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锁金秋 (6-12)

3404Clicks 2021-07-05 Author: 流泪的阿难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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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锁金秋】

作者:流泪的阿难陀发表于伊莉

                第六章 猎枪和兔子

  我又听到了她嘴裡冒出这个粗鲁的「日」字,刚开始我还很讨厌她说这个粗鄙的字眼,听多了也就习惯了,而且从她嘴裡说出来,彷佛带有一种难以抗拒的魔力,像个魔咒那样能催发欲望的蛇。那条蛇听到这句咒语,蠢蠢欲动地苏醒过来,慢慢地慢慢地伸展着身子,终于直噘噘地挺长了身子,隔着我的内裤,隔着我的裤子,清晰地抵在她双胯间的鼓蓬蓬的肉团上。

  她似乎也感觉到了这条顽强的蛇的苏醒,,她四下张望了一下,问我:「什么在动?」

  我有点难为情地说:「还能有谁,你的蘑菰呗!」她好像听不懂这是个比喻,迷惑地问我:「我的蘑菰?」

  我无奈地说:「你不说过她像蘑菰吗?噢,它更像一把猎枪。」

  她尖叫着鬆开手臂,要从我的身上跳下来。我双臂紧搂着她的脖子,阻止了她这么做,我想吻她的唇。她呢,哆嗦着说:「枪?为什么是枪而不是别的?

  我辩解着说:「它看见了兔子,它就会动起来?」

她更加茫然了:「兔子?在哪裡?」

我几乎笑得喘不过气来,我把手顺着她的大腿,在她的短裙裡面绕过她的臀部,从后面弯曲了指头戳了她那裡一下,告诉她:「兔子在这裡!」

我的笨女孩终于领悟了这个比方,尖叫起来:「呀,这才多久呀?你又要日,都会被你日肿了呀!」

我试探着问她:「你现在不想要?」

她把头埋在我的胸膛裡,嘟咙着:「噢,这倒不是,你都不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我当然巴不得你时时刻刻日着那裡呢!」

我放心了,也放肆起来,直截了当地请求她:「那……我们开始打猎吧?」

她嘤声说:「就这样?你在下麵?」

我觉得这应该是可以的,就说:「恩,就这样,你在上面,试试吧,如果不行,你再到下面来不迟。」

她说:「你可真会开玩笑,还猎枪还兔子呢!真不害臊。」

我抬起她的下巴,诚恳地说:「别害怕,我的兔子。我爱你。」

她学着我的声调,听起来怪怪的:「我不怕,我的猎枪。我爱你。」

我不喜欢她这样学我说话的声调和节奏,故意沉着脸说:「现在开始吻我吧,我要吻。」

她拨开我抬着她下巴的手指,俯下身来紧紧抱起我头,我不得不支起上半身来。她的嘴唇满脸满鼻子狂热地舔吻着,寻找着我的嘴唇,接着她找到了。她把嘴唇轻轻地送到送到我的嘴上,她的唇微微开启,流转而出让人心醉的气味,像澹澹的玉兰花的香味。

我哑着嗓子从喉咙裡发出声响,像只狗那样乞求她:「把舌头给我。」

香软柔滑的舌头像蛇信子那般吐了出来,越过她的牙齿,越过我的牙齿,找到了另一条熟悉的蛇,两条蛇缠在一起拨动、翻滚。

我试图寻找甘甜芳香的源头,我要找到它们的所在,而她脸上背上的热气把我包围起来,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朦胧,我什么也不知道了,她把全身力量都用在我的唇上,紧紧地抱着我的头,她的唇严密,柔软,滑腻,带着热烈得发烫的凉爽,往下按着;我的唇,贪婪,热烈,有力,往上凑合,彷佛两个人要化合成一个人。

  她不安地蠕动着屁股,扭动着腰肢,那热乎乎鼓蓬蓬的兔子放肆地抵在压迫着坚硬的猎枪的枪口,有意无意逗弄试探着猎枪的温度。我的血液像烧开的热水沸腾起来,我的指尖慢慢往下移动,急切地在两人压迫着的身体之间寻找着,固执地推进。她把身子微微抬起来放纵了它,我的中指触着了潮湿柔软的进口,终于到达了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她触电般地颤抖了一下,惊叫了一声。我的手指就像一条小鱼,游弋在她如水的身体之中。滑腻的液体渗透了出来,她扭动屁股拼命挣扎,她终于抬起头,不再吻我了,半眯着双眼,半开着嘴唇,发出摄人心魄的动人的吟哦声。

  她的臀部向下退去,我的手指从中滑落出来,鱼儿带着湿漉漉的身体离开了它的水。她直起身来,坐在我的小腿骨上,把我的皮带解开,把我的拉鍊拉开,把裤子和内裤一併拉到膝盖处。

晚风和着月光吹在我的大腿上,带来丝丝微微的凉意。那不是一把猎枪,那是一尊打炮,昂扬大气,直指天穹,威风凛凛。她柔嫩的手指缠绕上来,把那最后的柔软的屏障剥离。

  她轻轻咽着口水,喉咙裡发出「咕咕」的清响,梦呓般地说:「我喜欢它,好大噢!」

我的嗓子眼裡像许多虫子在爬行,痒得人难受,痒得人燥热难耐,我的手无措的摊开在身下的苜蓿上,无助地抓紧苜蓿的根。她低着头细细地,惊惶而胡乱地把玩着它,爱不释手,我知道她只是想再一次看清楚它,眼睛裡满是纯淨的光亮,不带一点邪念。那猎枪的枪口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我哼着说:「不是那样!」

她回答说:「要怎样?」

我说:「轻点,上下套弄。」我拨开她的手指,做了个示范。

  她的手温柔地活动起来,轻盈得如同一隻蝴蝶,在花丛中扇动着美丽的翅膀,上下翻飞。我闭上眼睛,看见了我的身体像一叶轻舟,在浓的化不开的阳光下,在蔚蓝的海面上,随着起伏的波浪荡漾。我感觉得到她胸前那对圆圆的、隆起的、坚实的乳房在颤抖。我体内的火山在酝酿在燃烧,冒着「咝咝」的热气。我的身体像是米粥一样,在锅裡的溷溷沌沌地沸腾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更偏爱她的那裡包覆着,而不是她的手,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我问她:「你那裡怎么样了?」

她如此沉迷于玩弄猎枪,彷佛如梦初醒地说:「早湿了,彷佛有蚂蚁在裡面爬。」

我嘘了一口气说:「来吧,兔子!我可爱的小兔子!」

她直起身来,要脱掉内裤,我打着手势制止了她:「别脱,脱衣服就好了啦。」

她就把短裙从头上取下来,扔在我的脚跟上。她再也没有昨日的羞羞怯怯,笨拙地坐上来,我伸手把她的内裤扒在一边,让那鼓蓬蓬的馒头暴露出来。她低头看着那湿润的洞穴,用手把内裤再往边上理了理,用手拉住。我扶扶着猎枪,对准了我可爱的兔子。她慢慢坐了上来,,猎枪准确地命中兔子了,或者说兔子准确地撞到了猎枪的枪口上,她闭着眼仰起头来把秀髮甩在后边,嘴裡拖着长长的满足的调:「噢……」紧闭了双眼,彷佛完全陶醉在被充满的快感中。

  我握住她的白玉似的大腿,试图努力抽动,可是被她直立着的身子压得死死地,动弹不得。软软湿湿温温的肉蕾紧紧地包覆着,我迫不及待地向她涌动,我急切地说:「我动不了,你动一动呀!」

她生疏地扭动腰部,动作那么慢,不过还好,这样好多了。她彷佛第一次驾着小木船出海,生怕翻船了似的,那么小心翼翼地摇着橹。小兔子中枪后却不安分,扑扑地紧缩抽搐,报復似的撕咬着发烫的枪管,它已生命垂危,就要死去,却不甘心地挣扎,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回光返照。

  我几乎是在哀求她:「亲,快点摇,再快点啊!」她快快地摇了几下,感觉也没什么大碍,才放心大胆地摇动起来,我的女人终于摆动起来,快乐地唱起歌来,快感如同海浪冲击拍打着堤岸,她的呻吟的歌声,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沉迷。

  月光流泻在她的发上,流过她玉脂般的背嵴,使她的轮廓边缘发散着一圈亮亮的光晕,月亮给我的女人披上了银色的外衣了。此刻我的女人,像是开足了马力拖拉机,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酣畅淋漓地颠簸着。她胸前的雪白的肉团欢快的蹦着,挺起或下落,秀髮在月光的微风中轻舞飞扬。

  我的女人突然轻声叫道:「我不行了!」我知道她是想和她的男人一起高潮。

  她紧接着挺起上身,紧紧地夹紧胯骨,伸直了脖颈,脸使劲地向后伸向天空,大声朝着月亮叫喊:「快来呀……快点啊!」

叫唤声犹如困兽落入陷阱时绝望的惨叫,穴内所有的黏膜紧紧地纠缠住吸附住男人,微微急促的痉挛颤动,我知道她要来了,她终于倾泻了出来。

她如同暴风过后被掀翻了跟的河边的垂柳,软软的伏倒下来,趴在我的身上喘着粗气。我把她拉上前来,猎枪在熔炉的滚汤裡,马上就要走火了,子弹「啪啪」地打在兔子后面的圆圆的山峰上,放了兔子一条生路。恢復平静的田野裡,只有月光静静地流泻,寂静得可怕。两个人迭躺着,胸部紧紧地贴在一起,大汗淋漓的,滑不熘秋的。

  月亮慢慢地向天幕的中央移动,我问她:「今晚不回去了吧?」

她说:「怎么可能不回去呢?半夜田裡凉哩。」我知道我的本意不知是这样问的。

  我又说:「你妈妈会等你回家吧?」

她说:「哎呀……怎么把这给忘了?快快起来,送我回去啦!」她赶忙爬起来找衣服穿上,我哭笑不得,这算什么事呢?纳闷归纳闷,我还是爬起来了,把裤子拉上,把衬衫扣上。

  她「噗嗤」笑了:「笨蛋,上当了吧?也不用脑子想想,如果我妈妈等我,我会跟你在这裡鬼溷这么久?那是找死哩。」我一头雾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她笑得更欢了:「你不愿意让我去你那裡?」

我懵懵地说:「这……求都求不来呢,当然愿意啦。」

她解释说:「我都给燕子打好招呼了,她可是我的死党呢!」

我还是感觉有些不踏实:「怎么说的呢?」

她说:「这都不会啊,我放学和燕子回了我家的,出门的时候我和妈妈说今晚在燕子家复习,不回来了。妈妈每次都同意的。」

我对她说:「改天也叫燕子一起来吧?」

她警觉地说:「为什么要她一起来?她会爱上你的。」

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我……你是最漂亮的啦。」

她不安地说:「我知道你心裡只有我,可是我怕别人打你主意啊!」

我很肯定地说:「不会的,我有什么好的,那么无趣,那么枯燥。」

她说:「我就不信了,没有女孩追过你。」

我说:「没有,我不怎么注意!」

她调皮地说:「你长得人模狗样的,那么挺拔结实,还伪装得纯纯的,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错觉,成绩又好。我不信你们班那些女生都瞎了眼了?」

是有那么几个女孩子,下课经常过来搭讪,只是我笨嘴拙舌的,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总是搭不上话茬子。其中有一个姓张的高二的,我还对她印象蛮好的,清清秀秀的,身材很苗条,瓜子型的脸庞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闪着两隻明亮的大眼睛。

她有时候来找他哥哥,她哥哥是我们班的,很多次经过我面前的时候,低着头极轻快地瞟我一眼,然后像只小鸟快步走掉,估计他哥哥是知道的,他哥哥看我的眼神很不友好,甚至让我感到要把我吃掉的企图。

  她见我没有说话,就问我:「你在想什么呢?」

我说:「累了,我们回去吧,明儿还要上课呢?」

她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说:「噢,不过你得背我。」

我背着她穿过田野,进了院子,在梨树的树影裡把她放下来,绕到后面去看房东睡了没有,房东房间的窗户一片漆黑,大我就躺倒床上概还没有回来吧。我又绕回来,大门一般是不插门栓的,我轻手轻脚地推开大门,一前一后进了门,把大门重又轻轻地合上。

上了阁楼,她突然憋不住笑了:「瞧你那出息,你是在偷别人的老婆么?这个模样。」

洗漱完,就躺倒床上动不得了,连续做了三次,现在才感觉有点胯骨有点酸痛,全身上下就像快散架了似的。我迷迷煳煳就要睡去,看着她还坐在床沿不动,我听见她在床前窸窸窣窣就嘟咙着叫她:「怎么啦?还不睡啊?」

她说:「我会认床,第一次和你睡觉,感觉好奇怪的。」

我说:「那好吧,你就不用睡了!不过把灯关了,我可困死了。」

她就把灯关了,屋子裡一片漆黑,关了灯突然让我更加清醒了,我听见她在床前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紧接着她就转到被子裡来了,我伸手去拨她说:「你不认床了?」

她在黑暗中悄悄地回答我:「关了灯害怕嘛?」

我说:「到床上就不怕了?」

她说:「有你我就不怕了呀!」

我说:「睡过来,不要离那么远,我要抱着你。」

她很听话的躺过来了,把头搭在我的臂弯裡,伸手在我脸上轻轻地摸索着我的轮廓,温软的躯体蜷曲着紧紧地贴着我。

阁楼上的黑暗浓浓厚厚地,黏稠得化不开似的包围着我和她。睁开双眼看那黑暗,原来黑暗也是有颜色的,漂浮着瞬生瞬灭的光线和光球,,一层一层地落在我的脸上。

过了一会儿许久,房间裡的黑色开始像黑暗的角落慢慢消隐,周围物什的轮廓渐渐分明起来。敏均匀的呼吸声在我耳边响起,嘴裡时不时时传来含含煳煳地梦呓,被窝裡有一种澹澹的少女的体香散发出来,弥漫在我的四面八方,弥漫了整个阁楼。

  一阵睡意袭来,我终于进入了梦乡,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整个梦只有一个故事,却没有她,在梦裡我到过一些地方,似曾相识,让我莫名地惊惧,我常常做这样的梦。

……             第七章 猴子和蝴蝶

  我醒来天已大亮,她已经走了,我想着我这个梦,心裡黯然不欢。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匆忙地洗漱完毕,飞快地背上书包就去上学了。

  这天是个特别的日子,空气中浮动的不安让我捕捉到了……下了早自习,我似乎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偷偷地看着我,窃窃地在讨论着什么。只有几个跑过来打招呼,他们都是和我从一个村子裡出来的,小的时候是玩伴,他们也没有说实话,隻言片语,说得含含煳煳,不甚明瞭。  

  第一堂课成了批斗大会,班主任一上讲台就叫我站起来,我就站了起来,他厉声问我:「昨天去哪裡了?」

我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不过我从来跟老师就尿不到一个壶裡,并不是我天生仇视老师,我没有这种恶劣的性格,我只是跟他们没什么说的,见面也只是礼貌性的问候,不像有的人跟在老师身边屁颠屁颠地讨好他们。班主任尖嘴猴腮的样子真像一隻猴子,这不是我一人这样觉得,还有人说他以前就是偷鸡摸狗的干活,穿件衣服髒兮兮的,蓬乱的头髮挂满蝨子的蛋,像冬天下了的雪粒,在他头上没有化去,我记不得是谁说的了,虽然我觉得现实生活裡不会这么夸张,但是确确实实让我一直很讨厌他,而他现在就站在那裡,气鼓鼓地腮膀都红了,细小的眼睛裡射出吓人的光来。

我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我告诉他:「我回家了。」

下面一片譁然,我不知道他们怎么都这么大反应,有几个人声音特别大,我看到了那个女孩的哥哥尤其兴奋,就是初二的那个女孩,他哥哥叫张章,在我们那裡没有翘舌音,我们常常看见小孩把衣服弄髒了都会跑到妈妈跟前叫「髒髒」,就是那个音,今天我看他特别激动特别不顺眼。班主任再次发话了,音调并没有降下来:「你好意思说你回家了,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

下面鸦雀无声,我知道有的人被这嗓门震怕了,有的人在等着看好戏……我一脸茫然等着他继续发飙,他叫起来:「同学们,我看他是记不得了,给他说说,我昨天说了什么?」

一片整齐的声音像约好的一样,又像是庄严的宣誓:「修路!」

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昨天在课堂上,一整天我都在想着我的女人,想着和我的女人干那事,什么也记不得。这整齐的应和声鼓舞了班主任,他脖子伸得老长,青筋凸起,像极了一直准备战斗的公鸡,他吼着:「听见了吧!全班人都知道下午要修路,就你一个人不知道?!」

唾沫星子飞溅出来,射在前拍同学的脸上,好几个被射到的同学伸手把它抹去,我想起我把精液射到我女人的肚皮上,如此相似,嘴角禁不住浮起一丝微笑,他可能误会了这该死的来得不是时候的微笑,愤怒骤然升级,,他的整个脸都变形了:「满不在乎?满不在乎是不是?!」

他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停了停,想了想继续吼叫:「你不要以为你是第一名,就可以搞特殊,大家都在热火朝天地搬水泥砂浆,背石头,你就那么娇嫩,你就是大爷?」

我同桌的瘦小的女孩拉了拉我的衣角,轻声地提醒我:「认错,快认错!」

我的身子被她扯得歪了一下,我低头看了她一眼,她的眼裡满是恐惧,满是哀悯,满是哀求。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无明烈火,让我怒从胆边生,我不再是唯唯诺诺任人屠宰的笨猪,我义正词严的回答了他:「我不是来修路的!我是来读书的!我不是被强迫的义工!」

我的声音没他的大,但是清晰得足以让在教室裡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楚,大约有那么一两秒,教室裡静得可怕,班主任的脸刷地红了,继而暴跳如雷:「这是我的地盘,我说了算!」

这活脱脱就是个强盗!就是个山大王!他停顿了一下,稳住了情绪,嘶哑着嗓子叫起来:「今天,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我们投票!同意这个害群之马呆在这班裡的,举手!」

我根本就不想预料这结果,我看到有的人才举到一半又放了下去,不过还是有个人的手举了起来,跟着像雨后的春笋那样举了起来,班主任气呼呼地点数:「一、二、三、……、三十。」

我不知道怎么会是这个数,全班六十个人,剩下的就不用数了,这是个一年级的数学题,除开我等于二十九,还有请假没来的、迟到旷课的和弃权的。他也大声宣佈了他的演算法,只是没告诉同学们是假设全到全齐的情况下,他气红了眼:「剩下二十九,还有我没投呢!刚好一半,算你运气好!」

他还是气呼呼的,不过就像只断了翅膀猫头鹰,在讲桌上踱来踱去,一挥手做出了决定:「大家自习!我去向校长反应情况,回来告诉你们结果。」

说完就走了,教室裡炸开了锅,「髒髒」把他讨厌的臭猪头头伸过来,阴险地大声说:「我看到你了,你玩女人去了!你昨天下午和新学校的校花走在大街上。」

我直直地盯着他,他还在怪声怪气地说:「干了没有啊?滋味如何?」

我一把把他的头髮抓住,扯过来按在桌子上,抡起拳头想砸死他,几个一起从村裡出来的老乡抱着我不让我打他,我用力太重了,他的嘴角流出血来,他一边揩着血沫子一边说:「我有你好看的,你等着!」

一个老乡在耳边说:「别惹他,他爹是教育辅导站的站长,校长都听他爹的。」

我怒气未消,气不打一处来:「我日她妈,他就是我小舅子,他爹来我一样打死他!」我从来没打过人,这是我第一次对别人动粗。

  班主任终于回来了,也不知道他真的是去见了校长呢,还是只是去上了一个厕所,「髒髒」迫不及待地冲到他面前告我的状,像只狗那样,班主任很认真地听取了他的「证词」,也不用旁证,迫不及待走上讲台宣佈:「校长说了,这事由我一人做主,数罪并罚,打架旷工,立即开除!」

我愣住了,这让我有点措手不及,我不知道去哪裡,班主任对着我一挥手,像毛泽东指点江山那样的气势,吼叫着:「滚!」

这一声巨雷,多年后还在我的耳边回荡。我知道我必须勇敢,我必须被逐出校园,我背上书包,抬起头走出了教室,两条腿想被灌了铅,如此的沉重,好不容易出了校门,下课的铃声骤然响起。一个小人,一个强盗,一次约会,一次修路,就把我给放逐了,我像只被主人逐出家门的狗,疲惫走在大街上。

  我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从学前班到现在,还没有老师对我这样吼叫,他们只会鼓励我讚扬我。我突然很想我以前的老师,虽然我没有在他们那裡学到过有用的或者没用的东西,我成绩好来自于我的努力,这是千真万确的,我对学习有着疯狂的迷恋,,就像此刻我迷恋我的女人一样。方圆十裡,我是大家交口称讚的好孩子,家长把我作为教育自己孩子的榜样,老师把我作为督促同学的教材,而今天,我竟被如此荒唐地驱逐了。

  这个凄惨的消息是不能被妈妈知道的,我想起我小时候调皮她都会哭,这个消息绝对会让她嚎啕大哭。爸爸也是不能让他知道的,他是我真正的老师,一个破落地主的儿子,有着高过村裡任何人的文化水准和脾气,结实的肌肉,笃定的凶狠的眼神,他就是个神一样的存在,我很怕他又不得不听命于他。我只是听见他常常和妈妈说:「这孩子只是长得像我,脾气一点也不像老子。」

妈妈这时就会说:「你那脾气好?要不是我一时煳涂,你老婆都讨不到!」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软弱或者坚强不够的性格。

  我来镇上读书是减免生,这完全是由于我的成绩和学校延续已久的惯例:在招生之前会进行一次考试测评,第一名减免全部学杂费。我以让人望尘莫及的成绩得到了这个资格。而如今我失去了这个机会,我那时还不能理解「命裡有时终须有,命裡无时莫强求」的这种放达,我觉得我失去了我的东西,而且无处申诉,无处倾诉。我想去见敏,我想找到她,可是我不知道她在哪个班,离放学还要到下午,在这段时间裡我只能等待,我又觉得不愿意见到她,见到她怎么说呢?说了她还会要我吗?我心裡很矛盾。现在回阁楼去干什么呢?什么也干不了,又不用读书了。我想起了英语老师,或许我应该去跟她告个别吧?从我来学校的第一天晚上我就认识她了,以后的日子她对我也多有照顾。

  我转身向学校走去,我已经讨厌那个校门,我沿着校外的牆找到后门,从那裡进去就是教师宿舍了,所有的教职工都住这栋二层楼的平房裡,包括校长,包括那个教育辅导站站长……我学校外的牆下大声喊:「王老师,王老师……」

王老师并不老,我看她也就二十出头,是个很漂亮的湘妹子,浑身散发着成熟女性的味道。那个「髒髒」在上英语课的时候常常色眯眯地盯着她的背影把舌头伸出来,像狗吃饱了一样在嘴唇上刷一圈,这让人真噁心。

我叫了好几声没人应,正准备转身走开了,二楼上跑出两个女人爬在护栏上叫我。我抬头一看,一个是王老师,一个是冉老师,冉老师是初三一班的,是和王老师一样的湘妹子,从同一个地方来的,她给我最深的印象是那两片向上向下翻掀的嘴唇,肥厚的性感,她没王老师高,五短身材,但是很白。

他们班的学生说她常常在课堂上穿透明的薄裙子,内裤乳罩都可以看得清楚,还有人说看见那裡黑乎乎的一片。我回过头来,王老师大声的问我:「怎么了?没上课吗?」

我没说话,有点想哭的感觉,她见我不说话,就叫我上来,我从后门上去到了二楼,王老师笑了,脸上泛出她那招牌似的完美的梨涡:「你怎么了?课也不上,没精打采的。」

我六神无主地说:「我被开除了。」

她的笑止住了,大半天合不拢嘴,她没问我为什么,而是叫我进去她的宿舍,原来她们正在做早饭,她显得有点不安:「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一起吃饭吧?」

冉老师问她:「这就是你们班的第一名?」

她说:「恩,她成绩可好了!每一科每一次考试都是第一名。」

冉老师咯咯地笑起来:「哇!我怎么没教到这样的学生呢?」

这个女人的笑无形中有种诱惑的力量在裡面,她穿着透明的薄裙子躺在床上,王老师忙来忙去地又是弄菜又是煮饭,她都不会过来帮忙一下,典型的好吃懒做欠操的女人。我和王老师终于忙完了,王老师说:「和我们一起吃吧,只怕我们家乡的口味你吃不惯哦?」

王老师这么客气,搞得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我笑了:「毛主席老人家不是爱吃辣椒嘛,我也能吃的。」

冉老师哈哈的大笑起来,洁白的牙齿露在外面,王老师拍了她一下她才止住了。我没去过别的地方,不知道别的地方的口味,不过湘菜吃起来还好吃,辣中带酸,没想到王老师不光人长得漂亮,还有一副好身手。

吃完了,在洗碗的时候,王老师回过头来问我:「有什么打算呢?」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啊!可能去新学校吧。」

我确实这样想过,只是我连敏都不敢见,那有什么勇气去新学校呢?王老师看起来有点伤感:「好好的一个学生,就这样跑到对手那边去了。」

我看见她眼中闪着泪光,停了一会儿,她又说:「去吧!」像下定决心了似的长长地歎了一口气,直起身来把碗上的水滴甩掉,她接着说:「半期考试的结果下来了,你的奖状奖品不要了?那么多张呢!单科第一名全是你,总分第一名也是你,还有软笔书法硬笔书法第一名,运动会长跑短跑第一名……」

我想起来了,全州会考刚过不久,至于运动会嘛,那些娇生惯养的镇裡娃儿那裡比得过我,她说:「想不到你跑得还真快,速度'嗖嗖'地像射箭一样。」

湖南话听起来真好听,柔柔的声调,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微微地把声调上扬一下,格外动人,我笑了:「嗨,我成天在大山裡追着牛儿跑,牛犊子也跑不过我哩!」

她惊讶地说:「你还要放牛啊?」

我说:「是啊,我从小学就开始放牛,七八年了吧。」

她来了兴趣:「我从小都没去过农村呢,快给我说说你小时候的趣事。」

我的话匣子也打开了,刚才烦闷的心情一扫而光。我给她们讲小时候怎样用树杈做弹弓打小鸟,怎样去捅马蜂的窝,怎样用秸秆搭造小屋,怎样玩「过家家」,怎样在水田裡抓泥鳅和黄鳝,怎样玩耍用树根做的陀螺……

农村的琐事在她们眼裡成了新鲜的事物,她们一边听一边笑,笑得前仰后合,一边说:「想不到你是这么个不听话的顽皮小孩子。」

冉老师更过分,边笑边在床上打滚,掀起了裙摆,她双胯间的鼓蓬蓬的东西展露无馀,被一条澹黄色的三角内裤包裹着,莲藕一般洁白的双腿在我眼前晃动,这有意无意的诱惑让我想起了我的女人,想起和她干的那些事,裤裆你那条蛇慢慢地舒展开来,蠢蠢欲动,我惊慌得不敢站起来,一直坐在椅子上,把脸朝向王老师那边,避开那活色生香的画面。

下课铃声「叮铃铃」地想了,王老师叫起来:「唉,我早上还有两节课,你们玩着吧,等我回来,要是你要走的话,记得回来找我,我还是你的老师嘛。」

说完就在镜子前梳理了一下头髮,往脸上擦了点什么东西,去书架上取来书本,急匆匆地走了。冉老师站起来说:「我去上个厕所,马上回来。」

屋子裡就剩下我一个人,落寞的情绪又涌上来,我走到窗子边看着天空,初生的朝阳正灿烂着呢,远处梯形山地上的油菜花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生动的金色的光辉。

  上课铃声响了,冉老师几乎是踏着铃声进门的,她随手把门撞上了。我看了她一眼,她彷佛是无意的。她还是往床上一躺,四仰八叉地。我继续看着外面,我也预感到即将发生什么,房间裡静得可怕,只有闹钟的清脆声音在「滴答」作响,跟心跳一样的节奏。

她突然开口说话了:「太阳的光好强,能不能帮我把窗帘拉上呢?」

我拉上窗帘,走到椅子上坐下,椅子正好面对着床,我也面对着她了,她直起身来,我赶紧把盯着她的目光转移了,她说话的声音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好热啊!」

我眼角的馀光看见她理了理头髮,把肩上的裙带从肩上松垮下来。我再也坐不住了,突地站起来冲到床前把她扑到在床上,她大叫起来:「你干嘛呢?你干嘛呢?」

我突然恐慌起来,怕人听见,我用嘴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叫出来,她发着「呜呜」的声音拼命地挣扎,紧闭牙关,死活不让我的舌头伸进去,这样对峙了很久,双方都满头大汗地喘着气,我真的想夺门而逃了。冉老师突然说话了:「你怎么这么大胆?」

我喘着气颤抖着说:「我想要你。」

冉老师一本正经狠狠地说:「你再这样,我就要叫了,你是学生呢,怎么可以这样对老师?」

我急得都快哭了,央求着她:「冉老师,你别叫,我知道我错了,你这么漂亮,我忍不住。」

她不置可否地把头歪在一边,我说:「你就给我一次吧,就一次,我被开除了,我发誓从你眼前消失,再也不让你看见。」

她回过头来看着我:「你还是第一次吧?」

我及时地红了脸说:「恩。」

冉老师眼裡发出异样的光芒,声音变得柔和起来:「那我们快点,等下王老师要下课了,撞见了不好。」

我从第一眼看见这个女人,就知道她是个骚货。我把她推着我的双手拿开,放到头顶上。我的手像条蛇,沿着她的大腿鑽进去了,摸到了那裡湿淋淋的一片,我说:「冉老师,都湿了呀!」

她闭着眼哼了一声说:「那是生理反应。」

我把她的裙摆捞起来,两条白生生的大腿掉在床沿,我吞了口水,她的腿不像敏的那么修长,不过比敏的要丰腴,鼓鼓的满是肉。

我的两隻手抓住米黄色内裤的边沿,我要把她扯下来,她闭着眼没看我,把那浑圆的臀部稍稍抬高了一点,脱下来的内裤已经被那爱水浸湿了一大片。

这是个成熟女孩的阴道,和敏的完全不同,黑乌乌的杂草丛,盖住了那鼓蓬蓬的山丘,肉缝的颜色不再是敏的那种粉红色,而是暗红色,阴唇的形状也大不相同,长长的两片黑红色的肉瓣伸在外面,像她的唇,更像蝴蝶的两隻翅膀,缝中已是光亮一片。

她抬起头来看我在盯着那东西看,着急地说:「你快干我,我们只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啊?」她一语点醒梦中人,我赶紧把自己身上的扒下来,放在椅子上。

直噘噘的长甩甩的东西张头怒脑,静脉曲张,她也把裙子乳罩解了,看了我那裡一眼,尖叫起来:「呀,那么大呀!真看不出来,小小年纪就有这么一个好东西。你可要轻点干啊?」

她软得如一根麵条似的倒下了,分开双腿,那暗红的口子张裂开来,像一头小兽的嘴。她颤声说:「你快进来吧!我等不及了!」

我站在床沿,把这粗壮的树根直抵抵地对准口子直塞进去,倒也不甚费力。

她呻吟着「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树根已经全根没入,肥厚的温热的肉蕾将我包裹住,不像敏的那么紧,反而有一种宽厚包容的感觉,刚刚好;我开始抽动起来,冉老师便扭动着身子,哼哼叽叽地呻吟起来,屁股一耸一耸地凑上来,胸前两个雪白的奶子也随着前后波动,她的奶子很是奇怪,不像小寡妇的浑圆,也不像敏的坚挺,像一个馒头的顶部被过分地拉长了,乳头特别大。

我缓慢地来回抽送,左右研磨,两片蝴蝶的翅膀在缓缓飞舞,翻动出内裡粉红色的肉褶,带出了咕咕的流水,发出响亮的「噼噼啪啪」的声响。

冉老师脸色潮红,鼻翼微张,她索性把手放到胸前来自己揉搓着,两条莲藕似的玉腿攀上了我的双肩,又滑落下去,我还是希望它们在我的肩上,伸手去拾起来,放在肩上用手抱住。

我越抽越快,越抽越快,她的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前前后后都抽七八百下自己还没有泄,我暗地裡感到吃惊。

她的臀部雪白滚圆,犹如棉花团一样柔软而有弹性,我一时意乱神迷,剧烈冲撞起来,像咱家那头牛犊在草场裡乱冲乱撞,任冉老师如孤舟般在下着暴雨的海面上翻滚,挣扎。

不大一会儿,只见她绷直了身子,拼命地抓着自己的乳头,脖子向后伸直着,脖颈上的青筋凸显出来,紧蹙着眉叫道:「我来啦!我来了!我不行了……啊!」

两隻眼睛翻着白眼,嘴唇也不停地抽搐,凭空裡一声惊叫,夹紧双胯,双手死死地抓住床单,抖个不停。我感觉自己自己那裡像被跳跃着缠绕了。

我醉眼看她如虫一样跌动,嘴唇抽搐,双目翻白,勐地一声惊叫,双手死死抓住床单抖个不停,一股热流涌动着喷流出来,我感到自己那裡像被一隻暖暖湿湿的手紧紧地攥着,赶紧抽身退了出来,转身一泻如注,射在了地板上。

  冉老师好大一会儿才喘过气来,娇嗔地说:「还跟我说是第一次,你骗人哩!」我红了脸说:「我就只做过四次嘛!」

  她不相信地说:「真的?我好久没这样爽过了,真爽!」

  停了一停,她有点遗憾地接着说:「可惜你就要走了,这么帅这么结实的一个小伙子,要不你来我们班吧。我可以帮你说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实在是不想再听这个了,我还是对她说:「谢谢你啦!我自己会有办法的。」鬼知道我有什么办法呢。

  她偏着脸问我:「你真的再也不见我了。」

  我说:「你说不见就不见呗。」

  她一边拿纸巾擦着那裡一边笑了:「你还真的较真啊?我要你干我的时候找不到你呢,你真棒!」

  我说:「我也想干你啊。我又不离开这裡,我想日你的时候可以过来吗?」

  她说:「好啊,我就住王老师隔壁,挨着左手边第一间就是我的小窝,你要随时来哦。」

  我说:「恩。」

  我刚刚把我那裡打理乾淨,下课铃就响起来了,我赶紧抓起衣服飞快地穿起来,冉老师也忙成一团,把裙子往头上就套,反了都不知道,她哈哈的大笑起来,我顾不得那么多了,飞快地穿着衣服……她塞过来一张纸:「诺,这个是我的课表。」我随手一抓塞在口袋裡,飞奔着下楼去了。

到了一楼,远远地看见王老师抱着书本嫋嫋婷婷地走过来,我装作没看见她,转身想从后门就出去了,却被她远远地叫住了:「向非,这么快就走了啊!」

我只好停下来立定,等她走过来,我说:「我改天来嘛!」她有点难过,她说:「不管在哪裡,要好好的努力,记得常常回来看我,我的课表安排你知道的吧。」

我用力地点着头,我再次感觉那不争气的眼泪就快溢出眼眶了,怕她瞧见,赶忙转身走出后门去了。

……

第八章 伶牙俐齿

  我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用力用力地低着头。此时此刻在这个学校,如果非要说还有什么人是值得我留恋的话,这个人非王老师莫属。

  我从来这个学校的第一天开始,就认识她了。那时正是入学考核刚刚结束的晚上,下着绵绵的秋雨,温热的夏意还未退去。我正在阁楼上静静听这天地间的微鸣,沙沙的声音让我沉醉。有个同一个班老乡跑到院子裡来叫我,,我下楼来,他说英语老师叫我过去一下。我那时还不知道王老师是个女的,我和她一同去见王老师,那是王老师还住在一个池塘旁边的居民家裡。我们沿着池塘边潮湿的小路摸索着找到了这家住处。

  一个二十多岁女子走到院子裡来,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的最漂亮的年轻女人,心裡啧啧称奇。进了屋子裡,我见她把乌黑油亮的头髮扎成两条羊角小辫,整齐的刘海像菊花的花蕊那样弯曲在弯弯的细眉之上,上身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线衫,下身穿黛青色的长裤,美丽而不妖冶,嫺静而大方,脚上穿着一双澹紫色的拖鞋,雪白的脚丫子露出来,呼应着白皙的面庞,身段修长匀称,却又让人觉得不乏女性美所必需的丰满;皮肤是那种娇柔的澹澹白,像梨花的颜色……一双活泼泼的大眼睛,在长长的睫毛下梦幻似扑闪着,眼仁像外面漆黑的夜,彷佛会不分昼夜永不停息地扑闪下去,总带着甜甜的安详。身躯纤细而不瘦削,周身上下都显出妩媚动人的沉静,颇有几分古典美女的韵味,只有眼睛异样地活泼,甜甜地一笑,两边脸上便露出迷人的小酒窝,那笑像一阵带着香气的微风,让人迷醉。

  我突然想起在批斗大会上「髒髒」说敏是新学校的校花,对这点我一点也不知情,她也未曾提起,也许她真的是吧,她身上确实散发着夺人的光芒,那是和王老师的美迥然而异的,敏那么张扬,急切地想表现自己,,王老师则含蓄澹然,如果说敏是一朵粉嫩娇豔的初生的玫瑰花,王老师则是那淑静澹雅的梨花。不知有多少色狼对着王老师流过口水呢,想着「髒髒」淫秽的舔舌头的样子,我心裡泛起一阵噁心。

  王老师叫我来是告诉我我的英语考试结果是第一名,她说如果再细心点的话,是可以得到满分的,并在试卷上给我指出了我的错误,她说都是些微不足道的错误,不过可以看得出我性格比较急躁,这让我心服口服,确实如她所说。

  空气越来越沉闷,北边的天空先是飘过来几朵乌云,风轻轻卷起地上地尘土飘扬着,不大一会儿,黑云遮蔽了太阳,笼罩了天空。我知道要下雨了,可是我真的不想回去。我坐在麻将馆的对面的石凳上,对面有个瞎子老头在拉二胡,琴声悠扬凄切,如泣如诉,把人心裡的肉拉得都悸动起来。秋雨老是迟迟不落,我希望上苍普降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也许这样我会好受些。

雨落下来了,稀稀拉拉地一阵风似地,只是打湿了街道,打湿了房顶,甚至不能打湿我的衣服,这让我大失所望。吹来的风有了凉意,正应了那句俗话「一场秋雨一场凉」,我感觉到有些冷,抱着双臂捲缩在牆角,拉二胡的老头也不见了踪影,没有了他的琴声,天空的阴云在灰色的天幕上过来一朵又来一朵,络绎不绝,无有休歇,我更加显得寂寥无聊起来。

  明天就是星期六了,我回去如何和爸爸妈妈说,而最要紧的是眼下就要放学了,敏一定会来找我,我如何跟她说,我可不想失去她。没有书读了,难道我就一直这样,有生以来第一次,我开始面对何去何从的问题,这问题是这样地让人苦恼,让人如此痛苦不堪,让人昏昏欲睡。也许我该去新学校问问他们要不要我,运气好的话也许会要的吧,可是我又没有钱,这多出来的钱要回家跟爸爸要,那这事情就暴露了。要新学校接受一个被老学校扔出来的垃圾还不收钱,这是无法想像的事情,何况现在我是如此的无精打采。

  本来我还想等放学的时候去新学校门口等着,找到我的女人,或许我能从她那裡得到一些安慰,哪怕一点点也好,可是我真的是太累了,我需要好好地睡一觉。我得回去了,在经过杂货铺的时候,没头没脑地进去乱翻一通,,虽说是杂货铺,也卖一些老黄曆和别人用过的资料或者旧书。

在这些杂乱不堪的废弃物中,我看到一本残破不堪的线装书,大概叫什么经,管它什么经呢,古香古色地,瞅着甚是喜欢,就想买了。老闆非要把这本破书说成是古书要卖十块钱,我也不想和他讨价还价,而且我也不在行。甩了十块钱给他,还大方地叫老闆别找零了,老闆在后面骂骂咧咧地说:「神经病哩。」

  我几乎是梦游一般地回到阁楼上,回到了他们称之为的滑稽可笑的「状元楼」,衣服也没脱,蒙头便睡,什么猴子班主任,什么「髒髒」,什么「冉老师」……都给我见鬼去吧,什么玩意。

  我以为我一定是在敏的呼唤声中醒来,可是却没有如我所想。我醒来时夜已深沉,周围是无穷无尽的黑暗,肚子咕咕地叫,饿得要死,厨房那用粘土煳的用煤的炉灶,估计早已熄灭了,可是现在也没人会卖小吃了吧,我得把火生起来做饭把肚皮填饱。

我伸手去拉灯线的时候,碰到一团软软的肉,这可吓得我不轻,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是我刚睡醒醒神志不清产生了幻觉,难道我还在梦裡,刹那间睡意全消,心裡「砰砰」地跳个不停,我颤抖着再次把手伸过去,我的天啦,还热乎乎的在动着呢,所有小时候从爷爷那裡听来的鬼故事一下从脑袋裡冒出来,我惊悸得大叫一声:「鬼啊!」这只鬼突地跳起来,「啼嗒」一声把灯打开了,我还以为是谁呢,这妮子。

敏看见我神不守舍惊慌失措的样子,笑得直不起腰来。房东也起来了,「噔噔」地上楼来,我也清醒了好多,敏惊惶地给房东打招呼:「舅姥爷好!」

房东对着她点了点头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敏又开始笑起来,我赶紧抢着说:「爷爷,没事了,我做噩梦了!」

房东歎口气说:「嗨……这么胆小!我活了这把年纪,都没见过鬼的,我以为你真遇见了,赶紧上来也开开眼界,下次要是真遇见,你可给我抓牢了啊!」

房东的幽默把我们紧张的心情打消了,我原本以为他看见我们两个在一起他要骂我们的呢。

房东下楼去了,临走时回头说:「两个早点睡吧,大半夜的吓人兮兮的。还有,不要把楼板给我整塌了!」

这个老不正经!我听见小寡妇在问房东怎么回事,房东说:「做噩梦呢,这小子真行,把我外甥女给搞了,两个睡一张床上呢。」

小寡妇说:「这么大的孩子,毛都没长齐,懂个屁啊!」敏听到这裡,噁心地小声说:「呸!这女人是个骚货。」管她什么骚货不骚货,我的肚子饿得不行了。

  我爬起来准备下楼,敏问我干嘛去,我说肚子饿了做饭吃,敏咯咯笑了:「以前你一个人自己做吃的,现在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还自己做,你当我不存在啊?」我有点难为情地说:「你不知道米啊菜啊的放哪裡嘛!」敏气恼地命令我说:「你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露一手。」

  我说:「蛋炒饭。」敏不屑地说:「我还以为你要吃什么山珍海味,蛋炒饭嘛,小菜一碟。去把米和蛋找出来,还有辣椒和葱。」我奉命下楼去了,还好厨房裡的火不但没熄灭,还烧得挺旺,大概是房东回来重新添煤了。敏跟着穿好外衣就下来了,我跟她说:「大厨师,这裡就交给你了,我有点困,先躺会儿。」她白了我一眼,我就上楼来了。

  我到了楼上,才发现那本破旧的书落在床脚,我才想起我白天买了一本书,我捡起来摔到方桌上就睡了,经过这一番闹腾,怎么努力也睡不着,厨房裡传来锅瓢碗盏的触碰声「叮叮噹当」地响个不住,我百无聊赖爬起来到方桌上把那本书拿过来,鑽进被子裡看,封面已经皱皱巴巴的了,隐约看见书名叫「素女经」,都是繁体字刻印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就随便翻了一下。

我的天,裡面的字密密麻麻的,全是刻印的竖排繁体字,纸张泛黄得彷佛稍微用点力就要碎裂似的,心裡懊悔不已,十块钱对那个年代那时的我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十块钱可以买让我坐拖拉机回家十次。

不过买都买了,也只有这样了。繁体字我也认得不少,小时候看爸爸的书,什么《三国演义》《红楼梦》《红岩》都是繁体字印刷的,不过是横排罢了,这竖排不断句,看着好不习惯,还是先看看有没图吧。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这是传说中的「黄书」呀,裡面的的线描图画的小人儿都是「妖精在打架」,赤裸裸地让人面红心跳,原来古人也好这一口呀!

原来我和敏做的那些姿势是有名目有来由的,都可以在裡面找得到,我好奇地仔细地看了一下,裡面起的名字简洁而传神:昨天下午在阁楼上干的姿势叫「龙翻」,确实有点那个意思,像蛟龙一样翻滚耸动;到了晚上在田裡她骑坐在上面的姿势叫「鱼接鳞」,怎么想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多年以后才知道是鱼交配的姿势;冉老师摆出的姿势叫「猿搏」两猿相搏,一猿得手而执对方之脚,看来冉老师是个「练家子」,做起来这么舒服,说不定她也是在这上面看来的,到时候我得问问她看是也不是;站着干的姿势怎么找也找不到,我还以为是缺页了,翻了好几遍,仔仔细细地查看书缝有没有撕裂的痕迹,还是没有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原来我还独创了一式,这个发现让我觉得有点得意,原来古人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嘛。

  正在我暗自得意的时候,敏已经大功告成,正「噔噔」地走上楼来,吓得我赶紧把书塞在枕头下麵。我故作镇定,讨好地笑着说:「闻着真香,就是不知吃起来味道如何了?」

  敏嗔怒地说:「爱吃不吃,不吃拉倒,还挑三拣四的呢,这才几天呀,就翘尾巴了?」

  我烫了脸不敢说话了,我问她:「什么时候来的?」

  她说:「一放学就过来了,叫人也没人应,我就自己上来了,看见你睡得正香,我就做了作业,作业做完了你还没醒,我又看了书,看了书你还是没醒,我也有点困了,就睡了。瞧你那胆儿,这样就吓着你了?」

  我爬下床来接过碗吃起来,她说她也饿了要我喂她,我就像老鸟喂小鸟那样一口一口的喂她,自己也吃,不一会儿她就说饱了,我把碗放在方桌上(那方桌我是两用的,既在上面读书写字又在上面吃饭),狼吞虎嚥地吃起来,不料敏早觑了空子,从枕头下把那本书拿出来,坐在床沿翻看。我一回头看见了,赶紧伸手去夺,不料扑了个空,我看到她正翻到那图了,不顾一切把她压住,去手上抢夺。

  敏得意地说:「这可让我逮住了,我还以为你那么认真用功呢,还哄我说上来睡觉,原来在看黄书呀……」

  我有点恼羞成怒了,气哼哼地把书抢过来甩在方桌上,不理她了,继续吃饭,敏见我真的来气了,试探性地说:「我就说不可能一上手就会嘛,一定有人教你的。」

我白了她一眼,她更得意了:「还好不是别的女孩教的,还是得谢谢这本书,把你教得这么棒。」

  我真是百口莫辩,没好气地说:「我又没看,我是今天在杂货铺买的。」

  她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傢伙:「还在狡辩,真是'鸭子熟了嘴还硬',书都被你翻得破成这个样子了,你真是用功的好孩子啊!」

  得了,我服了,我认了,这么伶牙俐齿的女孩我还是第一次见,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局面,只好默不作声自顾自地吃饭。她见我不答话,自己脱了衣服鑽进被子裡睡了。我吃完饭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她正睡的正香呢,看着她孩子似的天真的脸,觉得又是疼爱又是难过。

我轻手轻脚地把衣服了脱了,鑽进被子在她旁边睡下了。可是我怎么也睡不着,白天发生事历历在目,明天是星期六,我就要回家了,我在为到底跟不跟父母说这事儿发愁呢。从小到大我都没对父母说过谎,也许我有一种选择:什么也不说,就像平常回家一样;不过这种选择对我来说有点困难,我是个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的人,是个藏不住没有深度的人,如果我爱一个人,脸上就是讨好的谄媚;如果我恨一个人,眼裡便射出巴不得把人吃掉的凶狠的光。

不过除了这种选择,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如果告诉了爸爸妈妈,这种后果我连想也不敢想,小时候我犯了一点点错,爸爸那深恶痛绝语重心长的话语,让我觉得我不仅仅是犯了大家都会犯的错,而是犯了关乎道德的不可饶恕的罪。这种感觉让我讨厌自己,喘不过气来。

如果我说谎呢,妈妈那善良的眼神能洞穿一切,她一定会知道我说了谎,很多次我试图开始说谎,都被提前警告而告磬。如果我选择我不说话的话,好坏并存,好处是我不用说谎了也不会受到谴责,坏处是他们一定会怀疑但是不确定,那就让他们怀疑好了,两害相权取其轻,打定主意:无论怎么问我我都不说话,装着跟平常一样。

……

             第九章拖拉机和马车

  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微弱的光线穿过屋顶那片透明的玻璃瓦投射进来。我常常想知道黑暗的夜晚和光明的早晨是怎么样转换过渡的,试图分别它们之间清晰的界限,,多少次在黑暗中等待那一刻,却发现光明的光线如此无声无息,在不经意间,早已弥漫大地,找不到它来到的那个刹那,彷佛它早就潜伏在黑暗之中,如同黑暗潜伏在光明之中一样。外面书上的小鸟隐隐约约地不安地低鸣,似乎要醒来或者正准备醒来呢。空气很潮湿,似乎天还是阴着的,隻是雨住了。

  昨天睡得太久,再也睡不着了,我直起身正准备下床……敏「嘤呤」一声翻了个身,从刚才的背对着我侧卧变成了仰卧,不经意地把一条腿腿搭在我的腿上。我伸手去把她的腿拨开,她却醒了,惺忪了双眼嘟咙着问我:「你起这么早啊?」

  我回答说:「尿急,我去上厕所。」她说她也尿急,我就说一起去吧,我穿上衣服等着她。

  她穿好衣服却说:「你背我下去!」我站在床前,她跳上背来,暖暖的身子软趴趴地。

  上完厕所又要我背她回来,到了楼上,她一直叫着「冷啊冷啊」地鑽进被子去了。我想起今天要回家去,心裏闷闷地。她见我不说话也不上床睡觉,从被子裏探出头来叫我:「快来啊,还愣着干什么?」一边在被子裏窸窸窣窣地把她的线衫和牛仔裤脱了,哆嗦着放到床头。

  我看着她的样子说:「真有这么冷吗?」

  她捂紧被子回答说:「是呀,秋天刚起床就是有点冷,一会儿就好了。你快进来,两个人挨着热和些。」

  我脱光了衣服鑽进被子去。

  她的手像游蛇一般鑽过来,游过我的裆部,隔着内裤探了一下说:「我就知道你不老实嘛,都这么硬了,还磨磨蹭蹭的。」

  我闭了眼,她的手在我身上灵活柔软地游走,游过我的小腹,游过我的胸部,游过我的乳头,找到我的手,拉过去贴上她的胸,软软的弹弹的,指尖一触碰到这团温温的肉团,她就像触电了一样颤抖起来。

  我爬起来俯下身子,亲吻着她的额头,噬咬着她的耳垂,舌尖划着她的脸颊……清晨的微光下,她的脸上泛起了红晕。我找到她的嘴唇,把舌头伸了进去,舌尖缠绕在一起。我用力贴紧她的嘴唇,不留一丝罅隙,隻剩她的鼻孔在「呼哧呼哧」地喘气。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她的舌头香软糯滑,鑽进我口裏来。我飞快地含住它的舌头,往外牵引,贪婪地吮吸着她的味道她的甜甜的唾液。她「呜呜」着把手向下摸索,握住了我那硕大的欲望之根,笨拙地套动,肉棒在她的温热柔软的手掌变得无比坚硬,丝丝液体从马眼流溢而出,浸湿了她的手掌,黏黏滑滑地串上来奶酪的香味。

  我离开了她的唇,嘴唇靠近她了的乳房,她突地抬起头来,媚眼如星地看着我急急地说:「你要舔它!」我没有回答她,含住乳尖吮砸起来,她无望地把头倒下去,她嘤嘤地说:「不要,我不要,快停下!」那声音绵绵的无奈而欢娱,却耸动了胸部双手挤弄着那鼓胀迎合着。我用舌尖舐弄她身上唯一一点粗糙的皮肤,这颗玫红精緻的樱桃是如此的美妙,像有魔力一般让我的舌尖颤动不已。她的身子像水蛇一样,在被子裏难受地扭动。她的手绕过我的双腋,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背,指甲都快陷进了我的肉裏,心裏渗满了汗。

  她几乎是急切地说:「我要,我要,我要。」我把手去探她的湿处,那裏已经淋漓一片,正中花心的时候,她全身一阵痉挛,柔声的说:「轻点儿」。手指拨动着肉蕾,一股暖暖的劲儿,顺着手指弥散开来。再往裏进去越来越紧 .那话儿一阵一阵的动着,往裏进去越来越紧,她的股间已是爱水流溢,一塌煳涂。我的女人分开双腿,任由我的指尖蹂躏着她,她粗野地娇叫:「快受不了啦,痒死了,快放进来,进裏面来!把你的鸡巴放进来。」终于是时候了。

  我起身翻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闆上,指尖带起的一丝黏液,在晨光裏发着微亮淫靡的光。她在被子裏抬起头,用她那双大眼睛大惑不解地看着我说:「怎么下去了?」我像头发了疯的野猪,一下把被子掀翻,她那完美的赤裸裸白花花的身子裸露在我面前,被子裏的热气一下子腾发出来,空气裏弥漫了少女的乳香,夹杂着体液腥香的味道。她赶紧怀抱着双乳,我抓住她的脚踝,把她拖到床边,她像隻受惊的兔子惊恐地看着我,不知道她的猎人要干什么。

  我站在床沿,抬着她的浑圆肥白的肉臀,挺着粗壮的话儿,直抵抵地对准那鲜润欲滴的口子直塞进去,微微的进了点儿,我往前进了一步,耸身直捣黄龙,全根没入,比冉老师的紧多了,不过柔滑过之。她「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喘息定了。

  她抬起头来问我:「这就是那本书上看到的?」

  我不敢对视她的目光,沉声说:「恩!」

  她央求我说:「你要轻点,慢点儿,我受不住。」

  说完倒下去摊开两手反抓着床单,准备好了接受冲撞。我拾起两条莲藕似的修长的玉腿放在肩上,用手抱住,开始慢慢抽动起来,我的女人低低的喊着,那声音宛若泉眼的呜鸣。胸前两个雪白的奶子也随着前后波动,浑圆坚挺,像两个装满水的气球。

  我缓慢地来回抽送,可是她总不得要领,滑出来好几次,我想起冉老师当时好像是把臀部抬高,耸动着迎合,我便低声地告诉她:「把屁股抬高点,我进来的时候,你要耸过来。」她「恩」了一声,把臀部稍稍太高了一点,,果然我在那裏面就不在憋屈了,抽动也更顺畅了。她屁股也会往前耸了,每一次过来,都把我深深地吞没了,我的蛋蛋撞得湿淋淋的,打在她的会阴那裏,「啪啪」地清响。不大一会儿,她就熟络起来,熟悉了我撞击的节奏,敏真的是秀外慧中,冰雪聪明。

  她喃喃地呓语:「你可以再用力一些,再快一些。」

  我的女人已经不再满足。我便开始用力抽送,纵横捭阖,大进大出。

  敏也不顾房东是否听得见,开始大声吟哦起来:「啊……啊……啊……喔……哦……哦……噢……」,肉馒头的鲜红口子刚刚陷进去,又被拉扯着披翻出来,发出响亮的「噼噼啪啪」的声响。

  也不知道抽了多少下,天已经大亮了,远处传来雄鸡的啼叫声,院子裏的梨树上传来小鸟的喧闹声。

  敏满足地叫唤起来:「我快到了,就要来了,用力啊,用力……」喊声撕心裂肺。

  我抖擞精神,尽力耸身向前,敏紧蹙着眉,伸长脖颈不停地难受地甩动,青筋凸现,夹紧双胯,抽搐着,她的双手还在死死地抓住床单,床单是我压在床垫下的,都被她扯得皱缩起来。

  我越抽越快,越抽越快,她的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

  终于她紧绷了身子,长长地叫了一声:「啊……」,像爬一座很高的山峰,到了山顶那种惬意的懈怠。我感到自己那裏像什么东西紧紧往裏吸附。说时迟那时快,我赶紧抽身「噗通」一声急退了出来。几乎同时,一股热流在小腹涌动着,浓浓白白滚烫的精液「刷刷」喷溅出来,「啪啪」射在地闆上,床单上也是,还射在我女人的大腿上。我闭着眼,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飘飘扬扬地飞了起来。那张鲜豔的嘴巴也在一张一合的喘动,一股白色的岩浆急急地「咕咕」冒出来,缓缓的蜿蜒流过她的会阴,流过她的肛门,滴落在床单上。她还兀自扬着双腿,在那裏大口大口的呼吸,直到她彻底瘫软下来,像一株被砍掉的在太阳下曝晒后的瓜蔓。

  我到方桌上把纸巾抓过来,先给她那裏擦干淨,又把她的大腿擦干淨,床单上的也擦了,才把自己的清理了。我俯下身把她软瘫瘫的身子抱起来,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感觉自己倦怠万分,也赤条条的鑽进被子贴着她躺下,她挨过来往我胸怀裏鑽,像隻被宠坏了的小猫。

  我问她:「爽吧?」

  她绵绵地说:「爽死了,你就是个色中饿鬼,那书上的你都学会了?」

  我有点得意地说:「恩恩。」

  她惊喜地说:「真的呀!我要你每天换一个姿势日我。」

  我禁不住摇起头来:「那怎么行?书就隻有那么多页,你还活着那么久。」

  她无赖地说:「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要你换你就换。」

  我无可奈何地说:「好吧,好吧,天天给你换。」……在被子裏笑闹了一回,我就迷迷煳煳地睡去了。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听见上课的铃声了,我着急地跑下床,慌乱地穿衣服,找书包,急匆匆地往学校赶,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到了教室门口,猴子班主任正在黑闆上写着什么,下面同学们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抄着,班主任一回头看见了我,大叫起来:「起床了,起床了……」,睁开眼却是敏在床边叫着我起床。

  我赶紧爬起来问她几点了,她说快十一点了,我的天呐,我隻有二十分锺的时间,如果我赶不上来镇上赶集回程的拖拉机,我就得走着回去了,这淅淅沥沥的山路要走两个多小时。

  敏见我忙乱的样子,也帮着我去整理被子,她一边整理一边问我:「你好久回来呢?」

  我说:「明天吧!」

  她又问:「什么时候?」

  我告诉她:「早上就回来。」我真的一刻也不想离开她,我想尽快的见到她。

  她抬起床垫把被单扯下来折好,对我说:「我拿回去洗干淨了给你,湿了好大一片,谁叫你射那么多?」

  我哭笑不得:「你还不是射了那么多!」

  她抡起粉拳给了我一拳:「还不是你给弄出来的。」

  我没时间和她理论,背起她就匆匆下楼了。到了街口我们就分手了。还好,那辆翻过几次车的垃圾拖拉机还在,上面已经挤满了人,车栏上吊着人,车头上也是人。我跳了上去,拖拉机颠颠簸簸出了镇子,像隻老迈不堪的病怏怏的牛,在高低不平的山路上东倒西歪地前进。

  天空飘过几朵乌云,又有稀稀疏疏的雨点飘洒下来,我的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陷进辍学的泥潭中不可自拔。遥遥望见蒙蒙雾雨中飘着袅袅炊烟的村子的时候,我告诉自己要振作起来,昂首挺胸,面带笑容,跟往常一样,可是这破车摇摇晃晃就是不愿抵达,这段路突然变得好长好长,我不得不一次次在心裏默念:「振作起来,昂首挺胸,面带笑容……」,一遍又一遍。谢天谢地,拖拉机终于在场坝中央停了下来。这个场坝在村子的中央,平时村裏开会,村民们晒谷子、打谷子、赶集……都在这裏进行,那也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地方,到了晚上月明之夜,这裏就是我们狂欢的场所。

  一进家门,妈妈正在厨房忙得个不亦乐乎。爸爸靠着柱子坐着,翘起二郎腿「扑通扑通」地抽着水烟筒,烟雾腾腾,他抽起烟来是看不见我的。我走到妈妈身后伸长脖子看她在做什么,她转头看见了我说:「来了也不出个声!像隻猫似的,你看我给你做了什么。你最爱吃的豆花呢!回头我用油炸了豆腐块,你带到学校吃。」我才发现,回到家,笑容是那么的容易绽放,爲了掩饰我心中的不安,和爸爸说了几句话我就借口看书上楼去了,拉本书过来翻开放面前,傻傻地发愣。我记得小时候,牆壁都没有,我和爸爸睡在这阁楼上,都可以看见天幕上的繁星,对于童年的我来说,晴朗的夜空是那么深邃那么神秘,爸爸总爱把我揽在他粗壮结实的臂弯裏,教我认天上的星星,告诉我最亮的那颗是啓明星,北斗七星的柄总是指着北方……那拖着长长的尾巴扫过天际的星星叫彗星。那时的爸爸是健壮的,勇敢而毫不畏惧的。随着我越长越大,爷爷越长越老,爸爸脸上的的笑容越来越少了,后来爷爷死了,爸爸就一下子老了许多,几乎难得见他一笑,取而代之的是少有的严厉。他跟我说天上的一个星星代表着地上的一个人,地上的人死一个,天上就有一颗星星落下来。

  妈妈在叫我了,饭做好了,我就下楼去吃饭,香喷喷的葱油豆花,浇上红红的辣椒酱,我打小就爱吃这个,一下胃口大开,吃了三大碗饭。我就不明白,爲什么后来的日子我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豆花了,我天南地北到过不少地方,吃过不少豆花,却再也找不回记忆中的那种味道。妈妈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心疼地说:「你呀,一个人在外面,饭都煮不熟,别说做菜了,,别谈吃什么好的了。」我深以爲然。饭吃饱了,爸爸问起我在学校的情况,我都说跟以前一样,很好很好,跟以前一样就说明我还是第一名。爸爸想要再细细问下去,我怕露出破绽,借口要上厕所,飞快地走了,回来直接上楼了,在阁楼上坐也不是,睡又不成,焦灼莫名。爸爸还在抽他的水烟筒,过了好久才出去了,我赶紧下来跟妈妈说我要走了,妈妈显得有点惊讶:「不都是星期天走的么?」我告诉她:「学校明天有个小活动,要开会的哩!」我还是撒谎了,妈妈看起来没察觉我有什么异样,就去给我准备平时带的生活材料,像往常一样。

  外面的雨还是绵绵地下个不停,我手裏拿把伞打着就往表叔家去了,他有一个大货车,我去问他要不要去楼下拉煤,顺便捎我一程。他说路太滑,去不了啦,不过他听说他有个朋友要去镇上,不知道走了没有,不过是马车,如果我愿意坐马车的话,他可以帮我问问。我有什么不愿意的,这鬼天气,有坐的就不错了,总比走路要强。表叔的朋友很义气,直接把马车开到家门口来接我,还帮我把东西搬到马车上,母亲一个劲地说谢谢,连我都觉得她过于客气过于啰嗦了。

  马车夫戴着斗笠坐在车头握着缰绳,我打着伞坐在车的中央,油纸布盖着车上东西,好让雨水不会浸湿了。一声唿哨,一记鞭响,在蒙蒙细雨中,我们上路了。同样的摇摇晃晃,同样的崎岖不平,同样的缓慢悠长,可是真奇怪,我的心情意外地大好……没有了拖拉机冒着黑烟的发动机令人作呕的轰鸣声,没有了不同气味的人推搡叫骂。有了马蹄铁落在地面上有节奏的踢踏声,车轮碾过的路面发出的黏稠的声响,还有马车夫那几嗓子粗鲁的歌谣:

  ……十月梅花梦花郎,梦见同睡又同床。一时不见郎的面,郎也慌来妹也慌。冬月裏来雪花深,外面来了情意人。情妹来了心喜上,今晚一定要成群……拖声摆气的唱,唱得声嘶力竭,这节奏让我太喜欢。我也想有匹马车,没日没夜的驾着,漫无目的地前进,让我的歌声也飞扬在细雨裏。

……

             第十章故事的力量

  马车夫和我是同一个村的,熟识但没深交的那种,按辈分我要叫他大叔。他想不起来歌词的时候,歌声就停了下来,松了缰绳,马儿自己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聊天。他提到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他说:「你不认得我了?我小时候抱过你哩,我跟你爸爸还是好朋友啊,隻是现在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不常走动。这世上的事,真的是天天在变化着。就说你爷爷他老人家吧,当年可是村裏头的一号人物,山上的地,山下的田,都是他的,哈口气谁不胆颤心惊,转眼间解放军进村,都没了,没了就没吧,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这也理所当然。可是啊,就连那些平时成天像隻狗一样的跟在他老人家身后,吃香的喝辣的,那些狗腿子们,,也摇身一变,反过来狠狠的咬主人一口,你爷爷的眼睛就是这样瞎的,可怜了你奶奶,一个富人家来的小姐,好不容易把你爸爸拉扯大了,进了学堂,字写得那个叫好,别人放学了他还不回家,还在努力用功,顶呱呱的,老师看着喜欢,突然政策一变,又不让人家读了,说是毛主席说过什么要警惕地主阶级卷土重来,毛老人家哪是那种人呢?你说是不?不过有的别有用心的人拿着鸡毛当令箭罢了,你爸爸十四岁,才十四岁哩,还没你大,就辍学回家了,我还看见他大哭了呢。他去帮人家耕田自谋生路,后来邓小平上台,都给平了反,可是年纪大了,再上学堂也没什么意义了,多棒的一个小伙子呀,就这样被耽搁了,要是退回当年你爷爷他老人家风光的时候,村子裏谁家的姑娘见着不疼爱呢?那时谁也不敢嫁他,动不动就说改朝换代了,地主的儿翻不了身的,现在还有这样的。别的我不说,我那妹子,当年也是杠杠的一表人才,偷偷地到田裏给你爸爸送过饭哩,这些我们都是知道的,我还找你爸爸干过架啊,他娘的力气真大,把我按在水田裏起不来,现在我还记得哩,说真的,我也打心眼裏喜欢他,可是有什么法呢,老头子不喜欢,他吃的苦可多了,早些年和老娘沿街要饭的花子,后来长年在你爷爷那裏当长工,恨得刻骨,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下一代人还要背起来,这算什么事呢?可怜我那妹子,远远地嫁了,逢年过节都不回来,她心裏恨着老头子,恨着你爸呢。要是大家都和平些,我说不定就是你舅舅了。我跟你爸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说亲,那天下着大雪,漫天的大雪啊,把路都盖没了,深一脚浅一脚地到了人家,还好,很和气的一个人家,女儿可多着呢,七八个,你妈妈呢就看上你爸爸,那二女儿呢就看上我,回来的路上一个背着一个,路上都结冰了,隻好把茅草搓成绳绑在鞋上防滑,一步一步地从那个山丫子蹭下来,大冬天的,呼哧呼哧直冒汗哩,当时打心眼裏觉着摔死了也值,长长的路,不知走了多久,才到家了。可惜啊,世间的因缘,写在三生石上哩,,改也改不了,你爸爸倒是成了,我没成,又是老头子说人家大山裏人,穷,那姑娘哭着让我背回去了,我一路走一路哭,泪水都哭光了,谁叫他是我爹呢?

  穷也不爱富也不贪,他到底要怎样呀?我们就不是大山裏人?不就比人家多几块水田,人家烧的是柴我们烧的是煤嘛,再说人也不会穷一辈子呐,你说是不是?现在可好,老头子的主意,现在这个婆娘成天做个脸色,唉声歎气地,我见着她一次就想打一次,你说这人,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那二姑娘我见着就爱,恨不得把心窝子都掏出来给她拿在手裏。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要不是有了这些儿小的,我就真忍不下去了,和孩子他娘干那事时候,脑袋裏全是二姑娘哩,就装不下别人,她还呼哧呼哧觉着我能干。噢哟,这说到哪裏去了?你才多大?「他的故事有种魔力,我彷佛又回到了那个年代,大半天才回过神来。

  我说:「十六了。」他爽朗地笑了:「嗨,不小了,时光真的是快啊,当年你才那么长呢?」他在手裏比划着,我有点惊讶:「怎么那么小?」他一本正经地说:「算大的了,有些更小呢,像耗子那么大!」我更不相信了:「耗子那么大?那是什么?」他摸着腮帮上硬硬的胡茬,诡秘的笑了:「耗子你没看见过?有的耗子大着哩。噢,对了,你谈朋友了吗?」我害怕他是爸爸的间谍呢,我说:「还没有!」他狡黠地说:「叔叔才不信呢,那么大一个小伙儿,成绩又好,人也长得不赖,镇裏的姑娘们谁不惦记着呢,再说啦,别看她们平日裏一本正经的样儿,到了那头上一样的是狂浪的,这个我可是知道的。」

  他似乎兴緻来了,滔滔不绝地勾起了他的回忆:「那时候大队晚上放电影,就在场坝上扯着个白花花的大幕布,你见过吧?后来也放的,恩,这就对了,就是那个。后面放个大大的照相机,裏面射出光来,说来也稀奇,那白布上就有人跳进裏面去了,怪裏怪气的说话,下面黑压压的一大片人,个个脖子伸得老长,直勾勾地盯着那画面哩。那时我也不也你这么大小伙子?你们胆儿忒小了,,我就大,我猴着脸捏了王大爷家闺女的屁股蛋蛋,我早就想捏了,隻是找不到空子,软软弹弹地都快捏出水来了,这一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王大花也是个说来就来的爆脾气,捡起石块从场坝一直追着我,追到村子外去了,晚上黑压压地伸手不见五指,一石头整在我的肘子上,哎哟我的妈呀,滑滑的水顺着手臂淌,麻(打燃老式打火机的动作)开打火机一看,鲜鲜豔豔的全是血,王大花也吓得哭了,老子叫她别哭,叫她把内裤脱下来给我绑上止血,这个傻巴拉叽的女孩儿,就真脱了来绑上,我一个拦腰扛在肩上,深一脚浅一脚地摸黑往玉米地裏就跑,她一边哭一边叫一边打,村口的狗都跑出来叫唤,我在夜裏看见高高黑黑的玉米垛子,老子把她甩在上面,死死地把她按住,她又是哭又是咬,肉鼓鼓的好大的奶子,肥坨坨的屁股,你是男人你知道怎么做吧?刚开始还哭呢,哭着哭着就歇了,哼哼唧唧地叫起来,我那时已经不是童男子了,浑身的劲儿使不完哩,你猜最后怎么着?她还抱着我呢,她抱我呢。我更来劲了,那声响怕十裏开外都还听得见,轰轰烈烈电闪雷鸣的……完了我叫她回去她也不回去了,赖着不走,老子把那玉米垛子扒开一个大洞,扯下玉米杆子把裏面铺了厚厚一层,两个狗男女在那裏面睡觉,干了一回又一回,都记不清了。平日那么凶的姑娘,那会也服服帖帖地了,比老娘们还浪,水儿又多,出来一拨又是一拨,累得老子尿管都射痛了,浑身酸痛,下地都没这么累哩……第二天早晨张大妈来地裏取玉米杆子回去生火煮饭,扯开一看,吓得她三魂七魄都飞了,血污污赤裸裸的两个人儿抱在一起睡得正香呢。张大妈差点没昏死过去,大喊大叫' 死人啦,出人命了' ,她娘的,我醒来都叫她别喊了,存心的,村裏人把楼梯当担架飞叉叉地就来了,可怜我和王大花,被当着死人给抬回来,就放在场坝子裏,好多人围着我们,有人说是吃药死了的,有人说是情杀死的,还有人说是干多了干死的……我操她娘的,我差不多就憋不住活起来狂笑,千不该万不该,怎么就睡着了呢?大家正在准备让我们入土爲安呢,两家的老人哭哭啼啼的,这时你爸爸那个挨千刀的发话了:' 人没死,还有救,喝药昏迷了' ,一时间什么伎俩都给我们用上了,猪油灌喉,花椒油,菜籽油,麻油……啥玩意都有,我和王大花就是不张口,死也不得张口,你想想啊?要是我们活了,我们的父母怎么活,有什么脸面活?是啊,所以我们隻能死不能活,你爸爸可是个坏事的,他却让我们死不成,,隻听你爸爸大叫一声:' 去给我弄点新鲜的屎疙瘩来,要新鲜的,要臭,塞口裏……' ,我的妈呀,还让不让人死了,我从楼梯上弹起来,跑得没了踪影,王大花跑不动,隻有坐在那裏眼泪一把鼻子一把地哭。」

  我都快被他笑死了,他说故事有个特点,你隻顾笑你的,他隻顾说他的,表情用词相当夸张,他故意停住了,马儿还在慢悠悠地顺着大路走,天空的雨还是淅淅沥沥下个不住,多如牛毛。我急切地问他:「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他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声划破阴霾,直上云霄。他止住了笑说:「这是胡侃的,你也信啊?要是真有这回事,那我和王大花还有选择吗?必须结婚啊。 .所以我告诉你啊,在你做决定之前,你得想想后果,女人嘛,比男人脆弱,一旦沾上了,你的对人家好好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大失所望,一个虚构的故事得出的结论,有什么价值呢?这算什么事啊?不过我还是怀疑是真的,因爲她老婆姓王,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叫王大花。他说的话总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挺好的。

  远远地看见了镇上的房子,我的心又紧缩起来,闷闷不语。他见我不说话了,以爲我是不爱听他讲故事,也就转身过去,握紧缰绳,抽了马几鞭子,马儿在路上踢踏踢踏地小跑起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镇上。他把马停在大街上一家清真面馆前,,拴在电线杆子上,请我吃了好大一碗牛肉面,他叫了半斤包谷酒,就着牛肉干大口地地把酒喝了。

  临别的时候,他突然像变了一个人,语重心长地跟我说:「娃,叔没文化!不会说话,你不一样,脑袋灵气,到了学校要好好学习,听老师的的话,不要像我,我本来有机会上学的,可是我太贪玩,错过了年华,隻好一辈子呆在这大山裏,来来回回地赶马车,吃了不少别人的亏,可你们不一样,脑袋灵气……」

  我见他满身酒气,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我说:「叔,你醉了,去我那裏歇歇脚吧,好好睡一觉。」他大手一挥:「不,叔没醉,书还要办正事呢!叔是想告诉你,你有仇家哩,如果你不争气,他们还会像欺负你爸爸那样再来欺负你。」

  天色已暮,雨也停了下来,夕阳不屈不挠地硬要把的光辉射出来,,可是云层太厚,隻能黄黄的从云层裏散发出来,使小镇蒙上了一层橙黄的暮光。我背上从家裏带来的东西往镇外赶,在路上想着大叔说的话,再想想我目前的处境,心裏郁郁黯然不欢。

……

              第十一章伴花眠

  颠簸了一天让我疲累不堪,身子像散了架似的,把东西放到厨房裏,上得楼来,想好好躺一下,却想起被单被敏拿去洗了,隻能坐在凳子上小盹,却怎么也盹不着,在阁楼上走来走去,,焦躁不安。想看看书,又不知道看了还有什么用。随手去方桌上乱翻,却拿到那本破兮兮的《素女经》,百无聊赖便乱翻起来。我喜欢看那插图,画工精细毕肖,可是那插图太少了,总共就九幅。我记起敏要我每次就要换一个姿势,这也太少了吧,何况其中有三幅我们无形中已经使用过了,就剩下六幅了。不过聊胜于无,有总比没有好。我就细细的看剩下的那六幅图,像小时候看图说话那样,看图揣摩古人取那名字是什么意思,看其名想其情态,倒也别有情趣,借以解我无聊。

  其中一幅叫「鹤交颈」看着尤爲喜欢,男人直着上身双膝跪着,女人跨坐在男人的大腿,双手抱着男人的脖颈,男人则用手扶着女人的腰,那双胯间连成一片,看这个画的意思当是指像两隻仙鹤那样耳鬓厮磨,缠绵不休,瑟瑟和鸣。

  另一幅叫「虎步」的看起来也不赖,女人趴着高高地翘起臀部,男人从后面跪着送入。我没见过老虎,不知道老虎干那事是不是这样的。这个姿势让我想起牛交配的样子,对曾经是放牛娃的我来说,,那可是经常看见的事情:公牛在春情勃发的母牛后面蹭来蹭去,母牛后面湿答答一片的时候,公牛就是这样进入的,隻不过牛是站着的,画面上的人是趴着和跪着的而已。

  和「虎步」类似的一幅画叫「蝉附」,隻不过有点改变:女人趴下了,男人伏在女人的背上;和「虎步」相比,「蝉附」我更容易理解些,小时候在树上常常抓到迭在一起正在交配的蝉,就是这个样子的。

  「兔吮毫」这幅图很像那晚我和敏在田裏用的那个姿势——「鱼接鳞」,都是骑在男的身上,隻不倒过转了身,臀部向着男的头部这边,我也见过兔子,他们可不是这样交配的,不过女人回首顾盼的样子,倒是有点像兔子扭头梳理身上的毫毛。

  至于剩下的「凤翔」和「龟腾」,基本上就是第一次初夜那个姿势——「龙翻」的变化而已,,在女人的腿部和男人的上身做出了改变而已,「龙翻」中女人的腿是伸直的,「凤翔」中就曲着台起来了,「龟腾」中女人的腿被推到了胸部,男人上身用手支撑着抬起来了,给卷缩着的双腿留出空间来。

  爲什么古人都要用动物的行爲来命名这些姿势?爲什么用「龙凤虎兔」而不是「猴鸡狗鸭」?这两个问题让我花了很长时间来思考,也是古人早就承认了人在做爱的时候其实就是动物性行爲,但是还是给后人留足了脸面,用了一些唯美吉祥的甚至是传说中的动物来命名。

  「龙凤」自不必说,自古以来就是中华名族的吉祥标志;「虎」代表凶勐健壮;「鹤」与「龟」都是长寿的动物;「蝉」象征着清白和高洁,唐虞世南有一首《蝉》中就有一句「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就是最典型的证据;「兔」一直是纯洁和灵动的代表者,有时候我们还常常引用那句「动如脱兔」来形容那种灵动的状态;鱼应该是取谐音,象征佳音到来、幸福有馀;猿也该是谐音,象征「团圆」。

  这些都是我望文生义,胡乱猜测的,至于古人的本意,若不是古人再生,恐怕再也没有人能确切的知道了。不过光看这九种姿势的命名,还是可以看到古人对我们美好的祝福。也许在古人眼裏,性爱是多么美妙和幸福的事情,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性爱变得讳莫如深,爲人所不齿提及却背地裏巴不得天天干那事,也许是人性在某些东西的胁迫下变得虚僞了。

  九幅图很快就被我看完了,我还馀兴未尽,要是把这些姿势都用上,也达不到敏每次换一个姿势的要求啊,也许古人写在文字裏却没画完呢,带着侥幸的心理,我把书从头慢慢看起来,还好我古文底子不错,看起来也能领会十之八九。没想第一段像一记当头棒,吓得我不轻,在裏面黄帝说自己身体不好,,问素女怎么办,素女直接就说肯定是做爱做太多,还说女人像水,男人像火,水灭火是多么容易的事情啊!这让我想起这些天来我不知厌足的要敏,但是敏却像一个无底的大洞,怎么填也填不满。还有那个冉老师也一样。素女还说如果懂得怎么做,火就能把水熬成美味的羹汤,快乐无比,如果不懂得的话,还有可能会危及生命。这让我额头上直冒汗,她说的话是这么有道理。我还不想这么年轻就死去,我有点恼火作者的狡黠,我几乎是被逼着往下看的,我想知道怎么做才不会伤及自己和自己的女人。

  原来做爱还有这么多学问,这本书告诉我什么女人不可乱来,什么时候是做爱的最佳时机,怎样挑拨女人让女人快乐,怎样让女人达到高潮,还告诉我怎么做才能长久不洩,甚至还说了怎样才能生出健康的孩子……真的是无所不包,这在我以后的日子也起了重大的影响,怪不得好多男人都满足不了女人,其实是他们不了解女人不珍惜自己的身体所导緻的,咎由自取。

  看完了一看闹锺,都快十二点了。我回来的时候还不到七点,足足看了五个小时……从阁楼的窗格看出去,外面的是黑沉沉的夜,没有雨点的的声音,好像一直没有下雨了,田野裏秋虫的吟哦声此起彼伏,如在耳边,我早已疲累不堪,正想往床上躺下去,才又想起被单被敏拿到家裏去洗了,她以爲我明天才回来呢,难道自己今晚就在这冷冰冰的床上躺一夜?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想去找老乡和表弟,又从来没去过他们那裏,每次都是他们自己过来玩。就算知道敏家在哪裏,我也不敢去的,何况我还不知道。真是苦闷极了,半夜是那么的凉,我找来外衣穿上,坐在椅子上卷缩着趴在方桌上想睡觉,可是怎么也睡不着的,桌子太硬了,硌得人生疼。

  我伸手去拿那本《素女经》,想再看看那些图,消消乏。去看到了夹杂笔记本裏露出一隻角的课表,那是我在老学校的课表了,现在对我来说是那么的陌生,我突然想起我的兜裏还有冉老师的课表和那句「你要随时来哦」,也许「随时」就是任何时候我都可以去了,但愿是这样吧,我也许可以在她那裏睡上一觉。不过现在都十二点了,也许她也睡了呀,事到如今也隻能碰碰运气了。我从书包裏翻出手电筒,拉灭路灯,匆匆下楼,合上大门,快步往学校走去。街上有的小吃还没有收摊,这让我觉得时间还不算太晚,心裏隐隐约约地生出一丝希望。顺着学校牆角绕到教师宿舍后门的时候,远处的山谷裏漂浮着一团团鬼火,我的心裏什么都想到了,怕得不行,还好不用绕很远的距离。

  到了教室宿舍楼的后面,二楼还有两间房间亮着灯,我数了数看看是谁的房间,却是王老师的那间和她右手边的那间。我知道她右手边那间是教初二的罗老师和她老婆住在一起。这下我可傻了眼,我可怎么办呢?也许我该等等吧,这样子去敲冉老师的门,王老师肯定会知道的。后门本来就没门,就是在围牆上开了一个门洞,上去倒不是什么问题。我把手电筒关了,几乎同时,右手间那间的灯灭了。我在菜地裏带上外衣的头套蹲着,蜷缩起抱着双膝等待着,原来等待的时间过得好慢好慢。就在我双腿发麻头晕目眩的当儿,王老师的门突然打开了,王老师那窈窕的身影从门裏出来,急匆匆「咚咚咚」地下楼去了,大概是上厕所吧。厕所就在教师宿舍楼一楼的旁边没几步路,随时可能回来。我得抓紧时间。我赶紧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站不起来,还差点摔了一屁股,两条腿已经像不是长在自己身上了,,失去了知觉。我隻好就那样立着,等双腿的知觉恢复过来,大概半分锺的时间,双腿终于有知觉了,取而代之的是又麻又涨又痒的感觉,痒得我隻想笑,我隻好捂住嘴滑稽地在菜地裏跳来跳去,好不容易才走动自如了。我赶紧借着王老师房间的灯光向门洞轻轻地小跑过去,冲得太急,在楼梯口差点没装上也是小跑过来的王老师。

  王老师尖叫一声赶紧捂住了嘴,像见了贼那样急切地问:「是谁?」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大脑突然短路了,一片空白,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空气似乎凝固了,大约过了四五秒,我回过神来惊惶地说:「是我,王老师。」

  王老师大约也听出来是我的声音,声音也不在那么惊慌了:「这么晚了,你干嘛来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吃吃的说:「我……有事情找你。」

  王老师声音终于平静下来了,说:「上楼去说吧!」

  我隻好跟在她后面上楼去了,真该死,我该说我有什么事情呢?进了房间裏,我不安地站着揉搓着双手。

  王老师做到书桌面前的椅子上抬起头问我:「什么事呢?这么大半夜的。」

  我不敢看她的目光,脸上一阵阵地发烫。她见我不说话,吃吃地笑了,说:「你不会是来找冉老师的吧?」

  我的天啊,我的心都快突突地跳出来了,我急切地想辩解:「不是,不是的,我是想来……想来找你帮忙的。」

  她迷惑的说:「是关于你辍学的事吧,我能帮什么忙呢?」

  我点点头说:「恩,你能不能帮我问问班主任,如果我写一份自我检查交给他,是不是可以来上课?」话一出口,我真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王老师歎了一口气说:「坐下说吧,唉,我也很想帮你,要是能帮那天我就帮你了,你也知道,我们的外地来的,人微言轻,根本就说不上话。那天那个事情,我是知道的,有人在后面搞你的鬼。」

  我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我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脑袋裏突然闪出一个可恶的卷着舌头的臭脸,我不确定地说:「是张章吧?」

  王老师也显得有点惊讶:「恩,你是怎么得罪他了?」

  我说不上来,但是除了他还有谁呢?他看我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他对我不爽。我说:「我没有!」

  王老师大惑不解地说:「这就奇怪了,那天修路发现你没来,张章就一直跟在班主任后面说你在搞特殊,班主任的脸也挂不住了,当时好像张章的爸爸也在。」

  其实我对这个问题一点都不关心,我再也不会回来跟这帮人渣在一起了。这学校是公办学校,国家每年都有拨款补助,而学校裏裏外外的地闆都是发动学生干的,这次是打一条通往大街的长长的水泥路。

  我说:「你也知道,我从来不惹事生非的。」

  王老师感概地说:「是啊,有时候你不找麻烦,麻烦也会找上你。你去新学校问过没有?」

  我想去,但是我那边一个老师都不认识,我说:「没有呢!」

  王老师说:「明儿去问问吧,你在这裏就像一颗肉中刺,眼中钉。」我点点头。

  王老师看起来比我还难过,一时间都不说话了,不知道说什么好,王老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叫起来:「啊,我差点忘了,我还有很多试卷没改呢,本来打算改完了明天美美的痛快的休息一天,正好你来了,你快帮我吧,我改试卷,你来算分和统计分数。」

  谢天谢地,我终于有事情可以做了,虽然往家裏跑了一个来回,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可是很乐意能帮王老师做点事情。王老师刷刷地改起来,她做事情就像她说话那样干淨利落,轻快地甩着羊角小辫。我拿个计算器等她改完就把每张试卷的分数算出来,把姓名总分记在一张表格上,真的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不大一会儿就改完了,牆上的挂锺指向了凌晨一点一刻。王老师伸着懒腰感激地说:「还好你来了,要不又不知道多久能睡了,你要不要吃点东西?肯定饿了吧,我们煮面条吃。」我的眼睛都快张不开了,不停地打着呵欠,肚子也咕咕地饿得发慌。王老师像是有无穷的精力一般开始烧水下面条,我坐在椅子上眯缝了眼打盹,也不知过了多久,,王老师摇了摇我的肩膀,我惺忪地张开眼,好大一碗热气腾腾香喷喷的青菜鸡蛋面,一时间睡意全无,接过来狼吞虎咽吃起来。

  王老师坐书桌面前的吃,回头看见我的吃相哈哈地笑了:「你有这么饿吗?吃面发出那么大声响,害不害臊呀!」我没有回答她,这面真是太香了,我吃完了她还剩一大半碗,我在那裏呼哧呼哧的喘气。

  王老师端起碗,转过头来边吃边打趣我:「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呢?」

  我怕她又说出冉老师来,就实话实说了:「我的床单被洗了,空气潮湿,还没晾干呢。」

  她笑得更起劲了:「然后你就想起冉老师来了?」

  又来了,我涨红了脸说:「不是的……」

  她步步紧逼:「你别装了,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还真看不出来呢,人小鬼大。」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鑽下去。

  她吃完了,把碗放到一个盆子裏,继续说着:「那天我下课回来,你急冲冲的跑什么哩?我回来冉老师披头散发的,床上乱成一团麻,你们都当我傻子啊?不过没什么的,她是我的好姐妹嘛,从小学到现在都在一起的,她自己都招了,你还不招?」

  我怎么发现王老师像突然间变了一个人,我还是喜欢她淑静娴雅的样子,这番话说得我差点恼羞成怒了。

  王老师看了看我,见我鼓着眼不说话,就说:「可惜她睡了,要不我帮你把她叫醒?」

  我嗓门突然大了起来:「不,我不是来找她的,我是来找你的。」

  不知道王老师是被我过激的反应吓着了,还是不开心了,把头低着红了脸不说话了,空气再次凝固了。

  我再也没有理由再待下去了,我站起来向门口颤抖着声音小声地说:「王老师,我走了!」

  王老师抬起头来,低声说:「这么晚了,路上都没个人了,你这样去了我不放心,你就在我这裏睡吧?我去和冉老师睡?」

  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爲自己刚才的冲动感到懊悔万分,说真的,这时候回去我也害怕,我又想起了那边山头漂浮着的鬼火,我说:「这多不好意思啊!这样吧,我在书桌上趴着睡,你去床上睡吧!」

  王老师站起来,我就趴在书桌上用手支着脑袋,王老师默默地在衣柜裏翻着什么,向我这边走来,一件毛茸茸的毛毯盖在我的肩上,我抬起头看来她一眼,她已经换上了碎花睡衣,小羊角辫不见了,黑发自然地披散在肩上,我心裏禁不住泛起一片温暖的涟漪。

  王老师窸窸窣窣地上床去了,拉灭了灯,屋子裏黑暗一片,我今天真的是累得不行了,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脖子轻轻一动就很痛,好像要断下来似的,王老师好像也醒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把床弄得吱呀吱呀地响,我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清晰的脆响,床头传来王老师的声音:「你醒了?」

  我其实还想睡,从来没有趴在桌子上睡过,没想到是这么的痛苦不堪,我懒洋洋地说:「恩,你呢?」

  王老师说:「我早醒了,乏得很。可是就是睡不着。」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有个大男生在旁边的原因,要是这样的话我真是害苦了她。

  她接着说:「这么几个小时还没睡够吧?」我该回去了,可是回去也睡不了呀,床单还在敏那裏呢。

  我说:「恩。」

  王老师向我招了招手,声音变得慵懒软软的:「来吧,床上软和些。」这句话有种魔力,但是它绝对不是诱惑,使我站起身来走到床前脱了鞋,脱了外套,还好我回来刚换的的鞋袜,鑽到床裏去,被子裏香喷喷的,贴着王老师躺下,背对着她。

  王老师推了推我:「你睡觉都不脱衣服的呀?」

  我说:「脱的呀,我怕你不好意思嘛!」

  王老师吃吃地笑了:「想不到你还在装害羞呢,脱了吧,没什么的。」

  我隻好在被子裏脱了,我知道王老师并不怕我,我也从来对她没有那种想法,她在我心裏就是圣洁的女神,容不得半点亵渎。王老师紧紧往我身上靠,用温热的身子贴着我,如果你是男人,你当然知道:清晨醒来的时候,那个神秘的世界就开始活动了,隻不过跟情欲没有太大的关联。她那带着芳香的温度把我身上的血都烧起来了,,可我隻感到一种被人信任的无比的骄傲,没有起半点邪念;我感到有柔细而温暖芳香的气息吹在我的后颈上,是她的额头靠在了我的后脑勺上。她的手从我的腋下穿过来,搂着我的胸,她就这样一动也不动,直到那气息变得均匀,我知道她睡着了。这隻使我産生一些美好纯洁的念头,彷佛我是个迷了路的孩子,我得到了她圣洁的呵护。

  「起床了!」我张开双眼,王老师又变回了平日裏的样子:羊角小辫,弯曲整齐的刘海,甜甜的笑。她已经起床了。我不知什么时候平躺着睡的,这一觉睡得真是舒坦,王老师俯身微笑着看着我。

  我揉了揉惺忪的双眼问她:「几点了?」

  她抬头看了看牆上的挂锺:「都十二点了,快起来吧!我饭都做好了。」

  哇呀!怎么睡了这么久啊?我想起敏肯定已经去找我了。我赶紧下床来,王老师目光也不避开我,也不刻意,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把衣服穿上就往外走,边走边说:「王老师,下次我给你做,你来吃。」

  王老师笑了:「这么急啊?饭都不吃?好啊,我等你的表现呢。」

……

              第十二章 曙光

  我几乎是跑着回到阁楼上的,敏已经来了,床单已经铺好,正在方桌边看翻那本《素女经》呢。我咚咚地跑上楼来,她赶紧把书放下了,一脸尴尬的样子,红得不成样子。

  她讪讪地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没回答她,我也不想对她说谎,躺床上去了,床单香喷喷的,还有洗衣液幸福的芳香。

  她见我不回答又问我:「这本破书上的字怪怪的,你看得懂吗?」

  我跟她说我看得懂,我想起了爷爷小时候教我看《唐诗三百首》,也是繁体竖排的,每一首后面都附有小注,和现在的注不一样,基本上都是引用古人的诗句或者经典原句做注,也是那么的难懂,爷爷便一个字一个字地教我,一句一句地给我解释。一本书下来,断断续续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所以我认得很多繁体字,也知道古文大概是怎么断句的。

  敏听着我说这些,好奇地问我:「你爷爷还在吧?」

  我想起爷爷死的时候爸爸像个孩子似的哭了,我说:「他死了。」那时我还梦见了爷爷,跑去跟爸爸说爷爷还没死,现在想起来那时的我真的纯真得让人想哭,不知人有三苦。她看见我闷闷不乐地,也就不问了。

  她神神秘秘地跟我说:「我妈叫你去一起吃饭?」

  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她一字一顿兴高采烈地说:「我——妈——叫——你——去——我——家——吃——饭。」

  这像一句惊雷,我愣了大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看见我呆了,摇了摇我:「不会吧?这就把你吓傻了?也太不经吓了吧?」

  我定了定神问她:「她怎么知道的?」

  她拍了拍我的脑袋说:「你这裡是不是有问题了?我舅姥爷经常去我家,我舅姥爷和她说的呀。」

  这下更糟了,那天早上我们干得那么大声,也不知房东醒了没有,我着急起来:「那我们岂不是完了?那天早上你那么大声音。」

  敏的脸一下刷的红了:「说你傻你还真傻,要是舅姥爷听到了,把这个告诉我妈了,我还能完整地站在这裡,还能这么高兴?」我还是觉得心裡没底,怎么想怎么像个鸿门宴,不知道到底去还是不去。

  她见我犹犹豫豫的,瞪起了眼:「去还是不去,你说个话呀?」我有选择吗?

  我换上我的白色运动鞋,那是我最好的鞋了,平时都捨不得穿的,忐忑不安地往她家去了。一路上我脑袋裡像炸开了锅,乱乱糟糟的。我不停地想像她妈会是什么样子的,会说什么话,我该怎么回答。在路上她非要我牵着她的手,可是我怎么也轻鬆不起来。

她紧紧地攥住我的手掌,手心都攥出水来了,看来她也不轻鬆嘛,还说我。一路上都没什么话,我心裡七上八下的,如临大敌。她坚持要我走前面,这让我压力更重了。

  她家就在街边,开了个小百货店。远远看见她妈妈坐在店门口的籐椅上,短发别在耳根后面,手裡拿个鸡毛掸子,肩上挎个黑色的小包放在面前,庄严地坐在店门口。她撒开了我的手,像只小鸟向她妈妈飞奔过去,抱着她妈妈又是亲又是叫,好像分别了很多年似的。

  等我走到跟前,她才鬆开了她妈妈,跑到她妈妈后面去了。她妈妈被她弄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解脱出来,脸上的笑还没有鬆懈下来,理了理被敏弄乱的发鬓,回头问敏:「这就是老学校的那个向非?」

  敏赶紧点点头,我赶紧说:「阿姨,你好!」还好,我还以为她看着那么严肃,原来说起话来满脸堆笑,是那么的慈祥,可以在敏身上看到遗传了妈妈的某些内容。

  看起来阿姨快五十岁了,眼角已经爬上了浅浅的鱼尾纹,也许是长年的辛劳让她过早地衰老了。不过短髮浓密油亮,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丝白髮。眼睛是漂亮的双眼皮,秀气而澹定,明亮而不浑浊。那高高的鼻樑和抿着的厚厚的嘴唇,显示出不衰的活力。身材匀称,显得有点微微地胖,不说话的时候,脸上挂着精明的略带讥嘲的表情。

  她点点头,回头对敏说:「不错呀,很有礼貌的一个小伙子。」

  敏做了个鬼脸,对着她吐了吐舌头,她伸手想给敏一巴掌,敏跳开了。

  她恶狠狠地说:「鬼丫头,还不进去把菜热了?」转过头来,重又堆上笑容对我招招手:「去吧,你们先进去,我马上就进来。」敏在后面对我做了一个胜利的「V」形手势,跑过来拉着我穿过店铺,从店铺的后门进去了。

  这个院子有点像以前那个时代的四合院,不过瓦房变成了平房,牆上贴着洁白的瓷砖,都是她一家人住着,她有三个哥哥,有两个已经成家立业分家出去了,最小的哥哥去市里读高中了,听说是市里最好的中学。

进了堂屋(堂屋相当于我们说的客厅,只是和客厅不同的是,裡面对门的中央挂着天地诸神祖宗的排位,俗称「家神」,逢年过节这裡就是祭拜祖宗的祠堂,平日裡也有当做起居室招待客人的,界限不是很分明。)她并没有立即就去热菜,而是带我去参观她的闺房:房间收拾得乾乾淨淨的,一张澹青色的席梦思床,床柱上挂着洁白如雪的蚊帐,床上面铺着粉红色的被褥。

床面前的窗前放着一张写字桌,书本,文具整整齐齐地放在上面,桌面一尘不染,,白色蕾丝点缀的窗帘,拉开能看到窗外一片已经收割了的稻田,只有光秃秃的短短的稻桩杵在田裡;整个房间有着熟悉的芳香的味道,澹澹的栀子花的味道。敏像一个小孩炫耀玩具一样炫耀她的闺房,脸上挂着幸福的满足的笑仰着躺在床上打滚。我在老家是阁楼,在这裡还是阁楼,家裡的阁楼还没有这裡的阁楼好,一到冬天四面来风,躺在被子裡瑟瑟发抖。

  阿姨的声音从客厅裡传进来:「鬼丫头,叫你把菜热热,热了吗?」

  敏触了电一样从床上弹起来,飞快地冲出去,我也跟在后面出来了。

  阿姨一边满屋子用鸡毛掸子追着她,一边生气地大喊大叫:「就知道玩,就知道玩……」敏咯咯地笑着跑着,跑到我背后拉着我的衣摆,寻求我的庇护。

阿姨扬起鸡毛掸子打不到她,气呼呼地住手了:「这孩子,一天疯疯癫癫的。」

  吃饭的时候,敏又变回了楚楚依人的小鸟,坐在妈妈身边,边吃边瞄着我,阿姨歉意地说:「都是些家常菜,自家地裡出的,都没什么招待你的,怪不好意思的呵!」

  不好意思的是我,我说:「阿姨,真的挺香的,我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菜。」

  阿姨笑了,看看女儿说:「不是说向非很木讷很老实吗?我看不像呀,这么会说话,怪不得哟……」

  敏红着脸低着头,阿姨向我的父母问了好,我问她:「叔叔呢?怎么不一起吃饭?」

  阿姨说:「还不是为了那烂摊子东奔西跑的,今天进货去了,晚上才回得来哩。」

  她又问到我在老学校的一些情况,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就实话告诉了她:「我被劝退了。」

  阿姨惊讶的看着敏,又看看我说:「怎么没听她提起过呢,这么大事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就把那天的批斗大会跟她大概说了一遍,敏也惊讶地看着我,我无法预见他们的反应,突然间我感觉的我是个陌生人,跟她们的距离那么遥远。

  阿姨听完了,哈哈大笑着夸张地鼓起掌来:「这算什么事呢?就该那样说,老学校每天都要这样发动学生修这修那的,不就是为了省那几个臭钱么?」从来没人说我做得对,只有她这样说,这样我又确定她是自己人了。

  她看着我默不作声,闷闷不乐的样子又说:「这是你爸爸妈妈知道么?」

  我说:「我还没告诉他们,怕他们担心哩!」

我把家裡的情况大约跟她说了一遍,阿姨一拍胸脯,打着包票说:「孩子你别愁,多大点事儿哩?包阿姨身上了,又不是只有它一个学校,新老学校的老师很多都是我们的熟人,你爱去哪个学校你说,,只要你开口,说去哪就去哪?」阿姨的话让我喜出望外,她说话是如此的斩钉截铁,让人信任和欣慰。

  原来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我感激地对她说:「老学校我是不想回去了,我想去新学校,跟敏一个班。」

  阿姨真的够义气,像个哥们儿那样:「好,就这么说定了。你们的事我也听敏的舅姥爷说过了,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作为家长,我有话要说。」

  敏和我都不吃饭了,紧张的等待她的发落,我们也不知道房东究竟说了什么,阿姨停顿了好一会,我们的心揪得紧紧地,她终于语重心长地说出来下面的话:「说严重点的话,你们都还没成年,这算早恋,可是我们也是过来人,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谁喜欢谁这都没错,时代变了,不像那年月偷偷摸摸地喜欢,不敢说出口,如果不是她舅姥爷跟我说,你们打算瞒我一辈子?」

  我和敏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出,心裡咚咚直跳,她停了停接着说:「我现在知道了,我也不批评你们,作为家长,我给你们提一些建议是应该的吧?」

  我和敏一个劲地点头,她说:「一切以学习为重,互相帮助,互相学习,共同进步,现在是学习的时候,错过了这个时光就再也找不回来了,那可是终身的遗憾哩,我这孩子,一天就是顽皮,不像她小哥那样认真,你看起来稳重,你得随时说说她,收收她的心。」

  我说我会的,她又说:「你们那天早上的事,她舅姥爷也说了,我当时气不打一处来,想打死她,但是回头想想,不发生也发生了,就算我把她打死了有用什么用呢?到现在我还没告诉她爸爸哩。今天有这个机会,把你叫来主要也是说这个事,你们还年轻,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但是爱美之心每个人都有,只是你们的路还长着,要懂得保护对方,小非,你知道我说的这意思吧?」

  我赶紧使劲地点点头,她转头看了看敏,敏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在那裡揉搓着双手。

  阿姨看我们紧张得不行,歎了口气说:「这孩子还骗我说是去小燕家做作业,以后你们也不要偷偷摸摸的,只要你们听我的话,好好学习,在期末的时候给我拿个好成绩出来,她爸爸那裡,我知道怎么办的,当年我们还不是早早地就把那事做了,现在还不是走在一起了,虽然辛苦,日子还是过得去的。」

  说完后站起身到电话机旁拨了一个电话,她在给敏的班主任打电话,把我的情况在电话裡说了一遍,回过头来说:「行了,明天就去上课吧,给你们加了一张新课桌。」

  敏吐吐舌头给老妈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告别的时候,阿姨叮嘱我说:「你和小敏经常回来吃晚饭,什么都是现成的,外面有什么好吃的?你们做的东西能吃吗?」

  到了街上,我们兴奋得都快飞起来了,我背着敏从街头一直跑到街尾,,她张开双臂,轻盈得像阵风。阴霾终于散去,太阳就要出来了,这一天是十月十号,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从今天开始,我们不用怕别人看见,不用怕别人说我们早恋;从今天开始,我们可以嚣张,可以牵着手去天地的任何角落;从今天开始,我们可以疯狂地做爱,放肆地呻吟;从今天开始,我看到全新的开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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