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射姬 (第一部 11-13)

190Clicks 2021-09-10 Author: Simplekid森破小子
#江山  
【江山射姬】 (第一部 11-13)

作者: Simplekid森破小子2021-9-10发表于SIS

(11)

  王夫人的淫荡程度超乎陈肇的想象,她一边放荡的揉捏着垂在胸前的一对大奶子,另一手扶着陈肇的阴茎,舌头和嘴唇并用,在充血挺立的阴茎上来回舔弄着,不一会,陈肇的阴部就被弄得湿淋淋的,不像芊芊一样,芊芊在给陈肇口交的时候是很少直视陈肇的眼睛的,羞耻心仍然占据着她内心中的绝大部分,但是眼前这个王夫人,两只眼睛充满了魅色,直勾勾的盯着陈肇的脸,观察陈肇的表情,充分用自己的脸部表情表达着自己的情欲。

  王世贞远远的斜靠在床头上,一条腿耷拉在床下,另一条腿搭在床尾,两腿间的阴茎也直立立的挺立着,个头和长度都比陈肇差远了,他一言不发,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老婆蹲在一个年轻小伙子胯下口交。

  「好儿郎,床上来吧。」王夫人舔弄了一阵子,似乎实在是等不及了,媚笑着站了起来,牵起陈肇的手就往卧室的床上走去。

  陈肇和王夫人来到床边,王世贞往床里面靠了靠给两人腾出位置,王夫人坐在床上,拉着陈肇让他坐在自己身边,还把他的手拉到了自己下体的阴部,让陈肇玩弄她的肉穴。

  陈肇靠在王夫人身边,手往下面一探,她的三角地带已经全是淫水,陈肇知道这个夜晚还长着呢,也不着急直接进入正戏,掰开这个嫂夫人的大腿给她舔阴蒂,王夫人环抱着陈肇的头,抚摸着他的头发,被舔的淫叫练连,眼神都朦胧了起来,显然是被弄得极其舒服。

  不用王世贞说,陈肇也知道这个老家伙有很重的绿帽情节,很喜欢看别的男人跟他的老婆性交插穴,陈肇自然也就不再扭捏了,直接把王夫人肉感的身体压在床上,撅起屁股,把坚硬的肉棍插入到了王夫人的浪穴里面,王夫人浪叫一声,两条肉腿盘上了陈肇的腰,双臂紧紧的抱住陈肇。

  陈肇一上来动的就很是激烈,王夫人的阴道里面已经足够湿润,插起来十分有感觉,王世贞则靠在床头兴致满满的观看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两人的结合处,陈肇没动几下,王夫人的下面就被插出了不少浪汁,包裹着阴茎的阴唇,以及附近的阴毛立刻变得湿哒哒的。

  陈肇猛插了一阵子,拍了拍王夫人的屁股,王夫人显然是床上老手了,被男人拍一下屁股就知道是要换姿势了,她赶紧爬起来,改成撅着屁股趴在床上,陈肇调整了一下位置,让王夫人的头对着王世贞的下体,又一次插进她的肉穴抽送了起来,王夫人双手扶着王世贞的略显消瘦的大腿,伸出舌头在王世贞的下体附近来回舔弄,结果没舔几下,就只能一边喘气一边浪叫了,陈肇的攻势实在是太猛烈了,再加上如此淫荡的气氛,王夫人被干的十分动情,已经快要高潮了。

  陈肇越干越快,一手掐着腰,一手扶着王夫人丰满的屁股,快速的抽动了十几下,在王夫人的浪叫中一下子把龟头顶在了她的子宫口处。

  王夫人一下子瘫倒在王世贞两腿之间,急促的喘息着,屁股一颤一颤的,显然是在高潮喷水。

  陈肇慢慢感觉到阴道的紧张感开始变弱,他慢慢的抽出阴茎,王夫人心领神会,在床上掉了个头,把脸朝向陈肇这边,又把刚刚高潮过,还没有完全闭合的紫红色的肉穴口对准自己丈夫那边。

  王世贞深吸了一口气,握着鸡巴插了进去,陈肇往下坐了坐,王夫人又张开小嘴开始服侍陈肇的大鸡巴。

  王世贞显然不如陈肇这个小年轻持久有力,在自己夫人的浪穴里面捣了几十下就开始气喘吁吁,满脸通红,一副即将射精的样子了,也许是这种场面实在是太过于淫荡,让王世贞有些把持不住,也许是年老色衰,王世贞又抽插了几十下,终于双手抱住王夫人的屁股,抖动了几下,将阴茎往里面一顶,畅快的射了出来。

  王世贞射完之后,将已经几乎软下来的阴茎从肉穴里面抽出来,王夫人也被弄的极其兴奋,满脸通红,她摸了摸陈肇的阴茎,亲吻了一下紫红色的大龟头,让陈肇稍等片刻,她去洗一洗。

  王夫人洗完之后,王世贞靠在床头继续欣赏两人的春宫戏。

  陈肇这次抓住王夫人的两个脚丫子,像骑摩托车一样,蹲在床上再一次干王夫人的肉穴,干了几十下之后,有把她的两条小腿夹在腋下,两人性器官的结合程度一下子提高了不少,阴道里面的挤压感更加强烈,王夫人自然也被干的更加舒爽,陈肇的一对大睾丸一下又一下的拍打在王夫人的屁股上,在旁边观看的王世贞也很是入戏。

  终于陈肇感觉要射了,他抬头看了一眼王世贞,王世贞轻微的点了点头。

  陈肇看一眼王世贞,意思自然不用多说,陈肇表示自己要射了,射在外面还是射在里面?王世贞点头的意思就是让他射里面。

  陈肇开始大幅度的抬起屁股,把阴茎抽的只留龟头在王夫人阴道中,然后往前一拱,整个阴茎整根没入,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大,陈肇如打桩一般前后抽动,王夫人被插的牙关紧咬,只能从喉咙里面发出伊伊的声音,她已经完全沉醉于性交之中,额头和胸前都有不少汗水,全身都兴奋的泛红。

  陈肇进行了最后一次猛烈的刺入,紧紧搂着王夫人的大腿不动了,王夫人则猛地一扬脖子,两手把床单抓出了无数皱纹,两条腿不断的颤抖着,王世贞张大嘴巴,看着两人的结合处,浓密的阴毛交织在一起,但是王世贞完全知道,这根粗大的阳具正在自己老婆子宫口处射精。

  后来王夫人给王世贞形容这次射精,说「绵绵无绝,又汹涌似洪水,疑满溢而心生虑耳」,翻译成白话文就是说,陈肇阴茎射精的时候,一股又一股的好像永远射不玩,而且每一次射出的都很多,我都怀疑的我的阴道和子宫要装不下这么大的精液量,担心肯定会溢出来很多精液。

  两人射过一次之后,简单的休息了一下,王世贞从床头柜最下层的抽屉中拿出了一个一指宽,一个巴掌长的小盒子,他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里面整齐排列着一颗颗的圆形小球,每一个小球都被油纸包裹着,他取出两颗,打开油纸,里面是黑色的圆形药丸。

  陈肇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

  这显然是古代流行于权贵圈子中的春药。

  陈肇在学习这个时代的中医的时候,当然也发现了很多中医理论的不足,现代医学理论比这个时代的中医理论先进太多,陈肇也接触了一些房中术的春药炼制理论,这些春药制作的理论简直可以用幼稚可笑来形容,古代中医强调阴阳结合,五行统一,气形神相互作用,以此为指导理念制作的春药很多都走上了歧途。

  陈肇对这种土制春药是嗤之以鼻的,土制春药的有效成分少,对人体的伤害大,古时候有很多权贵「纵欲而亡」的例子,其实这些所谓的纵欲而亡并非真的是精尽人亡,大多数都是服用春药过多导致的。

  王世贞之流的过去与未来显然也可以描绘出一个简单的脉络,从年轻气盛,色欲旺盛,到中年逐渐力不从心,而此时正值事业有成功成名就,家中美妾艳妻,一个个都等着他宠幸,所以开始接触春药,慢慢的,春药的药力对人体的刺激作用越来越弱,所以开始追求更加有效的春药,土制春药的杂质比现代春药多无数倍,药力越猛的往往毒性越强,毒素开始在体内淤积,最终内循环紊乱,脏器衰竭,最终走向死亡。

  而这个长期累积的过程,被简单的总结为一句「纵欲过度」,显然是不客观,也是不科学的。

  陈肇当即拒绝了王世贞「一起来一颗」的邀请,但是这个时候跟王世贞谈春药的危害未免太过于扫兴,而王世贞的身体健康对于陈肇来说又至关重要,于是陈肇灵机一动,这样跟王世贞说道:「王大人,小子对房中之术略通一二,手上有刚刚炼好的春药,不如王大人试一试?」

  王世贞对陈肇的医学素养有最直观的了解,他非常肯定陈肇在医学上的成就,一听陈肇居然对春药有研究,自然是喜不自胜,赶忙让陈肇献宝,陈肇回到自己屋子里面,偷偷唤出山水先生,兑换了现代春药,也就是大名鼎鼎的伟哥万艾可,但是仔细一想,这东西生效起码要过一段时间,而且饮酒之后服用是绝对禁止的,于是又另外兑换了一瓶延时喷雾,这些东西,陈肇自己是根本不屑于用的,因为他本身的性能力被系统大幅度强化过,怎么可能需要依赖这些东西?陈肇兑换这两样东西就是要给王世贞献宝,这两个现代医药学的产物,药力比任何一种古代春药都要猛,又经过了提纯,毒性反而最弱,最适合王世贞这样的人。

  陈肇把伟哥一粒一粒拆出来,塑料的药板有点太高科技了,让王世贞看到总归不太好,延时喷雾同样,这个喷雾聚乙烯瓶子对于这个时代而言就跟魔法产物一样,上面的文字也不能让王世贞看到,所以全部喷到了一个瓷瓶里面,用木塞子塞紧。

  陈肇带着这两样东西回到了王世贞的卧室,王世贞拿到这两样药物,迫不及待的就要使用,陈肇看王世贞要打开瓷瓶饮用,赶忙阻止了他,然后教了王世贞使用方法:「蓝色小药丸」要在行房事之前半个时辰服用1到2粒,并且服用此药不能饮酒,「延时水」则可以立即使用,用手指沾取少许,涂抹在性器官上即可。

  王世贞听明白了,这口服的药丸看来今天是不能吃了,傍晚时分可是刚喝过酒,于是只能尝试延时水,他有些怀疑外用的春药,王世贞自己自然研究过不少春药,外用的春药基本上都没有显著的效果,他沾了少许,涂在了自己的龟头和阴茎上,期初只是感觉到些许清凉的感觉,心下立即有些失望,目光又飘向了自己珍藏的药丸,然而没过多久,王世贞就立刻感受到气血开始往下体涌了过去,他兴奋的满脸通红,本来半软不硬的阴茎前所未有的坚硬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肉滚越来越挺翘,简直比他年轻时候还要厉害,王世贞喜不自胜,立刻又招了一个小妾和一个丫鬟进来陪房,显然是又有了做一回真男人的信心。

  王夫人看到自己老公一下雄起,自然也是淫心大起,端了盆水洗了洗阴唇,又从阴道里面往外挤了挤精液,陈肇在里面射的实在是太多了,王夫人弄了好半天也弄不干净,索性也不弄了,马上又跟王世贞在床上乱作一团,新招进门的那个小妾和丫鬟则在一旁服侍陈肇。

  陈肇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丫鬟就是几天前那个钻到桌子底下摸他性器的女人,王府上的人都称呼她「巧丫鬟」,这个小妾看来也是被王世贞调教过一段时间的女人,对这种场景也是轻车熟路,趴在陈肇胯下「咕叽咕叽」的吮吸着他的肉棒,丝毫没有羞涩之感。

  陈肇射过一次之后很快又硬了起来,他一手抓着那个小妾的乳房,一手揽着她的腰,把她搂在怀里,双腿盘坐在床上,那个小妾自然懂得,掰开肉穴口就开始跟陈肇玩观音坐莲,巧丫鬟则在一旁对陈肇的脸颊和脖子又亲又吻,一时间,两条淫棍在两个淫穴中进进出出,肉体的撞击声此起彼伏,一屋子中的三个女人用各自的腔调淫叫着。

  当晚,王世贞的第二次十分持久,干了足足将近半个时辰,才射出了第二发,而且三个女人的淫荡肉穴都很认真的享用了一番,以前他可没这种本事,对付一个女人尚且还需要用手指,今天居然能有如此威能。

  王世贞对陈肇的感激之情在妻妾面前难以对陈肇言表,两个男人之间也算是心领神会,陈肇陪着王世贞玩到了深夜,也射了三次,三女二男终于搞得疲惫不堪,王世贞的床实在不够这么多人休息,陈肇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陈肇回到了自己房间里面的时候,已经依稀能够听到城郊外的鸡叫声,时间差不多已经是凌晨四点往后了。

  那小妾穿戴好了回了王世贞的房间,巧丫鬟则被王世贞安排在了陈肇身边,叮嘱她照料陈肇休息,巧丫鬟赤身裸体的抱着陈肇的衣服跟在他后面,陈肇光着身体,拖拉着鞋子走在王府的大院里面,抬头看了看天空,这个时代的天空是如此的干净,月亮明亮的让陈肇这个现代人感觉有些魔幻感,不久之后,随着工业化的到来,如此干净的天空也将随之而去,再也难以看到了。

  陈肇有些感叹,巧丫鬟不明所以,只能抱着衣服在后面等陈肇,陈肇回过神来,对巧丫鬟道:「你去休息吧,衣服给我就行。」

  巧丫鬟马上瘪起嘴巴,膝盖一弯就要跪下,陈肇赶紧抱住她,道:「你别这样,唉,算了,你跟我来吧。」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兴奋的余韵还没有完全褪去,胸口和脸颊都很红,全身的肌肉也处于兴奋状态,巧丫鬟拿了湿毛巾给陈肇擦拭身体,陈肇已经有些习惯了侍女的服侍,坐在床上任由巧丫鬟拿着毛巾在身上擦来抹去。

  巧丫鬟显然很喜欢陈肇健壮而又修身的身体,一只手拿着毛巾在陈肇身上擦拭的时候,另一只手还偷偷的抚摸陈肇的胸肌和大腿,这个色欲侍女显然也还沉浸在刚才的激情之中,脸蛋红扑扑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肇身上,嘴角带着略显淫荡的微笑,而且最要命的是,她也就这样光着身子服侍陈肇,一双柔嫩的竹笋奶子就在陈肇面前晃来晃去,如樱桃一般樱红的乳头很是诱人。

  结果巧丫鬟擦到陈肇下体的时候,陈肇的阴茎又精神了起来,巧丫鬟嘴角含笑,伸手握住了陈肇的男根,轻轻依偎在陈肇身上,丰满的乳房贴在陈肇的手臂上,轻声低语道:「公子,又硬了,婢子服侍公子再来一次吧。」

  陈肇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巧丫鬟的乳房,问道:「玩了一整个晚上,你不累吗?」

  巧丫鬟爬上床来,搂着陈肇温柔的说道:「婢子就是被公子弄三天三夜也不累,公子是不是玩腻婢子了?要不要婢子喊另外一个丫鬟来陪公子?」

  陈肇把巧丫鬟往床上一推,巧丫鬟马上面目含春的张开双腿,双手掰开那个粉嫩的肉缝,邀请陈肇再一次插进来。

  陈肇立刻趴在巧丫鬟身上耸动起来,巧丫鬟则积极的迎合著陈肇的抽插,两人结合的部位马上发出了「咕叽咕叽」的淫荡声音,陈肇一晚上已经射了三次,第四次应该会更加持久,然而让陈肇没想到的是,这个巧丫鬟可真是个精通房中术的妙人,她很是明白如何迎合男人,下面的小肉穴把陈肇的肉棒包裹的紧紧的,像个小嘴一样狂吸不止,表情也十分精彩,时而皱眉淫叫,时而缠绵柔情,弄得陈肇的肉棍越发坚硬,竟然感觉又快要射了,小狐狸精大概就是形容这样的女人吧。

  陈肇在上面耕耘了一阵子,巧丫鬟搂着陈肇的背部,感觉到了陈肇背上又开始出汗了,她轻声在陈肇耳边道:「公子,要是累了就让婢子来吧。」

  陈肇吻了她脖子一下,刚才跟王夫人剧烈运动确实有些久了,腰和腿都有点酸,陈肇没有假惺惺的拒绝,轻轻嗯了一声。

  「公子,侧躺在床上吧。」巧丫鬟柔媚的笑了笑,让陈肇侧身躺下,她面对着陈肇也侧身躺了一下,伸出一条手臂放在陈肇脑袋下面,让他躺着更加舒服一些,另一只手揽着陈肇的腰,两对奶子挤在陈肇胸前,下面的一条腿紧贴着陈肇的腿,另一条腿灵巧的抬起来,绕过陈肇的屁股,勾住了陈肇的一条大腿,肉穴口刚好露出来,她伸手把陈肇的龟头塞进那个肉缝中,然后下身往前一套,两人紧紧的贴合在一起,陈肇感觉这服务实在是太贴心了,他身为一个男人就只需要侧躺着,连动都不用动。

  巧丫鬟开始扭着小腰前后动了起来,胸前的两颗奶头在胸前的触感十分明显,她并非是只有下体在动,一身的软肉都贴在陈肇身上摩擦,陈肇感觉十分刺激,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巧丫鬟一脸浪荡的表情,一双含情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陈肇的双眼,嘴中还发出「嘤嘤啊啊」小声浪叫,没摆动几下,陈肇不由自主的配合著她耸动了起来,竟然很快有了射精的感觉。

  巧丫鬟明显感觉到套在里面的阴茎越来越硬,知道陈肇要射了,马上紧紧的搂住他,下体扭动的越来越快,两人最终同时低吟一声,陈肇把阴茎插入肉穴的最深处,喷出了今夜的第四次精华。

  两人肉紧的抱在一起,良久,巧丫鬟缠在陈肇身上的腿放了下来,陈肇射的极其舒爽,巧丫鬟并着双腿坐在床上,让陈肇躺平,又开始忙上忙下,拿着毛巾用温水洗了一边,用新毛巾给陈肇全身擦了一遍,还低头把阴茎里面残留的精液也都吮吸了出来,陈肇不禁感叹,这个时代的女人侍候男人的技巧实在是太周到了。

  「公子,你可真厉害,又硬起来了,而且这一次也射的很多呢,感觉还能再做一次。」巧丫鬟温柔的擦拭陈肇肉棒的时候,陈肇的小兄弟又有抬头的趋势,不禁让巧丫鬟很是惊讶。

  「还是早点休息吧,再来一次天都要亮了。」陈肇抓住巧丫鬟软若无骨的小手说道。

  「男人这里硬了,不做多浪费呀?硬了就应该在女人的里面射出来,什么时候软下去了再休息呀。」巧丫鬟又缠了上来,陈肇却只是把她搂在怀里,巧丫鬟知道陈肇不愿纵欲过度,便安静的躺在陈肇怀中,乖巧的不动作了。

  一整夜的体力活动消耗巨大,陈肇搂着巧丫鬟散发著淡淡体香的软肉,慢慢困意袭来,两人缠绵着睡了过去,陈肇一觉睡到了将近中午,醒来的时候巧丫鬟早就不在床上了。

  陈肇自己简单的洗漱了一番,正穿着衣服,就听见了敲门声:「公子醒了吗?」

  陈肇听出是巧丫鬟,便道:「醒了!」

  巧丫鬟推开门进来,反手关好门,跪坐在床边服侍陈肇穿衣服:「公子,醒了喊一声便是了,婢子就在门外候着呢,要不是婢子听见公子洗漱的声音,都不知道公子醒了。」

  陈肇知道这些丫鬟在这种贵族大院中的生活,对主子那可是得百般服侍,尽心尽力,如果主子早上起来自己洗漱穿衣完毕,丫鬟定是要遭训斥的。

  搞定卫生问题之后,陈肇准备辞行,却发现王世贞并不在家,王夫人告诉他说王世贞上了衙门,并且王世贞给陈肇留了话:他让陈肇吃了午饭,在家中等他,王世贞与陈肇有要事相商。

  陈肇不知道王世贞是何用意,正好陈肇也有话要对王世贞讲,就答应了下来,午饭是陈肇自饮自酌的,仅有一个年龄很小的丫鬟给他端酒布菜,午饭之后没等多久,王世贞就从衙门办公归来,回来的王世贞满面春风,显然是昨晚的性活动让他志得意满,精神状态尤其的好,他发现陈肇很老实的坐在客厅,便笑着说:「陈贤弟怎还如客人一般,入王府当如回家。」

  陈肇知道,经过昨晚一晚上的疯狂之后,王世贞已经把他当自己人对待。

  王世贞拉着陈肇的手让他挨着自己坐下,告诉他过一会儿之后,自己要去参加一个诗文雅集,地点是在钱塘江的一艘画舫上,他邀请陈肇跟着他一起去参加。

  所谓诗文雅集,其实就是文人权贵聚集在一起饮酒作诗娱乐嫖娼的文雅词语,这个时代的江南娱乐文化中少不了妓女,而且这个时代对妓女和嫖娼的定义与现代完全不同。

  在这个时代,妓女是分等级的,高级的妓女的文化水平相当的高,她们通常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仅仅出台价高昂,对嫖客的身份也有要求,单单有钱是不行的,重要的是功名、才气、长相,她们对于没有文化没有官职只有银子的大商人是看不上眼的。

  这类高级妓女也不一定与嫖客发生真正的肉体关系,是否与嫖客上床完全取决于她们的个人主观意愿,就算是一个没什么钱的大诗人,她们只要喜欢,诗人为她们写诗谱曲,上床进行更深一步的交流也没问题,嫖资只是次要的,但是如果只是用钱砸,能见上一面也已经是万幸。

  陈肇身为一位历史学家,自然对这个时代的娼妓文化有一点研究,从整个时代与国家的角度看,因为地位的两级分化比较严重,明代社会的中产阶层极度缺乏,社会基本上只有两个组成部分,一部分是以皇权、贵族、士大夫、地主、大商人等组成的特权阶级,当然,特权阶级中也有明确的等级区分,另一部分则是以贫农、佃户、小自耕农、长工、手工业者、小商小贩等组成的无产阶级,所以色情产业也必定因此种社会结构和生产力水平产生适应性的变化,无产阶级没钱嫖娼,特权阶级往往三妻四妾,因此妓女如果简单的只是卖身,满足男人的性欲,真正有需求的无产阶级没钱消费,权贵阶级又没有特别旺盛的需求,再加上极度缺失如现代一般有一定消费能力的中产阶级,因此娼妓行业势必朝着高端化、文雅化、内容化的方向发展,以适应权贵阶级的消费能力和兴趣取向。

  对于王世贞之流的权贵人物来说,解决性欲的发泄早已经不是问题,问题是家中的女人一般不能跟他们达成心灵与精神层面的同频,他们需要一个能够与他们饮酒作诗,下棋作画的女性对象,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嫖娼。

  这根现代的伴游有一点像。

  陈肇很清楚晚上的这个场子估计就是这种风格的社交场所,但是理论上知道是一回事,真正的去实践又是另一回事了。

  陈肇比较委婉的向王世贞表达了自己的担忧,说自己从没去过这种类型的聚会,恐怕会失了礼数,也会给王世贞丢人。

  王世贞接下来只说了一句话,这一句话让陈肇一下子触及到了以王世贞之流所代表的权贵阶级的集体潜意识层面。

  「盖天下古今之礼,其情一而已矣。」

  王世贞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王世贞这句话其实是在说,古往今来所谓社交场合的礼数与规则,都是按照人情关系制定的,陈小友你虽然不知道那些礼数,但是你是通晓人情世故的人,所以没关系。

  这句话还有极其隐晦的第二层意思,王世贞表示说,我是这场诗文雅集的主角,这场宴会我说了算,来参加这个宴会的人都要卖我人情,卖我面子,你是我邀请来的,谁敢在礼数问题上跟你找茬呢?这些宾客只要想要维系与我的人情关系,你做什么事情都自然有人奉承你,给你台阶下的。

  这句话说的很是在理,也极为霸道,很简明的揭示了这个时代权贵阶层绝对霸权的特性,也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明代末期宦官当道,太监掌权的最根本的原因,太监的权利来自于腐朽的皇权。

  王世贞与陈肇敲定了晚些时候一起去画舫参加诗文雅集的事项之后,又问起了昨天陈肇交给王世贞的春药。

  陈肇一开始还以为王世贞要问陈肇多要两副春药,没想到王世贞并非是这个意思,王世贞以一种长辈的口吻,叮嘱陈肇,这两种春药断然不能高调宣扬出去,王世贞也会为陈肇严格保密,他进一步隐晦的说明道,春药这种东西,古往今来趋之者若鹜,无数有权势的人,甚至是皇家,都在寻找这个世界上最有效的春药,陈肇提供的这两种春药的价值在这些人眼中,就是金山银山也换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身怀此等贵重之物,切忌露白,这东西是双刃剑,如果能在对的时刻进献给对的人,对陈肇是大有好处的。

  陈肇有些感动,他一直视王世贞为利益共同体,但是王世贞显然是把陈肇当做最亲近的人来看待了,确实,以王世贞的权势,直接把他的春药以及陈肇这个人进贡给皇家是最合算的,皇家在陈肇身上获得的价值必然能让皇室惊喜万分,王世贞在仕途上更进一步也不无可能,但是王世贞没有这么做。

  陈肇表示自己听明白了,对王世贞的一番教导表达了感激之情,同时也表示,这两种春药的使用一定要节制,日日服用必然无益于身体健康,用完之后,可以再找自己要。

  王世贞欣然应允。

  随后,王世贞带着陈肇正式准备参加这次「钱塘江诗文雅集」。

  在前往聚会地点之前,王世贞有意向陈肇展示上层人物如何完成聚会之前的流程,首先,参加这种集会,身边没有高级妓女陪衬是绝对不行的,这是基本的守则,他先叫了自己的管家,让管家把自己的手信交给杭州府最有名的妓院之一「媚香楼」。

  管家将王世贞的手信带过去之后,很快带回了媚香楼鸨母——也就是妓院最高职位的女性管理人员的花牌,当然,鸨母一看到王世贞的手信,自然会给这种位高权重的地方大佬优先安排最顶级的妓女,这些花牌各自代表着各个高级妓女,花牌上的花纹的复杂程度,以及花牌材质的高级程度,表示这个高级妓女的出局费用的高低,以及业务水平和受欢迎的程度,想点那个妓女陪伴出游,就留下对应的花牌,送回来的花牌就是拒绝掉的。

  管家送回去之后,会传王世贞的口信,轿子何时去接送妓女,去往什么地方,是什么类型的宴会,都会一一说明,以方便妓女做准备。

  一般港台古装电影和连续剧中那种为了妓女争风吃醋,在青楼产生剧烈冲突的剧情,很难在王世贞这种级别的人物身上出现,这个流程就是妓院与权贵圈子形成的一种默契,一来可以避免两个权贵大佬在青楼点同一个妓女的尴尬情况出现,二来这些权贵完全不必亲自登门,保全了他们的光伟正的形象。

  宴会结束之后,妓女做轿子返回妓院,王世贞再次托管家将银子和花牌一并送回妓院,整个交易流程就算是走完了。

  王世贞很耐心的为陈肇一一讲解,陈肇领会的很快,王世贞示意陈肇也选一个花牌,陈肇有些犯难,不知道该选哪个,也不知道哪个合乎自己的口味。

  王世贞便问道:「贤弟可钟情诗词?」

  陈肇道:「一窍不通。」

  王世贞又问道:「贤弟可钟情曲艺?」

  陈肇又有些尴尬的说:「亦一窍不通。」

  王世贞再问:「贤弟可钟情围棋书法?」

  陈肇拍了一下手,道:「围棋在下略通一二。」

  王世贞便笑道:「那便点这一位吧。」他一边说着,一边留下了一个叫做「倾城」的花牌。

(12)

  当晚,夕阳还没完全落下,王世贞领着陈肇就出发去参加诗文雅集了,与此同时,百倾城等几位媚香楼的妓女也已经登上了马车,向着同一个目的地出发。

  百倾城真名百盈,是媚香楼的头牌之一,她今年二十一,长着一副丹凤眼,肤色白皙,不需要盛装打扮就如出水芙蓉一般亭亭玉立,是南方比较少见的高挑型美女,文化程度很高,琴棋书画不敢说样样精通,水平也是相当了得,特别是围棋,百倾城从小就展现出了不俗的围棋天赋,后来被卖到妓院之后,学棋没多久,妓院教棋的女先生就下不过她了。

  今天百倾城得知自己和姐妹被地方大员王世贞翻牌,晚上的时候要跟着王世贞参加一场诗文雅集,后来又听说不是王世贞点的,是王世贞的一位世友点的她,在媚香楼鸨母的再三叮嘱下,她是有一点点紧张的,王世贞是何种人物?能被这种超级权贵翻牌子,即便是对于百倾城这样的妓院红牌,一年可能也就这一次机会,如果能把这些权贵侍奉好了,银子的大笔进账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能认识不少上层圈子的文人雅士,拓展了社交圈总归不是坏事。

  百倾城等七位妓女早早的登上了花船,等待着权贵们的到来。

  王世贞和陈肇的行程是先乘马车来到钱塘江边上,此时钱塘江水面上已经有不少画舫花船在飘荡着,路过的西湖岸边也很有烟火气,有游走吆喝的小商小贩,有固定的摊位,在湖边的空地上还有杂耍、套圈游戏等等普通民众都可以参与的小活动,四周的民居、商铺都点燃着灯笼蜡烛,一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繁华景象,此时的杭州西湖附近还是相当发达的,在这个时代,这片区域放在全世界都是首屈一指的。

  但是看到这一繁华景象的陈肇心中却非常清楚,再过十年,西班牙已经开始准备征服英国,此时西班牙已经能够组织起130艘战舰,一千多门火炮的海上舰队,以英国为首西方国家进一步开展殖民掠夺计划,就是在这个时间段,中华文明的科技以惊人的速度被西方国家拉开,陈肇知道,中华民族是否还会走上那条屈辱的近代史道路,就全要看自己怎么操作运营了,一想到此处,陈肇倍感压力。

  王世贞带着陈肇上了一艘民船,民船慢慢划向孤立在江面上的画舫。

  王世贞这种级别的官员安排的画舫,那当然是整个钱塘江区域,乃至整个西湖区域水面上最高级的画舫了,注意,明代的最高端画舫并非是船,而是一种仿造船的形状建造的建筑物,外表上看上去是一艘船,但是它仅仅只是具备船的外表,毕竟高端画舫至少要建一个二层楼,而王世贞这个是最高端的三层楼画舫,如此高的重心,如果真的造成漂浮在水面上的船,稳定性肯定不好,这个画舫实际上是连接着水底的,就是一个水上建筑。

  刚刚接近画舫,张漠就看到了画舫的一层建筑正门上挂着一个牌匾——濯缨水榭,字迹不凡,想来是某位书法大家的手笔,一楼的窗户上影影绰绰,从远处就已经能够听到有人在画舫中谈笑风生。

  王世贞的船一接近画舫,画舫里面的人就从建筑物里面涌了出来,隔着老远就拱手欢迎王世贞,王世贞一一回礼,船靠近画舫之后,王世贞和陈肇登了上去。

  人都已经到齐了,加上陈肇,一共有七个人,剩下的五个人有两个是王世贞手下的官员,众人到齐之后,七位青楼女子也从画舫的三楼上依次走了下来。

  当百倾城看到点自己的人居然如此年轻的时候,还是相当吃惊的,按道理来说,跟王世贞这种级别的人物交好的人,想来也是高层人士,应该年纪不小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俊俏的后生,年龄说不定比自己都要小。

  王世贞身为这场聚会的老大,自然是先发表致辞的,他用了大量的篇幅给周围的文人权贵们介绍陈肇,这时候在场的人们才知道,这个年轻小伙子居然就是疫情期间广为百姓传颂的神医,但是这帮文人权贵实际上从心底里也是对陈肇看不太上眼的,即便陈肇的民间声望很高,即便是王世贞的重要宾客,医生的身份终归是摆在那里,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传统思维还是占据了他们思想的主导地位。

  接下来就是艺伎们载歌载舞,权贵们推杯换盏的阶段,王世贞故意把陈肇安排在了自己身边,用意自然是很明显的,他想让陈肇融入杭州府的上层圈子中。

  实际上这种座位排次的安排是不合规矩的,像陈肇这种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根本不应该坐在最高权力人物的身边。

  陈肇也有意多认识一些文人权贵,毕竟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必然要更广泛的跟杭州府的权贵打交道,禺山-石濑区域的白莲教活动必须要在这些权贵的眼皮子底下展开,有了一面之缘,接下来的工作展开起来就容易许多。

  一曲歌舞之后,几位盛装打扮的妓女一脸微笑的迎向各个权贵,王世贞点的自然是媚香楼的头牌,在明代,人们的审美观已经跟现代基本趋同了,至于三寸金莲之类的极端裹脚审美,那都是清代才流行起来的,所以说媚香楼的这几位妓女长相和身材还是相当赏心悦目的。

  百倾城一身绣花淡红长裙,头上带着发钗和步摇,双手并放在小腹上缓步走上前来,脸庞相当清秀,清秀之中又带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媚气,一双丹凤眼,高鼻梁,白皙水嫩的肌肤,很有一种仙子姐姐的气质。

  这是陈肇第一次跟百倾城见面,百倾城对陈肇的第一印象是相当好的,当然,百倾城不知道,就在不远的未来,陈肇将会对她思想上产生多么巨大的影响。

  「奴婢百倾城,见过陈公子。」百倾城对陈肇微微一福。

  提前收集嫖客的基本信息是这些高级妓女的基本功课,百倾城虽然早已经知道陈肇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救世小神医」,却也没料到陈肇能如此年轻,长相讨人喜爱不说,身材也不像很多过度沉迷酒色的公子哥一样弱不禁风,相当健壮。

  陈肇笑呵呵的让百倾城免礼,百倾城跟众多妓女都走到各自要侍奉的人跟前倒酒敬酒。

  宴会,无他,说白了就是饮酒,喝茶,写诗,作画,题字,文房四宝与美人酒杯,缺一不可。

  陈肇第一次体验如此现实的明代权贵阶层聚会,想当年他做历史课题的时候,当真感觉古代的权贵阶层还是多少文雅许多的,不像生活在现代的人,聚会起来整天就是喝酒、唱k、洗浴、打牌……

  然而当陈肇真实的回到他曾经设题研究的明代之时才猛然发现,原来明朝人跟生活在现代的人根本就没有区别,也并没有像现代人想的那样文雅到了哪里去。

  这些文人作词写诗,实际上跟现代人唱ktv没什么区别,不能登大雅之堂的打油诗作的,能登大雅之堂的词牌七律一样做的,因为这是一种共同的爱好,共同的精神享受,他们人人能出口成章,就如同现代人每人都能拿起话筒唱歌一样,写出名词金句,自然博得满堂喝彩,写的一般般也不会有人觉得低俗无趣,享受的就是这种氛围。

  这跟唱ktv又有什么区别呢?唱的好的自然被大家高看一眼,唱的不好也会微笑鼓掌,重点是享受朋友在一起唱歌的乐趣。

  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写词作赋对于现代人来说属于文艺活动的范畴,并非普通人的普遍能力,所以古人的这种文艺活动看起来实在是有点高大上,但是如果换一个角度,对于古代人来说,物理化学数学对他们来说同样是极难的学问,而经历过义务教育的华夏人民并不会觉得新鲜,有点知识的人都能解释万有引力,甚至简单的描述我们的宇宙是什么状态,在古人看来,现代人简直各个都是知识渊博的赛神仙了,这就是专业性的问题,古人就是擅长这个,在他们看来写词作赋不是多么难的事情,是一种娱乐享受。

  甚至这些明朝人享受的还更全面一些,还可以下棋,还有妓女作陪。

  陈肇终于明白,这个世界原来从没有改变过,生活在现代的人看过一个古装电视剧之后就天天把文雅挂在嘴边,实际上真实的历史根本不是如此。

  众人边喝边聊,不一会儿气氛就起来了,身边美女作陪,自然是牛逼往大了吹,王世贞隐隐的把控着话题的方向,刚一开始很是聊了一阵子大家偶得的好诗妙词,对于这种过于文艺性,专业性太强的话题,陈肇多少有些插不上话,王世贞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一点,很快又把话题引导到名画名字上,不料陈肇对字画书法还是一窍不通。

  此时正值入秋,秋高气爽,距离中秋还远,由王世贞手下的佥视李镇雄分享出来了的一幅画引起了文人们的深入讨论,这是一幅秋钓图,出自一位江南大画家之手,于是各位纷纷以秋钓为话题写诗作词。

  王世贞一脸笑眯眯的样子,站在画旁边一边欣赏,一边摸着自己的小山羊胡,显然心中已经有了诗,但是他不能这么早就把自己的诗说出来,一旦说出来,不论好还是不好,其他人就只能围着他写的诗大声夸赞了。

  陈肇一看到这幅秋钓图,一首清代诗瞬间跃上心头,但是他想了想,还是没上去凑这个热闹,这首诗一说出来必然「技压群雄」,太过于出风头了。

  但是什么叫天不遂人愿呐?陈肇无意凑热闹,奈何热闹往他身上凑。

  一名在杭州府担任参议,名叫吕正的官员喝酒喝上了头,写了一首《题秋钓图》,被大家一顿吹捧,作陪在他身边的妓女又敬了他好几杯酒,有些飘然了,看到陈肇从刚开始就一直不太参与进来,也许是出于好意,也许是出于对陈肇更多的试探,便吆喝着让陈肇也写首诗。

  陈肇一边笑着说:「小子写的诗太过于拙劣,不敢献丑。」一边看了一眼王世贞,王世贞笑眯眯的看着他,一副根本不打算打圆场的样子。

  王世贞其实心中早就有了打算,他就是想借助这次聚会游乐的机会,让陈肇明白读书学习是多么重要,如果不会写诗作词,连贵族阶层的娱乐圈子都很难融入。

  当然,可能会让陈肇以及自己多少有些落面子,但是王世贞心想这些面子能值几个钱?如果能让陈肇早日回头钻研学问,再多的面子也丢得起。

  陈肇结合之前王世贞劝他考取功名一事想了想,很快就摸透了王世贞的想法。

  陈肇微微一笑,道:「各位大人,小子心中已有一诗,却是很早以前小子的师傅所作,小子看到这幅秋钓图,这首诗立刻跃然于脑中,师傅低调,从不将自己的诗作公布于世,今日此情此景,小子看到这幅画如同见到师傅他老人家,便拿出来与诸位大人同享。」

  陈肇此言一出,让王世贞在内的诸多权贵们多少有些懵,女人们也都纷纷将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一个地主家的儿子,还能拜交学问多高的师傅?能写的出来漂亮的诗词吗?

  陈肇开口吟道:

  「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丝纶一寸钩。

  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独钓一江秋。」

  此诗一出,王世贞惊讶到几乎合不拢嘴,众人听完这首诗犹如被重重的打了一拳,已经被酒精麻痹了一半的大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这首诗实在是太有水平了。

  「好!此等好诗,当饮一大白!」王世贞带头鼓掌饮酒,权贵们无不相应,人们对陈肇的看法一下子改变了许多。

  「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丝纶一寸钩。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独钓一江秋。写得好啊!全诗皆用白描,由物及声,又由声及人,境界之高,实在是妙到巅毫!」

  「不仅如此,这首诗与此画的意境甚是相称,世外之人于秋江之上垂钓,闲适淡雅,却又毫不媚俗,实在是高明呀!」

  王世贞甚至这样说:「此诗一出,再无秋钓诗也!」

  画作的主人李镇雄对这首诗自然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王世贞是书法大家,李镇雄便求王世贞和陈肇的字与诗,希望王世贞把这首诗题到这幅画上,王世贞看了一眼陈肇,陈肇说师傅生性洒脱,看到这等好画自然也愿与诗相赠,于是王世贞身边的妓女马上研墨,王世贞提笔将这首诗写在了画作上。

  李镇雄喜获至宝,众人皆对他拱手祝贺。

  而陈肇则又一次不知不觉的淡出到众人话题的边缘地带,恰到好处的化解了这次差点出丑的危机。

  一直安静的给陈肇斟酒,陪他聊天的百倾城发现自己正在一次次刷新对陈肇的印象。

  不只是女人,任何一个人见到陈肇,无不想伸出一个大拇指夸一句「好一个少年郎」,陈肇毕竟被山水先生强化过身体,拥有着不太符合他年龄的健壮,再加上脸本来就比较帅气,笑起来阳光爽朗,显然是属于那种比较讨女人喜欢的类型。

  其实王世贞之所以愿意把陈肇纳入到自己的生活圈子中,陈肇的个人形象也起了很大的作用,事实上颜控在任何时代都是存在的。

  百倾城对陈肇的第一印象是「俊美少年公子」。

  这种人百倾城也不是没见过,实际上百倾城并不对这种类型的少年公子特别感冒,因为处于这个年纪的公子少爷大多比较毛躁,性欲旺盛,看到百倾城这样风韵女子经常把持不住,相处的时候每两句话,眼神、动作都要不老实了。

  虽然年轻帅哥很养眼,但是百倾城还是更愿意跟老成一些的嫖客相处,多谈些诗词,多下些围棋。

  然而陈肇显然与那些精虫上脑的公子哥有些不太一样,因为陈肇跟权贵们交流相对较少,所以大多数时间都在跟百倾城聊天,而且他问百倾城的问题相当的平淡。

  「你今年多大?」「你入这一行多久了?」「最近身边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百倾城跟文人墨客聊惯了文雅的话题,这些相当通俗而又日常的话题很少跟人聊及,没想到陈肇如此平易近人,她甚至隐隐觉得这个少年有些老成了,用现代人的话来说就是相当hold住局面,跟任何人聊天都是那种不远不近,不惹人讨厌有不过分献媚的感觉。

  这种简单而又不失尊重的交谈方式让百倾城感觉非常轻松。

  直到陈肇不咸不淡的抛出了他师傅的那一首诗,这种隐隐的沉稳感更加被确认了。

  这个陈肇,江浙地区被传颂很广的少年神医,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角色,他胸腹中装的东西,决不能以他的年龄简单推断。

  百倾城有些好奇,这个俊朗的少年郎怎能如此优秀?

  此时,众人已经喝的微醺了,夜幕也已经彻底降临,西湖岸边的灯火通明,天空中斑斑点点的星光豪放的洒下,不远处的岸边,一盏盏孔明灯借着夜色漂浮上了干净的夜空,微波粼粼的水面反射着各种微弱却又明确的灯火光芒,景色煞是好看。

  王世贞是个不折不扣的棋迷,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兴趣就是下围棋,众人不知不觉又将话题聊到了围棋上面。

  陈肇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咸不淡的迎合著大家的话题。

  陈肇在穿越之前,算得上半个现代围棋高手。

  为什么说算得上半个呢?陈肇年少的时候就上过专业的围棋道场,他的父亲和围棋老师都认为陈肇相当有围棋天赋,有成为职业围棋手的潜质,只不过后来在母亲的强烈反对下,陈肇还是学业优先,围棋仅仅成为了他的一项兴趣爱好。

  但是天赋就是天赋,在AI围棋理论出现之后,现代围棋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革,曾经不被看好的下发与思路,在AI的指导下都有了其价值,而且陈肇是属于那种接受能力很强的棋手,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在围棋软件上跟人工智能围棋下让子棋。

  王世贞这个时代的人,讨论的都是古棋,跟现代围棋的理论差距十分巨大,甚至都不是同一种棋类运动,陈肇不知道自己的水平在这些古代人面前应该算什么水平,所以也不打算强行出头秀一把棋技。

  不料,王世贞又一次把陈肇推到了台前。

  王世贞刚刚聊过最近看的一把国手下出来的名局,就把陈肇又喊到自己身边,道:「贤弟,老夫听闻贤弟学过围棋,咱们手谈一句,如何?」

  陈肇赶紧谦虚说自己水平很浅,上不得台面。

  王世贞哪里肯这就么简单的放过陈肇,在众人的起哄中,陈肇不得已坐在了王世贞的对面,两人中间放着一张围棋桌,开始下棋。

  陈肇对古棋有一定的了解,自然也知道古人极其擅长战斗,下棋的力量极大,这是规则所致,因战斗而分断对方的棋子,能够获得更高收益。

  刚开始下了十来步,周围一圈人就有人开始暗暗摇头了,陈肇的布局棋风在他们太过于保守了,殊不知其实这是陈肇跟人工智能对弈留下的习惯,对于人工智能来说,人类下棋只要迈的步子过于大,人类围住的势力范围那都不叫实空,因为人工智能的局部计算力实在是太强大了,随时打入都能在人类的势力范围中活出一片棋来,所以陈肇自然养成了小步慢走的保守棋风。

  布局之后又是十来步,王世贞陷入长考。

  怪!实在是怪!王世贞以及所有懂围棋的人都看不出陈肇下的是什么路数,而奇怪的是很多地方王世贞认为自己占了便宜,但是马上被陈肇一招棋之后,又觉得似乎亏了许多。

  几十手之后,已经步入中盘阶段,王世贞本着礼让后辈的原则,本就让了陈肇两个子,现在粗粗的计算了一下实地,陈肇隐隐占据优势,而且陈肇下出的棋让王世贞说不出的难受,当他想在某处发力,跟陈肇形成战斗局面的时候,陈肇就会很老实的避开了,而在某些王世贞认为自己比较薄弱的地方,陈肇则会下一些比较强硬的棋,王世贞之所以想很长的时间,其实就是在算自己如果反击,胜算如何。

  看着棋盘上经纬交错的黑白子,王世贞猛然酒醒,他终于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事实,陈肇的棋艺远超自己的预估。

  「贤弟呀,有此等技艺,老夫早不该让你两子呀!」王世贞笑眯眯的说道。

  陈肇拱了拱手,道:「师傅曾教过小子一两手围棋,说小子在围棋上朽木不可雕。」

  众人听了,顿时更加对陈肇口中的那个师傅好奇了起来,写出如此境界的七律,还能教出这么高水平的围棋,到底是何方神圣?!

  在一旁看棋的百倾城,实际上早已经看清了局势。

  百倾城如果放在现代,显然是那种能够进入国家女子围棋队的天才,她十岁被卖到妓院,十一岁学棋,三个月之后她的启蒙老师就教不动了,转而请了更高明的老师,三个月后竟然又不敌年仅十一岁的百倾城,妓院再也请不起更高明的老师,更厉害的围棋名士也不愿意屈身教一个小女孩下棋,于是百倾城只能自己阅读围棋书籍,自己打谱,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自己跟自己下,或者跟书中的老师下。

  百倾城十五岁开始正式接客,她的围棋技艺基本上是出山就是无敌,有一次把一个公子哥杀得整个棋盘上找不到一片活棋,然后被那个公子哥发怒的掀了棋盘之后,她学会了隐藏实力。

  无敌是寂寞的,百倾城很快名声大噪,学会如何输棋的百倾城也越发的受喜爱围棋的嫖客欢迎,很多人慕名而来,百倾城总能掌控大局,让跟她对局的棋手感受到十足的压力,但是又不至于崩盘,最后百倾城会故意留点破绽,输掉棋局,既保存了嫖客的面子,又能让他们充分享受到对弈的乐趣。

  在今天的这盘棋上,百倾城在陈肇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因为她非常清楚,陈肇的棋力已经绝对碾压了王世贞。

  实际上在布局之后,陈肇就发现了,坐在对面的王世贞远不自己的对手,更不要说他还被王世贞让了两个字,但是面子必然是要给的,他必须要想尽办法的让局势平衡起来,不至于让王世贞中盘就投子认负,然后在后盘阶段漏出破绽,让王世贞赢棋。

  陈肇的想法是美好的,然而就如同那些职业篮球运动员一样,「投篮不中有时候比投篮命中更难」,有些地方已经形成了本能反应,下着下着才发现自己似乎又占便宜了,创造优势对局形势已经成为了某种本能。

  陈肇只好绞尽脑汁想一些不容易被简单发现的臭棋来下。

  百倾城通过观察张漠的眼睛,能够看到他眼神的落点,她敏锐的发现,张漠观察的落子点位往往是要点,张漠却偏偏不往他看了好半天的地方落子,显然是在尽力放水。

  百倾城心里在偷笑,这种一身本领无法发挥的苦闷她早就习惯了,但是看到这个年轻公子这样郁闷的下棋,她心里莫名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

  这盘棋下的很有水准,王世贞最终以相当微弱的优势取得了胜利,看棋的官员们也直呼过瘾,不禁又对陈肇高看了一眼。

  以王世贞的水平,他已经看出来陈肇在放水了,他没有点破,笑呵呵的和陈肇演完了这场戏。

  这场聚会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基本接近了尾声,权贵们已经喝到了点,诗画看够,歌舞看够,各个面红耳赤,相互拱手作揖,完成最后的道别仪式,之后的夜生活,自然交给这些妓女来完成了。

  陈肇最后与王世贞作别,王世贞单独拉着陈肇的手,远离了人群,笑眯眯的对陈肇道:「贤弟此等棋艺,绝非略通一二,棋盘之上的天下大势尽在贤弟掌握,以贤弟的水平,可与江南名士对弈。」

  陈肇谦虚道:「却还差得远。」

  「陈贤弟,老夫可还是第一次听说贤弟有个师傅,这位是为高人可还在世?若能见他一面,老夫定然拜访。」

  陈肇哪里有什么老师,这个老师是他虚构出来解释自己诗词来历的挡箭牌,他唯一的师傅也钱飞早已入土为安了,陈肇只能说自己师傅早已驾鹤西去了。

  王世贞叹了口气,道:「贤弟,师傅已故,弟子当担传道重任,所谓志士惜日短,愁人知夜长,学问当做,功名需考啊!」

  简单两句话,王世贞已经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了,本来王世贞有意借着这场诗文雅集让陈肇领教一番学问和功名在权贵阶层的重要性,出乎王世贞意料之外的是,陈肇借着自己师傅的威名,巧妙的化解了各种危机,不但没有出丑,反而让大家伙儿高看了他一眼,王世贞知道这次算是没敲打成,但是他还是找了个别的理由劝陈肇考功名。

  你不是有个诗棋全才的师傅吗?现在他老人家没了,你是他徒弟,理应将你师傅的学问发扬光大,如果没个功名,怎么将这些学问传授给后人呢?

  陈肇自然听懂了王世贞的话,道:「小子省的。」王世贞看陈肇态度还不错,便觉得这次也算没有白带着陈肇出来玩。

  两人在画舫分别,陈肇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王世贞对自己抱有很大的期望的,王世贞带着他点的那个妓女坐船离去,陈肇着领着百倾城准备靠岸。

  这个时间段对于嫖客和妓女来说,是个相对比较重要的时间段,船划向岸边的过程中,就是双方互相试探对方是否有进一步「交流」意愿的重要过程,如果在诗文雅集上妓女对嫖客的评价比较高,愿意与嫖客共度一晚春宵,妓女就会主动邀请嫖客回到妓女所在的妓院留宿,如果妓女没有主动提起,说明火候还不太够,或者有些时候这些高级妓女会比较矜持,想等嫖客主动开口,嫖客再多献献殷勤,多说一些好听的话,跟对面这个女孩子牵牵手,抱一抱摸一摸,暧昧柔情的气氛起来了,这些妓女也就同意了。

  但是如果妓女说出了「送公子回府」之类的话,那基本上共度春宵就别想了,这是明确的送客信号,翻译过来就是今晚不陪睡,走好吧您嘞。

  当然,在船上的时候还是能过过手瘾的,毕竟花了大价钱,如果连摸一摸都不让,那可就真的过分了。

  百倾城在画舫上的时候就想好了,如果面前的这位陈公子有那个意愿,她就如他所愿。

  如此讨喜的嫖客她可是第一次见,年轻长相才气身份无一不缺,最让百倾城惊讶的是,在宴会上,权贵们跟妓女们喝交杯酒,揉揉屁股捏捏奶子,那都是正常的事情,但是陈肇坐在她身边可是老实的很,百倾城给陈肇斟酒的时候,两人的手碰了一下,陈肇都要对百倾城微笑一下以表失敬,在百倾城看来,陈肇是那种没太有女性经验的男人。

  作为已经经历了许多年风月场合的百倾城,她确实很中意陈肇,甚至她都没有发现,她的心中已经隐隐的升起了某种占有欲,她想跟这个第一见面,有着共同爱好的少年多相处一会儿,但是出乎百倾城意料之外的是,陈肇丝毫没有表现出一丁点要跟她探索男女大道的意愿。

  两人在船上聊了许多围棋上的话题,陈肇跟百倾城讲了许多围棋在瀛洲的发展,这让百倾城涨了不少见识,渐渐船只即将靠岸,百倾城恍然之间居然有些着急了,她不想就这样简单落幕,不想让这段与他相处的时光戛然而止,以前的她可是多么的矜持,哪里有过主动邀请男人进自己的闺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就是控制不住,一句让她害羞不已的话脱口而出:「陈公子可愿随奴婢回媚香楼一叙?」

  这句话一说完,百倾城的脸一下子臊的通红,两只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也不敢看陈肇的眼睛,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

  「百姑娘,在下昨日便留宿王府,已多日未曾回家,实在想念家中妻子,今晚恐怕——」

  百倾城断然没想到,自己第一次邀请男人跟自己上床,居然被拒绝了!百倾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好罢,那奴婢便恭送公子回府。」

  百倾城心中的镜花水月猛然崩塌,其烈度如山崩海啸,在寂静无声的心灵中爆裂。

  不知为何,唐代才女鱼玄机的一首诗跃然涌上心头:

  「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

  枕上潜垂泪,花间暗断肠。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

  最后还是陈肇将百倾城送回了媚香楼,回到了自己闺房的百倾城打开窗户,单手扶着窗沿低头看向街道,陈肇已经翻身上马,扬鞭而去了,百倾城恍然觉得自己错失了某种极其重要的东西,鱼玄机的诗又一次跃然心头,百倾城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流泪了。

  陈肇之所以没有跟百倾城春宵一度,实际上是有原因的,他接受到了刘月儿传递给他的信号。

  初步构建了白莲教禺山-石濑社群之后,陈肇需要时刻关注教徒们的动向,而利用信鸽或者传统的快马送信的方式不能满足陈肇的需求,毕竟他曾经生活在信息化时代,即时通讯已经成为了不可或缺的日常应用,石濑距离仁和县的陈肇家的直线距离十公里有余,距离杭州府核心区域更是有三十里路,走官道绕行更远,信息被传递到陈肇这边快马赶路也需要一个多小时。

  所以陈肇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兑换了一台电台,并且给白莲教的地方负责人赵禅语配备了一台对讲机。

  陈肇当然不会跟赵禅语解释这是某种科技造物,他是这样跟赵禅语解释的:这个黑乎乎的东西是天国造物,是我这个圣子从天国带入凡间的圣物,当你需要跟圣子说话的时候,就对着这个圣物供奉在祭坛上,上香,祭拜,磕三个头之后,按下这个按钮,你会听到「滴」的一声,然后说出你要说的话,最后松开按钮,又能听到「滴」的一声,就说明送信成功了。

  赵禅语双手捧着对讲机如获至宝,确实,在明代人的眼中,这样一个精巧的,机械风十足的,而且能够闪烁出神圣光芒的东西,只能是天国的造物。

  陈肇身上自然带着对讲机,当陈肇不在陈家的时候,刘月儿负责照看电台,刘月儿经过调频能够对接上陈肇身上的对讲机,平时这个电台跟赵禅语的对讲机在一个频道上,赵禅语跟圣子对话的时候,刘月儿就能接收到讯息,然后刘月儿再调频,跟陈肇联系。

  陈肇今天在王府的时候就收到了刘月儿传来的信息:「赵禅语率领六位香主完成了近期的任务,恳请面见圣子汇报工作。」

  陈肇马上回话说让他们晚上趁着夜色前来。

  百倾城这块眼见已经到了嘴边的肉,陈肇根本来不及吃下去,他只能快马加鞭,晚上回家加紧处理白莲教那边反应的问题。

  在深沉的夜色中,陈肇骑着马回到了陈家,老爹陈八女跟以前一样坐在大院里面摇着蒲扇,但是陈家的气氛略显紧张,陈家的下人们这时候本应该都躺床上睡觉了,但是现在他们坐在院子里面,每个人都面色严肃。

  「爹,我回来了!」陈肇下马道。

  陈八女露出笑容站起身来,道:「儿子呀,现在也是个大忙人了,要天天不着家了。」

  陈肇笑道:「去给人治病了,杭州府的大官,可不能怠慢。」

  跟老爹聊了两句,陈八女低声附在陈肇耳边说道:「儿子,你院里来了几个我没见过的生人,说是来拜见你的,一进来听说我是你爹,还给我磕头,说你对他们有救命之恩,可把我吓了一跳,我看他们各个身手矫健,打扮像是那种不太正经的江湖中人,儿子呀,你怎么跟这一帮人混到一起啦?」

  在陈八女的世界观中,江湖中这些打打杀杀的事,他也就平时在街头巷尾听说书的讲讲段子还能感兴趣,如果真让他这种地主阶级的人跟江湖中人扯上关系,他是万万不愿意的,地主求的就是一个稳定,稳稳的收租,稳稳的经营产业,把家中子女送到学堂上博个功名,这就是这个年代地主干的事情。

  陈八女这种老社会人自然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于是他召集了陈家的下人们,让他们严阵以待,以防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陈肇自然知道是赵禅语带着六个香主来了,便笑着说道:「爹,您有所不知,这几个人你别看他们一身草莽气息,来头却也不小,有地主,有公干,还有石濑县丞呢!」

  陈八女又被陈肇吓了一跳:「哎哟!石濑的县丞老爷在里面?!那可折煞我也!我一介土地主,怎能让县丞老爷给我下跪磕头哟!儿啊,赶紧带我去见人家!」

  陈肇笑着摆了摆手:「爹!你就放心交给儿子我吧,我救过他们的命,跟他们关系可近着呢,给您磕个头当孝敬长辈,算他们的福气!让下人们都散了吧,对了,这是我在杭州城里带回来的点心吃食,你拿给我娘和几个姨娘吃吧!」

  张漠将手中的包裹往陈八女手里面一塞,扭头就往自己院子里面走,陈八女目瞪口呆的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缓过劲来。

  刚一进远门,七个身穿劲装的白莲教地方管理人员齐刷刷的站起来,以立正姿势站好,抬手向陈肇行礼,房间门口,芊芊和刘月儿一左一右站在那里。

  陈肇抬手回礼,并且示意他们小声说话。

  「属下赵禅语拜见圣子大人。」赵禅语用很低,却很坚定的声音说道,夜色中,她看向陈肇的眼神闪闪发亮。

  剩下六个香主分别拜见陈肇。

  「进屋说话。」陈肇将七人招进房间,芊芊给几人端茶倒水,七人都不敢接这些茶水,弄得芊芊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陈肇对芊芊和刘月儿道:「你们两个找个地方随便坐,不用回避,也不用端茶倒水了。」

  芊芊和刘月儿就一人搬了个小凳子坐到了陈肇床边。

  「汇报一下近期的工作吧。」

  「是!」赵禅语站起来行了个举手礼,然后说道,「圣子前段时间布置下来的主要工作有以下五个:其一,召集附近我教控制区域的适龄产婆;其二,教义的广泛学习;其三,白莲卫队的训练;其四,监督科学种植法的普及与施行情况;其五,监督碎石路的修建情况,婢子与其余六位醒神者已经基本完成了任务,但是婢子手下分管的白莲卫队需要报告一些意外情况……」

  赵禅语面露难色,陈肇摆了摆手说:「但说无妨,我早已预料到你们会遭遇不少困难,我教育过你们不止一次,发现困难与问题之后,决不能为了做表面账而隐瞒问题,遇到问题就告诉我,咱们一起解决问题。」

  赵禅语点了点头,将一个册子递给陈肇,低头道:「圣子大人,您布置的训练任务,包括每日列队军姿、口令操练、齐步正步操练,每周两次的负重越野,劈刺术的练习,婢子严格的执行了圣子大人的操练计划,然而,这些泥腿子里面有些人真是不知好歹!第一个周就有人坚持不下来而逃跑了,整个训练的两个月中,陆陆续续有十五人吃不了苦而选择逃跑,按照圣子的指示,这些逃兵都被抓了起来,这个册子里面详细记录了这十五个人的逃跑日期和身份背景,他们背叛了圣父,背叛了圣子,请圣子降下圣裁!」

  陈肇接过册子,很仔细的看了看,然后说道:「圣父本爱人,奈何人不爱圣父,罢了,这些人就关押在大牢里面,严加看管,不必酷刑,只需剥夺他们的自由即可,醒神者赵禅语,你可知道我们白莲教操练私军,若被明朝的当权者知道了,会是什么下场?」

  剩下的六位香主听到陈肇的话,都有些发抖,这可不仅仅是杀头这么简单了。

  但是赵禅语的表现出乎陈肇的预料,赵禅语眼神坚定的看着陈肇,丝毫不露惧色的说道:「全家抄斩,凌迟而死。」

  「你知道后果就好,所以这些逃兵要严加看管,他们若是跑出去,将我们训练卫队的消息散播开来,那就是灭顶之灾,他们若是有越狱行为,格杀勿论。」

  「是!」

  「除了这十五个人之外,其余三百余人精神状态如何?」

  陈肇一问这个,赵禅语马上兴奋的满面通红:「报告圣子,士兵们精神面貌很好!婢子按照圣子大人的吩咐,依次进行了紧急集合操练、深夜突击集合操练、高强度负重越野训练,士兵们一开始完成的很差,但是近期他们已经能够完成集合任务,队伍士气高昂,口号嘹亮,请圣子大人放心!」

  「记住,着三百多个苗子是咱们白莲卫队的基础,未来我们的规模不止于此,初期的高强度训练三个月之后,训练的强度要降下来,之所以刚一开始就上高强度,就是为了筛选,没有坚定意志力的士兵自然会被淘汰,那十五个人出局对于白莲卫队来说是好事,我们不需要不能吃苦,不能艰苦作战的战士,另外,奖惩制度一定要贯彻好,卫队的士兵们训练完成的好,就多加餐,多发饷银,犯错了就罚,奖罚一定要分明,一个月后你再来我这里拿新的士兵操练手册,我视察卫队之后将给你进一步的指导。」

  「是,婢子的汇报完了!」赵禅语举手行礼,往后退了一步。

  「圣子大人,白莲第一香主胡庆报告。」一位已经有一定年龄的白莲教香主向前一步,这人是这七个白莲教临时地方管理层中年龄最大的,目前主管白莲教的整体财政,而且有官职在身,是石濑县的县丞,石濑县的二把手,现阶段,这个人是个相当关键的人物,陈肇需要从他这里探知明朝地方政府对白莲教活动的态度与信息的获取程度。

  「讲。」陈肇点了点头。

  「圣子大人,这是三个月以来的银钱支出账簿。」跟赵禅语一样,胡庆拿出了账本递给陈肇,「这三个月来,白莲教的总体开支主要分以下四个部分,第一部分是根据《白莲教关于子女生养补贴的相关条例》的发银,三个月来共发放银两一千三百余两,账簿中详细记载了每个家庭的子女情况和放款时间、数量;第二部分是白莲卫队的军饷开支,白莲卫队已经组建两个月有余,按照每名卫兵每月半两银子的规格,加上奖惩,两月共发放银两三百三十两;第三部分是修路队的开支,共开支银两五十余两,总计开支白银一千七百余两——」

  「圣子大人,如果继续按照这个速度花银子,用不了多久,总坛的存银就要消耗一空了。」胡庆停顿了一下,低头补充道。

  陈肇摆了摆手:「银子的事情你们不必担心,银子都按照标准和既定政策继续发放,我会在你们耗尽银两之前将银子送到总坛。」

(13)

  胡庆说了声「谨遵圣父圣子所愿」之后,继续报告道:「石濑县令最近问起了属下白莲教徒修建碎石路的事情,他还说他」听闻有吞石怪物隆隆作怪,有钢铁巨嘴可碎石吞土「,属下隐瞒了所有事实,告诉县令说是民间谣传,万不可信,明地方政府目前仍对我白莲教的活动毫无信息。」

  「嗯,暂时还不能让我们活动的消息向外过多传播,你回去之后,还是要做好保密工作,尽可能的切断明朝的情报获取渠道。」

  「是!属下报告完了!」胡庆后退一步。

  接下来,主管召集产婆的第二香主孙景,主管碎石路建设的第三香主李立文,主管普及科学种植法的第四香主罗玉,主管教义普及的第五香主田进,主管各项杂务的第六香主付江虎分别汇报了自己的工作情况,也都呈上了书面工作报告,整体上来说,陈肇对各项任务的推进进度还是相当满意的,大部分目标都已经按照计划实现,少部分甚至超额完成了既定任务。

  「各位辛苦了,工作做的不错。」陈肇点了点头,六位香主和赵禅语纷纷松了一口气。

  然而陈肇的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然而,我也从圣父那里得知了一些让我和圣父有些失望的事实,孙景出列,向前一步走!」

  孙景浑身一颤,他浑身汗毛直立,大腿和手都有些打摆子。

  「醒神者孙景,你听听这个罢。」陈肇拿出收音机,按下了播放键,录音机里面立刻传出了两个男人的对话声。

  「……圣父大人为什么要吩咐圣子大人召集产婆?难不成咱们白莲教还要负责每一个白莲教徒的接生工作不成?」这显然是孙景的声音。

  「香主,其实这段时间圣子大人吩咐下来的活,小的也弄不明白,这大笔大笔的银子就这么发出去了呀!」

  「是啊,现在已经花了一千多两银子了,我就是弄不明白,朝廷都是收缴银子,为什么咱们白莲教整天给人发银子?……」

  孙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其他几位香主也是一脸又惊又怕,唯独赵禅语一副当是如此的态度,她一脸鄙夷的看向跪在地上磕头不止的孙景。

  录音很快播放完了,实际上孙景并没有说什么特别刺激,特别大逆不道的话,仅仅是跟他的一名下属嘴碎的聊天,聊到了陈肇布置下来的任务,说了不少有些缺少敬畏之心的话。

  「圣父大人,圣子大人,小人……小人……」孙景嘴巴哆嗦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孙景,还有其余的五位香主,我再给你们听一段。」陈肇快进了一下磁带,再一次按下播放键。

  「……我敬爱的圣父、圣子大人,今天婢子依然忠诚的跪在您二位的脚边,忠诚的亲吻您二位的脚尖,请倾听婢子对白莲圣父、圣子的忠诚……」

  「……圣父圣子在上,婢子不奢求登上诺亚方舟,只求圣父圣子继续布施天国的恩泽,照耀婢子渺小的心灵……」

  赵禅语的声音传了出来,显然,这是赵禅语一个人在房间里面的时候,跪奉圣父圣子时的祷告话语,赵禅语的声音极其虔诚,显然是在全心全意的倾诉衷肠。

  赵禅语眼中马上涌出了泪水,她跪下来匍匐在陈肇脚边,陈肇温和的把她拉了起来,微笑说道:「醒神者赵禅语,圣父大人已经在天国听到了你的祈祷,他甚是安慰,他因有你这样的虔诚信徒而感到骄傲和自豪,他托我转告给你:」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信仰就是从你这种清洁无垢的心中涌现而出,继续遵循着内心的福音前行,你终将到达天国彼岸「。」

  赵禅语激动的无以复加,曾经的自己无数次的求佛拜佛,可佛不曾垂青自己,如今她虔诚的祷告居然真的被圣父和圣子听到,这种信仰得以传达的感受是何等的幸福!

  几位香主都用羡慕的目光看向赵禅语。

  「圣子大人,婢子今生今世,全心全力侍奉圣父圣子,圣父大人的话语永世不忘!」赵禅语又跪在地上。

  「起来吧!」

  这一招可实在是厉害,其实陈肇没做什么特别玄乎的事情,就是把上次营救刘月儿剩下的那两个窃听器分别装在了孙景和赵禅语的家里面,然后在总台窃听、录音,但是在赵禅语和孙景等六位香主看来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他们现在完全相信了一件事,那就是圣父真的能够听到他们平时的所说所做,这是何等的威压!

  陈肇对赵禅语的表现相当满意。

  作为陈肇的第一代行政管理人员,赵禅语显然非常符合陈肇的要求,在道德和精神层面,陈肇给赵禅语提供了一个坚实可靠的信仰,而且最关键的是这种信仰的外在表现不容置疑,赵禅语如何解释枪械?如何解释燃烧弹?如何解释千里传音?

  她无法解释,这些摆在面前的事实远比那些描绘一个虚幻天堂彼岸的信仰可信,这就是圣父和圣子神力的表现!所以她死心塌地的信仰着陈肇口中的那个白莲教,忠心不二的侍奉着行走在世间的圣子,虔诚的向圣父日夜祷告。

  就像赵禅语的独白一样,对于那艘将来现世的诺亚方舟,赵禅语内心中并没有像其他白莲教信徒一样如此执念,如此渴望那个登船的船票,如果圣子告诉她说让她不要登上诺亚方舟,继续留在尘世间引渡众生,让更多苦难的人加入白莲教,她会更加兴奋。

  她太需要一个容身之所了,一个心灵的殿堂,这种与神圣信仰同行,在圣子圣父的指引下完成伟大事业所产生的成就感所带给她精神上的满足,甚至超越了登上诺亚方舟的愿望。

  「孙景,你妄议圣父,怀疑圣父的神意,你可知错?!」陈肇严厉的看向孙景,孙景依然匍匐在地上,不断的磕头,听到陈肇的话,赶忙哭丧着脸说道:「圣子大人,圣父在上,罪人孙景知错了,望圣父圣子宽恕小人的罪过,小人嘴碎的毛病以后必定改正,恳求圣父圣子宽恕小人呀!」

  孙景哭诉的声音有点大了,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了,陈肇暂时不想让陈家人过多了解自己正在干的事情,便严厉的呵斥道:「小声点!」

  孙景赶忙压低声音,呜咽的声音却延绵不绝,赵禅语还有另外五位香主都对他斜目而视,显然对他相当不满意,队伍里面居然出了这样一个丢人的玩意儿,他们自然内心也是相当揪心的。

  陈肇叹了口气,说道:「孙景,找到一条真正能够为之付出的信仰路径多么不易啊,若不是因圣女月儿跟你们结缘,你们今天还在信仰着原来那个虚伪的白莲教,如今,你看看这天下深受权贵阶级压迫的劳苦大众们,他们可曾有你的幸运!他们找不到心灵的归宿,每天都在为了两口吃食奔波劳累,你们身为白莲教的第一批元老,肩上肩负着拯救天下苍生的重任,如果自己都不能坚定信仰,如何普度众生?」

  赵禅语与剩下的五位香主听到陈肇的话,都情不自禁的跪了下来,感恩圣父圣子赐予他们的心灵殿堂。

  「罢了罢了,都起来吧,这次你们任务完成的不错,圣父和我都看在眼里,但是孙景的教训你们也看到了,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能做,圣父不是你们可以妄加揣测的,他老人家的圣意与苦心,普通人怎能理解?至于我,你们可以私下里讨论两句,我是行走世间的圣子,功过是非要经得住大众的品评,我颁布一些政令,你们不理解,相互之间聊聊心里话,这些事情无可厚非,但是圣父的威严决不允许随意践踏!」

  「属下不敢妄议圣父圣子。」赵禅语率先表态,剩下六位香主也跟着说。

  陈肇摆了摆手:「圣父,不可言说,我,你们适当讨论,明白了?」

  众人均允诺。

  「孙景听命。」

  孙景跪在地上,深深的将头磕在地上。

  「孙景妄议圣父,本该直接剥夺你醒神者的身份,但是圣父神心宽厚,念及你是初犯,嘴碎恶习本来就有,已经快养成习惯,加上你保质保量的完成了任务,这一次便算你功过相抵,不奖不罚,你可接受?!」陈肇站起身,背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孙景。

  孙景万万没想到居然没有被惩罚,功过相抵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不过的结局了,他忙不迭的磕头道:「接受,罪人接受!谢圣父的宽厚,谢圣子不罚之恩!日后小人必将学习赵堂主,日夜诚心祷告,绝不嘴碎!」

  「嗯,至于其余六位,圣父对你们的工作情况比较满意,这种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要保持下去,你们且先站起来,我已经向圣父申请了你们的奖励,到时候发放给你们。」

  「圣父圣子引导我等白莲信徒走上信仰正途,已是莫大的恩惠,怎敢贪念奖赏!我等来日必全力以赴,誓死捍卫信仰,坚决执行圣父圣子政策!」赵禅语带头道。

  「圣父一向公平公正,有功就该赏,有错就当罚,赏给你们的同样是圣父他老人家的意志,你们不必推辞了!」

  「谢圣父圣子恩典!」

  陈肇做完了一个大棒一个甜枣的思想工作,又布置了几个新任务,七个人都牢牢记在了心里。

  「时候不早了,赵禅语留下,我带你们六位去侧房休息,明早你们启程返回罢。」陈肇站起身说道。

  六位香主却忙不迭的推辞,胡庆道:「圣子大人,我等愿连夜骑马返回白莲总部,研究圣子政令的具体措施!」

  陈肇看他们各个精神抖擞,壮志满满,便也不打击他们的积极性了,陈肇从自己的储物箱里面拿出来一个盒子交给六人,胡庆一接过去,顿时感觉到盒子极其沉重,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十个个头极大的银锭。

  「这是五百两银子,你们先拿去用于各项政策的花费,我知道白莲总部的存银已经不多了,在你们用完这五百两之前,我就会带着更大笔的银子前去支援,未来我会建立健全的财政部门和监管机制,保证银子花在该花的地方,现在,花银子的地方就指望你们自己廉洁奉公,自律自强了,别忘了,你们的所作所为,圣父一一看在眼里!」

  六位香主从心底里面根本就没有贪腐的念头,面对无所不知的圣父,面对神力无穷,一个眼神就能毙敌千里之外的圣子,谁敢贪一个铜子儿?六位香主齐声允诺,领了银子快马加鞭离去了。

  陈肇的房间里面就剩下了芊芊、刘月儿、赵禅语了,赵禅语有些激动,她脸上满是潮红,显然她知道接下来将要做什么。

  「芊芊,今天这些事是不是有点吓到你了?」陈肇身上的那种领导者的气质慢慢消散,面对芊芊这个小侍女的时候,陈肇就不再过多的摆表面架势了,芊芊还不知道他和刘月儿搞的这些事情,芊芊是自己的心头肉,这些事情当然不应当再继续瞒着她,今天陈肇就打算好了跟芊芊说明白。

  「少爷,芊芊听不懂少爷说什么,不知道跟少爷讲话的那些人是谁,芊芊也不害怕,芊芊只是少爷的小侍女,知道永远支持少爷服侍少爷!」芊芊站起来,走到陈肇跟前抱住他的胳膊。

  芊芊就算再愚笨,她也能够听懂刚才陈肇这些人是在密谋一些大事情,而且可能是杀头的事情,但是她一点儿也不害怕,在她心中就算少爷做多么危险的事情,比如造反,她也是义无反顾的,就算是失败了,只要能跟她的少爷合葬在一个坟头里,就满足了。

  而且陈肇不知道,芊芊已经被陈肇刚才训人的表现迷得满眼都是桃花了,自己家主子如此威风凛凛的样子,让芊芊忍不住夹腿,小嫩穴都有些湿润了。

  「芊芊,你现在不懂,以后会懂的,其实月儿跟赵禅语你们两个恐怕也没有懂,但是我说,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们一定会懂的,天下所有的人都会懂的。」陈肇许下了这样的豪言壮语。

  夜深,芊芊、刘月儿、赵禅语三个体态各异,思想和灵魂有些如此差异的女人,各自褪去身上的衣物,跟陈肇一同在一个宽大的澡盆里面沐浴,陈肇左手搂着芊芊纤细的肩膀,右手搂着刘月儿丰满的腰,赵禅语半坐在陈肇面前,伸出一双柔软的手在陈肇健壮的胸肌上来回抚摸,一脸崇拜而又幸福的表情。

  陈肇起身,带起一片水花,坐在了浴盆的边上,巨大的阴茎从水面下浮现上来,刘月儿主动的凑上前来,伸出舌头舔了起来,芊芊也紧接着围上来,对着湿淋淋的肉棒又舔又吻,赵禅语则全心全意的轻轻吮吸那个紫红色的大龟头,三个女人的嘴巴毫无顾忌的发出淫秽的舔弄的声音,陈肇相当享受,当真有些乐不思蜀了。

  三个女人鲜红柔软的舌头在肉棒上游走了一阵子,陈肇感觉自己小腹附近的欲望愈发升腾起来,他把赵禅语拉了起来。

  「背对着我,撅起来。」陈肇命令道。

  赵禅语晃了晃垂在胸前的一对白花花的奶子,转过身,双手按在澡盆对面的边缘上,俯下身撅起屁股。

  陈肇伸手揉捏了两下她白嫩的屁股,掰开了她的臀缝,淡红色的阴唇马上露了出来。

  赵禅语最淫靡的,最雌性化的部位完全曝光,她激动的有点发抖,阴唇像婴儿的嘴巴一样一缩一缩的,她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圣子正在检视她的性器,这是何等神圣而又幸福的时刻。

  陈肇伸出手指,插弄把玩着她湿软温热的阴道口,赵禅语马上哼哼唧唧了起来,阴道也紧张了起来,一下一下的收缩着,吮吸着陈肇的手指,极尽勾引之能,她的性器官好像在无声的大喊着:更深一些,尽情的玩弄我吧!

  刘月儿和芊芊在旁边已经把陈肇的肉棒口的坚硬无比,刘月儿走到陈肇背后,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把握住那根粗大的男根,把大龟头顶在了赵禅语的小穴口。

  赵禅语更加激动,她把屁股撅的更加高了。

  「少爷,插进去吧,用少爷的大鸡巴插死这个小骚货!」刘月儿笑嘻嘻的推了推陈肇的后腰,龟头噗嗞一声插进了赵禅语的阴道,赵禅语哼唧一声,忍不住的晃动屁股,让那个坚硬的龟头在自己的阴道口左右摩擦。

  「芊芊宝贝儿,看,少爷跟你做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陈肇抱着芊芊软嫩娇小的身躯,让她看他和赵禅语性器的结合处。

  芊芊红着脸看了一眼,害羞的在陈肇怀里扭了扭娇躯:「羞死人了——」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应该做的事,芊芊看好了。」陈肇慢慢往前,阴茎一点一点插入到了赵禅语的阴道里面。

  赵禅语反应愈发激烈,她性器官的深处早已经瘙痒难耐了,与陈肇阔别了一段时间,她每晚几乎都要想念着陈肇的男根手淫,她渴望圣子的肉棒已经太久了。

  芊芊躲在陈肇怀里面,偷瞄两人的结合处,淫欲也不自然的产生了,她撅着嘴吧向陈肇索吻,陈肇低头伸出舌头跟芊芊舌吻,然后开始一前一后的晃动腰部,粗硬的阴茎开始在赵禅语的阴道里面来回抽插起来。

  「哎哟,少爷和这两个小骚货可爽飞了,一个弄上面的嘴,一个弄下面的嘴,看着真让人心痒!」刘月儿在陈肇背后娇笑道。

  「你这小骚月儿,先把自己下面的小缝儿摸出水来,等下少爷的大家伙可要七进七出,射在里面呢。」

  「月儿遵命,这就把月儿的小穴摸湿了,摸软了,等待少爷大驾光临~」

  陈肇和刘月儿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淫言荡语,听的芊芊害臊极了,若是放到以前,芊芊可不能向刘月儿一样骚浪,但是也许是今天被陈肇的样子迷的有些神魂颠倒了,芊芊居然也小声在陈肇耳边说道:「少爷,小骚货的下面也想要少爷的精液——」

  芊芊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已经跟蚊子哼哼一样了,陈肇哈哈大笑一声:「你们都是少爷我的心肝宝贝,一个都别想跑!」

  陈肇缓慢的动了一阵子腰,赵禅语的腿都已经被弄软了,陈肇猛然加快速度,大阴茎快速的如打桩一般在她的阴道里面快速的进进出出,激情的插了没几下,赵禅语浪叫一声,居然已经泻身了。

  陈肇猛地把阴茎从赵禅语的阴道里面拔出来,整个阴茎被赵禅语的汁液弄得晶莹剔透,赵禅语马上转回身来,跪在水中帮陈肇把阴茎和龟头舔干净,陈肇担心刘月儿在后面站着着凉,又把刘月儿拉回到水中,面对面抱着刘月儿,刘月儿两只小手环绕住陈肇的脖颈,两人下体仅仅的贴在一起,陈肇往后一收屁股,旁边的芊芊心领神会,扶着陈肇的龟头帮他找到了刘月儿满是淫液的小穴口,陈肇一挺身,就把刘月儿搂进了怀里。

  刘月儿可比芊芊和赵禅语都会叫,随着洗澡木桶中水浪的拍打声,有节奏的浪叫起来,时而声调高昂,时而声色尖细,一边浪叫还眯着满是魅色的眼睛看向陈肇,肉穴也随着节奏一收一缩,可谓是极尽勾引之能。

  陈肇已经被赵禅语的小嫩穴包裹着刺激了一段时间,再次插入到刘月儿的阴道中之后,很快就兴奋的要射出来了,刘月儿感觉到了陈肇的兴奋程度越来越高,赶紧用力收紧阴道,配合著陈肇的动作前后摇动着,陈肇低吼一声,猛地把阴茎插入到了月儿的子宫口处,喷射出了今晚的第一发精液。

  一男三女都有些冒汗,四人擦干净身上的水渍,又把战场转移到了床上。

  刘月儿和赵禅语围绕在陈肇的胯下,高高的撅着白嫩的屁股,活动着灵巧的舌头,三两下又把陈肇的阴茎口硬了,陈肇从床上爬起来,把满脸通红的芊芊按在身下,掰开她的一对白嫩大腿,直接把阴茎奸了进去,芊芊哼哼唧唧的用双手搂住陈肇的背,两人在床上激烈的活动起来,刘月儿和赵禅语也没有闲着,一左一右的围在两人身边,伸手抚摸两人的敏感点。

  陈肇动了一阵子,芊芊同样很快被弄的泻了身,陈肇拔出阴茎躺在床上,把赵禅语拉到了面前,赵禅语对着陈肇媚笑了一下,抬起大腿撑开小穴口,对着陈肇一柱擎天的阴茎坐了下来,陈肇舒爽的深吸一口气,赵禅语一脸依恋的趴在陈肇胸前,屁股一上一下的蠕动着,两人的性器官充分的交合在一起,淫靡的汁液从她的小穴口很快流到了陈肇的大腿上。

  陈肇搂着赵禅语光洁的后背,往上挺动了几十下,赵禅语又紧紧的夹住大腿泻身了。

  芊芊刚刚回过神来,又一次被陈肇按在身下,她趴在床上撅起屁股,陈肇压在她的背上又一次把阴茎插入进来,快速的挺动了几十下之后,猛地往前一顶,射出了今晚的第二发精液。

  芊芊像一个小母狗一样,让自己的屁股紧紧的贴着陈肇的胯部,让陈肇的精液全部射到了阴道的最深处,芊芊被陈肇射精的时候表情最是妩媚,陈肇一边畅快的出精,一边欣赏芊芊脸上的精彩表情,两人保持着交合的姿势过了好一阵子,陈肇才抬起神来,把阴茎拔了出来。

  连射两次,陈肇的阴茎依然相当精神,赵禅语有一个现在早已经分居的丈夫,她自然知道男人是什么德行,趴在女人身上动两下,射完就往旁边一躺,不过多久就鼾声如雷了,圣子不愧是圣子,一晚上应付三个女人都如此得心应手,赵禅语知道接下来圣子要在自己的阴道里面射精,想到这一点她不仅兴奋的浑身发抖。

  陈肇把刘月儿和赵禅语又一次搂到了怀里,盘着腿一边一个,对着她们两个各有特色的奶子又捏又玩,刘月儿和赵禅语则伸手撸动着陈肇的阴茎,陈肇把二女的乳头很快玩的充血勃起,阴茎也又一次挺立了起来,刘月儿顺势钻进陈肇的怀里,陈肇又一次把阴茎插进了她的肉穴中,刘月儿的阴道里面相当泥泞,毕竟刚刚在里面射过,抽插起来水声很大,听起来非常淫荡,陈肇的阴茎每次抽插的时候都带出来一点两人的混合体液。

  刘月儿被陈肇用手玩了好一阵子,正好是最兴奋的时候,被陈肇弄了几下之后马上又高潮了,陈肇让她躺在一边休息,挺着个大鸡巴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赵禅语按在床上,两条大白腿往肩上一扛,认真的抽送起来。

  因为已经出了两次精液,陈肇的第三次尤为持久,陈肇跟赵禅语换了好几个姿势,又是女上位,又是侧卧位,终于最后还是用后入的姿势在赵禅语阴道里面射出了今晚的第三发。

  一晚上时而激情,时而柔情的无套乱交,陈肇在三个女人阴道里面各自射出了一发精液,陈肇的床上又被弄得凌乱不堪,四人在床上互相搂抱着睡着了。

  第二天,陈肇精神抖擞的起床来,赵禅语要辞别陈肇返回石濑了,陈肇当然能看出来这个女人对自己的依恋和不舍。

  留赵禅语吃过早饭,陈肇将赵禅语送出门,叮嘱她路上小心,回去之后认真执行政策,临行的时候还是亲吻了她侧脸一下,这一下把赵禅语激动的没能抑制住情绪,当即就哭了起来,陈肇安慰了她好一阵子,才将她送别。

  送走赵禅语,陈肇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产婆的数量已经差不多够了,距离白莲教地区第一波婴儿潮到来还有不到七个月的时间,白莲教第一医院的建设必须马上提上日程,对产婆的现代接生培训也必须马上开始,公共卫生体系也必须在婴儿潮到来之前普及开来,在此之前,他需要招募一个重要的人——钱幼汐。

  在有了建立白莲教第一医院这个念头的时候,陈肇就盯上钱幼汐了。

  钱幼汐身为一个医学天才,是学习陈肇现代医学理念的最佳人选,如果可能的话,陈肇希望把这个有些执拗,有些天真的小医女也收入到自己的后宫中来,毕竟未来的白莲教第一医院需要一个院长,自己手头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能够有一个贴心而又专业的美少女妹子天才神医辅佐自己,帮助自己一起推行现代医学理论,那是最好不过了。

  但是如何收了这个妹子呢?陈肇不禁有些犯难,人家钱幼汐跟芊芊、刘月儿、赵禅语都不一样,人家可是名副其实的钱家小姐,大家闺秀,想要把她拐到手中,如果要走正规途径,非得明媒正娶不可,其实对于娶钱幼汐这件事,陈肇是很有把握的,因为陈肇有一个钱家绝对不可能拒绝的媒人——王世贞。

  让王世贞做媒,王世贞肯定满口答应,而面对杭州府实际权力最大的几个朝廷官员之一,能跟张居正叫板的大儒王世贞,钱家怎么可能说得出一个不字?而且钱幼汐跟陈肇本就相识,她也完全不反感陈肇,想必她自己大概率也是会答应的。

  但是真的应当就这样使用掉自己今生仅有的一次结婚的机会吗?

  陈肇正想着这些,他不知道的是,钱幼汐今天又一次来到了那个她与陈肇相识相知的小医馆门口,这个白嫩的南方妹子一脸惆怅的看着紧闭的大门,心想陈公子有好久都没与开门行医了,是不是生了什么病?要不要登门拜访,看一看陈公子?

  钱幼汐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独自一人跑到未婚年轻男人家里面去看望对方,岂不是要被街里邻居嚼碎舌根?

  钱幼汐已经数不清自己已经多少次来到这个医馆门口了,她最近积累了不少医学上的问题,想跟身边唯一能够与她讨论的陈肇聊聊这些问题,陈肇一直不见踪影,只能自己埋头苦思,好在钱幼汐天资聪颖,很多问题都无师自通了,但是为什么,今天明明没有来找陈肇的理由,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来到了这个医馆门口呢?

  陈肇自然不知道钱幼汐这个小妮子已经想他想的几乎到了彻夜难眠的地步,他现在正在跟自己老爹陈八女扯嘴皮子。

  「儿啊,那个县丞送走了?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再回去多睡一会儿吧!」陈八女坐在院子里面,笑呵呵的对陈肇说道。

  陈肇撇了撇嘴:「爹,那县丞昨晚就让我打发了,您昨天晚上又听我的墙根了?」

  陈八女连忙摇头:「我的乖儿哟,爹哪能听我儿子的墙根嘛!只不过爹有点担心呀,跟芊芊和刘月儿同房有一段时间了,这两个小娘子的肚子怎么没半点声响呢?」

  陈肇道:「爹,听了就是听了,昨天您的儿子忙活到深夜,很晚才睡,所以您才让我回去多睡一会儿,常言道知子莫若父,同样的道理,知父莫若子也!」

  陈八女闹了个大脸红,小声嘟哝道:「咱们陈家八代单传,代代险象环生,爹盼着那两个女娃儿给陈家生个一儿半女,不仅仅是爹盼着,你娘还有姨娘们都等着抱孙子呢!」

  这时候,陈肇的三姨娘和四姨娘从侧房里面走出来,帮着陈八女道:「是呀,肇儿,姨娘天天盯着你那个院墙都快望穿了眼咯,怎么还不见她俩又系呀?」

  陈肇眼珠子一转,笑了笑说道:「爹,二位姨娘,我前段时间到杭州府里面给人看病,您几位猜病人是谁?」

  陈八女和两位姨娘都好奇的摇头。

  「乃国士浙江按察使,王世贞王大人!」

  此言一出,整个陈家大院都被惊动了,陈家的老少爷们,大姨少女都搬着个小马扎坐在旁边听少爷吹牛。

  「哎哟!那位可当真是国士,写得一手好字,名声好得很咧!」陈八女拍手道。

  「是呀,爹,我给王大人看病的时候,碰巧认识了跟王大人交好的一位风水师傅,这人可神着呢,王大人家跟咱们陈家有点像,生了三个闺女,就是不见一个儿子,于是王大人便请了这位风水师傅,这老先生绕着王府溜达了一圈,左看看西瞧瞧,一摸胡子,便断言王大人家风水外泄,阴阳不和,生不出儿子是理所应当的,王大人便请这老先手出手相助,老先生将王府大改一番,您猜怎么着?前段时间王大人老来得子,一来就是一对双胞胎呀!」陈肇一顿吹牛不打草稿,说的跟亲眼所见一样。

  陈家人们听的各个心跳加速,陈八女拿着蒲扇猛扇自己大腿,道:「怪不得!怪不得哟!咱们陈家八代单传,很可能就是风水不好呀!儿呀,那个风水先生你可还找得到?就是话天大的价钱,也得把人家请过来让人家给看看风水!」

  姨娘们也都纷纷附和,让陈肇把那风水先生请来。

  陈肇笑眯眯的说道:「爹,各位姨娘,您几位放心,我早就对这件事情上心了,那老人家心思古怪,给人看风水不看银子多少,我与这位老先生投缘的紧,他已经答应我改天来咱们家看看,但是他有言在先,人家不喜欢应酬,悄悄的来看,悄悄的走,等人家看完了,自然吩咐我如何改风易水,所以说,到时候我说咱家怎么改建,就得怎么改建,您几位可都得听我的!」

  陈八女高兴的连连拍手:「好,儿子长大了,这些家里事咱们几个老骨头都听肇儿的!」

  陈肇这样一番胡扯,实际上有他深远的用意。

  陈肇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实在不能忍受明代的日常生活,作为已经干净习惯了的现代人,即便是地主家,卫生条件也实在是差的可以,刷牙是不可能的,最多用盐巴漱漱口,没有厕所的概念,每个房子都配备几个便桶,洗澡也很少,缺乏食物冷藏技术,食品的保鲜基本上靠风干腊味,和腌制,这个时代盐是管制品,又贵又难买,质量也比现代的精致盐差很多,衣服也不会洗的很勤快,因为洗衣服是要损耗衣服的耐久的,虽然这个时代的麻布衣服比现代的衣服要耐操,但是经不住金贵。

  过年换新衣服,这对于生活在现代的人来说已经成为了极其古老的记忆,但是在明代,几件极其普通的衣服就要半两银子,这相当于明代普通士兵的两个月军饷,陈家几位姨娘以及陈肇娘的几十件衣服能换一个普通带猪圈的民房,所以这个时代的贵重物品很多都跟衣服一起放在衣柜里面,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衣服也是贵重的资产。

  头发更不用说,洗头发对于这个男人女人都留长头发的社会来说是很麻烦的事,陈家还算好的,一般的普通农民,常年不洗头不洗澡是很正常的事。

  家禽和家畜跟人类几乎生活在一起,每天都能闻到牲畜的骚味,有时候陈肇醒的早,一开自己房门,一只公鸡昂首挺胸的站在墙头上,一脸野性的朝他咕咕叫,日常生活垃圾和废水没有集中处理的地方,基本上都由陈家的下人用板车隔一段时间往旁边的小溪旁边倾倒一次,那条小溪早就成了臭水沟了。

  陈肇真的想揪着那些倡导自然生活的专家的耳朵,让他们来看看,如果没有现代公共卫生设施的帮助,自然原始生活的环境远比城市生活要恶劣许多。

  对于明朝的土著来说,这都是生活的日常,没什么好抱怨的,但是陈肇绝不能忍受如此脏乱差的生活环境。

  而且重要的是,白莲教势力地盘上,马上将要迎来一波婴儿潮,第一波婴儿潮之后,白莲教众的生育率将居高不下,如果再不进行卫生改革,婴儿的夭折率即便在充分的医疗保障之下,依然很难有像样的存活率。

  陈肇必须着手进行全面的卫生大改,第一个试点自然就是陈家了,如何说服老爹和诸位姨娘接受这些卫生改革?编一个像模像样的故事自然更能让他们接受,所以陈肇就编了一个风水先生的故事讲给父母听。

  实际上,陈肇就算不编这个故事,陈八女也会同意配合陈肇施行卫生改革的,陈八女本身就豁达开明,而且他早就发现自己这个儿子不是一般人,将来是要干大事业的,那场瘟疫之后,陈八女就早早的有了将陈家诸多事情移交给陈肇管理的念头。

  于是陈肇顺水推舟的就开始了陈家的第一项改革——卫生改革。

  第一步就是构建生活区域和家畜区域以及卫生区域。

  三个区域必须严格区分开,然后建一个近代化的水箱悬挂型手动冲水厕所。

  这个厕所陈肇用了两页稿纸就设计完毕了,由结构部,雨水收集器,冲水桶三个部分组成。

  设计一个雨水收集装置是很简单的,材料暂时用木质的就可以,陈肇穿越过来之后,明代各行各业表现出的原始性都让陈肇嗤之以鼻,但是陈肇唯独佩服的就是明朝木匠的手艺,很多木匠的手艺可以用巧夺天工来形容,现代社会中那些只能出现在短视频中的雕刻家级别的木匠,在本时空的杭州府一找一大把,这帮木匠完全不用测量工具,仅凭经验感觉以及手上的分寸就能制作出毫米级精度的木制作品,这是相当惊人的手艺功夫,但是在明代,这是行业标准。

  陈肇深受现代科学影响,一直秉承着科学观的思想,精度要靠高精度测量仪器和机械来实现,明朝的木匠给了陈肇很大的冲击,这一点也让他认识到了这样一个观点,千万别随意小看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土著。

  陈肇本来打算自己动手,但是他并不迂腐,现实条件下能够依靠现实条件完成的工作,也不需要全都上纲上线,因地制宜也很重要。

  于是陈肇召集了一部分木匠,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意思打造蓄水箱和雨水收集器。

  成果相当喜人,木匠们超预期的完成了工作。

  雨水收集器被安置在厕所的房顶,整个屋顶保持了一个五度左右的斜率,雨水能够顺利的流进收集孔,这个孔上面盖着一层木质过滤网,以防止杂物堵塞管道。

  然后水通过管道进去水箱,水箱里面有一个浮力球来控制管道开关,水位到达一定高度之后,浮力球拉升开关关闭进水孔,自动停止向水箱中加水。

  厕所房顶上也有安全水位线,房顶积水一旦超过安全水位线就会通过另一个出水口直接从房顶排水下来。

  陈肇一开始还很担心这群没有浮力力学基础和传动概念的木匠不能领会他的意思,然而出乎陈肇意料的是,陈肇只说了两遍,这些木匠很快就懂了,他们对陈肇设计的这个自动蓄水机关感觉很新奇,但是没人觉得有什么卵用,也没人觉得有多难做,几天的时间,这帮木匠就完成了整个工程,试运行了一下,效果完美,而且从力学和结构角度上来说,这一套装置很是结实牢靠。

  古代的工匠思想就是如此的质朴,要干一个工作,首先得自己满意了,然后雇主也要满意了,工作才能交差,否则工钱是不会要的,这些工匠有的是时间,这个时代从大部分都是按需生产,没有木匠有现代规模化生产的意识,他们不会没日没夜的打造各种木制品,而是有了订单和需求之后才开始干活儿。

  在这些木匠眼中,这种神奇的小机关在墨家盛行的时代并不稀奇,那个时代连木牛流马都做得出来,更别提这种小型机关,属于已经被前辈祖宗玩剩下的东西,但是被一个地主家的小少爷安排来干这种精细而又「复古」的活儿,也很是新鲜。

  木匠们领了陈肇发的银子欢天喜地的去了,并且承诺下次如果还有活一定还来。

  其次自然就是挖好下水通道了,陈肇直接领着陈家的下人们开干,很快就完成了。

  污秽通过地下管道冲到事先挖好的基肥区域,家畜区域产生的所有垃圾也可以统一堆积在这个区域,本来陈肇还想划分开来有机物积肥区域和无机物焚烧区,但是仔细一想,这个时代有什么无机物需要焚烧处理?塑料袋?没有,矿泉水瓶?没有,包装袋垃圾?也没有……

  这个年代的人与自然是如此的贴合,人基本上不生产不能被微生物降解的东西。

  积肥区是个事先挖掘好的一块地下区域,上面盖着木板,木板留有通气用的孔洞以方便微生物生长。

  经过一段时间的堆肥,天然肥料就能够肥田了。

  第二步就是规范日常生活卫生习惯。

  陈家上上下下的人都被陈肇教会了如何使用冲水的厕所,也彻底用卫生纸替换掉了厕筹,饭前饭后洗手,经常洗澡,禁止喝生水,从另外两个区域工作完之后回到生活区必须洗澡,陈肇还兑换了肥皂和牙膏这两种重要的生活用品。

  卫生条件上来之后,用水问题一下子就突出了,洗澡得用,洗手得用,以前洗菜洗衣服都得用,陈家供家庭用水的井就只有一口,到了晚餐之后,经常出现陈家大小丫鬟老少爷们排队打水的情况,陈肇立刻开始想办法解决用水问题。

  最便利的解决方案自然是蓄水箱了,一个大型高海拔蓄水箱,加上管道和水龙头,每个生活区域的房间都能随时随刻用上水,虽然不能构建一个自动化的蓄水设施,但是能做到这种程度陈肇已经非常满意。

  这个蓄水箱必然不能是木质的,因为它的体积大,木头的强度相比较于不锈钢实在是差太远了,抗弯曲和抗屈服都不行,而且容易滋生细菌,厕所中那种小型蓄水箱还能够胜任,一旦涉及到日常饮用的水,木头就不行了。

  陈肇只能自己从山水先生那里兑换一个成品蓄水箱了,然后经过一定程度的魔改,外加半个月的施工,陈家的自来水系统终于被陈肇搞定了。

  蓄水箱高高的耸立在陈家大院的后面,离地五米高,它被一个瞭望塔结构的木质塔楼支撑起来,一上一下两个管道链接着这个蓄水箱,下面那个管道自然是出水口,水通过管道连接到陈家的每个房间,房间中都安装了水龙头,水龙头自不用说,从管道到出水龙头都是兑换的,拧开就能出水。

  另一个管道连接着一个人力抽水机,抽水机可以从井中抽水,将地下水补充到蓄水箱里面。

  这一套下来陈肇花了将近四百点点数,最贵的还是不锈钢材料和防锈蚀涂层,陈肇倒是一点也不心疼,生活无小事,能切实提高生活幸福感的花费都是值得的。

  陈肇一直以来对陈家的下人都比较的和蔼可亲,陈家人都知道这一点,但是在养成卫生习惯这件事情上,陈肇第一次严厉的训斥了一个陈家小厮。

  那也是刘月儿和芊芊第一次看到陈肇真正发脾气,芊芊被陈肇背着手训人的样子迷的快找不着北了,在她心目中,这才是男人应该有的样子,一定要把下人管的死死的,要把女人吃的牢牢的,这才叫男人。

  陈肇的意志很快贯彻下来,很快陈家上上下下的人都感觉到了日常生活与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

  被统一管理起来的牲畜们再也不用消耗更多的人手,只需要一个人就能够管理一大片区域,整个牲畜管理流程一天走一遍,简单无脑。

  生活质量也一下子有了巨大的飞跃,每个陈家人的卫生都保持的很好,人们的精神气质都改变了。

  还有那个神奇的水龙头,只要拧一下就能出水,随接随用,很是方便,家里面操持家务的姨娘丫鬟们更是好评不断,以前用水要去水井打水,打一桶往往不够,洗菜洗衣洗澡都要用,每次洗点东西都要集中在水井附近劳作,现在在房间里面搬个板凳在水龙头前一坐就搞定了。

  空气中再也没有牲畜的骚味,以及各种各样难闻的味道,也不必担心家中的小孩子乱跑弄一身脏东西回来,每天晚上洗个澡再睡觉,也是说不出的舒坦自在。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陈肇都是借用那个「风水先生」的名义发起建成的,陈家上上下下都不觉得这是一件小事情,毕竟关乎到本家的香火延续,古人最看重这个,因此陈家人们大部分都非常自觉的准守着全新的卫生生活准则,还会积极的互相监督。
贴主:yyykc于2021_09_10 3:56:56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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