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 (1-5)

175Clicks 2021-06-23 Author: 流泪的阿难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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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火】

作者:流泪的阿难陀

字数:4117

              第一章合欢饺

  连绵如波浪起伏的群山夹着一条深大的河川,依着山势自西向东蜿蜒而去。从高空往下俯瞰,河川就像血管一样,岸边焦黄的土地上点缀着一簇簇稠密的树木的绿盖,那是坐落平旷去处的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村庄。没有谁能说得这裡的初祖从哪裡迁来,也没人能知道他们何朝何代开始踏进文明的社会,但是在解放前,在这方圆百里之内一提到黄牛村,都能或多或少地讲述那裡发生过的故事。

  解放前的黄牛村约有一百来户人家要麽姓牛要麽姓黄,再无其他别的姓氏,据说都出自同一个祖宗,供的是同一个祠堂,至于何时为了甚麽缘故再分成牛黄两姓?却很少有人能说得上来了。那年月大家都过着最贫苦的农耕生活,绝大多数人家都是土牆茅房,只有牛炳仁和黄福财两家大户例外--都是青砖黑瓦的四合院。

  单说这牛炳仁家,从他爷爷到他三代人都过着家境殷实的生活,不缺吃不少穿的,不过却有一桩不美满的地方--三代都是单传,所以到了儿子牛高明刚满十八岁虚岁的时候,他爹牛炳仁和他娘牛杨氏可是急红了眼,不惜花费黄货白货托了媒婆到远近的村庄一路打探门当户对的大户人家,务要给他物色下一个生育本领强大的婆娘。

  连绵不断秋雨耽搁了粪土储备运送的工作,阴雨一住,牛高明便和家裡唯一的长工黄金虎把牛车装满牛圈马圈裡积下的粪肥往麦田里送,回来的时候又从河坎上装满肥沃的黄土圪垯拉回来在门口的空地上晾晒乾了,再用独轮的木推车把这些鬆软的泥土推进腾空了的牛圈马圈裡储藏好。

  清晨的时分,太阳还没出来,地上下了一层薄薄的白霜,他和金虎就早早地起了床,吆着牛车踢踢踏踏地走在通往村外的大道上,辗开白霜留下了头一道车辙印儿,两个年纪相当的年轻人一直忙到接近晌午时分,飢肠辘辘的时候才走进灶房来找吃的。牛杨氏早将麦面做的馍馍烤得焦黄酥软香喷喷的等着了,她正在灶下烧火做饭,听着两人把馍馍咬得「嘎嘣嘎嘣」地脆响,回过头来笑着说:「高明,你这饿死鬼!就晓得吃,跟你一般大的年轻人,都讨下媳妇了,你也不着急?」

  高明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说:「急啥嘛?!这婆娘自己长了脚杆,该来的都会来,我瞎着急也不顶事啊!」说罢只顾埋头大吃大嚼,金虎这一边憨厚诚实地笑着,没人再搭理牛杨氏的问话。

  这是牛炳仁提着水烟筒到灶房裡来寻火,恰好将娘儿两个的话听在耳朵裡,便瞪了一眼儿子歎道:「真个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碎崽!自打盘古开天地以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像这麽大的时节,成家都两个年头了……」

  高明不耐烦地打断了爹的话,扬了扬粗愣愣的眉毛懊恼说:「爹!你又说这些,再说了,你是你,我是我,我又不是不着急!你隔三差五地请没人,钱倒是花了不少,不都打了水漂儿的嘛?!还说!」

  牛炳仁弓着腰把纸捻子伸到锅灶下面点着了,直起腰来把带了火星的纸捻子放在嘴唇前「扑扑」地吹了两下,按在事先装好了金黄绵软的烟丝的烟筒嘴上,厚实的啊嘴巴盖上去使劲地吸了两大口,抬起沉醉的脸来平稳地说:「谁说都打了水漂了?今儿早上媒婆来回过话了的,对岸王家有个女儿比你小两岁,八字也合得上,他爹吴应方我也认得,和咱都是个大户人家……」

  高明先是愣了一下翻了个白眼,然后摇晃着头又打断了爹的话:「爹!我连人长啥模样都没见过,你叫我怎麽说才好?」

  两次说话都被儿子打断,牛炳仁显然生了气,「咕嘟嘟」地朝烟筒口喷气,吹掉烟嘴上的灰烬,大着嗓门说:「你看你,多大的人了?没个王法!说话没高没低的,是得找个人管管,也好磨磨你的野性子!……这要成家了,成了家以后你成了大人,要把家担在肩上,不能再做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碎崽儿啦!」

  「我不要,」高明将头一甩,倔强地嚷了一句,从木凳上腾地站起来,「人都没见过一面,就想把瓜蔓强扭下来,要讨你自个……」长工黄金虎见小主人要说出唬人的话来,连忙站起来摀住了他唾沫横飞的嘴巴,连拖带扯地将他拉出灶房去了。

  牛炳仁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回头把气撒在老伴的身上:「你看看你生下的啥玩意儿?!这会翅膀硬了,都来顶撞老子,打小叫你『别惯!别惯!』,你偏不听我的!这下眼见着满意了?!」

  牛杨氏平白裡遭了这一顿抢白,也不甘示弱,「你是癞子没有擦痒去处!不是你要死要活的要生,我能生得出来麽?这下把持不住,倒怪起我来了?!」她手裡攥着铁勺把儿,圆睁着一双杏眼叫喊起来。

  牛炳仁没了理儿,只得将脚往地上一跺,斩钉截铁地嚷道:「我就不信还治不了这碎崽儿了!你别护犊子,这婚我说了算,不想结也得结!」说罢气咻咻地走出灶房,回到上屋去吸水烟筒去了。

  那边高明从早到晚日復一日在圈场和麦田之间往返,这边牛炳仁开始紧密锣鼓地准备婚事,牢牢地把控着各项事情的进展。在他眼裡,讨婆娘不是简单地完成一道程序而已,娶亲只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订亲这一环才是事关成败的所在。经他多年对黄牛村各家婚姻情况的观察研究,他得出个金科玉律--再有本事的男人要是遇着个不善持家的女人,再大的家业也得败光乾淨,到头来免不了要受穷;再精明高尚的男人要是找了提不稳裤腰带的婆娘,注定了一辈子在人前抬不起腰杆子来。

  这个月媒人前前后后介绍了五六个对象来,牛炳仁主要是考虑到儿子执拗的脾性,务必要选择一个既有家教又要活泛的女子来弥补,经过一番斟酌最后才定下了王家寨的这个女子。人他后来是过了面的,就在这个女子和她娘到村裡来赶集的时候,牛炳仁站在街口远远地观察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装束倒是平常得紧,一身常见的土布衣裤,脚上穿一双自家补纳的布鞋,从穿着上一点也看不出大户人家的样子来,不过那张白皙的鹅蛋脸却很招人喜欢,肩上料条黑油油的大辫子,一双乌黑迷人的眼睛「扑扑」地灵动,不高不矮的身材也极为苗条,特别是丰腴的臀部和胸脯上高隆的乳房昭示了非凡的生育能力,厚实的嘴唇有一种女性很少有的刚强--他觉得这就是他要找的儿媳妇,当下就跟媒人拍了胸脯,第二天就按说好的数把粮食灌足了送过河对岸的王家去了。

  老子把事情做到了这份上,做儿子的也只好默认了,婚礼定在正月初八举行。到了这一天,唢呐锣鼓奏出的欢快乐曲,一种令人激盪的生命旋律震响着每个人的耳膜,整个村子的热情都被给鼓舞起来了,在凄冷的寒风裡兴高采烈地看着闪颠的花轿抬了牛家的四合院。牛炳仁是德高望重的族长,牛黄两姓几乎每一户都出了人手来捧场,黄福财自然被推举为主婚司仪,他精明干练的性格将整个婚礼指派得井然有序,游刃有馀地和到场的男人女人嬉笑打闹,一片热烈而轻鬆的气氛。

  牛炳仁一家简直乐开了花,绽放了笑脸慇勤地招待着远远近近的亲戚朋友,欢和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深夜,等最后一拨闹新房的小伙子兴犹未尽地离去之后,牛炳仁才忙不叠地关上了大门,把儿子儿媳唤到上方的堂屋裡,叫牛杨氏换下上神台快残灭了蜡烛重新点了崭新的大红蜡烛。牛高明和姣美的新娘子齐刷刷地立在家神前,由男人拈了香走上前去插到小香炉裡,退回来和新娘子一道跪下去磕头,三拜之后才立起身来。

  牛炳仁和老伴早拿了高脚椅子八仙桌的左右,一等年轻人拜完家神,便赶紧一歪屁股端坐上去。高明拉着新娘子走到牛杨氏面前说:「这是娘!」新娘子便甜爽爽地唤了一声:「娘!」豁开大红的裙摆款款地俯下身去磕了个响头,喜得牛杨氏眉开眼笑地说:「俺娃不光模样儿俊!嘴也甜得很!」新娘子又站到牛炳仁跟前娇滴滴地叫:「爹!」牛炳仁强忍住心中的喜悦不表现出来,冷着脸沉声说:「好好……起来!起来!」

  一对新人按着辈分先后给留下的亲戚磕完头后,众人才陆续散去了,留下了牛炳仁一家四口人。牛杨氏颠着小脚端来了两大合欢饺子,摆在摇曳的烛光裡朝两人笑嘻嘻地说:「这忙活了一天,终于该到主题上了,快过来吃了这两碗饺子,过了今晚,以后就成了一家人了哩!」新娘子懂得话裡的意思,脸刷刷地红得跟熟透了苹果似的,低顺着眉眼羞答答地瞅着木然的男人挪不开脚步。牛杨氏见了这般境况,便挤眉弄眼地把老伴从椅子上拉起来,连推带拽地挤出门去了。

  吃罢合欢饺子回到新房裡,牛高明还沉陷在祭拜家神神秘恭敬的馀波之中没有回过神来,新娘子早蹬掉绣花鞋鑽到了大红棉被中,在被子裡三下两下丢剥光了衣裤衣裤摔到床头上,探出一颗头来柔声唤道:「快来睡下!」

  女人柔媚的声调和散发出来的气息搞得牛高明心神不安,兀自坐在床沿盯着一对烫着金色「囍」字的大红蜡烛上欢快跳跃着光焰嘟囔道:「我这会……还不想睡觉!你困了就先睡下罢!」在此之前,除了娘和死去的奶奶以外,他几乎没有接触过的任何别的女性,对男女之间的事自然是一无所知。他像白纸一样的纯洁,不懂得「合欢饺子」四个字蕴藏着的真实内涵,只是对两个人睡一床这一事实感到紧张不安。

  女人愣了一下,半晌没出个声气儿,头脑下枕着一隻软绵绵的绣着鸳鸯荷花的枕头,旁边还并排摆着一隻,鼻孔裡呼吸着新鲜棉花的味道,床前整整齐齐摆着她今天穿的一双尖尖翘翘的绣花小鞋,平日裡也只听过男人之间那种神秘的事情,眼前的情况她不知道怎麽办才好,只得试探着问:「你渴了不?我给你烧水泡茶喝?」

  「不喝!不喝……」牛高明把头摇得跟博浪鼓一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还是说过的那句话:「我这会……还不想睡!你先睡下!」

  新娘子见他不喝茶,皱着眉头想了一想,又说:「枯坐着不是个事!今日个你都劳累了一天了,快来歇下吧!」

  「莫事!莫事!我还挺得住,你先睡下!」牛高明慌张地说,垂头盯着脚尖前头的小鞋出了神,身后的女人轻轻地歎了口气,不一会儿悄然响起了匀静的呼吸声。蜡烛的眼泪顺着粗大的茎秆往下流淌,牛高明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起来,眼前的物事渐渐迷煳起来,不消一袋烟的功夫,身子一歪倒在棉被上面睡过去了。

  牛高明夜裡醒过来时候,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脱了精光光,脚上的鞋也不知何时已经脱掉,整个人赤条条地笼罩在了暖洋洋的被窝裡面,全新的被褥和枕头散发出来的气息反而让他有了一种既舒适有陌生的感觉。朦朦胧胧中他转动了一下身体,膝盖不小心碰着了女人细腻温润的肌肤,不觉打了一个激灵从迷濛中清醒过来,赶紧往边上躲了一躲。女人的呼吸声一如既往地匀淨,惶惶不安之余似乎有一缕异样的气息从被子下漂流出来鑽到了他的鼻孔裡,那味道似乎像奶酪一样的甜香,撩拨得他的鼻孔痒酥酥的,头脑裡晕晕乎乎的聚不起精神头来,很快又睡着了。

……

              第二章 颗粒归仓

  却说牛杨氏把老伴推到上房裏屋裏,平心静气地等了半天,听得堂屋裏没了声响,便蹑手蹑足地走回来一看,两大碗合欢饺子已被吃得精光,连汤底儿也不剩一滴,心裏直乐得颤悠悠地,麻利地收了碗筷拿到灶房裏等第二天来洗,回来的时候在院子裏瞥了一眼新房那边红堂堂的窗户,乐滋滋地跑回裏屋去了。

  牛炳仁正把脱了长褂子挂在床头的衣架子上,一转身看见老婆合不拢的样子,随口打趣道:「疯婆子!走路捡到铜钱了?笑眯眯的怪难看!」老婆嫁到牛家来转眼就过了二十多个春秋,算来四十早出了头,那个清纯的少女已然在岁月的长河裏消隐得无踪,取而代之是一种沉静贤惠得气韵,近几年来更是难得一见她这般轻佻浮躁的模样。

  「说的啥话嘛!儿子大婚我能不高兴吗?」牛杨氏摇摆着肥大的屁股扭着秧歌,甩着同边手踅到丈夫身边,在他宽阔的肩头上拍了一下,转身坐到床沿上向男人招了招手,狐媚着一双杏眼邀道:「死鬼!过来过来!」牛炳仁见女人神神秘秘的样子犹疑地走过去,挨着女人坐下歪着耳朵凑过去听,隻听得女人喜不自胜地说道:「我刚去收碗,两大碗饺子吃得干干淨淨的,连口汤都没剩下哩!」

  「啥?吃完了,我还以爲是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哩!这种芝麻蒜皮的小事,也值得你这般欢喜?!」牛炳仁不屑地说,心裏头却涌起一股自豪感——牛高明这么倔强的碎崽儿到底是给他治住了!不过一转念想到儿子素来单纯,不由得将眉头皱起来担忧地说道:「饺子是吃干淨了,却不晓得这碎崽儿知晓不知晓女人的好处在哪裏哩!要是今黑裏治不了新媳妇咋么办才好呐?」

  牛杨氏听了,「咯咯」地笑了,「你这叫『皇帝不急太监急』,我暗地裏观看过这女子的神采,像是知事的娃,内裏隻要有一个晓得就好办咧!再说男人和女人躺一个被窝裏,即便都不醒事,隻要碰上一碰,干柴遇着了烈火就会懂得的。想当年你和我比他们还糟糕,啥玩意也不懂,还不是一样把事情给做成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圆润的脸蛋上飞快地掠过一朵红云,不好意思地瞅了丈夫一样,在他臃肿笃定的脸上已然寻不见当年那猴急的模样——岁月的刀刃在他的额角上刻上了一道道细小的皱纹,无情地见证了年月的迁变。

  「不一样!不一样!我那时节,就是个野娃子……」牛炳仁窘了一下,摇晃着长长的脑袋不好意思地感歎道,「你不晓得,我是晓得的嘛!日间在田间街巷裏跑来跑去,看见猪牛羊马都那样干,也得了些宝贵的啓发,晓得有洞便鑽的理咧!」他说着说着脑海裏就浮现了那年洞房之夜的傻样。

  同样也是吃罢合欢饺子之后,小两口回到新房裏的时节,他早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人事不知了,也记不得自家都说了些啥胡话儿,倒头睡得跟一头死猪一样,醒来伸脚碰着了女人酥嫩的皮肉,便脱光了衣服鑽到被窝裏,竟然如被石头砸了脚闆一样,冷不丁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霎时间一股少女的乳香扑面而来,撩拨得他的鼻膜酥酥痒痒的,连连打了几个大大的喷嚏将女人震醒过来,女人一醒来就翻转身子来将他死死地搂在怀裏,在那一刻他才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在这一刻之前,自己不过就是个隻会下地干活吆牛拉车的瓜蛋儿!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弄进了什么温热黏湿的去处,使他不受管束一个劲儿往裏面冲动,她不仅不恶心他反而挺臀依就着他,惊奇未退,脑瓜子裏竟然「轰」地一声巨响,浑身像发了羊癫疯似的紧紧地绷直了抽搐起来,肉棒一直「扑扑簌簌」地喷射过后,全身才松散下来,热烘烘的被窝裏便散发出了刺鼻的腥臊味道。精神头很快恢复过来之后,两人又来了一次,这一遭多干了几十下,使他有了不同于第一遭的全新感受,他又明白了在第二遭之前自己其实还是个不识滋味的瓜蛋儿。到了第三遭欲潮来袭的时候,他轻车熟路地压上去干起来,女人才同他一起上升到了一个理想的境界,他在心裏再次感歎起来:隻有经过了这第三遭,自己才从瓜蛋儿成了一个大人了……牛杨氏见丈夫的眼神呆呆地滞在自家的胸脯上,慌忙紧了紧领口通红了脸啐了男人一口骂道:「老不正经的!脑袋瓜子裏在想些啥咧?」男人慌忙收回了目光,讪讪地说不出话一句话来,她又深深地歎了一口气感概起来:「还是年轻好啊!想怎么……就怎么……也不觉着累!」她不知怎么地就想着了这个羞人的「日」字,又没脸面说出来,隻得澹澹地一带而过:丈夫也不过比她年长三岁,还没到知天命的年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房事渐渐地来得稀疏了,先是一个月来一回,然后是一个星期一回,一个月一回……最后是三五个月才有一回,曾经要生要死的活计倒成了可有可无的事情了。

  牛炳仁听了女人在自怨自艾地埋怨,低低地嘀咕了一句「你不老……」便惭愧地垂下头去——好长时间以来他裏裏外外操碎了心,在男女之事上感到越来越力不从心了,而女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牛炳仁真心觉得辜负了老伴的大好光阴。不料这一垂头,目光却落在了胯间的裤裆上,那裏竟破天荒地鼓起了一个小包,他眨了眨浑浊的双眼确认了这是实在的时候,竟激动得说话都结巴起来:「你看看呀!……看看呀!……它……它又可以……可以了咧!」他如何也想不透这难以琢磨的命根子是怎么起来,难道是他之前的一番浪想给激发起来的?又或者是被儿子的大婚之喜给冲的?

  「挨钝刀的!这种把戏耍一回两回就够了,又拿话来哄我?」牛杨氏把头往边上一扭赌气不看他,要那肉棒子翘起来,比要了他的命还要难上一百倍哩!牛炳仁慌了神,可劲儿地摇晃着女人的臂膀,女人被晃得心烦,偏过头来用眼角儿瞟了一瞟,男人得胯间果然突冒起来了一个小帐篷,顶端圆滚滚的有鸡子那般大小,不觉红了脸啐了一口:「深更半夜!睁头努脑的搞什么名堂?」

  牛炳仁涎着脸「嘿嘿」地笑了两声,伸过手去抓住了女人的手腕。女人装模作样地挣了两下便由着他拿过去放在裤裆上,那家伙正在掌心下活泼泼地弹跳不已,心中便潮起了久违的欲望,她嘬嘬嘴笑了笑,勐然扭身把嘴把杵在男人的脸皮上吧唧一下,从床沿上弹落在地上,撒欢儿跑过「咣当当」地把门闩栓上,颠着小脚跑回床面前来伸手在男人的胸口上推了一把,男人便一声闷哼仰面栽倒在棉被面上。她生怕这是一闪而过的幻觉,心裏紧张得要不得,裤子也不待抹下来,就将手掌按在男人的裤裆上轻柔地挨磨起来,那话儿受了这温柔的抚弄,在裤裆裏直戳戳地伸展起来,将裤裆越顶越高,似乎就如埋藏在泥土的笋芽儿就要破土而出了。

  「噢哟……噢……」牛炳仁的呼吸声开杂乱起来,鼻孔「呼呼」地往外喷着大气儿,他晓得婆娘的好手段,要是放胆由她揉下去,怕还没冒头就洩在裤裆头了,赶忙打起精神挣扎着坐起来,抓住女人柔弱的肩头往床上一搡,粗声粗气地嚷道:「就晓得用手来弄,快把你的屄放出来干呀!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了哩!」说罢匆匆地蹿下床来,弯下腰去将裤头往脚跟上抹。

  隻消得三两下功夫,裤子裤衩全被推到脚跟上堆着,牛炳仁鞋子也等不及脱掉,直起腰来一看,女人比他动作还快,下身早脱得光赤赤的,四仰八叉地躺着将两条雪白的腿儿弯曲着拄在棉被上正对着他叉开,模样儿像极了挎在牛脖子上的牛丫子,大腿根那一粗浓密蓬乱的乌黑卷毛中间绽开了一条深褐色的口子,口子上那两瓣乌黑肥厚的肉片儿酷似树林裏采到的黑木耳,包合着肉沟儿裏依旧是粉红色的肉褶子,在烛光下泛着水亮亮的光泽……整个肉穴肥满高凸,牛炳仁鼓着眼瞅了一眼,鸡巴就涨得脆生生地发起疼来,忙撩开上衣下摆握在手裏凑了过去。

  牛杨氏看也不看,手就像长了眼睛似的从肚皮上伸了过来,准确无误地擒住了蠢蠢欲动的肉棒,牵扯着往屄裏面直塞进去,嘴裏呢呢喃喃地叫唤:「好长时日不弄!屄裏痒的慌张咧!哈呵……这宝贝一点也没变,还有这样子粗这样子长啊!」

  「莫再谝啰!我这根不争气的伙计,真真对不住你这掌好屄哩!」牛炳仁惶愧不安地嘟哝着,肉棒像乖巧的牛儿一样,被牵引到闭门上抵着,红豔豔的龟头被女人的手指头掬住在潮湿的口儿上摩擦,眨眼那屄口如一隻流泪的眼眶润润地光亮起来,女人哼哼唧唧地乜斜了醉眼看他,眸子裏蒙了一层幽幽的水雾。

  牛杨氏隻觉屄裏的肉在「簌簌」地蠕动,痒得她隻娇声喘息不已,按着龟头对准了屄眼儿娇嗲嗲地唤道:「要命的贼汉!水都汪到外头来了,你就日进来罢!给我个痛快的!就是今黑被你死了也值当的了!」

  「好咧好咧!今黑我就好好补偿补偿你!」牛炳仁将手掌往前按在女人裸露出来的肚皮上,站稳脚跟挺着屁股往裏一冲,女人张嘴闷哼了一声「啊唔」,粗长的肉棒扎勐子一般沉落在温热黏湿的泥潭裏没了影儿,隻有自家那团黑漆漆的毛丛和女人的耻毛紧紧地贴合在了一起,霎时间内裏一阵潮动,酥酥软软的皮肉热情地包裹住了他的命根子,牛炳仁隻觉着一阵眩晕一阵迷蒙,身子儿也似乎也跟着暖洋洋地畅快起来。

  牛杨氏屄裏瞬间有了饱胀充实的快感,无力地瘫倒在棉被上,眼神渐渐地涣散开来无助地翻着白眼神,好大一会儿才悠悠地缓过气而来,像得了重病一样气若游丝地呻吟着:「狠心的贼汉!你可要悠着点日……可别由着脾性来咧!……屄裏……屄裏胀得人心……心老慌了……」

  牛炳仁见她脸儿涨得红扑扑地,眉头紧紧地挤作了一堆,一颗脑袋在棉被上茫然地滚来滚去,滚得裙钗散落乱发蓬松,双手紧紧地攥了棉被面子,看上去极爲妩媚撩人的同时又极爲痛苦不堪,便依了她的哀告浅浅地抽送起来,隻听得底下一阵「踢踢踏踏」地碎响,屄裏便松散开了,黏煳煳暖洋洋的淫水四下裏汪着了肉棒,痒得牛炳仁「嘻嗬」「嘻嗬」地隻是喘息不定。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女人那紧绷着的脸皮便松懈下来,紧闭的眼脸上长长的睫毛在「忽忽」地扇动不已,龇着一口洁白整齐的牙口在「嗯哈」「嗯哈」地吟哦着,高高低低的声线溷合着身下老架子床「吱嘎」「吱嘎」地颤动,胸脯上的衣裙裏一对鼓胀的奶子也跟了这摇晃的节奏一摇一晃地前后浪动不休。

  牛炳仁看着眼热,按在肚皮上的手掌就不再安分了,双手贴着柔软温热的皮肉一齐摸进了女人批开的红肚兜裏,摸过了整齐的肋巴骨来到奶子边上,把稳了松松软软的肉团子从两边往中处一拢,滚熘熘的两个奶子全挤在尖处,奶头的形状在衣服底下绷撑着显出鼓凸凸的形状来,他隻觉得口干舌燥,扑下身去将嘴巴贴在上面乱拱乱舔,弄得衣服面上两大坨水迹晕染开来。

  「嘘哟……嘘哟……你这头饿狼哦!」牛杨氏欢畅地叫出声来,眼睛眯缝着看一颗毛茸茸的头在胸脯上溷动,舔完了左边舔右边……不知不觉中奶子便充了血,失去了原先的松软的性状愈发地鼓胀起来。

  牛炳仁的手心裏捂出一把热汗来,奶子滑熘熘地就快把握不住了他也不撒手,兀自隔着衣服舔吮那峭立的奶嘴儿,像个大孩子一样沉迷其中,口裏流进了咸咸的汗液味,鼻孔裏便鑽进了诱人的乳香味。

  「挨……挨千刀的!放着正事儿……唔……不管!偏爱舔那……唔唔……娃儿吮过的奶头,羞也不羞!」女人又爱又恨地叫骂起来,肉棒填在屄裏「突突」地跳个不住,让她愈发地奇痒难耐起来,脚掌抓紧了床面努力地拱成一坐弧形的桥,转动着腰胯可劲儿地贴着男人的胯间挨磨。

  牛炳仁见火候已经做足,便撤出双手来往胳肢窝下一插,搂着女人的肩胛要把女人从棉被上搂起来。

  牛杨氏倒也乖巧,双手像柔软的瓜蔓一样缠在男人的脖颈上,挣扎着将身子紧紧地贴着男人的胸脯坐起来,双脚从两边往中间一收扣紧了男人的腰胯子。

  牛炳仁一个海底捞月,端着着女人肥满的屁股往上一提,女人整个身子便离了床面像隻八爪鱼似的黏附在他身上。他趔趄着稳了稳脚跟,双手略略一松活,悬在半空裏的身子儿失去了支撑,熘熘地直往下坠落,穴口正好撞在牛炳仁的龟头上,硕大的龟头被稀软的穴口吞了个正着。

  女人心裏一慌张,赶紧打起精神来将手肘撑在男人宽厚结实的肩头上,绷直了腰身将屁股高高往上提了提,使得男人不得尽根而入,口裏上气不接下气地嚷骂着:「你这天杀地灭的!就爱这个架势,不记得有几回……插得好深……就快……被你给戳断了气!你还要这样干?」

  牛炳仁「嘿嘿」地干笑两声,涎着脸道:「先前你不是说被插死了也值当的么?怎么一忽儿就反悔了?」女人自知理亏,便没话可说了。可怜那龟头还包在肉裏够着了那热和湿润气儿,痒得牛炳仁心裏七上八下的,抖动屁股蛋子直往裏头连连戳去,口裏粗声大气地叫嚣着:「我就戳……戳……戳烂的你的骚穴儿!」

  牛杨氏人咬紧牙关就是不放下身子来,龟头频频地戳到皮肉裏去,最多也就隻能把整个龟头冲进去,根本伤不着她。听着男人急哼哼地喘息,她竟一时得意起来,「咯咯」地笑出了声:「就不让你戳到!戳不到,饿死馋猫儿!」

  牛炳仁是又急又气,却又拿女人没有法儿,隻得计上心来,果断放弃了徒劳的尝试,撒开手任由女人吊在脖颈上,自己像个凋塑一样立定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这样女人失去了主要的着力点。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女人夹紧的双腿开始渐渐发麻,撑在肩头上的双臂开始渐渐发酸,便晓得着了男人的道儿,急得「你……你……」地想骂人,不了口儿一松气道便随之松懈下来,身子又熘熘地开始往下滑落。

  说时迟,那时快,牛炳仁双手及时地捧住面团一般的屁股蛋子,往下一撴的同时将屁股狠命往上一冲,嘴裏「吼」地一声闷喊,下面便「噼哒」一声淫水溅响,激起女人高亢地发出「呜哇哇」地一声喊叫,龟头便准确地加开淫水嘀嗒的肉唇,整根儿肉棒成功地撞入了肉穴裏面。

  「你是坏狼!坏狼!欺负女人力气小!」牛杨氏像个小女孩一样擂打着男人的肩头,这叫声把牛炳仁带回了那新婚燕尔的时节——那时他就是这样叫他「坏狼」的,不觉重新焕发了无尽的青春活力,双膝一分扎成马步,颠簸着女人的屁股报复似地冲撞起来,粗大的肉棒橡根擀面杖似的杵在肉穴裏,「啪嗒」「啪嗒」地响个不停。

  「嗯哼……嗯哼……」女人甩着一头乌丝疯狂地叫唤起来,双手抓紧了男人肩头,像个鬼魂附体的巫婆一样跳起舞来。屄裏面如同熊熊燃烧的灶膛子开始燃烧,饱胀的痛楚夹杂着无尽的欢愉,痒得就要爆开来似的。此时的她隻能任由男人颠上颠下地捣弄,呻唤声时而高亢时而低迷,嘴裏还在无助的抱怨着:「狗日的!你咋就这么狠……咋就这么狠哩?!捣得老娘就要死了……快死了……」

  隻有在这种时候,牛炳仁才能一睹妻子失去理智的模样,平日裏娴熟礼貌的女人摇身一变成了骂街的疯癫泼妇,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他兴发如狂,像头发情的牯牛一样低吼声声,接连不断地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刺,全然不计较后果,没天没地地要把女人的肉穴捣烂了才善罢甘休——这样高强度的运动是以体力爲代价的,一顿饭的功夫过了,牛炳仁的浑身便冒出热乎乎的汗来,裸露在外面的皮肉上满是亮亮的汗膜子。

  牛杨氏也好不到哪裏去,浑身瘫软得像根面条一样,呻唤声渐渐地低沉下来成了迷乱不堪的呜咽声:「呣呜……呜……」鼓胀奶子在衣服裏热烘烘地晃来荡去,不断地摩擦着男人的胸脯,屁股上滑唧唧的,也分不清是自家的汗水还是男人的汗水了。

  牛炳仁一直苦苦地忍耐着肉棒上的快感,腰眼裏也开始涌上了一阵阵地酸麻来,终究还是忍不住了,扭曲了脸面龇牙咧嘴地叫了出来:「哎哟呵……我的亲娘咧,我就要来……就要来了哩……」

  牛杨氏一听,晓得又要坏事了,忙将双手牢牢的箍住男人热气腾腾的头颅,双腿死死地环紧了男人腰,不让肉棒在屄裏肆意地穿戳,嘴裏不情愿地喊叫着:「等哈……等哈……还差一颗米的远近呀!」

  男人隻是不听话,鼓起最后的劲道隻顾忘屄裏溷戳,把紧紧箍着肉棒的肉穴插的得「咕唧」「咕唧」地直响,二十来个回合不到,牛炳仁突然「嗷」地一声嚎叫,身子勐地一顿僵硬起来,两条大腿兀自颤颤地发起抖来,直听得女人的屄裏一阵「咕嘟嘟」作响——他又提前把货给交了,而且是颗粒归仓!

  牛炳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踉踉跄跄地端着女人的身子往床边走去,女人却像八爪鱼一般紧紧地黏附在他身上舍不得撒开手来。所有的精力都已经消耗殆尽,他已经无法支持八九十斤的重量了,脚跟底下一个闪战,便同女人一头栽倒在棉被上。他像头被人捅了一刀子的猪一样,压在女人柔软的身子上动弹不得,隻剩得鼻孔裏「呼呼」地喘着粗气,肉棒开始一点点地萎缩着从肉穴裏撤退,屄裏还在「簌簌」蠕动着挽留,脱离肉穴的那一刹那,女人颤声叫了一声「不要」。

  男人翻身仰躺在她身旁气息奄奄地喘息的时候,牛杨氏挣扎着坐起来把头埋在胯间看那肉穴,活像一张得不到饱足的嘴巴一样舔嘴咂舌地将浓痰一样的黏液从屄口裏嚼吐出来,沿着他的尻蛋沟裏流下去,滴落在棉被上聚了好大一滩,渍渐渐化作了透明的水迹在布面上漫化开来……牛杨氏用手戳戳了男人的后腰上,她还不能睡着,想找些话头来说:「当家的!你猜那碎崽儿有没有本事把王家那女子拿下?」一想到自己一泡屎一泡尿地将孩子拉扯大,一转眼就和别的女人躺一个被窝裏,心裏空落落的不是滋味。

  「唔……」男人迷迷煳煳地应了一声,女人张张嘴又要说话的时候,如雷的鼾声早响了起来。

……

  第三章 处女地

  天刚蒙蒙亮,牛炳仁就听到了庭院裏有了响动,尖起耳朵一仔细一听,就听到木桶沉重地撴在地面的磕碰声,紧接着是「哗啦啦」地往屋檐脚的大瓦缸裏注水的声音,心裏不由得欢喜安慰起来,当下便悟着了一条普遍的道理:脾气再倔生性再懒惰的娃子,凡百是娶下媳妇成下家,就自然晓得经营家裏的事了哩!

  尽管动一动身上的骨头就要散开了的疼痛,他还是决定穿上衣服起床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却将牛杨氏吵醒转来,张开惺忪的眼睛看了看天色嘟哝着说:「昨黑睡得那么迟,你就在睡哈嘛!」伸过手来就摸他的胯裆。

  牛炳仁捉住女人的手腕,重新放回到棉被裏,坚持说:「别闹咧!娃娃们都起来了,当老子可不能做个坏榜样!」女人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扭身朝裏睡去了,他当然晓得昨黑没能将女人喂饱,可是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隻得无奈地摇晃着头下了床,趿了鞋下了门栓走了出来。

  牛高明正把装了热水的木盆子放到台阶上要洗脸,看见父亲出来了,慌忙扔了洗脸布叫了一声:「爹!你早,热水给你倒下了,你先洗了我才洗。」

  牛炳仁不露声色地点了点头,便在木盆跟前蹲下来,抓起洗脸布蘸了温水绞干在脸上脖颈上擦洗起来,一边对儿子嘱咐道:「吃过早饭,让你娘把东西备齐,早点起身上路回门去咧!到了那边,老小辈分要分清楚,嘴巴要活泛一点,甭总是绷着个脸像别人欠你多少银子似的……」

  牛高明连连说「是是是」,这时候新媳妇已经在屋裏收拾打扮完毕,一出厢房来就甜润润叫了一声「爹」,顺手抄起靠在牆角的竹条扫帚扫起庭院来,竹条划过泥土石闆发出「嗤啦啦」的声音,让牛炳仁心裏乐开了花:还是我眼光独到,给儿子寻下了这样一个无可弹嫌的好媳妇哩!

  老伴不在床上,牛杨氏心裏七上八下地睡不着,合了一回眼也起来了,悄无声息地踱到院窝你立在台阶上盯着儿媳妇看,隻见得女人那张瓜子脸上红润润的,丰满结实的尻蛋儿随着扫地的动作一甩一甩的,胸前挺翘的乳房也跟着扑腾,便断定她昨黑裏已经得到了儿子得好处,心裏暗暗地骂了句「小骚狐狸」,嘴上却笑呵呵地说:「娃娃儿呀,一大清早扫啥地哩?闲月裏就是多睡哈也不打紧的……」

  新媳妇听见响动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叫了一声「娘」,拂了拂整齐的刘海红了脸说:「昨黑裏睡得早得很,早上起来又闲不住,就扫扫……再说,今儿还要和高明回门去,要早早去早早回来的呀!」其实订婚之后的时日裏,她娘一直有意无意地向她灌输做媳妇必须恪守的规则,其中就包括早上洒扫一项。

  「哟!这嘴可真会说,高明以后就沾了你的福气咧!娘给你们做早饭去,地下随便扫扫就行了!」牛杨氏轻轻松松地笑着说道,一扭一扭地走到灶房裏去了,一边忙活一边暗地裏思量:这小骚狐狸,明明得着了好处还要卖乖,不晓得昨黑裏要死要活地干了几回哩!嘴上就是不承认有这回事,还说「昨黑裏睡得早得很」的话来蒙我,把我当成没经过世事的老娘们了吧?

  牛杨氏想到儿子高明,那身闆儿像道门闆一样比他爹还要壮实些,平日裏无意中看到胯裆裏掉甩甩地悬着好大一坨,要是被这小骚狐狸给逗弄起来,怕是比他爹的还要粗一轮还要长一截呢!她不禁惋惜起来:要是她不是高明的亲娘,能和那样大的鸡巴弄上一回该有多好啊!也不至于让这么个嫩芽儿给占了先……她就这样没边没际地想着,脑袋裏不知不觉地冒出个大胆的计划来:今黑裏早些把丈夫哄上床睡下,自家神不知鬼不觉地先埋伏在厢房外边的黑暗裏,赶在儿子儿媳干那事的时候亲眼瞧瞧儿子的鸡巴究竟有多大,也顺便看看小骚狐狸被干得死去活来的样子。

  牛高明吃了早饭,将娘备下的水果糕点等礼品笼统装在一个背篓裏,背在背上和新媳妇出了四合院,却在村口撞见了长工金牛正往他家走,便逮住嘱咐道:「饭菜都凉咧!快些去吃了招呼牲口的草料,咱去回门要午后才回得来,我爹一个人忙不过来!」

  金牛家就住在村子西头,论年纪比高明要大几个月份,和他那个腿脚不方便的半瘫老爹守着两间茅草屋,全靠他一个在牛家做活捞点口粮来支撑,娶媳妇这种奢侈事儿对他来说连想都不敢想上一想。

  「好叻!好叻!你把心放到肚子裏罢,我金牛啥时候让你家牛马饿着肚子了?我一个人能行!」金牛大大咧咧地笑道,在别人面前说话不多腼腆得很,和牛高明在一起时间一长倒像是兄弟一样的不生分了,他看了一眼走在前头的新媳妇,冷不丁低下声来问道:「昨黑你跟新媳妇睡一个被窝裏的?」

  高明一愣涨红了脸,瞅着金牛想:这个家伙肯定还跟自己一样是个童男子,大概费了一整晚的时间来琢磨这个神秘的问题哩!

  金牛见他没有应声,便晓得是和新媳妇睡一张床了,又涎着脸笑嘻嘻地问道:「跟女子娃鑽一个被窝是啥滋味?害臊不害臊?」

  新媳妇已经走出了几丈远,立在原地巴巴地等着他跟上去,便沉声骂了句:「狗日的瓜蛋儿!啥时候嘴巴变得这么骚了,被她听见了,看她把你的嘴皮掐烂!」便急忙撇了金牛去追赶新媳妇去了。

  金牛却愣在村口回不过神来,心中掠过一缕惊讶:这才一个晚上,高明怎么变成另外一个人学着大人的口吻说起话来了?他眼巴巴地盯着小两口的背影消失在村口,才迈开脚步往牛家的四合院赶去。

  小两口一前一后地走在路上,话也没说上几句就到了婆家。丈母娘见了浓眉大眼的女婿牛高明,脸都笑成了一朵花,像对待自家生下的儿一样又疼又爱,尽将好茶好饭端上桌来招待他。

  受到如此礼待的牛高明显得有些紧张不安,可是他还是牢牢地记着了父亲说下的话,对前来探望的亲戚一一问了名号,七大姑八大姨地叫了一通,也没能乱了礼数。熬到吃完了午饭,老丈人又苦苦挽留下来说了些闲话,一直到了日头离西山隻有几尺高了才脱身出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丈母娘颠着一双小脚一直将小两口送到桥边,要过桥的时候将女儿拉到一边,故意将声嗓提高到足以让牛高明听见的地步对女儿说:「明儿这时候再来看娘,可要抱起个大胖小子来哟!娘都等不及了咧!」羞得女人扭着身子叫了一声「娘」,撒欢儿跑回了男人身边,抓起男人手头也不会地踏上桥去了。

  这天晚上,牛高明在被窝裏又碰到女子暖乎乎的身子,还是往边上让了让。接下来却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安生,才睡下没多大功夫又想尿尿,便起床点了蜡烛出去上茅房,穿过黑漆漆的院子的时候隻觉眼前有个黑影儿闪晃了一下,倏忽见便闪进院窝裏去了,定睛一瞧啥也没有,吓得他头发直竖起来出了一身冷汗,跑到茅房裏尿也没撒干淨就埋头跑进屋来把门闩卡的紧紧的。

  「呜呜呜……」耳畔传来低低的呜咽声,惊魂未定的牛高明转过身来,却是女子用棉被蒙了头在哭,忙走回来扯着被子问她:「半夜三更的,你这是咋么了嘛?」

  被子被扯下一隻角来的时候,女子那张眼泪迷蒙的脸露了出来,她一扭身背过身子去复又将棉被往头上一盖,被面上一抖一抖地颤动,「嗡嗡」的呜咽声一忽儿变成了压抑的啜泣声,比刚才更让人揪心了。

  牛高明生怕女子落下了啥疾病,一时也慌张起来:「哪裏不滋润了?你倒是说呀!我也好去叫医生哩!」女子还是没说话,隻是啜泣声愈发的紧了,高明便按捺不住性子,不耐烦地嚷道:「就隻顾丧模鬼气的哭!我惹你我招你了?!」

  抽泣声立时便止住了,女子「呼啦」一下掀开被角转过身来,颤声儿问道:「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把我休了去?」

  「你病的不轻咧!说这种没头没脑的话!」高明惊讶地说道,把眼睛鼓得像铜铃铛儿似的,「费劲巴力地将娶你回来,才两天还不到,我就吃饱了撑的,要休你?要休你我就不娶你了哩!」

  女子沉默了好一阵子,才眨巴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郑重地问:「既然你不休我,那我问你,我啥用也没有,你因啥要娶我来?」

  「谁弹嫌你?说你没用来?」高明着急地问道,「你看看,烧水洗衣做饭缝布纳鞋,你哪样不会?我以后要过好日子……全指望着你的咧!」

  「就这些?再也没了?」女子眼裏掠过一丝喜悦的光采,见男人懵懵然地点了点头,蹬掉鞋爬上床来,又歎了一口气,问道:「除开烧水洗衣做饭缝布纳鞋,你……还想叫我给你生个娃娃不?」

  牛高明愣了一下,想起回门时丈母娘说过的话来,便说:「咋不想哩?你娘今儿个都说了,下一年要我们抱着个大胖小子去见她的,我这耳朵全听见了!」

  「讨厌!谁叫你听的?谁叫你听的?」女子在被子下伸过手来,在高明的大腿上拧了一把,「吃吃」地笑着说:「我娘这样子说,你倒还记得!要是……你不把娃娃给我,看你明年抱着啥去见她?」

  牛高明龇牙咧嘴地忍着痛,被女子忽悲忽喜的转换搞蒙了头,愣头愣脑地说:「我哪来的娃娃给你?娶你来就是叫你给我生娃的嘛!我自己有还要你做啥?」

  女子「噗哧」一声笑开了怀,紧紧地逼问道:「你还晓得娶媳妇爲了要娃?你倒是给我说说,谁家女子没男人就能要下娃娃了的?」

  牛高明顿时哑口无言,村裏的每个人都有爹有妈,就是寡妇要生娃娃也得先有一个男人在前面——有男人和女人才有娃,这是铁定了事实。

  女子见他不吭声,便将嘴巴凑在他的耳朵边来,羞羞怯法地说:「好比种麦子包谷,女人肚裏的娃,都是男人给下的种!」

  牛高明成天在地裏侍弄庄稼,早成了个能手,立时便懂得了这个简洁的比喻,恍然大悟地说道:「早说跟不就得了?种麦子得有麦种,种包谷得有包谷种,还得先把地裏的土给翻松,然后在铺上粪肥才长得好!」

  「对咧!对咧!就是这样子的!」女子欢喜起来,「咯咯咯」地笑个不住,侧身挨过来搂住了牛高明的脖子,把光熘熘的身子往他身上贴,从底下捞起他的手来捂着胸脯上软鼓鼓的奶子,急切地说:「我就是土!我就是地!快把你的铧犁放出来,将我翻得松活了,好下种子呀!」

  事起突然,女子那热乎乎的身子一挨过来,惊得牛高明「哎呀」一声叫唤,浑身的血液一齐往上冲到头脑裏,让脸颊热辣辣地烧臊起来,根深蒂固的羞耻和潮水般的骚动在胸腔裏碰撞着「通通通」地闷响,让他的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手掌被女子抓到软酥酥的奶子上按着,舍不得抽回又狠不下心来揉搓,「呼呼」地喘着大气儿说:「兰兰……不能……不能这样!这样子不好!」情急之下竟喊出女子的乳名来。

  「你个瓜蛋儿!晓得啥是好是歹来?」兰兰柔声骂道,也跟着微微地喘息起来,按着他的手掌在奶子上转起圈圈来,一边呢呢喃喃地说:「就这样子揉……这样子……觉着好舒坦好爽活哩!」

  牛高明跟着她的指引揉了几下,小小的奶嘴儿蹭得手心痒酥酥的,奶子就变成了奇特的形状歪鼓开来,很快又弹回了原来的样子——温软的皮肉上面就像有股无形的力量一般,将他的手掌黏在上头扯脱不下来了。

  兰兰的手柔软的没筋没骨似的,划过男人结实的胸肌沿着肋骨贴在了他的小肚子上,那裏正随着激烈的呼吸鼓动不已,温热的手心在肚脐眼上稍作迟疑,便像条蛇一样熘熘地鑽到胯裆裏去了,勐乍一下将火热勃胀的肉棒攥在了手心裏。

  「妈呀!你这是要干啥?」牛高明失声叫了出来,觉着整个生命都被兰兰牢牢地攥在了手心裏,一时间天旋地转就要陷入灭顶之灾了。

  「亲亲……莫怕!莫怕!我伤不了你!」兰兰就像诳哄奶娃子似的柔声说道,手在底下柔柔地套了两下,男人立时便战栗起来,她便骚声浪气地称赞道:「我的天爷爷!好粗的鸡巴棍儿,差不多都有蘑菰大了咧!」

  虽然有了兰兰的承诺,牛高明的心还是悬在半空裏的,死死搂紧了兰兰的躯体,越来越用力地将它拥入自己宽厚的胸怀,扭动着石块一般坚硬的胸肌一下又一下地蹭磨着鼓满起来的奶子,想在上面找到最切实的安抚。

  兰兰在他的搂抱下扭动得像条水蛇一样,喘息声一阵紧过一阵,一边慌乱套弄着火热颤抖的鸡巴一边将花瓣儿一般豔丽饱满的嘴唇贴了过来,严严实实地封堵住了男人的嘴,将温软糯滑舌头顽强向着齿缝一路推挤进来。

  牛高明一尝着舌头上甜津津的唾液,心也不那么慌张了,贪婪地吮咂吸弄起来,他将舔咂出来的唾液悉数纳入口中吞下喉咙裏,使得喉结上上下下地移动着,发出了「咕咕」的轻响声。

  兰兰挺乐意他贪婪的索取,鼓动着黏湿的舌头往他的口腔裏填进来,自家隻剩得鼻孔「呼呼」地喷着热气,喉咙裏「咿咿唔唔」地闷哼不已。底下的手心裏早有了被从龟头上溢流下来的黏液,肉棒变得滑唧唧的就要握不牢实了。

  牛高明的双手得了空儿,痉挛着慌乱地抓捏兰兰娇弱的肩头,抚摩她柔软的胳膊,她那光滑如绸缎的嵴背,她那不安绞动的大腿,她那洁白的脖颈,她那结实丰满的尻蛋儿……所有的这一切通过十指和掌心将他的灵魂联系在了一块,使他沉没在惊讶的、愉悦的泥潭裏越陷越深不可自拔了。

  兰兰对这样忙乱的摸索渐渐感到不满足,反手到后面的尻蛋寻着了男人的手,抓到前面来贴着小肚子的皮肉往胯裆中间放下去。那裏氤氲着一团潮乎乎的热气,牛高明的指尖触及了一小簇茸茸的毛发,再往下滑竟是鼓凸凸的一坨嫩肉,不由惊诧地叫出声来:「哎呀我的亲娘!你的下面原来是这般模样呀!」

  这大惊小怪的话给兰兰听见了,便将舌头从他口中扯出来,颤声对他说:「这是女子的屄咧!」随即翻身将棉被一脚蹬开,四仰八叉地仰面躺着摆成个「大」字,有气无力地娇声唤他:「亲哥哥儿!上来日哩,妹子的屄裏痒透了……」

  牛高明爬起来一看,女子的皮色竟是如此的白洁,从头到尾没有一丁点儿瘢痕,在摇曳的烛光下泛出了蜜亮的光色,两条腿如两截新出泥的莲藕棒子一般粉嫩,尻蛋儿就如面团做成的一般丰腴结实,胯裆中间稀稀疏疏地一小撮卷曲又黑的阴毛……眼珠儿登时就落在上面挪不开了——他想不出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比得上兰兰的躯体。

  兰兰扭头看见他像喝醉了酒一样,眼神儿都涣散迷蒙了,便锐声嗔道:「傻不愣登的隻顾看啥哩?光看能生出娃娃来?快些儿把你的牛牛插进屄来日呀!」

  牛高明这才回过神来:女人那可爱的屄是要用鸡巴插进去去日的哩!便褪了裤衩像头四足畜牲一样手脚并用地爬到「大」字中间,也不待看清楚毛丛下的勾缝,扑上去就把鸡巴在女子的肉团上乱戳乱捅。

  兰兰眯缝着双眼,紧紧地皱着眉头,伸长了雪白的脖颈将牙齿咬得「咯咯」地响,她在等待着,等待着男人铮亮的犁铧插进她这片肥沃的处女地来翻耕。

  粗大的肉棒就像无头的苍蝇一样惊惶地四下奔突,却始终不得门道进到裏头去,急得牛高强的头面热气腾腾的,哑着声嗓说:「我……我日不进……」

  「真是瓜蛋儿!老往上头戳,下面一点才是屄洞咧!」兰兰伸过一隻手来,掬住了沾满淫水的龟头,牵引着抵在淋漓的肉唇上,轻声嘱咐道:「我的亲哥哥呀!我也是头一回,你可不要莽撞……」话还没说满,屄裏的肉就活泼起来「簌簌」地蠕动,牛高明一声闷哼,一挺腰没头没脑地突刺了进去,「啊——」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之后便没了声息,巨大的疼痛昭告着她已经成功完成了从少女到女人的角色转换。

  牛高明吃了一惊,包皮瞬间被紧窄的膣道向后推翻,整根儿没入了女子的身体中看不见了,他惊讶包皮竟能如此彻底地批翻,也惊讶那小小的孔洞竟能容纳如此粗大的东西!火热的皮肉紧紧地缠裹着他的肉棒,痒得他不由自主地痉挛起来。

  兰兰苏醒过来后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痛……」说罢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推阻着男人的胸膛,不让他前进。

  惊奇过后的牛高明正在进入一个更加美妙的境地,美好的让人迷醉,他急切要寻找生发这美好的源头,却又没有明晰的方向,隻得把身子僵得如磐石一样沉重的压在女子身上,憋足了气儿享受着、等待着……兰兰的双手经过了徒劳的尝试之后,转而滑向男人的腰间,穿到后面去抱着了男人的尻蛋儿往胯间拉引,嘴裏叫声「日呀」便闭上了双眼。

  牛高强立时领会了他的意图,往后一缩屁股奋力地往裏面突进去,紧緻柔软的肉褶便在肉棒上摩擦出一种美妙难言的快感来,让他心底升骤然起一股不可控制的力量来,敦促着他勐烈地进出不止。

  兰兰哭喊着,扭动着往后退缩却又被紧紧跟上,一直逼到床头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她抡起柔软的拳头擂打男人的胸膛,用嘴咬他的肩头……所有这些都于事无补,他的男人已经蜕变成了野兽,全然不晓得啥是疼痛,低吼着:「我要日!日!日!……」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样在草原上飞奔……她头一次遭遇了一个能驯服她的人,霸道的力量让她认了命,不再打他的胸,不在咬他的肩,而是搂抱着他的脖颈狂野地呻换着,舔他的脸上汗津津的咸味,叫他日她,叫他干她!

  女人如泣如诉的呻唤声裏似乎有种神秘的东西,诱惑着他发起一次又一次冲击,毅然决然地将他导向全所未有的理想境地,如果这是个梦,他隻希望永远不要醒过来……正在他如癫如狂地侵略着女人的时候,腹下勐可地旋起一股强劲的风暴,急速地席卷了他的四肢,席卷了他的胸腔,席卷了天灵盖顶,在脑海裏「轰」然一声爆发出一道闪光,将他生生地焚毁成了碎片……「咋在流血呢?我弄伤你了?」初尝了神奇的滋味的刘高明又陷入了新的恐慌之中,惴惴不安看着女人用雪白的布块揩擦那精血溷流的肉穴。

  「胡说啥嘛?!我又不是破鞋!当然会流血的……」兰兰恢复了原来的矜持,扬起红晕未褪的脸庞来澹澹地说。

  想到自己昨天夜裏不敢越雷池半步的傻事,牛高明隻觉得幼稚可笑:「男人和女人原有这天大的好事,昨黑裏爲啥不和我说?」

  兰兰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扑」地一大口吹灭了蜡烛,呢呢喃喃地爬倒在了男人的胸膛上,牛高明扯过棉被来盖在两人身上,忽然窗台脚一阵「哗哗」地响,像是石块瓦片滚动时发出的声音。

  「啥在外面弄响?」兰兰尖起耳朵在听。

  「猫!」

  「那得好大一隻猫咧!」

  牛高明静静地躺着,没有多大工夫,那种初尝的诱惑又骚动起来,便搂过女人的脖子来贴着她的耳朵说:「我还想日你,快!」

  再也不需要女人的任何引导和暗示,牛高明在黑暗中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主动出击,反反复复地将女人的身子裹在身下享受,到达满足的境地所花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做起来一次比一次从容,得到的结果一次比一次美妙。兰兰也是头一遭尝着这般销魂的滋味,最初的疼痛渐渐地成了麻木感觉不到了,肉穴裏生发出一种奇痒难耐的感觉来,彷佛有千万隻蚂蚁在裏面爬行觅食一样,让她渴望让战栗让她呻吟,在暗夜裏吟哦出一曲又一曲抑扬顿挫的动人歌谣。鸡叫三遍的时候,两人终于折腾到精疲力竭的地步,搂抱着对方汗涔涔的身子进入到了甜蜜的梦乡裏。

……

              第四章灶台造爱

  要是不是有牛杨氏在庭院裏拖声摆气地叫唤,小两口第二天不晓得要睡到何时才能够起得来哩!一家人围坐在桌子上吃牛杨氏煮下的臊子面的时候,两人都不敢和父母中的任何一个作正面的对视,隻顾低了头将长长的面条「吱熘吱熘」地往嘴巴裏吸。

  牛杨氏的脸上一直堆满了笑容,在兰兰看来比昨黑以前都要热情可亲的紧,不停地用小勺儿舀来炸得金黄的肉粒往儿子儿媳的碗裏添,嘴巴还在不停地念叨:「儿呀!下地干活要吃饱饱的,要不然就没力气……」

  「地裏还有啥活?淨说些没头没脑的瞎话,吃了早饭把牛车套上,将各处地裏的包谷杆托运回来,我和金牛铡碎了给牛马嚼吃,垫在圈裏也好生肥料!」牛炳仁很是奇怪,把碗杵到老婆跟前说,「也不见给我来一勺子碎肉!」

  牛杨氏也不争辩,气恼地舀了一勺满满的碎肉砸到男人的瓷碗哩,汤面儿差些儿就溅到到手上,「给你给你!老大不小的人了,还和娃娃争抢肉吃,也不晓得害臊不不害臊!」她鼓作气恼地说,脸上仍旧是笑嘻嘻的。

  吃完早饭,牛高明将大黄母牛牵到外面将车辕套上,兰兰从院子裏蹦出来,跳到车厢裏吵闹着要和他一块儿去。牛杨氏忙不迭地跟出来,围着牛车团团打转,絮絮叨叨地说:「地裏风大,凉着身子儿可不是闹着玩的,自家受罪哩!」

  「娘!我又不是头一遭去地裏,哪有那么娇气?!再说我可以给高明搭把手,两个人有个说话的去处时间过得快些!」兰兰大大咧咧地说,她觉着从今往后,要是一刻见不着丈夫高明,心裏头准会空落落的。

  牛杨氏虎起脸来又要说什么,儿子早在牛大腿上「啪啪」地抽了两鞭子,大黄母牛负痛往前一挣,车轮子「骨碌碌」地向前滚动起来,拖着儿媳妇颠颠簸簸地向着村外跑去,消失在了村子尽头。

  「小时候就这样子倔!长大了还是没点长进,讨一个进来还是一样,没一个听我好好说话!」牛杨氏嘀咕着垂头丧气地走近院子来,丈夫正扛着铡刀往牛马圈裏去,听见老婆在碎碎地念叨,便停下脚步来说:「年轻人你就由他们去嘛!那时候你不是这样子的,成天像个尾巴一样跟在我后头?」

  「那不一样的嘛!我跟你说……」牛杨氏瞪了丈夫一眼,拽住丈夫往灶房拖,牛炳仁见老婆神神秘秘的样子,隻得将铡刀从肩头上放下来搁到地上,朝牛马圈裏叫唤金牛来取,自己被推搡着进了灶房,「昨黑我起来上茅房,你猜我听见啥来着?」女人挤眉眨眼地说,她不说自己是早有预谋的,也不说自己在事先在窗纸上扣了个小洞,而是说在上茅房的时候无意中听见的。

  「我咋能晓得咧?!」牛炳仁挠着头说道,「兴许是听了猫叫耗子叫鬼叫……这种芝麻大小的事情也拿来聒噪我!」

  「不是不是!都不是!」牛杨氏摇晃着脑袋否定了丈夫的猜测,压低了声嗓说:「前日裏我还以爲两个瓜蛋儿办成事了,直到我我在茅房裏听了那声嗓,女子要死要活地叫唤了好一阵子,我才晓得昨黑才破的瓜哩!」

  「我就说嘛!上个茅房磨蹭恁个久,我还以爲你掉到茅坑裏出不来了哩!」牛炳仁恍然忆起昨黑妻子鑽进被窝裏来的时候,手脚冰凉凉的像冰块一样,「你也真是骚包得很,脸皮也不要!儿子儿媳办事你也要听个仔细!」他闆着脸说。

  「儿子可比老子强多了,整出那么大的声响!」牛杨氏白了他一眼,扭身系上围裙便到灶台上噘着个肥屁股忙活,一边解释说:「所以我才让小两个吃好的,不能让兰兰冷着累着了,来年好给你抱个大孙子出来哩!」

  「你这老狐狸!不说我还忘了,前些日子赶集的时候我撞见了南村的老阴阳谢老儿,说起咱家三代单传的事情来,他掐了指头算了算,说怕是老太爷的阴宅不旺子孙的缘故,叫我去瞧一穴好地将坟迁了。」牛炳仁说道,看着女人的屁股甩来甩去地晃的眼热,便挥手在上面拍了一巴掌。

  牛杨氏冷不丁抖了一下,手中的碗掉到地上「咣当」碎成了两半,「要迁就赶紧的,用臭爪子打我屁股做啥?」她恼怒地扭转头来,却被男人抵在了灶台上,伸手到腰上就扯起裤头来,慌得她连声叫唤起来:「黑裏你睡得像头猪一样,大白天的发什么疯?金牛在等着你去喂草哩!」

  「快得很!快得很!让他等着……」牛炳仁嗓子干干的变得沙哑了,三下两下将女人的裤子褪到大腿上,露出个白莹莹的肥屁股来,揽了揽女人的腰胯命令道:「往后翘,翘过来一些儿!」

  「羞死先人了!」牛杨氏歎了口气,双手撑在灶台边上将腰凹下去,尻蛋儿就向后翘起来了,大腿根部伸探出来几缕乌黑油亮的毛尖,黑红的肉缝衔着两片乌黑色肥厚的肉唇,像蝴蝶的两隻翅膀一样惹人喜爱。

  牛炳仁盯着那夹鼓着的肉团,呼吸就「呼哧哧」地浊乱起来,惶急地解开腰带掏出肉棒端在手中,挪动脚步凑过去抵在上面往裏面就戳——事情却不是他想的那样利索,干燥的肉缝紧紧地贴合在一起,怎么也挤弄不开。

  硕大的龟头顶在皮肉上,肉穴裏便「簌簌」闹腾起来,「真是老煳涂了!就记不得,吐点口水在上头润润……」牛杨氏皱着眉头提醒道,一边将两腿往边上分了分,腾出一隻手来掰开一扇屁股瓣儿焦急地等待着。

  牛炳仁赶忙「突突」地往手心裏吐了两大口唾沫,一股脑儿全抹在鸡巴上,直将整根乌黑的棒子抹得油光光的发亮,又并起两根指头伸到嘴巴裏舔了舔,伸下去按在肉穴上揉抹起来。穴口被指头蹭裂开后流出了黏黏的淫液,开始像张嘴巴一样不安地蠕动起来,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变得潮潮热热的了。

  牛杨氏倒不耐烦了,颤声浪气地说:「够了够了!别隻顾着掏掏摸摸的了,我又不是不经事的黄花大闺女,快些整进来快些完事!」

  「你这浪货!我是心疼你,你还不领情?」牛炳仁气恼地说,底下两个指头往肉缝裏一扒拉将穴口大大地撑开,歪了头眯缝着眼睛瞄了瞄远近,另一隻手端着粗大肉棒对准了鲜红的口儿,一挺腰直抵抵地塞了个龟头进去。

  牛杨氏哼也不哼一声,撒开拉着屁股瓣儿的手来,双手紧紧地按在灶台上,咬着下嘴皮做好了迎接冲击的架势。

  牛炳仁见状,双手把稳了女人的尻蛋儿,往前半步勐地往裏一突,女人张嘴「啊哟」一声闷哼,龟头便挤开松松软软的肉褶,整根儿突入到温热的膣道裏去了,一时间紧緻的感觉便兜头笼了下来。

  男人开始缓缓抽送起来的时候,牛杨氏一点也不怯惧,「哼哼叽叽」地甩着头将腰胯扭得跟波浪一样,一颠一颠地摇晃着肥尻蛋儿朝男人的胯上迎凑过来。鸡巴在肉穴裏歪来倒去地蹭磨,肉壁上渐渐地渗出许多水来,发出了的「嘁嚓」「嘁嚓」的碎响声,在底下连绵不断地响着。

  牛炳仁像头驴一样爬伏在女人的后背上,宛转着屁股挨擦着,双手先是隔着袄子在牛杨氏的胸脯上乱抓乱揉,觉着不带劲,又穿到裏头按在暖乎乎的肚兜上捏,却被女人腾出手来在手背上掐了一下说:「爪子拿开!冰得很!」

  见皮肉都给女人掐破了,一时间揪心地疼痛,牛炳仁心裏便恼怒起来,勐地一扬蒲扇大的手掌来,「啪」地一声响亮,重重地抽在女人的肥硕熘光的尻蛋儿上。

  「啊……狗日的真下得去手!」牛杨氏颤声叫唤一声,挣扎着就要撑起上身将头面扭转过来,却被男人的另一手卡在后脖颈上动弹不得,尻蛋儿上传来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和羞辱的感觉溷合在一起,在心裏激起了一种奇怪的快感。

  「驴日的骚货!我不信还治不了你了,打死你这驴日的……」牛炳仁还不解气,接二连三地挥动着手掌,一时间拍打的「啪啪啪」地直响,尻蛋儿上立时便浮现出了一大块胭脂一样的晕红痕迹。

  每一记响亮的巴掌都会伴随着一声情欲勃发的喊叫,牛杨氏「啊啊啊」地浪叫着,脸儿上红扑扑的,疼痛和羞辱交织成的快感开始在全身散播,使得她筛糠似的战栗,使得肉穴裏欢快死颤动起来,「拍拍打打算什么能干?有本事你日我,使劲儿日我……干我!把我弄死了才叫英雄……」她急切地喊叫着。

  牛炳仁早已血红了两眼,受了叫喊的刺激,颤动的肉穴裏在逐渐升温,肉棒变得愈加贲张愈加粗大起来,他开始按紧了女人通红的屁股冲撞起来,就像一个背负了沉重包袱的赶路人远远地看见了家门口的白杨树,急切地想要赶到终点去。

  牛杨氏张着嘴巴「呼哧哧」地喘气,就是不叫出声来,屄裏的淫液越积越多,肉棒激烈地在肉穴裏进出,发出暴雨降落时打在瓦愣上「噼噼啪啪」声响,粉亮的肉褶被扯翻出来又被塞了进去,穴口上附着一堆白白的沫子,那种久违的酥麻开始在痉挛的四肢中衍生,慢慢地向肉穴中心聚拢来……「娃儿爹,要死了!受不下啦!捅我的骚穴啊!啊……快点干……」牛杨氏还要在快一点,她觉得隻要一点就足够了。

  要是放在以前,牛炳仁总是沉着镇定地按自己的套路进行,他绝不会一听到女人的叫喊就冲刺起来。现在,他已经难得再听到女人这样明白无误地叫喊,便即刻抖擞起十二分的精神头来越抽越快,越抽越快……牛杨氏鼓着两隻眼睛翻着白眼仁,「咯咯」地咬紧牙关忍耐着等待着,一边在心底裏祈祷着快活之神的光降……前前后后都才抽了百来个回合,牛炳仁勐乍裏感觉到腰眼一阵奇痒,「呀」地张嘴闷哼一声,一提腰深深地抵了进去紧紧贴在女人的尻蛋上,自觉肉棒楔在屄裏一阵阵地抽动着伸展,一股强劲快感急速地朝龟头涌动。

  正在千钧一发的紧要时刻,灶房门口响起一声「叔!」惊醒了牛炳仁,急忙一抽身将肉棒生生地扯了出来,可那涌动却并不因此停止,「扑扑扑」地射在了地下的灰土上,卷起了一朵朵小蘑菰状的烟雾,他紫涨着脸往门口一看,金牛立在门口两双眼瞪得同灯笼一样的明亮,讪讪地说:「我……我……来问你,还要不要……铡草了?」眼珠儿却落在女人的尻蛋儿上下不来了。

  「要铡!要铡!咋不铡了哩?」牛炳仁连声说着,将抖动的肉棒胡乱地塞进胯裆裏系上裤腰带,回头看见女人还兀自趴着在灶台上,大腿根裏那张淋漓的肉穴正在翕动着将浓白的淫液吐出来,便赶紧扯下衣服的下摆来遮住白生生的屁股,在女人的小腿上踢了一脚,用身子遮挡着金牛的目光直走出来,将金牛推离了门口尴尬地笑着说:「瓜蛋儿!看啥哩看?我们去铡草去,今儿够得忙了!」

  牛杨氏喘过气来的时候,灶房裏空落落地隻剩得她一个人,淫水在胯间冷却下来后凉飕飕的,便裤兜裏掏出黄表纸来弯下腰去在屄上随便擦了擦,揉成一团扔到火坑裏去了,系上裤带开始洗碗的时候,她还在细细地回味着:临到最末的一小段时间裏,她确实明晰地感觉到了肉穴裏越来越强烈的颤动,还以爲……唉!祈祷终归是祈祷,焦渴的期待最终还是打了水漂,年纪大了就是不中用啊!

  这种低落的情绪纠缠了牛杨氏一会儿,耳边突然响起那声「叔」来,那声音就像感冒了似的轰响,正是男孩长成男人的过程中声嗓独有的转变,不是金牛还有谁?!女人的脑袋裏便「嗡」的一下闹腾开了:都怪这老不修的牛炳仁!大白青天的非要整,像头疯牛一样拦挡不住,整得倒疼不痒的也就罢了,还给金牛给看了个精光,往后的日子还咋见得人了?

  牛炳仁和金牛回到牛圈裏,一声不吭地蹲下身来单膝跪在地上,搂起一束包谷杆顺了顺喂到铡刀口裏,金牛「嗨」地一声将铡刀按下来,包谷杆便「齐嚓嚓」地被斩断成草沫子落在脚底下,散发出一阵干包谷杆特有的回甜的清香……一老一少就这样默契无间地配合着铡了一大堆,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金牛!你大了!」牛炳仁的胯裆裏黏煳煳地难受,谁先打破了着令人尴尬的沉默,金牛「嗯」了一声,「你高明哥今儿娶成了媳妇,往后……就剩你一个了,你想讨个媳妇生娃娃不?」

  「叔!你这是开我玩笑哩!你晓得我家穷,自己都养不活,那能想那事?」金牛灰心丧气地说道,重重地将铡刀往下一压,「嘎吱」一下高高地抬起来。

  「穷人富人都得娶媳妇,穷人就娶穷人家的女子,富人就娶富人家的女子,」牛炳仁语重心长地说着,把扎束好的包谷杆子送到铡刀口下,「如果给弄溷了,一不留神要打一辈子光棍的哩!」

  金牛的心往下一沉,在他心裏富人的女子就是比穷人家的要白要好看,便赌气似的铡了一刀嚷道:「那我还不跟我爹一样,得穷一辈子?」

  牛炳仁愣了一下,继而拍掌赞歎起来:「好好好!穷汉倒有志气,我喜欢你这娃娃,要是俺有闺女就给了你了!」

  这话听着带劲,牛炳仁可是黄牛村公认的富人,可他就隻有牛高明一颗独苗苗,金牛便嘟哝道:「你这不是白说么?」

  「不白说!不白说!你帮我家干了这么多年,我早将你看做我的娃了,」牛炳仁宽厚地裂开嘴笑了,「要是你看上那村哪户的女子,就来和叔说,叔给你全权操办,不花你爹一个铜子儿,可行?」

  金牛全身一震,停下手中的活计问道:「这话当真?」

  「叔啥时候说的话不算数了?」牛炳仁说道,扬起脸来看着这张娃娃气的脸,「隻是有一桩,以后你不论娶了谁家女子,你俩都得叫我干爹,我就有女儿了,不晓得……你乐意不乐意哩?」

  「我要不乐意我就是傻子了!我这就先叫给你听,给你老过过瘾!」金牛爽快地说,甜甜地叫了声:「干爹!」

  牛炳仁「哈哈」地笑了,站起来抚着他的头说:「一个儿子变俩了!那今儿……我和你干娘在灶房做下的事,得不得和外人说?」

  金牛赶紧拍了胸脯保证:「不得,打死我,我也不说!」

  「真是叔的乖儿子!」

……

             第五章 冬日裡的牛车

  自打大喜那天雨就没有落了,只是天空裡密佈着一层层厚厚的冬云,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通往地裡得马路上蒸发了不少的水分,车轮压在上面只能留下两道浅浅的车辙,牛高明那魁梧的身材立在车厢前面把迎面吹来的寒风给挡住了,兰兰直听得到「呼呼」掠过的风声和「嘎吱嘎吱」的轮轴声。

  「兰兰!你说今儿……这天能不能晴的起来?」牛高明高声大气地问,鞭子在冷风裡啸响着,俨然一个临阵冲锋的将军架势。

  兰兰扭头将目光越过他宽阔的肩头往天上望瞭望,东边天际厚实的云块裡竟透出一大团惨白惨白的光晕来,让她不由自主地眯缝了双眼,用清脆得像风铃一样声嗓回答道:「日头都看不见,我咋晓得咧?」

  「依我看,要晴!」牛高明朗声叫道,出了村子一个人也没撞见,远远地看见山坳裡肋骨一样密集的土地上这裡一处那裡一处地出力着高高的包穀垛子,就像批了翠黄色的蓑衣的巨人一样守卫着黑褐色的土地——在这春寒料峭的时节裡,村裡的人家家户户地围在炭盆边烤火取暖,也只有牛高明一家才会这麽早早地出工,「天晴了好!包穀杆干透些,牛驮着不费劲,垫在圈裡也暖和……」他的声音依然高亢,像鼓点一样敲打在女人的心块上,一点也看不住他昨黑裡累得像条死鱼的样子来。

  「你吼那麽大声做啥?我又不是聋子!听得到……」兰兰「咯咯咯」地笑着,车轮不断地压在山道的细石子上轻微地颠簸着,抖弄得她的腰胯酸熘熘的要散开来,她扭头看着男人那结实的腿脚,一时间心头热乎乎的好过,便娇声打趣道:「昨黑你就是头牛,一整夜不晓得休歇哈!」

  「啥?」突兀裡来这麽一句,牛高明没有听清,用手挡着耳边的风追大声问道:「你说的啥?我听不清……」

  「没说啥……」兰兰气儿矮下一截来,通红了脸面转回头来,看了看被远远抛在身后的村庄上升起的炊烟,想想又扭转头来尖声说:「我说……你就是个牛马畜生,干了没多久又要干,把我下麵都杵肿杵红了!」

  牛高明被骂了也不着恼,「嘿嘿」地笑了两声,一甩头扯开嘹亮的嗓子嚎唱起来:「妹妹问哥啥最硬!木匠的锛子铁匠的砧,小伙儿的牛子比得金刚鑽;哥哥问妹啥最软!火晶柿子猪尿泡,姑娘家的奶子赛过棉花包!」

  「你那烂嘴!好听的唱不来,淨会唱这些不要脸的黄腔,」兰兰不由自主地看看了自家的胸脯,似乎比往日更加鼓胀耐看了,不过比起婆子妈胸前的那两大坨来就逊色多了,便涨红了脸骂道:「你娘的奶子才像棉花包哩!」

  牛高明顿了顿,也懒得去搭理她,兀自接着往下唱:「若说世上啥最香?头茬子苜蓿二淋子醋,姑娘的舌头腊汁的肉……你说我唱得对不对?」

  兰兰见他没完没了的,便恼起来,沉着脸威胁道:「嚼舌根!今黑我不给你日了,看你还硬不硬软不软?」话虽这样说,屄裡却被逗引的「簌簌」地痒起来,那种蚂蚁爬动的感觉又上心头来了。

  牛高明「哈哈哈」地大笑着,涎着脸皮说:「不给日我偏要日,一个被窝裡睡觉,看你能奈我何?」对他来说,捉住女人就像捉住一隻小鸡一样轻而易举。

  兰兰昨黑见识过男人的强悍,无可奈何地说:「那我……下午就回我娘家去,再也不回来……」她自己明白,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哪能有事无事就往娘家跑的理?再说这种理由咋对娘说得出口啊!

  两人就这样吵吵闹闹地到了地裡,太阳终于顽强地突破了云层鑽到了外头,在薄雾似的云层表面穿行着将苍白的光芒洒落在山坳裡,倒也使人感到了一丝暖意。

  牛高明「咦」地一声把牛车勒住,把手中的缰绳和鞭子一起扔给女人,说声「下车来把车调个头,不要让牛胡乱跑动」,一跃跳到了地坎上,大踏步地朝着一堆小山丘似的包穀垛子走去,「哗啦啦」地拽下一大捆来扛在肩头上走回来,「嘿呵」一声喊,一抖手不偏不倚地刚好撂在车厢裡……兰兰生怕出了什麽差错,紧紧地将缰绳抓在手心裡立在大黄母牛跟前,看着男人像阵风似的来来回回,嘴角漾起了一丝满意的笑容——男人在地裡恰如鱼儿到了水裡一样自如,少了在床上时的生疏和慌张,如果说男人的鸡巴是一条沉重的生铁,自己的屄就是锻造它的熔炉,日日夜夜地干下来,也会变得跟精钢一样的透亮刚硬的吧?

  没多大功夫,车厢裡的「小山」越堆越高,地裡的「小山」渐渐矮了下去,太阳在东山头上爬得越来越高,发出的光也越来越亮堂,照得山坳裡弥漫了泥土的芳香,照得兰兰的心裡暖洋洋的。

  「好囉!」牛高明把最后一捆包穀杆堆码到顶面上,跳下地坎来抄起一根指头粗的尼龙绳来,一扬手横过包穀杆扔到另一边,绕过去嫺熟地扎在车厢护栏上,扬起汗水淋漓的头面来对兰兰说:「到车上去,回去了!」

  兰兰将手中的绳子递给男人,走到后面往上一看,为难地说:「谁叫你码这样子高的垛子?我可爬不上去!」

  牛高明将缰绳往垛子上一丢,走到后面攀着女人的肩头往后一拉,女人便惊慌地喊叫了一声倒在了他的臂弯裡,顺势将两腿摊在另一隻手上绕到地坎上去往垛子上一丢,女人在翠黄绵软的包穀杆上砸出个坑来弹了两下,就被跃上来的男人扑住了。

  兰兰「啊哟」地一声闷哼,扳着男人的肩头往边上推去,嘴裡直骂道:「耍流氓咧?压得我都快憋气了!」

  牛高明却赖在上面不动,撑起上身来把眼睛盯着她,「嘻嘻」地笑着说:「这上面比床上还软和,要不要来一炮?」

  「呸!」兰兰啐了男人一脸的唾沫星子,马着脸说:「放屁!你这脑袋瓜子,就不会想些别的!荒山野岭的,被人撞见就丢了先人了哩!」

  「就是荒山野岭才好啊,没有人瞧见!」牛高明还是不想下来,胯裆裡早鼓起了一个包来顶在女人的大腿中间,即便是隔着两层棉裤,他也依然能感受到那肉团软鼓鼓的,直被顶得凹陷了进去。

  「不行就是不行!快下来!再这样我就叫了……」兰兰硬着心肠厉声说,见他还是赖在不动,便放声大叫起来:「强姦啦!有人强姦啦……」高亢的声音便在山坳裡传开了,撞到山谷又荡了回来。

  「好啦!好啦!甭鬼哭狼嚎的了,我下来就是了!」牛高明赶忙捂住她的嘴,不情愿地翻身下来,赌气往边上四仰八叉地一躺,嘴裡还嘀咕着:「还有这样子的,真过分,这还算老婆麽?」

  「老婆又不是玩具!想搞就搞,跟猫儿狗儿一样的不要脸!」兰兰生气地回应道,见男人「气呼呼」把眼帘闭上了不搭理她,心又软了下来:「不是说不给你日,也要分个场合的嘛!今黑随便你弄……」她为了讨好男人,也顾不得屄还在红肿着,早忘了先前说过的要回娘家的赌气话了。

  「我就是想亲亲你,摸上一摸!也不行?」牛高明没好气地说,故意降低筹码来获得女人的同情。

  兰兰果然中了计策,想了一想愧疚地说:「你说『打一炮』,我还以为你要日我哩!早说只是亲我,我就不凶你了……来吧!可别亲得太久,误了正经事!」说罢在阳光裡闭上了眼睛噘起鲜红饱满嘴巴来,一阵风吹过来,男人身上那股刺鼻的汗液味飘到鼻孔裡,闻起来煞是好闻。

  牛高明心裡暗喜,侧转身来在她粉嫩冰凉的面颊上「吧唧」了一口,搂过头来将厚实的嘴巴盖了上去,一开始女人还躲躲闪闪的不鬆口,他索性将舌尖吐到女人的唇齿间热情地奔突起来,试图撬开她紧闭着的欲望。

  不知不觉地,兰兰的手搂着男人的脖颈,「唔」地一声呻吟鬆开了紧闭的牙关,将粗大黏湿的舌片吞进温热的口腔裡贪婪地吮咂起来,在这荒无人迹的野外干这种事竟让她感觉到了十分新鲜和刺激。

  牛高明可受不住这样热情的咂弄,他鼓动着舌头往裡面伸探进去,找到那条香软糯滑的舌头卷起来吸到自家口中,鼻孔裡「呼呼」地将气息的热流喷洒在女人的面颊上,嘴巴「嘁嘁喳喳」舔吮着舌头上分泌出来的汁液,手掌却不安分地摸到女人两腿间的棉裤上,在软鼓鼓的肉团上又摸又搓。

  兰兰也没反对,只是呼吸更加粗重了,粉白的脸颊上浮上一片胭脂色的红晕来,反而将手在男人的后背上忙乱地摸索着,撩起棉服的下摆来插到裤腰裡,在男人的尻蛋上又抓又捏了好一会,又绕到前面去抓着了憋屈着的肉棒,硬生生地扳直起来握在手心裡,嘴裡呢呢喃喃地说:「都……都好大了!」

  女人的转变之快让牛高明着实吃了一惊,作为回报,也撩开女人的衣角将手掌贴着温软平坦的小肚子滑了进去,摸到长着稀稀疏疏的杂草的肉丘上捏弄了几下,便向下来到了柔软的肉团中央,那裡正在不安地蠕动着,细小的肉缝裡沁出了黏黏滑滑的汁液,一时间将那口子浸润的稀稀软软的。

  兰兰哼叫着将舌头赐予男人,双腿时而夹紧时而散开,手在底下握住男人肉棒在裤裆裡抖动——男人的舌头、男人的肉棒、男人的手……她都想要,都舍不得放掉其中任何一个,似乎放了得到的就不完美了。

  牛高明用指腹不停地在穴口上揩抹,可那淫水就像永远也流不尽似的,弄得他一手心滑唧唧的,突然女仍将腰胯一挺,手指便塌陷了进去,陷入到了软踏踏的缝隙中,温软的肉褶立时颤动着朝指头包裹而来。

  「啊!真痒……」兰兰撤回了舌头轻哼一声,撒开握着肉棒的手摊开在包穀杆子上,皱着眉头「咝咝」地喘息着,鼓鼓的胸脯随着呼吸如波浪般起伏不止,肉穴已经像个花苞一样在男人的指尖绽放开来,当男人将粗硬的指骨往裡面送的时候,她感觉到了,慌忙抓住他的手腕提了出来,乜斜着眼瞅着沾满了亮丝丝的淫液的指头,有气无力地说:「咱不用这个日——用牛子!」

  牛高明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慌乱地解下裤腰带来将棉裤褪到大腿上,伸手就去拽女人的棉裤,女人将屁股往上抬了抬,棉裤便被拉到大腿上,正要继续往下拉的时候,却被女人拽住了不让拉。

  「就这样,不要脱光了……」兰兰柔声说,伸过手来捉住了火热的鸡巴往身上拉扯,「快日进来,日了好赶路咧!」

  牛高明朝女人的腰下看了看,白生生的大腿间一撮黑毛在阳光下泛着蜜亮色的光泽,却看不到昨黑裡瞧见的肉缝,惶惑地问:「这样子……插不进去哩吧?」身子却不听使唤,挪到女人的两脚中间,提着尻蛋儿悬在半空裡犹豫着不下去。

  「来呀!怕它咬了你了?」兰兰捏着肉棒的根部就往毛丛下麵塞,对准了淋漓的穴口之后将腰往上一挺,「啊」地轻声叫唤一声把手抽了出去,硕大滚圆的龟头便滴熘熘地鑽了屄洞裡去了,饱胀的感觉瞬间充实了她的四肢百骸,「好烫啊……」她反手抓了身边的包穀杆喃喃地说道。

  牛高明也不能确定究竟到了啥去处,就觉得龟头暖乎乎的痒得难受,简直就跟个暖炉一样的舒服熨帖,为了试验一下是不是插错了地方,他狠命地耸了几下屁股,直耸得包穀垛子晃荡起来。

  「轻些!轻些!」女人颤声央告道,牛高明不知道她是担心包穀垛子踏了还是担心红肿的屄受不住,总之他停了下来,可玉米垛子还在不住地晃动,一听底下的「嘎吱」「嘎吱」的车轴声才晓得大黄母牛等得不耐烦了,擅自启动脚步往坳口驶去。他一时慌了神,撑起头来就要吆喝起来。

  「甭叫甭叫!这样子倒好……好得很!」兰兰双手抱住他的头拉下来,「咯咯」地轻声笑起来:「牛识得路,日屄赶路两不误!」

  牛车摇摇摆摆地行驶着,牛高明做任何动作都是多馀的,肉棒楔在屄裡这边杵一下那边杵一下,觉着十分受活十分有趣,便放心地伏在女人的脖颈间,用牙齿轻轻齧咬她发烫的耳垂,用舌头舔她颈子上柔软的皮肤玩耍。

  兰兰细声细气地呻吟着,下面开始「嘁嘁嚓嚓」地响动起来,不过全淹没在了车轮的滚动的「隆隆」声裡。每逢车轮轧着了石子和经过坡坎的当儿,车身激烈颠簸的时候她便大声叫唤一声。

  「昨黑……那不是猫!」她忍住穴裡的酥痒在男人的耳边说。

  「噢?」牛高明想了一下,才想起来她说的是昨黑窗台前那声蹊跷的声音,伏在女人的脖颈裡喘息着说:「是你……说的是猫……我说……是耗子!」

  兰兰只觉浑身发烫,脑门上潮潮地沁出细汗来,「也不是耗子!那是你的……亲娘!」她十分肯定地说。

  牛高明浑身一滞,瞪大了眼珠子嚷道:「瞎说!我不相信,我娘咋会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儿?」

  「不信?!」兰兰见他停顿下来,觉着不满足,便将尻蛋儿转着圈子顶上来挨磨,「你去……看看窗纸上的小洞……就晓得了!」兰兰想起今早上她那格外热乎的劲头,心头便有了十足的把握。

  「万一……那洞是耗子……咬出来的,你冤屈了我娘,要烂舌头的!」牛高明一边挺动一边说,「今黑将洞堵上!」

  兰兰歎了口气说:「不信算了……洞啊……你也别堵,我证明给你看!」男人的鸡巴像根石杵似的在屄裡四下乱杵,杵出一阵要命的麻痒来四下裡穿透,「噢……噢啊……甭停……甭停……」她连连娇喘不已,顾不得和他争辩了。

  牛高明抬头一看,牛车就快下到了马路上,村口有个老儿扛着锄头迎着走了过来,便一迭声唤起来:「哎呀……不好……到了!到了!」一抽身把肉棒扯了出来,慌慌张张地将湿淋淋的肉棒往裤裆裡塞。

  兰兰正在兴头上,撑起上身来往屄大腿根看了看,有往大腿两边的包穀杆上瞧了瞧,啥花花儿也没看见,狐疑地说:「骗子!就说到了到了,在哪裡?」

  牛高明一边系裤带,一边着急地解释道:「要进村了!快将裤子穿好,被人看见了,可就丢了先人了哩!」

  吓得兰兰脸都变了颜色,也不待打理乾淨就将棉裤扯上来系好,胡乱拍了拍头髮上的草屑,正正经经地端坐在包穀垛子上朝村口驶去。

【未完待续】
贴主:Cslo于2021_06_23 4:40:55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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