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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长夜侬伴君
作者:大钉子
第八章·天翻地覆(一)
同样的阳光,也射进了丙夏的牢房里。和妻子一样,他也从一只掰开的饭团里发现了纸条,纸条上只一行字:你们很坚强,不要低头,组织上在设法营救你们!
丙夏的泪虽未流出来,但双眼已经模糊。他将纸条嚼碎咽下,心中感受了温暖。同志们并没忘记他和礼红!同志们就在身边,正在注视着他们。无论经受何种磨难,也决不可在地人面前低头!这就是丙夏的心声。
丙夏自己虽未遭受敌人的酷刑,但鬼子对礼红的折磨,却更令他难受。他宁愿自己在敌人的酷刑下煎熬,也不想看到礼红受到这样的痛苦和羞辱。可是,鬼子偏偏变着花样折磨他的礼红,这就等于在用刀切割他的心肝啊!
无数次,他都要崩溃了,可是一当看到礼红的目光,他便又坚强起来。他知道,是爱妻的目光给了他勇气。他想,倘若真能活着走出魔窟,今生一定要好好疼礼红,莫让她再流一滴泪,要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多日来,斋滕的刑讯未能奏效,他有点束手无策了,暗骂:「他妈的,怎么就不可以在男神医身上动刑?怎么就不行在那个女神医身上留下创伤?」
偏偏这时,森村再次来电,他已率军启程南下,赶赴战场。他要求当战事结束,他回到望江时,神医夫妻已经归顺。并且他再三强调:绝不许对男神医动刑,也不许在女神医身体内外留下创伤。
一筹莫展的斋滕,索性将神医夫妇交给两个妹妹和山下,命令他们:「尽快让那对又臭又硬的夫妻屈服!」
于是,对丙夏夫妇的新一轮刑讯开始了。这次刑讯的地点是在第二刑讯室。当丙夏被带进来时,他看到,礼红已经赤身裸体被仰面绑固在了一张刑床上。礼红身体两侧床板上,各有一个洞口,她的双臂被插进了洞口中,并在下边被固定住,这就使床板上的礼红看上去好像没有了臂膀。
她的肚子上也勒着一道绳子,使她的腰不能抬起,绳子深深陷进肥软的肚皮里,看上去极其肉感。她的双腿也被紧紧绑在床板上,这样,她的下身也无法动弹了。礼红的阴道还在流淌着白色的精液,丙夏的心一抖,便晓得了,堂客在此前肯定被鬼子们奸污了。
礼红侧过脸来,看到了丙夏,她激动地叫了声:「丙夏!」
丙夏仿佛隔了已有千百年没见到礼红,他的声音也颤抖起来:「礼红……」
千秋显得不屑道:「少粘乎乎的!汤队长,杨大夫,我们并没有拆散你们两口子,不要弄得悲啼啼的。只要答应跟皇军合作,你们现在就可团聚了。」
丙夏骂道:「滚你个瘟屄,让老子伺候日本人,想也莫要想!」
千鹤在一旁笑起来:「好啊,老实巴交的杨大夫,怎么也学会骂人了?你看汤队长多有教养,从不说脏话,你应该跟汤队长多学着点。」说罢,便在礼红肥白的肚子上肆无忌惮地拍打起来,打得肚子上的皮肉乱颤,尿水也窜了出来。
丙夏怒骂道:「窑婆,瘟灾,不许你碰她,我操你家里八代的!」「窑婆」,用北方话解释,便是妓女、婊子。
千秋对山下嘀咕了几句日语,山下立刻兴奋起来,他率几个鬼子上来,将丙夏也剥了个精光,把他反绑在一根木柱子上,还在其口中塞进了布团。这是丙夏被俘之后,第一次被敌人扒光,他的脸因耻辱而涨红,头不由自主就低了下去。
突然,礼红的声音传了过来,听上去是那么亲切温暖而又坚定:「丙夏,不要在敌人面前低头,我们是新四军!别怕,有我呢!」
丙夏胸中顿时漾起一股暖流,他的鼻子酸了。他多么熟悉这句话啊,礼红的话使他忆起了武穴城中那些难眠的温馨之夜;想起了他背着孕妇礼红走过积水小街的感人往事;眼前也再度闪现出满山开遍映山红的情景……对丙夏来说,那已是久远而美好的往事了。
他猛地抬起头来,目光正与礼红相遇,浑身立刻增添了无穷的力量。礼红说得对,新四军战士决不能在敌人面前低头!
千秋望着赤身裸体的丙夏,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她用手轻轻搓弄着丙夏的阴囊,嘲讽道:「杨大夫鸡鸡太小巧啦,显得不是那么粗野,但我很喜欢。可是,你这东西怎么能喂饱我们汤队长那么肥的骚屄呢?」
礼红以往与丙夏做爱时,也喜欢用手轻抚他的莫罗。相比之下,礼红的手就十分软和,柔若无骨,摸到丙夏阴部时,痒酥酥的令人受用。而千秋的手则比礼红的粗硬,将丙夏的卵子都弄疼了。礼红吼叫道:「住手,不许侮辱我丈夫!」
千秋转脸向礼红冷笑道:「对了,我们冷落汤队长了。」她对山下做了一个手势,山下的手便按在了礼红隆起的肥阴上,他拂动着黑亮柔软滑顺的阴毛,将卷曲的阴毛捋直,然后低下头去嗅那馥郁的香气。
礼红的阴毛生长区域不大,主要在阴阜三角地带,但茂密,卷曲,黑亮。古代相书上有《下阴相诗》云:「僻处毛多性最淫,无毛却也没胸襟。不多不少称奇物,一片玲珑锦绣心。」
山下被礼红的气息所陶醉,他用手指揪住礼红的几根阴毛,用力一拔,礼红不由得痛叫了一声,身体弹了一下,那几根阴毛已被山下连根薅掉。因为礼红身体已被固定在刑床上了,所以,无论敌人怎么折磨她,她也动弹不得,只能咬牙忍受着。
千鹤也揉了揉礼红的阴部,啧啧连声:「这么漂亮的毛就要被拔光了,真可惜。而且一定很痛苦吧?现在就看杨大夫的态度了,只要他点头表示愿意和我们合作,汤队长美丽的屄毛就能保住,而且也不必遭受痛苦了。否则,这些臭毛将被拔光,让汤队长这里变成难看的骚秃壳子!」
丙夏根本没有犹豫,就摇了头。虽然他的眼睛已经发红,而且眼前的一切也都笼着一层淡淡的血色。但他知道,自己一旦屈服,便会就此成为汉奸,并将永远失去礼红了。
果然,礼红娇喘道:「丙夏……做得对……不要管我……和他们斗争到底……啊……哟……」
山下继续拔着礼红的阴毛,一揪便是一撮,连毛根都揪掉了。千秋姐妹也没闲着,她们轮流将手指探进礼红的阴道中挖着抠着……
礼红浓密黑亮的阴毛渐渐变的稀少起来,那片芳草丛生的丘陵,越来越像寸草不生的小荒山了。她浑身绷紧,不停地颤抖着,被拔光的地方,毛孔似鸡皮疙瘩一般,那是因紧张和痛苦造成的。一些毛孔还渗出了血丝。
当礼红下身的毛一根不剩时,她那两片肉丘竟更加迷人了,的确如同成熟的水蜜桃。那里已经红肿,闪着淡淡的自然光泽,显得十分丰润。丙夏的阴茎都不由自主硬了起来,而千秋姐妹也惊奇地争先在礼红阴部摩娑着。
山下点燃一根蜡烛,将蜡油滴落在礼红无毛的三角区,滚烫的蜡油落在娇嫩的肌肤上,礼红疼得钻心,抑制不住,悲叫起来。直到她的阴部糊满红红厚厚的蜡油,山下才停下来。待蜡油凝固并糊死了礼红阴部后,他又一点点将蜡油揭起。礼红痛苦得痉挛起来,脚腕都扭曲翻卷过来了。
千秋又望着丙夏问:「继续顽固下去吗?看看可爱的汤队长,这是人可以忍受的痛苦吗?赶紧点头,我们会立刻停止的。」丙夏依然摇着头。
蜡油被彻底清除后,礼红的阴阜竟又白又亮了,蜡油已将毛囊封死并破坏,她那美丽的神秘的殿堂,今后将永远寸草不生了。
千鹤的手在礼红光滑的阴阜上游走,将一片嫩肉揪起。然后,手逐渐向上,滑到了礼红雪白的肚皮上,千鹤摸索着那两个刺字,逗弄着礼红:「汤队长,请教你,这两个字念什么?可以念给我们听听吗?」
礼红喘息着说:「卑鄙下流……你们决不会活着离开中国的!」
礼红话音刚落,千秋就在她光秃秃的红肿耻骨上狠拍了一巴掌。礼红「哎哟」痛叫一声。千秋也摸到了礼红肚子上的字,说道:「这两个字已经说明了你是一个什么货色,我们的汤队长就是一个地道的大淫妇!千鹤,我们姐妹不如各自再送她一个字吧。」
礼红叫道:「你们该死啊——」两姐妹哪管礼红的嘶喊,开始动手了,她们先将礼红双腿上的绳索解开,在每条腿上都各勒上一道绳子,并将绳子向两旁抻拉开,使礼红的两腿大大地劈分开来。千秋姐妹将两条绳子分别绑在了两边的木柱上,这样,礼红就叉开着大腿,动弹不得了。而且,屁股也抬了起来,阴部暴露无遗。
千秋拿起一根早已削了皮的又粗又长的山药,向礼红的阴道捅去。削皮后的山药滑溜溜水灵灵的,上面还挂着粘丝,加之礼红肉洞中残留着鬼子的精液,山药便无声无息,几乎整根没入了礼红娇穴中。又粗又圆的山药塞满玉穴后,把她外阴的皮肉都顶了进去。
千秋令一个鬼子取来一只布包,她将布包打开,拿出一根小小的钢针,俯下身来,揉了揉礼红肿胀柔软光秃的大阴唇,针尖无声地划进了礼红左侧外阴的肌肤里。疼痛和耻辱交织在一起,礼红又哭叫起来。
阴道中山药的汁液刺激着里面的嫩肉,使她体内奇痒无比,双手被束缚着,她又不能抠挠,折磨得她身体不停地蠕动,呻吟不断。钢针刺在敏感的皮肉上,钻心疼痛,她开始抽搐起来。
看样子,千秋刺的字笔划不少,她用了很长时间才搞定。然后,又将染料渗透到字中。这才起身,一边喘着,一边欣赏自己的作品。
千鹤也早已跃跃欲试了,她接过姐姐递来的针,急忙蹲下来,在礼红右侧大阴唇上忙碌起来。一边刺着,一边说:「汤队长的屄真肥大,应该是为纹字而生的。」千秋讥笑道:「还可以在上面练习书道呢。」
千鹤刺的字笔划很少,她很快就搞完了,放下针后,她还在礼红的大阴唇上吻了一口。
千秋走到丙夏跟前,手指轻轻摸着他那坚硬的阳物,问道:「看到自己老婆成了那个样子,你这里竟会这么硬,难怪你说什么也不肯跟我们合作呢。杨大夫,认识你妻子臭屄上那两个字吗?读出来让我们听听。」
礼红绝望地哭叫起来:「丙夏,千万不要看……啊!」然而,丙夏还是看到了!
从对面看那两个字,是由右往左读的,那是按旧式读法刺上去的。两个字分别是「婊」、「子」!
那一刻,丙夏只觉得连眼珠都跳了几下,接着双眼便是火烧火燎般地发热,湿润的眼中流下了两行热泪。丙夏以为那是泪,两行液体流经面颊,顺着下颏滴落下来,有几滴恰好落在了他勃起的阴茎上,竟然是红色的!
他眼中流出的不是泪,而是血!是混着血的泪,是掺着泪的血。滴滴血泪流淌下来,莫罗却越发坚硬起来……
人的眼中会流血吗?答案是肯定的。眼睛流血是因为眼角血管破裂,其原因很多,壓力大,感冒刺激都有可能。而丙夏眼中流血,却是因为气血填胸,刺激了眼角膜。
说来奇怪,不仅人的眼睛会流血,甚至还有雕像眼睛流血的记载。2003年3月25日,委内瑞拉的CARACAS,一个圣母玛利亚的雕像眼睛流血,数百人挤进小教堂朝拜。另据《自由时报》报导,从2004年5月中旬,澳洲一座天主教堂里的圣母玛利亚像及多个钉着耶稣圣像的十字架,开始溢出玫瑰芬芳的香油及血水,这种异象持续了长达两周之久。
此刻,礼红望着丈夫的一双血色眼睛,哭了一声:「丙夏……不要难过……你一定要坚强……」她的阴部抽动了几下,夹得那根大山药也动弹起来,大阴唇上两个耻辱的刺字,也随之颤动了几下。
这一夜礼红又是在下半夜才被押回牢房的。她依旧瘫软如泥,无力上床,蜷缩在地上。饱受蹂躏的阴户肿胀发光,有如发面馒头。近二十个鬼子轮奸她之后,又将那根削了皮的山药插回到她的水帘洞里。
山药的汁液浸透了柔软鲜嫩的肉体,刺痒钻心。她难忍瘙痒,不得不时常扭动身体,却是越扭动,越奇痒难耐。外阴也由于拔毛滴蜡刺字,而火烧火燎地疼痛。礼红几乎一夜未眠,被痛痒折腾得几近崩溃。阴道内壁已被山药蜇肿,她不得不依赖缩动阴道来止痒,结果,竟将又嫩又脆的山药棍夹折在了阴道中……
又是一夜煎熬,直到天明,礼红才昏昏沉沉睡去。然而,刚睡不久,便被开牢门的声音闹醒了。她的头晕沉着,睡眼惺松,尚未看清来人是谁,屁股上便挨了一脚,只听那人不客气地叫道:「滚起来,臭窑婆,今日老子来伺候你!」这么熟悉的声音,礼红听到这声音就恨得咬牙切齿,抬眼看时,果然是那个她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大汉奸王宝金!
丙夏夫妇又在第二刑讯室相见。丙夏看到,礼红身上被蚊虫叮咬出许多红包来,心中怎能不痛苦?他晓得礼红皮肉娇嫩,最易招蚊虫咬,过去,他为防礼红被蚊叮虫咬,便在她的洗澡水中泡上八角、茴香、茶叶、野菊花……
洗过澡后,还在她身上涂抹他用夜来香、七里香、薰衣草、驱蚊草等草药配置的香汁,蚊虫便躲得她远远的,且她身上还异香扑鼻。可这是在大牢中,礼红又是被独自关押,他无法为礼红驱蚊,心中便痛楚起来。
斋滕、山下以及千秋姐妹等鬼子,用尽了各种令人发指的下流残酷手段,也未能令丙夏两口子屈服,斋滕真的无计可施了。他还责怪过千秋姐妹:「怎么在女神医屄上刺了字?森村大佐不是说了吗,不许在女神医身上留下创伤!」
千秋辩解道:「那是刺字,不是创伤,森村大佐不会为此生气的。」
就在斋滕无奈之际,王宝金却从湖北回来了,并声称他有妙计制伏这对顽固夫妻,因为他有杀手锏。于是,斋滕便将神医夫妇交给了王宝金,命令他尽快搞定。
王宝金信心十足走进刑讯室时,他的喽罗们已经依他吩咐,将丙夏赤身绑在了刑柱上。礼红也被一丝不挂,绑在了一把椅子上。王宝金进来后,先是看了礼红一眼,他满眼都闪烁着淫光,礼红不屑地扭过了头去。
王宝金又走到丙夏跟前,油腔滑调道:「丙夏兄弟,几多时日冒见面了,你都不晓得哥有几想你沙!你猜我这些天做么事去了?我是去办一件大事,是让你夫妇快活的事。丙夏兄弟,看在我们乡里乡亲的份上,我劝你不要让礼红再吃苦头了,快投顺皇军沙,我把侦缉队副队长让给你来做,够意思吧?」说着,还用手掂了掂丙夏的阳物。
丙夏怒视着他,眼角都要瞪裂了。无奈手脚被捆绑,嘴被塞着,他无法回击这个无耻的汉奸。礼红叫起来:「王宝金,你这个罪该万死的狗汉奸,中国的败类,不许你碰丙夏!」
王宝金嘻皮笑脸凑到礼红身边,移过一把椅子,就坐在了礼红对面,他拧了一把礼红娇嫩的脸蛋,笑道:「想我没,宝贝?汤队长,你越来越迷死人了。你晓得不,其实我这几日出门在外,最舍不得的就是你沙。那次在湖边,老子搞你搞得几舒服,我还巴不得丙夏不跟皇军合作哩,这样老子就好天天干你了。」
他回头对丙夏叫道,「丙夏,有种你就硬到底,老子就有得机会天天操你堂客了!」
说着,王宝金将手伸到礼红下身,往肉缝里探。礼红扭动着身子抗拒。王宝金讥讽道:「哟,汤队长到底是文化人沙,肚子上有字,肥屄上也有字哩!」他的手指捏住了礼红的两片外阴。
礼红脸涨得通红,正色道:「把你的脏手拿开!」
王宝金还真缩回了手,他扭头问丙夏:「兄弟,你真的不听劝,打算死硬到底?你现在对我点头表示归顺还来得及,要不,莫怪老子不客气沙,到时候,你堂客成了老子的破鞋,你可莫要恨老子!」丙夏口中发出「唔唔」的声音,脸已气得发白,但却坚定不移地摇了头。
王宝金不再理会丙夏,他脱下鞋袜,抬起腿来,竟将臭脚丫子抵在了礼红的乳房上,还用脚趾夹着礼红的奶头,并用下流的话语侮辱着礼红:「臭女人,你刚才让老子把手拿开,看样子你是喜欢脚丫子嘛,老子就用脚来伺候你!」他的脚趾十分灵活,夹住礼红勃起的乳头用力拧着,礼红「喔」了一声,皱起眉头,疼得直抽冷气。
王宝金说,「莫怕疼沙,你这奶子几好,都能焐好小叶的臭脚,老子用脚碰你一下,你倒作鬼作怪的,老子偏用脚作弄你。」
王宝金的脚狠狠挤压在礼红的大乳房上,将她的乳房都踹扁了。那只肮脏的臭脚就在礼红雪白绵软的乳房上揉着,挤着,压着,硕大的奶子在蹂躏下如面团般变换着形状。礼红不由得呻吟起来。但她的头脑依旧清醒,对丈夫叫着:「丙夏……千万不要看过来……」
但丙夏能看不到吗?堂客被如此欺凌羞辱,他都要疯掉了,他认为此刻自己比妻子更耻辱,他必须忍受的是心灵上的煎熬。有哪个丈夫可以眼见妻子遭受各种淫刑而无动于衷呢?
礼红则要忍受心灵和肉体的双重煎熬,她必须克制下身渐渐膨胀起的快感,不能在汉奸面前表露出来。她的肉体是脆弱的,是禁受不起揉搓的,很容易喷发泄身。但她却顽强地忍受着,这需要何等的毅力啊!
王宝金用脚把玩了礼红的乳房后,便又将脚移到她肚子上,在她肚子上蹬着踹着,口中说:「汤队长的肚子几美妙,又嫩又软又滑,丙夏你好福气沙,老子玩过的女人也无数了,把她们的骚屄割下来足可以装满一箩筐,可是哪个也赶不上你堂客好沙。你伢儿夜夜压在这肚子上困觉,几舒服几快活沙!兄弟,你可千万莫归顺皇军,好让老子也每夜头枕着汤队长的软和肚子困觉。」
丙夏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拼命摇晃着头,发出粗重的鼻息声,好似一头发怒的牤牛。礼红叫道:「丙夏……不要听他的鬼话……决不能上当……这只疯狗在激你呢!」
「贱货,你给我老实点!」王宝金骂着礼红,「都是你这个臭婊子教坏了我丙夏老弟。」王宝金的脚又滑到了礼红下身的隐秘部位,他那灵活的脚趾夹住了礼红无毛的阴唇,嘻笑起来:「汤队长屄好,屄上的字更好。丙夏,你要是听你堂客的,就死硬到底,汤队长就要被送进窑子了,不晓得会有几多人上她哩。这样的里临(女人),给你自家做堂客几可惜,应该让大家伙操才对沙,共产婆嘛。」
礼红的大阴唇都被王宝金的脚趾拧得红肿起来,王宝金又把趾尖探到了礼红阴部下边,然后夸张地叫道:「操,骚货,莫要再假装正经了,你的底下都精湿了沙,是不是想让老子操你了?」
礼红根本就没听到他在胡说什么,现在,她的全部精力和体力都用在抵御袭向自己的潮流上了。她不仅脸已涨红,就连前胸后背大腿也都红扑扑一片了。乳晕的颜色变深,乳头坚挺地勃起。她拼命咬紧下唇,绷紧了身体,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的身体会突然垮掉。
王宝金逗弄着她:「你越是这样,老子就越是喜欢。丙夏,哥现在要操你堂客了,你睁大眼睛好生看明白,老子多教你几个招数。不过,你现在要是跟老子告饶,给老子点个头,表示投降皇军,老子就会放过她,就算你我交了朋友。怎么样,还不赶快点头?」
丙夏的回答依旧是摇头,但他的身体却在猛烈地颤抖。王宝金就叹了一口气:「丙夏兄弟,你是喜欢看到自家堂客挨操哩,那就莫怪老子了。」说罢,他将礼红从椅子上解下来,一把扛到肩上。礼红坐过的椅子上,早已湿得一塌糊涂。
王宝金把礼红扛到丙夏面前,一只手揉动着礼红浑圆肥白的屁股,故意刺激着丙夏:「丙夏,你希望老子操她哪个地方?是骚屄还是臭屁眼?」边说,边扒开了礼红柔软的壕沟。
礼红那诱人的屁股就近在眼前,丙夏被俘之后,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爱妻的屁股。他嗅到了礼红沟缝里袭来的醉人气息,看到了她那湿润的两片无毛蜜桃,还有不停抽动着的菊花门。丙夏的阴茎失控了,一下子就坚挺起来,体内似有千军万马全都集中在了下腹部。
王宝金的手指一忽儿抠进礼红的阴道里,一忽儿又捅进她肛门中。礼红扭动着大屁股,丙夏身体也在竭力晃动,试图挣开捆绑他的绳索,可那么粗的绳索,又如何挣得开?王宝金说「你莫急沙,莫发那么大的火,马上还有好看的呢。」
他将礼红扛到刑床旁,把她抛到床上,反绑起她的双臂,然后对喽罗们说:「是时候了,把我家乡的客人都请进来沙!」又对丙夏说,「我说过,这些时日我回老家湖北那边办了一件大事,是让你两口子惊喜的事,你们看看都是谁来了?」
话音落时,刑讯室的门开了,丙夏口中立刻发出了「唔唔」声,浑身抖动起来,泪水早已夺眶而出。躺在刑床上的礼红更是「哇」地痛哭出声。
进来的一群人有老有小。小的是一男一女两个细伢儿,老的脸上戴着口罩,手被反绑在身后。礼红哭叫着:「啊——念云……念竹……喔……我的孩子呀——」
这个天打雷劈的王宝金,竟将丙夏夫妻的家人全都掳了来。丙夏心中后悔不迭,当初王宝金在卫生队时,就借闲聊之机,总向丙夏打听他家中的情况,丙夏哪里晓得这家伙暗藏诡计,只当他是老乡,互相关心呢,便一五一十,十五二十地将家中情况都告诉了他,谁料想……
老辉身后,竟然还有人,是兰妈和小三,他们也被掳来了,双手同样被反绑着。老辉直向儿子扑去,却被两个小汉奸死死按住。老辉哽咽道:「伢儿……」
刑床上的礼红叫了一声;「爸爸!」
老辉看了她一眼,惊讶于她的无毛肥阴,还有大阴唇上的刺字,他立刻扭过头去,没有应声。礼红抽泣道:「爸,你还不肯原谅我……」
兰妈和小三也向丙夏奔来,口中呼唤着他的名字。两个细伢儿早已吓呆了,紧紧抱住老辉的大腿,眼睛东张西望着。分别一年多了,丙夏夫妻在孩子们眼中,已成了生人。
下流的王宝金竟将老辉和小三也剥光了,并绑在柱子上。念云兄妹吓得哭叫起来,王宝金立刻塞给给孩子们一人一只芭蕉,哄劝他们说:「伢儿好乖,莫哭沙!」他把孩子们拉到礼红跟前,那时,礼红的双腿已被蜷起并绑牢,雪白光滑肥大的屁股朝上,阴部和屁眼全然暴露着。
王宝金当着孩子们的面,拍打着礼红的屁股,笑道:「乖伢儿,喜欢屁股吗,这东西几好玩,你们摸摸,摸了给你们吃糖。」
礼红哭叫着:「念云、念竹,不能摸呀,不能摸妈妈那里。他是坏人,你们不要听他的!」
兰妈和小三也焦急地叫道:「摸不得沙,她是你们的亲嬑哩!」
王宝金喝道:「莫让那两个人乱叫!」于是,几个小汉奸便用破布团塞住了兰妈母子的嘴。
念云兄妹吓得又哭起来,王宝金赶紧蹲下身,挤出一脸假笑:「莫哭莫哭,爷抱抱伢儿。」说着先抱起念云,并让孩子去摸他母亲的屁股,念云摇着头,怯声说:「我不嘛,大屁股很臭的。」
王宝金说:「一点也不臭,好香的,你摸摸看沙。」他握住念云的小手,按在了礼红的屁股上。礼红有如被什么狠狠蛰咬了一下,屁股猛地哆嗦起来。一滴汁水从阴户流出,淌到了屁眼上。
王宝金就攥着念云的手腕,控制着孩子的小手,在礼红肥臀上轻轻摩娑。礼红娇喘吁吁,不停地骂着:「王宝金,你个丧尽天良的狗汉奸,你不是人!」
王宝金说:「老子本来就不是人沙!」
他又回头望着老辉说:「辉爷,你活这么大年岁了,也是头一遭看到这样的好戏吧?全怪你儿子太倔犟,眼看他堂客每天被干挨操,就是不听我劝。他要是早早投降皇军,就没的这些事情了。」
老辉瞪圆双眼问丙夏:「伢儿,他说的可都是实情?」
见丙夏点了头,两行浊泪从老辉眼中流出:「丙夏啊,你也不小了,该懂事了沙!你这一走,老子几艰难,多亏了兰妈和小三,你莫要忘记他们的恩情呢。这个姓王的把我们诳了来,也冒告诉我们出了什么事,到这里才晓得,他是让老子劝你投降矮子,给矮子治疗伤病。丙夏,你从小就不听老子的,老子的堂客你也敢抢。可是,你今天不听老子的就不行沙,老子要讲给你的是,就算我们全家都被他们杀了,也不能投降矮子,不能像那个姓王的鳖蛋一样当汉奸。那是辱没祖宗沙!」
丙夏望着父亲,早已泪如泉涌,他对父亲点着头,那目光中充满了骨肉深情。王宝金气急败坏地骂道:「老瘟灾,有你这样教儿子的吗?好,我让你们死硬,老子还有更好的把戏演给你们看!」
他放下怀中的念云,问道:「乖伢儿,摸屁股好玩吗?」念云眨巴着眼睛没吭声。王宝金便从兜里掏出几颗糖果,「告诉爷,好玩吗?只要你说实话,这些糖都把给你,几甜哟。」
念云望着糖果,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他毕竟是个年仅四岁的无知小儿,禁不住糖果的诱惑,何况一年多未见母亲,对礼红早有了生疏感。于是,他点着头说:「好玩……软和。」王宝金「扑哧」一声乐了,连鼻涕泡都窜了出来。
他问道:「还想再摸吗?再摸,爷还给你好东西吃。」
念云便又点了头,也许小孩头大身小,也许苍天有眼,不愿看到孩子侮辱亲娘,念云点头时,竟立脚不稳,扑通一声,跌跪在了礼红臀前,脑门也在地上磕碰了一下,好似在给他妈妈磕头。礼红心疼地哭叫一声:「念云……」
王宝金扶起念云,假惺惺道:「伢儿不痛,伢儿真乖,一会儿再摸大屁股好吗?现在,先让细妹摸一下子沙。」于是,他又掏出几粒糖果逗弄念竹。只有三岁的念竹更不懂得什么是非,哪里禁得住诱惑?小哥哥口中正含着糖块儿,念竹早已馋得流了口水。居然主动伸出小手,在她妈妈洁白光滑的屁股上摸起来。老辉难受得闭上了眼睛,念竹可是他和礼红的孩子啊!
王宝金得意扬扬,望着丙夏说:「兄弟,好看吗?你赶紧点头表示归顺吧,要不,你的儿女又要在你堂客身上搞别的了。」
礼红叫道:「丙夏,别听他的呀!王宝金,你这个该当千刀万剐的恶魔,欺骗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丙夏五脏六腑都已撕裂,他泪流满面,紧锁眉心,再次摇了摇头,然后便闭上了眼睛。王宝金将手指捅进了礼红毫不设防阴道中,对两个孩子说:「晓得吗,这里几好玩。」接着,他把念云手中的芭蕉拿过来,剥皮后,插进了礼红的阴道里。
令人无法忍受,不堪入目的一幕出现了,王宝金双手将两个孩子同时抱起,放到刑床上,教唆孩子们:「你们一人一口,轮流来,把那肉洞洞里的芭蕉咬下来吃掉。」
念云扭着身子说:「我不嘛,那里面臭臭的,不好吃沙。」
念竹也学着哥哥的话说:「臭臭,不好妻。」她年岁尚小,口齿含混,将「吃」说成了「妻」。
王宝金欺骗孩子倒是有一手:「莫瞎说,芭蕉插在肉洞里,不臭臭,还很香香,很甜甜哩,爷先吃给你们看。」说着,俯身于礼红阴道前,叼住芭蕉,咬下一口,故作香甜状,夸张地吧哒着嘴,边吃边说:「几好吃沙,你们再不吃,爷就全吃掉了,馋死你们。」
礼红扭动着屁股哭叫道:「不能吃呀,我的孩子们……王宝金,你作死呀……」
老辉也咆哮起来:「姓王的,你不是母亲生出来的么?教伢儿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老子恨不得一刀劈死你!」
王宝金依旧怂恿着孩子们:「莫听他们的,伢儿们快吃芭蕉吧,不然,一会儿都被别个人抢去吃了沙。」
可怜的孩子们,他们又懂得什么?他们的眼睛只顾盯着插在母亲阴道里的芭蕉了。随着阴道的缩动,芭蕉也抽动起来,在孩子们眼中,真是又好玩,又诱人。念云再也经受不住诱惑了,俯头于母亲的阴部,小嘴将芭蕉叼出一截。
母亲的阴部颤抖起来,母亲的悲啼也传了过来。念云以为自己吃独食大人不快活了,便把芭蕉叼到礼红嘴前,用小手从嘴里掏出未吃尽的芭蕉说:「你饿了吧,芭蕉给你吃沙,莫哭了。」说着,将芭蕉放进了母亲口中。
念竹也馋了,那时候的小孩很少能吃到零食,顶多逢年过节时,吃几片麻糖或一些米花、粘粑而已。嘴馋了的念竹也从母亲阴道里,将剩余的芭蕉叼了出来,豁牙烂齿的小嘴嚼动着沾满妈妈体液的芭蕉,脸上竟露出了无知却又天真的笑容,笑起来,一边腮上还有一个小酒窝。
两个孩子哪里知道,他们的妈妈正在遭受奇耻大辱!这是对一个母亲最严重的伤害了!丙夏眼中又流出了血色泪水,老辉也悲叫着:「没有天日啦,没有天日啦!」
礼红的哭叫声回荡在刑讯室中:「我的天啊……你们杀死我吧……我没脸活下去了……喔……」
便在布满愁云淫雾的刑讯室中,奇迹竟然发生在了老辉身上,他那多年不中用的莫罗,竟在这一刻,「唰」一声挺了起来,紫色的龟头闪闪发光,目标正前方,是礼红颤动不休的大屁股!
自从那年他被鬼子抓进宪兵队,饱受毒刑和羞辱后,这物件就废了,且一废至今。本以为会永远不中用呢,谁料却在今朝,目睹昔日堂客,今日儿媳遭受凌辱,这东西竟然毫无来由就硬了起来,且硬而又挺,挺而又坚,坚而又久……
王宝金听着礼红的悲哭声,双手一摊:「汤队长,你哭么事?这又怨不得我,谁让你们夫妻那么顽固沙?我早就讲给你们了,你们如果不投降就有你们好看的。」
礼红怒骂道:「你去死吧!休想让我们投降鬼子……」
王宝金便继续干着伤天害理的勾当,他抓起一把花花绿绿的糖果,在孩子们眼前逗弄着,直至彻底吸引住他们,然后,他又将糖纸剥掉,一粒粒塞进礼红柔软湿润的蜜壶中……
王宝金唆使着孩子们:「乖伢儿,你们看沙,糖块就在那个肉洞洞里,哪个伢儿能把糖掏出来,就归哪个伢儿吃沙。」经他再三哄骗,念云兄妹果然先后将小手伸进了妈妈的阴道中……
他们哪里晓得,这柔软湿润的肉洞,是给了他们生命的神圣通道,他们就是经过这个湿润的通道,来到了人世间!他们的小脑袋曾经将这里顶撞撕扯得痛苦不堪,可当他们冲出这里,迎接他们的是温暖的阳光和母亲的笑脸,他们送给母亲的是哭啼,母亲送给他们的却是甘甜的奶汁和神圣的母爱……
此刻,孩子们的小手正在妈妈的神圣通道里寻寻觅觅,搜找糖块,小手感到了那里的温暖与柔软,甚至感觉到了缩动,有时小手竟会被紧紧夹住。然而,他们更在意的是里面的糖果,他们不知轻重地在里面抠弄着,弄痛了慈母的肉体,礼红悲痛地哭着,竟有一股暖暖的潮流,「噗」一声,喷了出来,溅到了兄妹们的小脸蛋上。慈祥的母亲抽动着身体昏迷过去,无知的小儿有滋有味地吃着糖果,吃着从他们生命通道里抠出的糖果!
经过这一番对礼红的折磨,王宝金的鸡巴都要断了,他迫不及待解下裤子,就要当着孩子们的面强奸礼红。便在这时,门突然被踹开了。
王宝金吓得一哆嗦,坚挺的老二霎时便蔫软下来,像受到惊吓的乌龟缩回了壳去。
进来的是一个年轻军官,身后还跟随着三五个士兵。王宝金一边系着裤带,一边气急败坏道:「你……何团副,你来做么事?骇死老子了!」
何团副嘲笑道:「没想到王队副胆子这么小,幸亏进来的是我们,如果进来的是新四军,你还不赶紧投降了?」
王宝金没好气地说:「老子正在审讯新四军俘虏,你这是破坏公务!」
何团副厉声道:「少扯王八蛋,我看你这不像在审讯犯人,这两个小孩是什么人?犯人吗,新四军吗?让你审讯神医夫妇,你把老人孩子弄来一大群干什么?」
王宝金抻着脖子叫道:「何团副,你少管老子!斋滕太君把他们交给老子审,老子想么样搞就么样搞,你管得着这许多么?」
何团副冷笑道:「都审一整天了,你搞出什么名堂了?我可告诉你,斋滕太君只给了你七十二小时,到时候还没有结果,神医夫妇就归我们警备团处理了。」
王宝金有些泄气了,但嘴依旧硬着:「你操么事心?老子这不是才审一天吗,还有两天时间呢。你莫催老子,我看你们警备团也没的机会审他们了,老子今天晚上就能把他们治得老老实实,乖乖顺顺。」
何团副哈哈大笑起来:「今天晚上怕是不行喽,我来这里就是向你传达警备团马团长之命令,望岗全体军官,即刻去警备团出席紧急布防会议,请王队副跑步前往警备团!」
王宝金一撇嘴:「老子跑你个瘟屄步哩,你们警备团算老几?我是侦缉队的,凭么事听你们马团长的?你叫老子跑步去开会老子就去呀。」
何团副掏出盒子枪顶在了王宝金胸口上:「这是斋滕大队长吩咐的,谁敢不从,我们就用枪押着他去警备团!」何团副身后的几个伪军也同时拔出了短枪。
王宝金顿时软了:「不就是去开会么,做么事动刀动枪的,都是自家人沙,用不着搞成这个样子嘛。」
于是,王宝金不得不丢下丙夏全家,随何团副去开会了。
在所谓布防会议上,斋滕愁容满面,他对望岗镇内各路伪军头目说,目前,由于森村旅团长率主力南下常德,皖江地区兵力吃紧,新四军乘虚而入,已将农村大片地区占领,现在县城和望岗被新四军切割包围了,电话线也遭到破坏,两地日军失去了联系。因此,他命令镇内所有日伪军必须严加戒备,提防新四军和其他抗日武装攻打望岗……
布防会议即将结束时,何团副突然提出:鉴于神医夫妇审到目前依然毫无进展,侦缉队审了一天,除了在女神医身上瞎祸害一气,并无其它办法,因此,他要求明天将神医夫妇交给警备团,他有办法让那两口子归顺皇军。
王宝金顿时急了:「做么事?太君说了,给我七十二小时,现在我不是还剩两天时间嘛。」
斋滕说道:「这事我也着急,神医夫妇被俘几个月了,如今已经入秋,南边战事即将打响,估计很快就会结束,神医夫妇的事情不能再拖了。王队副,我只给你明天一天时间,如果拿不下神医两口子,明日傍晚,就得将他们移交给警备团。」
王宝金虽心怀不满,却也不敢不从。斋滕看出他不高兴了,便说道:「王队副,你必须理解我的难处。估计森村大佐很快就可返回,如果在此之前,神医夫妇还是目前这样,我们的日子就都不好过了。」
斋滕估计错了,他的森村大佐永远也回不来了。湖南常德,日军十万大军压境,猛攻国军阵地,推进迅速,十余天内,就攻至常德外围。国军五十七师奉命死守。
一周后,两军在常德郊外展开大战。日军十一军司令官横山勇亲临前线压阵。此时,森村率援军刚刚赶到。当横山勇指挥的新一轮攻势开始时,一发炮弹就在他不远处爆炸,随着爆炸声,一块头皮连带着鲜血和脑浆,正落在横山勇的衣袖上。
神情冷酷的横山连眉头也未皱一下,便端起望远镜,观望战事,口中吩咐着:「毒气,向支那军阵地放毒气弹!」说完后,他才用手绢擦去粘在衣袖上的脑浆,回头却不见了森村,低头看时,才发现森村已横卧在地,脑盖被弹片掀飞了。
横山冷冷地说:「又一个大和勇士为天皇陛下尽忠了。」
经过十余日夜激战,日军攻陷常德,五十七师只有三百余人突围,其余全部阵亡。
当然,就在斋滕为伪军官们开布防会议之时,森村还未见阎王,因为那时常德之战还没有打响。
望岗敌人加紧布防之时,新四军沿江挺进团三营陈营长也接到望岗地下关系送出的密报:「伪军大部分军官的争取工作已做通,除侦缉队铁杆汉奸外,大部分伪军官决定弃暗投明,举行起义,希望得到新四军支援。以新四军俘虏身份渗入警备团的我军成员,当为起义骨干。汤队长、杨大夫仍坚贞不屈,但处境越来越危险……」
陈营长得到密报后,不敢耽搁,即刻亲往团部,向林团长和樊政委汇报。
陈营长是何人?正是昔日的陈连长,也就是小陈。而林团长也正是三营原林营长,樊政委自然就是他在三营时的老搭档了……
……
第八章·天翻地覆(二)
第二刑讯室里,礼红被团身绑在刑床上,这就意味着,对她的新一轮折磨和凌辱即将开始。
一切一如昨日,她的亲人们被赤身反绑在柱子上,丙夏口中塞进了布团。她的孩子们就站在刑床前,而兰妈母子也同样被绑在刑柱上。
无知的孩子们昨日在王宝金的蒙骗利诱下,亲手羞辱了自己的母亲,今天,王宝金又要在他们身上打什么鬼主意呢?他望着礼红白如凝脂的玉体,下身物件早已膨胀起来,欲火烧得他头昏脑胀。
昨天何团副的突然闯入,搅了他的好事,甚至将他吓得阳萎了。幸好今日一见到礼红美妙的肉体,他那黑屌又硬了起来。他不想再拖泥带水了,这样的美女,还是先操为快,然后再琢磨其它的。
于是,王宝金对丙夏说:「兄弟,对不起沙,老子想上你堂客哩。不过,你若是肯跟皇军合作,我姓王的宁可憋住不干这一炮。你若是不肯合作,我这就当着许多人的面操你家堂客了。」
丙夏拼命挣着身上的绳索,口中「唔唔」着,昨日流过血的眼睛依旧通红。礼红骂道:「王宝金,你这个臭流氓,畜生!你还是亲妈养的吗?」
王宝金叫道:「少罗嗦,莫要跟老子哇啦哇啦的,么人让你不肯投顺皇军了!老子操的就是你。」
王宝金一手扶住莫罗,一手掰开礼红无毛肥阴,「吭哧」一声,便将物件顶入了礼红的阴道中。由于没有任何前奏,礼红的私处完全是干爽的,便被插得又涩又痛,她「哎呀」叫了一声,急促地粗喘起来。王宝金哪管轻重,只顾抽插,肚皮拍打在礼红屁股上,发出了「啪叽啪叽」的声响。
礼红皱紧眉头,死死咬住下唇,忍受着被抽插的痛苦。她就这样,当着丈夫和儿女的面,当着公公和兰妈母子的面,被王宝金奸污了。
丙夏眼睁睁看着堂客被王宝金一下接一下地狠命抽插,礼红的眼泪都流了出来,阴道中的嫩肉也被抽带出来,丙夏心窝便被一刀一刀地扎着,他的心很快就被捅碎了。是啊,他自家还从来没有这般凶狠地抽插过礼红呢。可怕的是,他的阴茎却挺了起来,且坚硬如钢,高高竖立起来都贴到了肚皮上。
不仅仅是他,就连老辉和小山的莫罗也硬了起来。王宝金下身猛地一抖,接着便死死压在礼红身上粗喘起来,礼红也悲伤地哭啼起来。显然,王宝金已将罪恶的精液射进了她体内。
念云兄妹呆愣着,不知是吓得失去了反应,还是对眼前的一切感到好奇,他们睁大了纯洁的眼睛,望着被王宝金压在身下的母亲。
老辉破声骂道:「姓王的畜生,你真不是人!天老子也不会放过你这个恶魔。」
过足了瘾的王宝金站了起来,一边系着裤带,一边笑着:「老家伙,你作么事直吼?你那莫罗也硬了沙,莫不是想操你儿媳妇?老子成全你。」说着,果然端着礼红双腿,将她抱了起来,就像端着一只水盆。
他先是将礼红端抱到丙夏面前,丙夏看到堂客肥胖无毛的大阴唇已经洞开,往外溢着乳白色的精液,那精液真多,滴滴答答淌落到地上。外阴上的两个刺字,也格外刺眼。王宝金端着礼红的大腿,将她那湿淋淋的大屁股在丙夏的龟头上蹭了一下。
被俘以来,丙夏每日眼见妻子被别人肆无忌惮地揉弄,现在,他第一次碰到了礼红饱受蹂躏弹性十足的肉体,他的身体不由得哆嗦起来。王宝金笑道:「你莫急沙,想操你堂客了吧?她可真是上等货色沙,小屄几嫩。只要你点点头,表示归顺皇军,我马上把汤队长还给你。」
礼红含泪道:「丙夏……不能啊……不能听他的鬼话……你就当我死了吧……」
丙夏心中的血已流尽,魂已飞走,肉体沉沉地坠入了无底深渊。虽然他晓得令人更加无法忍受的耻辱和折磨在等待着他心爱的礼红,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摇了头。
王宝金骂道:「这个该死的丙夏,老子就不信整治不了你这个细伢儿。」他果真把礼红抱到了老辉前面。老辉的莫罗自从昨日恢复正常后,就变得敏感起来,现在正坚挺着。王宝金抱紧礼红,把她的穴口对准了老辉勃起的阳物,将她的屁股往前一送,「哧溜」一声,老辉的阳具没入了儿媳的阴道中。
老辉哭喊一声:「天啊,这是做么事沙!」然而,阴茎上那种被嫩肉包裹着的美妙感觉却又回来了。那温暖紧缩的通道,令他回想起了与礼红在一起的每一个良宵。
他看见礼红的嘴唇在翕动着,但他耳中嗡嗡作响,根本未听清礼红在说么事,可老辉分明从她的嘴型中看出,礼红在呼唤着「爸爸」!老辉早已泣不成声:「礼红……我……喔……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你……你是天下最好的女人沙……你一定要活下来……照顾好丙夏……照顾好念云和念竹……」
混浊的泪水从老辉眼中流淌出来,洇湿了脸上的口罩,那还是当年礼红给他缝做的呢。
饱受蹂躏的礼红,眼含泪花,更添几分凄美,老辉的下身不由自主就拱动了几下。没想到礼红柔嫩的玉穴竟也缩动起来。老辉只觉得从腹腔深处,汹涌起一股激流,迅速汇集在了根部,憋足了劲头,蓄势待发。
一晃数年,老辉竟有重温当年那种温馨的感觉。这一刻,他再也无法抑制了,「啊」地大叫一声,阴茎猛然一抖,积攒了多年的精液夺路而出,一股一股地奔腾着,冲入了儿媳那美妙的肉体中。
亢奋之后,老辉恢复了理智,他难过地闭上了眼睛,哭喊道:「老子还是人么?礼红……我……对不起你呀!」
王宝金骂道:「操,得了便宜还这般连哭带嚎,老子为你抱着她,都要累死了。」他将礼红的身体拔离出老辉的肉棍,抱着礼红走到刑床边,将她丢弃在刑床上。
此时,念云将手指放在口中,呆呆地看着眼前那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怯怯地问老辉:「爹,你为么事哭沙?」鄂东南方言中,「爹」就是爷爷的意思。
王宝金将目光转向了念云,嘴角露出一丝淫邪的笑容。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老辉叫道:「姓王的,你不能再在伢儿身上动歪心了!」
王宝金没理会老辉,他蹲到了念云跟前:「小乖乖,你刚才都看到了么事?」边说,边拨弄着念云的小莫罗。念云穿的是开裆裤,因此,无需脱下裤子,王宝金便可随意摆弄孩子的小鸡鸡了。
在他的鼓捣下,念云的小雀还真硬了起来,娇小的尖头鸡鸡,好似一只朝天椒。他把孩子抱上刑床,指着礼红溢满精浆咧开的阴道,捉弄着念云:「伢儿,还想吃好东西吗?把小雀儿插到那里面去,就能捅出好东西来。」
礼红激愤得脸色已变得紫红,高声骂道:「王宝金,你这个臭流氓,不许碰我的儿子!」
王宝金将礼红的大屁股拍得「啪啪」作响:「莫叫嚷!」他抱着念云,便欲将孩子的小阴茎插入他妈妈的阴道里。丙夏急得直晃脑袋,礼红也绝望地嘶叫起来。
便在这时,有人吼了一声:「姓王的,你把我孙儿放下,老子有话要说!」
王宝金抱着孩子,盯着老辉道:「你嚷么事?有屁快放,莫耽误这伢儿办正事!」
老辉一反平时的倔犟,和言说道:「你搞这么多名堂,不就是想让我儿子投日本人吗?你还没问他是不是肯投矮子,就想让我孙儿干缺德事,这不合规矩沙。」
王宝金放下念云,笑了起来:「说的也是,你倒提醒了老子,那好,老子就问你儿子一句。」他转脸望着丙夏问,「丙夏,老子看在你堂客面子上,再问你一句,你投不投皇军?你要是再不点头表示归顺,老子可真就让你儿子操你漂亮的堂客了,你舍不舍得让堂客挨儿子操沙?」
丙夏呼呼喘着,此时,他大脑已是一片空白,他决不能点头,也决不能任由王宝金如此凌辱礼红,他真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了。突然,老辉说道:「姓王的,你莫逼我儿子沙!他是新四军,决不肯投降的,可老子投日本人难道不行吗?」
王宝金顿时惊诧起来,眼珠都要瞪出眼眶了:「你?你投皇军……老家伙,皇军要的是神医,不是要你这老怪物沙。」
老辉骂道:「王八蛋,你看不起老子沙?你问问丙夏和礼红,他们的本事是么人教的?他们是神医,老子就是大神医!你也冒在武穴城打听打听,我辉爷也算是家喻户晓沙!」
王宝金猛一拍脑袋,恍然道:「操,说的是沙,老子还真把这事忘了,你是神医的爷,你的本事一定强过他们嘛!」
礼红焦急扭动着身子,急喘着喊:「爸爸,您不能……不能投鬼子呀……我和丙夏忍受这般折磨……就是……就是为了……不向他们低头……」
王宝金在礼红的大乳房上粗暴地拧了一把,将她的奶子都拧得青紫起来:「臭贱窑婆,你快给老子闭嘴!你只配让老子操你的小屄。」他又对老辉说道,「我这里有一份中国人士与皇军合作的协定,你签了名,跟老子去见斋滕太君,你我可就都有赏了。」说话时,还真走到桌旁,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份协定,递到老辉面前。
「开么事玩笑?」老辉说道,「你把老子绑在这个破柱子上,老子么样签名?莫不是让老子用莫罗签名?」
王宝金竟然被逗笑了:「操,老子高兴得都糊涂了,老子这就给你松绑,你可莫给老子玩么事花招,你儿子和孙儿女可都在我手里呢。」
老辉点头说:「老子就是为了他们才这么做的,哪里敢耍么事花招?」
礼红悲悲戚戚道:「爸爸呀……你……好糊涂……」
老辉皱着眉头,一副动了气的模样说:「怎么说话的?敢骂老子糊涂!目无尊长。」
老辉的眼睛又盯在了丙夏身上:「伢儿,你果真把老子的本事都学去了?老子问你,比如别人家的手臂脱臼了,你晓得么样复位吗?」丙夏不解父亲的意思,更不能容忍父亲投日,眼中充满埋怨。可是,当老辉这般问起他时,他还是眼含血泪,点了点头。
王宝金正在为老辉亲自解缚,老辉又问丙夏:「那老子再问你,假如别人家手臂好好的,你晓得么样将它弄脱位吗?」丙夏对父亲的话万分不解,他摇了摇头,确实,他没学过这一手,试想,哪个郎中会把一个好端端的人胳膊摘脱臼呢?除非那郎中是个疯子。
王宝金已将老辉解开,说道:「你父子莫像要久别似的,辉爷,只要你投皇军了,你儿子也就没的事了。」老辉甩甩已经麻木的双臂,又揉动了一番手臂上的肌肉,他的手臂上满是旧日的烙痕和新添的绳印。
王宝金将纸和笔递向老辉:「拿着,签了名,我们就是一路人沙。」
老辉又看了丙夏一眼,丙夏正在拼命摇头阻止他。老辉长叹一声:「丙夏、礼红,你们好自为之吧!」便在他从王宝金手中接过纸和笔的一瞬间,老辉猛地抓住了王宝金的双腕,未及其他人作出反应,他已叫出了声:「丙夏,你给老子看仔细沙,这是老子教你的最后一招!」
话音落时,他用力将王宝金两臂向上一端,但听「咯噔」一声,王宝金杀猪一般号叫起来,老辉抬起一脚,将王宝金踹出几步远,「扑通」一声,仰面倒在地上。
王宝金双臂已经脱臼,动弹不得,老辉猛扑到他身上,像一只发怒的猛虎,双手狠狠卡住了王宝金的脖子:「龟孙子,我替天老爷取你狗命!」
王宝金胳膊无法动弹,只能胡乱踢蹬着两腿,鬼哭狼嚎着:「救命沙!快——杀死他——」
几个汉奸急忙扑过来,几把匕首「扑哧扑哧」一通乱捅,老辉叫了一声:「礼红……丙夏交给你了……」话音未落,他便猛地张大了嘴巴,似乎在拼尽全力吸进最后一口气,然后,身子向前一倾,重重地压在王宝金身上。几个汉奸费尽牛劲,才将他死死卡在王宝金脖颈上的手指掰开。
时光仿佛已经停顿,刑讯室里,静得连喘息声都没有了。便在这时,礼红悲恸的哭声震得屋瓦上尘土都飞落下来:「我的天啊!爸爸——爸爸呀——你不该走绝路啊——」
地上,一片鲜血流淌到了丙夏脚下,丙夏眼中又一次流出了泪血,滴落在地上,与满地鲜血混在了一处,那鲜血还在蒸腾着滚滚热气。
小三竟将木刑柱摇晃得「吱吱」作响,兰妈也泪如雨下。两个被吓傻了的细伢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全都扑到老辉身上大哭起来:「爹,爹……」
自从丙夏夫妇离开武穴后,老辉便一手将两个孩子将养至今,尤其念竹,她是老辉的亲骨肉,老辉平日几疼她。年幼的他们不相信老辉已去了另一个世界,拼命摇动着他的尸体:「爹,你莫困觉沙……」老辉的脸色,很快由黑红变成了蜡黄,那是他的魂魄已离开了肉体。
王宝金被几个汉奸搀扶起来,他疼得呲牙咧嘴,恶狠狠地对丙夏说:「老子胳膊被你丑八怪的爷给卸掉了,你快给老子端上去!」然而,他在丙夏眼中看到的是两团熊熊燃烧的怒火,吓得王宝金退出好几步,虚张声势道,「好,老子晓得你恨我,老子不怕!你不将老子胳膊治好,老子就将这一双伢儿摔死!」
王宝金命令那几个汉奸:「把两个小鬼统统摔死!」便有两个汉奸一手拎起一个孩子。
礼红的叫声在屋中回荡着:「狗畜生,不许碰我的孩子,有什么本事冲我来吧!」
王宝金道:「你把老子胳膊端回去,老子立刻放过你的儿女!」
礼红怒骂道:「你休想!」
王宝金冲那几个汉奸瞪起眼睛:「你们还等么事?摔死他们,给老子解恨!」
孩子已被汉奸倒拎起来,他们踢蹬着小腿,突然喊出了:「妈妈,妈妈……」这是礼红与孩子重逢之后,第一次听到孩子这般呼唤她,他们在绝望之时,终于喊出了人类这一最动听的话语。
礼红的热泪早已断了线,流了满脸。就在汉奸们欲将孩子大头冲下,往地上掼去时,但听「咣当」一声,门被踢开,一彪人马闯了进来,为首的一个大喝一声:「住手!」
汉奸们吓得不敢再动了,定眼看时,进来的是警备团的何团副,还有他的一群部下。那些人从侦缉队汉奸手中迅速夺下孩子们。何团副望着倒在血泊中的老辉,不觉动容,他轻轻拭了一下眼角,声音低沉着说:「王队副,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搞出人命了!」
王宝金辩解道:「这又怪不得老子沙,老怪物想杀死老子,他不死,老子就没命了,你看,老子的胳膊都被他卸掉了。」
何团副厉声道:「那你想杀孩子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小孩也想杀死你?你要是真杀了孩子,神医夫妇必会将皇军当成死敌,他们还能归顺吗?」
王宝金强词夺理道:「姓何的,你莫跟老子直吼,老子的官不比你小,你管不到老子。现在,还没到中午沙,你来做么事?要接替老子,你也应该等到明日吧?莫非你也看好了这个女神医,想尽快操她小屄?」接着,他向手下命令道,「把那两个小鬼夺回来,摔死他们!」
何团副怒目圆睁,叫道:「谁敢乱动?」
王宝金抻着脖子针锋相对:「他们是新四军的伢儿,老子想杀便杀!」
何团副冷笑道:「你杀不了,他们现在被我们警备团的人收养了!」
王宝金「嘿嘿」一笑:「何团副,我怕你是共产党,你们警备团凭么事收养新四军的伢儿?谁这么大胆子?」
门口有人进来,并把话接了过去:「是我要收养这两个孩子,王宝金,你说我胆子大?」进来的是个军官,手持马鞭,足蹬锃亮的高腰皮靴,看上去威风凛凛,气度不凡。
王宝金立刻软了下来,点头哈腰道:「马……马团长……您来了?这……这两个小鬼……您……您不能收养……」
「啪」一记皮鞭劈面抽来,顿时,王宝金的左眼角流出了鲜血,他「啊啊」叫着,身子乱转,手臂却抬不起来,无法捂住流血的眼角。
马团长怒喝道:「混帐东西,你不知道老子无儿无女吗?连斋滕太君都同意我收养他们了,你敢阻拦?」
王宝金哭哭叽叽着:「不是的……你听我说嘛……」
「啪」,马团长又劈头抽了他一鞭,王宝金右眼角也流出了血来。
马团长骂道:「还敢多嘴?你他娘的把神医亲爹都杀死了,还怎么劝降神医夫妇?你这条疯狗误了大事,知道吗?」
王宝金「唉呀天啊」的一通惨叫,马团长也未理睬他,命令手下:「把神医夫妇押回牢里,其他人送到警备团!找个好坟地,把老爷子葬掉。」
王宝金有如一条癞皮狗哼唧着:「莫把神医夫妇带走沙……我的胳膊没人管啦……」马团长双眼一瞪,又冲王宝金挥起了鞭子,吓得王宝金「哎哟」一声,忙缩起脖子。马团长轻蔑地一笑,鞭子并未落下来。
回到牢房后,丙夏便仰面躺在草铺上,睁大了眼睛,眼中却又空空荡荡,似乎什么也没想,又似乎满脑子都是思绪。他无法接受父亲的死。他知道父亲是自己选择去死的,为了念云,为了礼红,为了不使她们母子乱伦,父亲挺身而出,慷慨赴死。
于是,丙夏心中的父亲便高大起来,父亲的身影闪烁着光芒。就在父亲死前,他的阴茎还在礼红阴道里抽插过,并且射了精。但丙夏丝毫不怪罪父亲,更不怪罪礼红。在敌人面前,无论父亲还是礼红,都是坚强不屈的英杰。
父亲慷慨就义前说了什么?丙夏当然不能忘记,因为父亲的话依旧在耳边回荡着:「……老子教你最后一招!」于是,丙夏原本空空荡荡的眼中便有了内容,无数次再现父亲端掉王宝金双臂的情景。
这一手丙夏还真没见到过,因为父亲一向只教他救人的本事,像这种整人的手段,丙夏还是第一次见识。然而,见识到了,他也就晓得了要领。他既然能将脱臼的关节复位,就能很快琢磨出如何让人关节脱臼的手法。
父亲将一切都给了他之后便走了,丙夏一一细数父亲给他的一切,父亲治病救人的医术和药理知识,原本属于父亲的堂客礼红,父亲的女儿念竹……还有父亲今日又将最后一手教给了他。
怀念着父亲,不知不觉便到了天明时分。丙夏刚吃完饭团,何团副就领着两个警备团的伪军来提丙夏。
走出牢房时,天气很好,是初秋那种很蓝的天空,四处弥散花香,丙夏知道,秋天的花大多有毒,但却香气袭人。丙夏贪婪地嗅着花香,现在,他只有呼吸才是自由的。丙夏心想,今日警备团又将对他们采取何种淫荡下流残忍的手段呢?他盯着走在前面的何团副,思忖着:「我现在就可以端掉他的胳膊,然后去另一个世界寻找父亲。」
但他不能那么做,他并不怕死,而是放心不下礼红和孩子们,也不晓得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这个何团副看上去倒不像王宝金那么坏,昨日和前日也多亏了他,好像他是专门来给丙夏一家解围的。但他也是汉奸啊,鬼知道他心里打什么主意,玩的是什么诡计。
丙夏仍被带到了第二刑讯室,礼红已经在那里了。今天的礼红,与往日大不相同,她身上竟然穿着军衣,而不是像每日那样赤身裸体!而且,她居然没被捆绑。此时,她坐在一张椅子上,马团长则坐在桌子后面。
看见礼红,丙夏激动地叫了一声:「礼红……」便哽咽着说不出话了。礼红也站起身来,不顾身旁有那么多伪军,直扑向丙夏。从被俘至今,历经数月地狱折磨,夫妻终于相拥在了一起。丙夏又一次嗅到了爱妻身上的芳香,比外面的野花香气更浓郁,更醉人。她那纤弱柔软的身体在战栗着,可想而知,她有多么激动。
多少日夜,她的肉体受到了怎样的摧残?数不清的大大小小鸡巴抽插在她身上每一个娇小的洞眼里,各种物件在她柔弱的阴道和肛门中捅来捅去,甚至亲生儿女和公公也曾蹂躏了她的娇穴……
想到这些,丙夏胸口便堵得慌,可却更加心疼礼红了。他紧紧搂住宠妻,声音颤抖着说:「礼红……你受苦了。」礼红的回答是一阵呻吟。
奇怪的是,马团长也好,何团副也罢,竟没有一个伪军阻止他们。只是,何团副轻轻咳了一声,似乎在提醒他们什么,然后说道:「注意,这里是刑讯室,不是你们家床头,我们是在审讯你们!」
丙夏和礼红这才意识到,他们在敌人面前失态了。二人分开,礼红盯着马团长问:「你把我的孩子们弄到哪里去了?」
马团长答道:「这个你不必操心,只要你答应我们一件事,我保证你马上就会见到孩子们。」
礼红挺起胸,拉住丈夫的手说:「你们休想让我们答应任何事情。」
何团副笑了起来:「这件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今天的刑讯官不同以往,他有办法让你们小两口无条件地跟我们合作!」
礼红「哼」了一声,凛然道:「休想!」
何团副冲门外叫道:「有请刑讯官!」
门开了,刑讯官低着头,帽檐压得很低,将半张脸都遮掩住了。他手端托盘,上面有两杯茶水。刑讯官先将托盘举到礼红眼前,说道:「请汤队长用茶。」
听声音,倒是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是谁。礼红没客气,冷冷地说:「少来这套,有什么招术只管使出来吧!」
刑讯官把托盘放到一边,突然摘下帽子,叫道:「救命恩人,我敢对你使什么招术啊?」
礼红细看,不由得激动起来:「哎呀,小叶!你怎么会在这里?」也顾不得身边一干众人,也不在乎丙夏正看着自己,便一头扎进了小叶怀中,泪水情不自禁就流了出来。
何团副也微笑着握住了丙夏的手:「杨大夫,你受苦了!」
丙夏早已惊呆,他无法相信和理解眼前的一切,见小叶正紧紧搂着礼红,便用力将二人分开,佯怒道:「小叶,你眼里还有我吗,莫这样没完没了拥抱你嫂子。你快将给我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叶忙请丙夏夫妇坐下,一五一十地讲起来……
听了小叶的讲述,丙夏才知道,原来何团副是自己的同志,是望岗地下关系的负责人。马团长则曾是国军宋希濂部的一个团长。武汉会战时,他奉命率兵在豫鄂交界的新县沙窝白云山,固守阵地,阻击日寇,血战十数日,消灭敌军一千七百余人。敌人狗急跳墙,使用了特种毒烟瓦斯,国军损失过半,马团长终因弹尽援绝,被迫放下武器,与日军达成停火协议。
日军森村旅团要求马团长所部与他们合作,维持日占区的秩序。战败了的马团长为了数百名幸存兄弟,被迫同意。武汉会战结束后,森村旅团驻守皖江流域,马团长所部改编为警备团,协助日军「防共防敌」。马团长乃堂堂军人,岂甘就此成为敌寇走狗?
一九四一年,新四军沿江支队挺进皖江地区,何团副受党指派,打入警备团,一方面搜集敌军情报,一方面分化瓦解伪军。经过长期工作,马团长已被何团副争取过来,成为了新四军的「铁哥们」……
近来,因森村率日军主力赴常德增援横山勇,沿江一带日军兵力空虚,新四军已趁机控制了大片地区。何团副在望岗的工作也大见成效,许多伪军头目决定起义,弃暗投明,投靠新四军,拔下日军望岗据点的时机已经成熟。便在这时,受陈营长指派,在何团副帮助下,小叶率挺进团三营一个排的战士潜入望岗,配合起义。
同时,挺进团也已做好了解放望岗的准备,只待镇中起义枪声响起,新四军和各地方武装便齐攻望岗。起义日期就在今天……
听小叶讲罢,丙夏、礼红早已眼含泪花,他们情不自禁,再次拥抱到一起,多少耻辱,多少仇恨,终于可在今朝洗雪了!
何团副像是怕吓到他们一般,轻声说:「汤队长、杨大夫,你们……自由了!」
丙夏转过身紧紧握住何团副的手,激动道:「谢谢你,同志!」被俘以来,他第一次说出「同志」这两个亲切的字眼。
何团副笑道:「丙夏同志,真正应该感谢的人是马团长啊!」
丙夏便又握住了马团长的手,一时激动,竟半天说不出话来。马团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杨大夫,放心吧,孩子们很安全。我刚才说过,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才可见到你们的儿女。」
丙夏痛快地说:「莫说一件事,哪怕一万件事,我都答应!」
马团长笑起来:「好,小伙子,我要的就是这句话。我们让你答应的事情就是——你们夫妻立即投降!」
「什么?」丙夏、礼红齐声惊问。却见马团长笑得更厉害了:「当然是假投降了……」
此刻,斋滕在他的指挥部里,心情正烦乱着。几日来,他数次派兵出去修电话线,以求与县城日军取得联系,可是,派出去的鬼子都是一去不归,想必是挂了。若是在过去,抗日武装敢如此放肆,他早就派兵出去扫荡了,最起码也要杀死许多百姓,让支那军不敢造次。
可现在他不敢这样,因为目前日军兵力太少,而新四军又声势浩大。望岗镇已有如孤岛,周边新四军据说已聚集了六七千人马,将县城和望岗镇两地切割围困起来,就连长江水路的日军船只都时常被袭击。形势不妙啊!
斋滕急火攻心,其结果便是口腔溃烂,腚生痔疮。正心烦意乱间,何团副来报,声称神医夫妇已决定投降!
斋滕似乎被注入了强心剂,顿时兴奋起来。命令何团副速将他们两口子带来,他要宴请神医夫妻。一想到自己曾操过女神医的小嫩穴,他的阴茎不觉硬了起来。
何团副却摇头叹气道:「不行啊,太君。那个姓杨的小鬼倔犟得很,昨天王宝金强奸了人家的老婆,杀死了人家的亲爹,杨神医一直恼怒。尽管他已经决定投顺皇军,但却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要阁下您亲自去为他解缚,并向他们夫妻表示慰问。我们也不敢擅自作主,特来向阁下报告,您看……」
被喜悦冲昏头脑的斋滕毫不犹豫地一挥手:「开路!」
在第二刑讯室里,丙夏和礼红又被捆绑在柱子上了,小叶和几个化装成打手模样的新四军战士,分两排列队于刑讯室中,等待着斋滕的到来。
斋滕来了,在何团副的引导下,大步走进刑讯室,身后还跟着山下风雨、千秋姐妹以及三四个鬼子兵。斋滕一进来,便向丙夏夫妇各鞠一躬,装模作样道:「汤队长、杨大夫,委屈你们了,大日本皇军欢迎你们!」
丙夏也在作戏:「你当老子愿意服软?我儿女在你们手里,堂客被你们折磨,老子也没得办法沙!不过,老子这可不是投降,你们也莫对外说老子怕了你们沙,我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
斋滕连连点头:「当然当然,我们是合作。」
丙夏说:「那好,老子被捆得几难受,你要是有诚意,就亲自为我们解绑吧。」
斋滕应道:「本队长来此,就是要亲自为你们解绑,同时想请你们吃顿便饭,为你们压惊。以往对二位神医多有冒犯,还望谅解。」
说着,斋滕便来解捆绑丙夏的绳索。丙夏说道:「请你先为我堂客解绑!」
山下叫道:「你的,得寸进尺的不该,大队长不能为女人解绑,我的去给你老婆解绑!」
斋滕骂了山下一句:「巴嘎!滚。」
便先解开了礼红的绳索,轻声说,「您受苦了,汤队长。」然后,又来为丙夏解绑。
当绳扣被解开时,丙夏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报仇雪耻的时机到了!他向马团长使了个眼色,一直等待着机会的马团长会意,当即举起了手中的马鞭。
小叶等人看在眼里,知道这是准备动手的信号,望岗镇能否回到中国人民手中,就全看他们几人出手的速度和力度了!马团长手中鞭子落下,小叶和同志们果断出手,拔出匕首的动作比闪电还快,「扑哧扑哧」,放倒鬼子比杀猪还痛快。眨眼之间,身旁几个日本兵已魂飞东洋。
丙夏出手的动作也不比小叶慢,他回身便抓住了斋滕的双腕,未及斋滕作出反应,丙夏已将他的双臂向上端起,一招一式,全是按老辉的手段来的,真切地听到「咯噔」一声,斋滕惨叫声比杀猪声也好听不到哪里去,想必肩臂之间的关节已经脱臼。
丙夏大叫一声:「爷,你看到了吗?伢儿学会了沙!」接着便一脚踹在斋滕的肚子上。东洋武士斋滕因双臂已失去作用,只能瞪眼被瘦小文弱的丙夏踹倒在地,不甘心也没办法。丙夏有如猛虎下山,扑了上去……
同一时刻,山下也来不及抽刀,他便径直去抓何团副的衣领。何团副露个破绽,由他来抓。山下得手后,猛一扭腰撅胯,叫一声:「柔道的干活!」想给何团副来一记柔道的背负投,也就是中国玩野跤的人常说的「背口袋」。
何团副借着山下的力道,脚底一扫,这是一记「沾踢儿」,山下一下子立脚不稳,跌出好几步,仰面倒在地上。
何团副冷冷一笑:「我以为柔道有多了不起呢,原来是小孩子的玩意儿,也敢在我跟前卖弄?」
山下爬起来,倒是一副服输模样:「哈依,搜底斯嘎,我的是小孩子的玩意儿,我的刀可不是小孩子的玩意儿!」
说话间,便向腰间拔刀。何团副本想再跟他玩下去,但是小叶没给他机会,「噗」一声,明晃晃的匕首深深捅进了山下的后腰眼,外面只剩了一截刀柄……
千秋狗急跳墙时倒也机敏,她寻找的对手当然是汤礼红。她一把搂住礼红,臂肘紧勒住她的女俘脖子,并迅速掏出手枪,对准了礼红的脑袋。她掩着身后的千鹤,一步步向门口退去。礼红扭动着,衣襟下饱满的大乳房在不停地颤动,饱受奸污摧残的她哪里还有力气反抗,此时,已被勒得面色青紫,眼皮直翻。
眼见千秋姐妹挟持着礼红已退到了门边,突然,一道鞭影闪过,「啪」一声,马团长挥动的鞭子恰落在千秋持枪的手腕上,千秋手一抖,枪落在了地上。
千鹤「嗨」地叫了一声,飞身一扑,想去拣枪,马团长的鞭子再度抽来,将千鹤抽得在地上滚了好几个来回,小叶上前一脚踩在她肚子上,脚底猛一用力,听得「扑哧」一声,冲天臭气从东瀛女子下身散发出来……
千秋眼见妹妹已经玩完,母狮般嚎叫起来,臂肘加力,想卡死礼红。何团副冲上去,挥拳一击,一记「眼罩」正捂到千秋的眼窝上,千秋只觉眼前星光乱闪,哼都未及哼一声,便倒了下来……
礼红的身子也一软,瘫倒下去,眼疾手快的何团副搂抱住了她……
方才还一个个神气活现耀武扬威的日本军人们,此刻已变做满地横尸,地上全是污血。斋滕就仰面倒在血污中,丙夏骑坐在他的肚子上。自知大势已去的斋滕竟也想保住性命,全不见一点武士道精神了,他低声说道:「杨大夫,我谨代表本人宣布,我退出战争,我们的之间的战争已经结束了,我情愿做你的俘虏,你不可以伤害我。」
何团副在一旁说道:「杨大夫,他已经投降了……」
望着这个服软了的鬼子,丙夏想起了那根曾插在礼红屁眼里的粗玻璃管,想起了捅在娇妻尿道里的钢笔杆,想起了千秋姐妹在礼红大阴唇上留下的永远洗刷不掉的「婊」、「子」二字,还有礼红那光秃无毛的外阴……于是,耳畔响起了火烧腰山之夜,礼红前夫范云轩喊出的那句豪言……
面对向自己求饶的斋滕,丙夏万丈豪情汇成一句千古不朽的壮语:「敢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话音犹在屋中绕梁回荡,丙夏的两指已深深抠进了斋滕的双眼……
……
第八章·天翻地覆(三)
在遥远的山海关外,松花江畔一座郁郁葱葱的城市,叫做吉林。不久前,一场小雨刚刚下过,天空放晴后,人们立刻感受到了与往日的不同。那令人窒息的蒸笼般的暑热一扫而光,掠过的风有了清凉之意,关塞之外的秋天,就这般到来了。
这是个下午,沿江路旁,有一所小学,操场前并列着两根旗杆,飘动着刺眼的膏药旗和烂抹布一般的五色旗。一间教室里,音乐老师正在给二年级的学生上课。他教唱的是一首颂扬日中满共荣亲善的歌曲。仅从相貌上看,这个老师不像教音乐的,毫无秀气和灵性。他头大个矮,身长腿短,小眼睛高颧骨,眼距极宽,一看便是典型的旗人特征。
他的先人曾骑着矮马,挽着硬功,屡掠中原。来时铺天盖地,去时十室九空。后来,他们又趁中原内乱,皇帝自杀,万民无主,夺取了中土,给汉人当了主子。二百六十余年后,当他们最后一个皇帝被迫退位时,原本全世界最富足的中国,已变得山河破碎,民不聊生。
原本以礼仪为重的中国人,成了被世人蔑视的「东亚病夫」。数千年来,曾以生在中土为贵,身在中原为幸的汉人,竟羡慕起夷狄之邦了。甚至连一贯仰视中原,称中国为上邦天朝的小日本都欺负起中国来了。
曾经已现资本主义萌芽的中国,直至崇祯皇帝自缢于景山的那一刻,国内GDP总量仍居世界第一。但是经过二百六十年闭关锁国,近乎奴隶制的残暴统治,一个才华横溢的民族,变成了一群奴性十足,麻木不仁的国民,国家也变得满目疮痍……
「九。一八」后,那个早已退位的末代皇帝,又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投靠了东洋鬼子,当起了儿皇帝。
此刻,在这个教室里,面对数十个小孩子,一个旗人的后代,正扯开嗓子,讴歌着他的主子:「同学们,记住,唱这首歌时,要欢快地,爽朗地,热情地……现在,我唱一句,你们跟着学一句。」他清了清喉咙,唱了起来:「同文同种又同心那——大家一起唱!」
座下的同学跟着唱了起来:「同文同种……」可是,老师分明听到了不和谐的声音,且显得格外刺耳,那声音来自后排某个角落。不和谐之音便是有人将歌词改动了一个字:「同文同种不同心那……」
老师发怒了,用力拍着讲台,瞪着小眼睛,声嘶力竭地吼道:「谁在捣乱?想反满抗日吗!我希望那个乱唱的人自动自觉站出来,否则,老师就不客气了,把他送到警察局,以反满抗日罪论处!」
他本以为小孩子容易唬,这么一咋呼,那个捣乱分子必会吓得站出来。可是,尽管他气势逼人,学生们却无一人站起来。他当然还要继续吓唬他们:「其实,我已经知道是谁在捣乱了,为了不影响大家上课,我暂时不在课堂上处理你,希望你下课后主动去找我,也许我会考虑从轻发落的。好,我们继续学唱歌曲。」
于是,他又放声高歌:「同文同种又同心那——唱!」
「同文同不同心那……」依旧有人跟他作对!这番他更加震怒,他没想到现在的孩子胆量如此之大,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老师背着手在教室座位间的过道上来回走着,眼睛扫视着每一个人,教室中鸦雀无声,学生们都低着头。他怀疑着每一个人,除了小广之外,因为小广的爸爸是日本人。
老师在一个女生桌面上拍了一巴掌:「你听到是谁捣乱了吗?」
女孩站了起来,没等说话,先自吓哭了:「我……呜呜……不知道……反正我没乱唱……」
于是,老师又走到一个白净秀气的男生面前,声音变得和悦起来,脸上也尽现笑容:「小广同学,你是全校老师最喜欢的孩子,是日满亲善的楷模,告诉老师,是哪个小朋友在捣乱?」
小广站起来说:「老师,我确实没听清。」
老师十分亲切的拍着他肩膀:「老师相信小广,请坐下吧。」
当他的目光再次扫向全体同学时,便又凶狠起来,他盯住了后排一个男生:「你给我站起来!」
那个男生战战兢兢站了起来。老师厉声喝问:「是不是你?」吓得那孩子一哆嗦,干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老师大步上前,劈手揪住了孩子的衣领,以雷鸣般的声音吼道:「你跟我警察局走一趟!」
那男生吓得已经尿了裤子,便在这时。校园外的大街上,突然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喧哗声,还伴随着锣鼓唢呐声,那是从未有过的喜庆之声,听得人热血沸腾。
同学们的目光像被牵引着,同时转向窗外,却什么也看不见,因为有一道院墙相隔。
老师用教鞭敲击着讲台:「不许溜号,这是在上课!谁再敢往外面看,本先生就罚谁!」
然而,一切都由不得他了。已有成群结队的青年涌进了校园,一看便知他们是来自相邻的师范专科大学生。他们高呼着什么口号,向教室走来,路经操场的旗杆时,他们还扯下了膏药旗和五色旗,并放火点燃。然后,在旗杆上升起一面孩子们从未见过的旗帜,那旗帜在初秋的朗朗乾坤下,猎猎招展。
老师望着窗外,早已气的浑身发抖,嘴唇苍白:「反了反了,好大胆的抗日暴乱分子!天子脚下,竟敢目无王法。小广,老师命令你赶快去报告小野副校长,有反满抗日分子前来捣乱。」
小广很听话,答应一声:「是!」起身便往门口走。但是来不及了,门已被撞开,十数个大学生抖着一面青天白日旗,欣喜若狂地闯了进来。老师刚想阻拦他们,早被大家搡到一边。
一个梳着分头的小伙子热泪盈眶道:「亲爱的小同学们,弟弟妹妹们,不要再上课了!上街庆祝去吧,从今天起,我们再也不用伪国号满洲国了,我们是中华民国国民!从今以后,我们不必再用伪年号康德了,今天,一九四五年,也就是中华民国三十四年八月十五日,日本天皇已经向中、美、苏、英四大强国投降了!小日本战败啦!中华民国国民政府中午十二点在重庆向全国广播,中国抗战胜利了!我们的领袖蒋介石委员长致书全国军民和全世界人士:「正义必将战胜强权的真理又一次得到证明!」同学们,庆祝吧!」
「啊——」教室里欢声一片,无比沸腾。小分头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他指着伙伴们手中抖动的旗帜说:「弟弟妹妹们,你们看清,并永远记住,这就是我们中国的国旗!我们是中国人——」
「我们是中国人——」大家齐声欢呼。小广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旗帜,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大家不是满洲人,而是中国人。就在一片欢腾之中,老师低垂着头,缩着脖子,想偷偷溜走。却不料「噼里啪啦」乱纷纷的书包、书本、文具盒劈头盖脸砸向了他,孩子们齐声高唱:「同文同种不同心那……」并有人叫道:「狗汉奸,是我唱的,你来抓呀!」
此时此刻,小广也不知自己是留下和大家一起庆祝,还是应该离开。突然,有人叫道:「小广是小鬼子,消他!」许多同学跳出座位,扑向小广。
小广吓得顾不得回座位取书包,撒腿便逃。在走廊里,他还是被追上了,饱尝了一顿拳脚。不仅是他,还有几个日籍和朝鲜籍老师也被大伙围殴着。他们抱着脑袋,一扫往日的威风,鬼哭狼嚎向小孩子们求饶。
请读者相信,这是「八一五」当日的实录,绝无半点虚构。那些大专学生消息是如此灵通,日本天皇裕仁是在八月十四日发布《投降诏书》的,八月十五日中午十二时,中、苏、美、英四大国领袖同时在各自国家首都通过广播向全世界宣布,日本战败,世界大战结束!而当天下午,远在重庆千里之外的吉林师专学生们就上街游行庆祝了。
小广虽挨了一顿拳脚,但他还算机灵,到底逃出了校园。
小广一直跑到大街上,他看到,街面更是一片欢腾的海洋。成百上千的人拥在江桥上,欢呼雀跃着,不时有人将头上的礼帽摘下,顺着风势,抛到江中。四十年代的松花江水,声势浩大,风吹过时,还会「哗哗」地泛起白浪。不像如今,名声远扬的松花江,与一条排水沟相差无几。
江面上,无数礼帽随波逐流,起起伏伏,似乎也很快乐。
大街上,人们不知从何处弄来四个老头的巨幅画像,众人一路抬着,振臂高呼:「一二三十五六七,中国人民真牛逼!」
「东北民众三千万,打倒溥仪大坏蛋!」
「……」
小广并不知画像上的四个老人是谁,也不知人们为何要抬着他们游行。其实,那便是四大盟国的领袖蒋介石、罗斯福、丘吉尔和斯大林。
路边卖药糖的老汉也在眉飞色舞地敲着快板,振振有词:「买药糖,卖药糖,小日本咋就那么强?八年抗战未打亡,美国兵,来帮忙,飞机大炮都没用上,原子炸弹先给他尝尝……」
民众的游行庆祝,很快就演变成了暴力,十四年的亡国之恨,这时如开了闸的洪水,喷泻而出。人们只要见到日本人,便揪住痛打。小广眼见几个日本人被打得头破血流,跪地磕头求饶。
小广看见流血,心便「突突」乱跳,腿直哆嗦。想到自己也有一半日本血统,而且还是父系血统,便害怕起来。他没想到,满洲国这样一个铁桶江山,说完就完了。他心中不由得又惦记起父亲来,赶紧奔往家中……
正往家赶奔,忽见一个人背着个老太婆,惊慌失措地跑着,口中竟还催促自己:「呀呀,巴力卡扎(朝鲜语:快快,快跑)!」他的身后,有一群手持棍棒的人在追赶着。小广认识这个背负老太太落荒而逃的人,他是朝鲜籍巡警老崔,人称崔棒子。平时比日本人还凶,没少欺凌百姓。
那群人很快就追上了崔棒子,崔棒子急忙跪下,磕头如捣蒜,哭哭啼啼道:「你们要打就打死我吧,求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阿妈妮。」一个大汉也不答话,一棒子就砸在崔棒子的头上,鲜血「噗」一声,窜出老高,溅出老远。
大家骂道:「狗仗人势的二鬼子,你不是很牛逼吗?今天咋他妈的装孙子了?你的日本亲爹被咱中国打败了,你们这些高丽棒子也成丧家犬了吧?不值得可怜的二鬼子,消死他!」这么骂着,众人的棍棒就纷纷落在崔棒子的身上。崔棒子鬼哭狼嚎,满地打滚。
这时,一个老汉发话了:「我看大脖子拴线——拉鸡巴倒吧,这小子还算孝顺,不忘保护他家老太太,咱中国人不打孝子,看在他妈的份上,给他留一口气吧。」
那大汉说道:「你老人家都发话了,就饶他一死,不过,也不能便宜他。这狗屄崽子平时没少祸害中国女人,今儿个咱哥几个把他阉了吧!」
众人齐声叫好,于是,七手八脚,就剥下了崔棒子的裤子。只见大汉抽出匕首,也没看见他是如何下的手,就听崔棒子「哎呀」一声惨叫,两颗血淋淋的睾丸已被大汉握在了掌心。
崔棒子号啕大哭:「天啊,我没有卵子了……俺绝后啦!」大汉在手中掂着一对睾丸问大家:「哥们,听说这东西大补,能壮阳,谁拿家当下酒菜去?」
也是巧得不能再巧,恰有一条狗从旁边跑过,有人叫道:「大哥,把他那破玩意儿喂狗吧!」
大汉笑道:「正对路。」一扬手,两颗血糊糊的卵子便抛给了小狗。
那狗愣了一下,低头嗅了嗅,便「吧哒」一声,将两颗血球吞了进去,嚼动几下落了肚。它伸出舌头,舔了舔嘴,竟兴奋地叫了几声,立起身来,朝大汉作揖,逗得人们放声大笑。
小广目睹这一切,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他知道无论日本人还是朝鲜人,对中国百姓犯下的罪行实在太多,中国人报仇的时候到了。他都不知自己应该算日本人还是中国人。两年前,他刚上学时,是在日本人的满铁直属小学,同学全是日本人。可人家视他为异类,日本同学总是欺负他,骂他是「小支那猪」。
于是,他回家跟父母哭闹,不想再上学。父母无奈,只好给他转学,去了一所中国孩子的学校。在中国学校里,校长是中国人,副校长则是日本人。无论校长还是老师,待小广有如亲爹,小广很快便有了一种优越感。然而,一切都结束了,日本战败了,他不知明天还能不能再去学校。
小广家所居的是日本满铁直属住宅区,那里清一色二层小楼。三年前,小广一家从哈尔滨迁到吉林后,便一直住在这里。
距这片住宅区不远,便是一座日军兵营。往昔,兵营门口必会有哨兵挺胸腆肚,持枪而立。还有牵着大狼狗的巡逻兵走来走去,与其说是巡逻,倒更像是溜狗。凡是中国人接近这里,哨兵连一声警告也没有,便开枪射杀。然而,今日这里却大门紧闭,连哨兵也撤了,整个军营死气沉沉,寂静无声。想必日军已得到命令,不敢擅自妄动。
小广走进住宅区,看到这里还算安宁,不像大街上那么喧嚣。也许是因为靠近军营吧,所以中国老百姓似乎有所顾忌。小广所见到的日本邻里们都面色阴沉,往来匆匆,沉默不语,人人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小广回到家时,父母都在。父亲正在收拾东西,母亲则坐在榻榻米上垂泪。见小广回来,父亲低沉地道了声:「小广回来了?」便继续埋头收拾东西。母亲擦了擦眼泪说:「小广,你爸爸要走了,回日本,不要妈妈了。你呢?是要爸爸还是要妈妈?」
父亲不耐烦道:「巴嘎,我的说过,不是不要你的干活,我的先回日本,安排好了再来接你去日本的干活。小广我的先带走。」
母亲哭出了声来:「你以为到日本后,你还回得来吗?现在这里已经不是日本人的天下了!你不能把小广带走,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父亲说:「我的也是你的亲人。」
小广耳闻他们唠叨,心中越加烦乱。这时,忽听窗外传来喧闹声,小广也顾不得愁眉苦脸的父母了,忙扒着窗玻璃向外张望。只见住宅区里涌进了成群结队的中国人,他们叫嚷着,「砰砰」狠砸日本人家的屋门。小广吓得奔到母亲身边:「妈妈……太吓人了。」
父亲板脸道:「男人的害怕的不要!」
父亲话音刚落,便传来了剧烈的砸门声,父亲吓得一抖,手中的青瓷瓶落到地上,摔个粉碎。细听时,却原来砸门声来自隔壁。受到惊吓的小广竟又觉得父亲好笑,他声称男人不许害怕,自己却吓成一副狗熊样。
又响起了更剧烈的砸门声,这回毫无疑问,砸的是小广家的门,并且还伴有一阵喝叫:「小日本,快开门,要不咱爷们放火烧死你们这些王八犊子!」
父亲不敢耽搁,打开了屋门。一群人不由分说便闯了进来。为首的一个拎着木棒,厉声道:「听着,你们这些鬼子立刻滚出这间屋子,现在这里是我家了!」
父亲向来人鞠了一躬,拉住母亲的手说:「我们的开路。」
母亲站起来叫道:「这里是我的家,你们不能赶我们走!」
为首的男人一瞪眼:「放屁,你这个把屄卖给日本人的女汉奸,我们只是夺回属于中国人的东西,你胆敢赖着不走,咱们就用大棒子把你们打走!」说着,那人果真举起了木棒,吓得母亲捂起了脑袋。可那人木棒并没真落下来。
父亲低声说:「走吧,开路一码事。」
母亲只好默默打开衣柜,收拾行装。那些人便又叫道:「不许带走东西,人赶紧滚蛋!所有的物品都是你们剥削中国人的,我们没收了!」
父亲拿起几本书,鞠躬道:「太君,这些书本我的要带走,请太君的答应。」
小广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如此低三下四地跟中国人讲话。为首那人劈手从父亲手中夺过书本,翻了几页,见都是日文,便问:「这都是些啥鸡巴书?」
父亲低眉垂腰答道:「统统的医书。」
那人不耐烦地将书丢给父亲:「行了行了,带走吧,赶紧滚蛋。」
被逐出家门后,小广一家真的走投无路了,他们在吉林城举目无亲。过去,日本鬼子逼得无数中国人流离失所,有家难归,今日,他们也尝到了这般滋味。
父亲劝母亲领着小广先找一户中国人家借住几日,她们母子毕竟不是日本人,想来不会有太大危险。母亲却不肯,说是这样的时候,全家更应该在一起,有难同当。父亲不由得感叹:「中国女人的真坚强。」
父亲思来想去,决定领全家人去他中国同事王大夫家碰碰运气,因为王大夫心肠极好。
一路上,时常可见中国百姓在痛打日本侨民。小广耳中传来可怖的肉击声和日本人的哭号声。有三个日本人,看样子也是一家人,男的已被打得奄奄一息,小孩也挨了无数耳光,哭得都喘上不来气了。
突然,那个女人大叫一声,脱下裤子,露出毛乎乎的阴部,哭道:「操我吧,随便操,只求你们放过我的亲人!」她说的是汉语。那几个揍他们的人顿时停了手,愣怔了片刻,竟然都捂着脸,「轰」一声,像被猛兽追赶一样,突然跑掉了。
「八。一五」之后,日本人挨揍的事比比发生,却还真少见中国人奸污日本女人的情况。虽然日本女人并不像中国女性那样重视贞操,许多情况下,日本女人还渴望被男人强奸,认为那是很刺激的事。
当日寇铁蹄踏上中国大地后,不知多少中国妇女惨遭奸淫蹂躏。现在,鬼子战败了,正是中国人雪耻之时,多少日本女人为了保护她们的亲人,竟主动脱下衣裤,叉开大腿,掰开大屄,等着中国人去奸污她们。然而,中国人却对她们的骚屄视而不见,甚至远远地躲开。气得她们的家人直骂:「你们这些丑陋的婆娘,掰开屄都没人操,丢死人了!」
为何会这样呢?日本女人固然丑陋,当然现在我们所见的漂亮女优,都是不知挨了几百刀,整了又整的,修脸、隆胸、吸脂、垫臀……身上无一真实之处。可是,用东北人的话说,「是泔水缸,便能浸烧火棍」,再丑陋的女人,也有人想操她。为什么强奸日本女人的事情极少发生呢?
因为那时的中国人虽然贫穷,并饱受压迫,但道德尚在。他们视强奸妇女为禽兽行径,为人所不齿。更何况那个年月,妓院比比皆是,嫖娼合法,价钱又合理,有谁愿被千夫所指,去强奸女人呢?至少当时的东北人不会干这种缺德事。
一九三八年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敌寇暴行录》这样写道:「一个民族和国家文明与野蛮的分野,从战争中也可充分表现出来。战争固然是一种残酷的行为,然而「人」终究是有人情的动物,为什么野蛮民族种种残酷杀人行为,不再见之于二十世纪文明国家?这是一种文明程度优劣的判断。从全面抗战开始,敌军在我国占领区域种种非人性举动,中外各报不绝记载,其中有一特点引起世界人士注意,便是日军除了肆行杀戮抢劫外,并普遍奸淫妇女,其凶横狂暴恐怕翻遍世界野蛮民族斗争史,也少有其例……有人说日军这种野蛮举动,这种侮辱妇女的行为,是有历史风俗原因的,因为日本素来男尊女卑,妇女地位很是低微,所以男子便不把女人同等看待,推而至于他们对中国妇女,更属毫无顾忌了……还有一点原因,也是养成他们兽行的因素,就是日本淫风极励,男女间性道德非常薄弱……」
由此可见,中日间的道德差距了。
倒是苏联红军进入中国东北后,奸淫之风盛行起来。日本女人又是主动叉开大腿勾引老毛子干她们,可谁知老毛子物件大得惊人,体格又强悍,操人也格外凶狠,往往把日本女人干得爬都爬不起来了。
那时,日本人离境需先乘火车至大连,再由大连蹬船回国。苏军进驻东北后,各车站都由苏军管理,俄国骚鞑子守在站台上,日本女人无论老幼,只有过了他们大鸡巴那一关,方可上车。有的日本女人被狂操之后,根本就走不动了,只能手扶车厢,一点点挪动,下身还淅淅沥沥滴淌着精液……
老毛子毕竟也是畜类,他们在肆无忌惮地奸污日本女人之后,又大肆强奸中国妇女。以至很长一段时间内,中国的女人都要将长发剪短,装扮成男子模样,以躲过劫难。
这些都是闲话了,还是回到正题为好。
小广跟着父母来到火车站附近,王大夫家就住在这里。一路上还算平安,因为小广的父亲长了一张长瓜脸,四肢比例也还匀称,日本人的特点不是很明显,人们便把他当成了中国百姓。
拐过一条胡同,便看见王大夫家的青砖房了。门口悬了一面青天白日旗,父亲见状,面色更显阴沉起来,悄声对母亲说:「王桑的会不会拒绝我们?」
忐忑不安地敲开王大夫家的门,母亲便拉着小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父亲也一声不吭深深鞠着躬。王大夫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忙拉起小广和他母亲,说道:「快请进,你们还没吃饭吧?别嫌咱家饭菜不好,一起吃吧!」
就这样,好心的王大夫收留了小广一家。
王大夫有一儿一女,儿子在新京(长春)商专读书,女儿与小广年龄相仿,小广就叫她为「小妹」。王大夫家屋里是一南一北两铺炕,他就将北炕收拾出来,在南北炕之间拉上一道屏风,安排小广一家住在北炕上。
王大夫让小广的父亲放心,说中日虽是敌国,但他和小广父亲却是朋友,中国有句俗话,叫做「冤有头,债有主」,中国人民会把帐算在军国主义分子身上,而不是日本百姓身上。小广父亲便又向王大夫鞠躬,说是大国人的胸怀是世界上最宽阔的。
次日,小广无法上学了,因为学校已停课。他便和小妹去车站玩。却见车站早已人山人海,好不壮观,那情景,绝不亚于当今的春运。然而,人们汇聚在车站并非是为了乘车远行,而是因为车站旁的货场大门被百姓砸开了。
小广见到热闹场面就格外兴奋,浑身沸腾着热血,他连喊带叫,拉着小妹,随着人流挤进了货场。货场中的景象更令他瞪大了眼睛,那里的物质堆积如山,且不止一座山,而是山连山,峰连峰。主要的便是大豆。人们正蜂拥着,抢搬那一袋袋大豆。
这些物质是日本在各地掠夺来的,尚未来得及运到日本。不用看别的,只看那大豆,就足够吉林全城百姓敞开怀吃上三年五载的了。日寇占领东北十四年,每天每月每年,都这般往日本发运货物,可见他们曾在东北掠夺了多少物质。
大家拼了命地往家搬运大豆,力气大的爷们,一个人便背起整整一麻袋豆子,力气小也三两人搬一袋,还有人推着自行车或手推车驮运大豆……
小广望着金灿灿堆积如山的豆粒,激情横溢,与小妹一商量,两个孩子一致认为,这豆子是不抢白不抢,抢了也白抢,白抢谁不抢?那时的孩子很能干,只是他们人小力薄,两个人合力也搬不动一麻袋豆子。小广说一声:「我有办法。」他脱下裤子,扎上两只裤脚,便把滚滚豆粒往裤腿中划拉。
无数豆粒如成千上万的珍珠,珍珠装满了两只裤腿,他们便背回家中。回家后,他们索性找出空面袋子和菜篮子,又跑到货场去抢「珍珠」。好在王家距货场极近,往返一趟也只需几分钟,他们就一趟趟往来奔波。
反正那珍珠有的是,任你全城百姓都来抢都来搬,也还是抢不完搬不尽。人们发扬了愚公移山的精神,货山虽然很高很大,但是大家挖山不止,拖儿带女,齐心搬山。小广和小妹也有如蚂蚁一般,勤奋忙碌一整天,直至天黑,发现家里再也装不下珍珠了,方才罢手。
这时,王家屋中院里,早堆起了数座不算矮的豆山。小妹的妈妈王姨叹气道:「我的妈呀,真让人愁得慌,这么多豆子,哪辈子才吃的完?」
想吃完这么多大豆,当然不是件容易的事。那年冬天,王大夫家就用大豆烧炉子,成千上万的珍珠被当成煤使用了,饱含油脂的东北优质大豆在炉中燃烧,满屋都弥漫着豆香味。可惜,小广的父母闻不到这气息了。
就在全城百姓疯抢货场之时,货场却被封住了,谁这么大胆量,敢在全城民众面前封了货场?说来好笑,一个军官,率领一支队伍,占据了车站,不仅仅是车站,整个吉林城都被他的队伍控制住了。无人知道这军官的来路,也不知他姓甚名谁,他便大张声势,在站前广场召集了市民大会。
这个军官站在一张桌子上,声音洪亮,大声喊道:「兄弟我率队伍在热河抗战八年,这支队伍是我自己的,要问我属于哪个党哪个派,兄弟我还真说不清。反正这八年来,国府也给我提供弹药粮饷,共党也对我发号施令。但不管怎么说,我们是抗日的兵!现在抗战胜利了,吉林属于我们大家了!既然属于大家,就要有人管这个家,否则岂不乱套?从今天起,这吉林城就由在下维持,任何人等不许乱抢公共财务和他人家产,敢违令者,格杀勿论!」
也是怪事,自从这次市民大会开过之后,吉林全城便秩序井然,再也不见前几日的疯狂了。
这个军官也曾与日军交涉过,要求日军向他缴械,但日军以未得到命令为由,拒绝了他。不久,苏军开进吉林,此人和他的队伍便不知了去向。
苏军一进入吉林,便着手遣返日本侨民。小广的父母再起争执,父亲要带小广回日本,母亲却要留下小广。争吵几回,父亲便现出了日本人大男子主义的本色,他发火了:「巴嘎,苏联人会把吉林交给中国军队的干活,小广在中国上学的不能,受欺负的有!」见父亲发怒,母亲便搂住小广,默默流泪。
母亲的泪珠滚落到小广的脸上,小广觉得这泪珠像他抢回来的豆粒,他伸出舌头,舔掉那豆粒,原来母亲的豆粒是苦涩的。
便在父亲准备带着小广离开吉林的前一天,母亲却失踪了。全家人包括王大夫一家人,四处寻找,也不见她踪影。父亲急得嗓子都哑了,说不出话来。
傍晚,王大夫家一个邻居从外边回来,说是在小北山看见一个女人在徘徊,那身影好像是小广的母亲。
父亲让小广留在家中,他独自前往小北山。为防意外,父亲还特意带了一把匕首。其实,他主要是担心妻子被老毛子糟蹋了。
小北山在解放后被辟为公园,但那时的小北山,林木繁密,人迹罕至,呈原始状态。山上好像葬着满族的什么先人,伪满时期,每逢清明时节,内阁总理张景惠都要代表溥仪来此祭拜。
小广的母亲沿着一条细长的林间小土路,登上了山顶,回首山下,松花江似玉带,绕城流过。怅望远方,几重关山,阻断天涯路,望不到故土家园。家乡太遥远了,远方的家乡还有她的一个儿子,十多年没见,也不知那个儿子是生是死。如果他活着,也该长大成人,娶妻生子了。
思来想去,路是自己走的,却走了一条错路,居然跟日本人结了婚。虽然风光了几年,谁知世事难料,满洲国铁桶江山,一朝破碎。明日,她的丈夫就要带着儿子小广回日本了,这一去,她料定父子二人再也不会回来了,那分明是一条不归之路啊……
小广母亲擦去眼泪,将一条绳子搭绕在树杈上,又搬了几块砖头垫到脚下,将绳圈套在自己脖子上,用力蹬开脚下的砖头……
她的身体像被狂风吹起一般晃动起来,忽听一声喊叫在山林间回荡:「水娥,水娥——」她看见了,沿着细长山路匆匆奔来的是她的丈夫高桥润一。
她想喊一声「高桥君」,但是却喊不出来,一朵白云飘到脚下,她身不由己,便踩到了软绵绵的白云上,耳旁回响起一首诗句:自顾家计随彼去,黑鱼亭上送君行,小径吹衣影渐远,一程更一程。笑语隐隐不再继,今成别。天涯行色十万梦,露从今夜重。竹摇月影醒。白云载着她,在诗中飘向一个无边无际的去处……
高桥抱着水娥的尸体泣不成声:「水娥,你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日本战败了,我就不想活了,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不要这条命了。现在,我就去找你,我的死啦死啦地有……」
当王大夫领着小广赶到小北山时,看到的是高桥和水娥的尸体。水娥脖颈上有一道绳痕,高桥的肚子上,插着一柄匕首……
从此以后,小广就没再哭过,他的泪水已在那一天流干了。他知道,自己的泪水和母亲的一样,都是苦涩的。
王大夫收养了小广,学校复课后,王大夫为小广转了学,小广便和小妹在同一所学校读书。开学前一天,小广独自收拾书包,发现书包里有一封信,竟是母亲写给他遗书!读着母亲的绝笔信,小广方知,自己的老家是在长江岸边的广济县,正因为如此,母亲才给他取名为小广。同时,小广也知道了,在遥远的故乡,他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兄长,名叫杨丙夏……
在那个冬天里,小广就守在炉火边,与小妹一起看书写作业,炉火中豆粒烧得「噼啪」作响,那是黄豆粒吗?不,是珍珠粒,是母亲的眼泪!那时,屋中正弥漫着烧豆的香味,可惜母亲闻不到了,母亲的泪珠已化成了炉中的火焰……
……
第八章·天翻地覆(四)
一年一度春风柔柔,吹到了大江两岸。小城中,开来了浩浩荡荡一支大军,红旗漫卷在大街小巷。干戈指处,正是扬子江南!一条天险,岂能阻挡住滚滚洪流?这是翻天覆地的岁月,这一年,是一九四九年。
这座小城给丙夏夫妇留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回忆,仍是当年的那条青石板小路,一对男女走在上面,但却不是当年那个瘦小少年和那个美貌孕妇了,而是一对男女军人。黄色的军装,红色的五星帽徽,腰系皮带,扎着绑腿,黑色布鞋,女的秀美而又英姿飒爽,男的虽瘦削,却精神抖擞。武穴,就在春光中,迎回了离家多年的故人。
故人相见也还相识,操着熟悉的乡音招呼道:「莫不是丙夏、礼红么?长这么大了,出息了沙,当了大官了吧?」
这一对男女军人,正是跟随解放大军回到故园的丙夏夫妇。他们一回到武穴,便去寻找故居,可是,故居已成废墟,早在一九四三年,便被日军给烧掉了。他们徘徊在焦土上,回想着何处曾是他们同眠过的卧房,哪里是他们曾经共餐的堂屋……
夫妻又一次眺望长江对岸,映山红正在怒放,染红了江水。当年他们也曾遥看对岸青山,感慨万千。如今,青山依旧在,但是换了人间。
长江北岸,百万雄师枕戈待旦,只等一声令下,便要横渡天堑,解放全中国。
谁能想到古老的中国会发生如此巨变?蒋介石没想到,他的盟友美国人更没有想到。美国从参战之日起,便拨打起对中国的如意算盘了。早在一九四三年,罗斯福总统就曾设想,战后的世界安全应由中、美、苏、英四大国组织国际警察来维持。
也是在那一年,美国国会通过议案,决定战后继续援助中国,直到中国成为真正的世界强国。使之东压日本,北拒苏俄,成为美国在远东的最强大盟友,并利用中国稳定东亚局面。在美国人看来,温和而有教养的中国人更可靠,更值得帮助。而苏俄和日本野心太大,国民好战,充满了危险。
至于中国共产党人,美国人并不太在意,一些美国人士曾去过延安,走马观花流连几日,得出的印象是:中共绝不同于苏共。斯大林是个暴戾的独裁者,而中共的创建者和领导者,则是一些无害的小知识分子,远比苏共温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他们只是为了寻找一条救国救民之路,一旦中国强大了,他们定会放弃武装夺取政权的主张。
同样是在这一年,中、美、英三大国首脑举行了开罗会议,罗斯福表示经济援华使中国成为四强之一,恢复中国的国际地位,废除美国在中国的一切特权。他极力说服邱吉尔也这么做,经过讨价还价,邱吉尔接受了罗斯福的大部分提议,但拒绝归还香港……
三大国首脑还讨论了日本的战后赔偿、天皇制度的废立以及朝鲜、越南等国家的前途……
如果真的按罗斯福设计的路子走下去,当今亚洲也许会是另外一种局面。然而,中国人是不会任由美国来为自己选择道路的,中国人民的命运只能由中国人自己把握。
抗战胜利后,和平之门也曾向中国人开启过,但很快就关闭了,为了一个国家的命运,同室操戈,一战便是三年。丙夏夫妻也投入到了这场战争中,一九四三年,他们在望岗获救,便一直跟随部队转战南北,念云、念竹兄妹由兰妈和小三带到了解放区,如今,兄妹二人和兰妈母子已被安排到了东北沈阳,因为那里早已解放。夫妇二人为了一个崇高的理想,只能暂时放弃家庭和子女。
在他们被俘期间,礼红身心饱受摧残。虽然得救后,丙夏用各种偏方将礼红调养得依然青春美貌,但她大阴唇上却留下了一生都无法磨灭的耻辱字迹。不过,丙夏深爱礼红之心却永远也不会变,在他心中,礼红是光芒四射的女英雄,敌人使出那么多淫荡下流而又残酷的手段,礼红也从未屈服过。她的肉体是那么脆弱,可意志却无比刚强,丙夏在深爱妻子的同时,更对她充满了崇拜。
望岗获救后,夫妇二人被调入了主力部队。抗战胜利后,这支部队改编为野战军,礼红任野战医院院长。丙夏却因为曾杀死已经投降的斋滕而触犯了部队纪律,受到过处分,这便影响了他的提拔,现在他只是礼红手下一个卫生连的连长。好在丙夏也不在乎职位高低,只要能与礼红在一起,夫妻形影不离,他便是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幸福无比。
一九四九年,映山红盛开时节,夫妻俩竟又双双回到了野花芬芳的武穴。在僻静的小巷里,他们回忆着曾经发生的每一个故事,他们觉得每个故事都很动人。丙夏说:「礼红,还记得吗?十年前,就是在这里,突然下了一场暴雨,我就背着你趟水走在这条小街上。」
礼红笑了起来:「那时候,你说话都会脸红。」
丙夏说:「还不是因为你太好看了,我在你面前自卑嘛。」
参军多年,南征北战,丙夏早已改了乡音,他对礼红说的是国语。此刻,丙夏蹲了下来,小声说:「礼红,今天再让我背你一回吧。」
礼红四处张望一番,见没有行人,便微微一笑:「背就背,只当大人再欺负小孩一次!累了就赶紧放我下来呀。」
丙夏说:「背着你,一辈也不会累。」
于是,礼红伏到了丙夏的后背上,丙夏背着礼红走在故园的小街上。礼红胸前两坨肥肉依然又大又软和,蹭得他浑身痒酥酥的。礼红的气息依然有如兰花芬芳,丙夏仿佛又回到了花样年华。然而,幸福之路依旧短暂,看,迎面走来了两个军人。丙夏尚未来得及放下妻子,对面的人就笑了起来:「哟,我们的神医背着堂客在这里逛呢!」
丙夏脸红了起来,笑道:「陈副团长,你别那么大声喊嘛,想把全城的人都喊过来看热闹吗?」陈副团长是何人?就是从前的陈营长,更早以前是陈连长,更早更早之前是小陈。跟在他身旁的是已经当了副连长的小叶。
这两个男人都曾经触碰过礼红美妙的肉体,并对她又软又香的温暖玉体充满了美好回忆。当然,他们现在的关系是战友和同志,他们和礼红之间是纯洁的阶级情谊。
说过笑过之后,丙夏问道:「陈副团长,我们什么时候打过江去啊?」
陈副团长道:「怎么,着急了沙?是啊,同志们都急着呢,蒋介石的军队已经不够我们打的了,哈哈。可是,我们要等待命令啊!」
是的,部队在等待最后的命令。因为直到这时,许多人还对和平解决中国问题抱有幻想。
一九四九年一月,毛泽东曾提出了八项和谈条件。四月一日,国民政府和谈代表团抵达北平,国共双方代表在故宫开始了和谈。便在这时,解放大军压到了长江北岸,上万门大炮直指江南。
国共双方磋商达半个月之久,双方各自阐明立场。共军方面以八项和谈条件为依据,将《国内和平协定(最后修正案)》八条二十四款交付给公民党代表团,内容为惩治战犯,废除国民政府宪法及一切法统,民主改革国民党军队,没收官僚资本,实行土地改革等等。
国民党代表张治中接过协定时,双手在颤抖。周恩来说道:「本月二十日是最后期限,希望南京方面在此之前表明态度。」
尽管中共方面的语气是平和的,但张治中还是感到了咄咄逼人的气势。他叹了一口气,摇头道:「鄙人实难在这样的协定上签字。」
于是,四月十六日,国民政府代表黄绍竑,顾问屈武返回南京,并连夜赶到奉化。将协定文本交给正在那里隐居的蒋介石。
蒋介石看过协定后,重重地摔在桌子上,眼中已有泪花在闪动:「任何人在若是同意在这样的协定上签字,都将愧对重建中华的国父,愧对惨死在日寇屠刀下的上千万同胞,愧对牺牲在抗日疆场的上百万国军将士,愧对子孙后代!」说罢,大步走出房间,并将屋门重重地摔上。这就意味着,国共和谈之门最后关闭了,中国和平之路也就此堵死。
四月二十日,国民党中常委在广州发表声明,要求中共停止内战,并拒绝在《国内和平协定》上签字。
国府声明发表几个小时后,隆隆炮声便震憾了中原大地。徐向前、彭德怀接到北平命令,即刻指挥三十二万大军向太原城发动总攻。一千三百门大炮发出怒吼,猛轰太原。
在解放军摧枯拉朽的攻势下,太原守军大部被歼,共军从各个缺口潮水般涌入城中。经过五个多小时激烈巷战,解放大军占领全城,太原解放。
国军总指挥部门前,残余国军在做最后的顽抗。指挥部里,聚齐了山西全省文武官员共五百人,以往任何会议,人员也从未到得如此齐整。屋内充满了刺鼻的煤油味,因为地面和桌子上,都被煤油浸透了。
山西省代理主席梁敦厚面对众官员,摘下眼镜,轻轻放在桌子上,一字一句缓缓说道:「诸位,太原城破,梁某已回天无力,敦厚宁死不做匪军俘虏,甚至不能让他们侮辱我的尸体。现在,已是梁某为党国尽忠之时了,敦厚这就随我们总理去了。」言罢,他面对悬在墙壁上的青天白日旗,敬了一个军礼。
指挥部内,五百官员齐刷刷地向那面旗帜致敬,异口同声道:「愿为党国尽忠,宁死不做俘虏!」
梁敦厚便又向众官员行礼:「我等同行,诸位,上路吧。」
外面枪声已经逼近,梁敦厚从烟盒中取出一只香烟,叼在嘴上。五百官员也都各自叼上了烟卷,有的人一生未碰过香烟,此时也向身边人要来了烟卷。
梁敦厚面无表情,点燃了打火机,众官员也同时划着火柴……
弥漫着呛人煤油气息的指挥部里,发出「轰」的一声,气浪将门窗玻璃全部击碎,五百官员在熊熊烈焰中集体自焚。
至此,山西全境解放,阎锡山在山西的三十八年统治划上了句号。
便在解放军总攻太原的同一天夜晚,渡江部队终于接到命令,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
信号弹划过夜空,照亮了那片山川,万炮齐轰,军号嘹亮,长江南岸,顿成一片火海。
丙夏夫妇望着空中划过的曳光弹,激动地相互挽住了对方的手。他们终于盼到了这一天,一个全新的中国即将在战火中诞生,而他们都是为了新中国而战斗过的人,他们为此而自豪。丙夏家住长江边,却从未去过大江南,现在,他要过江了!以一个胜利者的身份渡过长江,与他同行的是妻子,还有成千上万的战友们。
一夜激战后,次日拂晓,大军突破长江防线,登陆江南。红旗招展在江南的青山绿水间,国军迅速崩溃瓦解,解放军向东南方向急进。丙夏哪里顾及欣赏江南的秀美风光?一日便要随大军前进上百华里,降敌成群结队,安置他们都成了问题。
一路追击穷寇,直到红溪坝,野战部队医院才设立了临时救护站,处理伤病员。丙夏忙得脚打后脑勺,因为每一个伤员,也不管伤势轻重,都一般性急地催他:「快快,上点药包扎一下就算了,别耽误我去追蒋介石!」
这是四月二十二日下午,丙夏正在为几个伤员敷止血止痛药,叶副连长和几个战士匆匆跑来了,他们告诉丙夏和礼红,有一个被俘的敌军旅长,在被押送前往团部途中,竟一拳击昏身边的我军小战士,又一脚踢中另一个战士的私处,然后趁机脱身,跳崖自杀。
小叶说道:「可这个王八蛋偏偏没摔死,落到了一颗老松树的枝叶上。不过,也真他妈的摔够呛,胳膊腿全肿了,人也不能动弹,估计骨头摔坏了。这不,我们把他送过来了,就在一号病房,汤院长,你看是不是让杨队长过去瞧瞧,这可是个大官呀,陈副团长也说过一会儿要来看看这家伙呢。」
丙夏说:「我不管他大家伙小家伙,就让他先痛一会儿吧,谁让他不老实了,自找苦吃。等我处理了这几个伤员再过去。」
礼红见叶副连长现出为难之色,便说:「丙夏,我先去看看,等你忙完了,就抓紧时间过去吧。」
礼红赶到了一号病房,所谓病房,其实就是临时支起的军用帐篷。礼红进来时,看到一个三十几岁的国军青年军官,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咬紧嘴唇,轻声呻吟着,看起来十分痛苦。
礼红示意别人不要出声惊动他,轻轻走到床边。猛然间,礼红便觉脑袋「轰」地一响,心都跳到了喉咙里,情不自禁就「啊」地叫出了声来。
那个国军军官听到了礼红的叫声,便轻轻睁开眼睛。突然,他的双眸放出异样的光彩,泪珠瞬间便泉水一般涌出,他失声惊叫道:「你?真的是你?礼红……」
他想起身,但却痛苦地皱起了眉头。这一刻,礼红眼睛也湿润了,她在心中默默说:「不要哭,不要哭,该死的汤礼红,你不能哭呀!」可是她的声音还是哽咽起来:「云……轩……」礼红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她怎能想到,他还活着!她更想不到,二人竟是在这种情形下重逢。她是人民解放军的女军官,而他却是俘虏。范云轩是什么人?不仅仅曾是她的丈夫,也不仅仅是念云的爸爸,云轩是礼红心中的一座山啊!一座屹立不倒的雄伟大山。
即便她和丙夏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一起出生入死,南征北战,可是,丙夏却无法取代云轩在她心中的位置。她怀念云轩,就是在怀念她一生中最激情的岁月,怀念那燃烧的青春时光,怀念她最幸福的日子。可如今……
礼红心潮在翻滚着,她细看云轩,浑身上下已不再见丝毫书卷气,取而代之是一副堂堂军人的阳刚气质。他瘦了,黑了,却被战火硝烟熏染的更加威武。云轩低声道:「礼红……十年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礼红咬紧嘴唇,没有作声,她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掏出手绢,擦去泪水。那手绢是几天前,丈夫丙夏在武穴给他买的。礼红又俯下身,用那条手绢为云轩擦去脸上的泪水和汗水。
云轩嗅到了手绢上那熟悉的香味,那是只属于礼红的芬芳气息,比任何鲜花都更香。他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臂,一把揽住了礼红的腰,将她搂到自己身前,手在礼红纤腰肥臀上摩娑起来。他抽泣着说:「礼红,十年来……我为你而活着,为你而战斗着……「
旁边一个战士喝道:「住手,放规矩点,你好大胆子,竟敢对我们汤院长动手动脚。」
礼红看了身边的其他人一眼,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把杨大夫叫过来。」
那战士出去时,还瞪了云轩一眼:「给我老实点!」
然后又不放心地对礼红说:「汤院长,有什么情况立刻喊我们,我们在门外安排人了。」
所有的人都出去后,礼红查看了云轩的伤情,见他一条小腿已经肿得发亮,青得发黑,便知道是骨折了。还有一条手臂也是如此。礼红不会处理骨伤,只能等丙夏过来。她为云轩敷上了止痛药汁,云轩才缓过劲来。在礼红处理他的伤时,他那只没受伤的手,就一直在礼红屁股上摸着。这是他多么熟悉而又怀念的美妙肉体啊。
礼红并没阻止他,她问道:「你……不是在松梅岭……」
云轩轻声说:「我的红……我不是说过吗,死,我也要死在你的温暖怀中……在我爱人的怀里流尽最后……一滴血……」
他不能死,因为心中装着他的女神汤礼红!一九三九年春天的松梅岭一战,他硬从死神那里爬了出来。当时,东进安徽,寻找国军主力的学生游击队,在松梅岭下遭遇敌人伏兵突袭。面对扑上来的敌人,范云轩果断下令,大队人马保护女子中队向长岭浦一带突围,他亲自率五十弟兄留下掩护。
他和留下来的弟兄们打退了敌人一次次进攻,许多次都进行了惨烈的肉搏战。他的大刀已被碧血染透,刀刃翻卷,几乎成了废铁片。当敌人又一次冲上来时,他抡起大刀,砍在一个鬼子肩上,可惜,刀已无刃,竟没能要了那鬼子的性命,不过鬼子在他有力的一击下,还是倒在了地上。当敌人试图爬起来时,云轩一个饿虎扑食,扑到了那个鬼子身上……
翻滚搏斗中,他的一只布鞋陷进了深深的泥潭里。那是生死较量,云轩哪里顾得上鞋子?他甩掉了沾满烂泥的沉重鞋子,与敌人殊死厮打。两个人翻来滚去,一直滚落到湖汊子里。这时,云轩已经骑在了鬼子身上,将那家伙的脑袋按进泥水中。猛地,他觉得腹部好像漏了风,将他的热血和力气全抽了出去。
原来,那鬼子在困兽犹斗中,拔出了匕首,在云轩肚子上捅了一下子。云轩拼尽最后的力气,把鬼子的脑袋死死按进稀泥里,就见泥水中「扑噜噜」冒出一串气泡,鬼子的手松开,再也不动了。云轩也觉眼前一黑……
醒来时,云轩看到前边烈焰腾空,映红天际,弟兄们在发出最后的吼声:「抗战必胜——」声音回荡在松梅岭的夜空中,震撼着大地山川。云轩一阵头晕目眩,又昏迷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硝烟犹在,但已无人影。云轩在泥水中挣扎爬动,肠子都流了出来,他把肠子塞回去,一手捂着伤口,另一只手支撑着身体,爬上岸去。他一直向前爬行着,向着月亮升起的地方爬去。他不能死去,他根本没想过死,因为他心里还有礼红,他的最后一滴血一定要在礼红柔软的怀抱中流尽。
其实,就在他爬出湖汊子半个时辰之后,小陈就赶到了松梅岭下。也许小陈再往东寻上几百米,就可找到云轩了。云轩甚至听到了小陈呼唤声,可惜他无力回应。他一次次昏迷,又一次次醒来,动力就来自对礼红的思念。也不知爬行了多久,他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是很多人的脚步声。这时,他又昏了过去……
醒来时,他看到眼前晃动的是国军士兵的面孔,还有他所认识的女子中队副队长张小巧。原来,突围出去的游击队在长岭浦遇到了国军的一支搜索部队。张小巧带领搜索队员赶来欲接应范云轩和担任掩护的游击队员,却在途中意外发现已身负重伤的云轩……
云轩的生命力是如此顽强,当然,也亏了张小巧为他输血,他的血型竟与张小巧的相一致。
云轩疗伤期间,女子中队被国军护送到了江西国统区,张小巧却自愿留下照料云轩。期间,小巧数次向云轩表露爱慕之心,虽然小巧也是美貌女子,但云轩心中只有一人,那就是礼红。
伤愈后,云轩当了国军的一个营长,后来又升任团长。连年征战,走遍万水千山,他的足迹无论印在哪里,那里便会留下他对礼红的思念。他不知在大江南北,长河上下的多少树干上刻下了「礼红」二字。
他曾参加过赣西北保卫战,也曾经历了豫西、鄂北大会战。一九四五年的秋天,那个胜利之夜,担任团长的他纵马率兵,行进到了卢沟桥畔!
八年前,这里响起了民族解放的第一枪,今天,他来到了这记载着太多民族血泪的地方。云轩下令,部队停下,在这里扎营。
兴奋的官兵们彻夜不眠,在篝火旁欢歌起舞,他们有千万个理由狂欢。因为那一天的上午,南京陆军大学礼堂举行了日本投降仪式。中国自近代以来,第一次取得了反侵略战争的胜利,这次胜利是那么彻底,中国土地上,再也没有了侵略者的足迹!
中国受降代表何应钦向全世界发表广播讲话:「敬告全国同胞及全世界人士,中国战区日本投降签字仪式已于9日上午9时在南京顺利完成,这是中国历史上最有意义的一个日子,这是八年抗战艰苦奋斗的结果,这对东亚及全世界人类和平与繁荣从此开一新的纪元。」
云轩站在桥头,仰望长空,心中想的是,从此,中国人民将为建设一个富强的,不再受人欺凌的国家而奋斗了。他要和礼红生许多孩子。这么多年了,一个英俊的年轻军官,总少不了异性的目光,可他对任何女人的追求都无动于衷。
他站在卢沟桥头,心已飞越关山万重,飞到了长江岸边的武穴,飞到了礼红身边。是的,他以为礼红仍在武穴。今后,他就要永远和礼红在一起,生许多孩子,那将是最幸福的事了。
憧憬着美好的明天,云轩无数次一五一十地数着桥栏杆上的石狮子,眺望天空那一轮破晓时分的明月。回想数年征战,八千里路云和月,征衣上是洗不尽的硝烟味,心中是磨不灭的思念,一时豪情激荡,脱口吟咏起明代抗倭名将戚继光的不朽诗句《马上作》来:「南北驱驰报主情,江花边草笑生平。一年三百六十日,都是横戈马上行。」
范云轩没能盼到他所向往的美好生活。抗战胜利不久,他曾去过武穴,同样走在青石板小路上,却未能觅到爱人的芳踪。他在城中四处打听,但无人知晓礼红的下落。有人告诉他,老辉和礼红育有一儿一女,民国三十二年,老辉和那两个细伢儿被汉奸带走了,从此下落不明,他们住过的房屋也被鬼子放火烧了。
云轩心中生出团团疑云,他如同堕在云里雾里。根据当地人的说法,那个男孩该是生于民国二十八年,想必是他和礼红的儿子了,可那个女孩又是谁?礼红为何会没了下落?他深信礼红决不会背叛自己,但是这一切又都是怎么回事?未能寻到爱妻的云轩,心都碎了,他就怀着那颗破碎的心,离开了武穴。
不久,战事又起,云轩重返战场,这一回,他的枪口对准的竟是自己同胞……
云轩就这样讲述着,礼红的泪便洒落在他的被单上。云轩那只没受伤的手依然揉动着礼红的屁股,心中漾起别样滋味。屁股还是那么绵软肉感,面容还是姣好美丽,身上还是充满馥郁芬芳,可她还是从前的礼红吗?她还属于自己吗?云轩问道:「红……我们的儿子,他应该有十岁了吧?」
礼红不知该如何回答云轩,这时,帐外走进一个人来,云轩一下子愣住了……
……
第八章·天翻地覆(五)
来人是丙夏。走进帐篷时,目光首先便落到了礼红的屁股上,不仅仅是因为妻子的屁股肥美,而是有一只手正在那肥美的屁股上揉动。那只手来自躺在床上的敌军俘虏。
丙夏胸中的怒火猛然间就窜到了脑门上,心想:好大胆的色鬼,当了俘虏还敢摸解放军的屁股!
礼红见丙夏来了,忙摆脱了云轩的手。云轩与丙夏四目相对,二人都大吃一惊,丙夏脱口便叫:「范队长?你……」
云轩也同时叫出声来:「丙夏,小英雄?都长成大小伙子啦!」
此时,礼红低下了头去,她不知该如何同时面对两个属于过她的男人,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一切。命运跟她开了这么大的玩笑,她和昔日的爱人在战火中重逢,却又分属于两个敌对的阵营!而她的丙夏就在身边。
丙夏理解礼红此时此刻的心情,他也很有职业道德,便决定先给云轩医伤,他用命令的口吻对自己的情敌说:「躺好,不要乱动,让我看看你的伤情,真没想到,原来你还活着。」
云轩哪知丙夏目前的身份会是礼红的丈夫?他说:「我心里放不下的事情太多,哪能轻易死去?」他看了礼红一眼,「现在倒是想死也死不成了。丙夏,你也会看伤?」
丙夏不客气地说:「躺好,别废话,真没想到,他们说的那个寻死跳崖的大官会是你!」他看了云轩的伤情,摸过伤处,知道云轩小臂和大腿骨折了,这种伤对丙夏来说,也不是什么难医的伤。他端起云轩的伤臂,只听「咯噔」一声,断骨已接上。云轩都未来得及叫出声来,伤臂便可活动了。丙夏又为他敷些草药,用绷带缠住伤处。
云轩赞叹道:「神医啊!不亚于你的父亲,对了,辉爷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丙夏转过脸去,他不想让范云轩看到自己的泪眼:「你少说两句,我还要给你接断腿呢!」
礼红在一旁轻声说:「辉爷……牺牲了。」
云轩刚问一句:「什么……」丙夏已将他断腿接好。
丙夏头上渗出了汗珠,礼红用手绢为他擦去汗水,云轩吃惊地看着礼红亲昵的举动。丙夏顺势搂住了礼红的细腰,以高傲的神情对云轩说:「范队长,不,现在应该叫你范旅长了,介绍一下吧,汤礼红,解放军野战医院院长,也是我杨丙夏的爱人。」「你说什么?」范云轩惊叫起来,他一股激劲,居然坐起身来。当然,也亏丙夏接好了他的断骨,否则,他再激劲也坐不起来。
云轩被晴天霹雳击中,他浑身颤抖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礼红……你……真的嫁给这个小娃娃了?」
礼红点点头,泪水再也止不住了:「云轩,我们永远结束了!忘记我吧,我们已经不是同路人了……丙夏他不仅是我相濡以沫的爱人,也是我的战友和同志……」
云轩痛苦至极,他抓住了自己的头发,放声恸哭:「红啊……为什么会是这样……我想念你十年,等待你十年,到头来……却这样分开……你没良心啊!不……不会的……你是那么善良……你忘了?我们都是为了救国救民,共同走进了战斗队伍……我们并肩在游击队打鬼子……我们在还江山举行婚礼,多少弟兄可以为我们作证……天啊……」范云轩再也说不下去了。
礼红也抽泣起来,丙夏无言地抚揉着她的肩膀。礼红心中正乱,她的那座山倒塌了,倒塌的是她深情怀念的云轩。几番春梦,曾见他的英姿,谁料想,今朝重逢,却徒留伤悲。一对为了共同的理想,走到一起的热血青年,他们当初是那么般配,如今却成了两个不同阶级队伍的人,这是水火不容的两个队伍啊!曾经的爱人,再相会时,竟成了敌人,尽管十年来,他们都在思念着对方……
云轩的声音传入礼红的耳中:「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伤痛欲绝的云轩又一次问礼红,「红,我们的孩子呢?」
礼红欲言又止,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忽听帐外响起脚步声,外面的人尚未进来,声音倒先进来了:「怎么样沙,那个自杀的俘虏伤得严重吗?」
云轩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再度惊讶起来:「难道是小陈?」
说话间,陈副团长已经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他一眼便认出了云轩。陈副团长先是一愣,继而便是一个立正,郑重其事敬了个军礼:「范队长,小陈前来报到!」
云轩苦笑摇头道:「少来这套,范某现在是任你处置的战俘。」
陈副团长说:「当了俘虏也莫要想不开沙,你永远是我们的抗日英雄,连日本鬼子都打不死你,当了解放军俘虏,怎么就要自杀?」
云轩瞪眼喝道:「小陈,你少奚落我,你应该知道我范某人的秉性,身为军人,只能效死疆场,马革裹尸,岂能当俘虏?有句诗想必你都没听过,那就是「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小陈笑道:「我也不跟你说那么许多,看起来你顽固得很,我只晓得打仗,不会说大道理,我们好容易见面,莫要争吵沙!」
现在,帐内三个男人,都和礼红发生过肉体关系,也都深爱着她。礼红低头沉默着,可她的心却决不会平静。丙夏看出了妻子的心事,便说道:「范队长的伤已经医好,没什么问题了。陈副团长,还有许多伤员等着我和礼红去处理,你们先叙着,我们要去工作了。」
当他们走到门口时,云轩突然叫了声:「礼红……」
礼红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云轩望着她,眼中依旧深情款款:「你为了这个小孩崽子伤透了我的心,我和你……解除婚姻!」
陈副团长笑了起来:「我的范队长,十年了,你们都十年冒见面了,么事婚姻也都有名无实了嘛。」礼红咬紧嘴唇,拉住丙夏的手,快步走了出去。
帐外,是江南四月明朗的天空,明媚的阳光照耀着田野,百花正香。礼红和丙夏就一直牵着手,走在春色中。她永远失去了云轩,却得到了丙夏。这是个和她一起经历过风雨的男人,他们也将共同去看那天边的彩虹。共同度过艰苦岁月的爱人,才能携手面对未来的一切,无论前程中是明媚的春光,还是疾风骤雨。
夫妻二人拉着手,一直走上一座小山岗,他们远望着笼在薄纱般江雾中的北岸,看到了他们曾在风雨中走过的小城——武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