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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长夜侬伴君
作者:大钉子
第五章·长夜难眠(一)
小陈几日后就返回了游击队,他告诉云轩,已通过地下关系,将老辉父子安排妥当。他们有地方住,医药铺也快开张了。只是丙夏的病不见好转,虽然烧得不那么厉害了,可人却发痴,整天不言不语,做事也不机灵,像个呆子差不多。云轩听了叹道:「这孩子怪可怜的。」
礼红眼圈也红了起来,说道:「从打见到他那天起,我就觉得他和别的小孩不一样,看上去总是心事重重的。」
小陈既然已经归队,游击队也不敢耽搁,立即出发前往马口关渡口,准备从那里渡江前往湖南。
云轩率游击队日夜兼行,于十一月上旬某日,抵达马口关。云轩在小土坡上拨开竹丛,用望远镜观察着。大江一如往日,滚滚东流。渡口处,有渡船三两只,艄公叼着竹烟管,正悠闲地躺在船板上抽烟。浩荡的江面上,并无渔舟出没在风波里。一派平静景象,正是渡江西去的好时机。
云轩迅速将游击队和女俘混合编队,分成八组,要求每组乘一条船,全队分四次渡江。安排罢,云轩就要下令率众下山。礼红却止住了他:「云轩,别急,是不是先派人侦查一下,万一敌人有埋伏怎么办?」
小陈笑道:「不像有埋伏沙,现今鬼子大部队都在湖南准备打长沙呢,连梅川镇都没的日军了。再说,江上这么平静,哪里有伏兵?赶快过江吧。」
云轩想了想说:「礼红说得对,应该派人先去探一探。」于是叫来两个队员,吩咐一番,那两个队员便听令下山了。云轩又命令其他人隐蔽好,准备战斗。
那两个兄弟下山不久,江边就想起了枪声,云轩从望远镜中看到,渡船的船舱里钻出不少鬼子来,艄公也丢下竹烟筒,从船板下取出了轻机枪。敌人跳下船,向岸边追来。
不一时,两个下山探情况的队员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其中一个还挂了彩。他们说,江边苇塘里钻出许多鬼子,正向这边冲来。
云轩命令一部分队员掩护,大队人马立刻撤退。礼红看那受伤的兄弟,虽只伤了皮肉,却流了许多血。礼红在国军救护队处理过伤员,有救护经验,她立刻为那队员包扎上伤口。
小陈见状说道:「要是老辉在就好了,这样的伤他弄点草药就可以止血止痛了。」礼红也认为小陈说得有理。
游击队又经过张良祖、松杨桥、横岗,退回到还江山。回到还江山后,云轩夸赞礼红道:「你可以当我的军师了,如果不是你及时提醒,游击队就吃大亏了。你是怎么想到渡口会有敌人伏兵呢?」
礼红含笑道:「江上连一只打鱼船都没有,你认为这正常吗?」说这话时,他们夫妻正在自己的草棚里。
云轩一把将礼红紧紧搂抱住,激动道:「我老婆不仅人漂亮,还这么有头脑,才貌双全啊,云轩实在三生有幸。」
礼红的脸紧贴在云轩胸口,搂紧他的脖子,云轩感受着她娇躯的温软,隔着衣服,在礼红身上摸起来,从脊背一直摸到小腰,又摸索到臀部,下身就又有了如潮般的奇妙快感。他一把将礼红横抱起来,一边吻着她的香唇,一边将她抱到竹床上。
礼红仰面躺在床上,云轩将她的衣扣一一解开,饱满的乳房迫不及待地从衣襟里弹了出来。云轩摸着那一对硕大鼓胀的果实,手上的力气由轻到重。礼红的乳房慢慢胀硬了,那一双枣粒也在云轩的抚摸下坚挺起来,颜色也更深了。似乎里面充盈着满满两大包奶水,时刻都会撑破那对熟透的果实,倾泄出来。
云轩舔食着奶头上的芳香,又舔向腹部,那里是洁白肥沃的大平原,随着软和嫩肉的颤动,耀眼的肌肤上两个青色的刺字也在抖动着。云轩的嘴又吻向缓缓的山坡,山坡上一小丛青草正散发着芬芳。芳草下,是甘泉不断的水帘洞……
礼红抚摸着云轩的头发呻吟起来:「噢……喔……哟……云轩啊……来……快……进来啊……我身上每一个地方都是你的……哦……好哥哥……把我煮了吃吧……」
听到礼红的呻吟,云轩更加难忍欲望,一把拉掉了礼红的裤子,在她软和的屁股上抚摸起来。一摸到礼红的屁股,他的阳具立刻就像一匹无法驾驭的野兽,决意要挣脱囚笼。于是,云轩也脱去了自己的裤子,阴茎一下子跳了出来,它早就在等待这一刻了!主人已无法控制它,它一头就钻进了汁水充盈的柔软小穴里,仿佛那里才是它窝巢。
礼红的通道温暖而滑润,紧得像一只婴儿的小手,握住了云轩的阳物。这要得益于老辉在腰山上给她用了大量的缩阴药。礼红用她小屄里的骚水沐浴着闯入的小野兽,兴奋的浪潮同时拍击着两个年轻人。阴茎摩擦着通道里的每一块痒肉,两个人都情不自禁大叫起来。
云轩不可抑制地喷发了,他已达到了兴奋的顶峰,随后滑到了难言的快乐之中。那是爱的快乐,而那爱又是无比纯洁。他喘着粗气,满足地倒在他挚爱的妻子酥胸上,礼红双腿紧紧夹住了他的腰背,将他用力向自己的身子压来,阴道阵阵紧缩,将云轩射出的精液,全都贪婪地吸进了自己的谷底……
良久,礼红才放开丈夫,她喘息了一会儿,然后抬起身子问:「下一步怎么办?我的队长,我指的是游击队。」
是啊,游击队何去何从?不久,湖南方面传来消息,为实行焦土抗战之策,十一月十二日,国军纵火长沙,大火烧了两天连夜,一座名城化为灰烬。湖南已去不成,游击队暂时留在还江山。梅川虽已无日军,但那里距武穴不远,一旦游击队离开山区前往梅川,鬼子必会出兵攻打游击队。
云轩和礼红商议,将女俘编入游击队,组成女子中队,由礼红任队长。又说:「游击队迟早还是要联系上国军,只有与国军互相配合,才能站稳脚跟,否则,我们就太孤立了。」
礼红同意,她又提议:「冬天就要到了,游击队应该做好在山里过冬的准备。」然后叹道,「天冷了,也不知丙夏那孩子的身体怎么样了。」
云轩知道礼红对丙夏一直心存感激,便说:「我也惦记这小鬼呢,他毕竟是你的小恩人。我想老辉那么有经验,一定能医好自己儿子的。」
他们惦记着丙夏,岂不知丙夏更惦记着礼红。老辉的医药铺已经开张了,范云轩送他的一百块大洋解决了不少问题,柴米油盐,衣服被褥,桌椅床铺,锅碗瓢盆……都不用愁了。老辉医术高超,也渐渐小有了名声。他只不放心丙夏,这伢儿成天愁眉不展,像个小老头。医好过无数疑难杂症的老辉,偏就对儿子束手无策。
那时没有心理医生,老辉哪里晓得儿子患的其实是心理疾病?那是典型的忧郁症。随着冬天的到来,这种症状只会越发严重。
在长江流域,人们冬季很容易患上忧郁症。这是因为江南冬天雨雪不断,天气湿冷,屋里又无取暖设施,人长久不见阳光,冷得毫无办法,心情就格外愁闷。不像北国,冬季虽然寒冷,可屋里有火炉火炕,外面怎么冷,房间里却暖洋洋的。加上北方冬天气候干燥,晴天多,人总能见到阳光,就很少有患忧郁症的。
丙夏不仅因为天气的缘故而忧郁,更是因为思念,思念那个与他毫无关系礼红。
每逢刮风下雨,他总在想:「礼红么样了?这么冷的天,会冻死人沙!游击队也没有个安逸住处,也没有暖钵焐焐手脚。」
夜里,丙夏钻进冰冷的被窝,也会想起礼红:「她有没有厚被子盖?这样的夜晚没的厚被盖可怎么捱?」
想到礼红,他的小莫罗就又硬了。眼前出现的是礼红那被塞进破衬衣的阴道和屎眼,耳畔也会想起她的娇啼声。这时,丙夏的心里就痒痒的,他一遍遍撸着莫罗,心中却千滋百味。中田、多津子、雅由江还有老金、熊本之流的,无数鬼子奸污礼红的情景一一再现脑海中。罗呆子、红狼将礼红按倒在身下抽插的画面,也在眼前挥之不去。村民们轮番挖她小穴的往事也会涌上心头……
每当这时,丙夏的小莫罗就再也无法控制,「哧哧」浓浆一泻千里,被褥都被弄得湿滑起来。泄过之后,他心里更加空空荡荡,甚至会独自落泪……
年关将近,天气也越发刺骨。细雨绵绵,一下就是数日,也没个晴天。丙夏坐在医药铺里,捧着装了炭火的暖钵,望着门窗外的雨丝发痴,心中寂寥无比。直至北风呼啸而起,霏霏细雨瞬间变成了纷纷雪花,这时,丙夏会没头没脑来一句:「他们会么样?在雪地里吗?」
老辉便问:「你在说么事沙?么人在雪地里?」丙夏却又不作声了。
常因腰酸腿痛来老辉医药铺拔火罐的吴妈,看到丙夏呆呆的样子,便悄声问老辉:「这伢儿几岁了?」
老辉答道:「十三了,过了年就十四了。」
吴妈说话声就更小了:「你看他,几多心事。这样大的伢儿,是不是想找姐儿了?我那表弟屋里有个姐儿,也一十五了,要不要说给你丙夏?伢儿小,就先留在你屋里做个童养媳,帮你屋里屋外做做活。待一二年,你丙夏大了,再成亲。你看么样?」
老辉问:「那姐儿好吗?」
吴妈说:「几能干,几善良,几懂事,模样又周正,皮肉白皙了。你屋里也没个女人,没有女人的屋里,哪有暖和气?丙夏不呆倒成了怪事。」
他们的话,丙夏一一听在耳中,他却不作声。跟父亲都懒得说几句话呢,何况吴妈这样的外人。
待吴妈才迈出屋门,丙夏就气哼哼地说:「爷,你莫要给我往屋里说么事童养媳,要是真把个姐儿说来了,我就离开家,一辈子不回来。」说得老辉还真心惊肉跳,他晓得丙夏既说得出,便能干得出。
老辉叹道:「可你不吃不喝,没日没夜发呆,我也没得法子,只想说个姐儿来,哄你开开心,你不情愿,让我怎么办沙?」
丙夏应道:「你都这么说了,今天过夜,我就吃给你看,看不吃下一大海碗,把你吃穷吃尽了呢,到时候你莫怪我。」
老辉笑了:「你能把老子吃穷,老子才快活呢。」
过夜时,老辉做了暖锅,满满一砂锅青菜豆腐,热气腾腾。丙夏果然大口吃喝。老辉看着,心情也好了些,便自斟了米酒,烫热了独饮。
可丙夏吃着喝着,竟又发起呆来。老辉忙问:「伢儿,又有心事了?」
丙夏问:「爷,你说,游击队有得暖锅吃吗?」
老辉说:「又说胡话了,他们能把米饭吃饱就不错了,哪里有暖锅吃沙?」他饮了一口酒,又叹道,「那个范云轩是个好人沙,几讲义气,给了我们这许多大洋,他们还有么事钱买米买粮?」
丙夏借着话题,便往礼红身上扯开来:「爷,你都说范队长是好人了,那他和礼红姐结了婚,要是看到礼红姐肚皮上的那两个字,你说他会不会发脾气,打骂礼红姐?」
老辉说:「你这伢儿问的事情好古怪,人家小夫妻的事,你操么事心?」不过,老辉也许多喝了酒,话也多了起来,「话又说回来了,礼红那姐儿的肚皮几白几嫩,摸上去几滑几软,莫说有两个字,就算有十个八个字,又如何?一样招人喜爱。」
丙夏这才想起,父亲也摸过礼红肚子,还把手抠进过人家的屄里,丙夏心中便又不是滋味了。这个也捅过礼红,那个也玩过礼红,最不济的也摸过她抠过她。只有自家,最舍不得礼红,却只是用羽毛扫过她下身。
越是这么想,丙夏心里就越发烦乱,越是烦乱,就越加思念礼红。他有时都在自问:「操,老子该不会疯掉吧?」
丙夏苦苦思念礼红之时,礼红正与云轩并肩战斗着。在刚进入十二月,天气尚未寒冷之时,游击队由横岗经太平,进入了黄梅境内。并打算从那里进军安徽,向安徽境内的国军靠拢。
抵达黄梅大河一带时,游击队忽接到武穴地下关系发来的密电,有两辆日军汽车,驶离武穴,看样子是开往黄梅了。云轩当即决定,伏击鬼子军车。全队包括收编的女俘在内,共二百四五十人,悉数出动,在公路两侧的山林中埋伏起来。
等待了多半日,眼见日头偏西,有的人已经打起哈欠了,大家都以为情报有误,鬼子根本没往这边来呢。纷纷说:「白等了,回去吧。」云轩将他们一顿臭骂,大家才又老老实实潜伏下来。
鬼子汽车果真驶来了,一共两辆,已经疲惫的弟兄们顿时打起了精神,跃跃欲试。当军车驶进伏击圈后,云轩一声令下,五六十颗手榴弹就乱纷纷甩了出去,在鬼子汽车前后左右头顶车下,爆炸开来。敌人汽车停了下来,约二十来个鬼子从第一辆车上跳下应战。
尽管敌人遭到突然袭击,但他们的武器实在强大,小炮迅速架起,加上三四挺轻机枪,一阵狂扫猛射,就将游击队压制住了,队员们都抬不起头来,更无法起身甩手榴弹。「噗噗噗」,一串子弹就钻进礼红面前的土堆里。
面对敌人强大的火力,云轩一时也无计可施,礼红说道:「打不过就撤吧,如果有人负伤甚至牺牲,可就不好办了。」云轩无奈地叹着气,瞪圆了眼睛,挥着手,准备下令撤退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日军司机突然从驾驶室里跳了出来,端着一挺机枪,竟对准其他鬼子横扫起来,鬼子遭此意外打击,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撂倒八九个。他们也顾不得游击队了,纷纷将枪口转向司机,一阵乱枪,司机抱着机枪,缓缓倒在地上,身上已被打成蜂窝。
游击队乘势冲下山来,与敌人短兵相接,鬼子立刻招架不住了……
游击队将鬼子全歼后,查看车辆,见第二辆车蒙有篷布,篷布被打得全是洞眼,小陈一手持枪,加倍小心着,将篷布撩开。突然小陈惊叫起来,吓得退出好几步。云轩训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哪像个侦察员?碰见鬼了吗?」
小陈苦笑着:「碰见鬼我还不怕呢,你自家看吧。」云轩看了一眼,不觉也吃了一惊。车厢里,有三个日本女人,七八个日本小孩,缩成一团。每个鬼子女人手中都持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刀尖直指怀中孩子的胸口。看样子,随时准备杀掉孩子,然后自杀。
其他队员听小陈说车里有日本女人,便兴奋起来,有人说道:「兄弟们好久没碰女人了,把这几个东洋女人分给大家伙快活一番吧!」
小陈嘲笑道:「老母猪满地跑,你们何不抓只老母猪快活呢?这几个女鬼子丑得直吼,连老母猪都不如。」
弟兄们不信,便往车厢里细看,然后撇着嘴说:「操他屋里八代的,鬼子女人怎么这样难看?还以为日本女人几漂亮呢,以前看照片上的日本姐儿也没有这么丑的啊。」
云轩笑了起来:「照片上那都是化了浓妆的,你根本看不出原本模样了,加上穿着和服,看上去也就漂亮了。」
有人说:「这回看仔细了,反倒对这几头母猪没兴趣了,不如杀了她们吧?」
小陈叫道:「我同意,将这三个女人和那几个鬼崽子全都杀掉,为死去的中国人报仇!」
「要得,但是莫一刀一个杀,变着花样慢慢折腾死他们,那才叫解恨呢。」大家齐声叫着。
礼红突然说道:「放了他们,他们不是军人,只是百姓。」
小陈一下子跳将起来:「么事?放了他们?哪个说不是军人就不能杀了?小鬼子杀的中国百姓还少吗?」
礼红说道:「小陈,我们把帐算在鬼子兵身上,不能算在女人和孩子头上。」
小陈脖子上的筋都要爆开了,他抻着脖子冲礼红吼叫着:「这些小豺狗子,长大了还不是要当鬼子兵杀中国人?你也是女人,鬼子是么样对你的……」突然,他看见礼红捂着脸转过身子抽泣起来,便知自己说错话了,忙闭上了嘴。
这时,云轩说道:「弟兄们,鬼子是禽兽,他们杀了成千上万的无辜中国百姓,我也恨不得踏平东洋四岛,将小日本斩尽杀绝。可是,礼红说得对,有帐算在鬼子兵头上,如果我们也拿平民百姓撒气,那么,我们岂不也成了禽兽?」
见大伙都不作声了,云轩对那几个丑陋的日本女人说:「不杀你们了,滚下车来,我们要搜车!」
有能听懂汉语的女人,立刻领着小孩下了车,对云轩鞠躬:「奥哈哟,狗扎一码事……」
在车厢里,居然装有大量的饼干、罐头,还有日本军大衣。云轩喜出望外,这正是游击队所需要的物品。
云轩命人清理物品后,便抱起那个日军司机尸体,领着大家走到坡上,将死者掩埋,然后向日军司机的坟墓默哀。几个日本女人也领着小孩站立在坟前。云轩说道:「你们要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放过你们!」那些女鬼子立刻领着孩子们跪在了坟前……
游击队员们无从知道这位日军的姓名,也无法晓得他为何要帮助中国人,宁死也要将枪口对准他的同伴,但大家都知道,他是朋友,是一个正直的日本人。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新坟上,山间松涛阵阵……
带着缴获物品回到营地,队员们欢呼雀跃,这是少有的一次大胜仗,是一场漂亮的伏击战,大家有一万个理由庆祝胜利。他们披上刚刚缴获的军大衣,抓起饼干,打开罐头,暖暖和和,大块朵颐。
云轩也启开一瓶鱼罐头,递给礼红。礼红用两根洗净的树枝代替筷子,夹起一条小鱼,刚吃了一口,便「呃」一声,恶心起来,捂着嘴,跑到一棵大树下呕吐起来。云轩跟过来,关切地问:「怎么啦?」
礼红娇喘着说:「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恶心起来。」
云轩说:「一定是太累了,另外,你可能不习惯日本罐头的口味,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游击队因担心鬼子会来报复,便再次回到还江山休整。由于缴获了军大衣和大量食物,他们熬过了山里的冬天。只是,礼红的身体在发生着变化。
起初,她的乳房越来越大,且胀痛骚痒,乳头也比以前大了许多,乳晕颜色更深了。她并未在意,以为是被云轩捏弄的,因为只要二人单独在一起,云轩就会不停把玩她身体各部位。
那次伏击战呕吐之后,礼红就经常呕吐,而且情况加剧,月经也很久未来了。她猜到自己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云轩并不晓得,他看到礼红的乳房渐渐鼓胀起来,还以为妻子胖了,时常摸着她又白又大的奶子,开着玩笑:「看你,住在山上,反倒越来越胖了,这大乳房都是吃什么长的?」
礼红也笑:「你说呢?」
后来,礼红的肚子也鼓胀起来,云轩揉着她的大白肚皮,就明白了,他长久地吻着礼红,激动地说:「礼红,你……你肚子里有了一个游击队的后代啊!」
礼红告诉他,自己已经难受很久了,害喜很重,只是怕拖累游击队的行动,才一直未说。云轩心痛地抱紧了礼红。
便在这个时候,游击队又接到国军密电,令游击队东进安徽,接受皖南境内国军统一指挥。
云轩便准备转移事宜,然而,望着礼红大肚子,他心里一阵抽动。礼红怀的是他的根啊,一路跋山涉水,行军打仗,她一个大肚婆哪里吃得消?就在队伍集合完毕,即将出发之际,云轩将小陈叫到了身旁,说道:「小陈,安排你一个重要任务。」
小陈听说有任务,便精神抖擞:「听队长吩咐!」然后小声问,「是不是去侦察敌情?」
云轩说:「是个比侦察敌情更重要的任务。」
什么任务会比侦察敌情更重要呢?小陈急于想知道……
……
第五章·长夜难眠(二)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随着时光的推移,丙夏对礼红的思念也不再那么强烈了。大年过后,天气渐暖,天日渐长,丙夏心情也不再愁闷。这个时节,大江南北已恢复了生机。可能对北方人来说,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然而,对南方人来说,却是一个美好的季节。熬过了潮湿阴冷的冬季,人和万物都复苏了,人的心境也爽快起来。
孩子的天性又回到了丙夏的身上,他每日除了帮父亲作些事情,学些本事,便到江边湖畔疯玩。长江两岸,天色越来越明朗,空中也有了北飞的雁阵,竹外桃花开了三两枝,用不了多久,江对岸青山上的映山红就会遍野怒放了。
丙夏这就忙了起来,比如下水摸鱼,上树掏鸟,晚上也在父亲指点下读些医书,高兴了还要给家里搂草打柴……有这么许多事情要做,就少有闲暇想念礼红了。当然,他是不会忘记礼红的,夜晚躺在被窝里困不着觉时,还是会忆起她的。睡梦中,也常见她身影。不过,想她也好,梦她也罢,自己的小莫罗已是可硬可不硬了。不像从前,一想起礼红,那里就硬得像要爆炸。
这日,丙夏又踏着春光,到城外荡边玩耍,主要目的还是要摸些小鱼。只三两日未出城,却见川外已是一片绿意交加。
尚未摸到鱼,却在苇荡里拾到一只野鸭,当然是死的,活野鸭还能让他拾到?野鸭翅膀下有一处枪伤,看样子似鬼子打猎击中了它,飞到这里落下身亡的。
丙夏好不快活,正好拎回家打牙祭去。过完年后,他就一直未沾肉星了。家里虽然有一块过年剩下的腊肉,他几次想烧菜吃,父亲却说:「不年不节的,又没得客人来,还是莫吃了吧。」吃不到腊肉的丙夏,只消看见街上跑的狗,院里逛的鸡,就会流口水,心中想的是如何将它们变做席间的美味。
眼下,拾得的这只野鸭,有五六近重,足够解馋的了。那个年月,没有禽流感之类的莫名其妙的传染病,人也不怕吃水禽会吃出是非来,何况天上飞的东西味道最美。
丙夏匆匆赶着回家,想给父亲一个惊喜,连一泡尿都顾不上涡了。才到巷口,就嗅到了扑鼻的肉香,不知哪户人家在蒸米粉肉,馋得丙夏口水不断。不过,他也很快就能吃到肉了,因为手里拎着野鸭嘛。
越是临近家门,肉香味就越浓烈。那个时代的猪都是吃糠咽菜长大的,没有垃圾猪,肉味纯正,一家烧肉,整条街都会飘香。
待丙夏迈进自家院门,才发觉肉香味竟来自他家灶房!今天什么日子?莫非有贵客到来?否则父亲是不会做米粉肉的。
进院后,丙夏再也憋不住尿了,一手拎着鸭,一手掏着裆,急急跑向茅厕。刚到茅厕旁,忽听里面有人轻咳一声,似在提醒他莫要贸然闯入。
丙夏以为是哪个路人跑到他家茅厕方便来了,加之自己正被尿憋得心焦,就没好气地叽咕道:「操,蹲在茅坑上涡个没完,干脆拣把稻草把你屁眼塞上多好,免得站着别人家的茅厕涡臭屎。」一边骂着,一边就在墙角涡了尿。
当丙夏拎着野鸭走进堂屋兼药铺时,顿时惊喜起来,桌旁,除了父亲之外,还坐着一个人,竟是小陈!难怪父亲要蒸米粉肉呢,果真有贵客。小陈冲丙夏笑道:「嘿,丙夏,你回来了?病好了吗?你都不知道我有几想你!」
丙夏还是很喜欢小陈的,说是小陈来得正好,大家一起吃野鸭。看见小陈,又勾起了他对礼红的思念,有心打听她的情况,却又不好意思启齿。
大家正说着话,背对大门口的丙夏,就听到身后屋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未等他回头,已有人走进了屋。丙夏的心狂烈地跳动起来,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不用回头看,他就已经晓得是谁了,那气息,那脚步声,那种心底里的感觉……
丙夏在暗骂自己:你个该死的,刚才蹲在茅厕里是她啊,自己竟然乱骂了一气……
丙夏回过头来,屋外的阳光从大门口射进来,落在这个人身上,外面一阵春风吹进门来,夹带着扑鼻的花香。礼红莫非从天而降?就在自己以为永世见不到她了,甚至要淡忘她了的时候,她却突然出现在这里。丙夏悄悄掐一把大腿,疼得直咧嘴,分明不是梦境,却多少次在梦中出现过这样的情景……
丙夏张口结舌,竟说不出话来。礼红对他甜甜地笑着:「啊呀,这不是丙夏弟弟吗?出去玩回来啦?快让我好好看看,个子怎么没长起来?是不是心思太多,把你坠住了?」
丙夏曾在梦中对礼红说过许多动听的话语,几乎在每个有礼红的梦中,他都口若悬河,而礼红却只是笑着做他的听客。可是现在,真的面对礼红了,他却脸红心跳,说不出话来,也许把该说的话都在梦里说光了吧?他憋了半天,好容易憋出一句话来,却是闷闷的一句:「不长个就不长呗。」听上去倒仿佛在跟人家抬杠一般,说得大家都乐了起来。
小陈说:「这伢儿还是那么闷。」
礼红说:「他其实还是很有内秀的。」
听到别人的议论,丙夏更羞得不敢抬眼看人,赶紧跑到灶房收拾野鸭去了……
吃午饭时,丙夏听着大人的议论,才晓得礼红怀孕了,难怪看她好像胖了不少,肚子胸脯和屁股,都比以前更大了,也更诱人了,馋得丙夏真想在她胸上拧一把。小陈告诉老辉,礼红目前跟游击队活动不方便,范队长安排他护送礼红来这里,暂时在老辉家落脚,也是为了保住胎儿,待孩子生下后,再去找游击队……
小陈握住老辉的手说道:「辉爷,范队长将你看成是自家人了,他最信得过你,才将汤队长托付给你。」
老辉说:「好叫范队长放心,我老辉最重友情,何况他是个抗日好汉,他的事就是我自家的事,汤队长在我这里,一百个安全。」
丙夏听了,早已喜出望外,礼红今后就住在这里了,他们可以天天一个房门出入,一张桌子吃饭,甚至一间屋子困觉了,因为他家里只有一间卧室。同时,他也在惊讶:「么事,礼红姐也当队长了,一定是好大的官,莫非跟范队长平起平坐了?」他哪里知道,礼红当的是女子中队的队长。
别人说着话,礼红就将菜碗里的肉夹到丙夏饭碗里,还劝他说:「丙夏,多吃肉,快长个。」倒好像腼腆的丙夏成了客人,而漂亮的礼红成了主人。
吃过午饭,小陈就要告辞。尽管老辉一再挽留他多住些时日,可小陈却执意要马上走,说是尽快赶上队伍,他不放心范队长。
礼红眼圈红了,再三嘱咐小陈,回到游击队,一定要照顾好云轩。礼红如此关心云轩,丙夏心里却不是滋味,好像人家夫妻间的亲密关系影响到他什么了似的。
小陈对礼红说:「礼红姐,你放心,我小陈会用自家性命保护范队长的。」他又告诉礼红,武穴的地下关系一直只与他单线联系,礼红来武穴的事这里地下关系并不晓得,他们也不认识老辉,这样对礼红来说更安全。
依依惜别小陈之后,游击队中队长汤礼红就暂时中断了与队伍上的一切联系。那些与她朝夕相处的兄弟姐妹,还有海誓山盟的丈夫,他们如今在哪里?是在征途上,还是正在与凶恶的敌寇厮杀?他们是凶是吉,是安是危,一切都无法得知。
一想到这些,礼红不由得一阵心酸,伏在桌子上抽泣起来。丙夏束手无策,只能呆立一旁,看美人哭泣。老辉劝道:「莫难过了,把这里当成自家屋里吧,范队长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你哭多了,对肚子里的伢儿没好处沙。」
礼红肩膀一抖一抖的,哽咽着说:「我就是心理不舒服,堵得慌,哭出来就会好了。」
丙夏盯着礼红压在凳子上的屁股,才发现,她一坐下来,屁股更显得出奇的肥大。想象着无数人摸到这个饱满的大屁股时的感受,又想起她那被自己用羽毛刮扫过的肥阴和肛门,小莫罗不觉又硬了。
这时,礼红已停止了哭泣,她掏出手绢擦了擦眼泪,将随身携带的包袱打开,然后招呼丙夏:「小弟,过来。」丙夏走近前来,贪婪地嗅着礼红身上的芬芳气息。
礼红先拿出了饼干和罐头,交给丙夏说:「你一定没吃过这些东西,送给你当点心吃吧。」
丙夏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却客气着说:「我不要。」
礼红一板脸:「小孩子,不听话吗?」丙夏就收下了食物。
礼红又解开一个更小的包裹,里面竟是几十块闪闪发光的银圆。她对丙夏说:「丙夏弟,把这些钱拿去给你爸爸。」
老辉忙说:「要不得要不得,你是我们的贵客,那里能要你的钱?上次范队长已经给了我们许多钱了,现在还冒花光呢。再说,我这医药铺生计也好得很。这些钱你留下,将来回游击队时带走。」
礼红说:「辉爷,你们一定要收下这笔钱,要不,我就走了!」见礼红这般说了,老辉只得收下了大洋。礼红又交代老辉,说自己需要几身城里女人的衣装,如旗袍、呢子大衣什么的,还需要洗脸盆、香皂、毛巾、牙具、手纸、雪花膏和胭粉什么的女性用品。
老辉频频点头,说道:「这样好吗?明日让丙夏领你上街转转,武穴地方很小,你了解一下街里的情况,散散心,需要么事东西,就买了让丙夏给拎着。」
礼红说:「这样最好,只是有劳丙夏了。」
她哪里知道,此时丙夏早已心花怒放了。
然后,他们又商议今后怎样安排礼红。礼红说:「辉爷,我就给你当女徒弟,学一学医术,将来回游击队也用得上。」
老辉说:「你住在我这里,在外人面前,需有个名堂。」什么名堂呢?老辉声称,为避人猜疑,今后在外人面前,他就称礼红是自己的堂客,是从关东娶回来的。礼红脸虽然红了起来,但还是很认可地点了头。
丙夏心里却好大不快活,只把白眼翻愣着老辉,父亲让他干什么,他也拗着不肯动弹,即使拗不过,也要噘着嘴,摔摔打打给父亲脸色看。礼红见了,就捂嘴直笑。
礼红有孕在身,胎儿压迫膀胱,因此尿急尿频尿不净,时不时就要跑一趟茅厕。趁礼红又去茅厕涡尿的当口,老辉训起丙夏来:「做么事?你当我冒看出来吗?你个细鬼,你不满意礼红做我堂客,你发么事臭脾气,让礼红笑话?我这是为了她安全,也是为我父子平安沙。」
丙夏心服口不服:「你多大,礼红姐多大?你们差了十八岁,说她是你堂客,鬼才信。」
老辉就敲了丙夏一板栗,说道:「差二十岁又么样?老汉娶细女子的不多得是?她不是我堂客,难道说是你堂客?你才多大,今年将好十四岁,哪里娶得到那么大的堂客?」
丙夏揉着嗡嗡作响的脑袋心想:「她要是作我堂客,我还巴不得呢。」
过夜之后,便要困觉了。老辉家只有一间卧房,老辉说:「我们爷俩就去堂屋困吧。」
礼红说:「堂屋夜里会很冷的。」
看起来老辉就想听礼红这么说,他也不想去堂屋睡。于是,就在卧房中间扯起一条绳子,搭上布单,将卧房一分为二,让礼红睡在床上。旧时南方的木床十分讲究,除了雕的镂的各种花饰图形外,床也很大很宽,平日老辉父子就睡在这同一张床上。
眼下,床让给了礼红,老辉便在卧房的那道布单外面搭起了板铺,他和丙夏就睡在板铺上。老辉说:「今夜汤队长先将就了,明日我请木匠来,在这屋里打上间壁墙。」
礼红说:「今后在外人面前,千万不可叫我汤队长。」
老辉点头道:「晓得了,堂客。」他们笑了起来,只丙夏无法笑得出来。
一床布单,便将一对父子和一个美女隔开了。那一夜,丙夏莫名兴奋,又无比紧张。躺在板铺上,大气也不敢出,手捂在坚硬的莫罗上,想象着如果将手捂在礼红的阴部会是怎样的感觉。细听布单那边的哪怕一点声响,心中想入非非着。偶尔,传来礼红翻身的动静,丙夏的心都会狂跳一阵。
礼红可能也不习惯这陌生的环境,没躺在云轩身边,定有一种不安全感觉,她一直在辗转反侧。
外面时有苍鹭传来的怪叫声:「啊——」叫过之后,夜便更显沉寂。丙夏身边,老辉也显然毫无睡意,他也在屏住气息倾听名义上的堂客礼红的声音。老辉是刚刚四十岁的汉子,虽然每日要为生计奔波,还要为儿子操劳,心力难免憔悴,可他身边毕竟很久没有女人了。眼下,一个迷人的青春美女就在他睡榻之旁,他若毫无非分之想,那除非是个傻子,或者生理有毛病。
一屋子人就这样,各怀心事,久久难眠。而那一夜,又显得格外漫长。
直到天色已蒙蒙发亮,丙夏才渐入梦境。好像只困着了不一会儿,就被叫声惊醒了,他猛地睁开眼睛,听到叫声来自布单那侧的礼红。礼红正喘息着,断断续续说着梦话:「云轩……噢……我……我要你……喔……快来呀……云轩……」
此时,天已大亮了,丙夏看到父亲似乎早已醒了,或者压根未睡,他睁着眼睛,嘴角露出奇怪的笑容。见儿子正看着自己,老辉有几分不好意思了,他对丙夏作了个手势,示意儿子不要出声。
白天,老辉找来了木匠,在卧室里打上了间壁墙,因为木料太少,木板墙上的缝隙就很大。老辉让丙夏找些旧画纸,把墙糊上。丙夏糊壁墙时,就回想起了在腰山上时,曾透过板墙上的小孔,窥视礼红被中田、雅由江和多津子凌辱玩弄的情景来,他特意没把画纸糊得很结实。
忙完了屋里的,下午老辉去给礼红办户口,他给一些伪警察甚至鬼子看过病,办个户口还是很容易的。丙夏就领着礼红去街上逛,那时武穴也只有两三条街。
礼红扯了些布料,找了裁缝,量了身段,要做几件旗袍。又买了其它衣裳,还有日用品。丙夏就一一拎着。在没人的地方,礼红对丙夏开着玩笑说:「丙夏弟弟,以后在外人面前,你就不可以叫我姐姐了。」
丙夏闷闷地问:「那我叫你么事沙?」
礼红笑了起来:「你得叫我妈妈,要不就用你们本地话,叫我嬑。」
丙夏已经跟礼红混熟了,不再似昨日那般腼腆,他摇头道:「我不嘛,你才几多大?我凭么事叫你嬑?」
礼红说:「因为今后街坊邻居都会知道,我是你父亲的堂客呢。」
丙夏就不高兴了,他只要不高兴,在脸上就能流露出来,那就是闷闷不乐,对人挭着脖子,爱答不理。
礼红见丙夏生气了,觉得这孩子蛮有趣,就逗他:「丙夏,你怎么了?不愿意我做你爸爸的堂客吗?」
丙夏说:「么事愿不愿意的,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堂客嘛,你是范队长的堂客沙。」
礼红「咯咯」笑出声来:「那还用你说?可我和你爸爸是假扮的夫妻啊,你不愿意这样吗?在外人看来,我们就像一家人似的。」
丙夏说:「我们就是一家人嘛,可你不是我爷的堂客,你才多大,就扮我老子的堂客,我都不好意思沙。」
礼红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她问:「丙夏,你看我扮你堂客行吗?」丙夏脸都红到脖颈了,可他心里却温暖起来,这话都说到他心窝里去了。
礼红说:「丙夏,将来你和我一起回游击队吧,我们跟你爸爸好好学本事,到游击队给兄弟们看病疗伤,让他们狠狠打日本鬼子。」丙夏点点头,只要能和礼红在一起,到哪里都行。
拐过一条小街,长江豁然出现在眼前,礼红指着江对岸,兴奋地叫起来:「丙夏,快看啊,那山多美!」丙夏抬眼看去,顿时也觉心旷神怡。但见漫山红遍,满江碧透。只一夜间,映山红竟然争相怒放起来。那时的山上,植被繁茂,又没有建筑物,因此,当山花烂漫时,景色如诗如画。
礼红问:「小弟,对岸是什么地方?这么美丽。」
丙夏说:「那是江西的瑞昌了。」两个人就站在那里,望着大江群山。
礼红叹道:「锦绣河山应犹在,何日收复大江南……」
江面上,一艘日军舰艇鸣着笛,耀武扬威驶过。这是一个黑暗的岁月,但春天还是来了……
……
第五章·长夜难眠(三)
间壁板墙打起来后,礼红就敢放心大胆地困觉了。老辉父子也毕竟是老实人,听着礼红极轻的鼾声,他们也会进入梦乡。丙夏在梦中还会见到礼红,梦中的他们是同寝在一床被里。梦醒后,听着礼红的轻鼾,回味着甜蜜的梦境,心中倍觉温馨,倘若那不是梦该几好。
这日,老辉要去别人家给人看病,临行时嘱咐丙夏照看药铺,丙夏满口答应。
老辉走后,丙夏起初还规规矩矩坐在堂屋里,有来抓药的,他也能答对。不久,礼红从卧房里出来了,她问丙夏有没有大盆,她想洗个澡。丙夏便找来大木盆,还帮礼红烧了水,说道:「大姐,我帮你把水拎屋里去。」
礼红笑道:「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吗,要叫我妈妈或者嬑。」
丙夏说:「我就是叫不出口。」
礼红说:「那你就叫我姨妈吧。」
丙夏说:「现在也没的外人,我偏叫你礼红姐。」
礼红「咯咯」笑着:「随便你,真犟。」
丙夏帮礼红将热水倒进木盆里,礼红说:「丙夏,我要洗澡了,你出去吧。」
丙夏出去后,礼红就关上了板壁的门,并顺手插上。
丙夏记起在腰山上窥望礼红被中田等男女鬼子蹂躏的情景,不由得一阵心慌,他犹豫再三,终于用手指蘸了口水,将板壁上糊的画纸洇湿,屏住气息,慢慢启开画纸,耳畔回响着礼红「哗啦哗啦」弄水的声音,他将眼睛贴在了板墙的缝隙上……
顿时,丙夏心跳加剧,浑身颤抖起来。他看到礼红已经脱光了衣服,正小心翼翼地抬脚进入木盆。还是那对乳房,只是更大更饱满了,乳头也更加突出,乳晕颜色更深了。雪白的肚皮鼓胀得像皮球,肚皮上有少许花纹,那就是孕妇的妊娠纹。腹下两个青色的刺字更加醒目了。
礼红慢慢坐进水里,大乳房颤动着,丙夏的莫罗也随之跳动起来。他看见礼红用毛巾撩起水来,先是洗着脸。又将水撩向圆润光滑的臂膀,接着便轻轻揉洗一对硕大的乳房。丙夏真希望此时自己能进去帮她洗澡,帮礼红洗澡一定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事情,范云轩帮她洗过澡吗?
礼红又轻轻搓洗起肚子来,动作十分小心,一定是担心着肚子里的小宝贝。接着,她便洗着阴部,小小一撮阴毛在水中漂动着,她的手指在柔软的阴唇上慢慢揉着,喘息声逐渐加剧,并且轻轻呻吟两声。丙夏将莫罗紧压在板壁上,以减轻自己的欲望。
礼红开始洗屁股了,她的手指似乎在揉洗着屁眼,丙夏紧紧咬住下唇,想象着那屁眼的美妙和芬芳。
当礼红用毛巾搓洗后背的时候,丙夏听到外屋传来「咔嚓咣噹」一阵声响,好像什么东西遭到了破坏。礼红喊道:「丙夏,出什么事啦?」
丙夏哪敢回应?又急欲出去看个究竟,他掂着脚尖,蹑手蹑脚走出卧房,眼前的情形令他不由得大发雷霆。不知谁家的一条黄狗,将灶房里昨日吃剩的一只野鸭翅膀偷叼到堂屋,正在地上有滋有味啃着呢。
丙夏咆哮起来:「滚,瘟灾!我操你嬑的。」黄狗吓得丢下鸭翅,惊叫着落荒而逃。
丙夏怒吼着:「死狗,看老子打不死你!」说着,从地上拾起一件东西,就向黄狗砸去。
狗倒是没砸到,正在逃跑的黄狗却停了下来,回过头,嗅了嗅丙夏扔来的东西,竟欢叫一声,叼在嘴里……
丙夏这才醒悟,刚才情急之下,自己竟是用鸭翅砸的狗,气得丙夏跳脚乱骂。进灶屋一看,放在灶台上装鸭翅的大碗也已落地摔烂。这鸭翅自己昨日都没舍得吃,特意留给礼红今夜吃的。
丙夏正气得乱骂着,礼红已经出来了。洗过澡的她满脸红扑扑粉嘟嘟的,更加漂亮迷人了,有如贵妃出浴。她问:「丙夏,出什么事了?」
丙夏一见到礼红,气就消了。他收拾着地上的碎碗片说:「一条野狗,偷吃了野鸭肉,该死的。」
礼红说:「算了,何必跟狗生气。」又说,「丙夏,我端不动那盆水,你帮我把洗澡水倒掉吧。」
丙夏突然灵机一动:「礼红姐,烧一次水不容易,要挑好多桶水,费好多柴,我就用你洗剩的水也洗一洗吧。」
未等礼红回话,他就已经跑进卧房,关上门,赶紧脱下衣服,坐进了木盆里。礼红洗过的水虽有些浑浊,但却散发着香气。他看到了礼红换下的内衣内裤,全丢在板凳上呢。丙夏不觉大喜,忙拿起礼红的裤衩,凑近鼻前闻了起来。
礼红在山里打游击,难得洗澡,且又是孕妇,裤衩上气味就十分浓郁。丙夏鼻子蹭着内裤,身体一时失控,不由得抽搐起来,人几乎昏迷过去。
晚上,礼红要跟老辉学正骨术,老辉却说:「那着么事急?来日方长嘛,待过些日子,有骨伤病人来,我做给你看,那样学得更明白沙。现在,我要看看你的胎气,也好叫你晓得以后注意哪些事情。」
于是,老辉就给礼红把脉,问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停经的,是否经常感到疲倦……然后又让礼红去卧房,礼红不解,有些疑惑而又警觉地问:「去卧房?干什么?」
老辉笑道:「看你骇怕的,我是郎中,我要听听你的胎音,我老辉是么样的人,你还不放心吗?」说得礼红不好意思了,便与老辉去了卧房。
丙夏也要跟进去,老辉板脸问:「你进来做么事?」
礼红说:「不,让他进来吧。」礼红心里想的是,丙夏如果在这里,老辉就不会做出什么非分之举了。
老辉说:「我听胎音时,你要掀开衣襟的,他看到了不好沙。」
礼红笑道:「他只是一个孩子嘛,让他也跟你学点本事吧。」
于是,丙夏就留了下来。他坐在床旁边的凳子上,比礼红更加警惕地注视着父亲的一举一动。
老辉让礼红掀起衣襟,礼红的肚子就露了出来,又白又大。礼红当着父子面暴露着肚皮,脸就红了起来。尽管这父子二人在腰山早已见识过赤身裸体的她了,可是在这种场合下,亮着肚皮的礼红还是十分难为情。
老辉摸着礼红雪白的肚子,又把一张粗糙的脸贴在礼红细腻光滑的肚子上,脸皮和肚皮的反差就格外强烈。老辉在礼红肚子上听了很久,丙夏心里火烧火燎的,又分外酸楚,他真希望此时给礼红听胎音的是自己,而不是父亲。
父亲仿佛在礼红肚皮上听了足有一百年,而且大有继续听下去,永远听下去的意思。丙夏忍受不住了,嘀咕道:「你给别个女人也从来冒听过这么久嘛。」声音虽小,但足以使屋里每个人都能够听清了。
老辉不好意思了,抬起身子说:「鬼伢儿,别个女人能跟礼红一样吗?礼红是自家人,当然要听得更仔细沙!」
礼红放下衣襟说:「好了,你们父子不要为了我闹不和气。否则,我都没法在这里住下去了。」
老辉说:「礼红,你莫多心。刚才我听到你胎动了,估计你是在去年新历十一月怀上的伢儿,现在至少四五个月了。你要多注意休息,少动弹,万不可伤了肾气。肾气是母之真气,子所系也。肾气亏损,就不得固摄胎元,容易流产。肾为先天之本,主生殖,脾是后天之本,主气血。我已经给你准备了寿胎丸,每日的定时按量服用,就可益肾健脾,保住胎儿。」然后拿出药丸,嘱咐一日服几次,何时服。
礼红道了谢,又对丙夏说:「要跟你爸爸多学着点。」
经历了这样的一天,丙夏夜里若是不失眠,倒奇怪了。他躺在板铺上,鼻息中回味着礼红裤衩的芳香,心中阵阵激动。脑海里长久闪现着父亲鼓捣礼红雪白肚子的情景,他心中有一种既温暖又酸痛的滋味。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枪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枪声好像是从远处传来的,还很密集,应该是哪里发生了战斗。丙夏心慌起来,「腾」一声,坐了起来,老辉也同时坐起。父子互相望着,都听到了对方惊恐的喘息声。
老辉声音压得很低,并且颤抖着:「是在打仗吧?应该把礼红喊起来,要是发生意外,我们也好赶紧逃命!」
丙夏早已没了主见,只是点着头。父亲就敲了几下板壁,焦急地叫着:「礼红!」
礼红在隔壁问:「辉爷,有事吗?」
老辉说:「礼红,你没听到枪声吗?赶紧起身,收拾好东西,我们准备避一避去吧!」
礼红打了个哈欠说:「辉爷,枪声听上去远得很,这里不会有事情的。放心吧,有我在呢,睡觉吧。」礼红毕竟当过国军,又是游击队的中队长,经历过战斗考验,对这种枪声早就习以为常了。
见礼红如此从容镇定,老辉也觉自己过于胆怯,一个男人,竟不如弱女子有胆略,他对丙夏说:「困觉,没事的。」
丙夏哪里还有睡意?心中充满了对礼红的敬佩。一个柔弱女子,比两个男人还勇敢,她那一句「放心吧,有我在呢」,简直就像个女中豪杰。
次日,有来医药铺抓药问医的,就传言道:昨夜新四军游击队在武山湖跟日本人打了一仗。丙夏还是第一次听说新四军,他问:「新四军是做么事的?」
来人就说:「听说是共产党的队伍,好像就是过去的红军。」丙夏心想,那他们可是厉害得很沙。
下午,来了一伙伪警察,说是搜查抗日分子。一个瘦高个,看样子是当官的,见到礼红,眼睛便盯盯地看个没完,吞咽着口水,恨不得把她吞进肚去。礼红忙微笑着给他端上茶,说道:「长官,请吃茶。」
瘦高个这才回过神来,问老辉:「老辉,这姐儿就是你从关东说回的堂客?听口音倒是北方人。」因为礼红说的是国语,而瘦高个也根本分不清国语和东北话的区别。
他眼馋地又看了礼红几眼,对老辉说,「你堂客几漂亮,简直就是仙女,在武穴城也数得着了。老辉你真是好福气。这些天让她少上街,皇军要是听到说北方话的人,会当成新四军抓起来的。」
老辉忙点头表示感谢。瘦高个又低声对老辉说了几句什么,老辉连忙包了鹿鞭揣进瘦高个的口袋里。瘦高个一挥手,领着几个警察走了。
礼红说:「他们不让我上街,我偏要去。」
老辉急了:「要不得,要不得,鬼子真抓你怎么办?」
礼红说:「下午我还真得去裁缝铺,取回定做的旗袍。」
老辉说道:「让丙夏跑一趟嘛,不要说你的口音容易让鬼子怀疑,就是你这么漂亮,小矮子也要找你别扭的。」
礼红说:「我多加小心就是了,我必须去试试是否合身,作工有没有毛病。」
老辉说道:「你肚子都大了,么样试旗袍沙。」
说得礼红有些不好意思了:「人家肚子就真的那么大?连旗袍都不能试了?」
最后,老辉同意礼红下午去裁缝铺,但让丙夏陪她同去。
下午,天色竟阴沉下来。礼红拿了一把油纸伞,招呼着丙夏一起出门。老辉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说:「这天,阴得像要塌掉,怕是有大雨,要不,等雨停歇了再去吧。」
礼红说:「不要紧,裁缝铺不是很远,再说,春天的雨不会下得很大,我们还带了伞。」
礼红和丙夏到了裁缝铺,两件旗袍都已做好,礼红分别试穿了,很合身。虽然礼红肚子有些鼓胀,但并非十分突起,旗袍稍紧一些,考虑到生产以后肚子还会收回去,也就无所谓了。
裁缝铺老板娘对礼红赞不绝口:「这姐儿好模样,好身材,穿上旗袍真像仙女沙,几美哟!」
礼红付了手工费,将旗袍包好,放在丙夏挎着的竹篮里,向老板娘道了谢。老板娘挽留他们喝茶,礼红说:「不啦,眼看就要下雨了,我们要赶紧回家呢。」
才走出裁缝铺不远,雨点就落下来了。他们本想在雨下大之前赶回家,可礼红有孕在身,又不敢疾走,很快,雨点就变成了如注大雨。这是春天里少见的暴雨,云压得很低,几乎就压在地面上,似乎都要把武穴这座小城压塌了。长江对岸的山峰也隐在了云雾中,不见踪影。
猛然间,天地间划过一道耀眼的闪电,接着便是令人心惊肉跳的一声炸雷,连大地都颤动起来。骤然间,大雨就变成了倾盆之势。
礼红和丙夏同撑一把伞,怎能抵住如此疾雨?前方,离回家的路还远,身后,想回裁缝铺也不近。二人身上已经淋湿了一些,只好躲到街旁人家的屋檐下,暂时避一避。礼红焦躁地望着天空,满天乌云没有一点缝隙,这就意味着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丙夏倒不着急,只要能在礼红身边,就是下刀子,他也觉得幸福。
长江两岸春季虽然多雨,但一般都是小雨,下这样的暴雨,丙夏还是第一次见到。只不一会儿,街上便沟满壕平,连路面上的积水都深及膝盖了。
礼红撑着伞站在屋檐下,身子尽量贴在墙壁上,以免屋檐淌下的瀑布般的雨水淋到自己。丙夏起初还离她挺远,他不好意思靠近礼红,担心礼红会烦他不规矩。但礼红却一把将他搂了过来,手搭在他肩上声音显得很柔和,听上去让人感到暖意融融的:「看你,为什么不躲在雨伞下边?淋湿了你爸爸会骂我不照顾你的。」
丙夏就靠在了礼红身上。这是他们身体第一次紧密接触,丙夏浑身颤抖起来,礼红的身体柔软而温暖,依偎在她身上是如此舒坦。扑鼻而来的还有她身上的温馨芬芳气息,丙夏头晕晕的,耳边又回想起礼红昨夜镇定勇敢的话语「放心吧,有我在呢」,他顿时好像完全融化了,就想这么与礼红依偎一辈子。
过了一会儿,雨有些小了,但依然在下,因方才雨下得太急,街面上的积水不仅未退,反而涨得更深了。眼见天色渐黑,礼红焦急起来:「我们怎么回家呢?」她脚上穿的是布鞋白袜,倘若赤脚涉水回家也并非不可,但她是孕妇,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小宝宝着想。
丙夏见礼红那么着急,不觉心疼起来,他脱下鞋子,掖在裤带上,然后说:「大姐,我背你!」
礼红看着丙夏,摇头说:「丙夏,那可不行,我会压坏你的。你还是个孩子呀,个子又瘦小,我又怀了孕,很沉的。」
丙夏眼睛瞪了起来:「么事,你说我背不动你?」他撸起衣袖,屈起臂肘,上臂挤出小小一块肌肉,「礼红姐,你莫要小瞧我,看看我有几结实沙!比你再重的我也背得动,去年我就能挑百十斤的担子从梅川走回腰山了。你没听说过吗?筋骨皮,力无敌,就是说结实的瘦人要比胖子有劲沙。」
礼红想了想,也只好这样了,就大人欺负小孩一回吧。于是,礼红一手擎伞,另一只手挎了竹篮,搂在丙夏胸前,丙夏一弯腰,就将礼红背了起来。
他倒没觉得礼红有多重,她的乳房紧紧挤压在丙夏的脊背上,丙夏觉得那两坨肉软绵绵的,把他身上蹭得痒酥酥的,那是一对被狼狗舔过,被罗呆子抓过,被日本鬼子蹂躏过的大乳房,贴在他背上,竟有一种难言的美妙感觉。
丙夏认为应该感谢上天,下了这样一场及时雨,在别人眼中,这样的暴雨会是灾难,但在他丙夏看来,这是幸福的甘霖。
礼红的嘴就贴在他的耳畔,呵气如兰,满口香津,她在问丙夏:「丙夏,你累吗?我很重吧?」
丙夏回答道:「一点也不重,能天天背你才好呢。」
礼红被逗笑了:「你还想背我一辈子吗?」
丙夏心想:就怕你不愿意,只要你愿意,我就背你一辈子。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背着他暗恋的孕妇,走在长江畔积水的石板路上。在雨中,他的莫罗硬了起来……
这段幸福之路实在太短太短,他还未及品足这美妙的滋味,老辉已迎了过来,他身上披着蓑衣,手里提着马灯……
……
第五章·长夜难眠(四)
一九三九年八月中旬某一天,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回荡在长江岸边的小城中,惊飞了落在屋脊上斑鸠,礼红的小宝贝出世了!是个男孩,一个正宗的小范云轩。望着孩子粉嘟嘟的脸蛋,还有咧开笑的无牙小嘴,礼红流下了泪。不知是因为幸福,还是激动,或是思念。已近半年了,丈夫毫无音讯,他在何方呢?他可知道,他们的孩子已经出世了。
「孩子,我的小宝贝,你爸爸正在战斗中,为了民族的尊严,他正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打日本人啊,你知道吗?」礼红对小宝贝说着。
此时,一个骨瘦如柴,破衣烂衫的青年,正一路行乞,走在前往武穴城的途中……
产后的礼红,将宝宝喂养得白胖健康,自家也粉嫩肥白,更添丰韵。因为她很年轻,身体恢复得快,当然更得益于老辉和丙夏的呵护。丙夏早已成了摸鱼高手,只要跳进水沟或荡子里,只消一两个时辰,必会弄个两三斤河鲜上来。
这些河鲜连汤带肉多数落入礼红腹中了,因为老辉会依据中医药理,给礼红烹调催乳汤菜,如鲫鱼加黄豆芽或通草熬汤,既补中虚,又可通乳;鲤鱼与大米或小米煮粥,开胃健脾;丝瓜仁烧鲢鱼汤,活血通乳……
有时,宝宝都吃不完礼红的奶水,她只好白白挤掉,免得形成回乳,使奶子胀痛。丙夏便会想:挤掉几可惜沙,我要是能吃上两口几好。
老辉父子把礼红的宝宝唤作「细伢儿」,其实就是「小孩儿」的意思。他们曾劝礼红给细伢儿取个名字,礼红说:「还是等着云轩给他取名吧,他是孩子的爸爸啊!」
丙夏极喜欢细伢儿,有时轻抚他白嫩的小脸蛋,摸着婴儿滑溜屁股,心里就想到细伢儿母亲的嫩脸和肥臀了。他也时常盯着细伢儿看,直到细伢儿冲他咧嘴一笑,他便十分开心。在他眼中,细伢儿简直成了最可爱的宠物。
礼红时不时怀抱细伢儿对丙夏开玩笑:「细伢儿,看,那是你小哥哥,丙夏哥哥。」
丙夏便说:「么事哥哥,我是他舅舅嘛。」
礼红便笑起来:「丙夏,我是你妈妈呢,至少也是你姨妈吧?细伢儿不是你小弟是什么?」
丙夏回答:「是我小外甥呗。」这几个月来,丙夏与礼红混熟了,他们已经可以开各种玩笑了,同时,丙夏受礼红影响,也学了些国语,他和礼红说话,有时用国语,有时用方言,有时又夹杂着说。
在老辉父子无微不至的照料下,礼红母子健康平安,礼红对他们充满了感恩之心。如果有一天,真要离开他们,心里还真舍不得。但是,她更思念丈夫云轩,尤其是当细伢儿睡着时,她总会望着儿子发呆,渐渐地,细伢儿的脸在她眼中就变成了云轩的面庞……
吃过满月酒之后,礼红也时常抱着孩子到堂屋来,看老辉给别人医病抓药,自己也跟着学一些医药知识。丙夏见礼红这样,也深受影响,认真跟父亲学起来。有时客人见了,会笑着说:「这母子俩处得不错,真不容易。」他们还当礼红真的是丙夏的继母呢。
这日,礼红在卧房里给细伢儿喂奶,老辉送走顾客,闲来无事,就坐到椅子上,让丙夏给他按摩肩背,他对丙夏的手法进行指点,并向丙夏讲解肩背上的各个穴位,这就是边干边学,实践出真知。
正在这时,有个乞丐,似乎路过这里,站在门口向屋中探头探脑张望。乞丐长发已经垂颈,脏得打了绺,衣衫破烂不堪,骨瘦如柴,赤着脚,身上的臭气引来无数苍蝇。
老辉见花子一个劲向他父子巴望,便轰赶他:「去、去,我们也是刚讨完饭回来的,哪里有么事把给你?」
花子突然颤抖着声音叫道:「辉爷,是我沙……你不认得我了?」
听声音倒是耳熟,可他哪会有熟人去做花子呢?老辉让丙夏停了手,二人走出门来,那花子哽咽起来:「辉爷,丙夏弟,你们……还冒认出来?」
丙夏这时便认出来了,他惊叫道:「小陈哥!」小陈腿一软,瘫倒在了堂屋门口。
父子将小陈搀进灶房里,丙夏说:「我去告诉礼红,小陈回来了。」
老辉止住了他:「莫让礼红看到小陈这般模样。」
老辉见小陈独自回来,且弄成这副样子,便知一定出了事。那么英俊强壮的伢苗,变这了这等模样,不知吃了几多苦呢。小陈狼吞虎咽吃了一大碗粥,丙夏又烧水让他洗了澡,换上了老辉的衣服,小陈这才缓过气来,也有了几分人模样。
小陈望着老辉,刚一开口,便先自落泪了:「辉爷,游击队……还有范队长……全都……」
老辉觉得晴天响起了霹雳,丙夏的心也「咚咚」乱跳。那么多人的一支队伍,一个个生龙活虎的,无论如何他们也不敢相信。
老辉说:「小陈,你莫吓唬人,礼红刚生了伢儿,你可不能胡说沙!」
小陈听了这话,更加泣不成声了:「范队长……你可听到了?汤队长……她……她给你生了……」
老辉父子在小陈的哭诉中,得知了游击队惨烈悲壮的历程——
小陈告别礼红,离开老辉家,便一路潜行,追赶游击队。经过龙平,到了黄梅县境内,听说游击队往东去了,便继续寻找。一个月后,他到达了安徽宿松龙感湖畔。那是一个清晨,他听到了远处的枪炮声,是从松梅岭方向传来的,想必那里正在激战。
于是,他穿苇荡,钻树丛,专找无人行走的小径赶往松梅岭。黄昏时分,枪声停了,他猜测战斗已经结束。夜幕降临时,他终于抵达了黄梅岭,然而,他看到了什么?
硝烟尚未散尽,眼前一片焦土,遍地是被烧焦的无法辩认的尸体,还有豺狗放着绿光的眼睛,它们正在撕咬尸体上的焦肉。小陈只觉眼前阵阵发黑,这简直有如世界末日啊。他顾不得骇怕,在尸堆上翻找。他找到了未被火烧尽的大刀,上面的血迹已被烤成了焦黑色,他翻到了烧焦的挎包,里面是已被烤成炭状的干粮……
这些不正是弟兄们的东西吗?小陈的心在往下沉,突然,他在湖汊旁,拾到了一只破布鞋,那时,他已经瘫坐在了地上。这鞋是他送给范队长的,当然,他送的是一双。他记得那是还江山一个老嫲娌送他的,可是他穿着挤脚,就送给了范队长,礼红还为范队长作了一副鞋垫。
小陈在鞋中掏着,真的掏出了那磨烂的鞋垫,但上面的针脚他认得,正是礼红绣上的「萬」字!小陈捧着布鞋,朝遍野尸骨高喊起来:「范队长……」
「噗啦啦」几只猫头鹰被他的喊声惊飞了。
小陈跌跌撞撞摸到湖边,因绝望和劳累,他晕倒在了泥地里。醒来时,却在船舱上,一个打鱼人正照料着他。见他醒来,打鱼人松了口气,问道:「老弟,你也是游击队的?」
小陈因不知此人底细,便说:「我是……来找游击队的……可是……」
打鱼人长叹一口气:「莫提了,惨啊!」他向小陈描述了那场战斗……
鬼子和伪军一共有七八百人,将游击队包围在了松梅岭下,游击队将冲上来的敌人一次次击退,其中几次是格外惨烈的肉搏战。打鱼人说,他当时就躲在山头上,看得真切,最后,游击队只剩下十几人了,但仍然顽强抗击着数十倍于己的鬼子。
鬼子汉奸高喊着:「消灭游击队,活捉范云轩!」又一次冲上来,一个相貌英俊的瘦削青年,挥舞大刀,一连砍倒了五六个敌人。
当日军退去后,游击队只剩了六七个人,且都伤痕累累。敌人又一次进攻了,似乎想活捉他们,但是,谁也不敢相信,那几个游击队员竟抱作一团,点火自焚了。顷刻,战场就变成了火海,连冲上前来逼近他们的鬼子也都被烈焰烧死了。渔夫说,在熊熊烈火中,他听到了游击队员最后的呼喊:「抗战必胜!」
小陈仰天长啸,惊飞了湖畔栖息的大雁。一轮冷月映在湖面上,正是龙感湖畔沙似雪,松梅岭外月如霜。
小陈在龙感湖呆了几日,尽管渔夫想留下他,可小陈执意要回武穴,一是为了找到地下关系,寻找国军。更是要来看看汤队长,尽管将带给她一个噩耗。
行到黄梅,小陈却被伪军抓住,他们只当小陈是流浪汉,便捉了他去给日本鬼子当挑夫,小陈一直寻找机会想逃跑,但鬼子看押极严,他只好等待机会。这挑夫一干就是四个月,半月前,敌人将他和别的挑夫押到小池口,从那里上了船,往东行去。挑夫们议论说:「这怕是要把老子们弄到关东当劳工呢,那可是死路一条沙。」
船行至双钟(湖口),突然一声轰响,船头被炸爆了。只听船上汉奸尖叫着:「不好了,船触雷了,快逃命吧!」
「国民党浔鄂布雷队打来啦!」
「……」船眼见迅速下沉,伪军们纷纷跳下江去,可那些毫无人性的鬼子却端起枪来,向挑夫们射击。
小陈高喊:「弟兄们,反正也是死,老子们和鬼子拼啦!」
于是,大家一拥而上,尽管被打倒十几个,但他们终于冲了上去……
船沉之前,小陈跳到江里,他奋力游上了岸。身无分文的他一路行乞,风吹雨打,回到武穴。他本想先去找地下关系,可是,当他来到地下关系家门前时,却远远看到,房前屋后,街头巷尾,有好几个鬼鬼祟祟的人。
联想到游击队会吃那么大的亏,定然是地下关系遭到了破坏,甚至也可能已经叛变。好在小陈一副叫化子相,也没引起那些人的怀疑,他赶紧回转身来,见无人跟踪,才来到老辉这里……
听罢小陈述说,大家一阵沉默,忽听灶房门口有人抽泣,老辉一回头,不由得心都揪了起来,他问道:「礼红,你怎么出来了?」
小陈也站了起来,吞吞吐吐道:「汤队长……礼红姐……我……」
礼红「呜呜」哭了起来:「什么也不要……说了……我一直在门外……全听到了……他不会的……不会的……细伢儿不会没爸爸的……」说完,礼红便转身卧房,此后再无声息。
老辉去了一趟,想安慰她,礼红却已将间壁板墙的门关上了,老辉不敢冒然进去,在门外小心着问:「礼红……你……没的事吧?」
礼红沉默了一会儿,才应到:「辉爷,没事,您忙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老辉出来后,小陈也进去一趟,他同样是站在间壁板墙的门外,轻声说:「礼红姐,你一定要想开沙。」礼红回应他的却是一阵低泣。
最后,丙夏也进去了,他在间壁墙门外站了好久,才怯怯地说:「礼红姐,你莫难过了……」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礼红竟轻声道:「是丙夏吗?你进来吧。」
丙夏心中忐忑着,轻轻推开门。见礼红正坐在床上,怀抱着细伢儿,双眼已经红肿,脸上泪水横流。丙夏不由得心痛起来,自家的泪水也差点涌出来,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礼红拍了拍身边的床:「丙夏,来,坐到姐姐身边。」
丙夏就坐到了礼红身旁,他嗅到了礼红身上甜甜的奶香味,令他怦然心动。礼红望着熟睡的婴儿问道:「丙夏,你能相信吗?细伢儿真的没有爸爸了,他连见都没见过爸爸一眼。他爸爸说过,死也要死在我怀里的……」这么说着,礼红又伤心地哭了。
丙夏鼻头也一酸,眼泪已流了出来,可他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会哄劝人,只是说:「不要哭了,不要哭了……」说的竟是国语。
礼红哭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说:「丙夏,你走吧,姐没事了。」
丙夏身子虽然站起来,却犹豫着不想离去,他担忧地看着礼红,怕她再哭,更怕她会出别的什么事。礼红说:「走吧,我没事的,去帮你爸爸干活。」
丙夏本想再安慰礼红几句,却着实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便低着头出去了。后来,他跑到路边一棵小桑树下,「呜呜」痛哭起来,哭得似乎比礼红还难过。
老辉特意杀了一只鸡,熬了一锅鸡汤。吃晚饭时,他去招呼礼红:「礼红,出来过夜吧。」
礼红回答说:「你们吃吧,我不饿,不想吃。」老辉隔着板墙的门哄劝几句,见她仍不出来,便摇着头出来了。
小陈也起身去叫礼红,同样站在门外:「礼红姐,为了伢儿你也要吃饭嘛,莫伤了身体沙。」礼红回答他的是一声长长的哀叹。
小陈无奈,也只好出来,他向丙夏求援道:「丙夏弟,你是她的救命恩人,你去叫她。」
于是,丙夏进去了,也是站在门外相劝道:「礼红姐,我们都等你吃饭呢,饭要凉了。」
礼红轻声说:「丙夏,你们先吃吧,不用管我。」
老辉见礼红实在不愿出来,只好说:「不等了,小陈一定饿坏了,来,我们先吃吧。」
大家吃了一会儿,礼红竟抱着细伢儿出来了,她坐到了丙夏身边,丙夏就又嗅到了那股令他心动的奶香味。他侧脸看着礼红坐在凳子上的大屁股,心里火烧火燎的。丙夏给礼红盛了一碗饭,礼红就一声不响地吃起来。其他人也都默不作声地吃着,空气似乎凝住了。
吃了一会儿,礼红放下碗筷,低声说:「我给细伢儿取了个名字,你们都是他的长辈,听听是否合适,他叫念云,因为他是云轩的骨血。」
大家静了片刻,小陈夹起鸡腿,放到礼红饭碗里:「好名字,范队长在天有灵的话,也应该感到欣慰了。」
老辉也点头道:「这名字好,人死不能复生,礼红,只要你想开了就好,我们都不会忘记范队长的。」
当夜,老辉在堂屋里搭起了板铺,安置小陈睡在那里。这是无风无月的夏夜,一屋子的人都睡不着觉,他们全听到了礼红在轻轻哼唱摇篮曲,哄她的小宝宝念云睡觉:「晚上好,夜里好,玫瑰花、丁香花都已闭上眼,你也快睡觉。到明天,大清早,又是会说会跳。晚上好,夜里好,天使在守卫你,睡吧,圣婴树会在梦里出现。睡得香,睡得甜,你会梦见乐园……」听着礼红的歌声,丙夏的泪洒满被窝。
……
第五章·长夜难眠(五)
白天,有客人来到药铺,见堂屋里搭起了板铺,问老辉莫非有客人来。老辉不敢告诉别人自己家来了外人,就说:「哪有么事客人?搭板铺还不是为了给人按摩?」如此一来,找老辉按摩的人竟多了起来,毕竟趴在床上让人按摩是极舒坦的事,很容易使人上瘾,何况南方潮湿多雨,腰酸腿痛的人极多。
白天,为避人耳目,小陈就躲在卧房里,有时睡在老辉父子的板铺上,有时也会到礼红屋里,逗逗念云,陪礼红说话。礼红在小陈的陪伴哄劝下,不再愁眉不展,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可是,丙夏心中却不安了,小陈虽只来了不多几日,丙夏却明显感到,这家伙与礼红越贴越近了。那种关系,与他们父子和礼红间的关系绝不一样。而老辉,似乎也在鼓励小陈多靠近礼红,这就更令丙夏忧心忡忡了。
这日,丙夏在河沟里摸到一条半斤多重的大鲶鱼回来,药铺里恰好没什么客人,他把鲶鱼放在盛了水的木盆里将养着,打算过夜时给礼红炖汤喝。丙夏忙完了,便往卧房里去,说着:「我去看看细伢儿。」
老辉忙说:「你莫进去沙,你进去做么事?」丙夏也没理他,正好有客人来找老辉按摩,老辉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丙夏来到卧房,却见间壁门关着,里面传来礼红的笑声和小陈的喘息声。丙夏的心不禁「咯噔」一声,顿时想到了刚才在堂屋时父亲脸上的古怪表情。他预感到礼红屋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丙夏就不敢进屋了。他轻轻揭开间壁墙上的画纸,扒着木板缝向里窥望。那是丙夏绝不愿看到,却又不得不看的一幕——
礼红屋里,小陈正坐在床沿上,礼红站在他面前,光着上身,温柔地解着小陈的衣扣。那是丙夏既羡慕,又无比忌妒的温馨情景。生育后的礼红,由于为念云哺乳,乳房更加硕大,甚至坠得有些下沉了。乳头很长,像小手指一样。乳晕也很大,向外凸起。
在她解小陈衣扣的时候,小陈并没有闲着,他的手指也在对礼红的行为进行大胆回报,隔着薄纱裤,摸索着她的隐私处,尽情地揉弄着。
看到这些,丙夏的脑袋都胀大了,脑海中一片空白。一股欲望从腹下升腾而起,他竟那么渴望看下去。
当礼红为小陈脱去小褂时,小陈的双手落到了那一对令人垂涎欲滴的饱满乳房上,礼红玫瑰色的乳头滴出了乳汁,似乎在期盼着有人吮吸。小陈掂了掂手中的双乳,发出「呱唧呱唧」的响声来,充盈的乳汁将乳房胀得像个特大果实,好像一碰就会爆炸。小陈将礼红往前一拉,脸埋在了柔软的大乳房中。
礼红「嗯」了一声,似乎很受用。小陈双手按压住礼红的大屁股,不停地揉着,嘴叼住一只乳头,将挤出小孔的一滴奶汁舔掉。他先是吮着礼红的奶头,吮去了本属于念云的乳汁,然后又轻轻咬啮,牙齿轻轻磕碰着柔软的肌肤。
礼红的屁股扭动起来,发出了娇滴滴的低吟声。小陈狂热地解开她的裤带,刚把礼红的纱裤褪下来,礼红就扑倒在小陈身上,坐到他大腿上。
小陈肩膀很结实,胸膛也非常宽阔,显然比范云轩要强壮得多。他捧住礼红绵软的屁股,「腾」一下子就抱着礼红站了起来。他把礼红又往上抱了抱,就这么端抱着她,礼红两腿夹在小陈腰上,小陈将一只手的手掌边缘塞进了令丙夏眼馋的隐秘深沟中。丙夏看到那里面湿淋淋的,水正在往下滴淌。
小陈的手在礼红沟壑里恣意抚弄,礼红双臂紧紧搂住他,娇嫩的脸蛋在小陈结实的肩上蹭起来。
小陈就这样捧抱着礼红,手指一下子迷失在她下身两个香喷喷的洞眼里,一个很紧,是干爽的,另一个却是能无限制伸缩的湿乎乎的池塘。他的拇指钻进礼红的池塘中,食指则挖进了枯井。礼红一阵痉挛,抑制不住,兴奋地叫了起来:「啊……哦……好……」
丙夏的莫罗早已经坚硬了。小陈的感觉更比丙夏强烈百倍,此刻,在湿滑的洞口摸索着,碰到了他意想不到的东西,小陈欢呼了一声,这是一块肉蕾!伴随着欲望的脉搏,那肉蕾正在振荡起伏。小陈将五指全都用上了,一边揉着礼红的阴蒂,一边用拇指和食指在两个洞眼里抽送,礼红很快就进入了飘然欲仙的境地。
「噢……喔……小陈,我的……好兄弟……」礼红叫着:「我现在很想……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小陈将她放了下来,她解开了小陈的裤子。小陈的阳具像个胜利者似的高傲翘起,扬扬得意地展示在礼红面前。他的器具要比云轩的大不少,念云的母亲将它握在手中轻轻撸着,眼中闪出了泪花。
「云轩,我相信你会同意我这么做的!小陈……是你的兄弟……他就要奔赴战场为你报仇去了……」
礼红声音有些哽咽了。小陈激动地将她紧紧搂住,吸尽礼红眼中的泪水,手伸入她湿润的花瓣里,加快了插送的速度,并在她阴蒂上施加压力。礼红的脸色红涨起来,快感像波浪一样在她周身奔涌。
「礼红姐,我发誓,我会疼你的。等打跑了日本鬼子,我们就在长江边盖上屋子,每年春天看映山红开……」
当小陈放开礼红时,念云的妈妈已经瘫软如泥,她一下子歪倒在床上,喘着粗气,几乎昏厥过去。这毕竟是从春天至今,她第一次重新和男人做爱。
小陈的手指散发着礼红爱液的浓香,他深深嗅着那气味,看着仰面倒在床上的礼红,「扑通」一声,小陈跪在了她面前,声音颤抖起来:「姐姐……我几想做念云的父亲沙,你要答应我。」说完,他就压在了礼红绵软的身躯上,龟头直抵礼红的阴户。
礼红尽管生过孩子,但恢复得不错,收得很紧。当小陈插入时,她轻轻哼了一声。小陈以为插痛了她,忙轻轻抚着礼红的秀发,停止了动作。礼红搂住小陈,扭动着屁股娇喘道:「快……快嘛……嗯……」小陈使劲一冲,便直顶到底,再拔出来,礼红叫出声来。
小陈骑着礼红,有如骑着战马,礼红也挺着身子积极配合他的动作。娇嫩的阴道紧紧吸着裹着对方的阴茎,小陈加强了抽插的力量,身体将礼红的娇躯都拖带了起来。
他们同时达到了高潮,当小陈射精时,礼红浑身哆嗦着,亢奋地叫起来,她紧紧抱住小陈,好像不愿意让任何一滴精液从她那阵阵紧缩的奇妙的通道里溜走。
看到这一切,丙夏的腿都软了,可那话却硬着,他扭头跑出门去,正在堂屋给人按摩的老辉问:「你怎么啦,伢儿?」
丙夏也没应,他一直跑到旷野里,朝着远处大骂道:「啊——我操你祖宗——」骂的是谁,他也没数,反正心里乱糟糟的,就想发脾气。他明知道自己与礼红之间不可能有什么,可他却又无法忍受礼红与别的男人发生那种事情,然而,那种事情偏偏就要发生。
更令丙夏倍觉煎熬的是,从那天开始,小陈竟睡了在礼红的屋里,每夜都与她干数回那样的事。父亲老辉似乎也很愿意让他们如此。
丙夏不愿再搭理小陈了,见到小陈就梗着脖子,像头犟牛。小陈跟他说话,他也不理人家,他实在不知该怎么面对礼红和小陈。晚上,他搬到堂屋去睡了,因为听到小陈和礼红发出的那种声音,他会发疯。
白天,他也不愿留在屋里,总是在外面闲逛。想到去年就是这个时候,自己和父亲被逼到了腰山,不知不觉间,竟然认识礼红一年有余了。眼见又是一秋,那令人愁闷凄苦的冬天紧接着就会来临了。
这天,丙夏在外面无所事事闲逛了一日,日影偏西时,他才不情愿地往家里走去,不回家也不行,外面毕竟没人管他饭吃。
正走在街上,忽听轰然一声巨响,差点将他的心震碎,扭头看时,长江上,一艘日本炮艇冒着滚滚浓烟,将日影都遮蔽了。炮艇正在下沉,艇上的鬼子「噼哩扑通」,狼狈地跳入水中弃船逃命。
丙夏心花怒放,早已忘却了烦恼,只觉得过瘾。是何人这般神勇,竟炸了鬼子的炮艇?丙夏回到自家的巷口时,听见有人悄声议论:「鬼子炮艇又触雷了,一定是国军浔鄂布雷游击队干的……」
丙夏将心中的烦闷抛到了九霄云外,竟一步三跳地往家赶奔,他要告诉屋里每个人,自己目睹了鬼子炮艇被炸过程,他要绘声绘色地描述给礼红,还要让那个整天迷恋在温柔乡里的所谓游击队员小陈也听一听,看看别人是怎么打鬼子的。丙夏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就仿佛是他亲手炸了鬼子的炮艇。
丙夏兴冲冲地踏进家门,见到所有的人都在堂屋里,连念云也在他妈妈的怀中。这就正好了,他可以向所有的人吹嘘亲眼见鬼子炮舰挨炸的事了。丙夏挑衅般冲着小陈叫道:「小陈,你晓得吗,我正走在街上,就听‘轰’一声,好大的动静沙,你道发生了么事?鬼子炮艇着火了,那大火把半条江都染红了,是布雷游击队干的,真了不起……」
他居然直呼「小陈」,而不是通常所叫的「小陈哥」。
丙夏还想接着说下去,小陈却拍了拍他的肩,语气严肃地说:「丙夏,我马上就要走了!」
这下,竟使丙夏怔住了,小陈要走了?而且是马上!怪不得他身上挎着包袱呢。他睡够了礼红就要走?这叫什么人?他又把礼红当成了什么人?
丙夏急了,问道:「你做么事走得这么急?礼红姐么样办沙?」
小陈说:「别个人都在战斗,我不能整天躲在屋里,我要去找抗日的队伍,打鬼子,为范队长报仇。丙夏,你一定要照顾好礼红姐和念云。」
小陈又摸着念云的小胖脸蛋,对他妈妈说:「礼红姐,记住,念云有父亲,那就是我!等打跑了鬼子,我就来接你们。」
念云竟傻乎乎地冲小陈咧开无牙小嘴笑了,小陈也笑了。礼红温柔地为小陈整理了一下肩上的包袱,含泪道:「打仗时要小心。」
小陈说:「放心,子弹是长眼睛,躲着我飞。」
小陈又向老辉深鞠一躬:「辉爷,我走了,等打完仗再回来跟你说客气话。」
老辉道:「一路保重!」
小陈点点头:「你们也保重。」说罢,他便走出门去,那时,夕阳的余辉正映在他身上,使他更显高大。小陈一路也没有回头,丙夏却看到,他一直在用衣袖擦着眼睛……
小陈幸好下午就走了,因为当晚就出事了。
这一夜,丙夏仍睡在堂屋里,老辉招呼他进卧房去困他也不肯,他一进卧房,就会想起小陈和礼红间发生的那种事情,心里便会堵得慌。
夜里,丙夏正昏昏沉沉地睡着,却被急急的砸门声惊醒,那声音很大,几乎将门都要砸破了。丙夏的心吐吐跳着,想到自己也差不多是个大男人了,便硬着头皮,乍着胆子问:「么人?」
外面的人粗鲁地叫道:「巴嘎,快快的开门!皇军的搜查!」
鬼子竟然深更半夜来搜屋,莫非发生了什么事?丙夏不得已,打开了屋门,几把明晃晃的刺刀就逼住了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