玩弄的命运,时而被按得深深陷下,时而又被捏直拉长,本就红艳动人乳头,如今由于充血肿胀的缘故,变得更是勃挺娇艳,诱人至极。

陈卓呆呆的看着,他无法描述出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他的师姐,他的心上人,第一个走进他心扉的女人,此时正赤裸着姣美的胴体,高高仰着雪嫩的鹅颈,被另一个男人从背后搂住她,肆意揉弄把玩她胸前的那一对硕挺美乳,不住扭动着紧致的蛮腰,极力分开修长的玉腿,以这样一种淫荡的姿势面对着自己,任由周珣的粗长巨物在她那紧窄红嫩的阴道中不停的挺送抽插……娇嫩美艳的蜜穴,硕大挺翘的乳房,女子身上最是美好的地方,此时全都赤裸的呈现在了陈卓的面前,让他心驰神往,血脉贲张,但又当着他的面,被一个男人肆意蹂躏……明明只隔着一扇门的距离,可他此时却觉得,他与对方之间,如隔天涯………………何薇薇难以准确形容自己此时的感受,仿若身置云端,又好像处在惊涛浪尖,欲仙欲死……她应是正在被一个自己所不喜欢的男人恣意奸淫着,而本该感到羞愤欲绝的她,似也在享受着这场荒淫的交媾……她隐约知道这样不对,因为她总有种羞愧和难过的感觉缭绕在心间,好像被她珍重放在内心深处的某样东西,正在被一点点的摧毁。

她不想要继续这么下去,可身子却已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主动吞纳着那滚烫的巨物,其间从幽谷中不住传来的阵阵快感,令她神魂俱醉,并在这种不伦的快乐中越陷越深。

插在幽谷中的那滚烫物事,是那样的坚挺,撑得她既是酸麻又是满足;亦是那么的粗长,每次都能够顶到最深的敏感处,每当阴道被那巨物一贯而入,彻彻底底的占满时,便会有一种难以言容的快乐,从小腹直冲上脑门,令她近乎泄身。

食髓知味的她情不自禁的便开始追逐起了这种快乐,更加快速的挺动纤腰,企图获得更多。

纵使从幽谷之中传来的快乐是如此的强烈,但她在隐约之中,却觉得这份快乐似是仍缺了什么……情迷意乱之中,她总是有这样的疑惑,却又不知到底缺了什么,直到一双温热的大手从腰间滑到了胸前,用力的握住她那对傲挺的雪乳,将那弹软的美肉揉捏得四溢而出,一种被粗暴占有的病态满足感直达心扉的时候,她才骤然想起来,原来是缺了这里的快乐……“我……怎能如此的……不知耻……”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一闪即逝,便被席卷而来的强烈的快感给淹没了。

周珣的手是那么的有力,直接将她那饱满弹软的乳峰捏得往外凸出,几乎维持不住浑圆的乳廓。

乳房被周珣握住大力的揉捏,这根本谈不上什么怜香惜玉,可隐隐的,她却有些享受着这样的蹂躏,当胸前的那两团柔软被狠劲揉捏得变形的时候,她亦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容的快感。

尤其是当周珣用手指捏住她胸前最敏感的两只乳头,并将它们肆意拉伸的时候,这样的体会更是达到了一种极致——当那对嫣红欲滴的乳头刚被捏着拉开的时候,她只觉一阵疼痛,可渐渐的,又在疼痛中生出了丝丝快感。

由于乳头被拉扯,绵柔的乳肉也跟着拉伸开,整个乳房紧紧绷在那儿,随着乳头被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拉动,弹软的乳房也跟着变幻着形状,几番下来,整个乳房便彻底酥麻了下来,只余两只敏感的乳头还有些知觉,还能够感觉到手指的力度,然而再被恣意揉搓的时候,却再也感觉不到疼了,犹如苦尽甘来般,只剩下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从被捏住的乳尖处荡开,舒服得直教她情不自禁的发出阵阵诱人的娇啼,更别提还有从幽谷中传来的一阵高过一阵的快感,两种强烈的感觉在胸前与小腹同时爆发,产生了一种莫能与抗的极乐,直将她送上了巅峰。

何薇薇纵情娇吟着,在胸腹两处快感的夹击下,美得几乎要接不上气,可纤腰的律动却没有因此放缓,反而还更加的卖力的套弄起那根把她与周珣亲密相连的滚烫硬物。

她知道的,这粗长的巨物还能为她带来更多的欢愉,曾登临过极乐的她,已经将那种极致的快感的烙在了芳心的深处。

而今,她便是渴望着能够再次体会到那样的快乐,渴望着被这硬挺的巨物彻底征服。

随着浑圆丰臀的一次次摆动,纤腰的一次次起伏,那滚烫的巨物也顶得越来越深,伴随着一阵难以言容的娇痒酥麻从花穴的深处传来,那粗长的巨物终是长驱直入,挤开那敏感异常的子宫颈口,撞进了花宫,亦是她身为女子的快乐之源。

终是得到了渴盼已久的滋味,何薇薇身子一颤,发出了一声娇甜如蜜的高亢呻吟。

…………

陈卓心下一沉,“该不会……”周珣上次已经在何薇薇的体内播撒过精种,而今若再次将浓精射入何薇薇的体内,何薇薇的子宫岂不是要被彻底灌满……便在陈卓大感不妙的时候,何薇薇却正沉湎在被周珣攻陷禁地的美境之中,无法自拔。

她所知的一切词汇都不足以形容此时身体里的感觉,只是清晰的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饱胀与满足,舒服得教她情不自禁的绷直娇躯、勾起玉趾,双手紧紧的揪住沾着湿润淫液的席子。

粗重的喘息从身后传来,于耳畔回响,灼热的气息吹在她的光洁后颈上,将她体内的欲火吹得越来越盛烈。

与此同时,将柔嫩紧窄的肉壁大大撑开的滚烫巨物正狠狠的往里顶去,何薇薇清晰的感受到,那粗大巨物的杵尖正不断顶刺着她那敏感的颈壁,对着她的娇嫩膣底一阵猛戳,直插得她娇躯乱颤、欲仙欲死,几欲魂飞九天。

而周珣终是把持不住,一声虎吼,他的手指骤然用力,捏住何薇薇胀红的乳头,肉棒则直透花心,插进子宫。

随着敏感非常的乳头被骤然捏紧,何薇薇只感到一阵疼痛掠过心间,同时也恢复一丝清明,对即将发生的事情生出了几分恐惧与羞惭,但紧随其来的极致快感便将她所剩无几的理智与羞耻彻底淹没——那火烫的浓稠阳精终是喷涌了进来,尽管已是第二次泄精,可较之第一次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喷薄而出的阳精犹如决堤的洪水,灼进了娇嫩无比的子宫深处,加之不久前留何薇薇的花宫已被周珣灌注过一次,所以浓精轻而易举的灌满了整个花宫,将敏感的子宫壁烫得收缩不已,子宫被胀满之后,浓精便挤进了连在花宫两边的花管之中。

随着这难以言容的极致快乐从花宫的最深处轰然爆发,何薇薇美得整个人都剧烈的抽搐了起来,发出一声动人心扉的甜蜜呻吟。

“师姐……”火光轻曳,于狭窄的视野中,陈卓看到何薇薇高高扬起了她那修长的鹅颈,眼角、眉梢、秀靥乃至娇躯上的每一寸肌肤,不无呈现出娇媚无比的绯红,雪白瓜乳前那对膨大的红艳乳头也被掐得充血肿胀,在周珣夹紧的手指之间昂首怒放,婷婷玉立……不论是乳房被恣意的蹂躏,还是花宫被精种所灌满,单摘出其中的任何一样,都足以教寻常女子感到羞愤欲绝,可他的这位心上人此时却浑然未觉,似已沉湎在了某种他所无法理解的极致欢愉之中。

甚至是为了让周珣的阳精尽可能的灌进体内,她还极力的分开两条雪白的长腿,让娇红的肉唇尽可能的将那颤动不已的粗硬阳物吞入体内。

陈卓目睹着这一切,听着那一声声透着勾魂媚意的娇啼,心口处传来了一种难言的疼痛。

他有心想要逃避这一切,却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两人的交合之处。

只见一股股的浓稠白浆正从两人亲密的贴合之处缓缓流了出来,他很清楚那是什么,更明白发展到这一步意味着什么……真正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已经泻过一次的粗长阳具,竟未见丝毫萎靡,仍然有力的插在在花穴之中不住抽搐着,每颤一次,何薇薇便情不自禁的甜吟一声,同时还有一注白浆从阴道与正插入其中的阳具间的缝隙里溢出,顺着鲜艳诱人的肉褶流淌而下。

“明明已是第二次了……为何还有这般多……”看着这一幕,陈卓只觉得眼前微微一黑,仿若天塌地陷,“她的小腹之中该被周珣的精种彻底灌满了吧……”微弱的火光闪耀着,透过细缝延伸了进去,照在了那具正对着门扉的娇媚胴体之上。

她一身紧致光滑的莹白肌肤已然透出动人的晕红,再衬以周身淋漓的香汗,被橘黄色的火光一映,当真是性感诱人,美不胜收。

他的这位师姐显然对于自己此时的美艳并不自知,只是神色迷乱的瘫倒在周珣的怀中,轻仰着雪颈,玉靥酡红,星眸紧闭,兀自回味着高潮后的余韵,于眼角处微微勾起一抹令人心神荡漾的媚态,喉间则时不时的发出美妙动人的低吟。

至于胸前两座硕大的傲挺美峰,而今已然布满了一道道发红的指痕,与白皙胜雪的乳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一种触目惊心的凄美感。

而那对浑圆乳球上翘着的两只乳头,此时也变得胀红膨大,犹如熟透的樱桃。

寒风拂过,火光微微一黯,陈卓的心神也跟着一颤。

饶是不忍再看,却又忍不住要将眼前的一切看得更真切一些,更清楚一些,好让自己明白,这并不是梦。

他的目光,带着些许迟滞,些许痛楚,同时又有种难以言容的固执,沿着何薇薇尽显无遗的曼妙曲线一点点往下,再次将目光落在那交合之处。

周珣那狰狞的巨物正好射尽了最后一波阳精,终于疲软下来,伴随着溢出的浊白淫液,从略显松弛的两瓣褶肉中滑落了出来。

眼前的这一幕,让陈卓在内心深处产生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慰藉,但很快又烟消云散——随着那作恶之物的退出,何薇薇被蹂躏得狼藉不堪的花穴,也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耻丘上的一卷卷凌乱不堪的乌黑上尽是白浊的淫液,萋萋芳草的深处,那两瓣娇嫩湿润、褶皱丰富的肉唇不仅变得肿胀不已,而且由于被连番蹂躏的缘故,内里的湿润蜜肉也微微的翻卷了出来,娇羞的暴露在微弱的火光中,轻轻颤抖着,凄艳无比。

纵使周珣粗长的巨物不再作恶,但此时那道蜜缝也仍然无法彻底合拢,只能像小嘴一样微微歙张,吐浆似的从内里淌出掺杂着几许嫣红血色的白浆。

这些浊液从膣穴中流出,沿着肿胀如兰的娇红肉褶缓缓流下,滴落在已经染开了片片落红的软席之上,形成一幅更加淫媚艳丽的画面。

“师姐……”陈卓轻声呢喃着。

一扇破损的门,却将舱外的他与舱内的两人隔绝了开来,分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舱内的两人,是那样的亲密,亲密得再揉不进旁人,至于他,则只能通过一道道大小不一的狭缝,默默的窥视着,并对看到的一切,生出或者恚怒,或者嫉妒,或者心痛的情绪……或许……他才是多余的那个。

这个念头不可抑制的生出来后,便如同疯长的藤蔓,占据了他的脑海。

“不……不是这样的……”陈卓僵硬的站在船尾,两眼无神,只呆呆握着船桨,下意识的做着划船的动作。

不知不觉间,舱内的呼吸也逐渐平静了。

不久前发生的一切,都被悄无声息的掩进了更加深沉的夜里。

万籁俱静,只待黎明。

约莫又过了一个时辰,这艘孤零零的船才终于来到桂河郡的口岸附近。

恍惚之中,陈卓看到了口岸附近亮起的星星点点的火光,他深吸了口气,强自振作,将画舫靠了岸。

…………

当周珣醒来的时候,东方已经泛白,熹微的光芒透过窗户,照射了进来。

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他下意识扭头往身侧望去,正好看到了躺在身边的尤物。

只见她闭着双眸,玉体横陈,身上不着片缕,琼鼻微歙,均匀的呼吸着。

曾令他梦寐以求的高耸硕乳,此时正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他眼前。

因何薇薇侧躺的缘故,那一对沉甸甸的美峰彼此间挤出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吹弹可破的白嫩乳肉上,还残留着一道道的红痕。

看到此处,周珣只觉得心中一荡,一幕幕香艳无比的画面便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不论是在那时候听到的,看到的,还是感觉到的,都在此时强烈的重现——她那婉转动人的娇啼,小舌的甜美,她雪颈间的幽香,膣穴的紧致,尤其是她的这一对浑圆傲挺的美乳,更是妙不可言。

当他将这对硕大饱满的乳房紧紧攫在手中时,丰美的乳肉登时就溢满了指间,滑腻之余还带着些许温热,柔软之余不乏弹劲,简直教人爱不释手……一种前所未有的狂喜,也随之浮了上来。

他真的得到了何薇薇,夺了她最珍贵的处子之身,在她的体内尽情驰骋,播撒下了自己的种子……

“一切都是真的……”尽管周珣一直都在觊觎着何薇薇,但他不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得到何薇薇的身子……虽说出乎意料,可这样的方式比他此前想到的任何方法都要来得更妙。

在得知自己中了血毒淫蛊之后,他让蛊真人帮自己一把,也只是想着死马当作活马医,若能侥幸碰见个女子,他都觉得是祖坟冒青烟的幸事,可他万万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何薇薇。

他垂涎何薇薇已久,说是梦寐以求都毫不为过,而今老天爷直接将这位身姿曼妙的美人儿送到自己的跟前,个中惊喜自不必说,更为重要的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做都是有充分理由的——他只能这么做,也不得不这么做,纵使是坏了何薇薇的贞洁又如何,谁都无法责怪他什么。

更让他拍案叫绝的是,原来被他当做是催命符的血毒淫蛊,摇身一变,竟是成了最好的催情之物,不仅让何薇薇被他破了处子之身,而且还能教何薇薇再难忘记与他云雨时的快乐滋味,从此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都烙上了他的痕迹。

他周珣是何薇薇第一个男人的事实,永远也不会改变。

“我终于得到你了……”周珣唇角微微扬起,就像是要抓紧什么似的,他伸出手,用力的抓住其中一只饱满的瓜乳,随着那柔软白皙的美峰被他骤然握得变形,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意涌上了心头。

与此同时,何薇薇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轻吟了一声,微微蹙起柳眉。

正准备开始恣意享用何薇薇的傲挺乳峰的周珣见状不由心中一跳,连忙收起手上的劲道,闭上了眼睛,装成了熟睡的模样。

何薇薇缓缓睁开了眸子。

醒来的第一眼,便看到了躺在身侧的周珣,然后注意到,他的手正轻轻的覆在自己的乳峰之上,再然后,她看到了自己雪白乳肉上还残留的一道道发红的指痕……只觉双耳嗡的一声,浑身上下的血液仿若尽皆凝滞了一般。

昨日发生的一切,骤然翻涌了上来。

…………

太阳刚升上来,被几片嫣红的朝霞轻掩着,朦朦胧胧的曦光从云缝里照射下来,落在了画舫上,洒在呆坐在船尾的少年身上,为他那张略显苍白的憔悴面庞添上了一抹暖色。

便在此时,舱内传来了一阵动静,少年微微一怔,似是想到了什么,涣散的瞳孔陡然聚焦了起来。

他下意识望向了那扇轻掩着的门扉。

动静更大了几分,似有些慌乱,他也跟着心头一紧。

他站了起来,默默的等待着。

不知为何,他开始变得越来越紧张,胸前就好像堵了一块大石,让他喘不过气来,下意识紧握着的双手,也沁出了汗。

不一会儿,那扇闭着的门扉,终是被一下子推了开来。

在何薇薇推开门的瞬间,她想的很简单,只想着快点离开这里。

但在她刚走了几步,便看到站在船尾处的那个少年,身子微微一颤,便怔在了那里,就像是被一盆冷水泼在了心头,一心想要离开此处的她,一下子就被止在了那儿,心乱如麻。

陈卓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尽管何薇薇只在他面前走了几步,但他却已明显的察觉到她双腿的动作不自然。

他多想昨日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但看到这一幕,他已经明白过来了——这场噩梦不仅再无醒来的可能,而且他看到的一切,将会化作一道冰冷的裂痕,横在他与何薇薇之间。

“他……他什么都知道了……”何薇薇看着陈卓,有些惊慌失措,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紧接着,一种撕裂般的疼痛便从腿心处传了过来,牵动了她内心深处的那一道脆弱敏感的弦。

那儿本也没有多疼的,她觉得自己还可以忍受,可她没想到,当这份痛楚传到心上的时候,竟是这么的疼,就像心被扎了一样,疼得她身子发颤,疼得她忍不住蹙紧了眉头,疼得她一下子红了眼眶。

万千情绪,在她最柔软的内心深处爆发开来。

陈卓微微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看到何薇薇现身的一刹,他首先感受到的,是一种难以言容的刺痛,可现在,注意到何薇薇眸子里流转的痛楚与羞惭,他又被一种名为疼惜的心情所取代了。

他欲言又止的看着站在眼前的这位姑娘……不,这个时候或许不再适合再称其为姑娘了,女人二字,也许会更为准确一些……纵使她现在鬓角凌乱,衣衫不整。

纵使她眼眶发红,泪光隐现。

但只站在那儿,便自有一种动人心魄的成熟与妩媚。

此时的她,就像一朵经过春霖洗礼后的花——从内里到外在,甚至是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不同了。

“师姐……”对视了一会儿,他终于从喉间艰难的发出一声呼唤。

何薇薇紧咬着薄唇,一想到昨日发生的一切尽皆被心上人看在了眼里,她那不知耻的淫荡模样,还有她的淫声浪语,对方已全然知晓,无尽的羞愧与委屈涌上了她的心头,她夹杂着几分哭腔道:“对不起……”陈卓忽然发现,自己此前想好的所有措辞,此时竟好似全都被堵在了嘴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便在这时,一声不合时宜的轻咳声,打破了这一瞬的沉默。

周珣也从船舱里走了出来,他刚披上了长袍,看着相顾无言的两人,轻声说道:“何姑娘……陈公子,昨日之事实属无奈……我……”

何薇薇就像是被踩着了尾巴的猫一般,失声道:“闭嘴!不要说了!”她低下了头,紧咬红唇,颤着身子,两只纤纤玉手紧紧的揪住裙边。

陈卓还待说些什么,却忽然听到岸边传来了一些动静,他扭头一看,便看到了此时正从远处赶来的三人。

为首之人是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额头宽广,气息绵长。

此人的身边分别站着一男一女,女子身段窈窕,肤色白皙,着一袭白绸长裙,气质上佳,容貌更是动人,另外一个尽管衣着朴素,但目光锐利,气质不凡,同样让人小觑不得。

看着为首的那名官服男子,陈卓目光一闪,他隐约记得在青云宴上见过此人,应是天策府的通玄境高手,只是不知道,此时天策府的人找来,是为了邪道作乱一事,还是……这三人可谓来得很不是时候,因何薇薇失身,陈卓正心乱如麻,难以分心他顾。

就在此时,为首的中年男子已经率先施了一礼,开口道:“在下天策府左中郎将赵膺,见过陈院长、周公子。”

陈卓只好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回礼道:“见过赵大人。”

周珣听到了动静,也抬眼望了过去。

与陈卓不同的是,不远处的这三人他俱皆认识,赵膺在天策府中身居要职,他作为周相独子,自然不会不认识,至于另外两位,他更是熟悉非常,因为这两人都是自己人。

那位衣着朴素、气息内敛的中年男子,乃是他周家供奉的通玄境高手,至于那位姿容秀丽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他的宠妾明若雪。

明若雪望着周珣轻轻一笑,道:“公子果然吉人天相,如今看到公子无事,妾身也就安心了。”她一边说目光里一边闪过几分玩味之色。

周珣看了她一眼,道:“倒是让你挂心了。”

尽管还未照过镜子,但他却能想象自己此时红光满面的模样,何薇薇又是衣衫不整,鬓发凌乱,秀靥含春,一副羞惭欲绝的模样,以明若雪的聪明伶俐,自然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只不过明若雪定然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曲折与凶险,才能有这样一番艳福……

陈卓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岸上的那位貌美女子是周珣的妾室,不知为何,此时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苦闷,只是望向赵膺,疑惑道:“不知赵大人……”

赵膺笑了笑,道:“我此番前来,一是来看望二位,再来是为传达陛下的旨意。”

陈卓道:“还请赵大人明示。”

李膺笑道:“今日便是陛下乘龙舟巡游京畿的日子,而今文武百官大都到齐了,陛下见着陈院长与周公子尚未出席,想到了昨日邪道作乱的事情,便着下官来看一眼,陛下还说,二位若是无恙,还是不要错过今次的大典,毕竟机会难得。”

陈卓闻言一怔,下意识望了一眼孤零零站着的何薇薇,露出了几分为难的神色,经邪道这一番搅和,他竟是忘了这庆典的事情。

只不过……这事若搁在平日,自然是美事一桩,可如今他若是走了,何薇薇又该怎么办?不约而同的,周珣也陷入了沉思,想的也是何薇薇的事情,只不过与陈卓所想略有不同——何薇薇如今失身于他,正是心防最弱之际,他若是抓住这个时机,说不定便能够一举俘获她的芳心,毕竟说到底,他才是她何薇薇的第一个男人……随着两人的沉默,气氛在不知不觉之间,竟是多了几分微妙。

明若雪在旁边看得倒是津津有味,陈卓与何薇薇二人两情相悦,而今周珣不仅横插一脚,而且应该已经捷足先登,率先摘走了桃子。

若非如此,陈卓与何薇薇又怎会是眼下这副神情……她心中想着,不由得对自家公子多了几分钦佩,原来还担心他遭了邪道修士的暗算,如今看来,她的担心可真是多余了……

赵膺却是没料到两人会是这么个反应,不由感到有些尴尬,迟疑了一下,说道:“下官还身负要事,恕不能在此奉陪二位,只是临走之前,还想提醒一句……既然陈院长与周公子皆无恙,不妨现在便动身吧。眼下距离大典开始还有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不早了,耽搁不得。”他施了施礼,便先离开了。

陈卓看眼离去的赵膺,又看了看何薇薇,终是开了口:“师姐,你……”不巧的是,周珣也正好在这时唤了一声:“何姑娘……”“你们都走!不要管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方才还沉默的何薇薇像是突然被点着了一般,失声叫道,声音不可抑制的带上了哭腔,显得既柔弱又无助。

陈卓没有料到何薇薇会忽然反应这么激烈,不禁一怔,旋又看到了她眼中噙着的泪水,心头忍不住一疼。

他下意识伸出手,想要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却又犹豫了,无所适从的悬停在了半空中,沉默了一下,才缓缓的放下手,轻声道:“那我先走了,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会尽早回来的。”何薇薇咬着唇,轻轻点了点头。

周珣见状,目光微微一闪,却也没有在说什么,只是轻轻一拱手,说道:“在下便也先告辞了。”陈卓看了他一眼,既没有回礼,也没有说什么。

周珣带着明若雪还有周家的那位供奉高手先走之后,陈卓也终于离开,约莫走了十余丈,回头一看,何薇薇也从船上离开了。

因为刚刚破瓜的缘故,她的双腿无法像往常那般并拢,因此她的动作也显得有些别扭,加上略显凌乱的衣裙,更是惹人怜惜,看着她渐行渐远的凄美身影,陈卓只觉有万般情绪缭绕心头。

清冷的晨风拂面而来,伴随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冰凉,轻轻的刺进了他的肌肤,并逐渐渗入脏腑。

他神色复杂的轻叹一声,重新上路。

…………

另一边。

明若雪随着周珣走远之后,便亲昵的挽上他的手臂,轻笑道:“公子真是了不起呢,原先妾身还担心李诗雨那贱人会害了公子。如今看来,那贱人不仅是失败了,而且还成全了公子与何姑娘的美事。”

她这一阵子,便都在秘密调查周府里一些人的底细,其中就包括李诗雨,在得知真相之后,由于担心周珣的安危,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周珣唇角微微扬起,道:“八字还没一撇呢。”

明若雪眨巴了下眸子,有些好笑道:“公子啊,你的这个八字,我看就差一撇了呢。”

周珣只是一笑,不置可否。

明若雪将娇软的身子贴得更紧,轻轻一笑,吐气如兰道:“妾身便先恭喜公子红袖添香了。”

周珣轻嗅着她身上传来的动人幽香,趁着四下人烟稀少,用力揉了下她丰满的翘臀,笑眯眯的问道:“想要讨好我,光嘴巴甜可不行,还得会办事。除了李诗雨,还有谁背叛了我们,你可都查出来了吗?”

明若雪被揉得面色酡红,娇吟般轻喃道:“等公子回去后,妾身再慢慢和您说……顺带着呢,嘻,让公子看看妾身到底会不会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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