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二章 (11-15)

9392Clicks 2018-08-06 Author: 】

  第二章(11)

  我没想过我会被一个40岁的女人撩拨到心痒,跟何况这女人还是我自己的亲生母亲。我这个人也是奇特,讲直白点就是花心萝蔔,我估计自己也就是网络上盛传已久的“渣男”:明明之前喜欢过小C,但没想到相处着相处着、心里的感觉就淡了,即便偶尔还是会有那么一丝依赖的感觉;本来以为自己是跟妹妹闹着玩,结果某一天零距离接触了妹妹的私处以后,我居然稀里糊涂地就对妹妹产生了爱情了;而明明之前心里装的都是自己妹妹,可是现在,呵呵,心里开始产生了对夏雪平的莫名其妙的想法,并且明明之前,自己是讨厌她的。
  ——或许我真就像佟大爷说的那样,我天生就是风流相,注定的多情浪荡。
  吃完东西,我收拾了一下桌上的塑料餐盒,带出两袋垃圾。回到了三楼的时候,发现一个人鬼鬼祟祟地站到了夏雪平的套间门口,不停地打量着夏雪平的门牌号,还透过厨房处的窗子往里望了两眼。
  “干什么的?”我站在那人身后,对他吼了一声。
  “诶呦!……他妈的吓死俺了!你他妈的管我干什么的?……有病!”那人转过头,对我怒目圆睁,接着觑瞇着眼睛,环顾四周。
  我认定这人是网络上“刺杀夏雪平”或是那些抗议的支持者,因此我也不由分说,从挎在衣怀的枪套里掏出手枪,顶在了那人的脑门:“你骂谁呢?到底是乾什么的!”
  那人见了手枪,腿都软了,缓缓转过身子,哭丧着脸对我说道:“兄……兄弟……俺这实在对不住,我说话就爱带点啷噹……我就是想问问这是不是12栋302?”
  我仔细一瞧,这人左手还捏着一张小纸条,我抢过了纸条,上面写着“债主王毓芬-地址:F市长胜路馨园小区12栋302”。我把纸条还给了这个人,把枪放下,对他说道:“你走错了,12栋再往前一个楼才是。”
  那人看我放下枪,稍稍松口气,但依旧处於慌神的状态,说话都发抖:“……谢……谢谢啊!”说罢赶紧走开,嘴里依旧嘟囔着:“……这城里人可都不好惹……一个个的脾气贼大啊!”
  我无奈地看了看那个人,然后摁了密码开了门。进屋第一件事,我便是先把厨房的窗户上那层厚窗帘拉上。转过身来,正看见夏雪平坐在床上,摆弄着那个密码日记本。夏雪平见我进了屋,便对我说道:“给人吓到了吧?”
  “……我以为是什么可疑分子,没想到就是个问路的。”我长吁了一口气。
  “你啊,从小就有疑心病,一紧张就草木皆兵,跟你爸爸一样。”夏雪平说完,似有似无地笑了一下。
  我不记得父亲是一个喜欢怀疑别人的人,或许父亲有他不为我所知的那一面吧。夏雪平说完,脸上的表情也突然严肃起来,估计可能是被这个笔记本上的密码锁弄得有点烦躁。
  “要不然直接撬开吧,”我看着夏雪平手里的笔记本说道,“有铁锥或者发卡之类的东西么?拿笔芯也行。我之前在警院上刑侦模拟课的时候,就用水性笔的笔芯撬开过行李箱的海关锁。”
  “别!这东西不能直接撬,”夏雪平说着把密码锁的锁眼那给我看,“你仔细瞧瞧……瞧见了么?这个锁眼里头,正中间有一个很细的鱼线,估计只有这个本子原本配的钥匙可以避开。要是直接用你说的锥子之类的东西硬撬的话,会戳断这根鱼线……你再看看这个锁头正下方的塑料黑点:其实这里面是个墨水囊,鱼线被戳断的时候,里面的墨水就会漏出来,完完全全洒在里面的纸页上。到时候就算是能打开,里面的内容也全毁了。”
  设计的还真精妙,我在心里暗忖着。“那怎么办?这锁头总的有能不用钥匙和密码打开的方式吧?否则万一笔记本的主人忘了密码、同时又丢了钥匙,不就一辈子都打不开了?”
  “你再看看——”夏雪平给我指了指密码锁靠近本子封面的下端。我把眼睛凑近了锁头,才发现下面有个十分细小的凹槽,估计一只蚂蚁都没办法爬进里面去,如果不仔细看,真的发现不了。凹槽的上端有一个英文单词“RESET”字样。
  “这个小凹槽该不会就是打开锁头的方式吧?”
  “只有这么一个地方标明了RESET,你说呢?”夏雪平对此也是很无奈,“只不过笔尖插不进去,铁丝也插不进去,缝衣服的棉线也要比这个凹槽粗……”
  我看着夏雪平的额头,突然灵机一动,伸出手抚摸着夏雪平的长发。“……你干什么?”夏雪平抬起眼睛看着我,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有点不知所措。
  “你先别动。”我用手在夏雪平的头发上轻轻捋了两下,一根断发便被我抓到了手指间,我捏着那根头发对她说道:“用这个试试。”她便把笔记本地给了我。我把头发丝穿过了凹槽,从锁头的两角往上一勒,果然,密码锁的电子屏亮了起来,然后发出了一阵“滴——”的声音,锁头自动打开了。
  我和夏雪平相视一笑,然后夏雪平打开了笔记本。
  本子一打开,因为本皮的缘故,直接摊开到中间的一部分。我凑上去一看,我的心跳立刻加速了……
  那一页的内容,居然是江若晨的自拍——赤身裸体的自拍,并且在照片上一个男人正赤身裸体她身后搂着她的胯骨,男人不可名状的部位正紧紧地贴合到了江若晨的屁股之间,江若晨自己举着手机,脸蛋上泛红,还带着十分欣慰的笑容……就在这张旁边的两张第一视角的照片,视觉冲击更甚——粗大的阳具在江若晨的嘴里,凸起的血管与她的娇艳的嘴唇连成一副十分具有冲击感的画面,江若晨的两只手正把阴茎上面的包皮用力往下拉着,两只手掌盖住了肉棒周围杂乱无章的荒草;右边的图片上,江若晨从脸上、到下巴、到脖子处、以及胸脯上都淌着一滩白色液体,嘴角上还有精液的痕迹,一只大手在江若晨的微乳上抓着,而她刚刚含过的那只肉棒毫不留情地连根捅进她那只粉鲍里面,蜜穴之中早已是春水氾滥……江若晨的身材并不算很好,胸前可一马平川,但让我心中有些激动的是??
  ,夏雪平却在跟我一起看着这一张张露骨的淫照。
  我有些胆怯地斜着眼睛看了夏雪平一眼。夏雪平被这些突如其来的艳照弄得也是一惊,用余光看了看我,然后把目光对准了那张照片,她一时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捧着这个笔记本。
  她一回头,发现我正盯着她,她的脸上突然红了,却一本正经地对我说道:“怎么?不敢看了?……以后这种案子说不定还多的是呢,被害人或者杀人犯的交媾照片会经常被我们这些做刑警的看到……你得习惯。”她说这话的时候,明明连着喘了两次气,底气并不是很足。
  “谁说我不敢看了?这种东西我没可少看——”我白了她一眼说道。她听着我说的话面无表情,手上的动作却明显僵了。
  我想了想,抢先翻了一页,接着在这页纸的背后还贴着一张照片:脸上挂着精液的江若晨,在刚刚那个男人的双腿间吃着鸡巴——我之所以知道是刚刚那个男人,就是看到了那人的肚脐正下方有一块三角形的胎记,江若晨一边给人口交一边笑着,还比出了剪刀手,对着镜头开心地笑着;而这一次,那个男人的脸也入了镜——这个男人,居然就是下午在学校迎接过我和夏雪平、后来最先走开的那个德育处老师。照片上的他,正大剌剌地摊在椅子上,压着双下巴、腆着啤酒肚,享受着江若晨用嘴巴伺候着自己的小兄弟。
  “这男人真噁心……”夏雪平脸上显露出厌烦的表情,发着脾气把手里的笔记本一甩,然后身子往床里面缩了缩,低着头,却依旧盯着这个笔记本。
  “呵呵,刚才谁说的咱们刑警得习惯看这个东西的?嫌噁心就不看了?本来女人就有环肥燕瘦之说,男人也还分潘安卫阶、董卓安禄山呢。又不是人人都是罗伯特?泰勒。”我故意揶揄道。在我小的时候,我就知道夏雪平很喜欢罗伯特?泰勒,看《魂断蓝桥》的时候她也经常哄我说罗伊上尉是她心中的白马王子,还说让我长大了也要像罗伊上尉一样帅。
  接着,我自己一个人捧着本子从头翻起,上面的照片大多数是江若晨与人乱交的照片,有些稍微模糊,看起来还应该是视频的截图,每一篇的正页上全是江若晨自己的自拍或者别人拍下的第一视角性交照片,而反页上,则是她自己拍下的,或者其他人拍下的合影,其中最夸张的一张照片,是江若晨的身子,被两个人抬了起来,身上几乎被精液覆盖住、就像是在泡精液浴一般,周围一共七个男人的阴茎围攻着她,让她忙不可迭……而且每一张照片下面都有配文字,比如:“X年X月X日,跟XXX老师在XXX”:“X年X月X日,被XXX老师带到宾馆群交”:“X年X月X日,XXX老师出任务,让我给看门XX大爷口交,我一时兴起,让大爷内射”——没错,她说的就是今天接待我和夏雪平的那个大爷。那个老头和那个老师嘴上都是对江若晨很是鄙夷,实际上一个个全都跟那丫头有染。
  而她之所以跟这些男人发生关系,最开始是因为偷着出校门买零食,被德育处那个老师抓到后,强行要佔江若晨的便宜,那个老师说要摸一下江若晨的屁股——只要摸一下屁股,德育处就会放她一马,不会报告给班主任和家长。江若晨发现,原来利用自己的身体可以换取这么大好处,后来再次被抓的时候,江若晨索性主动脱光,让那个老师摸,一来二去,那个德育处老师就破了江若晨的瓜。再后来,江若晨只要想做什么违反校规的事情,就会跟那个老师先做一次;后来,她逐渐心甘情愿地成了那个德育处老师的情人,可慢慢的,她开始发现起初被佔便宜时候那种刺激感没有了,於是江若晨开始在学校里和社会上,广泛勾引男性。
  “……男人真是有意思,遇到打扮风骚、脑子里什么都不懂的女孩,他们会嫌弃;而遇到我这样的表面看着天真,内心里什么都懂的女孩,他们一个个的都会给我跪下。呵呵,他们以为自己的那根肮髒的东西插进我的身体里,就是佔有我了?在我看来,那一根根会喷射的丑陋傢伙,也不过是我的玩具罢了。不过说起来,要不是因为他们,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有一张可以迷惑别人的脸呢,QQ。”
  ——真没想到,这个看似清纯的女孩,她的私生活这么混乱。小C跟她比起来,怕是小巫见大巫。并且这样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心里居然是这般阴暗。
  我一边看着,双腿间的那个不安分的老伙计一边被唤醒了,他抬起了头,撑起了我的裤裆。夏雪平时不时回过头看着我,我想,她也一定注意到了我双腿间的变化。我尴尬地抬起双腿,把大腿并拢,可那里鼓鼓的,依然很明显。“……你先在这看吧……我去洗澡了。”夏雪平低着头,甚至用自己的留海挡着自己的眼睛,一点点窜下了床,然后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浴巾进了卫生间。我看着夏雪平关上卫生间的门后,继续翻着笔记本,突然在某一页开始,出现了一张江若晨蹲在地上,跟孙筱怜的合影。
  孙筱怜的脸上挂着泪水,脖子上套着一个项圈,全身赤裸,蹲着的双腿打开,把自己的阴毛和羞耻的阴道口全都露在了镜头里。她伸着舌头,双手摆到胸前弯曲着,学着一条狗的样子。有精液从孙筱怜的骚穴里不断滴出、她的乳球上、乳沟间、肚皮上、肚脐里也到处都是男人的精液,而且照片里还有两个男人伸出了自己的鸡巴,正对着孙筱怜撒着尿,泛着枯黄的水柱从龟头中滋出,浇在了孙筱怜的下颌上,与她的泪水融为一体。
  照片下面的配字是这样写的:“论高冷班主任孙筱怜是如何一步步沦为公共精厕。”
  下面还有一行字:“你用你所谓的关心跟我过不去,那我就一步步摧毁你!”
  在我看着这张照片,内心淫欲高涨的时候,看到了这两行文字,我心里突然又开始凉了下来——难道孙筱怜从一个贞淑人妻到一个淫欲炽热的荡妇的沦陷,最开始并不是因为唐书傑,而是因为江若晨?
  我拿出了手机,每翻一页便对着江若晨的日记本照了一张照片。上面的文字这次多了许多,而且还有配图,图文并茂,生动得可以。上面起初都是偷拍——孙筱怜上课时候的认真模样、走到书桌旁边镜头伸到她裙下拍摄的内裤——那时候孙筱怜的内裤,看起来还是那种十分廉价棉质裤头,除了包在孙筱怜的屁股上看起来让人激动以外,完全没有什么美感——还有孙筱怜上厕所蹲下撒尿时候的脸上严肃模样,那时候她的阴毛看起来比现在还要茂盛许多,还有她放学以后等公交车时候的神情;
  后来的十几张照片,开始逐渐出现露骨的内容了——其中一组,是江若晨的自拍:孙筱怜坐在洗手间马桶上睡着,江若晨扒开了孙筱怜的上衣和内裤,捏着孙筱怜的乳房、伸手插入了孙筱怜的阴穴,并且江若晨似乎并不满足,趴到了孙筱怜的身上,举起了一直豪乳,吸吮着孙筱怜的乳头;下一张便是江若晨趴到了孙筱怜的双腿间舔舐着孙筱怜的秘道,而且她还特意用嘴唇咬起了孙筱怜的一片阴唇,对着镜头笑着……
  再之后,就是江若晨在校长办公室门口,透过门缝的一组连续偷拍:一中的校长陈旺举着一堆照片,看着孙筱怜的样子十分委屈;可接下来,照片被甩到了办公桌上,陈旺直接从背后抓住了孙筱怜的衣服;随即撕开了她的衬衣和工作裙,并且陈旺似乎对孙筱怜说了什么;而接下来,孙筱怜哭泣着,任由陈旺扯下了自己的内裤,一只并不是很长但是粗的吓人的虬龙塞入了孙筱怜的下体;紧接着,镜头进入了办公室,而且逐渐贴近了下身被陈旺奸污、双乳还被陈旺双手揉捏的孙筱怜的脸,脸上挂着泪水的孙筱怜大惊失色,无力地看着镜头……
  配文的内容大致这样:某一次家长会后,江若晨的父母拜託孙筱怜对自己女儿多多关照,从那以后孙筱怜对江若晨的要求开始比以前严格许多:写不完作业、上课睡觉、无故旷课迟到,会被孙筱怜汇报给江的父母;甚至江若晨在学校里勾引男性教职工,也被孙筱怜当作江若晨被猥亵告诉了江的父母。江的父母面对孙筱怜时候客客气气的,可是挂了电话以后就会用污言秽语辱骂江若晨,甚至两个人还会轮番打江若晨的屁股——呵呵,也是啊,十来岁马上就要成年的小姑娘,还要被父母大屁股,换谁心里也不会好过——江若晨便把这一切的痛苦归结到了孙筱怜的头上。於是江若晨想了个计划:她先跟校长陈旺发生了性关系,然后跟陈旺沟通好;接着她在孙筱怜的菊花茶里加入了利尿剂和安眠药,在孙筱怜一次上厕所小解的时候,孙筱怜终於支撑不住睡在了马桶上,江若晨用鱼线和铁钩拉开了洗手间的门闩,然后对着孙筱怜的身体拍了几张猥亵照片,交给了陈旺;陈旺在对着照片手淫了几次之后,找人把孙筱怜叫到了自己办公室,谎称得到了孙筱怜强迫猥亵女学生的证据,并恐吓孙筱怜要开除她那段时间,孙筱怜的丈夫景韦又被报社派往外地出差,於是连续一周时间,孙筱怜都被校长禁锢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起初是孙筱怜被反手五花大绑,三点处都放着三个按摩棒刺激着,每天接受的校长的投食里,都混了校长和江若晨的尿液、精液和一种名叫“生死果”
  的强效春药;两天之后,孙筱怜每天晚上被陈旺和江若晨、甚至后来还被江若晨找来了那个德育处老师居逸,一起轮奸并调教。
  ——就这样,威逼利诱,加上江若晨的照片,以及一个无良上司和一个猥琐同事的强奸,再加上强效春药的刺激,彻底摧毁了孙筱怜原本的意志。照片上孙筱怜的表情由最开始的悲痛欲绝转变为生无可恋,接着逐渐变成带着害羞的泪水,等到最后的十来张照片上,她的下体被人用肉棒和塑料自慰棒插满、身上被尿水和精液覆盖,她的脸上却带着一种十分喜悦的、无比满足的笑。
  接下来,笔记本里又是偷拍。这一次,全都是孙筱怜和唐书傑等四人的群交照片,有的是在孙筱怜自己的办公室,有的是在体育器械室里,还有在教学楼后的空地上、以及女洗手间里的照片。按照江若晨的记录:孙筱怜某一次在德育处被居逸单独叫去逼奸,被躲在德育处本来是要偷回自己被没收游戏机的唐书傑完全看到了。唐书傑发现后,把这个场面从头到尾录了下来,於是孙筱怜就成了唐书杰和他三个哥们的禁脔。陈旺和居逸后来也知道了这件事,不过对此也毫不在意,因为这俩人慢慢也玩腻了孙筱怜,只是偶尔寂寞了找不到姑娘了,才把孙筱怜叫过去开开荤。并且陈旺和居逸这两条淫棍认为唐书傑等人更会玩,还偶尔会去跟随他们,把孙筱怜被玩弄时候的种种淫行记录下来——比如孙筱怜被迫和男洗手间清洁工以及拾荒老大爷的交合,陈旺和居逸手里就有录像。
  对於孙筱怜的记录到此为止。尔后的笔记本,全都是一片空白。
  看完这一切,我的阴茎虽然依旧硬挺,并且有些胀痛的感觉,但我心里开始彻底对那个淫妇产生了可怜的心态了。没错,整个故事,再加上那一幕幕的肉体被蹂躏的景象香艳无比,但是这些并不是日本那些成人娱乐公司在有组织、有预算、有剧本情况下拍摄的AV,镜头下的这个人也不是在为了完成工作而投入角色中进行性交的京香JULIA或是君岛美緖,而是一个现实生活的人,一个活生生的、曾经努力工作、努力维持一个单薄家庭,却就因为用自己的方式关心一个边缘化学生、结果被步步构陷、然后被人强奸,之后开始轻贱自己、自暴自弃的女人。
  这不是色情,这是暴力,甚至可以说是暴虐。
  我不知道江若晨用笔记录下这些,并且还附上了照片是为了什么,炫耀、亦或者是一种忏悔,又或许,是在某个深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对着照片意淫着、然后用手指揉搓自己阴唇来满足自己的临时需要。
  我把那个笔记本合上之后,放到了桌子上,心里突然莫名地难过了起来。
  正巧这时候,夏雪平洗完了澡,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身上还是那件白色短袖衫和棉质热裤。她见我把那本笔记放到了桌子上,便对我问道:“你怎么不看了?”
  “我都看完了……没什么好看的。”我阴沉着脸说到。
  “你看完了,我还没看呢?那上面虽然全是淫秽的东西,但很有可能有证据在里面。”
  “您刚才不是说不看的吗?”我长了个调门,对着夏雪平说道。夏雪平疑惑不解地看着我,我意识到了自己的脾气突然有些莫名其妙,接着深呼吸了一下,平复了自己的心态,接着对她说道:“反正也是用您的头发打开的,您要是想看的话……自己再开一下吧……”我转而问道:“我也想洗澡,哪里有毛巾?”
  夏雪平想了想,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条买了好久却没有用过的浴巾,还递给了我一个牙刷。
  我走进了卫生间,关了门以后,迅速地脱光了衣服。打开了淋浴间的水龙头,也不管冷热,直接把身子在水龙头下面沖洗着……
  我不明白我在看到江若晨的那些文字后,心里会如此难过,但我分明感觉到我的身体里十分的狂躁,恨不得把诱骗过江若晨、强奸过孙筱怜的那些男人聚集到一起,然后扛一把冲锋枪对着他们扫射……
  我想,没人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态,如果我跟男人说出这件事,他们会说:你看过了、撸过了,还肏到了正主,你还不忿了?要是没有前辈的调教你能肏到这么骚的屄?道貌岸然!
  而如果我跟女人说出这件事,怕是她们都会骂我无耻:从一开始就不应看、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接触那个贱女人!
  ——我他妈也够分裂的,我一边同情着孙筱怜、一边又不停地被她勾引上钩;一边痛恨着江若晨、可是一想到照片里被男人胯下猛兽摆佈的那副幼嫩身躯,我的阴茎依旧在立正敬礼。此刻的我,心里既羨慕那些真正拥有情欲洁癖的纯洁灵魂,又羨慕那些可以不管不顾,无论怎样都只看到这世界淫爱氾滥那一面的欲望之狼。
  我侧过了脸,正巧看到了烘乾机里似乎有东西,我的大脑似乎不听了使唤,我鬼使神差地推开了浴房的门,拿出了烘乾机里的那个东西:那是一件乾净的银灰色丝绸质内裤,恐怕是夏雪平很久以前洗过了烘乾后,忘了从烘乾机里拿出来。我回到了浴房,关了水龙头,在自己的龟头冠状沟下挤了一些沐浴液,然后便把那条内裤盖在了自己的鸡巴上开始撸动着……
  此时我也不管这是不是夏雪平的内裤了、亦不顾夏雪平的身份,在我的手里,这是唯一可以迅速帮助我撸射的东西;我好不顾频率和手法地在我的阴茎上套弄着,虽然有着柔滑布料和沐浴乳的润滑,但是我的手让我的阴柱上开始觉得产生了疼痛,而我依旧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我知道我心里很气氛,而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站在浴房里喷头下面撸管,却成了发泄这种气氛的唯一方式。
  龟头遭受到手掌无数次毫不客气的挤压之后产生了十分瘙痒的感觉,就像在挠着一个巨大的蚊子包一般,而后,阴茎海绵体里的血液回流,明明还没射精,阴茎却软了下来。
  我有气无力地打开了浴房的喷头,然后蹲了下来,鸡巴上还套着夏雪平的内裤。
  我摘下了那个内裤,随手丢到了浴房外面,然后任由不冷不热的水柱,沖刷着我的身体。再一站起来,我整个人都感觉头重脚轻,像是遭受了高原反应一般。
  我拖着昏昏沉沉的身子刷完了牙,擦乾了身体穿上了小C给我买的那件线衣,和我一直穿着的牛仔裤。
  夏雪平已经躺进了被窝里,身上还有一股草药的味道,我想应该是那个药膏。她的手里捧着一本书。屋子里的顶灯也关掉了,只留下了被夏雪平挪到床头旁的台灯。
  “这么早就睡了?”我对夏雪平问道。
  “还早么?”夏雪平说道,“十点钟了。”
  我点了点头,仔细地看了看她的床上。床上有两个软枕,却只有一床被子。我其实还是顾忌她跟我之间的关系的,仔细想想,被子还是由她自己盖着吧。我把衣柜里我那件夹克衫拿了出来,然后坐到了她旁边,准备把夹克盖在身上?
  “你就这样睡了?”夏雪平放下书,看着我问道。
  “那不然呢?”
  夏雪平迟疑了一下,轻轻地掀开了靠着我这边的被角:“秋天了,夜里会冷。你这么睡也不怕着凉。”
  “习惯了……”我敷衍道。
  “不行,习惯了也不行。”夏雪平睁着一双眼睛,用凌厉的眼神看着我。
  “那……你借我一件大衣盖着。我看你衣柜里有不少大衣……”
  “你想的可真美!”夏雪平瞪着我,然后笑了出来:“你知道我那大衣去连乾洗带熨一次需要多麻烦么?”
  得,别的衣服不管不顾,自己的那些大衣倒是爱惜的不行。
  “那我还是这么睡得了。而且……我这个人要是跟人睡觉……会抢被子。”
  “嗬,听你说的……你跟几个人睡过啊?”夏雪平扬了扬眉毛,看着我,我被她弄得突然有些无地自容。
  她想了想,拍了拍床垫说道:“……像是自己小时候没跟我一个被窝睡过一样,哼!小时候你就喜欢跟我抢被子,你忘了。再说了,我不喜欢外衣外裤沾到我的床褥。”
  “现在我也不是小时候了……”
  “但现在我还是你妈!而且还是你的上司!”夏雪平严厉地看着我,然后突然柔声说道:“听话,把牛仔裤脱了,进被子里比较舒服。”
  她这样的语气反差,让我的心里感受到了一阵酥麻的温暖。我小心翼翼地解了皮带,然后脱下了牛仔裤。我里面只是一件宽松的平角内裤,脱下牛仔裤以后,我那只下垂却依旧粗大的老鹰,在裤裆里来回跳跃着。我抬头看了一眼夏雪平,她正捧着书,目不转睛地阅读着。我赶忙把裤子叠好,放在了折叠椅上,然后迅速地钻进被子里。
  转过身的一刹那,我似乎看到夏雪平的眼珠移动了一下——也可能是我看错了,她可能不过只是从书的一页转到了另一页。
  进了被子的我,一动也不敢动。我想了想,看着夏雪平,看着灯光下的脸庞轮廓和飘逸长发,看着白色短袖衫下的丰满圆乳,我借用自己翻身的动作,还看到了被子下面那两条修长的美腿,心里突然痒痒的,下面又开始蠢蠢欲动。
  “看什么呢?”
  夏雪平虽然目不转睛地看着书,但还是发现了我在盯着她。
  “我没有……”我转过了身子,仰视着天花板。
  “小混蛋……总说没有。你这一两天就这个眼神,我发现了不是一次两次了。”夏雪平看了我一眼,然后用着十分郑重的语气对我说道:“我不知道你这几年,警专给你培养成什么样子了,你的风闻其实我都有听说过。但是我告诉你,在我身边你得跟我老实点。”
  “……真啰嗦,又开始了。”我不屑地埋怨道。
  可她似乎充耳不闻,接着补了一句:“我知道你血气方刚,但是,你要知道,我不是别的女人,我是你妈妈,你是我儿子。你心里不把我当妈妈看,但是这毕竟是个事实。”
  她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个?而且说得这么直白?
  我的脸倏然间红了,下体彷彿受到了刺激,我的脑海中突然回响起孙筱怜下午在我耳边的淫叫声来:“我的大鸡巴儿子!肏妈妈呀!用你的又大又红的鸡巴肏妈妈呀!妈妈生出儿子,就又是要让儿子的鸡巴肏妈妈的屄的……来吧……啊啊啊啊……”
  我的阴茎彻底勃起了。我赶紧伸手摀住了那里……
  也不知道她是看到了我的身体变化,还是依然沉浸在自己的逻辑发言中,她继续说道:“儿大避母,我就知道让你睡在我家,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你放心,夏雪平,这床的正中间就是一条分界线,晚上的睡觉的时候我绝对不会过界。”我也用着冷冷的语气说道。
  她似乎听出了我的不耐烦,便不说话了。
  我微微转过头去,想了想,找了个话茬问道:“这年头捧着纸质书看的,可真是少见了。”
  “哈,你是想说我是老古董吧?在你们这些小朋友眼里,我早就是个老太婆了,对吧?”
  夏雪平自嘲道。
  “呵呵,您还真不是。您忘了我说的么,你任性起来,看着比美茵都幼稚。”我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不准备弄一本电子书阅读器?捧着看还方便。”
  “算了吧,花那个钱没有意义。”夏雪平说道,“我就习惯翻着纸质书看,有阅读的感觉。”
  “呵呵,好吧。”我说道,“你在看什么?”
  “《荒原狼》。一个自己跟自己战斗的故事。”
  “荒原狼?超级英雄漫画里那个,还是黑塞的那个?”我故意开玩笑。
  夏雪平斜着眼睛看着我,抿了抿嘴。
  “哈哈哈……我警专的时候,在图书馆看过。”我说道,“谁知道是作品本来的事情还是翻译的问题,感觉语言太生涩了,除了哈勒尔遇到赫尔米娜那段之外,其他的我就看不下去。”
  “你也就能看看那些段落吧,小混蛋。”夏雪平说道,“看这本书,要是没有一个强大的的心脏,可是看不下去的。”
  “读本书跟心脏有什么关系呢?”我摇了摇头。夏雪平想了想,折上了书页,把书放到了一边关了台灯:“算了,不看了。睡觉。”
  屋子里一片寂静。“你睡觉打呼噜么?”我问道。
  “肯定没你打的响亮……”
  “嘿,你……”
  “食不言,寝不语!”我刚要说些什么,便被夏雪平怼没了词。但我迷迷糊糊地,依旧没有睡着。
  多少年了,似乎是头一次身边有个女人睡在身边,我却不能碰,甚至连搂一下我都不敢。
  ——呵呵,跟美茵一个被窝的时候,我还喜欢对美茵动手动脚的呢。今夜,怕是我跟另一个人同床时候,最老实的一夜了吧。
  於是恍惚间,到了半夜。
  夜里的气温果然降了下来,我的身上开始渐渐冰凉。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开始瑟瑟发抖,紧接着,我感觉我全身的肌肉都在震颤、抽搐…
  …
  我忘了,这是我的老毛病了。
  只要一到换季的时候,我晚上睡觉时身体就会不断地抽搐,像抽羊癫疯一样,煞是折磨人……
  知道我的这个毛病的人并不多,但夏雪平应该知道。我从小到大犯过很多次,即便一年内也就发生两三回,但犯起毛病来着实吓人。夏雪平曾经带我去医院看过几次医生,查了一通,却什么都没查出来。没办法吃药,没办法打针,遇到情况,只能硬扛。
  不一会儿,我的牙齿开始忍不住地打颤,夏雪平似乎听到了我牙齿碰撞的声音,立刻惊醒:“秋岩……秋岩?你怎么又这样了……身上冷么?”
  “我……我没事……夏雪平……你别管我了,你睡吧。”我说道,“吓着你了……是么?
  我一会儿……就好了……“
  我越是瑟缩着身子,可是越这样全身抖得越厉害。
  “什么没事!”
  ——夏雪平二话不说,直接往我身边一转,伸开双臂抱住了我的身子,然后把被子严严实实地裹在了我和她的身上。
  这一来,可以说是目前为止,我和她重逢后最亲密的一次接触。她把她的双乳压住了我的胸膛,把自己的口鼻对着我的脖子,她的双腿也压着我的大腿绕过我的下半身,她的体温也在不断地捂着我的身体……
  夏雪平那带着些桃花和茉莉花的温热头发味道、女人身上混杂着刚出锅鱼肉和刚取下来的麝香芬芳,混杂着清凉薄荷脑的药膏味道,混杂着侵入了我的嗅觉神经。但我现在的身体上,没有一点被爱欲占据的感觉,我全身的反应,除了头皮发麻以外,就是抖。
  夏雪平继续把自己身体跟我贴的更近,然后抱着我的双臂也更紧。在她的拥抱下,我的抽搐频率似乎降了下来。
  “放开我吧,夏雪平,我身上凉……我好些了……”
  “好些了也不行……等你彻底抽搐了再说!”夏雪平继续说道。
  我迷迷糊糊中,用虚弱的声音说道,“……不行……儿大避母……我不是说过么……我不过界……”
  “那我过界总可以了吧?臭小子,都这个样子了还在跟我计较!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对……我讨厌死你了……你要……不想让我讨厌你的话……就放开我。放开我……我就喜欢你……”
  夏雪平坚定地看着我,有些哭笑不得:“哼!那我宁可让你讨厌我!……快睡吧,小混蛋!”
  迷迷糊糊之中,我感觉我似乎笑了笑,对她叫了一声:“妈妈……”
  夏雪平应该是听到了,然后把我搂得更紧。我还记得,我曾经在一些历史书上看过,说有些历史名人也有过像我这样的毛病,比如尤利乌斯?凯撒,比如拿破崙?波拿巴,再比如在一些野史里记录了那个跟自己母亲有过一段如火情愫的亚历山大大帝。
  在这些历史人物周围的人,都曾经说过,这种无缘由的浑身颤搐其实不是病,而是神的眷顾。


  第二章(12)

  在夏雪平的体温渐渐传到我的身体上之后,我身上的肌肉逐渐舒展开来,同时,她的发香和体香侵袭著我的嗅觉,让我的心裡也感觉到了一丝安稳。
  我慢慢地进入梦乡。朦胧之中,我突然感觉到周围响起类似吉他的乐曲声音——不,不是吉他,那个乐器的声音要比吉他更甜美纯粹,似乎是七弦琴?
  周围一阵喧闹嘈杂,我微微睁开眼睛,有人拿著金子做的酒杯喝著葡萄酿的酒、有人一个劲儿往自己的嘴巴里塞著烤肉、还有人在不远处的树林裡、抓著一个姑娘就开始把自己的阴茎插了进去、而在他们俩不远的地方,居然还有两个满是鬍子的男人在……做那种事情!
  ——等一下,我这是在哪?为什麽这裡的人全都是人高马大的欧洲人?他们的身上全都穿著用铁环系成一起的布袍——穿著为什麽这麽奇怪?
  不,还有一些各色皮肤的人跪在地上:有男有女,全身赤裸,脖子上还带著锁链。仔细看去,那些女人除了头髮,全身的体毛都已经被刮过一遍;而那些男人的双腿间,除了一道很明显的疤痕以外,已经没有任何东西。
  “好了,大家都出去吧——陛下累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用著我不熟悉的语言说著话,但我却分明听懂了她的意思。
  “是,夫人!”众人说道。
  “请各位去别处尽情享乐吧!”一个身著纱袍的女人站在我正躺著的大房间的正中央对众人说道。我的眼前一片恍惚,看不清她的相貌,但是很明显,她的身材很好,有著和夏雪平一样的小麦色肌肤,胸围差不多也得有34至36E,胳膊上、腿上也都是肌肉。
  只见她转过身,对著一个依旧贪婪地往嘴裡塞著橄榄的微胖的白人男子说道:“托勒密,谢谢这些年你对陛下鞍前马后的照顾。看在你是陛下最要好的盟友的份上,我身后这些奴隶你可以随便挑选。”
  “我的夫人!这些波斯女子和阉人的美貌哪比得上您——请恕我的直言和鲁莽;但我知道,您只可以是陛下的!还请允许我用这样冒昧的褒扬,对您表示无尽的感谢和忠诚!迦南的阳光与您同在!”
  托勒密?波斯女子和阉人?
  接著,那个叫托勒密的人从地上拉起了两根铁鍊,像牵著两条狗一样带走了两个女人。
  “都下去吧,让我和陛下单独呆会儿,把这些奴隶也带走。”
  “是。”周围的两个卫士像赶羊一般,赶走了跪在地上的努力。
  那女人等所有人都走开了之后,走到我的床边,然后解开了身上的衣服,躺在了我的身边,伸出手去,把玩著我的阴茎。我缓过神,发现在我身体的另一侧,还有一条大蟒蛇正眯著眼睛看著我——我本来平日里最害怕的就是蛇,尤其是眼镜蛇蟒蛇;而此时此刻,我对这条差不多三米多长、有一个杯子口那麽粗的蟒蛇不但丝毫没有畏惧,而且却觉得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它缓慢地在我身上蜿蜒,把自己的头凑到了我的龟头旁,用自己的额头蹭了蹭我的肉棒,然后顺著那女人的手臂绕到了床榻的另一边。
  我低头一看,看起来,我的肉棒似乎也大了一圈,而且看起来也不那麽红了……不对,为什麽我的身上有这麽多棕黄色的体毛?难道我也变成欧洲人了?
  我仔细一看,我身边的这个女人,不是夏雪平还能是谁!
  ——不,她是夏雪平,她的容貌、五官、身材,跟夏雪平完全一模一样;但她又不是夏雪平,因为她的肤色成了欧洲人的纯白、头髮变成了棕色、眼瞳的颜色也变成了浅蓝,甚至样貌中,有点像那个美国女影星安吉丽娜?朱莉。
  “你是谁……我在哪?”我伸手去触摸“夏雪平”的脸庞,对她问道。“我一开口,居然也是那种陌生的语言。
  “哈哈,我的孩子!这又是亚里士多德给你出的问题吗?——你知道的,妈妈只喜欢性爱、战争和政治,对哲学可不是很有兴趣。”“夏雪平”说完,开怀地笑了起来。
  ——亚里士多德?那个师承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的希腊哲学家?
  “陛下,我亲爱的儿子,看来你真的累了……”她对我浅浅一笑,从餐桌上端起一件金色的杯盏,一手把裡面盛著的液体——嗅起来十分清香的葡萄酒——一点一点浇到了我的阴茎上面,一手爱抚著那条蟒蛇的头。酒液的冰凉感,似乎让我清醒了些。接著只听“夏雪平”说道:“这是在伊匹鲁斯,在我的宫殿裡。我是你亲爱的母亲,伊匹鲁斯的摄政——奥林匹亚丝。”
  ——奥林匹亚丝?
  那我是谁?
  “我亲爱的儿子,伟大马其顿的王,常年的征战让我们母子二人聚少离多,所以你心裡对我生疏了麽?让妈妈亲近亲近你吧。”
  什麽?马其顿的王?
  ……我附身到亚历山大大帝身上、穿越了?
  不可能,这又不是穿越小说,我一定是抽搐得脑子出现幻觉了——“哦,啊……”我突然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很爽快的呻吟,我的阳具上传来了温暖、瘙痒的感觉。我低下头一看,这个长得像夏雪平欧洲女人,正毫不掩饰用自己胸器夹著我的阴茎,而且十分放的开地张著嘴巴,伸出舌头舔弄著我的龟头,让我忍不住开始呻吟著:“啊……好舒服哦……”
  女人得意地笑著,一边用乳房撸动著我的鸡巴,一边温柔地看著我:“……还是妈妈的嘴巴和奶子舒服对吗?跟你娶到的那两个差点刺杀你的小亚细亚的女人比起来怎麽样?——明明是你的手下败将的女儿,你却偏偏要立她们为后,妈妈真是嫉妒!”
  这女人自称是我的妈妈奥林匹亚丝,那看来历史上的亚历山大,可能真的跟自己的母亲有亲密的性爱关系。“对不起,妈妈……这些年是我疏远了您,而且我在外面也有需求。但我心裡又何尝不是挂念著您的呢?我在给您的信件裡不是跟您说过了麽?我想念您对我的教育、我的照顾、就像想念您的美貌和您的肉体。”从这句话开始,我就有些不受控制了,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我更像是一个带著VR眼镜的观众,或者说我是寄生在这副躯体裡的另一个灵魂;但这副躯体身上的每一个触觉,都太真实,让我感到明明又是我在说、我在迎接著这女人的嘴巴。
  “我相信你,儿子,身体是不会骗人的。你的这把长矛,还是像青少年时候那样的生机勃勃。”妈妈把玩著我的阴茎,爱不释手,接著又对我问道:“还记得在你即为之前,我们俩发生这样的关系时候的事情吗?儿子。当时你看到妈妈在帕比努斯和克劳克斯的两条肉棒上骑著的时候,你怒火中烧,举著自己的木剑就要砍向他们俩;他们两个一个正在妈妈的屁眼裡射精还没结束,另一个在妈妈的女室中还没有射出来,看到你以后他们两个也是出离愤怒,拿著短剑和盾牌就冲向了你——你还记得麽?”
  “我记得。当时我真的是气极,我不能允许除了父亲以外的其他男性跟这样美貌的您交合;而您驾驭著两个威猛男人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完美而诱人的女武士、就像是雅典娜从奥林匹亚山上飞奔下一般。”
  “不,你忘了麽?我们都是阿喀琉斯的后裔、我们都留著一样的血。”妈妈说道,接著,她低下了头,吮吸著我的肉棒,有节奏地把阴茎在口腔中吞吐著,然后又放开,对我说道:“我当时就想看看我生出的男人,究竟是什麽样的。没想到你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拿著一柄木剑,就把两个举著短剑和盾牌的成年男人打翻在地、连连叫苦,而且你还脱下了你的衣衫,当著他们俩的面把你雄壮的长矛刺进了妈妈们的阴道……妈妈当时真是又惊又喜,要知道妈妈刚刚生出你的时候,抱著你看著天空中翱翔的鹰鹫,妈妈就在想在你长大了以后会不会跟妈妈发生性爱;而当时只有十三岁的你,阴茎已经要比帕比努斯和克劳克斯他们两个人的物件都要大得许多。妈妈真的是太开心了!”
  说著,妈妈鬆开口,放开我的肉棒,跟我舌吻了一阵。我仔细地品嚐著她口中的唾津。然后她骑到了我的身上,张开了双腿,用我的粗大鸡巴在她的桃园秘洞口处来回摩擦著。
  “我”想了想,又说道:“妈妈,你其实忘记了——在我第一次对你发起进攻的时候,我并没有成功,后来还是您坐到了我身上,引导我插入你的身体裡的。就像现在这样。”说著,“我”伸出了双手在妈妈的两隻巨乳上揉捏著。依旧是小麦色的乳房,依旧是巧克力色的乳头。这种触感,真的好真实。
  “对,你说得对,我亲爱的儿子。就这样,我用子宫迎接了你的第一次射精,我们母子俩当时还都感动得热泪盈眶了,你记得吗?有了你以后,我就再也不需要别的男人了。”
  “记得,我当时还问过您,我们俩之间这样对麽?你当时的回答,让我终身难忘:您说既然这种事情,宙斯和盖亚可以做、海格力斯和赫拉可以做,亚历山大为何不能跟奥林匹亚丝做呢?”
  “……嘻嘻,你果然都记得呢!”妈妈打开了双腿,半跪在床上,用膝盖夹著我,然后扶著我的肉棒,让我的龟头在她的阴穴口处进行著蜻蜓点水:“还记得你跟妈妈说过,你最喜欢这样麽?轻轻插入一些,却并不完全插进去,你说你享受著妈妈们的女室裡面逐渐湿润,打在你的长矛尖端这可肉球组成利刃上,就像是爱琴海裡的海浪冲击在脚麵上一样。”她一边这样不断地让我的龟头在她的鲍穴口摩擦著,一边开始不断地喘息著:“嗯——哈……嗯——哈……我亲爱的儿子……嗯——哈……你还记得我俩这样做的时候……嗯嗯……被你的父亲发现之后,他是何等的气急败坏麽?”
  “我记得……”我被刺激的,也开始深呼吸起来:“呼……当时父亲的鬍子都快气掉了……但他并没伸手打我,也没用剑砍我,而是捏著拳头在一旁,看著冒昧的您被我猛肏著,直到我的精液分别灌满了您的阴穴和屁眼……呼……就因为这样,他后来不还希望我从烈马马背上摔下来吗?”
  “他分明是活该!”妈妈逐渐潮红的脸上,在这一刻多了一份怒容:“那一次我跟你一起共同高潮之后,我不是羞辱似的去舔了他的肉棒麽?那上面还有别的野女人的液体的味道,嗅起来并不是小亚细亚的,感觉更像是雅典或者斯巴达那裡的女人的,她们的身上有一股山羊和骆驼的骚味!他平时到处勾搭荡女,怎麽就不允许我跟自己的儿子做爱?他不允许,我偏要做!”
  “我知道父亲对不起您,但是他还是爱我的。后来不仅默许了我跟您之间的肉体关系,几次正撞到之后,他不也是没说什麽、甚至有一次不还端著酒杯坐在我们俩身边,跟我们谈完了话麽?而且他临终前,不还是指定我做他的继承人了麽?”
  “你做马其顿的王,是神的旨义,他何尝敢违抗!”妈妈看著我,得意地笑了笑,从她洞穴裡流出的淫水也足够的多了:“来吧,我亲爱的儿子,今天好不容易跟妈妈在一起,我们不谈战争、不谈政治,我们只谈最原始的美妙的东西——世间最美好的性爱,母亲和儿子之间的性爱。来吧,我伟大的马其顿的王,征服了世界之后,来征服你的妈妈吧!”
  “好的,妈妈……我想念你的身体,已经很久了!迦南和美索不达米亚的土地,哪裡比得上您的肉体……”说著,我按著妈妈的肩膀,让她缓缓坐下。
  妈妈的腔室裡又紧又窄,而且不断地从裡面伸出淫液。那条蟒蛇见到了不断有淫水从妈妈的蜜穴裡渗出,兴奋地爬到了我和妈妈身体相连的地方,吐出了信子,卷起些淫水,往自己的嘴里送。“我”知道在我不在妈妈身边的时候,就是这条蛇在陪著妈妈睡,用它自己的脑袋代替了我的肉棒,但是妈妈的阴穴依旧如此的窄且充满握力,依旧让我很惊讶。
  “啊……啊啊……我的儿子……我的国王……肏妈妈啊……肏得妈妈好舒服……你看看……啊……啊……连斯奈帕斯都嫉妒下面的这把武器了……啊啊啊啊……儿子……你就是全希腊最具有男性力量的象徵……”
  “要不是……那些大臣们……将军们……会反对……哦……我早就立妈妈为王后了……啊……我好喜欢妈妈的身体啊……又湿润又滑……妈妈身体的皮肤和子宫外面窄道的皮肤都好滑……我想肏妈妈一辈子……在我心裡……妈妈就是我的王后……”
  “我亲爱的儿子……妈妈听了……哦哦……好喜欢你的话!你是不是吃了小亚细亚的奶蜜糖……啊啊啊……才变得这麽会说话的?啊哼!好棒!”妈妈兴奋地在我身上摇摆著。
  “不……我不是这样……我爱妈妈……我本身就是这样想的……妈妈难道要我证明吗?”我把妈妈的身体从我身上扯下,本来像用狗爬的后交姿势肏干她,奈何我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坐不起来,于是我把她的身子抓到了我的身边,依旧是用后入的方式肏进她的蜜穴。
  “哦……儿子好会啊……啊啊啊啊……妈妈好喜欢这个姿势!”妈妈抬起了一条腿,迎合著我。
  “啊……肏妈妈……肏妈妈……儿子肏妈妈肏的爽不爽?”我从背后狠狠地抓住了妈妈的双乳,用手指的缝隙感受著她挺立的乳头,“呼呼……我要肏著妈妈踏遍世界!我要在全世界都立下我跟妈妈交合的样子的雕像!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爱妈妈!妈妈是可以跟我做爱的!”
  “爽!……儿子好棒!好厉害哦……用力肏妈妈……妈妈一直是你的……啊啊啊……妈妈永远是你的……”妈妈的身体震颤著,然后用后背撞了我的身体几下。
  “哦……肏妈妈……肏妈妈……”我口中念念有词道,我已经分不清我是附身在亚历山大大帝身上与他的母亲奥林匹亚丝交合,还是在在做著关于夏雪平的淫梦,又或许,这是我几年前看过的一个电影之后,对性感的安吉丽娜?朱莉产生的痴心妄想……
  这样想著,怀裡的“妈妈”依旧用后背往我身上撞著……
  我听得到自己嘴裡依旧念刀著“肏妈妈”、“肏妈妈”,再一睁开眼,发现我正盖著被子……
  怀裡还搂著夏雪平……
  果然是个梦。
  ——我就说麽,一闭眼睛就变成了古代的英雄豪杰的事情,这样狗血的穿越桥段,怎麽可能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或许是临睡前,我的胡思乱想进入了我潜意识的世界裡,让我产生了非分之想。
  可是为什麽这个梦的感觉,竟是那样的逼真?
  此时此刻,我缓缓回过神,才发现,怀裡的夏雪平就像我刚刚梦裡的那个“妈妈”一样,正在背对著我——夏雪平的那件白色短袖衫,已经被撩到了她的脖子的水平处,我的身上那件棉线衣,也勒到了我的胸前,我的胸脯的肌肤,就这样紧贴著夏雪平的后背……
  而且,更让我不知所措的是,我的双手,正握著两隻温香软玉……很明显,那就是夏雪平的乳房,她的两隻乳头,正挺立在我的食指与中指的缝隙之间……她正伸著手,企图扳开我的手。但她却连我的两根手指都扳不开……
  ——什麽?我就这样在梦裡把夏雪平猥亵了?她会不会杀了我啊!
  不对,以她的力量和搏击擒拿常识,如果她想对付我轻而易举——这不是她平时的力量。现在的她浑身瑟缩、四肢物流,就像是中了武侠小说裡的软筋散一般。
  我正疑惑她为什麽现在的力量显得这样的小的时候,更让我尴尬的感觉,正慢慢地从我的阴茎上传来——我稍稍挪动了一下腿,才发现我的一条腿已经撑开了夏雪平的两腿间,探到了她的身体下方,其中我靠近床垫的右腿还跟她的右腿打著架,而我的阴茎,似乎也从内裤中间那个用来给男生方便尿尿用的太平口中蹦出,正好探进了夏雪平双腿间那条凹进去的缝隙中……
  跟夏雪平重逢才第三天,我的这条调皮的小跟班,就已经是第二次入侵夏雪平的黑森林禁区了……
  我的龟头上方绝对是隔著布料的,我分明能感受到那种在起球棉布上面的摩擦和不畅快敢……
  而就在这时,夏雪平又移动了一下身子,用后背撞了我一下。就这样,我突然用自己的小腹,感受到了夏雪平的屁股已经露在外面,我的小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两隻屁股蛋的上面弹性……
  那条棉质热裤,只是在夏雪平的大腿出蜷起,形式上地套在那裡;我的龟头顶著那条内裤中间的布料,已经插到了夏雪平的蜜洞口,我的龟头伞缘,都可以感受到夏雪平那两片又软又韧的阴唇,以及她从体内不断分泌出的滚烫液体……
  我的脑子中彻底乱了:我做了一个关于母子乱伦的梦,而在我做梦的时候,我不经意真正地猥亵了自己的母亲。我保持著本来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不知道怎样处理现在尴尬的境地;而与此同时,我的那隻“长矛”上面的温热快感,让我对这样的姿势不敢放弃。
  夏雪平依旧在用后背努力地撞著我,估计她是想用这种行为把我从睡梦中唤醒,然后再製止我……
  但她似乎没有预料到,她这样一动,自己的阴道口立刻会受到同样的起球棉布的摩擦,那裡面还抱著一隻坚硬的阴茎,那裡对她禁区的刺激,可以说是翻倍的。
  而我此时想的是,我到底是应该直接清醒过来,还是继续僵直著身体;
  或者,已经这样,是不是应该直接採取下一步的行动?毕竟以我现在的姿势,插都插进去了??。
  其实我没办法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且一声不说太久,我必须得做些什麽,否则夏雪平很快就会发现我在假寐。
  两个选项:干,或者不干。我必须尽快做出抉择,分析什麽道德伦理重要还是肉欲重要,这对于此事的我来说,根本来不及。
  就在这个时候,我近乎是处于应激反应,做了一个举动。
  这个举动,我想我这辈子不会后悔:我依旧假装在梦中的状态,嘴裡含糊地念刀著“肏妈妈”、“肏妈妈”,手上的动作缓慢而轻柔,依旧捏著她的乳房;我所做的,只是把自己的阴茎,继续往她的身体裡探著——裹著热裤的阴茎,已经把龟头完全塞入了夏雪平的阴道裡。湿润和温暖,瞬间包裹住了龟头。我的龟头隔著布,也能感受到一股暖洋洋的热流,喷洒到了夏雪平自己的内裤上。
  ——我之所以认为我这样做是对的,就是知道如果我贸贸然醒来,肯定会坏事。
  在这一刻,无论是我表现得多麽正人君子、多麽不敢破坏母子忠孝、表现得多麽无辜,然后大惊失色地从夏雪平身上离开,还是淫心一横、欲火大起、吃了豹子胆,就为图一时之快而强行扯下夏雪平的内裤,强行把自己的鸡巴插入夏雪平的阴壶裡,这两种行为导致的结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此之后,我和夏雪平的关系,依照她的脾气,都很有可能恶化、甚至会一落千丈,还不如我之前跟她不冷不热、类似半陌生人的关系。如果我直接离开,假装并没有杂念,那麽在她心裡,她会觉得毕竟自己和儿子发生了一些不可以说出去的事情,她自己也会觉得羞耻,一看到我就会想到这些让她脸上挂不住的行为,所以久而久之,她会逐渐疏远我;
  如果我强行就势与她发生性关系,她会认为她的身份在我心裡一点都不重要,在我的眼裡,她跟其他的女人没什麽区别,只不过是男人用来发洩性欲的工具和用来射精的玩具——其实我感受得到,这两天裡,她已经开始觉得我这个儿子在有些时候,行为很轻浮,而且她对我和小C以及孙筱怜的事情,多少有些察觉,那样的话,她会认为我在利用强行和她发生肉体关系这麽样一个渠道,来报复她这个离了婚以后对儿子不管不顾的妈妈,她会认为我这个当儿子的居然敢轻贱她,要是这样的话,从昨晚帮她收拾衣服到给她买外卖,在她心底里积累出的一点好印象估计就全毁了;
  而只有现在这样,让她以为我是在梦游状态下才对她如此胆大包天,让她以为此时此刻我的举动,全都是性梦之下的原始欲望行为,让她以为等我醒来后,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麽——这样做,对于她而言,无论等一下会发生什麽,至少她这样一个拥有妈妈身份的床伴,在我的面前,自己的自尊还是保住了。
  古人有句话:难得糊涂。所以当我的龟头部分探入之后,我就不再继续深入了,否则我很可能会被夏雪平发现我在欺骗她、戏弄她。然后,我便开始用著笨拙吃力、且十分不舒服的姿势轻轻抽插,而且张著嘴巴,继续假装梦呓,然后用嘴巴在她的脖子和耳后吹著气。
  “啊哼哼……呜呜——啊呀!不要啊……醒一醒……醒一醒啊小混蛋!”夏雪平的身子突然发生了一阵抽动,在她的嘴裡产生了一阵像是硬咽的声音之后,我终于听到了一声爽快的娇嗔。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自己妈妈夏雪平叫床的声音。
  我脸上仍然是一副昏睡状,但是心裡别提有多麽激动多麽兴奋了!我之前还一度以为,夏雪平肯定是个性冷淡,却没想到,她的身体依旧会有正常的性兴奋反应,而且还是被我这个儿子刺激出来的。
  我继续用著极慢的频率,往前探著自己的屁股,夏雪平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了起来……
  “哦……啊啊啊……别这样……小混蛋……秋岩……儿子——哦、哦、哦……醒醒啊儿子!”夏雪平叫著我的名字,但声音明显要比平时说话声还小一些,在她发出娇吟的时候,嘴裡仍然伴有一丝哭腔,“你怎麽能这样……小混蛋……哦哦……啊——你怎麽能这样啊……我是你妈妈……就算你恨我你也不能……对妈妈做这样的事情啊!啊哦——啊——啊——啊——”
  我把眼睛睁成一条缝,我小心翼翼地观察著夏雪平,此时她脸上甚红,如同浸过水的玫瑰花从脸上红到了耳根和脖子;她全身发烫,整个人都瑟缩著,极力却小心翼翼地喘息著,把自己的左手放到自己嘴唇前面,狠狠地咬著自己的食指,似乎是想呼吸盖过身体上的异样感觉,然后不想让自己叫出来。这样的她,可以说跟平时那个“冷血孤狼”判若两人,此时的她更像一头刚被猎人捕获的母鹿;而我就是那个猎人,她的生杀大权完全把握在我的手裡。我依旧按摩著她胸前的两隻肉馒头,用手指肚假作不经意地在她挺立的乳头上挑拨著。夏雪平的双乳很美观,摸上去十分温暖,像是两隻具有女性气息的暖手包一般,又像是刚出炉的两隻软韧的麵包,软滑的同时也是弹性十足,并且就因为她的主人对我而言有著重逢的亲生母亲和辣手冷血女警察的双重身份,我似乎从这对温热的奶子上面,就像是鬱达夫的《迷羊》中描写的那样,可以享受到触电的感觉。我试探著,稍稍在腰腹处的震动上加了些速度,夏雪平身体的感觉更强烈了:“啊啊啊……不要这样啊……小混蛋……妈妈不要这样……别这样……还捏著妈妈的胸……从小跟妈妈一起睡觉就喜欢抓妈妈的胸……”
  有过麽?我似乎都忘记了,时候曾跟夏雪平一起睡觉过的经历了,我记住的全都是她冷漠的样子。
  就是那麽冷漠的她,现在正在我的双手中娇羞地不知所措:“……啊啊啊啊呜呜呜……妈妈有反应了啊……坏孩子……呜呜……啊——啊——居然还没醒麽?小混蛋……妈妈昨晚为了不让你抽搐……才搂著你的……啊哼哼哼……你就是……这样……报答妈妈的吗?……在梦裡对妈妈做著这种事情……欺负妈妈的小混蛋……啊哼——哼——呜呜——”
  一边听著夏雪平嘴裡发出带著些哭腔的浪吟,我一边感受到了她的内裤上,已经完全湿透了,甚至淫水已经打湿了我的小腹,我明显感觉到她的阴道裡正在“突、突”地跳著。我这样侵犯著她的身体,应该是她离婚后、甚至可能是在经历了那一场家庭巨变之后,第一次用自己的美穴接受著男人的肉体像徵,所以她的生理反应才会如此之大。就像是乾旱多年的土地,得到了一场毛毛细雨,也会变得十分泥泞。
  这一刻,我真是好像换下一隻手,去捏她的蜜桃双股,摸摸她那片如同沼泽一般的洞口……但是我不能,我知道只要现在捏著她胸部的两隻手稍稍鬆动一下,已经发展到这一步的事情,就会产生变化。
  “肏妈妈……妈妈好美……好舒服……我爱妈妈……夏雪平别走……我爱你……肏妈妈……”我继续用著含糊不清的口音和慵懒的语气,假装说著梦话,“我想娶妈妈……妈妈离婚……让我娶妈妈吧……肏妈妈……肏死妈妈……”
  然后我一边用稍稍快的速度,用龟头和阴茎前端,套著湿漉漉的内裤,在夏雪平紧窄的阴道裡抽插著。
  “小混蛋……哦哦哦……说什麽肏死妈妈这样的话……嗯哈……哦哦……也不知道羞!——嗯哼——你就是这样爱妈妈的麽?……你对妈妈的爱……就是这样的麽?”夏雪平微微回过头,轻声说道。
  我好想告诉她:不是的,我不仅想要佔据你的身体,我还要佔据你的心,夏雪平,这就是我对你的爱——男女之间,可以囊括肉体和灵魂的爱。
  接下来,她做了一个让我震惊不已的举动:她居然抬起屁股,然后微微往后退著,迎合著我向前有节奏突进的肉棒……
  我的阴茎又往裡插入了一些……
  夏雪平居然主动了。
  “啊哼哼……小混蛋……那里居然长那麽大……你小时候……啊啊啊啊……我怎麽没看出来……啊哼……你长大以后……那裡那麽会使坏啊……”夏雪平畅快地叫出了声,脸上甚至带著些喜悦,然后她紧张地转过头,看了我一眼。
  我急忙闭紧眼睛,心裡沉住了气。
  只听她自言自语道:“哦哦……坏小子……对妈妈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没醒麽……坏孩子……哼哼哦……妈妈反应这麽大了……哦哦哦……居然还在睡……”
  她语无伦次地叫著,然后,她的屁股又往下探了一些……
  就差几公分的距离,我的阴茎就会被她的阴唇全部吞没。我的心裡也开始转变了想法:如果她再继续往后窜动身子、如果想让我彻底把阴茎插到底,那她一定是完全陷入到了情欲之中,那样的话我就直接醒来,彻底扯掉那件恼人的热裤,直接插进她的身体裡,说不定她已经认可了可以跟我发生性爱关系了……
  如果她可以完全接受了我的阴茎的入侵,那为什麽我不能赌一把?
  而正在我这样考虑的时候,她似乎恢复了些许理智,又努力把身子往前挪了些,她的阴户裡又只剩下我的整颗龟头,虽然她依旧迎合著我缓慢的抽插。
  “不要……不要这样子……哦哦哦……秋岩……别醒……啊啊……千万别醒……妈妈和儿子才不能这样做……啊啊啊啊……不可以……别醒……小混蛋……在梦裡也要欺负妈妈麽?……哼哟……那就把这当成是一场梦吧……啊——啊——啊——”她一边叫著,一边伸出双手摀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过嘴裡依旧发出了畅快的娇吟。
  可她说完之后,自己的屁股开始加速扭动了起来,不断地用她的穴口刺激著我的龟头,而且她的屁股也开始用力夹著,加重了我生殖神经上面的感知。
  ——昨天孙筱怜假装是我的妈妈跟我肏穴的时候,用的也是这个招数,难道女人天生就会这麽做麽?
  而昨天,触碰到夏雪平的身体还是一种痴念,今天我的龟头就已经探到了她身体禁区之中……
  或许昨晚突如其来的抽搐,真的是神的眷顾。
  但是果然,她还是暂时接受不了,我跟她之间会发生更直接的性行为。
  也罢,暂时能够这样,已经算是一种很大的突破了。
  就像她说的那样:当成是一场梦吧。后面的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这样的禁忌感加宿命感的刺激,再加上夏雪平两腿和腰间不断的努力,我的刺激感受也终于到达了最高的临界点。我深吸了口气,接著放鬆了精关,让自己被套著夏雪平内裤的龟头,在她的身体裡发射……
  “啊啊啊啊……臭小子、小混蛋……在妈妈下面射了麽?怎麽可以这样啊啊……啊啊啊啊……”夏雪平带著两分哭腔和八分惊喜,放开了双手,让自己毫无顾忌地叫了出来。
  我不知道我的精液是否会穿透过棉质布料,飞溅在夏雪平的阴道裡,但我肯定的是,她的阴道口和前端感受到了我龟头上的炸裂、并且也一定可以感受到有一股滚烫的东西从马眼之中喷薄而出,于是她的身体开始不断地发抖,腰肢也不断地在前后扭动,最后身体轻轻往后仰著,她的阴道也彻底握紧,然后两三股热流都顺著她的阴道洒了出来,接著,她的身体像一隻被放了气的气球一般,全身都瘫了下来。
  而且我明显地发觉到,有两股水流,从她的尿道眼中喷出……
  仅仅是龟头而已,不仅让夏雪平高潮了几次,还刺激得她潮喷了出来……
  即使潮喷的量不是很多,即便这不能算是一次真正的性交,我依旧感到了极其的满足,心裡也十分的有成就感。
  射过精液之后,我的肢体也彻底没了力气,我也不用假装了,直接鬆开了握著夏雪平两隻奶子上的手。
  夏雪平用自己的后背贴著我的胸脯,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我明显能从她的后背上,听到她的心跳。
  这一刻的夏雪平是温暖的。
  “睡著觉居然能佔人便宜……小混蛋……欺负妈妈欺负得舒服吗?”她轻声说道,像是对我说著,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转过身来,痴痴地看著我。
  “你是想毁掉妈妈,对麽?你是想让妈妈沦陷在你这小混蛋的身上,对麽?”
  夏雪平又连续地问了我两句,我都沉住气,没有睁眼也没有说话。
  她接著轻轻抬起了我的手臂,掀开了被子,然后从床的另一侧站起了身。
  她的脸上,爱欲和殷红都不见了,依旧恢复了一张冰冷的面庞。她脱下了箍在自己的双腿处的那件热裤,最中间的位置上面湿淋淋的一片,而且,还留下了一大滩乳白色的液体。她眯著眼睛,轻轻地把那条内裤放在自己鼻子下面嗅了嗅,然后撇了撇嘴看著依旧在被窝裡躺著的我。接著她把拧在身上的衣服放下,把手顺著我的身子摸到了刚刚折磨了她半天的那隻坏家伙,用两隻手指撑开了我内裤的太平口,把射过了精液的阴茎又放回了我的内裤中。
  整个过程,完全是冰冷机械地进行著。然后她提著那条短裤走进了卫生间。我缓缓睁开眼,会想著刚才的滋味,听著卫生间里水龙头的冲水声,以及浴房裡热水器涡轮转动的声音,摸著刚才,她潮吹之后,留下的那一小块湿润。
  在这一刻,我已经完全认淮了,我就是要跟夏雪平、要跟我的??亲生妈妈夏雪平,发生世俗所不可能接受的关系。我就是要跟夏雪平做爱。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在这麽短的时间裡,对夏雪平的情感由排斥,转变为理解,最后转变成这样的,但我确定的是,现在的我,无论从肉体上还是心灵上,我都彻底为夏雪平沦陷了。这样的感觉,我面对小C的时候我没有过、我面对美茵的时候我没有过,我对任何一个女人都未曾有过。只不过,在真正发生跟夏雪平做爱这件事以前,我要让我们俩之间产生的是爱情,而不是其他的别的;比如江若晨跟其他男人之间的那种威逼利诱、再比如孙筱怜跟其他男人之间的那种实质的性奴役关系,这都不是我需要的。
  我要的是对等的、真挚的爱情,属于母子之间的爱情。可能昨晚那个梦,给我的唯一启示是,母子间可以拥有爱情。鬍鬚真正的历史上,亚历山大大帝的千年之恋,其实美貌绝伦的奥林匹亚丝,即便,世界上任何一个历史学家,都不可能承认这段感情存在过。他们那对母子之间的爱情,我会拥有麽?
  我想会的。
  我保证,我已经爱上了夏雪平这个离开了我多年的妈妈;我也保证,我会让夏雪平爱上我这个她撒手多年的儿子。

  (注:涉及历史桥段仅供写作娱乐效果。请尊重正史,毋以为真。)


  第二章(13)

  等夏雪平洗完了澡,我依旧躺在床上。
  本来是假装没醒,但过了一会儿,我自己都能听到自己打鼾的声音。
  其实这是一种心理暗示,比如经常熬夜的人,一宿不沾枕头被褥,他就不会觉得困,然后越熬夜越清醒,直到头疼得要爆掉;比如常年卧床不起的人,不给他拉窗帘开灯,他就一直能躺在床上,除非憋尿憋膀胱炸;
  再比如,一直告诉自己恨一个人,你会一直恨着他,然后最后你可能都会忘记你是因为什么恨起来的。爱一个人也同理。
  去爱夏雪平,向普通的男女一般那样,是我刚才那一瞬间作出的决定。去恨夏雪平,我已经不记得是从哪一个瞬间开始的了。
  身体从快感中渐渐恢复之后,我的心灵却也开始空虚了起来。我虽然认定今后我要爱她,但是我到底该怎么样、具体该怎么做呢?
  我仔细在心中盘算着,突然发现,我要做的事情,似乎好像有点熟悉:把夏雪平身边的雷排掉。只有把夏雪平身边有可能对我造成威胁、对她有任何男女方面关系意愿的人,我都要尽量让夏雪平对其产生负面印象、或者直接赶走。
  首先就是那个跟夏雪平现在约会的名叫段捷的那个男的,这个人石块巨大的绊脚石,但是我记得苏媚珍和丘康健说的话,从字里行间里听得出来,那个段捷似乎跟夏雪平交往的时间不是很长。所以,他应该比较好搬走;
  其次,就是那个喜欢到处多管闲事、且总愿意显示自己的艾立威,这个人能力貌似挺强的,而且深受夏雪平的信任和欣赏。如果想让夏雪平讨厌这个人,或许需要动些脑筋;
  最后一个,就是丘康健——夏雪平多年的男闺蜜。看着和蔼,人畜无害的,但往往越是这样的人,越是不可忽视——这是我从美茵的事情上汲取的教训。为了美茵我想了一路十三招,最后却疏忽了自己的老爸。当然,对我而言,老爸赶不走,我也拿老爸没什么办法,并且现在,老爸身边还有一个陈月芳,但这个确实是我的疏忽。
  就在这个时候,我又突然想起美茵来。如果我跟夏雪平最后真的能从母子变为情侣那样相处,那美茵,她会如何呢?我这个做儿子/哥哥的,把她们母女俩通吃、来个双重乱伦爱情关系么?就美茵现在对夏雪平的态度,这个可能我真是连想都别想。
  更何况,美茵其实对我也并没有那么爱,我这个哥哥,最多是一直可以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帮她揉酥胸舔嫩穴的大抱抱熊而已。
  ——呵呵,现在说这些,都是在做白日梦。
  正想着,夏雪平洗完了澡,从卫生间里推门走了出来。我想了想,继续装作没睡醒的样子。
  夏雪平走到我的身后,伸手在我的脸上抚摸了两下,又拍了两下。我迟疑了一下,并没给她反应。她见我没有动静,然后半跪着爬上了床,睁着眼睛凝视着我,我依然沉住气没有动。
  她思忖片刻,然后钻进了被子里,伸出手来搂着我,接着把她仍旧带着些水汽的头发和耳朵贴到了我的左胸口,似乎听在听着我的心跳。被她这样搂着,真挺舒服的,我似乎是第一次跟女人一起睡觉的时候被女人搂着。就算是小C,我俩也是各睡各的,而跟美茵一张床上睡的时候,大部分都是我搂着美茵。
  夏雪平的头发真的好香,我再也忍不住,终於嗅了嗅。
  她瞬间抬起头,然后在我额头上点了一下,就像我小时候我每次顽皮被她发现后那样:“小混蛋,你装睡呐?”
  “嗯?”我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看了看夏雪平,又看了看周围,对她问道:“几点了啊……”
  夏雪平放开一只搂着我的胳膊,从另一边的床头柜上取了手机,然后看了一眼时间,对我说道:“快9点钟了。”
  我估计我睡醒的时候,差不多应该不到七点,然后刚才在床上,我的打桩器套着夏雪平的棉质热裤挑弄她的蜜穴,整个过程应该折腾了差不多40多分钟——我的右臂因为要绕过她的身子才能够得到她的乳房,所以到现在都是酸痛的,再加上刚才夏雪平洗澡应该洗了差不多将近半个多小时,我似乎又睡了一会儿回笼觉,可不是要快9点钟了么。
  然后她放下手机,依然搂着我,把自己的头靠在我的胸膛,眼神中流露出平日里少见的温柔。
  这一眼把我看得有点害羞,我搔了搔头,然后微微转过身:“……天啊,这么晚……我得起床了。”
  夏雪平依然搂着我说道:“你要是累的话,可以再睡一会儿。反正今天上午我去不了警局,你也得陪着我。”
  我的天,女人的情感变化真的别猜,昨天还是个对我严苛得不行的警队上司,今天经历了刚才意外的边缘化的性接触以后,夏雪平居然变得如此的温柔。
  “不行,”我稍稍想了几秒,然后说道:“我还得给你买早餐呢,我答应过你的。”
  夏雪平把自己的下巴贴紧我的胸口,嘴角很自然地上扬着,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我,对我莞尔一笑:“……那也不用着急,再躺一会吧。不是还有昨天剩下的肉夹馍吗?”说完,她还摸了摸我的头发。
  “不行,虽然一人一个肉夹馍够吃是够吃,但是没有小菜也??咽不下去,而且没有饮品啊?等下我下楼买两份豆腐脑去,再要两个鹹菜。”我看着她说道。
  我俩对视着,看着她温柔的表情,我甚至有一种想要亲吻她的冲动,但我不知道我这样做以后,她是什么反应、她会不会突然因为接受不了而翻脸;可不一会儿,夏雪平的脸上兀自红了,然后默默地躲避着我的目光,手也有点想要松开我的肩膀的意思。
  看来其实即便她对我的态度温柔了许多,心里却在天人交战。我想了想,给了她一个下台阶:“……你怎么这么搂着我啊?”
  她疑惑地看着我,然后对我说道:“你忘了?昨天晚上你着了凉,然后全身都在发抖、抽搐。要不是我这么搂着你,你可是睡不踏实的。”
  “哦……对啊……”我假装刚刚想起,不好意思地看着她笑了笑。我腹诽道我明明问的是你现在,谁问你昨晚的事情了,但我还是继续问道:“那……你就这么一直搂着我睡么?你这么睡,能睡踏实么?”
  “哼!”夏雪平嗔了一声,“……当然没睡踏实!你做梦来着!”
  听到这,我不禁有些心虚,内心里却也有些期盼:“……我说梦话了么?”
  “不只说梦话了,而且还不老实呢!”夏雪平微微撅着嘴吧,皱着眉看着我。
  “……我说什么梦话了?”我抿了抿嘴唇,对她问道。
  夏雪平迟疑了一下,脸上更显出些红润,眼神也有些慌张,她眨了眨眼睛,抬起头看着我:“你说的梦话我都没听清……你睡觉又打呼噜又磨牙的,我也睡得迷迷糊糊的,哪能听得清你说什么……”
  “哦,那我怎么不老实了?”我看着夏雪平继续问道。
  “……你……你腿不老实来着,不停地踹被子,还踹到我了!你说你都多大人了,还像小时候一样,一睡觉酒踹被子!”
  ——怪不得脾气不怎么好,居然还能当上市警察局的王牌女警官,夏雪平的心理素质挺高不说,而且还真能编话。
  我心里暗自笑了笑,然后说道:“那好吧……对不起啊。”
  “对不起什么啊?”她反过来对我问道,然后把食指放到了自己嘴里轻囓着。
  “……我……你……你不是说我踹到你了么,而且还让你没睡好。对不起啊,夏雪平。”
  “那你到是说说,你做了什么梦啊?让你这么折腾?”夏雪平继续睁大了眼睛,强迫我与她对视。
  ——我的天,所以她也在试探我么?
  我看着她抿了抿嘴,脸上实在是藏不住了笑意,我想了想,对她说道:“……美梦。”
  “什么美梦——我看你啊,肯定是梦到了什么不该梦到东西!”夏雪平想了想,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从床上离开站了起来。
  我想了想,也没有赖床的理由了,掀开了被子做了起来。伸手一摸,被窝里还有一大块地方湿着。
  我伸出手指,在湿润的那块地方蹭了蹭,放到鼻子下面仔细嗅了嗅——那上面除了些咸腥的味道,还有夏雪平的体香。
  原来刚才我射了这么多么?当然,那里肯定也混着夏雪平的潮喷液体和阴道内分泌的爱液。
  结果我一抬头,夏雪平正侧着脸看着我,她见我一抬头,马上把脸转了过去……我刚才的动作,该不会被她全都看到了吧?
  我索性直接开口,故意问道:“喂,夏雪平,这怎么湿了这么大一块?”
  “你……真不记得了?”她拉开窗帘,转过头以后不住地看着我。
  我继续装傻充愣摇了摇头:“记得什么啊?”
  “我……端着水杯喝水来着……然后水洒了……”
  哈哈哈,果然是这套敷衍地说辞。
  不过我也不继续用装傻逗她了,搞不好她会恼羞成怒。
  我松了口气,然后说道:“那好吧,正好等下吃完早饭收拾屋子,这床单被罩也一起洗了吧。”
  “嗯……”夏雪平应了一声,脸上又红了,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温柔。
  ——后来的后来,她告诉我说,其实那一晚,她也做梦了。
  我下了床去洗漱,一进洗手间,我边看到了挂在毛巾挂樑上的那条棉质热裤,夏雪平将它用洗手液简单地洗了一下,拧乾了就晾在那里,这让我有些失望,因为我本来还好奇,想看看我在那上面射精的痕迹。而在热裤的旁边,居然是我昨天洗澡的时候,套在我的鸡巴上手淫用的那条内裤——我这才想起来,昨天洗澡之后就随便把它一丢,忘记整理了——这内裤夏雪平也是洗过了的。
  洗漱后,我便穿上了夹克和牛仔裤出了门,今晨的阳光似乎都比以往还要耀眼很多。
  “小伙,你这是有什么好事儿啊?”那个早餐铺的老闆看着我,对我笑着问道。
  “嗯……怎么了?”我反问道。
  “你自己对着镜子看看你,脸上笑得合不拢嘴了!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谈恋爱了?”老闆打量了我一番,接着说道,“……你昨天穿的也是这一套,没回自己家吧?买吃的也是成双成对的,该不会昨天在人家小姑娘家第一次过夜吧!”
  我听着老闆的话,哈哈大笑着,心里也是十分的甜:“老闆,这个事情吧……怎么说呢?您说的对,但是又不全对。”
  “嗯?你这么说,我可就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了……你该不会是给人家别人女朋友睡了吧?”老闆看着我,猥琐地笑笑。
  “哈哈哈哈!老哥真会开玩笑。您别猜了,反正猜不着!”说完,我把钞票放在桌子上,拎了豆腐脑和鹹菜走了人。
  回到夏雪平的家里,一进屋,夏雪平正在翻看着江若晨那本笔记本,而且一边看着,一边在一个黑色的手记册上记着笔记。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我微笑着,接着翻阅着那个笔记本。
  “您不是说你不想看这个本子么?上面都是令人噁心油腻的男人。”
  夏雪平看了我一眼,对我说道:“可这毕竟会是一件证据,我毕竟是个警察,该看还是要看的。”接着她转过目光,抿了下嘴巴,嘴角上扬着。
  女人的内心变化就是这样,何况对於我而言,她还有一个母亲的身份。这让我突然记起来,我刚进入警院后的某次野外拓展训练,在野营时同一个帐篷里的两个“考学生”以为我睡着后交流的事情:其中一个男生说,曾经他母亲对於他各项事情都要求十分严格,尤其是对待女生时候、从眼神到站姿、再到说话语气,他妈妈都要管;结果某一天母子一起上街买东西,男生走在前面,因为摆臂幅度太大,没想到一不小心抓中了身后正在下台阶的母亲的阴阜一把,男生心里再不断会想着母亲阴阜的手感的同时,也十分的害怕、后背直冒冷汗,对母亲尴尬地说了声对不起,母亲却只是不自然地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可没过几天,母亲却主动跟他聊起自己用的卫生巾的牌子和柔软程度起来,自那以后母子俩的接触方式也变了,男生平时对女孩子说话的态度轻浮、挑逗一些,母亲却也不管了,甚至会很讚赏地旁观。
  而我大概清楚,昨天晚上翻开这本里面贴满了肉体交合特写的照片的时候,夏雪平并不是噁心那上面的那些身体肥硕、脸上长着死鱼眼酒糟鼻和粉刺的男人,其实她是不好意思跟我一起看,这就跟你让一对儿母子一起看A片、上色情网站一样,换做是谁都会尴尬;而今天早上她跟我产生了那么亲密的接触,无论这件事对她来说会是什么样的意义,但就因为我摸过了她的娇乳、用我的铁杵探进了她的瑶池,她却并没有制止、或者说她没来得及制止,以至於现在,在她的心里,我在她心中位置已经发生了变化,我猜她现在应该会觉得,在我面前看一些或者聊一些关於性的话题,应该不是一件很难为情的事情。
  “哝,你看看这个,”夏雪平翻了一页,然后把那本笔记展示给我看——正好是孙筱怜第一次被校长陈旺诱奸的那组照片:“是美茵的班主任孙老师呢!”
  “昨晚我都看到了。”我瞟了一眼,我没敢正眼看那个本子,其次,我也是故意想装做不屑的样子。
  我用余光瞄了一眼夏雪平的脸,她果然在观察我。看我没反应,她马上说道:“你不多看两眼啊?……孙筱怜这个女人,依我看太轻浮了,不过她的身材倒是挺好的,哈?长得也白。”
  “……那又有什么的?”我打开了豆腐脑,又打开了鹹菜袋子,递给夏雪平一双筷子,“别看了,好好吃东西。醃萝蔔吃不了还可以放冰箱里,这酱焖海带黄豆可得快点吃,要不然又容易酸又容易坨。”
  “诶诶,我可跟你说话呢,你别打镲!你好好看看,我知道你们这个岁数的小男生可都喜欢这种身材,丰乳肥臀,你倒是说说,在你眼里她怎么样啊?”夏雪平瞇着眼睛看着我。
  “丰乳肥臀又怎么样?那她也没有你的裸体好看啊!赶紧吃饭吧,你跟她脱光了让我二选一我肯定选你。”
  说完,我又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本来我确实是想对比着孙筱怜褒奖着夏雪平的,结果自己说话的时候倒真是没怎么走一下逻辑、可能再加上我真是有点得意忘形了,脑子里的真实想法顺着嘴巴就溜了出来。
  我不敢抬头,只能掩饰地把肉夹馍递到了她面前。却听见夏雪平接过了肉夹馍之后,似乎“哼哼”小声笑了两下,笑得我心里直痒。
  可接下来,她喝了两口豆腐脑之后,却对我问道:“那你昨天从洗手间里回来的时候,身上可是一股她的香水味;而且我昨天去洗手间的时候,分明能听得出来在我隔壁就是两个人,你跟她到底怎么回事?”
  这简直是一道送命题。我说实话吧,估计依照夏雪平现在的心境,肯定是要吃醋,女人的嫉妒心都很强;我如果说假话,那么实际上夏雪平已经猜测得八九不离十了。我该怎么说呢?她说她听到昨天在隔间,分明是两个人……
  “没错,她昨天看我进洗手间以后,她就在外面等着,等我一开门她就把我推进去了,不由分说搂着我乱啃来着……”我心一横,对夏雪平说道。还没等我说完话,夏雪平的脸上就变了,眼神正横着瞪着我,皱着眉、动着鼻翼,看起来很是生气。我没等她开口,接着说道:“她以前就勾引过我,但是没得手;昨天看我去了学校,就又图谋不轨来着。幸好你及时进来了,给她倒是吓了一跳;不过昨天那个场面,我怕你误会,正好就把她嘴捂上了。等你走了以后,我就趁势拒绝她了,她却还死缠烂打、还跟我拌嘴来着,被我一句话噎住了,然后就放我走了——我昨天之所以后来那么迟才出来,就是应付她来着。”
  她听我说完这些话,脸上的表情有所缓和。看来她真是只听出来隔壁两个人,没听到我的气喘吁籲和孙筱怜的娇喘浪吟,我刚才那一大段话,赌的就是这个。
  夏雪平似乎依旧有些不甘心,对我问道:“那你说了什么,你就成功拒绝她了?”
  “我告诉她我心里有人了,让她别再搁我身上浪费心力了。”我说完,郑重地看着夏雪平。她被我这么一盯,嘴巴上含着笑意,端起豆腐脑,一勺一勺地吃着。
  ——何秋岩啊何秋岩,你可不是简单的能用“禽兽”二字就能形容得了的,你简直是个恶魔啊。在警校混的这几年用来泡小妞的手段,全被你拿来套路自己的亲妈夏雪平来了。我都佩服我自己啊。
  我心里很矛盾,又是高兴又是不忍、又是激动又是心虚,我拿起了肉夹馍,放在嘴里啃着,而夏雪平依旧把那个笔记本摆在面前看着,然后一边吃着鹹菜一边在自己的手记册上做着记录。
  “我说,我的夏组长,您先吃饭再看成么?就您这手里一双筷子一根笔一起用,待会儿再把笔尖吃嘴里。”我对着她说道。
  “哼,看不惯吧?我自己已经习惯了,放心,吃笔尖喝墨水的阶段早就过去了。”夏雪平对我晃了晃手里的水性笔和筷子,脸上有些得意。
  “不是……那你吃着这么好吃的东西,还看着那个图片,你不觉得……吃不下去?”虽然我这个人也算是一个小淫棍级别的了,我也很喜欢被女孩子口、我也很喜欢舔女孩子的穴,但是把性交和饮食混杂在一起,则是另当别论;让我一边吃东西一边看艳照,这种事情我还真做不到——就别说我吃东西了,在某些英文色情网站上,那些欧美女生往大洋屌上喷着奶油、果酱或者巧克力酱然后口交的短片我都是接受不了的,虽然说仔细想想可能确实很有情趣。造物主把人的欲望器官和排泄器官合并成为一个器官、并与另一个排泄器官弄到了一起去,我想这也是一种讽刺和玩笑。
  “这有什么了?”夏雪平对我说道,“我吃饭的时候看过的东西,比这个让人不适的有的是。因为处分被贬到风纪组的时候,我就经常一边吃着方便麵一边看暴露癖和强奸犯的监控记录;要是时间太久,赶工作的时候,我还得一边吃着起司汉堡、喝着西瓜汁,一边看着杀人案的现场照片和录像——最夸张的是,有一次中午刚在冲锋车里吃过红烧排骨,下午出的案子就是妻子把丈夫碎屍以后,用高压锅把屍体燉了……”
  “啊——”她说起这些往事的时候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我却是越听胃里越不舒服。真的,比起一边吃饭一边看着他人性交的场面,我更接受不了的就是一边吃饭看到屍体。想当初看广末凉子和本木雅弘演的那个《入殓师》,也着实让我难受了好一阵子。我索性放下肉夹馍,对着她双手合十说道:“行行行!夏雪平警官,我错了,错了还不行么?您别再说了,您看,您随便看!您愿意一边吃饭一边看,您就这么做。我绝对不管了,您别再说了,成么?”
  夏雪平看着我,忍俊不禁,接着对我说道:“好,我不说了。你老老实实吃,我也差不多看完了。呵呵,你这就接受不了了啊?告诉你,这些事你将来说不定都得遇到。你以为当警察是这么好当的啊?”
  我举双手投降,然后夹起一块辣酱萝蔔放进嘴里,赶紧开开胃,接着又对她问道:“我看你刚才一边看,还一边记了这么多东西,你是有什么发现了么?”
  “没有发现。但是我有个想法。”夏雪平合上了那个密码笔记本,而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手记册,“我想从江若晨记下来的这些学校的教职工里好好查查。”
  “你是怀疑他们里面,有人是杀人案的真凶?”我对夏雪平问道。
  夏雪平点了点头。
  我琢磨了一下,然后对她说道:“你这个想法,会不会有点太牵强了?”
  “怎么说?”
  “你看啊,现在咱们从现场的照片、加上鑑定课的报告书上推测,江若晨和卢紘死的时候,正在……正在做那个事情,当时那个杀人凶手,也就是在江若晨身上留下精液的那个人,很可能跟他俩一起那个……或者是,等杀死了江和卢之后,奸屍。你看看,问题来了,如果是当时一起那个……俩男一女,卢紘怎么会邀请江若晨学校的老师呢?或者说,如果是江若晨邀请的,那么卢紘作为江若晨的交往对象,怎么会答应的呢?就我认识的卢二公子,他在这方面事情上很霸权。”
  “很简单,”夏雪平说道,“有可能卢紘认识那个老师或者教工,而且不是一般熟;也可能单纯为了刺激。你虽然认识卢紘,但是你俩相处的不也是并不那么亲密么?他能带你去'香青苑',带你在其它地方一起接触过别的女生么?”
  唉,我去过“香青苑”的事情夏雪平还记着呢。
  她想了想,紧接着说道:“不过你说的奸屍,这个倒是很有可能。不排除杀人犯有心理问题、或者有很大的精神压力,一般具有以上其中一种可能性的犯人,都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以那天江若晨和卢紘死前保持得姿势了来看,如果想同时与第二个男人进行性行为,从姿势上讲就很困难,而且另外的那个男人,膝盖的承受能力需要超强。”
  “呵呵,瞧您说的,您好像在这方面还挺懂的呢?”我故意反过来嘲弄了夏雪平一句。
  夏雪平的脸色瞬间变了,瞪着我说道:“有你这么说话的么?没大没小的!再这样说话我可揍你了!”
  “……好吧,”我连忙抿了抿嘴,知道这玩笑开的有点过了,赶紧换了个话题,“那如果俩人熟悉,杀人动机是什么呢?再者,如果按照第二种可能,奸屍的话,杀人动机又是什么?”我接着问道。
  “这你就得问凶手了,什么都有可能:单纯嫉妒、激情杀人,甚至凶手有可能是有精神疾病。目前找到杀人动机不是目的,排除怀疑对象才是目的。而且,我有预感,凶手很可能就是一中的。”
  听她这样一说,我倒觉得很有道理,我继续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做?”
  “跟徐远申请,让他联系一下教育局和青年卫生团协助我们,在市一中针对江若晨日记上提到的这些人做一个抽血,然后对比一下血样的DNA跟屍体上精液的DNA是否有重合的。”夏雪平说道。
  我想了想,注视着夏雪平的眼睛:“好办法,但并不完美——你不觉得这样做有可能打草惊蛇么?”
  “那你说该怎么办?”
  “你的思路是对的,让教育局和青年卫生团协助,但不单单针对他们几个,是要对全校师生做一次血液抽样。这样的话既不会让他们怀疑,如果真凶确实是市一中的但名字并没出现在江若晨的笔记上,我们也方便从大样本里进行排查。”
  夏雪平听了,看着我欣慰地笑了笑:“看来你在警校这些年,还真是学了东西的。”
  “惭愧、惭愧!还是不如夏组长您经验丰富、神机妙算。”我故意开着玩笑说道。
  夏雪平嫌弃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笑:“就你会说话!”她又看了看笔记上的名字,迟疑了片刻,突然有些不安地说道:“市一中看上去是个重点高中,可没想到,实际上从校领导到老师,全都道貌岸然、藏污纳垢……”
  我知道她这句话之后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她其实是在担心自己女儿。
  “你放心吧,美茵很安全,至少目前很安全。美茵的头脑和防范意识都很够用,而且如果她遇到什么危险了,她会及时跟我和老爸说的。”
  夏雪平听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心地点了点头。
  吃了饭之后,我和夏雪平便准备开始大扫除。我把桌上吃剩下的餐盒和纸袋全都装到了垃圾袋里之后,才发现一个大问题:夏雪平的家里连扫帚和拖布都没有,而且洗衣服用的也不过是一袋洗衣粉而已。
  等我发现这件事以后,我略带嫌弃地看着夏雪平,她则有些难为情地看着我。
  “走吧,等什么呢,去买吧。”
  我说完,拉着她一起出了门上了车。我记得在夏雪平家一条街往左拐,差不多一公里的地方有一个超市,如果交通状况良好,可能5至7分钟就到。
  车子一开出小区,我才发现那么点时间,估计到不了,因为马路上最中间那排车道被人佔上了,第二排车道还有交警帮着拦着,然后疏导秩序。
  “交警先生,怎么回事啊?”我对着其中一个维安的交警问道。
  “对不起,先生,我们无权向您透露任何信息。”
  我不耐烦地把警官证从夹克衫里拿出来,递到了那个交警面前:“兄弟,大家都是一个系统的,这回能告诉我了么?”
  “原来是市局重案组的同事啊!”那交警对我笑了笑,然后对我往车头对着的方向指着说道:“兄弟,看见那边那些人没有,都是要到你们市局门口示威的!这帮人现在正在进行游行散步。”
  “就这么让他们在大马路上大摇大摆地溜达?合法么?”我对那个交警问道。
  “之前註册备案过的。”交警咳嗽了一声,对我说道:“哥们儿,我这是看你有眼缘,觉得你人还挺老实,我对你们市局重案组印像还不错,就跟你说了。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我们交警指挥中心,有人收了他们这帮游行队伍组织者的钱了。没办法。”
  “好吧。”我无奈地说道。玩上街游行的,居然也搞行贿那一套。
  只听那交警继续说道:“兄弟,你要是认识你们一组的夏组长,告诉她这两天最好别去上班了。这帮人一个个的,现在都口口声声地要冲进你们局里找你们夏组长索命呢!”
  坐在副驾驶上面的夏雪平听了,不禁冷笑了一声。
  “哦……行,谢谢你啊兄弟,我见到了夏组长一定转告她。”正说着话,一群人经过了我的车——这帮人脑袋上都绑着白布条、布条中间用燃料或者辣椒酱之类的东西染红,红色短袖T恤衫,上面用白色油墨在背后印下了“桴鼓不鸣、还我公义”四个大字,表明自己是声援那个网站的;这帮人大部分手里还打着白色横幅,上面写着“诛杀恶警夏雪平”、“草菅人命”、“公道何在”之类的标语,并且也是用红色染料染过的。后面有几个人手持着夏雪平的巨幅照片、脸上还用黑色油漆打了个叉——他们经过的时候,我还真有点担心,想着让夏雪平把头低一点,万一被这帮人看到了就危险了。
  夏雪平倒是不慌不忙,对我指了一下那些照片笑道:“你也不仔细看看,那上面那个是我么?”
  我又仔细看了看,简直哭笑不得:其中距离我们车子最近的那一张照片上,哪里是夏雪平的照片,很明显是电视剧《女警女警》里仲间由纪惠的照片,在后面的一张上面那张脸分明就是杨丽菁,之后的几张根本看不清,后面几张甚至他妈的还有佳澄果穗穿女士西装的照片——别说夏雪平本人跟着三个人长得都不像,就她们几个人之间的相貌也差的太多了!
  这个游行方阵队伍一共差不多两百多人,这要是每个人都把夏雪平认成照片上的这几位,那我也就真不用替夏雪平担心了。
  “还得多长时间?”看着这帮人一边喊着口号一边往前走着,夏雪平倒是失去耐心了。
  “哦,您在稍等会儿,按他们的计划,再有五分钟他们就会回到市局门口静坐。到时候我们就会把隔离带撤掉的。”交警看着夏雪平和我,脸上挂着微笑。
  “这什么世道?”我把车窗玻璃摇了上去,对夏雪平发着牢骚,“一个警察射杀了射杀了一个劫持人质的匪徒,而且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结果一帮无辜群众反倒是反对起警察来,还要索警察的命;然后警察厅交警队的还得客客气气地帮这帮群众维持秩序,协助他们在市警察局门口示威游行。真他妈魔幻!荒唐!”
  “这种事情其实多的是,面对这样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放在心上。”夏雪平转过头看着我说道,“你相信他们外边有几个人真敢杀我的?恐怕也都是说说而已。”
  “可问题在於不敢杀你、你不放在心上,他们一口一个唾沫,淹不死你他们也在捣乱啊?”我说道,“就他们在市局门口要是一直堵着,你怎么去上班?你不是说还要找徐远让他跟教育局和青年卫生团打招呼协助调查么?而且江若晨的那个笔记本咱们也不可能一直留在手里吧?有这帮人搅合着,咱们手头的案子还怎么进行下去呢?”
  夏雪平听着我的话,眼睛突然一亮,接着又把右手食指放在牙齿中间咬着。
  我看了一眼她,发现她并没说话,我便继续说道:“更何况,十年前的事情,你又没有什么错。”
  夏雪平一听,转过头看着我,她欣慰地笑了笑,又对我问道:“你觉得我没错么?”
  “我其实一直觉得你做的是对的。”
  “那你这么多年,好像一直都在恨我。”她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我看了看她,低下头长吁一口气:“那你觉得,我恨你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还有美茵,当初因为我的事情,在学校没少被人欺负。”夏雪平对我说道,“我跟你爸爸离婚之后,听说他为了保护你和美茵,让你们俩转学到K市去了。几年以后你们才回来上学。”
  “你错了。”我看着夏雪平说道,“我和美茵都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恨你的,知道么?”
  “那是因为什么?”夏雪平继续看着我。
  “你还记不记得,我初中的时候有一次跟其他人在校外打架,闹的挺凶的,最后还进了派出所。”
  夏雪平陷入了回忆之中,沉默了片刻对我说道,“我当然记得:你当初给那几个孩子打得站都站不起来,我接到了电话以后赶紧去了派出所。你坐在塑料椅上也是一脸的泥土、脖子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但是受的伤要比那帮孩子轻多了。”
  我咬了咬嘴唇,然后问道:“那你记不记得,你还扇了我一巴掌?对我就说了一句话,然后你就走了?”
  “我当时说的是,‘你太令我失望了’,”夏雪平说完,转过头来看着我,“你恨我,就是因为这个?”
  “你答对了。”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我心里还一阵阵的疼,说着说着,眼睛睛明穴那里还有些发酸。
  “我说你说错了么?”夏雪平用着严厉地语气对我说道:“你当时你自己不是经常逃课、三天两头地泡网吧、而且没事总跟人打架么?你小时候是多么老实的一个孩子?品学兼优、老实听话,可你初中时候变成什么样子,你自己清楚。”
  “又来了……”我狠狠地演了口气,对夏雪平说道,“我早就知道,我要是有一天能跟你坐下来谈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你肯定会这么说!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因为啥跟人打架的?”
  夏雪平沉默了。她肯定不知道:那天夏雪平确实是心急火燎地来了,看着那几个混混鼻青脸肿、有一个脸上还被碎酒瓶划伤了脸,我却只是一身狼狈、身上毫无大碍的时候,就去办手续并且亲自参与跟“被害者”的赔偿协商了。之后她跟父亲聊了半天,问了我中考的成绩,然后还给我之前的班主任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最后扇了我一巴掌、丢下一句话就走了,根本没问我为什么。
  “因为我那天喝闷酒的时候,就听见邻桌那几个混混骂你来着:他们说当年你夏雪平之所以杀了那个劫匪、留下那个黑社会却补了一枪,是因为他们俩跟你都有床上关系——他们说你夏雪平是黑社会的玩物、是警队里的性奴、是F市高官的共用情妇!他们说那个黑社会强奸了你,却满足不了你;那个劫匪是你勾引上床的,最后你为了灭口杀了那个人!他们骂你夏雪平是婊子!他们骂你夏雪平该死!他们什么难听说你什么!”我转头咬了咬牙看着夏雪平,“你觉得他们那帮傻逼就在我旁边这么说你,我能忍得了么?”
  我大着胆子,索性把他们那帮人的话複述了出来。而其实,对於当时那个未成年的我来说,就算是夏雪平问了我原因,可能我也真的不好对夏雪平说出口。
  实际上,在当初那帮人的嘴里面说得更加形像生动,但也更难听,说什么夏雪平制服和西装下面都是龟甲扣和贞操锁,每天出任务的时候屄里还放着一颗遥控跳蛋,其中有个人还说什么见过夏雪平执勤时候下体失禁潮吹、弄得满裤子净湿的现场,还有说夏雪平一回警队就被警局里的所有男性排队轮番肏,还经常被警局拿出去送给其他市政部门交换——在他们的臆造故事里,每一个市政部门的女干部,都是被当作单位的性处理工具对待的,免费的妓女、慰安妇一样的存在;白天在单位伺候完精装鸡巴,晚上回家后还要应付来家访的高官的轮奸,她的老公和儿子都只能跪在一边看着她被三五个脑满肠肥的官僚像传唤气球一样传着肏,有的时候应付不过来了女儿也要跟着上,说她常年和女儿的喉咙里、阴道里和屁眼里都是男人的精液。屄里是热的、心里是冷的——“冷血女警”的称号就是这么来的。
  要不是最后说到进行的时候,一个混蛋提了夏雪平的名字,我还真不知道他们在说哪个女人。我他妈的又没有绿母控,这口气我肯定忍不下去。
  “他们说是就是么?”夏雪平抿了抿嘴,看着我苦笑着,“这种话从我被评为'市优秀警员'的第一年起就有人这么说,而且说什么的都有,多难听的我也都听到过,但我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可我把你放在心上!我他妈接受不了!”我大声喊道。
  喊完之后,我发觉自己的眼角已经湿润了。面对自己的突然失态,我。有些不好意思。夏雪平低下了头,然后又看了看我,对我诚恳地柔声说道:“秋岩,对不起。”
  我握着拳头,争取不让自己的眼泪继续流出来,我接着说道:“——对於当时的我来说,你虽然跟老爸离婚了,但你毕竟还是我妈。我自己怎样都无所谓,在学校被同学孤立、挑衅,被老师嘲笑、找茬,这些都无所谓。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说你,你知道么夏雪平!我受不了别人这么给我那个最漂亮的警花妈妈泼髒水,我受不了别人诋毁我心中女神一般存在的你!结果你呢?你却因为我收拾了那几个碎催扇了我一巴掌!呵呵,这事情现在看起来也挺魔幻的。就跟外面现在发生的这件事一样。”
  “对不起。秋岩……妈妈真的对不起你。”夏雪平说道。
  我沉默了片刻,眼睛里的泪水也终於忍不住跑了出来。我曾经想过,未来某一天跟夏雪平把这件事摊牌的时候,千万千万不能自己忍不住先哭了,结果我自己的情绪还是不争气。我咬着牙摸了摸眼角,但是不知为何,把心里这些话说出来以后,舒服了许多。
  “妈妈对不起你。”夏雪平又一次说了一句。
  “罢了。我现在已经不恨你了,你也用不着说对不起了。”我对她说道。
  “那美茵呢?”夏雪平对我说道,“美茵也是因为我打了你一巴掌才讨厌我的么?”
  “你觉得这个事情可能么?”我苦笑道,“美茵小时候跟我的关系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看她现在跟你关系倒是挺好的,”夏雪平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而且给人感觉不是一般地好。”
  “那都是后来的事情了。现在的美茵懂事了。但是当时她可不至於就因为你打我,她就跟我同仇敌忾。”
  “那是因为什么?”
  我深吸了口气说道:“因为你离婚。”
  夏雪平不解地看了我一眼,之后似乎恍然大悟,可眼睛里还带着些许疑惑。
  “因为美茵觉得,你跟父亲离婚就是你不想要我和她。事实也是如此啊,你自己问问你自己:自从你跟老爸离婚、你从家里搬出去之后,这些年来你有没有去学校或者回家看过我和美茵一眼?我是个男生也就算了,美茵她是个女孩啊,她心里更敏感。她总觉得自己是个没妈的孩子。她现在没事就愿意往她那个朋友韩琦琦家里跑,你知道为啥么?不是说她觉得张霁隆的房子多么气派,是因为她觉得韩琦琦有个好妈妈。”
  夏雪平低下了头,我转头看着她,只见她也掉下了眼泪。
  其实从昨天,我和她离开美茵学校之前夏雪平脸上的表情来看,其实我觉得她心里还是挂念美茵的。我想她这几年既不来见我也不去见美茵,可能是有什么事情把她羁绊住了吧。
  我从夹克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一包面巾纸,抽出一张以后,我捧起了夏雪平的脸,轻轻地帮她把眼泪擦乾。
  她握住了我捧着她脸庞的手,看着我拿着纸巾帮她擦眼泪,有些不知所措。
  我看着她,轻松地笑了笑:“行了,夏雪平。你刚才把我弄哭了,现在我又把你说哭了。咱俩算是扯平了。”
  夏雪平听着这话看着我,然后破涕为笑,抬手拍了我的手背一下:“小混蛋!你是白痴吗?”
  她这么一笑,那些游行的人也走远了,中间车道的隔离带也撤掉了。我笑着看了夏雪平一眼,然后发动了车子。
  等她的情绪平复了下来,我接着又问道:“不过说真的,我真心不清楚一件事:为什么全市的人对你杀了当初那个劫匪有那么大的意见?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记得当时的新闻了么?”夏雪平对我问道。
  “我哪记得?当初我根本连新闻看都不看,就喜欢看日本动画片和金庸武侠剧来着。”我说道,“不过似乎记得,那个被你击毙的那个人,好像不是什么大人物吧。我没记错应该是住在棚户区的,那个被劫持的黑社会分子好像是个金店的老闆,而且是那个劫匪的雇主。”
  夏雪平想了想,说道:“你只说对了一半。那个黑道分子工作的地方不是什么金店,那个地方一共有两层:地上是典当行,地下有一个一百五十平米的秘密赌场。当时我们市局正好是准备打掉这个窝点的,之前也跟他们的人有几次大规模的交火,却没想到在十年前9月26号那一天,他们帮派的份子倒是先报了警,说自己的一个大哥被人劫持。我们组最先赶到的,跟他正面对峙的人,正好是我。那个劫持人质的青年叫曹龙,当初差不多也就是你现在的年纪,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个男孩子的脸上长着一个巨瘤,眼神除了惶恐还很不自信,而且当时他的情绪还不是很稳定。我们当时来不及对他进行调查分析、也等不到谈判专家,所以我就扣动了扳机。”
  这时候,我和夏雪平已经到了超市里面,我一边推着购物车一边听她讲道:“其实当时我和组里的同事,都没有想过会出这么大的问题。而且在这以前,我也当场击毙过几个犯罪分子。可没想到,一周之后在一个网吧里,就有人把曹龙的个人资料都爆料了出来:这人从小是个弃婴,有一个孪生弟弟叫曹虎,脸上也有一颗巨瘤。两个人在仁德圣约瑟福利院长大,十多岁的时候,曹龙就和弟弟离开了福利院,去社会上闯荡。最初两个人一起什么活都乾——运货、板砖、拉水泥、帮人搬家,后来曹龙在机缘巧合之下,去了那个赌场做保镖,他弟弟曹虎则是被他送进了一个升学补习学校,让他好好念书,将来去一个差不多一点的大学或者专业学院。本来打算得好好的,结果赶上了警方要取缔那个地下赌场。曹龙提出辞职,向那个黑道分子索要工钱。那个黑大哥却反了悔,不但没给曹龙结工钱,还打了曹龙一顿,然后把曹龙丢到了他住的地方的小院门口。曹龙不甘心,他知道在地下钱庄的某一个房间的保险柜里,存有大量的现金和黄金,曹龙和弟弟咽不下这口气,准备铤而走险捞一笔——这些文字发到了网上之后,被媒体广泛转载,这才引起了全市舆论的关注和同情。”
  “那看来,这俩人也挺命苦的啊。”我说道,然后拿出自己的借记卡付账。
  夏雪平无奈地笑了笑,接着说道:“在事件发酵之后,局里的同事审讯那个黑道份子的时候把这些信息跟对方核实了一下,发现文字里说的事情都是真的。我也亲自去过仁爱圣约瑟福利院调查过,曹龙曹虎两兄弟确实曾经被他们收养,后来因为什么原因离开的,他们到并不愿意多说。从审讯中我还知道,两兄弟那天是趁着一大早、帮派子弟准备应对警方搜捕进行一些销毁工作的混乱时机,混进了地下赌场。在要离开的时候,被看守赌场的保镖发现,兄弟俩和保镖们打成了一团。曹氏兄弟其实只是一人一把三棱刮刀,却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他俩的伸手好,各自抢到了一把枪。在我和曹龙对峙的时候,曹虎已经顺着赌场的另一个秘密通道逃跑了,还拿走了一部分黄金,价值近八千万。曹虎现在依旧在逃。”
  我看了一眼夏雪平问道:“听你讲完这个故事,我突然有一种感觉。”
  “什么?”
  “这个'桴鼓鸣',杀了了这么些人,最后真正的目标完全是指向你的,你说,这个网站背后运营者、这些命案的幕后黑手,有没有可能就是当年逃跑的曹虎?你想想,八千万,这么多的钱,做一个网站简直是小意思。”
  “谁知道呢?”夏雪平面对这个问题有些茫然,她眨了眨眼,有些焦急地说道:“现在的头等大事,就是看看杀了江若晨的凶手,有没有可能是她学校的人。只要抓到了这个人,或许什么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走吧,先回你住的地方。”我安慰着夏雪平,“让那帮吃饱了没事干的人先在市局门口折腾折腾,先把你屋子收拾一下再说。”


  第二章(14)

  我拎了一大堆东西,跟在夏雪平身后。夏雪平几次回头想要帮我拿东西,我都故意装作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快走吧!就着几步台阶我又累不死!您去开门!”
  我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着在跟他相处的时候,多给她留下些正向的亲密感情,我想让她把我对她做的事情,看作是一种普通男人对女人的照顾和关心,而不是一个孩子对母亲的孝顺和撒娇。这是我的第一重目的。
  “嘿嘿,没想到你还挺有力气的。”夏雪平回头看着我笑着。
  我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的夏雪平,突然有些痴了。
  “你发什么呆呢?拎着那么多东西还傻站着?”夏雪平转过身,走下了两步台阶:“你是拎不动了么?拎不动就给我一个。”
  “没有。我拎得动。”我轻轻甩了甩手,然后走上两步台阶。
  “那你刚才发什么呆?”夏雪平跟在我身旁,一边上楼一边问道。
  “看大美女呢。看傻了。”我直言不讳地说道。
  我说的是实话,就在刚刚我突然发现,夏雪平回过头的时候,把嘴巴用肩膀挡着,而且长发梢掩住下半边脸,藏在头发背后看着我的时候,特别的美。
  夏雪平的脸瞬间红了,她也“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剑眉一横、星目一弯,把手绕到我的身后,往我的后背用力戳了一下:“好你个小混蛋!连自己的妈妈都想调戏是不是啊?”
  我后背被她纤细的指尖戳得一阵痒。
  “谁调戏你了?我说你是大美女,这个观点你同不同意吧?”我对夏雪平说道。
  “同意、同意!”夏雪平看起来甚是欢喜,对我说道:“你小子这张嘴比奶糖都甜,真不知道在外面坑害了多少小姑娘。”
  听她说完话以后,我低头偷偷笑了笑。
  她开了门然后让我先进了屋子,她随后跟上带上了门。
  我矜住一口气,把东西一件件地都放到了地上以后,终於忍不住双手撑着大腿、哈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举起双手一看,手指头都被塑料袋勒得发紫。我赶紧活动了一下双手,让你后往夏雪平的床上一坐,继而往后一烫,喘着粗气。
  她笑着看了看我,双手抱胸走到我面前,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脑门:“哼,刚才还在那装大力士呢,现在怎么累得跟条泥鳅似的?”然后她递给我了一双拖鞋让我换上。我刚才跟她在超市里还买了五双新拖鞋,其中三双是均号尺寸,一双是夏雪平的尺码,37号的鞋,还有一双是我的尺码,46号的。
  “我……你容我缓一会儿。”
  “瞧你的这双鞋,跟一对儿小船似的。”夏雪平把拖鞋放到地上。
  “嘿嘿……咱这个子……呼呼……高脚就大,脚大才能站得稳!站得稳,呼,才能拎得动东西、抱得动人。”我一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一面说道。
  “嗬,你还想抱谁啊?”夏雪平斜着眼睛笑着看着我。
  我深吸了口气,没说话。若不是我现在真的累的双臂发沉,我真有心把夏雪平身子横过来,然后抱在怀里。她身高才172,整个人苗条得可以,我用公主抱把她抱起来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真心都怨自己逞能。不过跟这个相比,我倒是真不愿意累到她。
  我喘了口气,指着地上那堆东西对她问道:“你都知道这什么是什么吗?”
  “我怎么不知道?我又不是没干过家务。”
  “就您还乾过家务呢?您是不是管倒个垃圾也叫干家务?以前我小的时候家里不也是请月嫂么?而且您还好意思说,看看昨天晚上以前这屋子里什么样现在有什么样?再说了,十年前干家务的活计能跟现在的一样么?”我笑着看着夏雪平,夏雪平微微撇了撇嘴角。我歇了口气,然后把那一堆东西全都拽了过来,一件件给夏雪平讲解着:“这,电水壶,你平时也应该没少见到过,插上电,把水壶坐到底座上,摁下这个开关就可以烧热水了,比铁锅方便。记住,别超过1.7升水位线,要不然容易溢出来不说还很容易被水蒸气烫着;这个,配套用的净水壶,这个是滤水芯,里面是活性炭,从这个口把滤水对准凹槽芯安装进去,把盖子盖上,从这个口接水龙头里的水,可以直接喝,但我建议还是烧开,能保证杀菌。这里面一次可以灌满3升水,够你烧两壶开水的。净水壶一个月就得清理一次,用洗涤剂清洗,洗完拿着个……喏,厨房用纸,用这个擦干,要不然里面容易生水垢。”
  接下来我又拿起另一堆东西:“这个,是洗衣液,去渍用的;这个是柔顺剂,你要是洗个什么毛巾、床单被罩、内衣内裤之类的,可以加了洗衣液之后加点这个,洗出来以后不发硬;这个是给你买的洗衣袋,可以把袜子、贴身衣物之类的小物件放里面,这样的话洗衣服的时候不至於在滚筒里到处乱跑,烘乾的时候也方便。这个,是洗衣篓,等一下我帮你安装好,要洗的衣服以后就放这里,别到处乱丢。这个是清洁马桶用的洁厕灵,跟以前那种消毒酸溶液,从包装、成分和功能都不一样了;这个是祛水龙头水垢和铁鏽的,洗手间、浴房喷头、加上厨房的水龙头都能用。还有就是扫帚,我今天买的还是高粱秸的,虽然平时可能会掉高粱粒,但是扫灰的时候不生静电,用不着担心灰尘留在扫帚上。”
  最后我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包装,把盒子里的东西拿给了夏雪平看:“这个,是最重要的。”
  “扫地机器人?你什么时候拿的?我怎么刚才都不知道?”夏雪平看到这东西以后确实是又惊又喜。
  “你刚才光顾着跟我讲十年前的案子来着,哪还知道我都买了什么?”我笑了笑,给她讲述着扫地机器人的用法:“喏,平时不用的时候,你就把这东西放在基座里充电,要用的时候你可以用开关设置路线,待会儿我给你下载一个手机app;你也可以录下自己语音,然后直接对它说话它就工作了。你都不用管它,每半个月或者一个月清理一次内胆,内胆满了它也会告诉你。这还有个按钮,可以连接手机蓝牙放音乐……”
  实际上我现在肉疼得很:刚才看数码电子产品区打折,这个扫地机器人原价要899,打折以后499,想起夏雪平昨天屋子里的髒劲儿,我就没忍住直接抱了一个,别的真没多想。
  现在手捧着这东西的时候,我才想起来这种AI控制的电子产品,都可以被大白鹤研究的那个手机app链接起来,当成录音摄像头使用。499元,让我在夏雪平的家里安装了一只眼睛,这钱花的也真是物超所值。
  便宜是真便宜,但是就这个东西,还有刚才那堆乱七八糟的加一起,付完账以后我的原本的积蓄,满打满算也就剩下两百块钱。现在面对夏雪平,我算是强颜欢笑,心里却在琢磨,这周末的时候还要跟小C大白鹤和大头牛牛他们四个出去唱歌,这到时候教我怎么办?
  正想着,夏雪平却站起了身,从自己床头柜后面掏着什么东西。我趁着她不注意,便打开了扫地机器人的开关,用手机蓝牙找了一下机器人的电子信号,连到了大白鹤的“大千之眼2.0”里面,接着我赶紧关了扫地机器人,假装看着说明书摆弄着。
  夏雪平在床头柜挡板和墙缝里摸了半天,然后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她掸了掸上面的灰,打开信封口之后大致看了一眼,然后递给了我。
  “这是什么?”我打开信封一看,里面至少有两万块钱现金。
  “给你的。算是顶上你今天给我买东西的钱。”
  “我不要。”我把信封放到夏雪平面前,“这些东西算是我给你买的。”
  “你拿着!”夏雪平又把信封放到了我的手里,“我不可能用你的钱。”
  “可买这些东西,也用不着这么多啊?”
  夏雪平抿了抿嘴,对我说道:“秋岩,我这些年没怎么去看过你,也从来没给过你零花钱。这些,就当我给你补上那些年的吧。”
  听了她的话,我心里很是动容。“那……你都给我了,你自己呢?”我接着问道。
  “我还有银行储蓄呢,这些只不过是如果需要现金了的话临时用的,跟我账户里的储蓄金额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
  也对,她这个组长的月薪比我要高出3到4倍,而且侦办了大案要案之后,省厅还会发一笔奖金。不过即使我想到这、即使听她这样说,我不知为什么在心里仍然有些过意不去。想了想,我掂了掂手里的信封对她说道:“那行,我就先收下了。这算是我跟你之间共同的钱,我慢慢存着,留着以后一起用。”
  “共同的钱?一起用?怎么用啊?”夏雪平疑惑地看着我。
  “嘿嘿……先不告诉你,以后你会知道的。”我故弄玄虚地说道。
  “搞什么名堂……”夏雪平说着,找出塑料袋里的胶皮手套戴在手上,“你也别歇着了,小混蛋,开始收拾屋子吧。”
  “哟!夏组长居然能这么勤快、这么积极地收拾屋子,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吧?”我故意揶揄道,然后找出清洁用围裙,帮夏雪平套在身上。
  我收拾一下床单,然后就把昨天收起来的那堆衣服分好了类,再加上洗手间挂着的一条短裤和一条内裤,分成了三批放入洗衣机。掀开床单的时候,我还看到了在洁白无瑕的床垫上,有一块明显是新出现的精斑印在上面,那分明就是今天早上我留下的。我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厨房清理电磁炉的夏雪平,脸上一热,嘴上的笑根本藏不住,我下意识地把那块精斑用被子盖住,然后拿起扫帚开始扫地。
  “我的天啊!”夏雪平看着我用塑料簸箕往清洁袋里倒着的厚厚的灰尘,惊愕地叫到:“这都是哪扫出来的?”
  “床底下呗,还有墙角里。夏雪平,你自己说说,脏不髒!”
  夏雪平睁着自己的大眼睛,委屈地看着我。我走到厨房一看,此时厨房的瓷砖、电磁炉、储物柜和水龙头上面,光滑洁净,一尘不染。
  “明明勤劳起来十分乾净的人,非要弄的满屋子一片狼藉。”我看着她说道。
  “嘲笑我……”夏雪平白了我两眼,接着拆了拖布上的塑料膜,跟着我洗了拖布,然后一起把床下、屋子里的地板、厨房和门口以及洗手间的地砖全都擦乾净。
  此时正好衣服也完全洗好烘乾,我和夏雪平便一起把床单铺好。等床单平整之后,夏雪平突然张开双臂,直接背朝天地扑到了床上,用鼻子猛吸了几下空气,闭着眼睛带着心满意足的笑说道:“——嗯!真好闻,还暖洋洋的!感觉像是睡在花丛上面一样!”
  “您看看,这干乾净净的,多舒服!”我看着她的样子不禁笑着,这一刻的她着实像个活泼的小女孩一般,“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睡的。不过说起来也奇怪,你从来不洗衣服不洗床单被罩,床上倒是一点异味没有。”
  “……我之前,都是用到髒了就扔掉、然后再买新的。”夏雪平微微抬起身子,用左手撑起下巴看着我。
  “嗬,就你有钱!……真服了,夏雪平,你的薪水全都花到这种地方了吧?”
  “嗯,还有西装、衬衫和大衣。”
  “唉,我就知道!你说说,这世界上大多是妈妈教会儿子做家务,咱俩倒好,彻底反过来了。来,搭把手,这被罩可得俩人一起弄才能平整,昨天我睡觉的时候,明显感觉脚底下鼓了好大一个包。刚才拆被子的时候才发现下面都拧劲了。”我把被芯套进了被罩里,对她说道,“这样,我去拽着床尾两个脚,你站到床上,拽两头的位置,然后往下抖,这样就能平整。”
  夏雪平脱了拖鞋,踩上了床板,拎起两只被角开始抖着。眼看被罩已经套好,我随意地把被子的下半部分往床上一送,没想到夏雪平并没看到,一脚踩到了下方的床脚,她被被子一绊,瞬间失去了重心。
  眼看她就要摔下来,我连忙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可结果我的动作因为太急,拖鞋被我弄得稍稍变形,我也没站住,往后仰去,直接直挺挺地甩到了地上。
  我从后背到腰间再到屁股,外加两个胳膊肘,一共五处地方,瞬间火辣辣的疼,仔细一看怀里的夏雪平整个人除了趴在我怀里以外,身体还被裹在了被子,应该是没有大碍。
  “你这臭小子,用被子绊我是吧?……你没事吧?”夏雪平抬起头对着我刚要发作,结果看到我把自己垫在身下,比她摔得还严重,便瞬间对我关切了起来。
  “……死不了。”我强忍着疼对她说道。
  “小混蛋,好好的说什么死!”夏雪平用着一种十分激动的语气对我说道,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根锋利的针洞穿了她的心脏一般。
  死这件事,对她来说,到底是一个不能触碰的东西。
  接着她紧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把我抱起来,轻轻揉了揉我的后背和胳膊肘,“没摔破吧?我看看。”
  “我没事,别看了。摔个淤青是肯定了。你没事吧?”
  “我也没事,我根本都没摔到,还把你当成肉垫子来着。”夏雪平看着我,微微笑了下,对我说道:“你小子还算有点良心,遇到危险了知道担心妈妈、保护妈妈。”
  我听了这话,不知道为何,从心底里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我壮了壮胆子,对她说道:“夏雪平,我担心的不是‘妈妈’,我担心的是你。”
  “嗬,你这叫什么话?怎么,难道我不是你妈呀?”夏雪平看着我说道。
  我看着夏雪平,心里突然有股血液沸腾起来,刺激着我的大脑。
  “夏雪平,其实……我不想管你叫妈妈,我不想把你当成妈妈,我也不希望你是我妈妈。”我终於忍不住,对夏雪平说道。
  “……为什么?”
  夏雪平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些许不解,以及突然间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委屈。怕是她不清楚我这句话的意思,以为我还在憎恨她、嫌弃她。
  “你知道从昨天下午回来到现在,我跟你在一起,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么?”我鼓起勇气,伸出手去,放在她的后背上。
  她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忐忑,可从她那一双明亮的眼眸里,我的确看到了一丝期待。
  “……什么感觉?”她忐忑地问道。
  “谈恋爱的感觉。”
  我对她说道。
  没等她反应过来,我就势搂着了她的后背,把头伸向前去,微微张开嘴巴探到了她的嘴唇。
  只见她瞪大了眼睛,有些惊惶,明明想说什么,却被我的嘴唇及时堵住,只是呻吟了一声:“嘤……”
  接着,她就只有乖乖地迎接我的舌头侵犯到她的嘴巴里的份儿。瞪大的双眼中,凌厉的目光逐渐消失;唾液渐渐涨潮、涌进了我俩各自的嘴里;我的舌头在她的如红酒杯一般的口腔里搅得天翻地覆,而渐渐地,她的舌头由生硬地企图把我的舌头推出她的口中,变成了寻找着我舌尖摆动的节奏跟我打着舌战,而紧接着又变成了跟随我的舌头移动着,最后她也不甘示弱,把她的那条原本保守的香舌探进了我的嘴里;我搂着夏雪平,把闲着的左手放到了她的脸上抚摸着,我能明显地感受到她脸上的温度已经很烫手了,我似乎也能感受到她的心跳正在加快……
  夏雪平把自己情感和心跳冰封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七八年来,一直都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找到那把可以这两样东西释放出来的钥匙。我找到了,我这个跟她多年未见的儿子找到了。都说母子之间的情欲是天地不容的,而我却觉得我和夏雪平之间,是上天注定的。
  这就是我和夏雪平之间的初吻。
  那些人传说夏雪平是什么性冷淡,什么冷血动物,经过我这几天跟她的接触,我可以确定,其实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你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其实还是有烈女的:她会分辨男人,而且只会回应自己有感觉的人、只做自己心上人的风情荡女、只为自己认定一生相守的另一半产生无穷的爱与性欲,而其他男人在她面前,都不过是野草荒塚,她在其他男人面前,也就是一块万年都无法融化的冰。
  夏雪平的情感和那些臭鱼烂虾们绝缘,所以她才会给他们留下不懂风情、甚至不近人情的印象——呵呵,肏得到的都是贱货,碰不到的都是恶魔,在色情这件事情上,我们这帮男人不都是这样吗?
  吻到情浓深处,夏雪平也开始用双手在我的背后胡乱地摩挲着。我想夏雪平的内心,一定是跟我相通的,否则她就不会这样回应着我的舌头,对她进行着浓烈的进犯,我想她也隐隐地对我产生普通男女之间的爱意了,对吗?
  我得到了她动作上的回应,也忍不住把双手搂在她的身后,一点一点地往下移……
  她是认可了吗?
  我心里充满疑问,双手却被欲望本能驱使着,一点一点,移到了夏雪平的腰窝处、她的休闲西裤的边缘……
  只要再往下一点,我的指尖就可以触碰到她的翘臀,我就可以做我今早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并且完成那时候没完成的事情……
  心跳的节奏,快得让人几乎窒息。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有人在敲门。
  ——呵呵,真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冒失鬼。
  敲门声打断了我俩正在进行的事情,我下意识地把头往后退了一下,夏雪平也趁着这个时候红着脸推开了我的怀抱,站起身来穿上拖鞋,准备去开门。我想了想,把被子叠好,然后放在两个枕头中间。
  夏雪平看了一眼猫眼,然后打开了门,尴尬地看着来人。
  来人竟是那个段诫,他穿了一身黑色西装,手里还捧着一束花,笔挺地站在门前:“雪平,你好。”
  夏雪平看着段捷,脸上十分尴尬:“是你?……你怎么没打电话就来了?”
  “我想给你个惊喜,不行么?”段捷笑了笑,礼貌地把手里的捧花递给了夏雪平:“来,这个是给你的,漂亮吧!路上看到了就买来了。送给你,觉得这花跟你的气质好配。喜欢嘛?”
  “……喜欢,谢谢你了。”夏雪平客气地笑了笑。
  “嘿嘿。那什么……我可以进去坐坐吗?”段捷厚着脸皮说道。
  按照她和段捷现在的交往程度,夏雪平心里并不想让段捷进房间,可是他都已经到了家门口,自己开了门,也不好拒绝。
  我看到这一幕,恰逢其时地走到了夏雪平身边。段捷对於我的出现很是诧异,我也睁大了眼睛盯着这个人,然后对夏雪平说道:“雪平,这男的是谁啊?”
  我故意用了“雪平”这个亲暱的称呼,而不是“夏雪平”。这世上这么称呼她的,除了徐远这样的上司、丘康健苏媚珍这样的亲密朋友,再加上她前夫我父亲以外,也就剩眼前这个段捷了。
  段捷听到了以后,脸色变得很差。他毫不犹豫地对我问道:“请问,你是那位啊?”
  “呵呵,看不出来么?我是夏雪平她男人。”我怒视着这个段捷,接着像情侣一样搂住了夏雪平的腰。夏雪平的表情更尴尬了,把手伸到身后,扯下来了我的左臂之后,在我的腰间狠狠地拧着掐了一把。我瞬间吃痛,咬着牙看着夏雪平,尽量不让自己疼出声,然后继续转过头瞪着段捷。
  “雪平……这,这是怎么回事?你难道不是单身么?”段捷皱着眉头,又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我。
  “你别听他瞎说……呵呵,小男孩比较顽皮罢了。段捷,我给你介绍,这个是我和我前夫的儿子,何秋岩,现在也在我的组里做刑警的。”夏雪平对着段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说道。
  夏雪平既然都说清楚了,那我也没办法胡搅蛮缠,但我仍然不服,开口对段捷说道:“你看,我没说错吧?做'儿子'是不是都是男人啊?她说我是她儿子,我说我是她男人,这话说的没毛病吧?”
  段捷听了,脸上的颜色就跟打翻了调色盘似的,也只好笑了笑:“呵呵,如果按照这个意思理解,确实没有问题,呵呵。”
  夏雪平接着对我介绍到:“这位是段捷,在金融公司工作,我的好朋友。”
  “你的好朋友?该不就是丘课长和苏处长嘴里说的那个追你的男的吧?”我漫不经心地对夏雪平说道:“那我应该叫叔叔啊,还是叫哥哥啊?”
  夏雪平哑口无言,默默地叹了口气。段捷倒是不在乎,对着我伸出手来:“呵呵,幸会。叫什么不重要,今天见到了就算是认识了。我跟你妈妈是朋友,我相信我们俩也一定会是好朋友。”
  “呲——!”我不屑地啐了一口,并没有伸出手去。我看了看夏雪平手里的花,呵呵,居然是白玫瑰,这哥们该不是看太多张爱玲的小说了吧。他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吧,所有花卉里面夏雪平最不喜欢的就是玫瑰——夏雪平小的时候贪吃姥姥自制的糖玫瑰酱,结果吃伤了,从那以后,她只要嗅到玫瑰花的味道她就难受。
  “还金融公司工作的,原来是个小开。怪不得能开得起一辆破宝马呢!”
  夏雪平恼火地看着我,对我说道:“你怎么说话呢?”
  我想了想,本来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我还是噤了声。
  段捷站在门口默不说话。段捷想了想,把手又收了回去。夏雪平无奈地看着我,然后又对段捷说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哦,是这样的。我今天的工作量提前完成了,公司给我放了假。我心说就想去你们局里看看你,结果打电话过去说你今天休假在家。我以为你病了,就来你家看看你。现在一看,你这也不像休病假啊。这样吧,我俩去逛逛街、看看电影好不好?”
  这什么人?
  不等夏雪平说话,在一旁的我抢先说道:“我真听不下去了,我说段先生,您是石乐志么?”
  “石……什么,是什么意思?是个人名么?”段捷困惑地看着我。
  “你别管什么意思?什么就夏雪平又休病假、又陪你逛街呢?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脑子有问题?现在满大街都是游行的人,他们打出来的标语是什么你不知道么?他们要杀夏雪平!你他妈居然还来找夏雪平陪你看电影?你一个搞金融证券的,是不是每天高高在上看着数字和客户习惯了,还真把你自己当大爷,把我们夏组长当成陪你遛弯的丫鬟啦?”
  段捷听了,先是皱一下眉头、眼睛也棱了起来,就三秒钟的功夫,他的表情又变得十分无辜。那三秒钟的表情虽然稍纵即逝,但依旧被我紮紮实实地看在眼里。这个段捷从外表上看起来,不过是个有钱的男人,看起来儒雅,甚至有意思憨厚。可就刚刚那三秒钟,他看着我的眼神里有着一股莫名的仇恨和肃杀,像是我坏了他的什么大事一般,似乎有一种欲除我而后快的心理。
  “我……我没这个意思啊?”段捷依旧挂着一脸的无辜说道,“雪平……我是真不知道。你说我这成天跟股票打交道的,对其他的新闻消息又不甚了解……我道是刚刚来的路上怎么那么堵呢。呵呵。”
  我现在对这个段捷的印象,不仅仅是情敌那么严重了,他刚刚那个眼神中,有一股犀利的杀气。我说不好他要干什么、刚才为什么突然那个样子看着我,但我觉这个人,似乎有大问题。
  段捷这次说完话,我不再接茬,而是默默地观察着他。夏雪平则是很客气地笑了笑,对他说道:“段捷,对不起了啊。我今天真的不方便跟你出去。你如果真的很想跟我再看一场电影的话,改天有时间我找你。”
  “那好吧,”段捷笑了笑,气馁地叹了口气,然后又说道:“这样吧,既然我来都来了,雪平,你和你儿子都在,正好也到了中午了,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怎么样?”
  我看了看夏雪平。
  夏雪平低下了头,又对段捷笑了笑:“不用了。今天真的不方便。改天我请你吃饭吧。请你先回去吧。”
  段捷碰了一鼻子灰,最后还是客气地跟夏雪平道了别。
  夏雪平关上了门,兀自回到了床边坐下,然后对我说道:“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我想都没想,走到了夏雪平身边。我还不知道她要跟我说什么,只是坐到了她的身边。
  可没想到,我左半边脸迎来的却是结结实实的一耳光。
  那一巴掌扇过来的时候,我眼前出现了一道白光,随即左半边脸颊就是火辣辣地疼,比刚才磕到的屁股和胳膊肘上面还要疼。
  “谁让你坐我身边了?没大没小的!”夏雪平对我厉声喝道,“你去搬把椅子坐下。”
  我默默地把桌子旁边那把椅子搬到了夏雪平面前。
  “离我远点。”夏雪平冷冷地看着我。
  我只好把椅子往后移了移,然后坐下。
  “你这几年,是不是真的缺少管教了?什么事情都敢做?”夏雪平严厉地瞪着我。
  “我做什么了?”我对夏雪平半开玩笑地说道,我以为她就是在跟我傲娇罢了,她我还不了解么?明明渴望有人陪着、渴望有人点燃她心底里那块被放进冰窖里如同酒精一般的心。现在点燃她那颗心的人是我,她不过是在跟我进行一种高姿态的索要安慰而已。我又补了一句:“……难不成是我刚才强吻你么?按常理来讲,我这么做确实有点胆大妄为。”
  “你还敢说!”夏雪平接着对我厉声吼道,“你趁早把刚才的事情给我忘了!佔便宜都占到我身上了?你是不是想要造反啊你?”
  “难道不行么?”我这才有点察觉出夏雪平此时的情绪有些不对。
  “难道行么?”夏雪平看着我,觉得我说的话十分的荒唐,“何秋岩,有些事情我不愿意多问你多追究,我知道你青春期过的风流!我知道你在警专那几年跟别的那些不三不四的女生搞在一起!还跟那些猥琐的被学校开除的男生混在一起!——但是那些我也不想细问了……可是他们给你灌输了什么东西?让你觉得你可以不把我当成你的妈妈不说,还可以让你以我的男人自居?”
  “他们什么也没跟我灌输——是我自己中了邪。”我收起了戏谑,对夏雪平说道,“谁都没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面对你。可是我就是由衷的、从心底而发的感觉。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跟你有嫌隙、从恨你讨厌你,跟你突然变得这么亲近的?夏雪平,我爱上你了。”
  夏雪平听我说完这话,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你说什么!你爱上我了?”
  “对,我爱上你了。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了。”我大胆地说道,“你给我的感觉,跟其他女生给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是因为我是你妈妈!即使你不把我当成你的亲生妈妈,我还是你妈妈!这是铁定的事实!”
  “是谁说母子之间不能有爱情的?”
  “这是乱伦!”夏雪平有些歇斯底里地对我说道。
  “什么乱伦……我看不过是旧时代的礼法约束而已。可是这种事情就是存在的——存在即合理,夏雪平,这不是你的人生格言之一么?”
  “那你倒是告诉我,除了你以外,还有谁会产生这样变态的想法啊?”夏雪平愤怒地说道。
  “唐高宗李治跟武则天。”
  “他们俩没有血缘!”
  “南北朝刘宋皇帝刘骏和太后路惠男。”我咬了咬牙说道。
  “刘骏的事情本身就有可能是后世的污衊!”
  “你觉得这种事情是污衊?那还有:古埃及的阿美诺菲四世、托勒密王朝的希那伊法老。”
  “那是传说!”
  “古希腊的亚历山大大帝和奥林匹亚斯!”我盯着夏雪平说道。我一心急把自己昨天做的梦也说了出来,可明明这件事在历史学资料上几乎没人敢直白地提出。
  夏雪平的脸上瞬间通红,眼神左顾右盼,她抿了抿嘴,语气却也缓和了几许:“……那是野史。或者兴许是你臆想的。”
  “我不管……我说不过你,但是我就是爱上你了。”我把心一横,对夏雪平说道。
  夏雪平被我搞的有些哭笑不得,她叹了口气,接着对我说道:“何秋岩,你是被人诅咒下降头了、还是真的病了?这不可能的,你知道吗?”
  “什么不可能?你刚才被我搂在怀里接吻的时候,明明是有感觉的,而且你不是还把舌头伸到我的嘴里了么?”我盯着夏雪平问道。
  “那是……那是我许久没得到过,被你这个小混蛋矇骗得、错误引导的!”夏雪平硬着头皮看着我,缓了缓神,又问道:“那好,我不再和你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你从小就会跟人胡搅蛮缠。我再问你:你口口声声说爱上我了,那你爱上我什么了?”
  听到这个问题,我突然茫然了。
  对,我神奇而快速地从对夏雪平的讨厌变为对夏雪平的爱慕,可是我爱上了夏雪平什么了?
  “你是看到了我的身体以后,心里才对我产生改变的,不是么?”夏雪平冷冷地看着我,“如果就是因为我一人独居时候养成的不良习惯,给你的心里造成了影响,你本来这个年纪就是血气方刚、心里躁动,让你对我产生了不合适的不正当幻想,那对不起我道歉。但你说你爱我,你这孩子居然可以把'爱'这个字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说出口?你把我当作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么?你口口声声说爱上我了,你爱我什么啊?你了解我么何秋岩?你作为一个儿子,自以为很了解作为母亲的我,可是就按照你说的意思,你把我当成一个普通女人来爱,可是作为一个普通男人的你了解我吗?最起码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爸爸何劲峰离婚吗?你了解我为什么忍着心里的想念和痛苦、七八年都没有去看过你和美茵一次吗!”
  正说着,夏雪平的眼泪又从眼眶里涌出。
  我以为夏雪平后面那些话,是故意想要打消我的念头——毕竟自己的儿子对自己产生了母子亲情之外的第二种情感,只要不是特别淫荡放纵的女人,一般女人都会接受不了;可能会少有一些特殊溺爱儿子的女人,会假装去迎合自己的儿子然后自己在心里默默承受痛苦,可问题是就算夏雪平跟我这七八年来一直在接触,她也不是一个溺爱儿子的母亲。我起初想要对夏雪平说的那些话充耳不闻,来坚定自己的内心想法,可是当她的每一个字说出口以后,经过我的耳朵时,都自动地留在我的脑海里扎了根。
  是啊,我爱她什么呢?
  我被这个问题彻底难倒了。
  看着正啜泣的夏雪平,我想了想,从购物袋里拿出一盒面巾纸抽,打开以后连抽了好几张纸巾,然后坐到了夏雪平身边,帮她擦着眼泪。
  “……我已经很痛苦了,你还来欺负我!”夏雪平哽咽着说道,接着一把抢过了我手里的纸巾,自己给自己擦了擦泪水。她深吸了一口气,把剩下未流出来的泪水生生憋了回去。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一阵莫名的沉默。
  “走吧,我们去吃饭吧。”我对她说道。
  她默默地穿好衣服,然后拿出了自己手机,打了个电话:“喂,艾立威。你去上班了么?”
  我仔细听着电话那头好像说道:“嗯,我在办公室。知道秋岩今天在陪着你,所以我就没过去找您。”
  “那就好了。”夏雪平对着话筒说道,“没事了。我这就回局里。”
  “您这时候回来?”
  “行了,你别说了。”夏雪平说道,“挂了。”
  我看着夏雪平,皱着眉问道:“你要回警局?不行!现在外面有两百来人在示威,就算他们举着照片都是假的,但是那么多人在场声讨你,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
  “何秋岩,我告诉你,就算你不把我当成你妈,我也是你的上司!现在还不是你来指挥我做什么事情的是时候吧!”夏雪平的脸上满是冷酷,不容一点商量。
  “我没有指挥你!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做会不会太意气用事?我也是为了你的危险考量的!”我对夏雪平说道,语气也有点急。
  “用不着!”夏雪平倒吸了口气,对我说道:“你送我回警局就好。到了办公室,你记着把车钥匙交给艾立威,以后用不着你送我了。早餐也免了,有艾立威给我跑腿。你就好好当好你的警员就好。今晚你给我老老实实回宿舍住,别在我这里赖着了!”
  我看着夏雪平,好想辩驳什么,可我有好多话却说不出口。
  “刚才段捷来的时候,你居然敢折人家的面子?”
  “因为我嫉妒他!”我对夏雪平大声说道。
  “你嫉妒他?你有什么资格嫉妒他!再说了,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的朋友!无论他现在跟我的关系怎么样,都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夏雪平补了一句。
  原来她沖我发这么大一通火,还是因为段捷——这个男人难道就这么重要么?
  夏雪平叹了口气,看她此时的样子,应该很是心痛,只听她接着说道:“何秋岩,你听好了,从今以后,如果你心里觉得我还是你的妈妈,那我们就还是母子,但仅限於母子;如果你不认为我夏雪平是你妈妈,那我们就只有一种关系,那就是上下级!”
  我开口刚要说什么,却没想到一张嘴一寸劲儿,自己的牙齿咬了自己的口腔壁,一阵疼痛,让我彻底打消了叫冤的话。
  “下楼,开车。”夏雪平头也没抬,对我命令道。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拿上了那个装着两捆现金的信封,装到了夹克里,然后自己走出了门。


  第二章(15)

  看样子,事情算是被我搞砸了。
  我是不是有点太得意忘形了?
  我是不是轻率得像一个初中生一样,真的以为一个情迷意乱之中的湿吻就是插旗佔领?
  我是不是日本的熟女乱伦系AV看多了?现实里才不会像谷原希美、三浦惠里子她们演的那样,当儿子的佔过母亲足够的便宜后,再高冷的母亲也会对儿子惟命是从。
  可能刚才我对段捷的态度真的是太过分了,确实有点让夏雪平下不来台了。
  一路上夏雪平没说话,但我看得出她的眼睛里也有些湿湿的。我几次想伸过去手,把她的手抓住安慰她一下,并抓住机会跟她聊聊,可她不是躲闪开、就是伸手把我的手背猛拍一下、让我的手背吃痛自己缩回去。我想她现在也应该正在气头上,我再怎么做都是徒劳,索性也就专心开车了。
  车子开到了市局门口。
  此时,市局大院的大门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大院的大门紧锁,防爆组的成员手拿警棍和防暴盾牌,却全都缩在大楼里不敢出来。再仔细一看,周围还有端着手机和小型摄像机的人混在人堆后面,拍摄着市局大门。
  车子刚一停下,夏雪平就要拉开车门下车,我见状赶紧摁了下把手上的开关,把车门全都锁上。
  “你要干什么?”我问道。
  “我要下车!”夏雪平对我喝道。
  我连忙抓住了她的手腕,对她说道:“……你先冷静冷静行吗!你跟我置气,那是我俩之间的事情;你现在就这样贸然下车,谁能保证这些抗议的人不伤害你?你夏雪平就算再能打,这么老些人你有把握打得过几个?好虎还架不住群狼呢!”
  夏雪平捏紧了拳头,轻轻地在车玻璃上砸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想了想,拨通了徐远办公室的电话。
  听了徐远的讲述,算是证明了我的猜测是对的——因为这些想要“去警察局门口讨公道”的人,大部分根本不认识夏雪平,只知道是个女警官,所以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有不少的在市局上班的女警在大门口遇袭——起初只是几下推搡和辱骂,再之后就变了味了。
  遇袭的女警里面,其中就包括小C和二组的那位师姐赵嘉霖。小C体格的基础在、赵嘉霖本身也擅长近身格斗,所以她俩除了被人拽了几下,基本没吃亏;但是其他的女警察就遭殃了:有的部门的女警平时根本不配枪,而且也属於格斗、擒拿之类的训练。她们正准备出门回家,结果被那群人逮到了以后,拽着头发就打,紧接着就是扯领子、把衣服;从昨天下午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已婚的财务处的女警和两个经侦处的小年轻女警员,警服上的釦子都被崩掉了,上半身最里面的乳罩是什么颜色的都被那些抗议的人看到了——其中那个经侦处的一个小姑娘最惨,警裤也被撕裂,自己的深蓝色半透明蕾丝内裤也被人看到,而且因为她的胸罩是前开扣的,被人直接拽开,两只小巧玲珑的小白兔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活蹦乱跳,还被一帮男人连摸带抓、而且还拍了视频和照片;而一帮参与抗议的女人们就在旁边看着热闹,边看边笑。
  就在我和夏雪平刚到门口的时候,那个小姑娘还坐在徐远办公室里哭,正被经侦处那位有两个女朋友号称“王牌警探”的哥们安慰着。
  徐远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现在他们都有人打出口号,说要'端了市警局、活捉夏雪平;鞭打男警察、轮爆女警员'——这么下三滥的口号都说的出口!但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昨晚局里根本就没下班,很多同事都是在办公室里睡的……但是总不出门也不是个事情,不出门谁来办案子啊?”
  “局长,您就没想过出防爆组镇压这帮人?”我问道。
  “我怎么镇压?现在地方民主党团的一些领袖也在支持这帮人,他妈的!省行政议会少数派席位的几个代表昨天下午就轮番给省厅领导打电话了,说什么必须让民众发声!省厅领导下不来台,也就给我下达指示了,你说我还能干什么?国外媒体的眼睛也都在盯着呢!只要我们一出动防爆组,他们马上就发稿,听说他们文章都写好了。别说防爆组了,我现在连拒马都不敢用!操!现在咱们是有枪不能开、有警棍不能抡,老子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从来就没这么窝囊!”
  “那安保局呢?他们不是说他们有安保预案么?他们就没联系您么?”
  “安保局?呵呵,那帮狗屁王八蛋现在连屁都没放一个!那帮人怕是指望不上了……”
  现在这个抗议活动,俨然已经变了味道。
  看着眼前的这帮满口抗议者,我真有心开车轧过去。
  我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瞬间,我心生一计。
  “局长,您赶紧派人把守好大门。”我顿了顿,然后说道,“等一下告诉防爆组的师兄们,看到我以后,别管我做了什么,只要我的身子往咱们市局大院的大门一贴,你们就派人赶紧出来把我摁倒。”
  “何秋岩,你想干什么?”徐远不解地问道。
  “您先别管了,就按我的主意做吧局长,我保证我可以把这帮人全都驱散——您千万记住,只要我的身子没贴上大门,谁也别管我;只要我往门上一贴,你们就赶紧派人把我制伏!”
  “行吧。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新人有什么办法。”
  徐远挂了电话以后,我对夏雪平说了声“你呆在车里别动”,然后就下了车。
  “你干嘛?”夏雪平马上抬起头,焦急地看着我。
  我没理会,直接把车熄了火,给我这边的车窗打开一半之后,关上车门,直接把夏雪平锁在了车里。
  我紧张地往前走了两步,混到了人群里,一边跟他们一齐声喊着“还我公道、还我正义”的口号,一边往里挤着,慢慢挤到了人群前面。我毕竟今天穿的是夹克衫,连西服都没穿。
  走到了几个带头的人身边,我淡定地转过身,从怀里的枪套拔出手枪,举起之后对着天空开了一枪。
  周围人瞬间吓傻了,但是看到我并没有把枪口指向他们,所有人都半蹲着,待在了原地不动。
  我接着对人群指着市局大院喊着:“各位!我们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讨个公道的,而坐在警察局里那帮魑魅魍魉们又不能给我们公道,我们乾脆砸了这个破摊子算了!什么王法,他妈的我们不要了!我们自己的公道我们自己救!大家都别怕!他们有枪,我也有枪!为了我们的公道,大家挺着死、用我们的血液换回社会的良知!”
  紧接着,我对着天空又开了一枪。
  身后的大部分人全都慌了。旁边倒是也有几个身形猥琐的有点跃跃欲试的架势,似乎想要跟着我往前冲。
  我一见,赶紧把身体往大门上一撞,一边喊着:“冲啊!冲进去!砸了警察局!”
  防爆组的兄弟们一见到我往大门上撞,全都从楼里一股脑地奔了出来,手持着警棍和防暴盾牌,打开了大门,直接把我拽到手里。我顺势丢了手枪,任由他们把我铐起来。铐起来以后,他们便把我直接拽起来,往市局大楼里拖。
  这就完了?
  我见状,连忙多喊了两声“放开我!你们这群爪牙!你们这群败类!”紧接着我低声对他们说道:“打我!”
  听到我说的话,把我拽住的两个防暴警察面面相觑,转头看着周围的兄弟。
  “想什么呢!快点!打!”我又低声咬着牙说了一句。
  防爆组的一个队长见状,也不含糊,也低声说了一句“不对住了!”说罢,他直接举起警棍,对着我的后背就猛砸了一下。於是其他的防爆警察也不客气地用警棍在我的后背上抡着。
  这东西往人身上打,还真他妈的疼!
  “——啊!操你妈的!老子的枪呢!老子记住了你了!老子要杀了你。”我忍住痛喊着,又对身后的抗议者们叫到:“朋友们!上啊!别怕流血!”
  不出所料,身后打着标语穿着红色上衣的人,没有一个敢往前冲的。
  看着被摁在地上被警棍轮番招呼的我,全都低着头耳语着。没出一分钟,抗议游行的人开始出现一片慌乱,然后就有人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摘了头箍,把衣服头箍和标语一并递给了站在前面的抗议组织者。
  三分钟以后,两百人就剩下十几人,其中有几个还缠着那几个领头的说道:“得赶紧给我结钱啊!我要现金!……屁话,就你们这破文化衫能顶钱用?”
  现在的时代,普通人都惜命,留着命赚钱、留着命出名、留着命肏屄或者被鸡巴肏,大多数人都在煽动别人去做这做那;而真正敢往前冲的,要么就像我这样知道自己肯定死不了的,要么他们一定是得到了比自己生命还值钱的利益。
  “走,把这个想要开枪袭警的暴徒带进去!”防爆组闫组长说道。
  接着,我就被架进了警局大楼。
  ——我是真的被架进去了,现在我的后背腰上还有屁股上的皮肤和肌肉,怕是都已经烂了。我这下算是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皮开肉绽”。
  进了大楼以后,那两个两个防爆组的兄弟马上给我抬到了医务室。
  闫组长看着我,赶紧用双手握住了我的手:“重案一组小何是吧?委屈你了!”
  其他人也都连连说道:“可不是,要是没这个办法,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兄弟,实在对不起了!”
  “没事……”我浑身打着哆嗦,对他们说道:“我听……徐局长说……现在情况十分複杂……要是不用苦肉计,怕是真没办法了,”我一说话,居然带的全身都疼,接着,我抬手伸进裤兜,把车钥匙递给了闫组长:“闫警官,这个是我们夏组长的车钥匙,她被我锁车里了……嘶!啊!……赶紧派个人把她接进大院。”
  “没问题!”闫组长马上招呼一个年轻警察说道:“小罗,会开车吧!赶紧,去把夏组长接进来!顺便看看外面那帮混蛋走没走?”
  “……还有个事情,我那把枪您得帮忙找一下……啊!……然后还给我。我本来就穷得没钱了,枪要是再丢了,我可赔不起。”我对闫组长笑了笑。
  “没问题!我让他们帮你找。”闫组长又派人出了门。
  此时医务室的警医走了进来,把我的外衣扒下,T卹撩起,“啧啧”咂了咂嘴,然后戴上了橡胶手套,从消毒柜里找着工具和药物。
  就在这时候,夏雪平也匆匆进了医务室。
  夏雪平惊愕地看着我后背上的伤,又心痛地看了我一眼,转头对闫组长说道:“闫曙光,你们的人下手有没有轻重!”
  “对不起了夏组长……我们也是没有办法……”闫组长满脸歉意。
  “没有办法?我看是你们防爆组的人手黑打习惯了吧!告诉你,我的人你要是打坏了打残了,我夏雪平就算是拼了命也饶不了你!”夏雪平愤怒地瞪着闫组长,她全身发着抖尖声吼着,瞪圆的眼睛里满是水光。
  “……夏雪平,”我强忍着痛抬起胳膊,一把拉住了夏雪平的手,“别怪罪闫组长……别怪罪防爆组的同事……是我让他们打的……下手不狠……怎么能吓住刚才门口那帮孙子们……”
  夏雪平连忙蹲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你个小混蛋……你怎么这么傻?”
  “呵呵,不这样还能怎么着呢?……还不都是为了你么?”我看着刚刚还在跟我置气、现在却把心痛两个字写满了脸上的夏雪平,苦笑着说道:“现在这齣苦肉计演完了……我敢保证那帮人……至少不会再来警局门口闹了。”
  “臭小子,就你愿意逞能!”夏雪平抓着我的头发,泪珠沿着眼角,往外渗出。
  警医戴上了口罩一手拿着药瓶一手用镊子钳着药棉,对我说道:“小伙子,该上药了,疼的话忍着点。”
  “没事,我不疼。”我对着警医说道,眼睛却在盯着夏雪平。我对着夏雪平微笑着。
  “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警医平静地对我说着:“你自己瞧不到你后背上的伤,这上面少说有十几处血檩子,毛细血管全都破裂,说不疼是不可能的。”
  “没事,老薛,你就给他上药吧。”夏雪平抬手拂去了泪珠,然后说道,“我的手让他攥着。他要是疼得话就抓我的手就行了。”
  听到这句话,我眼前突然出现了三岁时候夏天的场景。那天夏雪平带着我去医院接种牛痘,是我记忆力第一次打针,看着光满闪烁并且十分锐利的针头,我内心中万份惶恐。
  “瞧你怕的样子,我夏雪平的儿子可得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不许害怕,知道吗?”夏雪平笑着摸着我的额头。
  “妈妈,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我不害怕!”我挺着胸膛神气地说道,转头一看那根针管已经插进了疫苗瓶里,我瞬间又怂了:“……妈妈,会不会很疼啊?”
  夏雪平被我逗笑了,伸出自己的食指给我抓着说道:“秋岩乖,不疼不疼。待会儿你要是真觉得疼了,就攥住妈妈的手指头。有妈妈陪着你,就不疼了。”
  我现在忘记了第一次打针时候、针头戳破我的皮肤扎进我的身体里的疼痛感觉究竟是什么样的,但我依稀记得,夏雪平的手指真的好软……
  “——啊!”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我的后背上传来,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忍不住握紧了手中夏雪平的手掌,把她的手指关节在我的手里捏得“咯咯”作响……夏雪平手上吃痛,也不由得紧皱着眉头,闭紧了双眼。
  疼痛中我见到了夏雪平痛苦的样子,慌忙松开了手。
  “没事,秋岩。”夏雪平又把自己那只手放到了我的手里,而且另一只手也放在了我的手背上,“继续抓着,别放开,妈妈受得了。”
  “夏组长,这个小何原来是你儿子啊?”闫组长问道。
  另一个队长也不禁点点头:“怪不得呢!有夏组长这样的巾帼英雄妈妈,儿子也不差,真是咱们市局的好爷们儿啊!”
  夏雪平听着周围人的夸讚,骄傲地看着我。可以依旧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那种骄傲,也罢,只要她别因为我刚才在段捷面前表现出的任性,跟我产生隔阂就好。
  “啊——!”似乎是碘酒的冰凉和火辣感,带着后背上淤血的疼痛,再一次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着实忍不住,又紧紧地捏住了夏雪平的手掌。
  十几分钟以后,后背上的伤彻底处理完,我仔细一看,夏雪平的右手的食指和小指根部关节,已经被我捏得有些发青了。我关切地看着夏雪平,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手没事吧?”夏雪平只是温柔地看着我,对我微笑着,并没有说话。
  “你小子算走运,在防爆组的警棍之下还居然只是皮肉伤,没伤到筋骨。好好养两天就没事了。”警医对我说道,“一周之内少吃辣、少吃海鲜、少喝酒。今天就先别洗澡了,明天再洗。如果疼的话,再找我,或者自己去药方买点止疼片就可以了。”我和夏雪平一听警医这么说,还是明白过来防爆组的各位打我的时候还是搂着点力道的,不然以这帮满身肉疙瘩的铁臂膀的手段,给人打个高位截瘫那基本上不在话下。
  “谢谢各位弟兄手下留情了。”我用着虚弱的语气说道。周围的防暴警察们也都撇了撇嘴,接着笑了笑,伸手跟我击了击掌,随即我的那把枪也递还给了我。
  “抱歉了,老闫,刚才是我太激动,误会了。”夏雪平低着头,对闫组长道着歉。
  “别这么说,夏组长!给小何伤成这样,我们也过意不去。说起来,要是没有秋岩这招苦肉计,咱们市局恐怕是要停摆了。”
  听着闫组长的话,我突然想起来徐远居然半天没来,其实最应该来看看我的是这个掌门人。我便问道:“徐局长呢?他现在在哪?”
  “不知道,他现在应该还在办公室吧。”薛警医说道。
  我看了看夏雪平,夏雪平领会了我的意思,架着我站起了身,“走吧,先回办公室,然后一起去找徐远。”
  就在这时候,后勤处的一名同事跑步到了医务室门口,对着我们一帮人说道:“夏组长,徐局长让您过去。还有闫组长也是。”
  “去局长办公室么?”夏雪平问道。
  “不,在您的办公室。”
  “我的办公室?”夏雪平疑惑地看了看闫组长,又看了看我。
  於是我被夏雪平和闫组长一起搀着回到了重案一组的办公室,一进去才发现,今天的一组办公室还真是热闹,不仅其他的同事、包括艾立威都在办公桌前坐着,徐远坐在夏雪平的椅子上玩着打火机、渖量才一脸如同吃了屎尿一般的表情以外,二组的组长柳毅添、经侦处处长胡玮旻、以及丘康健、邵剑英和苏媚珍全都在,吴小曦和赵嘉霖也都来了,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女警。这些人的脸上的颜色全都很难看。
  而办公室里还有穿着浅米色风衣、白色衬衫、黑色西裤打黑领带的七男五女,站在办公室里,神气地看着所有人,每个人的左胸前还都别着一个工作证。不用说从他们的衣着上我就知道,这些人全都是安全保卫局F市分局的人,也难怪渖量才的表情如同吃屎一般。
  米色外套、白衬衫、黑领带黑裤子,是他们安保局的制服。春夏的制服是白色短袖衬衫外面加一件浅米色西装马甲,冬天还有一套黑色户外保暖棉裤和浅米色毛呢大衣。平心而论,这一套衣服时尚得很,可是至少在F市,大街小巷男女老少遇到穿着这一套的人,基本上不敢惹。相比之下国情部的那些人可要低调多了,遇到正式的会议或者需要出动进行调查、维安的事情,顶多就是一件带有标识的藏青色夹克外套或者藏青色西装,其他时候都基本穿便装。
  “夏雪平,你可算回来了!喏,他们找的是你,这残局你自己收拾吧。”渖量才没好气地说道,然后坐到了一边,“何秋岩,刚才辛苦你了。”
  “没事。”
  徐远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看着我说道:“抱歉了,小何,这帮人来了我就下不去了。等这事情过去了,要不要给你放两天假歇歇?”
  “不用了。”我看了看那几个安保局的人。那几个人也目光凌厉地看着我,然后又看向了夏雪平:“你就是夏雪平?外面的事情,再加上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桴鼓鸣'网站,都是因你而起的吧?”
  “对,我就是夏雪平。”夏雪平双手插进西裤口袋里,冷冷地看着那些人,“你们就是安保局十二傑吧?”
  “呵呵,不愧是F市警察局王牌之一的‘冷血孤狼’,看人的眼睛还真毒。”领头的女人说道。
  “愧不敢当,我这个外号不过同事们取着玩的,不及你‘鬼手寡妇’桂处长的名头响亮。”
  被称为“鬼手寡妇”的桂处长伸出大拇指,在自己的嘴唇上轻轻扫了扫,得意地笑了笑。
  站在一旁的吴小C看着这帮人,凑到了我身边,对我小声说道:“十二傑,是乾嘛的?”
  小C没接触过这帮人,因此她并不知道安保局的底子。我便在一边偷偷给她讲述着:成立安保局之前,国情部和安保局共同拥有一个前身单位,叫国家情报保卫部,其中负责情报工作的领导干部大部分都有很强硬的部队、政治家室背景、或者是军校毕业,而负责保卫工作的一般都是草根出身、或者是一些地方财阀、商业大亨子女。后来元首交替、再加上负责情报和负责保卫工作的两股势力逐渐对立,就索性把原来的国情保卫部分成了两个单位。国情部的工作人员,大部分都拥有军衔,享受军队的福利待遇;而安保局只是按照普通国家机关进行评级,别说军衔、连警衔都没有,级别待遇跟一般的税务局、甚至是民政局基本无差,因此他们的人自上而下地在心理上有一种落差。可他们的人却不甘寂寞,开始仿造古代江湖的模式,从安保局首都总部流传出一个“点将录”——首一句是:一龙二虎三圣母——指的是安保局的局长龙越和两个副局长孙寅和陈彪,外加三个受到过国家级嘉奖令的老资历女领导;后面的说的都是地方分局的傑出特工:四天王、五老、六少、七小俏、八仙、九鬼、十护法、十二傑、十三鹰,外加十一魅和十七将,加一起正好一百零八人。
  这帮人平时在全国各地都是横着走的,虽然一个个郎才女貌,但是估计就是把全天下最色胆包天的色狼招来,估计也没人敢泡安保局的妹子——传说跟安保局的人上了床,不论男女,估计这个人离死也不远了。不说别人,就说这个桂处长,这女人平生的爱好就是只愿意让将死之人肏自己——要么是受伤太严重、就剩下一口气的人,要么就是马上要被她杀掉的人,再就是犯了大罪、马上要被执行死刑的囚犯,她的“鬼手寡妇”的绰号就是这么来的。
  “是么……我看这女人挺正常的啊?”小C说道。
  我对小C笑了笑,一转头,却发现桂处长正在盯着我和小C。她明明看似瞇着眼睛,眼睑却似乎可以蜷起来一般,瞪着我和小C。那眼神看起来又怪又丑,而且很是慎人,看得小C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夏雪平对待安保局来人的态度很很冷漠,开口问道:“不知你们大张旗鼓地来我们警察局,到底有何贵干?”
  “没什么,就是来调查一下,看看各位警察局的同仁们在这次游行示威事件中都受了什么程度的损失。以及,最重要的是,”桂处长顿了顿,看着夏雪平说道:“调查你,夏警官。”
  “调查我?”夏雪平不解地问道,“调查我做什么?”
  桂处长大剌剌地扯过一把椅子,然后坐下说道:“十年前你枪毙了曹龙,F市出现了维持三年的大规模反对警察滥用枪支的行动,但是七年前这个事情已经了结了。可是七年后的今天,这件事又被摆上了台面,不仅出现了'桴鼓鸣反社会集团',而且居然还把这么多人聚集在了一个市警察局的门口,你认为,这些人想要干什么?”
  “呵呵,‘桴鼓鸣’这个网站现在已经是一个‘集团’了么?”我看着桂处长问道。
  “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是一个团伙作案、一个有组织有预谋有财务支撑的反社会集团。”桂处长身后的一个男特工说道。
  “这些人还能干什么?杀我咯。”夏雪平看着桂处长说道。
  “呵呵,杀你?”桂处长说道,“如果有人想杀你,用得着搞示威游行、弄出这么大动静来么?表面上看起来这些民众——我暂且把他们称之为'民众'——他们是想要你夏警官的命,实际上,他们却抱着想要砸了市局、欺侮女警的目的,让'警察'二字在F市名声扫地。说白了,他们的目的,是想让F市的警察系统停摆。'桴鼓鸣'的网站,在贴出对你夏雪平的恐吓之前,啥的都是什么人?——F市的垃圾、社会的蛀虫,以及逃脱或者还没被法律审判的人。他们的目的就是希望F市的老百姓对执法机构产生不信任。”
  “说了这么一大堆,跟调查不调查我有什么关系?”夏雪平看着桂处长的眼睛。
  “呵呵,这么说吧,我们安保局怀疑你夏雪平,就是'桴鼓鸣'的幕后导演——这所有的事情,从杀人到你自己受到威胁、在时事传媒大厦前险遭暗杀,这些都是你自导自演的傑作。”
  听桂处长说完话之后,屋子里的大多数人都摇了摇头,艾立威低头叹了口气,渖量才转过身骂了一句娘,徐远则是玩着打火机、皮笑肉不笑地狠狠咬着后槽牙。
  “你怎么说,有证据么?”夏雪平问道。
  “要证据么?简单,我们安保局就没有找不到的证据。”桂处长淡定地说道。“操!你们安保局应该是没有做不出来的证据吧?”我死盯着桂处长说道。我当初之所以没想其他警校特优生一样,选择进入安保局,就是因为我噁心安保局的手段,这帮人为了探案、什么黑手段、什么脏事儿都乾的出来,十分地没有底线可言。
  “你小子选择了放弃我们安保局,这话你没资格说。”桂处长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又对夏雪平说道,“所以我们要调查你,这已经是我们安保局对你夏雪平个人,可以致以的最高敬意了。”
  “那我还得谢谢你是吧?”夏雪平冷冷地看着桂处长,“你倒是说说,你们凭什么这么怀疑我?”
  “凭什么?哼!市警察局前任副局长夏涛被杀的时候,在海外的北欧银行的那个存有一千五百万美金的私人账户,从借记卡到账户资料全都不翼而飞。夏涛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到现在还是个谜;不过那一千五百万美金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虽然现在还无法得出确切的结论,不过,夏雪平,作为夏涛唯一倖存的子女,你应该心知肚明吧?”
  我转过头看着夏雪平,此时她的脸色铁青,皱紧了眉头看着桂处长。旁边的徐远和渖量才全都瞪大了眼睛,来回在夏雪平和桂处长身上打量着。我又回头看了看邵剑英这个我外公曾经的学生,此刻邵剑英的脸色也十分阴沉。
  我其实早就猜测,我外公和舅舅的死背后藏着什么事情,因为外公死的时候全市的各个媒体都没有报导——查清当时的新闻,是我后来进入警专以后,在警校的档案室里做的第一件事;而后我也没听父亲或是夏雪平说过关於对这个事情的调查。这么多年过去了,行凶之人、甚至当初给我家里放火的那个人是谁,居然到现在还没有查清楚,因此我觉得这背后肯定有莫大的蹊跷。
  不过我外公居然曾经手握一千五百万美金?这个事情我还真不知道,外公生前的生活作风也比较简朴,我真没看出来老头子居然这么有钱。
  一时间谁都没说话,安保局的那帮人脸上很是得意。
  “真是他妈的够了……”我搔了搔头发,对着桂处长说道,“外面的人在捣乱,你们不去抓人倒是跑到我们这来趾高气昂;有人要杀夏雪平,你们安保局的人让媒体把那些能对社会造成颠覆和恐慌的广告发布了、信誓旦旦地说你们有什么'保护预案',结果你们非但没有人站出来保护我们夏组长,反倒还要调查她?你们自己没办法清理走那些示威游行的人员,到头来还得我们自己演苦肉计。真不知道你们安保局是过来做事的,还是来坏事儿的!”
  “你放心,小兄弟,”桂处长身后的一个女特工说道,“我们安保局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抓人了,一天不抓人手就痒痒。下面刚才剩的那十九个人,一个没剩,已经被我们楼下的同事带走了。而且你以为你和你们夏组长,从昨天下午到刚才,从外头回家、去超市、再回到你们局里为什么一点阻碍都没有遭受、为什么一个扔臭鸡蛋泼油漆的人都没出现在夏雪平的家门口,你真以为这是你们母子俩走运啊?”
  听她说完话,桂处长脸上的表情更得意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单论他们把那些意欲对夏雪平产生威胁的份子全都带走这件事,我心里是很感谢的;可一想到自己和夏雪平从昨晚到刚才的一切都有可能被人监视,我心里就十分的不舒服。安保局就是这样,做好事也能做得让人感觉噁心。
  “行吧。你们不是要调查我么?可以。还请你们安保局的各位到我们警局的审讯室去,别耽误我们市局重案一组工作。”夏雪平冷静地说道。
  “嗯!我看夏组长这个提议好!”桂处长笑了笑,又看了看徐远和渖量才:“二位,我们藉贵宝地一用,没意见吧?”
  徐远冷笑着说道:“没意见,你们安保局的人手里握着尚方宝剑、人手一块丹书铁券,我一小小的市局局长,敢有意见么?”
  “用吧,爱怎么用怎么用!你们在里头拉屎屙尿我们都不管!”渖量才更是没好气。
  “呵呵,二位严重了。”桂处长对着自己的同僚连着打了好几个手语,随即有三个人跟在了她身后,桂处长对着夏雪平伸出手说道,“请吧,夏组长。”
  夏雪平跟那四个人走了,还有八个留在屋里,办公室四个角落各坐了一个,门口还有四个人看着。我忍不住跟在夏雪平背后,结果前脚刚沾到走廊地砖的边缘,四把手枪便齐齐地指到了我的脑门上。
  “操你们妈的!对外一点用没有,就会对内动刀动枪!”我对那四个人骂道。
  那四个人却也并不还口,只是用枪指着我的脑袋。
  “何秋岩!你冷静点!老老实实待着吧。”徐远面无表情地说道。
  重案一组的全体成员、二组、经侦处、防爆组、网监处和鑑定课的重要干部,再加上正副两位局长全都在办公室里奍着,小半个警局的负责人全都在这了,弄得重案一组的办公室一时间好像看守所的牢房一样。我清理了一下自己的办公桌,对着小C说道:“就和一会儿,在我桌面上坐下歇一会儿吧。”
  小C却双手挡着两腿之间,面有难色,她想了想就准备往门外走,结果却被门口那四个人拦了下来:“你要干什么?”
  “我去下洗手间,你们也管呐?”
  “不行,我们处长回来之前,这间屋子里的任何人都不能出去。”
  “什么鬼!”小C想了想,委屈地对一个女特工说道:“——这样,反正我去个洗手间就回来,你要是不放心,陪我去一下,这总可以了吧?”
  “不行。刚才我们处长给我们的命令就是这样的。谁都不能违背!”那个女特工丝毫不讲人情,接着对小C指了指墙角的花盆说道:“喏,你要是实在憋不住,就在那解决吧。”
  她说完这话,办公室里所有的安保局特工全都捧腹大笑,而其他人全都皱着眉头不说话。
  小C明知这女人是故意整自己,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无奈地捂着自己的小腹:“那还是算了吧,我憋一会儿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对於夏雪平在审讯室里发生了什么,我根本不知道。
  半个小时过去了。
  这中间小C也终於憋不住,无奈之下,我把自己桌上那个茶缸倒乾净,求赵嘉霖和苏媚珍脱下外套帮着小C挡着,然后才解决的。之后小C终究还是把茶缸里的尿液倒在了花盆里。
  一个小时过去了。人还没有出来。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
  走廊里终於重新出现了脚步声。
  夏雪平兀自双手插到裤兜里走在前面,回到了办公室。我发现夏雪平颧骨处出现了一块淤青,领子的釦子也崩掉了,还有被人挠过的抓痕,头发也明显被人扯过,自己的左边的嘴角还渗着血。
  艾立威见状,马上跑到夏雪平面前问候着,被赶上去的我一把推开。
  “滚!”我瞪了艾立威一眼,然后拿出自己抽屉里的湿巾,帮夏雪平把嘴角的血擦乾净。
  “没事吧?他们怎么你了?”我对夏雪平问道——用不着夏雪平告诉我怎么回事,我已经是一肚子气了!若是在这两个小时里,桂处长他们对夏雪平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我才不管他妈的什么安保局特工、什么十二傑十三太保的,我保证让他们没办法活着从市局大楼里出去!
  “……我没事,至少没吃亏,”夏雪平看着我,冷静地说道,“你别冲动。”
  我一抬头,正好看见桂处长带着那三个特工返回来。桂处长算是身上最整洁的,不过也是满脸的无奈和丧气;她身后的那个女特工脸颊两边,都留下了四条红血印,俨然成了漫画里的漩涡鸣人,我抓住夏雪平的手,只见夏雪平的手指甲里还有带着些血的碎肉;而再往后,那两个跟着去了审讯室的男人,其中一个架着另一个的胳膊,只见被架着的那个人的脖子上有一排整齐的牙印,左眼周围一圈淤青,而且那个人正夹着腿走着,眼睛里充满愤恨地盯着夏雪平的后背,肯定是吃到了夏雪平的“断子绝孙脚”了。而另一个人手里则拿着一张光碟,鼻子直接肿了,眼窝处留下了一条血痕不说,白色的衬衫上小腹处还留着一块很重的鞋印,尺码正好是夏雪平的。
  ——这还不明显么?
  他们四个分工明确:桂处长负责主审,拿着光碟那个男特工负责监控、并且审讯结束之后把监控室里的光碟拿走,另一个女的是副审,那个夹着腿走道的男人负责刑讯逼供——“遇到男的就开电、遇到女人就强奸”,这两句形容安保局逼供手段的顺口溜,是我在警专就听说过的。
  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只是还好,夏雪平不是一般的女人,真不是谁想强奸就能强奸得了的。
  可我心里还是有气,不能就这么咽了,我手里叠着沾满血蹟的湿巾,低着头走到了桂处长身后,趁人不注意,对着那个被架着的男人一拳头打了过去。
  “——我操你妈的!你敢动她!”
  那人被我一拳打翻在地,刚要还手,被我冲着他的裆部再一次跺了一脚,那人嘴里瞬间传来了杀猪般的叫声。我双膝直接撞在了那人的胸膛,抡着拳头对那人的脸上就开始招呼。手里拿着光盘的那个男特工和走到前面的那个女特工见状,马上转过身来对着我连打带踢。刚才被防爆组的干员们打伤的后背,这时候再一次吃痛。在墙角的和门口的其他特工也都跑到了我身边,准备对我进行围殴。小C看到了,率先沖到了人群里,接下来就是夏雪平,然后是早就看着那些特工一肚子火的赵嘉霖和艾立威,再然后,所有的同事都站了起来,跟那十个特工打成了一团。艾立威倒是眼疾手快,看准了那个拿着光碟的特工,抬脚一踢,把光碟直接提到了自己办公桌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照着那个特工的肚子直接一脚。
  唯独徐远、渖量才和桂处长都没动手。渖量才脸上挂着狰狞的笑,看着打成一团的众人,看样子十分地解气;桂处长则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徐远;徐远则是依旧翘着二郎腿,玩着打火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回头看了一眼众人,爬起来继续对着躺在地上的那一位胖揍着,最后我掏出了自己怀里的枪,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
  办公室里瞬间静了。那十个特工也不含糊,从自己怀里也掏出手枪,指着我的脑袋。
  夏雪平一见,冷静地从腰间取出手枪,对准了桂处长的脑袋,大声说道:“我看你们谁敢开枪!你们处长的命你们不要了么?”
  桂处长低着头叹了口气。那几个特工依旧没放下枪,但每个人都犹豫着。
  我把枪口对准了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的眼睛,张口骂了一句:“我操你妈!”
  “我操你妈!”那个人也张口对我骂道,说话的时候,嘴里的唾沫变成了鲜红的颜色,在他的嘴里还冒了个泡。
  我抬手用枪柄对着那个人脸又揍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就被一直皮鞋踹了一脚。我后背吃痛,又一次倒地。回过身一抬头,发现踹我的那个人,居然是徐远。
  “够了!差不多得了!”徐远狠皱着眉对我喝道,转身又对桂处长说道:“行了,桂霜晴!你们安保局威风也抖了、人也抓了、我和我手下的人你们也软禁过了、我们夏组长还被你们带走问过话了,姓桂的,够本了吧!”
  徐远说完话,也从怀里掏出手枪,直接一把拍到了夏雪平的桌面上。
  桂处长想了想,站起了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被我打得不成样子的那个人,对着周围人又使了好几个手势。那十个特工集体收起了手枪,然后抬起了躺在地上的那个人。
  夏雪平见状,也收起了手枪,把我一把拽起,示意小C帮忙,给我放到了椅子上。
  “徐局长,量才,多有打扰。告辞了。”桂处长对着徐远和渖量才笑了笑。
  渖量才没说话,脸上硬挤出一个笑容,转过头又骂了一句娘。
  “客气了,替我跟你们燕分局长问候。”徐远说道。
  桂处长想了想,又转过身看着夏雪平说道:“夏组长,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咱们以后见面的机会有的是。告辞了。”
  “呵呵,好啊。后会有期。”
  等桂处长一行人彻底走了,徐远走到了渖量才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个好前女友啊!”
  渖量才听罢,猛捶了捶自己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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