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盈纪(剑断春秋) (44-45)

4336Clicks 2021-11-08 Author: 喵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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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盈纪(剑断春秋)】

作者:喵喵大人

             第44回重重一击

  燕陵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会从琳阳郡主的嘴里听到如此令人震惊及难以置信的事情。

  他心口狂震,脸色铁青。

  只觉得整条后背像置身在冰天雪地一般的,脊梁骨一阵发冷。

  浑身的血液都几乎像似要凝固一般。

  他把齐湘君视为生命之中的挚爱,他对她有着无条件的最深信任。

  打从一开始,燕陵从来都没有怀疑过齐湘君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可燕陵做梦都没有想到,齐湘君会欺瞒自己。

  琳阳郡主的话语如同五雷轰顶一般,结结实实的正中他的心口。

  燕陵只觉得整个人虚虚荡荡,脚下都似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几乎要立地不稳。

  这是自从他流落于殷境,遭受大难,心性得到了淬炼之后所遭遇到的最大的打击。

  直至此刻,他心中仍然不愿意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他分明能够感觉到齐湘君对他若有若无的那一丝情意。

  那绝对不是骗人的。

  他不愿意去相信齐湘君背地里对他有所图谋,在暗算他,这当中定然有什么隐情或内幕!

  以齐湘君现时的身份地位,她根本没有必要弄那么多的手段,她若果真要支持车少君,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宣布,甚至连遮遮掩掩都不需要。

  因为她是身份地位皆超然无比的巫神女,以她这般身份亲自公布这样的决定,哪怕是位高权为重如楚王,怕也必须认真的考虑。

  燕陵拳头紧握,牙关紧紧咬着。

  直至此刻,他仍然不愿意相信刚刚琳阳郡主与关南之间的对话。

  因为他决计不相信,与自己青梅竹马自幼定下婚约的齐湘君,会这样欺瞒于他。

  可虽然他不愿意相信,但琳阳郡主刚刚那句齐湘君心中早已有了喜欢之人,早已有了未来的夫婿人选。

  这句话仍然如同梦魇一样,萦绕在燕陵的心头,怎么也挥之不去。

  琳阳郡主说出这句话的真实性究竟有多少?

  他真的难以去确定。

  从燕陵自幼相识齐湘君开始,齐湘君便是一个各方面都完美得几乎挑不出任何瑕疵的人。

  她就像高高在上,从仙界降临于凡尘的神女一样。是那么美丽不可方物,圣洁得让每一个在她面前的人,皆会不由自主生出一丝自惭形秽。

  如此完美无瑕,典雅圣洁的美人,燕陵甚至无法想像,世上还有哪位男儿能够出色到令她另眼相看。

  而且当两人初次见面的那晚,燕陵亲口曾经问过齐湘君,她是否已有喜欢的人时。

  齐湘君对自己的回答中,亲口否认了。

  想及于此。

  燕陵终深吸一口气,将那萦绕在心头的梦魇狠狠的挥散。

  但究竟是他彻底放下对此事的纠结,还是他心中深处,对此不愿意再细想下去,便不得而知了。

  隔邻的屋子里,琳阳郡主痴缠着关南,似乎还想再继续与她的情郎到榻上欢纵。

  但燕陵却听到关南说道。

  「今晚就先到此为止吧,世子应该要回来了,一会世子还要找我跟年大人过去谈话。」

  琳阳郡主听得似乎有些失望。

  但知道自家情郎待会还要谈正事,倒也非常罕见的没有无理取闹。

  只是恋恋不舍的说道,「那好吧,但人家明晚还要再来找南哥你。」

  「知道了,你这小骚货。」

  隔壁的屋子里,接着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音。

  等到两人穿好衣物之后,燕陵听到了琳阳郡主发出的伊唔亲嘴声。

  两人亲了一会嘴后,才听到他们打开屋门,下楼去的声音。

  燕陵这时候才悄悄的从屋子里溜出来。

  藏身在阴影处,看着两人已经走下楼去离开小楼,燕陵目光闪动。

  今晚潜入车少君的府邸里,实是发现了太多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燕陵这个时候绝对还不能离开。

  因为刚刚他从关南的嘴里,听到他说提及「年大人」,这三个字立刻就让他联想到了一个他恨之入骨的人。

  年姓在王城内是很罕见的姓氏,在燕陵的印象里,此姓氏的王公大臣似只有两三人。

  但偏偏姓年的人之中,有一个正是当初参与了袭击他们姜氏一族的罪魁祸首之一。

  楚国三大剑手之一的年仲!

  关南嘴里的年大人,究竟是不是他?

  这是燕陵必须要亲自确认的。

  看到两人的身影已经离开了小楼,燕陵才终于借着夜色,悄悄的尾随着过去。

  燕陵看到,关南送琳阳郡主离开之后,便拐弯朝着车少君府邸的东北方向行去。

  由于此前燕陵与车少君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他的府邸也仅仅只是在几年前跟着友人来过一次。

  当时来的还只是他府邸的西园,对于车少君府内的建筑分布,燕陵并不熟悉。

  他只能远远的跟着,一边小心翼翼的避开巡逻的哨卫。

  幸好燕陵如今的感官在气的加持之下,已达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加之关南的足音沉稳,远远跟着总算是没有跟丢。

  燕陵亲眼看着他走进了东北方向的一座院子。

  关南那若隐若现的声音不久传进耳中。

  「年大人来了没有?」

  「回关公子,世子跟年大人已经在里面等公子了。」

  「世子回来了么,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关公子。」

  燕陵听到关南脚步匆匆走了进去。

  燕陵听得精神一振,车少君回来了。

  还有关南口中的那个年大人也都在,想到这里,他连忙隐藏好身形,等到几个仆从从院子离开之后,燕陵立刻悄悄的摸了进去。

  燕陵放缓脚步,悄声无息地靠近院子内那座别致的屋舍。

  他看到屋舍的后方有株可以掩藏身形的大树,于是悄悄的跃到了树上,凝聚耳力,侧耳倾听。

  「世子,年大人。」

  关南打招呼的声音便清楚地传进了耳朵里。

  车少君那平易近人的声音接着传进耳中。

  「关南,你来啦,坐。」

  车少君招呼关南坐下之后,这时另外一把男声终于在燕陵耳边响起。

  「关公子。」

  燕陵听得一颗心完全沉了下来。

  他就算做梦都不会忘记这把声音。

  关南口里的年大人,如燕陵所猜的那样,果不其然正是三大剑手之一的年仲!

  除了靖川公子关南之外,年仲竟然也是车少君的人。

  燕陵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一股怒火在他的胸口里汇聚。

  他几乎是必须尽力的克制住自己,才能够压制住心头那股激荡的杀意。

  年仲究竟是从何时开始便效力于车少君的?

  当初他在前往邺城的路上遭到了袭击,背后的指使者,是否有车少君参与其中?

  齐湘君又是否知道这些事?

  一系列的问题,在燕陵的恼海里交叉迸现。

  他的脸色阴沉的难以言语。

  关南的声音传进了耳中道。

  「世子今晚与月姬之子的约见结果怎样了?」

  车少君回答说:「今晚只能算是在湘君的引荐下跟他正式认识,具体的情况如何,还得等他回去跟月姬说了之后才清楚。」

  年仲不屑的道:「有巫神女亲自出马拉拢于他,这小子欢天喜地都来不及了,何愁他不上钩。」

  车少君语气温和地纠正道,「话倒不是这么说。」

  「我能感觉到,现在的他跟以前传闻中的他已经完全不同,他虽然迷恋湘君,但并不代表他没有判断能力。」

  年仲听得冷哼一声。

  「真是想不到,这小子当初坠下瀑布竟然没有死,还能够活着回来。」

  只听到车少君语带些许欣然。

  「也算是冥冥中自有定数,据湘君所说,他这次回来之后修为似变高了极多,连素来看人极准的湘君,也有些拿捏不定他的真正实力,只知在他失踪的这段时日里,他身上必有奇遇。」

  「纵然最终月姬不肯与我们合作,单单能够争取到他站在我们这一边,对于我们而言,仍旧是如虎添翼。」

  年仲跟关南两人听到车少君对燕陵的评价如此之高,似乎都有些难以置信。

  「巫神女对这小子的评价竟如此之高?」

  「比你们想象中的还要高。」车少君温言说道。

  「我亲口询问了湘君,她的回答是燕陵现在的身手,应该不会在年仲跟关南你们任意一人之下,并且更认为他现在已能够极大的影响到他母亲月姬,要我用尽一切办法都要拉拢到他。」

  屋子里的两人听得震撼不语。

  而躲在外头树上的燕陵,则更是听得心口隐隐作痛。

  从车少君的话中,他明明白白的听到了,齐湘君欺瞒于他的这个痛苦事实。

  他现在纵然不愿意接受,也必须得接受。

  只是现在燕陵仍然弄不清楚的是,齐湘君对自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如果真如琳阳郡主所说,她早已有了未来的夫婿人选。

  为何她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仍表现出一副藕断丝连的情意呢?

  难道她刻意的表现出这些,纯粹只视为了拉拢于他吗?

  她心里所钟情的男人,又到底是谁呢?

  世间还有哪个男人能够让典雅圣洁,完美得近乎没有一丝缺点的齐湘君,对其芳心倾许呢?

  听着车少君一口一个亲热的湘君。

  燕陵不禁忍不住要猜想到,齐湘君所喜欢的人,究竟是否屋内那长相平平无奇的车少君?

  燕陵一颗心已经完全乱了。

  这时燕陵又听到关南说道。

  「今天郡主去找过他,想看看能不能假装跟他旧情复燃,好利用他,但燕陵完全不为所动,照我看,他现在除了巫神女之外,没有任何女人能够打动他。」

  「什么时候的事,为何我不知道?」

  「是今天日间时候的事情,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车少君听得似乎有些许愠意,「眼下正值跟申遥君对抗的关键时刻,商蝶这妮子任性刁蛮,你平日里多些看住她,千万不要让她掺进这些事情来。」

  「我知道他跟燕陵从前关系特殊,所以听到她那么说之后,我已经提醒过她了,不过郡主性子刁蛮善妒,而我又不能时时跟在她身边,就怕有时候她会坏了事。」

  年仲插口道:「眼下池承君已在巫神女的游说下,决定站在平陵君与世子这一边,若连公子都难以限制,就只能让池承君出面了,最好把她禁足一段时间。」

  什么,连池承君竟然也已经暗地里决定要支持车少君。

  并且还是在齐湘君的游说下,改变此决定的。

  这消息太惊人了!

  如果不是听到三人密话,包括他在内,整个王都全都还蒙在鼓里,不知这惊人的内幕。

  关南淡淡地说,「就这么办吧。」

  「司马道现在虽然看似支持令少君,可是种种蛛丝马迹表明,他支持令少君是假,暗地里跟申遥君勾结才是真。」

  「世子安插的眼线近来发现,申遥君的心腹吕穆正在疯狂追求舞天女,这正是测试双方关系的最好时机,还是不要让各种意外因素影响到世子接下来的计划。」

  年仲冷哼一声,「不论是申遥君还是司马道,他们进来的所作所为都太嚣张了,完全就不把世子给放在眼里。」

  「如果不是巫神女要世子保留实力,尽可能不要与他们起冲突,我早就想让他们尝一尝我手中利剑的滋味了。」

  车少君沉吟道:「根据湘君的情报,申遥君的身后有殷地势力参与其中,非同小可,眼下不宜与对方起激烈冲突,只能徐徐图之。」

  「不错,有巫神女亲助于世子,现在世子手头的力量突飞猛进,不用过太久,总有让年大人杀个痛快的时候。」

  躲藏在屋外的燕陵,心神震荡。

  听得整个背脊骨都是凉的。

  今晚齐湘君才对自己的说,她是经过近来连日的考察之后,才选择支持车少君的。

  可从屋内三人的对话里,齐湘君早就已经完全站在了车少君的那一边。

  被心中最心爱的心上人欺骗的感觉,痛苦的难以用言语形容。

  如果不是燕陵必须沉下心来,静静的听他们接下来密话的内幕。

  他几乎都难以保持平静的心境。

  车少君随后又对两人交代了一些交给他们去办的事情。

  之后才分别离开。

  而燕陵也知道了他所在的这个院子,正是年仲现在藏身的地方。

  难怪在他回来之后,不论怎么打听,都几乎没有听到年仲的消息。

  原来他一直像缩头乌龟一样的躲在车少君的府邸里。

  燕陵悄悄从树上下来。

  他冷冷地看着前方的屋子,心中想着当初的那笔血债,日后一定要找机会跟年仲讨回来。

  眼下时候已经不早,今晚燕陵已经听到了很多他想听以及不想听到的情报。

  这个地方,以后他必然还会常来。

  本来应该要走了,但是鬼使神差的,燕陵最后临时起意,跟在车少君的身后,来到了他自己所住的院子。

  他所住的院子位于府邸的西园,跟其他地方不同,这里是有时常有守卫在巡逻的。

  车少君进去之后,燕陵等待了片刻功夫,等到守卫的巡逻出现了空档,他才悄悄的闪掠了进去。

  院子里的主屋透着灯光。

  屋子的前堂没人,车少君应该到后屋里歇息去了。

  跟纳了几个妾侍的令少君不同,车少君至今为止,似乎都没有听到他有纳半个妻妾。

  燕陵寻思着应该是听不到什么机密的了,但最终还是决定悄悄的看一看,如果没有就明晚再来。

  燕陵借着夜色的掩护,一身黑衣的沿着院子的墙角,悄悄地绕到了主屋的后方。

  出乎意料的,一把熟悉的脆声突然传进了耳朵。

  「世子,您回来了,让秋鸢来伺候您上床歇息吧。」

  「嗯。」

  躲藏在窗边外不远处一株树梢外的燕陵,听到这把声音之后,心里不由得一震。

  他怎会忘记这把声音。

  那正是齐湘君在齐家一直陪伴于身边的贴身侍女,秋鸢!

  这个年纪仅仅比燕陵小一岁,娇俏可爱的侍女,以往每次燕陵到齐家去的时候,她总是跟在两人的身后,叽叽喳喳。

  跟性情清冷的齐湘君不同,秋鸢是一个极致活泼可爱的女孩子,甚至比起珊瑚更加活泼。

  由于她是齐湘君贴身侍女的关系,按照原来的两人的婚约,当初如果燕陵跟齐湘君完婚之后,若无意外的话,秋鸢也会跟着齐湘君作为陪嫁的丫鬟一同嫁给燕陵为妾。

  可是现在,她竟然出现在车少君的府邸里。

  并且还以侍女之身,要伺候车少君歇息。

  怎么会这样?

  燕陵觉得难以置信。

  但接下来,一个更让燕陵无法置信的是,他竟然听到秋鸢在为车少君宽衣服侍之后,语气中竟还略带着丝丝紧张地问。

  「世子,您今晚去见了小姐,需要秋鸢服侍世子就寝吗?」

  只听到车少君顿了一下,接着回答道。

  「秋鸢,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的,不要再问这样的问题了。」

  秋鸢的声音无比的失落,「是……世子。」

  一阵沉默之后,又听到车少君突然说道。

  「明日我会给你一笔银钱,把你送回你靖川的家里吧。」

  秋鸢似乎听得一震,有些惊慌地问。

  「世子……您……是要赶秋鸢走吗?」

  车少君轻轻一叹,放缓声音,回答道。

  「湘君把你安排到我府里来,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我明白湘君安排你到我身边来的用意,但你知道,我的心思从来都不在男女之事上。」

  秋鸢听后,有些焦急地说:「可是……世子明明跟小姐………」

  「那是不同的。」车少君温言,却又斩钉截铁地打断道。

  「湘君把你安排到我身边来服侍我这么久,其实一直都委屈你了。我是知道的,你更希望与你家小姐一同嫁给燕陵,而非是我商羽。」

  「没有的事……世子,我……」秋鸢有些焦急的辩解道。

  「行了,秋鸢,明天我就安排人手把你送回靖川的家里吧。这些年来你一直服侍着你家小姐,很少跟家人团聚,你好好跟家人团聚一段时日吧。」

  「等到将来你家小姐大婚之时,届时她要如何安排再决定吧。当然,若你有了意中人,想要嫁人也是可以的,你家小姐是个非常开明的人,你若有意中人,她定会为你高兴。」

  「世子……」

  「行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是,世子……」秋鸢声如蚊蚋地退下了。

  燕陵听得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他现在终于知道,齐湘君喜欢的人是谁。

  车少君,商羽!

  这个身为楚国王室贵裔,文质彬彬,有礼贤下士之名,但是长相平平无奇,各方面都实在让人无法拿之与齐湘君相配的人。

  竟然是齐湘君真正喜欢的人!

  喜欢到连她从小到大,形影不离的贴身侍女,都将她安排到他的身边来服侍他。

  而且听到车少君亲口明言,这是两年前在燕陵遇袭之前,齐湘君就已经做此安排了。

  也就是说,在齐湘君当初与燕陵有婚约的时候,两人早就已经相识,并且已经暗中相恋了。

  而燕陵由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这一刻,燕陵只觉自己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他的心中翻腾起滚涌的醋海,强烈的到极致的痛楚,更是令他呼吸亦变得艰难。

  现在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就是齐湘君与车少君之间的关系,究竟已经发展到了哪一步?

  只要单单一想到他的新婚妻子,跟关南之间婚前的相恋关系。

  他就不得不怀着酸涩痛苦的心情,去揣测齐湘君与车少君之间的关系。

  与公孙晴画完全不同的是,这是令燕陵感到极度痛苦,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他跟齐湘君自幼定下婚约,又是青梅竹马。

  从他懂事时起,他几乎每年都会有一小段时间,到齐府小住。

  可直到遇袭之前,两人的年纪都已近于成年。

  燕陵与齐湘君之间的亲密程度,最多也就到了互牵小手以及亲吻她面颊的程度。

  燕陵不知多少次,想要去吻齐湘君那芳香迷人的玉唇。

  可是每一次在她典雅高贵得如天仙一般的仙颜面前,看着齐湘君如玉石般明亮的美眸,燕陵总是自惭行秽,每次想吻她的玉唇,最终都鼓不起勇气。

  可是现在,当他暗中发现到齐湘君早在两年之前,就已经跟车少君暗地里相恋。

  他实在不敢去猜想,相恋的两人私底下究竟做过什么亲密性的举动。

  单单只是脑海中,浮现起齐湘君那绝美的仙颜,被他以外的男人吻过。

  燕陵的一颗心就像被一只大手用力的狠狠揪住,痛得难以呼吸。

  倘若齐湘君主动的对某个男人,献上她迷人的香唇,与对方唇舌相吻。

  燕陵便有一种心中最圣洁的事物,被他人玷污的剧烈痛楚。

  至于更进一步的事情,他更是连想及的念头都不敢有。

  燕陵承认。

  这一刻,他义愤填膺!

  怒火攻心!

  内心更是妒忌得无法言语!

  他只能在心中不停安慰自己。

  他心里清楚,齐湘君的为人一直都如她所表现的那般典雅高贵,完美无暇。

  她身为身份地位超然于世的巫神女,跟世俗的女人,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

  再一个,就是从车少君的刚刚的表现来看,他实乃自制力极强之人,强得令燕陵也不得不佩服。

  秋鸢虽然只是齐湘君身边的贴身侍女,但她模样娇俏可爱,虽无法跟珊瑚比拟,但至少与千卉也在伯仲之间。

  否则亦不会被齐湘君安排至车少君身边。

  关于车少君不好美色,从不流连烟花之地的传闻,燕陵早已有所耳闻。

  但权贵子弟在男女之事上的放纵,燕陵深有体会。

  即使车少君有不好美色的传闻,他也是听过就算,并不是特别放在心上。

  直到这一刻,燕陵亲耳听着车少君面对秋鸢这样的美色,竟然无动于衷,立场坚定的叫人难以置信。

  他才知道,车少君这方面的确是个真正的君子。

  在这一点上,他比起自己要强太多。

  燕陵心中苦涩,醋海翻波。

  他妒忌了!

  强烈无比的妒忌车少君!

  妒忌他竟能得到完美圣洁如齐湘君的芳心!

  燕陵几乎是费尽一切气力,方压下这酸痛的心境。

  另一个问题,浮现在他脑海。

  当初姜氏一族遇袭,齐湘君是否知情?

  甚至,是否有参与呢?

  燕陵与齐湘君的婚事,天下皆知。

  作为三大氏族之一的齐氏一族,不管如何,都不可能做出毁约的决定。而且,齐太公当时尚在,极注重氏族声誉的他更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但有一个前提,如果他燕陵死了,那么婚约就自动失效。

  这是最为简单,也最为便捷,并且没有任何后果的解决方法。

  只要姜氏找不出证据,没有留任何活口,整件事情就天衣无缝,谁也不知凶手是谁。

  可若真是如此,整件事情就严重到了极点。

  即便心中痛楚不堪,燕陵仍强自摇头。

  「我绝不相信,湘君会参与到这么狠毒的事情中来。」

  此时,他听到秋鸢离去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而车少君这边已经独自一人上床歇息了。

  燕陵心头纷乱,他一咬牙,跟着秋鸢的脚步声来到了院子的另一侧。

  秋鸢进屋之后,燕陵来到屋子外。

  接着,就听到了屋子里隐隐约约的啜泣声音。

  燕陵轻轻一叹,心中有些不忍。

  跟家族里其他侍女盛雪盛梅她们不同。

  秋鸢由于是齐湘君贴身侍女的关系,她当初原本的身份会随着齐湘君嫁入姜氏,而同样嫁给燕陵为妾。

  因此燕陵跟秋鸢的关系是相当亲密的,甚至远远比当时燕陵跟齐湘君之间的关系还要更加亲密。

  现在见到她被齐湘君安排送到车少君的身旁,服侍于他。

  却被在男女之事上有着强大自制力的车少君处,受到冷落。

  以至于此时一人独自回房,在屋子里自哀自怜的啜泣着,燕陵心中有些心疼。

  就是在这个时候,燕陵的耳旁突然听到了秋鸢一边啜泣,一边低声呢喃的声音。

  「燕陵公子……秋鸢真的好想念你………」

  「秋鸢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在这里……你带我走吧,燕陵公子……」

  燕陵听得心头狂震。

  如果不是他确定,自己的行踪绝对不无可能被秋鸢这么一个小丫头发现。

  听到她一边哭泣,一边所说的话,燕陵真的被吓了一大跳。

  听着秋鸢啜泣的话语,燕陵心里更加心疼。

  虽然如果此时,燕陵当着她的面现出身形,肯定能让她转哭为喜。

  但燕陵知道,现在他不能这么做。

  车少君的府邸里现在有靖川公子,更有三大剑手之一的年仲,这些人每一个都绝非省油的灯。

  如果他此时现身,固然可已让秋鸢心情开怀起来。

  但只怕秋鸢情绪的改变,绝对瞒不过车少君等人。

  所以他还得强忍着。

  他刚刚已经听到,明日车少君要把她送回靖川的家里。

  燕陵知道自己真正该出手的时机是什么。

  再忍几晚。

  听着她在屋子里低声压抑的哭泣,燕陵暗叹一口气,强忍不舍,终于离开了。

  回到姜氏,夜色已深。

  今夜发现的内幕,实在太过于惊人。

  燕陵想了想,最终还是先行到了他母亲所在的小楼,看看他母亲是否已经睡下。

  如若没有,这些重要的事现在就必须告诉她。

  不过,燕陵顾虑于邑上公子祁青现在是他母亲明面上的恋人,所以在进入小罗楼后,他刻意的放缓了脚步。

  登上母亲所在的三楼,小心翼翼的沿着长廊,往最后一间房间走去。

  但才刚走几步,燕陵的耳边就听到了一阵阵压抑的呻吟声。

  「嗯……嗯……啊……」

  他母亲在屋内与男人交欢时的呻吟声。

  毫无疑问,此刻邑上公子祁青正在姜卿月的房内,在榻子上操弄着他燕陵心爱的母亲。

  「啪啪啪……」

  肉体的撞击脆响,若隐若现的传进了燕陵的耳朵。

  与此同时,伴随着祁青低沉的喘气声,还有他母亲那只听上一句,即能让任何一个男人浑身上下热血沸腾,犹若天籁的娇吟。

  都在阵阵的刺激着燕陵一颗心。

  燕陵心中一叹。

  他有些明白,为何母亲此前会跟他说,他父亲似有意无意地要成全她跟祁青。

  在燕陵回来的这段时间里,他母亲几乎没有一晚不跟祁青上床欢爱的。

  任谁发现,自己心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晚晚恩爱行房,心里肯定堵得发慌,极之难受。

  燕陵只能暗叹一口气,难受的悄悄离开。

  回到所住的院子里,回屋之后,妻子已经睡下了。

  在灯火的照映下,海棠春睡的公孙晴画容颜娇美。

  看到她的玉颜,燕陵又不禁想起今晚他偷听到的,琳阳郡主跟关南之间的对话。

  想到眼前这美貌端庄的妻子,婚前与她的情郎在一起时,每次都主动的用她的红唇吮弄着那关南的肉棒。

  并且还次次主动温柔的让她的情郎,在自己的檀口中射入浓稠的阳精,还将之吞吮下肚。

  想及于此,燕陵一颗心不禁又酸又痛。

  没有惊醒妻子,燕陵小声的脱去外衣,悄悄的爬进被窝中,轻轻搂住妻子的小腰,沉沉睡去。

  翌日,天尚未亮,燕陵便醒了过来。

  醒来后,思绪纷杂,令他难以入睡。

  见到妻仍睡的香,他悄悄地下了床,披上衣物,接着便到母亲所在的小楼下方,等待母亲起身。

  天色微微见亮时,一阵足音从楼上传来。

  邑上公子祁青熟悉的脸庞,出现在燕陵眼前。

  看到祁青一副春风满面的模样,燕陵心里不由得思忖。

  昨夜祁青必然是在他母亲赤裸的动人胴体上,尽情的驰聘,并且如他父亲燕离那般,尽情的将他无数的子子孙孙,用力的灌射进到他母亲的花宫深处。

  想到他母亲夜夜与别的男人尽情欢爱,而深爱着母亲的父亲,却只能独自忍受着这噬心的痛苦。

  燕陵一颗心也如刀子血淋淋的割开一般,痛得难受。

  他微微深吸一口气,作出了决定。

  祁青似乎有些意外于燕陵一大早便在此。

  他脸上微微一个错愕,朝他走过来,主动打招呼道:「三公子,怎么这么早?」

  祁青性情高傲,又备受燕陵爹娘以及两位舅舅器重。

  以往见到燕陵的时候,心高气傲的他,神情总是比较冷漠的。

  因为他心里并不是特别看得起,燕陵这样一个终日流连于花丛的世家子弟。

  认为燕陵有负于他爹娘的威名。

  不过在燕陵重新回到姜氏一族后,祁青发现,曾经的那个满是稚气的少年,在流落于外界的这段时间里,似乎已一夜成长了起来。

  那个曾经想法天真,行事幼稚的少年,已消失不见。

  如今的祁青站在燕陵的跟前,他心中总有一种错觉。

  眼前这个目光凝聚,举手投足之间气度沉稳异常的青年,已经是一个各方各面,都已经独当一面,让人必须正视起来的人物了。

  「有点事情要跟我娘说。」

  燕陵朝他微微点头,算是跟他打过招呼。

  「祁公子请坐,刚好有点话,我也想要跟祁公子谈谈。」

  祁青一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在他的跟前坐下。

  「不知三公子有什么话,想跟祁青说呢?」

  侍女盛梅这时候端着茶水跟早点过来,摆放好后,燕陵挥手让她先下去。

  接着亲自给祁青身前的茶杯斟满一杯茶。

  然后才轻描淡写地道:「有个问题,我想亲口听祁公子回答。」

  祁青眼眸微微一眯,「什么问题,三公子请说。」

  「我知道祁公子现在跟我娘在一起,若我爹没能回来,我对此并不会有太大的意见,但我想反问祁公子,若有朝一日我爹回来了,祁公子会怎么做?」

  燕陵的话音落下,祁青的脸色便凝重到了极点。

  他停顿了好一会,才沉着声问道:「祁青想请问三公子,问出这个问题是何用意?」

  「三公子是否想告诉祁青,三姑爷他……尚在人世?」

  燕陵能明显感觉到在自己说出这个问题之后,祁青神情变得紧张起来。

  同时他的目光里尚有隐隐流露的不悦。

  但这一刻,燕陵已经决定要为他父母之间的事情,尽他这做儿子的责任。

  燕陵淡淡的道:「坦白说,这个问题我现在也没法回答祁公子,不过,我当初是跟我爹一同坠下瀑布的,我既然能活着,我爹存活的可能性也不能说没有。」

  祁青听得沉默了下来。

  好一会,他才望着燕陵,道:「三姑爷武技过人,按照常理,本就应该早回来了,可是连三公子都能安然回来,三姑爷至今却一直音讯全无,我明白三公子的想法,但我们却不能不承认,三姑爷回来的可能性并不高。」

  燕陵见他避而不答,却并不打算放过他,而是穷追不舍的道。

  「这我自然知道,不需要祁公子明言。我的问题是,假若我爹回来了,祁公子打算会怎么做?」

  两人之间,登时陷入了一阵难堪的沉默。

  过了良久,轻柔的足音从后方的小楼阵阵传下来。

  一身素白宫装的姜卿月,正款款从楼梯口步下。

  燕陵瞥了远处动人的美貌娘亲一眼,这才淡淡的说道:「这个问题,祁公子可以回去慢慢想,不需要现在就回答我。」

  「不过我在这里郑重的跟祁公子说吧,我希望能够听到祁公子如实的回复。」

  祁青目光异样地凝望着燕陵。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才沉声道:「这个问题,待祁青想好之后,会给三公子一个明确的答复。」

  燕陵点了点头。

  此时,姜卿月终于从楼上下来。

  「你们在说什么呢?」

  见到情郎正与爱儿在亭子里坐着说话,姜卿月那春情满溢的绝美玉容,微微掠过一丝惊愕,与些许的不自然。

  因不久前起床之时,姜卿月又耐不住情郎的纠缠,半推半就地又给后者脱个精光,光着身子被压在身下,给情郎的肉具插得神魂颠倒,一大清早地又再次高潮了一回。

  她明明已多次告诫过自己,祁青只是她的情人,并非她最深爱的丈夫。

  与他在一起之时,不可过份沉迷于和祁青的肉欲情潮之中。

  可每晚与祁青同床共枕,他的欲望都似挥洒不尽似的,除去她月事来的日子之外,祁青几乎每晚都要与她行房。

  现在更是发展到起床之时,祁青亦时常要缠着跟她做,不在她身体里射上一回,绝不罢休。

  每每给情郎的挑情手段逗弄,姜卿月便魂都丢了,各种告诫亦抛诸脑后。

  想起晨间在屋内的榻上,她主动骑坐在祁青的身上,与情郎十指紧扣,仰面闭眸,用力抛耸腰臀,尽情套弄着情郎那根水淋淋的坚硬大肉棒的情景,姜卿月便觉心中愧疚难言。

  强自收起心思,行了过去。

  燕陵微微一笑,起身道:「哦,娘,没什么,回来之后还一直没有跟祁公子坐下说话呢,看到他出来,就坐下说了一会儿。

  祁青收起脸上的异样,跟姜卿月寒暄了几句,随后先行离去。

  「你刚刚跟祁青说什么呢?他的脸色似乎有些奇怪。」姜卿月是若有所思地道。

  燕陵微微一笑,「没什么,叙叙旧而已。」

  姜卿月讶然地瞧了爱儿一眼,她当然感觉得出爱儿没说实话。

  但她对儿子有无条件的信任,他既然不说,她这作母亲的亦没必要去逼问。

  「陵儿这么早过来,是否有什么事要跟娘说?」

  想起了昨晚的发现,燕陵一颗心又不禁隐隐刺痛起来。

  他轻轻一叹:「我一大早来找娘,的确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娘你说。」

  姜卿月正容道:「你说。」

  燕陵随即把昨晚的所有发现,事无巨细地告诉了母亲。

  姜卿月听完,玉容不禁微微倒吸一口凉气。

  「陵儿的这些发现……实是太惊人了,娘必须跟你爹私下详细参议才行。」

  顿了顿,她细审爱儿的脸色,见他虽神色镇定,但双目之中流露出的痛楚,却是怎都掩饰不住。

  姜卿月知道爱儿终发现自己的心上人齐湘君心有所属,那人却并非是他,而受到了极深伤害。

  她心中一痛,不禁盈盈起身,从身后温柔地搂住爱儿的身子,玉唇在他的面上深深一吻,道:「陵儿,发现这样的事情实属无奈,你现在必须振作起来。」

  躺倚在母亲芳香温柔的怀内,燕陵心中的痛楚终难以压制。

  他紧紧地反握着母亲的玉手,脸色痛苦地道:「我很不甘心,我燕陵有哪一点比不上车少君!」

  「我真的……很想一剑杀了他,可却知道若真那样做,湘君也未必会因此爱上我,我燕陵仍将永远只是个失败者,我……」

  姜卿月玉手捧起爱儿的脸,肃容地凝视着他道:「陵儿,看着娘!」

  姜卿月深知,齐湘君是她爱儿的软肋。因为她,现在儿子已表现出了心魔的征兆,这绝不是一件小事。

  若不能消除爱儿的心魔,他以后修行之路,或将造成极严重的打击。

  见爱儿目光凝望着自己,姜卿月郑重地道:「你要记着,你是个男人,绝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一蹶不振。而且在你身旁,你还有你的新婚妻子,还有你的几位红颜知己,你若因此而一蹶不振,陵儿怎对得起她们?」

  燕陵急促地喘了几口气,他咬着牙,道:「娘教训得是,孩儿不该如此……」

  姜卿月见他清醒过来,欣慰地看着爱儿。

  看着他眼中仍未完全褪去的痛楚,姜卿月不禁放缓了声线,道:「只要巫神女尚未嫁人,一切就还有机会,千万不可自哀自怜,更绝不能自暴自弃,知道吗?」

  看着心性本已变得坚毅的爱儿,这一刻终因最心爱的女人而罕见地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姜卿月怜爱地捧着爱儿的脸,柔声道:「你还有晴画,还有你跟娘多次提过的秀璃,珊瑚这几位红颜知己,还有娘也永远都会在陵儿你身边,振作起来,陵儿……」

  说罢,姜卿月怜爱地俯下身去,红润的玉唇紧紧地贴上了爱儿的嘴唇。

  「娘……」

  燕陵十分意外地瞪大了眼睛。

  刚唤出口,已被心爱娘亲芳香的红唇紧紧的吻住。

  自燕陵长大之后,他已很久未与娘亲有过这般亲密的举动了。

  且以往小的时候,姜卿月素来都是轻吻他的脸庞,但她现在却是如对待一个成年男子般,唇对唇地吻着自己。

  燕陵不禁受宠若惊地搂住母亲芳香盈体的柔软身躯,亲密地与她嘴唇相贴,互相传递着母子之间的绵绵情意。

  半晌,姜卿月的红唇方缓缓地离开爱儿的嘴唇。

  燕陵的鼻间仍萦绕着娘亲那动人的唇香。

  他似仍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方才与心爱的母亲温柔地相吻过,不禁情不自禁地再次往前,嘴唇再一次吻了吻姜卿月的玉唇。

  瞧着眼前这英俊爱儿罕见流露的憨态,姜卿月爱怜伸出葱白玉指,如小时候逗弄他般捏了捏他的脸颊,柔软的嘴唇再次主动在爱儿的唇上最后吻了一口,才道。

  「好了,陵儿,振作起来。」

  燕陵的双目终恢复了清明。

  见到娘亲眸中流露的浓浓爱意,他深吸了一口气,亲密地在姜卿月雪白的玉颊上轻吻一口,道。

  「让娘担心了,孩儿知道该怎么做的了。今晚,我会到车少君的世子府里,先探一探他的虚实。」

  他打定主意,必须坚强起来,绝不能让包括他娘亲在内的深爱着他的诸女失望。

  姜卿月欣慰地点了点头:「陵儿尽管放手去做,娘会尽最大能力,在身后支持你。」

  「不过……」

  她话锋一转,对爱儿正色道。

  「陵儿你这身潜伏隐匿的技艺,虽旁人难及,但若在面对巫神女的时候,切忌要千万小心,因历代的巫神女虽未必都精通武事,皆她们皆拥有神秘的精神异力,在灵识感应方面异于世人,一如陵儿你传承于剑圣大人的气一般。」

  「陵儿虽能轻松偷听到车少君等人的密话,但如若有巫神女在场之时,尽可能不要靠得过于,更千万不能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否则会有被巫神女感应到的可能。」

  燕陵听得心中一凛。

  他自是知道母亲的告诫,绝非无的放矢。

  母亲是在提醒自己,切莫因为自己的过于自大,而在齐湘君面前露出马脚。

  事实上,燕陵曾听到齐湘君亲口诉说过,她发现殷地魔女藏身楚都之事。

  只不过因齐湘君在自己的面前,一直表现出对他若有若无的情意,一时令燕陵忘记此事。

  现听母亲提起,燕陵这才心中凛然,知道自己现在绝不可大意。

  他点了点头。

  夜幕降临。

  燕陵坐马家族的一辆马车,吩咐御者驶入车少君所在的府邸。

  半个多时辰后,车子抵达。

  燕陵下车,让御者守在外头,自己则迈步行往世子府的大门。

  守在世子府大门的两个侍从,警觉的目光向他投射了过来。

  燕陵面上挂上微笑,道:「劳烦跟世子通传一声,姜氏的燕陵到访。」

  两侍从一听是姜氏的月姬之子,皆神色一震。

  两人连忙恭敬道。

  「是燕公子,请进。」

  「快去通知世子,说燕公子来了。」

  「是。」

  「燕公子,请随小人来。」

  燕陵微笑迈步,跨进世子府大门。

  在侍从的带领下,燕陵来到了府邸的后殿。

  「燕陵兄!」

  未入殿内,车少君欣喜的声音已先一步送入耳中。

  他那张方正的脸容,满是欣喜的出现在眼前,快步向燕陵走来。

  「昨日方在湘君那处谈完,今夜燕陵兄便亲自登门,实是叫商羽惊喜不已,快,快请进……」

  如不是昨夜清楚的偷听到,车少君与关南年仲等人的对话。

  从车少君此刻热情四溢,毫无半分破绽的言行,燕陵实真的很难联想到,他在自己的面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在此之前,燕陵认为右相司马道又或申遥君是整个王城内城府最深,最难对付的人。

  可见识了车少君之后,燕陵认为车少君的城府,说不定比前面那两人更深。

  他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你绝对不会去怀疑他所表现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

  车少君就是能令你感觉到他发自肺腑的诚意。

  坦白的说,这样一个人若作为好友知己,绝对是件令人如沐春风的事。

  只可惜,他却是自己的情敌。

  两人之间注定只有对立一途。

  除非,车少君能主动放弃齐湘君,让后者投入自己的怀抱。

  但……

  这可能吗?

  燕陵内心摇头,绝不可能。

  车少君亲切地握紧燕陵的手,把他迎入殿里。

  「我知道燕陵兄夜访到此,定是有事与我细说,因此把殿内的下人都叫离,这儿除你我之外没有别的人,燕陵兄尽可放心畅言。」

  燕陵微笑着与他分对坐下,道:「出门之时,我本想到湘君那儿的,但想着商羽兄未必有在湘君那,便先绕到世子府来,商羽兄有在,我便省去到巫园的功夫了。」

  车少君手执滚水壶,亲切地给燕陵沏着茶,一边笑着道。

  「那幸好燕陵兄没去,实不相瞒,今日一整日,我都安静的待在府上,就在等着燕陵兄是否会到访,一刻都不敢离开。」

  燕陵笑了笑。

  他看着车少君手执水壶,为他沏着茶水的动作,似有些感慨地道。

  「看到商羽兄沏茶,便让我回想起湘君昨夜在竹屋为我俩沏茶斟茶的动作,真个教人回味无穷,真该把她也一起邀请过来的。」

  「哈哈,看样子燕陵兄亦有同感,知道看湘君沏茶便已是人间美事。」车少君爽朗地笑道,「可惜,的确如燕陵兄说的那般,没有把她一齐邀请过来。」

  「但也无妨,若燕陵兄明日得空,我们大可再结伴前往巫园,欣赏湘君沏茶的美景。」

  燕陵微笑地道:「好,那便这般说定了。」

  他面上虽是在笑,但心中却已当头一沉。

  车少君在撒谎!

  甫一进殿,燕陵的鼻间便嗅到了一丝极淡的,几不可闻的淡雅幽香。

  这股香味,他异常熟悉,作梦都没办法忘记。

  如不是他的五官在「气」的加持下,较从前十倍百倍的提升。

  换成世上除阿公之外的任何一个人,绝无法捕捉到空气中这淡不可闻的香味。

  那股香味,正是齐湘君独有的体香。

  齐湘君刻下正在车少君的府邸里!

  甚至于,她极可能就在这座后殿的内里,静静旁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

  燕陵面上虽未有任何表露,但心中却早已再度重重一击。

            第45回痛苦发现

  燕陵痛苦的根源就在于。

  齐湘君是自己最深爱的女人,她知道自己对她一往情深。她如有了心上人,大可直接跟他坦白,没有必要对他隐瞒。

  他燕陵绝非死缠烂打之人,若齐湘君与他坦白明言,纵然痛苦万分,燕陵仍只能祝福于她。

  可令他感到伤心痛苦的是,齐湘君非但没有对他坦白,而是选择了掩盖这个事实,不愿对他燕陵道出实话。

  如今更是来到她心上人的住处,明知道他燕陵到来于此,仍不肯现身,反而隐藏在暗处里,静静旁听着他与其心上人之间的对话。

  燕陵当然猜得出,齐湘君此举是在帮助车少君,判断他的每一句话,分析判断他燕陵有否在说谎。

  齐湘君就这么深爱着她的情郎吗?

  为了她的情郎,甚至对自己这个自幼青梅竹马,且定下了多年婚约的未婚夫,仍这般攻于心计。

  齐湘君的行为举动,令燕陵此刻心中如同被刀子一点一点地割进去。

  那种痛楚不但剧烈,更深入骨髓。

  心中明明痛楚不已,可燕陵面上仍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微笑着跟眼前的车少君虚以委蛇。

  「燕陵兄,请用茶。」

  「商羽兄请。」

  相互敬过茶后,车少君凝望着燕陵,面上仍然挂着浓浓的惊喜之色。

  「不瞒燕陵兄,商羽虽一整天时间里都留在府上,不敢外出一步,但坦白的讲,商羽根本就没有想过燕陵兄今夜就会来此。」

  看着他脸上那并不像伪装出来的惊喜,燕陵心忖着他这句话该没有说谎。

  如果他说谎了,那么今晚齐湘君便不会亲自到他这儿来了。

  想到这里,燕陵正色道:「不瞒商羽兄,昨夜回去之后,我已第一时间跟我母亲详细述说了湘君决定要支持你的事情,我希望能够得到我娘的支持,没有丝毫的隐瞒。」

  车少君神情不由得一震。

  显是没料到燕陵的动作如此之快。

  只听到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只不知……月姬听后有何反应?」

  燕陵深知,此时齐湘君或正在殿内某一处静静听着。

  他今夜跟车少君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齐湘君听在耳内。

  事后她说不定会跟车少君详细剥析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因此,燕陵非常认真的看着车少君,言语诚挚地道:「我不想瞒商羽兄。」

  「我母亲听了之后,并没有答应。」

  话音落下,燕陵特别注意观察着车少君的反应。

  车少君的目光微微闪烁着,但是面上的神情,并不是特别的失望。

  见状,燕陵心里立时便知道。

  齐湘君在此之前,肯定已跟车少君讨论过,自己将此事告诉母亲之后,姜卿月大致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所以,车少君明明极其渴望能够得到他母亲及身后的姜氏一族的支持,可听到燕陵的答案,却并不是特别的失望。

  显然对此应该是早有预料。

  车少君沉默了一下,接着才肃容道:「月姬没有答应,商羽也是能够理解的。」

  「毕竟她的身后执掌着偌大的姜氏,牵一发而动全身。在眼下局势尚未明朗之前,不站队任何一方确实才是明智之举。」

  他接着十分认真地看着燕陵,道。

  「坦白说,燕陵兄本人能够坚定地站在我这一边,已经是商羽求之而不得的事情了,商羽绝非贪得无厌之人,如若月姬不肯答应,燕陵兄也不需要去勉强。」

  「商羽绝不愿因为我的个人立场,而令到燕陵兄跟月姬母子之间闹得不愉快。」

  他言语诚恳,几乎教人挑不出一丝半点毛病。

  燕陵听后,微微一笑道,「我的话才跟商羽兄你说了一半。」

  「实情是,我母亲虽然面上没有直接答应,但同时也没有明确表示反对。」

  车少君先是一愣,跟着精神当即一振,道:「愿闻其详。」

  燕陵沉吟片刻,方道:「如果说没有湘君在背后支持商羽兄,我想,我娘应该是不会考虑我的建议的。」

  「不过,当她听到湘君已决定全力支持商羽兄,我娘当即便深思了许久。我感觉她心里应该已经松动,因为眼下姜氏面临的压力极大,我娘其实也早有迫切,希望姜氏有强力的盟友支持。」

  陈少君听完,面上明显的有喜意在流露。

  但他的自制力极强,喜色仅仅是一闪而逝,便复又恢复。

  只听他沉着声问道:「月姬没有当场答应,只不知是否尚有其他的顾虑呢?」

  看到燕陵略微在沉吟着,车少君补充道。

  「有什么顾虑,燕陵兄请尽管说,只要商羽能够帮得上忙的,定然全力帮助月姬解决这顾虑。」

  燕陵才回过神来。

  看到车少君如此有诚意,他思忖片刻,回答道:「不瞒商羽兄,其实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我们姜氏之中一直安插有敌对势力的内奸,但对方隐藏极深,到目前为止,我们仍查不出来。」

  「内奸不除,我们的一举一动都等于暴露在敌人的眼中,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决定要支持商羽兄,恐怕不用多久事情就会败露。」

  「我娘思来想去,仍觉得至少在清除内奸之前,家族不可有丁点的大动作。」

  车少君听后,面上没有太大的意外,他附和的点了点头,道。

  「月姬考虑得非常周到,不错,如果姜氏一族里藏有内奸,的确不可以轻举妄动。」

  「我今夜匆忙来见商羽兄,主要也是要先跟商羽兄说明此中情况。」燕陵点头道。

  「接下来我们会想办法找出家族里隐藏的内奸,待到内奸清除之后,我娘该便会正式考虑支持商羽兄的事,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姜氏暂时只能保持着中立。」

  车少君听得长吁一口气,欣喜的伸出手来,紧紧握住燕陵。

  「很感谢燕陵兄这般坦白,在这件事情上,商羽也希望能够帮燕陵兄一尽绵薄之力,还请燕陵兄万勿推辞。」

  燕陵脸上立刻装出惊喜的神色:「如果有商羽兄助我,那么我们找出内奸的把握便更大了。」

  但燕陵的心中却是冷哼一声。

  你不仁我不义。

  既已得知眼前的车少君这般亲近,接近自己,主要的目的是欲拉拢自己与身后的姜氏一族,以助长他手中的力量。

  燕陵便看准他这一点,专程抛出一些难题来给他。

  车少君如果是真心想要得到他们姜氏一族的支持,那么接下来就一定会在查找内奸这件事情上不遗余力。

  眼前的车少君,如今有了齐湘君在背后暗中支持,他的势力单单看麾下网罗了晋川公子关南,还有三大剑手之一的年仲这两大顶尖剑手,便已非同寻常。

  更别提还有琳阳郡主,与其父池承君,亦暗中站到了他这一边。

  车少君的实力,早已膨胀到了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而昨晚他在自己的面前,曾提及到他被司马道座下的蓟介连杀数名高手,言语间对此烦恼不已。

  然则他的座下早有关南年仲等超一流高手,若真要放手与右相比拼,仅凭这两大剑手便已无吃亏可能。

  唯一的解释,就是车少君一直在保留着实力。

  希望能够示敌以弱,好暗地里壮大力量。

  燕陵当然不会让他称心如意。

  他既然在暗中算计自己,希望能够收拢他,那么不付出些许代价又怎行呢?

  燕陵并不担心车少君会发现他的目的。

  因为姜氏一族里藏有各大势力安插的内奸,这的的确确是确有其事。

  像目前他就清楚,大管家姜福乃是右相司马道的人。

  眼下没有去收拾他,只不过是时机未到,不想打草惊蛇罢了。

  他爹娘近来一直在暗中调查着府内的内奸。

  虽然小有收获,但他们非常明白,还有一些更重要的内奸,仍旧隐藏极深,尚未能确认他们的身份。

  如果能够借用车少君手里的力量,借他这把更加尖锐的刀,揪出家族中的内奸眼线。

  何乐而不为。

  两人小谈了一会儿之后,燕陵便起身道。

  「虽然我娘尚有自己的考虑,但因为湘君的关系,我对商羽兄是无条件的信任与支持的,只是眼下王都局势复杂,四处耳目众多,所以我才趁夜来此,眼下我不宜留在这太久,以免被有心人发现。」

  「待明日到了湘君所在的巫园,再跟商羽兄畅谈吧。」

  车少君连忙起身。

  他临别不舍地握紧燕陵的双手,动情地道,「能够得到燕陵兄的信任与支持,并且交上燕陵兄这样一位知己好友,是我商羽三世都难修来的福分。」

  「稍后我便修书一封,送往湘君那儿,约定明日傍晚再聚。」

  燕陵也紧握他的手,「就此说定。」

  「我送燕陵兄出去。」

  燕陵本想婉拒,但车少君十分坚持要亲自送他出去,燕陵拗不过他,只得让他亲自送自己出门。

  在即将到府邸大门处前,燕陵回过身来,拱手道。

  「好了,商羽兄就此留步吧,明晚再见。」

  车少君紧握燕陵双手,惜别道,「燕陵兄走好。」

  燕陵点了点头,随即走出了世子府大门。

  在车少君的目送之下,登上了马车。

  车子直至前方的巷口拐弯,终于看不见了之后,车少君才默默地收回目光,回入府内。

  越过拐弯之后,燕陵迅速地在车内换过身上的衣物,套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接着就对前方驾车的御者吩咐道。

  「你先行回去,不需要等我。」

  那御者是他父亲燕离的人,同为旧朝燕人,对燕陵有着绝对的忠诚。

  他知道自家公子有事要办,没有任何废话。

  「是,三公子。」

  燕陵随后下车,接着就掠进漆黑的小巷内。

  他当然不可以就这样回去。

  在发现了齐湘君很可能身处车少君的府邸内时。

  他就已经在计划着,假装跟车少君道别之后,迅速重新回世子府。

  他一定要亲眼去确认,齐湘君究竟是否此刻留在车少君的府邸里。

  如不确认,他将寝食难安。

  由于昨夜已有过一次潜入的经验。

  燕陵对车少君府邸内的建筑分布,已经了然于胸。

  他没有选择跟昨夜相同的潜入路线。

  而是就近选择了一个距离正门比较近的墙角。

  纵身一跃。

  轻轻松松的翻越过了数丈高的墙头,落进了车少君的府邸里。

  燕陵侧倾听,凝神分析着耳中捕捉到的一切声音。

  片刻后,车少君的足音若隐若现的进入耳中。

  车少君已经重新返回后殿去了,声音逐渐远去。

  燕陵连忙迅速跟上。

  当燕陵悄悄地重新折回后殿的时候,他看到车少君的身影刚好步入殿内。

  随后,车少君便把整个殿门给关上。

  见状,燕陵只能悄悄地绕在大殿的四周。

  小心翼翼的顺着大殿的墙角,一边走一边凝神听着。

  终于,当燕陵绕到大殿的东北角方向时,他的耳边若隐若现的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他走了吗?」

  那是一把婉转悦耳的美丽声音,美丽动听得有如天籁。

  是齐湘君。

  虽然此前已经有了预料,可当燕陵真的确认,齐湘君一直就藏身于后殿里,旁听着他与车少君的每一句话。

  燕陵一颗心不由得泛起被深深伤害的痛楚。

  车少君的声音随后传来道。

  「他走了。」

  「湘君觉得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可信度如何?」

  齐湘君不答反问,「羽哥认为呢?」

  只听车少君沉吟着道,「虽然月姬有意支持与我让我有些意外,但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不似作伪,且姜氏一族里确有各方势力安插的内奸,这点你我也都清楚。」

  「我总体认为,燕陵该没有在说谎,湘君拥有能够辨别他人话语真伪的精神异力,湘君觉得呢?」

  藏身在殿外角落处的燕陵,听得心里一震。

  他知道齐湘君贵为尊贵超然的巫神女,拥有着常人所难以想象的精神秘力。

  但究竟这精神异力是什么,燕陵对此仅知一二,并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如今听到齐湘君竟能用这精神异力,去辨别他人话语中的真伪。

  他不由得心中一凛,有些紧张。

  担心自己方才不知会否露出破绽,被齐湘君发现。

  大殿里,齐湘君顿了顿,方沉吟道。

  「湘君刚刚施展了听言辨伪的秘法,仔细的分析了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基本上,他的话都没有作假,当可作真。」

  齐湘君的话音落下之后。

  燕陵能够清楚的听到,殿内的车少君明显松了一大口气。

  「得到湘君的确认,我便放心了。」

  车少君有些略带欣喜与不太敢相信的道,「起初听到湘君说,如今的燕陵能够影响到月姬,我还不太相信,现在看来湘君却是有先见之明。」

  只听到齐湘君温柔的道。

  「自燕陵失踪回来之后,他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的他已不可与过往同日而语,纵然月姬不愿支持羽哥,单单有燕陵愿意支持与你,亦等于如虎添翼。」

  「无论如何,羽哥都切记要与他打好关系。」

  车少君听完,不禁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我商羽阅人无数,除了湘君你之外在我过往所遇的人之中,燕陵是第一个见了便心存欢喜,想要与他成为知己好友的人。」

  「遗憾的是我知道,燕陵之所以对我商羽另眼相看,完全是因为他对湘君无条件信任与爱意,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支持于我。」

  只听他轻轻一叹,「坦白的讲,我商羽更希望能够凭借自己的本事,结交到燕陵这样一位非凡人物,而非借助湘君的影响力。」

  「……」

  「虽然,这样对他的确不太公平,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齐湘君听后温言道,「非常时期自然得行非常手段。」

  「如若我们不趁着大王尚神志清醒,这短暂的和平时间迅速增强力量,一待大王归天,整个楚国势将再次陷入到更加前所未有的动荡里。难道羽哥要眼睁睁的看着无辜的黎明百姓,挣扎于祸乱之中么?」

  「呼!」

  车少君重重的吐出一口气,道:「商羽自然绝不愿目睹到,百姓深陷于战乱死亡之中。」

  「但是对于燕陵,我依旧真心渴望能够得到他的真正友谊,而非这样在背后算计于他,即便情非得已,商羽仍然心中倍感愧疚难安。」

  大殿之外的燕陵听得不禁愣住。

  这些才是车少君的肺腑之言。

  他的坦诚落落,即使双方实际处于不同的阵营。

  燕陵仍不得不承认,车少君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君子。

  他对车少君的观感,亦因他的这些真正的肺腑之言而大有改观。

  「燕陵与其身后的姜氏一族支持与否,实事关重大,没有办法,我们才只能出此下策。」齐湘君软款温柔的道。

  「如今既已确认他的话没有说谎,那么以后羽哥亦不用再这样违背自身意愿,去算计于他。」

  「此前我们安插于姜氏内的眼线,便尽数叫回来吧。」

  燕陵听得冷汗狂流。

  原来不止右相,连车少君亦早早在姜氏内部安插了眼线。

  幸好他还忍着没让珊瑚秀璃诸女回来,否则诸女铁定败露。

  一阵沉默后。

  车少君突然一叹,道:「商羽能清楚感觉到,湘君在燕陵的心中占据着无比重要的地位。如若有朝一日,他发现湘君与我其实早在三年前便已暗中相恋,商羽实很难想象,他会是何等的痛苦。」

  「坦白而言,燕陵对湘君的一往情深绝不在我之下,论出身背景,他比起我更是丝毫不弱。且他与你青梅竹马,相貌更是英俊非凡,非我所能够比拟。」

  「如若湘君愿意与他再续婚约,我商羽愿意……」

  殿外的燕陵听得心中剧震。

  他震惊的原因,并不只是终于亲口从车少君的嘴里听到。

  车少君与齐湘君竟早在三年前,在他与齐湘君之间尚有婚约之时,齐湘君就已经与他暗中相恋。

  燕陵更加震惊的地方在于,车少君坦然的君子胸怀,实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在面对齐湘君这样一位如神女下凡般的绝色美人。

  他竟然为了不让自己良心愧疚,竟愿意做出那样的牺牲,愿意成全他与齐湘君。

  单单是这样的一份魄力,便足以改变燕陵此前对他的一切负面观感。

  但车少君的话还未说完,齐湘君的玉手似便已捂上了他的嘴,让他后面所有的话都咽回肚子。

  只听到齐湘君柔声道,「不用再说这样的话。」

  「若湘君是那种以貌取人的女人,三年前初次见你,便不会对相貌平平的羽哥你倾心了。」

  车少君沉声道:「湘君,我是认真的,我觉得……」 .

  「别说了好么,羽哥……」

  只听到齐湘君轻淡却又坚定地道。

  「湘君承认,我与燕陵自幼青梅竹马长大,又与他订有婚约。对他,湘君的的确确是有些许情意在。但那一丝情意比起羽哥,便有如萤火与皓月之间的区别。」

  「羽哥相貌普通无奇又如何?羽哥的身上有着他所缺少的为君者该有的气魄,他更缺乏羽哥这般远大的志向。中原诸国动乱太久了,百姓太需要一个安居乐业的太平盛世,我们个人的付出,终有一日将是值得的。」

  殿外的燕陵听得心中剧震。

  亲口听到齐湘君诉说着她对自己的情感,与车少君相比犹如萤火与皓月。

  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他现在终于知道了,自己在什么地方比不上车少君。

  透过他们的对话,燕陵终将所有事件的前因后果,全部联系在了一起。

  身为王室贵胄的车少君,自幼便志向远大,但因他世子的出身,他的志向只能一直深埋在心里,无法对任何人表露。

  直到他跟齐湘君相遇,相互结识了之后。

  当时已被巫庙钦定为下任巫神女的齐湘君,拥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精神异力,齐湘君发现了车少君身上的不凡。

  她没有被车少君那平平无奇的普通相貌所蒙蔽,而是看到了其他人在车少君身上所看不见的远大志向,看到了他身怀的治世之才与胸怀。

  于是在那个时候,齐湘君就对车少君芳心暗许,开始与后者相恋。

  两人暗中相恋的事无人知晓。

  直到前段时间北临君的突然暴毙,不仅让楚都陷入一片混乱。

  更意外地让王储之位空了出来。

  以至于让异军突起的申遥军势力发展壮大,并且严重威胁到了车少君与其身后的平临君。

  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已成巫神女的齐湘君终于插手。

  在燕陵与她重逢之时,齐湘君对自己以巫神女的身份祈求上苍降下甘霖,让楚王恢复神志,当时对燕陵的说辞是。

  因北临君的死令楚都上下大乱,为了不让楚国继续深陷在无止休的动荡之中。

  齐湘君必须让楚王恢复神志。

  唯有这般方能止住这动荡。

  但实际上,齐湘君的举动根本就不是为了楚王。

  而是那个时候,车少君的羽翼仍远远不能与其他几个势力抗衡,仍然必须在暗中发展。

  为了帮心上人争取时间,齐湘君才会祈求上苍降下甘霖,帮楚王续命。

  这也解释了在帮成功楚王续命之后,为何齐湘君会不惜屈尊以巫神女的超然身份逗留于楚都。

  表面上齐湘君在为局势的稳定四处斡旋,实则是用她身为楚人兼巫神女的超然身份,暗中帮助她的情郎拉拢各方人才英杰。

  齐湘君一直没有爱上自己,是当然的。

  因为以前的他,充其量只是一个品性稍好些的权贵子弟。

  跟志向远大的车少君相比,如非燕陵与齐湘君身有婚约且自幼相识,换成其他身份,就算他再英俊非凡,恐怕齐湘君也连看都懒得去看他一眼。

  齐湘君此前对自己所说过的,在他失踪之时她曾派巫庙的人前往搜寻,或许不假。

  毕竟齐湘君也亲口承认了,多年的青梅竹马,她对自己多少仍是有些许情意在的。

  但也仅限于此。

  两人之间婚事已解,按照原本的情况,在自己回来之后,齐湘君与自己之间大抵今后只会保持着礼貌上的客套与距离。

  但意外就在于,自己流落于殷地,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举世无双的剑圣传人。

  当自己艺成归来之时,身为巫神女的齐湘君,异常敏锐的察觉到了他身上的非同寻常。

  齐湘君面上并不识破,更没有拿此做要胁。

  反而与从前不同的是,几次相处之中齐湘君都对他燕陵表现出了明显若有若无的情意。

  甚至在时隔数年之后,燕陵再一次亲吻到了齐湘君那令他魂牵梦萦的绝美面颊。

  才高兴没多久,如今才心伤的发现。

  那根本就是齐湘君刻意要营造出的一种对自己藕断丝连的情意。

  目的是要增进燕陵对她的好感,好帮助她的情郎拉拢自己。

  齐湘君为了她的心上人,连让自己占她便宜亦不拒绝。

  由此可以推断,齐湘君对车少君的情意,远远绝非自己所能相比。

  分析出了此点的燕陵,心中痛苦的难以言语。

  这时,只听到车少君轻轻一叹,「正是因为与黎明百姓的幸福相比,我们个人的得失无关紧要,所以我才想要选择自己承受这份痛苦。」

  「湘君之所以钟情于羽哥,正是羽哥有着他人所没有的这份胸怀。但湘君乃从一而终之人,既钟情于羽哥,便不会再选择他人,此事羽哥不要再提了。」

  「好吧。」

  只听车少君轻轻一叹,「既然湘君这般说,我便不再提了。」

  听着齐湘君那言语轻描淡写,但却无比坚决的语气。

  燕陵颓然的闭上了眼睛。

  他如今虽已拥有几近无敌的剑术,但在这场情场的较量,他燕陵几近于一败涂地。

  纵连车少君站自己这边,亦无力挽回。

  燕陵心中痛苦不已。

  殿内的二人,一边喝着茶,一边转移了话题。

  车少君突然道:「是了,有件事情忘了跟湘君说了,关于秋鸢,我打算今夜便安排她返回靖川的老家里。」

  齐湘君微一默然,「秋鸢对湘君极为忠心,是湘君最信任的丫头,羽哥真不打算留下她么?」

  车少君一叹,「值此大业未成之际,商羽哪有心思沉溺于男女情事?」

  只听齐湘君软款温柔地道,「湘君自知羽哥心系大业,不希望沉溺于男女之事,但完成大业绝非一朝一夕之势,而羽哥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没有女人在身旁服侍又怎行呢。」

  「所以湘君才将秋鸢送至羽哥身边,希望她能在湘君不在的时间里,代替湘君服侍羽哥。横竖中有朝一日,秋鸢也会跟随湘君一并嫁给羽哥。只是湘君没有想到两年了,她却至今仍是处子。」

  车少君深情意厚地声音传来道。

  「湘君的心意我自然知晓,但除了湘君之外,世间一切美色于商羽眼中尽如红粉骷髅。」

  「商羽不愿,亦没有丝毫兴致沉溺于此之中。何况我知道,秋鸢心中想服侍的仍是燕陵而非我商羽,她只是不愿违背湘君的意愿罢了。既是如此,不若将她安排回家,日后若然燕陵愿意接纳她,并让她嫁入姜氏。」

  只听到齐湘君轻轻一叹。

  接着足铃声响起。

  齐湘君似乎来到了车少君的身旁。

  她柔软悦耳有如天籁的嗓音,满含着绵绵的情意。

  「湘君钟情的便是羽哥这点了,也罢,横竖湘君技艺已成,再不需要保留处子之身,日后亦不需要这丫头了,今后,便由湘君亲自服侍羽哥你吧。」

  燕陵在大殿之外,听得浑身剧颤。

  听着两人情意绵绵的对话,燕陵虽然一颗心万分纠结,但当亲耳听到齐湘君至今仍是处子之身时,一直深压在他胸口的巨石终于被搬开,得以稍为喘息。

  但随后,他竟又听到齐湘君虽仍是处子之身,但她珍贵无比的贞洁已决定在不久的将来,献给她心爱的情郎。

  燕陵一颗心如同醋海翻腾起惊天狂浪。

  无与伦比的痛楚情绪,在他的胸口翻卷激荡着。

  令他呼吸无比的困难。

  「湘君……」

  「别说话……」

  齐湘君的话音落下之后,大殿里突然陷入一片安静。

  跟着燕陵的耳边便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那是衣物正在缓缓解开的声音。

  燕陵一颗心,如同被巨锤狠狠砸中一般。

  他心中狂震。

  胸口剧痛!

  脸上的血色也倾刻之间变得苍白,额头冷汗浸浸直冒。

  难道,齐湘君打算在眼下这样的时间点,对车少君献上她珍贵无比的处子之身吗?

  这个让他心中震荡的念头一起,燕陵几乎脚下一软,差点要栽倒在地。

  值此令人痛苦的时刻,晨间母亲在他唇上深情的缠绵热吻,以及对他说过的那些话浮上了心头。

  燕陵狠狠一晃脑袋,强自打起精神,紧咬牙关。

  纵然齐湘君是他心中不可触碰的最大软肋,但他仍绝不能就这样倒下。

  虽然母亲一再交代,他碰上齐湘君之时定要格外小心。

  但在眼下这般紧要的关头,燕陵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如现在不亲眼确认齐湘君与车少君在做什么,他怎么都不会甘心!

  他看了一下大殿的四周,脑海飞速的运转。

  眼前齐湘君与车少君所在的这个后殿,殿身共有八个窗户,每个窗户距离地面至少有两丈之高,窗沿足以承接他的双手握抓。

  以燕陵在「气」之加持下的体能,他纵身一跃,即可轻松跃上。

  但他没有把握在纵身一跃之上时,不发出半点声响,他没有信心能否瞒得住齐湘君。

  一咬牙,燕陵悄悄地绕到了大殿的另一边。

  因他记得大殿的另外一侧,有一株非常高大的树木。

  那棵大树枝叶繁茂,只要燕陵能够悄悄地爬上树顶,借着茂密枝叶的掩盖,被齐湘君发现的可能性会降至最低。

  燕陵在尽可能放低声音的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绕行到了大殿的另一侧。

  接着将面上的黑布蒙到只剩一双眼睛。

  勉力地提起精神,接着小心翼翼地爬上树梢。

  正当燕陵爬上树干之上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夜风,将树叶吹得哗哗作响。

  燕陵精神一振,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时机,迅速爬上树顶,并寻找到了一个可以正正斜望入窗口的位置。

  当燕陵的目光透过大殿的窗口,投射进殿内之时。

  即使心中早已有所预料。

  可当看到大殿内齐湘君与车少君之间的举动之时。

  这一刻,他仍然如遭雷击!

  身形一晃,几乎差点要栽倒在地。

  在大殿的上首处的矮几旁,车少君此刻双腿微屈,呈现着坐姿,他的上身往后后倾,两只手支撑着上身。

  而一身红白巫女服的齐湘君,此刻巫裙下一对裹着蚕丝雪袜的绝美秀足,已往车少君的腰间两侧分开,秀足向后呈盘跪姿势,整个人几乎是面对面般的正坐在了车少君的身上。

  齐湘君一对欺霜赛雪的玉手,正紧紧挽搂着车少君的脖子,两张脸相距几乎不到一寸,二人目光柔情似水地对望着。

  车少君的外衣早已被脱下,齐湘君一对玉手此时缓缓的移至他身上最后一件贴身襟衣的开襟处。

  随着齐湘君轻柔的动作,车少君襟衣被左右分揭开来,赤裸的胸膛的胸膛便出现眼前。

  在燕陵呆呆的目光中。

  只见齐湘君温柔地俯下身来,美撼凡尘的玉颜几乎与车少君和脸贴碰在了一起。

  美如颜玉的柔软红唇,终于如蜻蜓点水一般,轻轻地印在了车少君的唇上。

  车少君微微地闭上了眼睛。

  他嘴唇蠕动着,双唇主动地缠绕住了齐湘君的香唇。

  亲眼看着最心爱的女人,与她的情郎缠绵柔吻。

  燕陵一颗心痛得几乎难以呼吸。

  他与齐湘君自幼订婚,与她最亲密的举动,亦不过是轻吻她的面颊。

  她的香唇是自己渴望已久,却从来不敢亵渎的神圣之地。

  可现在,他燕陵长久不敢亵渎的那对神圣红唇,却正缠绵地与一个男人的嘴唇紧紧贴吻在一起。

  给他以外的男人尽情品尝其中那圣洁而叫人销魂的滋味。

  燕陵痛苦得无法言说。

  两人并没有吻多久。

  仅仅片刻,齐湘君的红唇便主动离开了车少君的嘴唇。

  一番温柔相吻过后,此刻的齐湘君,燕陵第一次在她那美艳绝伦仿似神女般的仙颜上,见到了他以往从未见过的另一番绝美风情。

  在殿内宫灯灯火的照映下,齐湘君那白壁无暇的圣洁玉容,此刻不仅似泛着朦胧的淡淡光泽,玉颊亦呈泛起平日里与之相见时,绝不可能见到的一丝妩媚红晕。

  只见她一只玉手绕至身后,轻轻将秀发上系绑着的红色发带轻柔解下。

  接着螓首左右微摇轻晃,摇了摇秀发,如云的乌黑长发如瀑布般倾洒下来,垂至腰间。

  齐湘君的动作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若说平日里的她,予燕陵的感觉是高高在上,让每一个见到她的男人皆生出自惭形秽之感,有如九天降临于凡尘的神女般的圣洁高贵,令人不敢生出一丝半点亵渎之意。

  那么此时的她,便似圣洁高贵的神女突然间动了凡心,不可亵渎的圣洁与媚惑荡人的妩媚同时出现在她不可方物的仙颜上。

  两种近乎完全相反,尽皆足以令世间每个男人销魂夺魄的诱惑,完美的尽融于她一身上。

  即使身为她情郎的车少君,这刻亦被齐湘君那艳盖尘寰的绰约风姿,深深的看呆了。

  齐湘君的吻再一次落在了车少君的唇上。

  她这一次的吻,比起方才的蜻蜓点水,变得无比痴醉。

  齐湘君如星月般的美眸微睁半闭,她玉手挽搂着情郎的脖颈,几乎是用力在与车少君嘬吻着。

  两唇紧贴,柔腻宛转的动人轻吟,从齐湘君的红唇微微吐出。

  车少君亦动情得微微闭上双目,如痴如醉地品尝着身上玉人芳香的红唇。

  热吻之中,燕陵看见车少君原撑在地上的一只手,忍不住探伸进了齐湘君的裙下,轻轻将她的裙摆撩起,齐湘君一条白壁无暇的雪白美腿,整个直至大腿尽皆呈露在燕陵的眼前。

  而此时,车少君撩起齐湘君的裙摆,将她雪白无暇的美腿暴露于空气之后,一只大手在燕陵妒忌得几欲发狂的目光注视下,抚摸在了齐湘君丰嫩的绝美玉腿上,动情地享受着她美腿的惊人弹性与触感。

  且还不断地往齐湘君的腿下爱抚,越过她匀称美丽的小腿后,最后一把握住齐湘君那只脚踝系着金色足铃,紧裹着半透的蚕丝短袜的绝美秀足。

  燕陵心中妒忌得狂颤。

  那一日,齐湘君赤着玉足在风雨祭台上为楚王祭祀祈雨时的动人场景,仍一直深深印刻在他心中没有褪去。

  那是燕陵与齐湘君相识这般久,第一次见到她裙下露出的绝美玉足。

  当日的那一幕,对燕陵造成的震撼之大,以致至今仍回味无穷。

  但此刻,燕陵一直渴望而不得的这对圣洁玉足,却是在另一个男人的手中被肆意的亵渎把玩。

  特别是与当日的赤足相比,今夜的齐湘君玉足紧裹着唯有身份超然尊贵如巫神女,方有资格穿到的由半透蚕丝所编织的蚕丝雪袜。

  丝滑朦胧的雪袜将齐湘君那对只手可握,完美得挑不出丝毫瑕疵的秀美玉足紧紧贴裹着。

  她足间五根涂满红色蔻丹,玲珑诱人的足趾在朦胧的雪袜之下,呈透出一种别样朦胧的极致诱惑。

  仅仅只是看上一眼,燕陵一颗心即已疯狂跳窜得难以抑制。

  如便是这么一只圣洁的秀足,此刻却是给车少君尽情的爱抚揉握,尽情肆意的亵渎。

  燕陵妒忌得一颗心如醋海涌起狂波。

  牙齿紧咬至嘴角逸出一丝鲜血,亦毫无觉察。

  就这么死死看着车少君嘴唇与齐湘君紧贴相印,火热相吻,大手在她柔软的美丽玉足上尽情揉捏。

  齐湘君的红唇终于缓缓离开了车少君。

  逐渐一点一点地,一路往下。

  如蜻蜓点水般,来到了车少君的脖子,再来到了他的胸口。

  在燕陵那妒忌的几欲要发狂的目光注视下。

  齐湘君圣洁的仙颜,几乎要贴到了车少君的胸口处。

  没有任何言语。

  她的红唇朝着车少君胸前的黑色凸点,温柔的吻了上去。

  「唔……湘君……」

  燕陵看到车少君微微地仰起脸,那只握揉住她雪足的大手,亦不由自主的抚上了齐湘君的秀发。

  但齐湘君的吻仍没有结束。

  仍在一路往下。

  当齐湘君的红唇来到车少君下方生长着一条竖状毛发的小腹处时。

  她那对欺霜在雪的晶莹玉手,轻轻地在身上情郎的胸口上按了按。

  没有言语,车少君收回抚在她秀发的手,两手当即撑在身后的地上,让身子朝身后微微后仰。

  燕陵的心中不由得一阵发颤。

  齐湘君一路往下到了无法再下的地方后,竟轻柔地开始给车少君解开裤带。

  燕陵难以置信的浑身在微微颤抖着。

  更令他心中妒火狂烧的是。

  齐湘君的动作相当的娴熟,显然她虽仍保留着珍贵的处子之身,但她已非第一次这般跟情郎亲热。

  当齐湘君温柔褪下车少君下身裤子之后。

  齐湘君缓缓伸出玉手,雪白晶莹的手心随即握上车少君下身一根已然怒涨的坚硬阳具,缓缓地上下捋动了起来。

  似是齐湘君的动作实在教人难以抵挡,车少君的气息当即变得浓重凌乱了起来。

  齐湘君妩媚温柔的目光,紧紧盯着身前的情郎。

  在燕陵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

  只见齐湘君终于还是缓缓地俯下身子。

  轻轻地张开了她那对欲滴的红唇,一只芊手握紧着棒身,随后将车少君胯间那根早已青筋暴窜,挺耸怒张的黝黑阳物徐徐地含入了嘴中。

  缓缓吞吐了起来。

  燕陵心中剧痛,痛楚不堪地闭上眼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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