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最終夜‧朱顏血‧雪芍 (7-12)

1178Clicks 2019-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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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

  手掌探到下腹,那道人不由一愕,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待扒下褲子仔細一

  看,那道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我肏,這傢伙什麼時候學會玩兔子了?」

  他扳起龍朔的下巴,一邊嘖嘖讚歎,一邊搖頭道:「這副臉蛋,活脫脫的美

  人兒胚子……可惜可惜,就是割了雞巴,也變不出屄來……」

  龍朔小臉漲得通紅,衣褲掉在踝上,光溜溜的下體被一隻冰冷的大手撥開,

  露出殘缺的秘處。

  那道人輕蔑地一哂,「道爺對後門沒興趣,小兔崽子,留著等別人玩吧。」

  晴雪倒在被褥上,銀狐披肩掉下一半,露出一張毫無血色的小臉。幾縷纖細

  的秀髮散亂開來,絲一樣垂在臉側,隨著女孩緊張的呼吸微微顫抖。

  那道人眼神變幻不定,似乎也不忍傷害這個純美如玉的小女孩。最後他呲牙

  一笑,眼中射出淫猥的凶光,「小婊子嫩是嫩了些,難得生得這麼標緻,一進宮

  這輩子不知道該有多少雞巴光顧這小嫩屄……」他伸出鮮紅的舌頭,在唇上一舔

  ,獰笑道:「還是讓道爺先嘗這第一口!」

  晴雪兩隻小手抱在胸口,細緻的眉峰僵在額上,水汪汪的大眼睛呆呆望著面

  前獰笑的道人,小小的唇瓣緊緊抿在一起,像水晶一樣透明,嚇得大氣也不敢喘

  一口。

  對一個五歲的女孩來說,晴雪還無法理解自己將要受到的傷害,更沒有力量

  來保護自己。失去了親人的保護,這個嬌弱的女孩就像一塊被遺忘在街頭的無瑕

  美玉,會被任意一雙骯髒的大手玷染,卻無從反抗。

  龍朔趴在地上不住喘息,秀麗的眼睛噴火般盯著床上。那道人武功遠在柳鳴

  歧之上,自己就算苦練十年,也未必能及得上。此時師父師娘已經去遠,在這偏

  僻之處,即使呼喚店家相救,也不過是白白送命。

  難道只能眼睜睜看著晴雪在面前被人姦淫嗎……

  那道人掀開晴雪的外衣,把那根絲絛結成小腰帶從女孩柔軟的身子上細細解

  下。可以看出晴雪的母親對她疼愛萬分,一層層的小衣裳無不做工精巧,長短合

  度。那道人埋頭嗅著女孩暖暖的香氣,禁不住伸出舌頭,在晴雪粉嫩的小臉上一

  舔。

  晴雪「嗚」的一聲哭了起來,「龍哥哥,救我……」

  那道人桀桀怪笑道:「叫那個沒雞巴的小兔崽子有個屁用!小婊子,一會兒

  有你哭的呢……」

  「道爺……」身後響起一個柔媚的女聲。

  那道人一回頭,嘴巴頓時張得老大。

  牆腳伏著一個鮮妍的少女,漆黑的長髮披在肩頭,一張千嬌百媚的俏臉,明

  眸皓齒,嬌艷如花。

  纖美的玉腿彎曲著斜坐地上,晶瑩的美目波光漣漣。她媚笑著伸出白嫩的纖

  手,輕輕按在大腿中部,沿著腿部優美的曲線,挑逗般地撫到足尖,褪去衣褲。

  她的動作有種刻意為之的生硬,然而正是這種生硬,使這個十幾歲的少女顯出一

  種久歷風塵的媚艷。而她赤裸的下體和上身殘留的男裝,更加深了這種不協調的

  媚態。

  轉眼間,那個不男不女的小子變成一個妖嬈美姬……那道人不禁疑惑起來,

  剛才是不是看錯了?把一個貨真價實的小美兒當成了怪物。

  看到道人如火的目光,女孩嬌媚的一笑,柔柔側過身子,揚手將衣襟拉到腰

  上,露出一隻曲線玲瓏的粉臀。那是一隻萬中無一的美臀,形狀渾圓,肌膚光潔

  滑膩,白生生翹在半空,散發著迷人的光澤。

  道人一會兒望望牆腳妖冶的美臀,一會兒又看著床上玉雪可愛的女童,委實

  抉擇不下,心裡暗道:禿驢從哪兒收羅來這兩個尤物,毛還沒生出來,就把人迷

  得神魂顛倒,再大上兩歲那還得了?想著,他心念一動,朝晴雪問道:「你是男

  孩還是女孩?」

  晴雪小臉雪白,頰上兀自掛著淚花,聲音小得幾乎聽不到,「女孩……」

  「別是假的吧,來,讓道爺摸摸。」說著伸手解開晴雪的內衣。

  「龍哥哥,龍哥哥……」晴雪嗚咽著小聲叫道。

  龍朔揚聲嬌喚道:「道爺,您瞧……」

  她極力撅起粉嫩的小屁股,兩手扶著臀緣,扭頭露出一個媚惑的笑容。這些

  年變態的孌童生涯,使她清楚地瞭解到,如何展露自己的媚態,來取悅男人。

  女孩翹起一根蔥白的玉指,放在口中舔舐片刻,然後掰開雪嫩的圓臀,將濕

  淋淋的指尖插進紅嫩的菊洞內。那只菊肛微微突起,泛出妖艷的紅色。肛蕾在指

  尖下不住蠕動,滑嫩無比,顯然已經被人無數次侵入過,才會如此柔軟。

  細白的手指在肛洞裡時進時出,洋溢著淫靡的肉慾。女孩將指上的口水盡數

  抹塗在肛洞上,然後揚臉嫣然一笑,媚聲道:「道爺,讓小婊子來服侍您好嗎?

  」

  望著那只活色生香的美臀,在眼前指姦的艷景,那道人鼻息漸漸粗重,心裡

  暗道:「能把一個不男不女的孌童調教成這個樣子,那禿驢還真有幾分手段……

  」

  龍朔見他還站在床邊,手裡扯著晴雪的衣衫,不由心裡發急。他一咬牙,口

  鼻間發出一聲柔媚入骨的輕叫,手指一送,整個鑽入肛洞。然後操縱著肛肉,像

  小嘴一樣猛然收緊,接著一寸寸將玉指吐了出來。

  那道人再也按捺不住慾火,當下放開晴雪,大步走到龍朔臀後,掏出硬梆梆

  的陽具,狠狠捅了進去。

  暖潤的肛肉象絲綢一樣滑軟地分開,裹緊火熱的肉棒。龍朔咬緊牙關,將足

  以令人瘋狂的羞恥一一嚥下。她恨透了自己的無能,沒有力量保護晴雪,只能像

  妓女一樣擺出種種不堪入目的醜態,用肉體去勾引敵人。自己一個大好男兒,卻

  要靠賣屁股維持生存——「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慕容龍!」

  那道人一邊在龍朔體內抽送,一邊拍打著她的雪臀,得意地笑道:「這小兔

  崽子手上功夫稀鬆,屁眼兒的功夫倒是一流。又緊又嫩,比女人的屄還好玩!小

  兔兒,你也甭練什麼功夫了,再練也練不出什麼名堂,還不如就當個婊子,靠這

  屁眼兒,也夠你飛黃騰達的。」

  龍朔心頭一疼,她做夢都想練成絕世武功,然後踏遍天下,尋找星月湖的蹤

  跡。結果先是被柳鳴歧污辱數年,後來雖被義母救出,可梵雪芍武功卓絕,卻又

  把自己送到九華山,以致於莫名其妙地遭到這番姦淫。想到自己身世畸零,身為

  男子卻屢受淫辱,龍朔不由眼圈發熱。

  沒有人可以相信,一切只有靠自己,不擇手段地生存下去。龍朔咬牙想到:

  「連婊子都做了,還有什麼不能做的呢?」

  晴雪瑟縮在床角,害怕地望著那個骯髒的道人,把一根又粗又黑的東西插在

  龍哥哥屁股裡面,一下一下用力捅著。小女孩不知道他們是在做什麼,但看到那

  個小小的洞口被撐得像要撕裂一般,她想:龍哥哥一定會很疼。

  晴雪雖然只有五歲,但由於她非同尋常的血統,而聰慧無比。她明白,龍哥

  哥是為了自己才那樣被人欺負的。看著那根猙獰的肉棒,在龍哥哥柔軟而又弱小

  的身體裡面肆虐,晴雪不禁淚盈於睫。

  肉體在滑軟的腸壁上來回磨擦,帶來陣陣酥爽地快感。這個不喜歡後門的道

  人被龍朔的屁眼兒夾得快意無比,尤其是那只嫩肛靈巧的動作,更使他陽具發漲

  。

  小腹撞擊在粉嫩的雪臀上,發出辟辟啪啪的肉響。不多時,白膩的臀肉便被

  撞得發紅。那只嫩肛更是被道人粗暴的捅弄,磨出絲絲血跡。

  寒風吹來,案上的燈燭一閃而滅,只剩下火盆中紅紅的火光。

  一具仍顯稚嫩的身體屈辱地伏在地上,散亂的衣襟滑到胸前,露出雪玉般的

  腰肢。一張姣麗的面頰貼著地面,白嫩的圓臀翹在半空,被人姦淫得眉頭擰成一

  團。疼痛不住襲來,女孩咬緊細白的玉齒,不僅沒有逃避,反而挺動粉臀,配合

  著身後狂猛地抽送。

  肉棒被細長的肉腔緊緊裹住,沒有半分空隙。隨著雪臀的旋轉,那只屁眼兒

  也時收時放,靈巧之極地吞吐著肉棒和龜頭。

  道人冰涼的手指沿著腰身朝下摸去,在那粒小小的乳頭上重重一捻,「肏,

  一點肉都沒有。也不知道找副方子,養一對好奶?這乾巴巴的,摸起來實在沒勁

  。」他怪腔怪調說道:「小兔崽子,當婊子可得上養一對大奶。主子們玩起來才

  高興……」

  肉棒的進出越來越快,龍朔強忍著痛楚,極力收縮肛肉。忽然肉棒一震,黏

  稠的精液噴射而出,直直射進腸道深處。

  道人氣喘吁吁地抱著那只銷魂的美臀,肉棒在肛洞內不住律動。那只已經紅

  腫不堪的菊洞,仍在竭力收緊,像一隻貪婪的小嘴般,搾取著肉棒裡的殘精。

  「小兔崽子,還真他媽的賣力……」道人享受著屁眼兒充滿彈性地收縮,直

  到精液盡數流出,才懶洋洋拔出發軟的陽具。

  只一頓飯工夫,那隻小巧的菊蕾已經腫了一倍有餘,肛竇吐露,圓鼓鼓翻起

  一團紅肉,上面沾著幾縷精液與鮮血混合的液體,黏乎乎垂在臀間。此時,被搗

  成渾圓的肉孔正一收一收,似乎想將翻出肛竇收回體內。

  道人「呸」的一口濃痰,正吐進蠕動的肛洞內,「小賤種,怪不得讓割了雞

  巴,就個屁眼兒還這麼騷!」

  洩了慾火,那道人想起床上那個可愛的娃娃,頓時精神一震,這麼漂亮的小

  丫頭,就算不幹,也得好好摸摸。那身子還帶著奶香,水靈靈的,可嫩得緊呢。

  道人怪笑著走到床邊,俯身望著晴雪,「小婊子,你哥哥已經被道爺斡了,

  這會兒輪到你了。起來,把衣服脫了,讓道爺聞聞你的小嫩屄香不香。」

  晴雪恐懼地看著那張醜陋的長臉越貼越近,能聞到他嘴裡發臭的氣息……

  那道人頭一低,趴在床上,腦袋幾乎壓住了晴雪的小腳丫。晴雪嚇得尖叫一

  聲,然後兩手摀住嘴巴,一對烏亮的大眼瞪得渾圓。

  那道人趴在床上,一動不動,在他身後,是一張俊美的面孔。

  龍朔眼中平靜如水,手裡的匕首直直插在那道人後心,只露出柄上一朵小小

  的玫瑰花苞。

  他穩穩拔出匕首,手指沒有半分顫抖。龍朔把手指豎在唇邊,比了個噤聲的

  手勢,然後擦淨匕首上的血跡,納入懷中,接著穿上衣褲。他的動作從容不迫,

  根本看不出他剛剛殺過人,就如同那日虐殺薛欣妍時一樣,神色間談淡的,若無

  其事。

  道人的屍體就伏在腳邊,晴雪雖然怕得要死,還是乖乖地閉著嘴,一聲不響

  。

  龍朔結好頭髮,帶上武士巾,然後套上靴子,走到窗邊,拉開窗戶,朝外面

  看了一眼。

  窗後是一片雜亂的樹林,黑沉沉伏在雪野中,聽不到半點聲息。他吸了口冷

  冽的空氣,緩緩挺起胸膛,那雙漆黑的眸子在暗夜中象寒星般閃亮起來。

  晴雪深一腳淺一腳走在林中,手裡緊緊攥著龍哥哥的衣角。她身小腿短,在

  盤根錯結的樹林裡走得十分艱難。好在龍哥哥走得也不快,她才能勉強跟上。

  龍朔拖著那道人的屍體,一直走到叢林深處才停下來,找了雪深的凹處,把

  屍體放在裡面。

  那道人兩眼圓睜,臉上凝固著驚訝、不解和難以置信的神情。

  龍朔冷冷盯著他,然後解開衣帶,蹲下身子,將他留在自己體內的痰跡、精

  液,盡數排在那張可憎的醜臉上。

  白花花的液體夾著絲絲縷縷的鮮血,從紅腫的肛洞中緩緩淌出,又黏又稠,

  在絕美的玉臀和僵硬的面孔之間,拉出一道長長的亮痕,妖淫而又怪異。

  看到這麼可怕的壞人竟然被龍哥哥打倒了,晴雪小小的心靈裡不禁充滿了崇

  慕。她覺得這個剛認識的龍哥哥又厲害、又勇敢,又好看,對自己也很好。只是

  ,他拉出來的東西……樣子好奇怪……

  「不要對別人說。」龍朔囑咐道。

  「嗯。」晴雪使勁點了點頭。

  「任何人都不能說。包括你娘,還有沮渠大師。」今晚的事太過蹊蹺,龍朔

  心裡隱隱覺得不妥。這道人究竟是誰?從哪裡來?來這裡幹什麼?這些疑問都沒

  有答案。朦朧中,他直覺地感受到一種可怕的氣息……

  「晴晴知道了。」晴雪小辮子垂在胸前,花瓣兒似的嬌靨在夜色中發出珠寶

  般的膚光,認真說道:「晴晴對誰也不會說的。」

  看著女孩眼中流露出來的認真,龍朔沒來由地就相信了晴雪。他微微一笑,

  從那道人胸口撕下一片衣襟,準備抹淨臀縫間的污物。不料指尖一硬,卻碰到一

  個方方正正的物體。

  那是一個奇怪的冊子,只有龍朔手掌大小,表面是一層淺紅色的皮革,掀開

  來卻是一堆大小不一的淺白軟皮,魚鱗般穿在一起。昏暗的光線下,只能隱約看

  到一些圖案和文字。龍朔隨手一翻,裡面掉出一張素白的信箋。

  ***  ***  ***  ***  ***

  沮渠大師和琴劍雙俠得到消息,群雄約定於十一月二十九日聚首,一同攻入

  洛陽城外的流寇大營,刺殺賊酋。

  第二天,沮渠大師與九華眾人在三水鎮分手,逕直北上。先將晴雪安置在好

  友家中,再趕赴洛陽。

  此地離洛陽已不甚遠,六天時間盡可從容而行。周子江和凌雅琴放慢了速度

  ,一路上指點龍朔功夫,還有種種行走江湖的經驗。

  過了鄭縣,三人的心情頓時沉重起來。路上逃難的人群漸漸增多,周圍的市

  鎮也多遭焚毀。提起那伙流寇,眾人都驚恐萬分,說他們多半都是胡騎,兵強馬

  壯,來去如風,所過的城鎮都被他們屠掠一空。

  聽起來這正是流寇作風,但周子江卻覺得事情並非這麼簡單。洛陽是天下有

  名的堅城,周國又值盛世,一夥搶掠為生的流寇怎敢圍攻洛陽?

  二十八日午間,洛陽已然在望。離城還有十里遠近,周子江突然勒馬停步,

  抬眼朝北方的雪野望去。

  凌雅琴順著丈夫的目光望去,只見白茫茫的雪地上空無人跡,只是雪面略有

  起伏,似乎雪下埋著什麼東西。

  周子江騰身而起,在雪上幾個起落,已經掠到那處突起的雪堆前。他袍袖一

  揮,半尺厚的積雪象被狂風吹過般應手捲起,露出一排整齊的鹿角。

  「糟糕!」凌雅琴道:「來晚一步,流寇撤軍了。」

  「不。」周子江扭頭望著遠處平靜的洛陽城,沉聲道:「洛陽已經陷落。」

  龍朔略一思忖,已經明白過來。這些鹿角如此整齊,顯然不是被人攻破營寨

  。假如流寇主動撤軍,洛陽的周國軍隊至少會來破壞這些防禦營盤。那麼這些整

  齊的鹿角只說明了一種可能:流寇已經進入洛陽。

  「怎麼辦?」凌雅琴小聲問道。

  周子江凝視著隱約可見的城池,緩緩道:「你帶朔兒到後面的鎮子等我。我

  去城內看看。」

  琴劍雙俠成親以來,並肩行走江湖從無片刻分離,但城內此刻波譎難測,帶

  著朔兒徒增變數。凌雅琴依言撥轉馬頭,依依不捨地說道:「師哥,小心。」

  周子江點了點頭,一夾馬腹,箭矢般朝洛陽奔去。

  ***  ***  ***  ***  ***

  城外二十里有座小市鎮,雖然未受流寇洗掠,但居民已經逃亡一空。凌雅琴

  帶著龍朔,在入鎮處找了間酒肆,拴了馬匹,生火等候周子江。

  也許是因為市鎮空了多日,一隻五彩斑斕的錦雞竟然飛到鎮中覓食。兩人一

  進來,錦雞咕咕叫著飛上屋脊。凌雅琴正擔心龍朔吃不慣所帶的乾糧,當下一緊

  衣帶,飛身朝丈許高的屋簷掠去。她的姿勢優雅而又婉妙,那只錦雞翅膀剛剛張

  開,就被一隻皓如霜雪的玉手拈住。

  龍朔又是羨慕又是崇敬,叫道:「師娘,你的功夫真漂亮!」

  被徒兒這樣稱讚,凌雅琴不禁玉臉微紅,「師娘這點功夫比你師父可差遠了

  呢。」

  龍朔的功夫由師娘傳授,極少見周子江施展武功,他想了想,問道:「師娘

  ,師父的武功是不是天下第一?」

  凌雅琴笑道:「你師父武功雖強,天下第一可不敢稱。武林中高手輩出,各

  懷絕技,單是大孚靈鷲寺的圓字輩高僧,修為就不在你師父之下。」

  她一邊剝洗錦雞,一邊道:「單以武功而論,恐怕沒有哪個門派能勝過飄梅

  峰了。流霜劍風晚華,寒月刀林香遠,都是出類拔萃的高手。如果有天下第一的

  話,那該是飄梅峰的雪峰神尼了。」說著凌雅琴歎了口氣,可惜飄梅峰四大弟子

  先後落入星月湖,隨即下落不明,連雪峰神尼也杳無音信。道消魔長,實非武林

  之福。

  過了一會兒,龍朔忽然問道:「我義母呢?」

  凌雅琴將錦雞架在火上,想了片刻,搖了搖頭,「香藥天女醫術通神,至於

  武功深淺……只怕無人知曉。」

  連師娘也看不出來,義母的武功可謂是深不可測了。想到義母是為雪峰神尼

  而來到中原,連星月湖也不在意,那武功……龍朔心頭一時火熱,一時冰冷。她

  一身武功,為何還要把自己送到九華學藝?

  「好了。」凌雅琴撕下一條烤熟的雞腿遞給龍朔,憐愛地說道:「趕緊吃吧

  。這一路朔兒受了不少苦呢。」

  龍朔揚臉一笑,「謝謝師娘。」

  08

  天色漸晚,周子江仍未回返。凌雅琴心神不寧地走在門口,眺望遠方的洛陽

  。龍朔盤膝坐在火堆旁,正自吐納調息。他的六合功是家傳絕學,師父師娘也無

  從指點。當初周子江考慮到他曾經修習有成,重新修煉能輕車熟路,事半功倍,

  因此沒有再傳他本門的內功心法。

  等到夜色將臨,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利嘯。凌雅琴聽是丈夫的聲音,連忙長嘯

  相合。

  一條人影疾飛而至,轉眼便掠到酒肆前。周子江面色陰沉,長劍懸在腰間,

  負手踏入室內。

  凌雅琴一眼看到丈夫衣角上沾著幾點鮮血,忙問道:「與人動手了嗎?沮渠

  大師呢?」

  周子江濃眉緊鎖,「沒有見到沮渠大師。我趕到施府,府中已經人去屋空。

  」

  「哪這血跡……」

  「遇上了幾名敵人,很強。」

  周子江雖然說得很淡,但凌雅琴知道,能被丈夫稱為強手,武功必然不凡。

  「領頭的是兩人。一個使八角槌,一個用單刀。用單刀那人身材瘦小,刀法

  並非中原招術,似乎是北涼大盜宮白羽。」他既然說出名姓,至少有八分把握。

  凌雅琴皺起蛾眉,「宮白羽失蹤數年,此刻在這裡出現,難道也加入了這伙

  流寇?」

  「我傷了幾人,衝出施府,在城門處遇到了平生第一勁敵。」周子江伸出左

  手,只見他食、中兩指彎曲,指根隱見血跡,「我與他只交了一招。就斷了兩根

  手指。」

  凌雅琴瞪大妙目,失聲道:「他是誰?」

  周子江思索半晌,搖了搖頭,「不知道。這人功力之強,江湖罕有。他的拳

  法大巧若拙,內勁吞吐自如,收發於心。已經由至剛練到至柔的境地——。幸好

  他過於托大,未用兵刃,被我的浩然正氣傷了經脈,無法追來。」

  凌雅琴一面給丈夫包紮傷口,一面問道:「淳于妹妹她們呢?你一個都沒見

  到嗎?」

  周子江道:「施府並沒有打鬥的痕跡。可能洛陽陷落時,群俠已經離開。或

  者……事情緊急,眾人搶先出手,去刺殺賊酋。」

  凌雅琴嬌軀一顫,這伙流寇高手如雲,群俠貿然出手,縱然有東方大俠壓陣

  ,也多半是凶多吉少。

  一時間,兩人沉默下來,耳邊寒風呼嘯著,掠過荒涼的市鎮。

  想到洛陽城門處那座流寇標榜戰果的骷髏台,以及對大周皇室的凶殘屠殺,

  以周子江的冷靜也不禁心神暗顫。他握住劍柄,暗自思索道:那大漢武功如此高

  強,江湖中又未聽說過這等人物,他究竟會是什麼人呢?

  門外突然傳來「格格」一聲輕笑,聲音又嬌又媚,隨著冷冽的寒風,在寂靜

  的長街上遠遠傳開,充滿了妖淫的意味。周子江劍眉一挑,旋身掠到室外。

  暮色蒼茫,白皚皚的市鎮被幽暗所籠罩。鎮上的居民早已逃散,然而此時,

  空無一人的長街盡頭卻並肩站著一對艷女。

  雖是寒冬天氣,兩女用來束體的卻有兩截薄薄的黑色皮衣。一截圍在胸前,

  一截掩在腰下,只能勉強遮住羞處,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無遺。

  她們一般高矮,連裸露的玉臂、粉腿也是一般的圓潤修長,就像是一個模子

  裡印出般不差分毫。雖然朦朧中看不清面貌,但舉手投足間,無不流露出妖冶的

  風情。

  凌雅琴抬手虛按一下,讓龍朔待在室內,自己拿著長劍緊跟而出。

  那對艷女風騷地扭腰擺臀,朝兩人款款走來,她們的皮衣不僅短小,而且菲

  薄之極,緊繃繃貼在身上,凸凹玲瓏的嬌軀曲線畢露,就彷彿赤身裸體地走在冰

  天雪地中一般。

  左邊一個嬌笑道:「這位便是劍氣江河周子江周大俠了吧,果然是一表人材

  ,氣宇不凡呢。」

  另一個媚聲道:「周大俠看上去好強壯哦。肩膀寬寬的,胸膛厚厚的,躺在

  上面一定好舒服呢。」

  左邊的艷女腰肢輕扭,那對半裸的雪乳蕩起一陣香艷的肉光,膩聲道:「周

  大俠想不想抱人家啊?」

  周子江面沉如水,右袖在劍鞘上一拂,鏘的一聲,江河劍從鞘中躍出數寸。

  他目光銳利,一瞥之下便知這兩女武功不低,如果是敵人,只怕要費上一番

  力氣,因此亮出這手功夫,想一舉震懾這兩名來歷不明的女子。

  沒想到那對艷女卻不約而同地拍起手來,讚道:「好漂亮的功夫哦!」聲音

  又媚又嗲,讓周子江哭笑不得。

  右邊的女子笑道:「姐姐,這手功夫你可不會呢。」

  左邊的姐姐媚聲道:「讓姐姐伸手一摸,周大俠的武器跳出來的可不止這幾

  寸呢……」說著目光妖淫地朝周子江胯下望去。

  妹妹掩嘴笑道:「姐姐動了春心呢,」她騷媚地瞥了姐姐一眼,「是不是下

  邊又癢了?」

  姐姐非但沒有羞怒,反而膩聲道:「周大俠猜猜看,奴家下邊這會兒是不是

  濕了……」說著兩手抓著皮裙邊緣,作勢欲掀。兩女的皮裙只到腹下寸許,勉強

  能遮住臀緣,下面便是兩條白光光的大腿。莫說掀起,就是走路時步子略大,股

  間便會春光外洩。

  凌雅琴挺起長劍,恨恨道:「不知羞恥的妖女!你們想幹什麼?」

  那姐姐斜眼打量著這個嬌俏的少婦,眼中隱約露出一絲妒意。「這位是凌女

  俠吧。琴聲花影好大的名頭,不知道……」她隔著皮裙,淫蕩地撫摸著陰阜,「

  床上功夫如何……」

  凌雅琴身為九華劍派得意弟子,身份即重,名聲又響,在江湖中倍受敬崇,

  何曾受過這等污辱?當下不由俏臉變色,素手一揚,花影劍閃電般朝她頸中劃去

  。

  那艷女雖然心有戒備,但沒想到她劍招如此之快,急忙扭腰躲避,狼狽不堪

  地摔在雪中。

  妹妹連忙撲過去叫道:「姐姐!」將她扶了起來。

  那艷女捂著粉頸,指縫中滲出鮮血。攤開手掌,只見粉頸上一道血痕深入肌

  膚,差一點便是致命之傷。她充滿恨意地盯著凌雅琴,咬牙道:「死婊子!竟敢

  傷我!」

  旁邊的女子見姐姐並無大礙,不禁鬆了口氣,望著凌雅琴冷笑道:「這賤人

  生就的一副婊子模樣,還裝什麼淑女!」

  凌雅琴粉臉漲紅,挺劍朝兩女刺去。兩女各自拔出一柄短劍,一邊封擋,一

  邊污言穢語地辱罵凌雅琴。

  「九華劍派有什麼了不起的?死浪蹄子,別看你這會兒威風,小心哪天讓你

  這賤貨光著屁股,像狗一樣爬過來舔姑奶奶的屄……」

  「不就是生得美些,就以為自己多了不起。千人肏萬人騎的騷貨,等落到老

  娘手裡,非插遍你身上的賤洞!幹得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什麼琴聲花影,裝得跟聖女似的,不就是個挨肏的母狗!到時候姑奶奶給

  你找些別緻的雞巴,一天十二個時辰輪番幹你的賤屄,好生生煞煞你的浪火。把

  你的騷洞插得稀爛,看你還浪不浪!」

  凌雅琴羞憤交加,玉臉時紅時白,劍勢愈發凌厲,恨不得將兩女碎屍萬段。

  周子江剛才與那名強敵交手,也受了不輕的內傷,他一邊暗中療傷,一邊觀察兩

  女的招術。

  兩女的短劍長不盈尺,武功怪異而又陰毒。那名姐姐待妹妹架住花影劍,忽

  然腰身一折,挺劍朝凌雅琴腿間刺去,嘴裡說道:「等姑奶奶玩夠了,就把你扔

  到最下賤的窯子裡,讓你這浪婊子一直接客到死!」

  周子江厲嘯一聲,江河劍狂飆般將兩女卷在其中。

  若是單打獨鬥,姐妹倆武功比凌雅琴也有所不及。但相互間配合得天衣無縫

  ,武功陡然增強一倍,竟然敵住了琴劍雙俠的聯袂出手。

  正鬥到急處,兩女突然觸電般一震,同時停住攻勢,向後躍去,其中那個妹

  妹失聲叫道:「師娘!」

  周子江和凌雅琴面面相覷,疑惑間兩女已經同時飛身而起,轉眼便消失在黑

  暗中。

  旁邊一個小小的身影猛然跳出,奮力向長街盡頭追去,卻是龍朔不知何時到

  了門外。

  周子江一把拉住愛徒,溫言道:「不要追了。」四周看不到一個人影,她們

  的「師娘」是向誰喊的呢?

  周子江暗道,這兩名妖女武功雖邪,但較之自己夫妻還是差了一籌,剛才已

  經落了下風。那番做作,多半是施詐脫身。兩女來歷不明,身懷奇功,他內傷未

  癒,縱然追上也是徒勞。於是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回九華,再打聽沮渠

  大師的消息。」

  凌雅琴俏臉兀自漲得通紅,她一生中從未受過半點委屈,今日被兩女當面辱

  罵,實是生平奇恥。她恨恨收起花影劍,良久才怒火漸消。

  周子江馬匹已失,凌雅琴便與龍朔同乘一騎。她拖住龍朔的手掌,不由一驚

  。那只堪比女孩的柔荑涼沁沁的,盡是冷汗,她低頭看去,卻見那張俊美的小臉

  面容扭曲,雙目血紅,眼角突突直跳,似乎受了極大的驚嚇。

  凌雅琴連忙運功幫他調勻氣息,問道:「朔兒,你怎麼了?」

  龍朔臉色漸漸回復正常,他勉強一笑,「沒什麼……剛才有些不舒服。」

  凌雅琴摟住龍朔,柔聲道:「不要怕,一會兒你坐師娘懷裡,想睡還能睡一

  會兒。」

  龍朔順從地點點頭,跟著師娘朝坐騎走去。

  夜色彷彿無邊無際的大海,黑色的波濤滾滾而來。龍朔蒙住頭臉,坐在師娘

  溫暖的懷抱裡,心頭卻像油煎一樣沒有片刻安寧。

  他不僅認識那兩個女子,知道她們是孿生姐妹,還知道她們的姓名,甚至她

  們的出身。

  七歲以前,他就是跟這對姐妹一起度過的。那時她們是爹娘的親傳弟子,秀

  美可愛,深得八極門眾人的歡心。

  但龍朔與她們最後一次見面,卻是在塞北的草原上。那時她們已經變成荒淫

  無恥的邪教妖女,更下賤地成為屠殺八極門群雄的工具。

  「白玉鶯、白玉鸝,我找了你們好久!」舌尖猛然一鹹,不知不中,龍朔已

  經咬破了嘴唇。

  若非那聲「師娘」,他也認不出這兩個妖媚入骨的女子就是當日那對可愛的

  姐妹花。是心裡有愧吧,她們竟把自己當成了母親呢,這兩個忘恩負義的賤人!

  他永遠也忘不掉,這兩個八極門弟子如何一邊叫著師娘,一邊把母親的身體

  穿在柱上。他甚至還記得她們體內的滑膩……

  原來你們還沒有死,該死的賤人!龍朔嚥下口中的鮮血,咬牙道:星月湖果

  然還在。

  ***  ***  ***  ***  ***

  回到九華山,已經臨近年終。龍朔將秘密埋在心底,一門心思苦練武功。白

  氏姐妹的驚鴻一現,使他復仇的信念愈發堅定,「只要星月湖還在,待我練成絕

  世武功,終有一天能報仇雪恨!」

  月餘後,大孚靈鷲寺的僧人帶來消息。就在琴劍雙俠抵達洛陽的前一天,群

  俠已經入宮行刺。結果包括凝光劍東方大俠在內的數十名高手,沒有一人能殺出

  皇宮。

  當時沮渠大師仍在四處奔波尋找授手,等趕到洛陽見大勢已去,只好黯然返

  回清涼山。圓光方丈聞訊後便一病不起,遺言由沮渠大師接任方丈。

  那名僧人又道,那伙流寇屠盡大周皇族之後,便堂而皇之的登基稱帝,號為

  大燕。此時正四處征伐,幾乎佔有了整個周國的疆土,並與宋國在襄陽血戰得勝

  ,已經控制大局,難以撼動。

  凌雅琴憂心淳于霄的下落,訊問起來,那僧人道,大孚靈鷲寺多次派人潛入

  宮中,也都盡數失陷,沒有打聽出半點消息。那僧人說著垂下淚來,因為這伙流

  寇,大孚靈鷲寺前後數十次出手,寺內的圓字輩高僧已經為之一空。

  周子江歎息良久,經此一役,享譽數百年的大孚靈鷲寺只怕要式微了。北方

  武林失去這一名剎,也再難振作。

  龍朔在一旁靜靜聽著,心裡卻在想著那個玉雪可愛的小女孩。不知道晴雪現

  在是不是回到了她媽媽身邊?以後會不會再見面呢?那時她還會記得那晚發生的

  事嗎?

  龍朔記得,她叫晴雪。晴天的晴,下雪的雪。

  ***  ***  ***  ***  ***

  春去秋來,龍朔在凌風堂已經住了兩年有餘。年近十五歲他身材高了許多,

  俊美的臉上稚氣褪盡,已經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美少年了。

  周凌夫婦對龍朔關懷倍至,尤其是凌雅琴,直把龍朔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

  九華劍派現任掌門年事已高,有意由周子江接任掌門,因此周子江每年都有數月

  閉關修煉。龍朔的起居飲食,武功劍法都由師娘一手照料。

  這一天練劍空閒,龍朔突然問起:「師娘,葉行南是誰?」

  正在給丈夫編織劍穗的凌雅琴臉色一變,「你從哪裡聽說這個名字的?」

  龍朔臉色漸漸發紅,垂著頭小聲說:「前幾日徒兒到堂裡取書,聽幾位師叔

  說的。」

  凌雅琴見他窘迫,不由放緩語調:「師娘並沒有責怪你。臉皮這麼嫩,真是

  越來越像女……」凌雅琴連忙住了口,她知道龍朔身體的殘疾,生怕說出越來越

  像女孩家會勾起他的傷心事。

  龍朔臉愈發紅了,低著頭一聲不響。

  「嗯,葉行南……」少婦啐了一口,「葉行南那妖人是個無惡不作的傢伙,

  幸好數十年前就不知下落,多半是惡貫滿盈,死在哪個山洞裡了。他的事你不要

  再問,沒的髒了耳朵。」

  「是。徒兒明白了。」

  龍朔拿起長劍,在堂前習練起來。

  凌雅琴放下針線,仔細看了良久,臉上的憂色越來越重。朔兒果然是武學奇

  才,再繁難的招術只需數日便練得純熟無比。入門的十七路劍法,龍朔只用了兩

  年時間便能運用自如,比師哥當年還要快上幾分。可是他的內功卻進境極緩,直

  到上個月,才剛剛練成六合功的第一層。

  劍法與內功相輔相承,像龍朔這樣單有劍招,遇上內功精強的敵人根本無濟

  於事。可內功不像劍法,修習中沒有半分取巧之處,凌雅琴再著急也無計可施。

  而且還要裝出從容的樣子安慰龍朔,免得他急切燥進。

  龍朔似乎也覺查到自己的內功進境慢得異乎尋常,一向溫靜有如處子的他,

  也顯得有些心浮氣燥。有次練功中還險些走火入魔,幸好凌雅琴在旁邊照應,才

  逃過一劫。

  周子江見龍朔苦修無成,原本想把浩然正氣的心訣傳給他,修習中也好加以

  指點。但梵雪芍卻指出,朔兒傷勢雖愈,但想從丹田修煉真氣要比常人艱難百倍

  ,縱然修習浩然正氣效果也是一般。

  天下各種功法數以千計,無論是名門玄功,還是邪派秘典,萬變不離其宗,

  都是靠丹田氣府養精聚氣,修成內家真氣。面對龍朔這種情形,周子江只好長歎

  作罷。

  梵雪芍每隔半年都要到九華山住上月餘。好友雪峰神尼一直杳無音信,她便

  把全副精力都放在龍朔身上,想方設法助他鞏固丹田,只是收效甚微。

  每次見到飄飄若仙的義母,龍朔都會很開心。對於他來說,義母和師娘是這

  世上最親近的人。

  偶爾龍朔也會想起靜鶯妹妹。她今年該有十歲了,再不會因為蜻蜓鳥餓死而

  流眼淚了吧。可以想像,自己的不告而別,那小丫頭一定會哭得不可開交。不過

  她很快就會忘了自己,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

  但他最常想到的,卻是另一個只見過一面的女孩。龍朔也不知道,那個小小

  的身影為什麼會如此清晰地印在心底。也許是因為她像水珠一樣的純潔晶瑩,也

  許是因為她的乖巧可愛,或者是因為她衣角那個玫瑰花苞……

  「外面好冷,我把被子分一半給你蓋,好不好?」

  「我娘啊。我娘每天都要繡好多東西,晴晴的衣服也是娘用刺繡換來的呢。

  」

  「晴晴對誰也不會說的。」

  「我娘好漂亮呢……」

  ……

  相比之下,她們是多麼令人羨慕……

  龍朔劍招越來越快,她們是那麼純潔,不會被任何骯髒玷污,她們是那麼幸

  運,可以自由自在地選擇自己的生活。而自己殘缺的生命,只剩下一個選擇:復

  仇。

  他常常會做惡夢,夢到塞北那片流血的草原。還有柳鳴歧。每一次,他都會

  大汗淋漓地醒來,再也無法入睡。夢裡耳邊一直迴響著一名無聲的話語,「報仇

  …報仇……」他忍受了無數恥辱和凌虐,換來這個骯髒的生命,只是為了復仇而

  存在。

  體內那微弱的真氣漸漸跟不上劍招的速度,但龍朔還是拚命摧發功力。手臂

  漸漸酸痛起來,忽然手指一鬆,長劍脫手而出。

  眼見那柄長劍朝丈夫所在的靜室射去,凌雅琴飛身追去,半空中揚手劈出一

  道掌風。長劍微微一斜,「錚」的一聲釘在窗欄上。

  凌雅琴花容失色,如果這柄劍飛起靜室,萬一丈夫正在運功的關頭,那就後

  果難料了。

  龍朔也是臉色發白,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

  凌雅琴有心教訓龍朔幾句,但看到他的神情,頓時心軟了。她縱身拔下長劍

  ,遞給龍朔,溫言道:「下次小心些。」

  「……對不起。」

  「沒出亂子就好。」凌雅琴口氣愈發柔和,「來,先擦擦汗。」

  龍朔勉強露出一點笑容,接過師娘手裡的毛巾。

  09

  第二天,龍朔在房內練了半日內功。吃過午飯,他說道:「師娘,我出去練

  劍。」

  凌雅琴一怔,「出去練劍?」她想了一會兒,嘴角慢慢露出一絲笑意,「也

  好。總待在這裡也氣悶呢。」

  凌雅琴起身到內室拿出一個狹長的包裹,說道:「我和你一起去。」

  「師娘,我自己去就行了。」

  凌雅琴笑道:「你在山上住了兩年,但整天練劍,恐怕還不知道周圍的景色

  呢。」

  她邊走邊說道:「這試劍峰是祖師開山立派的地方,傳到四代祖師,在峰下

  建了劍院,廣收門徒。從那之後,我九華劍派聲譽日隆,但來試劍峰的人就少了

  。當年師娘學藝的時候喜歡這裡的清淨,常到峰後的水潭練劍……」

  凌雅琴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動人的美目溫存如水,似乎在懷念少女時代那

  些美好的日子。她今年還未滿三十,但在江湖中成名已有十餘年。她出身名門,

  不僅貌美如花,而且劍法超群,又嫁了一個好丈夫,要不了多久,就會成為江湖

  第一大派的掌門夫人,可謂是受盡上天的眷顧,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引來無數艷

  羨的目光。

  然而在她心底,卻有一個難以彌補的遺憾。有時凌雅琴禁不住會想,是不是

  因為自己太過幸運,而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

  但能嫁給自己從小就深為敬愛的師哥,她已經心滿意足,師哥又待她這麼好

  ,即使沒有孩子也無所謂了。

  夏日的陽光透過密林,星星點點灑在淺黃的薄衫上,彷彿無數搖曳的花朵。

  凌雅琴沿著蒼翠的山路一路走來,輕盈的腳步如同一串婉妙的琴聲。她正處於一

  個女人生命中最初豐美的時刻,無論體貌氣質都已告別了少女時的青澀,變得成

  熟豐潤起來。柔美的身體就像一枚將熟的漿果,散發出甜美而又芳香的氣息。此

  時在陽光映照下,那張毫無瑕疵的玉臉嬌艷得彷彿要滴出水來。

  龍朔望著師娘凝脂般的玉頰,心底像有溫水流過般軟軟化開。在他記憶中,

  母親也是這樣的淑雅而又柔美,散發著甜甜的香氣……

  ***  ***  ***  ***  ***

  「就是這裡了。」凌雅琴停下腳步。

  面前是一個半畝大小的水潭,潭水清澈見底,石隙中幾尾近乎透明的小魚游

  來游去,悠然自得。岸旁大大小小的石頭都被流水沖刷得光滑如鏡,周圍古木參

  天,濃蔭遮地,還有幾株花樹開得正艷。空悠悠的潭水中映著天際的浮雲,讓人

  見而忘憂。

  龍朔精神一振,騰身躍上一塊桌面大小的巨石,然後兩手抱著長劍向下一點

  ,施了個起手式,接著肘部一翻,劍鋒從腋下倏忽刺出。

  凌雅琴席地坐在花樹下,取下肩後的包裹放在膝上,除下布囊,露出一張漆

  得黑亮的七弦桐琴。這琴是她新手所作,當年為了尋找合適的良桐,師哥踏遍大

  江南北,費盡了心血。她無意識地撥弄幾下,琴弦發出錚錚咚咚的輕響,悅耳之

  極。

  師哥許久沒有聽自己彈琴了呢……凌雅琴黯然垂下星眸,拉起袖子,一手按

  住弦絲,一手輕輕彈奏起來。

  山風拂過林梢,身後的花樹和美婦鬢側長長的髮絲同時飄舞起來。凌雅琴閉

  上眼,美白如玉的纖指下淌出流水般清悅的琴聲。

  潭影山色,紅顏素手,琴聲花影交相輝映,一切都宛如美妙的圖卷般,流淌

  著迷人的詩意。

  不知過了多久,一片花瓣旋轉著落在弦上,接著數不清花瓣雨點般飄揚而落

  ,隨著琴聲一一落在少婦髮上、肩上、裙上……

  凌雅琴悠悠歎了口氣,一曲未完便停了手。裊裊的琴音似乎還纏繞在玉指上

  ,良久才隨風散去。

  龍朔每一招都使足力氣,不多時便汗流浹背,仍咬牙苦練不已。凌雅琴看了

  片刻,翻手從身後折了一根花枝,接著飛身掠上大石,抖手朝龍朔肩頭刺去。

  龍朔沉肩翻肘,橫劍擋住。他的劍法已經純熟無比,單論招式,已經不落下

  風。但師娘略微使上兩成內力,他的劍招便滯重起來,再過兩招便左支右絀,難

  以招架。凌雅琴只好收回勁力,專心調教龍朔劍法上的弱處。

  過了百招之後,龍朔氣息漸漸粗重,汗水幾乎濕透了衣服。凌雅琴怕累壞了

  他,斜手在龍朔劍鋒上一點,借勢飄開。在半空中腰肢一轉,落在琴旁。

  她信手一揮,滿地的花瓣宛如粉蝶般飛舞起來,一片片沾在花枝上。凌雅琴

  微微一笑,揚手扔出花枝。等花枝飛到潭上,那些花瓣同時散開,奼紫嫣紅灑落

  滿潭。

  龍朔手一鬆,長劍掉在石上。凌雅琴一時興起,露了一手內功,卻觸動了徒

  兒的心事,不免有些歉意,於是溫言道:「朔兒,歇一會兒吧。」說著她拿起毛

  巾,像往常那樣,把龍朔攬在懷裡,仔細擦去他頭上的汗水。

  龍朔已經習慣了師娘這種母愛式的親暱,他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沒有作聲

  。

  劇烈運動之後,那張秀美的面孔白裡透紅,顯得愈發姣麗。凌雅琴笑道:「

  朔兒長得好快,再過兩年就該超過師娘了呢。」

  龍朔低聲道:「徒兒好笨……」

  「怎麼會呢?」凌雅琴道:「你的劍法比師娘當年學得還快——你師父也是

  入門第五年才學了這麼多。」

  「可我的內功……」

  凌雅琴拉著龍朔走到潭邊,並肩坐下,然後拉起裙裾,除去鞋襪,將玉足浸

  在溫涼的潭水中。

  四周寂靜得彷彿時間都停止了,一朵朵白雲從潭中不停的飄過,沒有留下一

  絲痕跡。

  那雙玉足嬌小玲瓏,彷彿一雙晶瑩的玉璧沉在潭底。白皙的小腿曲線優美,

  雖然行走江湖多年,卻沒有一絲風霜的痕跡。她這一生,果然是幸運無比。

  「朔兒,」沉默良久,凌雅琴終於決定告訴龍朔真相,她委婉地說道:「你

  也知道,你的丹田曾經受過傷。雖然梵仙子幫你治好了傷勢,但氣府一旦受損,

  很難再養煉真氣……因此,你的內功進境會很慢。」

  龍朔默默想了片刻,然後揚臉露出一個動人的笑容,「我多久能練成第二層

  ?」

  「三年。」

  「第三層呢?」

  凌雅琴遲疑了一下,「也許要五年……」

  「什麼時候能練得和師娘一樣呢?」

  凌雅琴望著龍朔平靜的雙眼,硬了硬心腸,終於說道:「不可能的……」

  龍朔慢慢低下頭,久久沒有作聲。

  凌雅琴小心地垂下頭,卻見他已經淚流滿面。

  「其實練不成內功也沒關係,有師娘在,朔兒什麼也不必怕。」凌雅琴柔聲

  寬慰道。

  「不!」龍朔突然狂吼一聲,縱身朝潭中撲去。

  「朔兒!」凌雅琴驚叫著跳入清潭,抓住龍朔的手臂。龍朔瘋狂地掙扎著,

  像要撕碎自己的胸膛一般拚命撕扯著衣服。

  潭水看著清澈見底,其實卻極深,凌雅琴怕他氣血郁集,不敢制住他的穴道

  ,只能抱著他的腰身朝潭邊游去。

  龍朔大口大口嗆著水,一邊用嘶啞的聲音吼叫道:「你騙我!我要練成絕世

  武功!我要報仇!」

  凌雅琴費盡力氣把他拖到岸上,龍朔喉嚨中已經嗆出血來。這個俊秀溫文的

  孩子象變了一個人般,兩眼血紅,無論師娘如何勸慰,他都充耳不聞,瘋了一般

  對著岸邊的巨石又踢又打,不多時兩手便血肉模糊。

  凌雅琴急得掉下淚來,一疊聲叫道:「朔兒!朔兒!你冷靜一些!」

  「格」的一聲,龍朔手骨折斷,他哇的吐出一口鮮血,突然一頭朝石上撞去

  。

  凌雅琴見徒兒分明是要尋死,才知道「報仇」和「練武」對他來說意味著什

  麼。她連忙搶過去,用身體擋在巨石前。

  蓬的一聲悶響,龍朔一頭撞在凌雅琴胸口。他這一下拼了性命,使上全身的

  力氣,凌雅琴沒有運功護體,頓時痛徹心肺。她忍住痛楚,兩手抓住龍朔肩頭,

  叫道:「朔兒,你……」

  龍朔粗重地喘息著,喉中不住濺出血沫。他渾身是水,血肉模糊的雙手兀自

  不住顫抖,但瘋狂的自殘舉動卻意外地停住了。兩眼直直望著凌雅琴的胸口,眼

  神怪異。

  凌雅琴低頭一看,不由面紅過耳。剛才的掙扎中,她的衣襟不知何時被撕破

  ,一直敞到腰間,頸中抹胸的繫帶也斷了一根,褻衣翻開,一隻白光光的玉乳正

  在胸前顫微微抖個不停。

  「娘。」忽然間,龍朔啞著嗓子叫一聲。

  凌雅琴正紅著臉遮掩胸乳,被龍朔這一聲喊,手指立時僵住了。

  「娘!」

  幾點殷紅的鮮血從龍朔喉中飛出,濺在雪嫩的酥乳上。凌雅琴衣衫盡濕,薄

  薄的貼在身上,玲瓏有致的嬌軀曲線畢露。那只豐美的玉乳高高聳起,濕淋淋的

  水跡被體溫一蒸,散發出濃郁的乳香。她的乳暈仍是少女般粉紅的色澤,紅嫩的

  乳頭艷如瑪瑙,山風拂過,立即硬硬挑起。她沒有再試圖拉好衣服,只無限憐愛

  地望著龍朔。

  「娘!!」

  龍朔象受傷的小獸般嘶叫一聲,一頭撲到凌雅琴懷中,捧住那只裸露的雪乳

  拚命吸吮起來。

  乳頭被火熱的唇舌吸吮著,傳來陣陣酥癢。凌雅琴扶在龍朔肩頭的纖手一鬆

  ,身子軟軟靠在石上,她低低歎了口氣,然後緩緩合上美目。

  陽光無聲無息地向峰下移去,風景如畫的潭水邊,一個衣衫零亂的美婦雙目

  緊閉,軟綿綿靠在巨石上,胸前衣衫敞露,挺出一隻雪團般的美乳。

  一個秀美猶如少女的孩子正伏在她胸前,一邊哭叫一邊吸吮著美婦豐滿的乳

  房。他不住咳嗽著吐出鮮血,將雪白的乳球染得一片通紅。

  ***  ***  ***  ***  ***

  日暮時分,一個翩翩少年打馬進入宛陵。來往的行人看到他面貌都不由眼睛

  一亮,讚道:「好個美少年。」

  那少年逕直來到沈府,下馬向門口的家丁作了一個揖,說道:「在下九華山

  龍朔,請稟告貴主人。」說著微微一笑,和氣而又有禮。

  那家丁去了片刻,奔出來道:「龍少爺快請進。家主人前日出門,少夫人請

  您到內宅相見。」

  沈氏是宛陵有名的書香門第,可少夫人淳于瑤卻出自武林世家,是東海淳于

  氏三朵名花中最小的一個,人稱美瓊瑤。雖然她從未在江湖走動,但早已芳名遠

  播。這兩家會結成秦晉之好,著實出乎江湖中人的意料。

  門外的小婢望了龍朔一眼,不由臉上一紅,連忙羞澀地垂下頭,掀開珠簾。

  龍朔道了謝,緩步走進室內,只見四壁陳設雅潔,毫無奢華氣息,果然與尋

  常富室不同。

  「龍公子,」廂房內傳來一個甜美的聲音,「妾身行走不便,請公子過來坐

  吧。」

  龍朔躊躇了一下,依言走進廂房。

  只見臨窗處擺著一張軟椅,上面坐著一個少婦。她不過雙十年華,肌膚猶如

  牛乳般白嫩,一張千嬌百媚的俏臉艷光四射,容貌姣麗更在江湖傳言之上。此時

  嬌軀軟軟倚在錦靠上,說不盡的風流婉轉,渾不似名聞武林的美媛,倒更像是名

  門望族倍受榮寵的貴婦。

  見到龍朔的俊秀,淳于瑤不由「哎呀」一聲叫了起來,「好標緻的少年。」

  她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妙目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著龍朔,說道:「早聽說

  梵仙子的義子生得玉樹臨風,一表人材,今日一見果然是俊雅非凡。不知訂了人

  家沒有?」

  龍朔俊臉發燙,「在下身處武林……」

  淳于瑤吐了吐舌頭,神情嬌俏可喜,「在這裡住得久了,來來往往都是這家

  太太那家夫人,倒忘了武林的不同。」說著皺起眉頭,「我是不是也像個無聊的

  老太婆?惹你討厭了?」

  龍朔見她緊張的樣子,不由笑道:「怎麼會呢?」

  淳于瑤鬆了口氣,說道:「我大姐家的女兒比你小了幾歲,斯斯文文一個小

  美人兒,見公子這麼英俊,禁不住想給你們結個親呢。」

  龍朔不好意思地笑道:「多謝阿姨好意,只是在下年紀尚小……」

  淳于瑤掩嘴笑道:「十四五歲也算不得小了,我跟沈郎當年還是爹爹指腹為

  婚呢。」

  淳于家是東海望族,如今北方胡虜入侵,漢人大族紛紛南遷,講究門第的淳

  于氏不屑與胡人來往,這才與沈氏聯姻。

  少婦掩嘴笑了片刻,猛然想起客人的來意,「哎呀,公子是來找梵仙子的吧

  ?拉你說了半天閒話,真成了嘮叨的老太婆呢。」

  龍朔對她的爽朗心有好感,笑道:「和夫人說話很有趣啊。」

  淳于瑤道:「梵仙子喜歡清靜,在府裡住了幾日,就搬到城外流音溪去了。

  」她仔細說了路徑,又道:「我行走不便,不能帶公子過去了。」

  龍朔這才注意到她腰上搭著一條薄毯,腹部高高隆起,已經是有了身孕。

  淳于瑤輕輕撫著腹部,甜蜜地笑道:「七個月了呢。龍公子,帶我向梵仙子

  問個好,過些天還要請她回來住上幾日。」

  ***  ***  ***  ***  ***

  到了流音溪已經月過中天。龍朔放慢速度,沿著林間的小路緩緩行來。松針

  的清香在月光中浮動,遠處傳來流水的淙淙聲。想到一會兒就能見到義母,龍朔

  焦急的心緒漸漸寧靜下來。

  繞過一排垂柳,眼前出現一條清亮的小溪,月色下猶如閃亮的銀帶。溪水從

  高高低低的青石上流過,發出清泠泠的水聲。

  溪水旁是兩間小小的房舍,板壁象被清水洗過,一塵不染。潔白的窗紙透出

  一點燭光,溫暖而又安祥。

  龍朔走上台階,輕輕叫了聲:「娘。」

  「朔兒?」房內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接著房門一動,素衣白裙的梵雪芍出

  現在眼前。她一手舉著蠟燭,風姿綽約地站在門口,盈盈的美目中滿是驚喜。

  「娘,」坐在內室淨無纖塵的地板上,龍朔靜靜說道:「孩兒還能練成內功

  嗎?」

  梵雪芍並膝坐在他對面,溫婉地彎下腰肢,斟了杯茶水,放在他手裡,輕歎

  道:「你都知道了?」

  溫潤的茶水從舌尖流過,清苦中還帶著一絲甘甜。「師娘告訴孩兒,孩兒的

  丹田難以養煉真氣。」

  梵雪芍靜靜望著他的眼睛,良久才說道:「是的。你的丹田被太一經的真氣

  重創,八脈俱損。娘雖然給你續好經脈,鞏固丹田,但從中提煉真元要比常人艱

  難百倍。」

  「世間沒有功法可以不從丹田煉氣?畢竟人身上有那麼多穴道。」

  梵雪芍搖了搖頭,「丹田又名氣府,乃是真氣的根源,世間奇功異法雖多,

  不從此處煉氣的卻是絕無僅有。即使最為神妙的鳳凰寶典,也是行功聚氣的經脈

  不同。不可能從別處提養真氣。」

  龍朔沉默半晌,低聲問道:「我的丹田能蓄氣嗎?」

  「蓄氣當然無妨。」梵雪芍撫摸著龍朔的頭髮,柔聲道:「丹田好比一口深

  井,如果下面沒有泉源,不過是個空蕩蕩的枯井罷了。朔兒,以你如今的泉源,

  想灌滿一半,只怕也要花上一甲子的時間。」

  龍朔靜靜想了半晌,低聲道:「我明白了。」

  ***  ***  ***  ***  ***

  第二天一早,龍朔離開流音溪,順著小路馳出密林。

  小路盡頭連著大路,大路卻有三條,一條向西通往宛陵,一條向南通往九華

  。龍朔在路口峙立良久,那雙明淨的眼晴中流露出一絲悲哀的笑意。

  烈日漸漸熾熱起來,那匹駿馬等了許久也不見主人動作,於是昂起頭,打了

  個響鼻。

  一隻細白如玉的纖手抖了抖韁繩,駿馬四蹄一動,開始小步奔跑起來,速度

  越來越快。

  這是一條向北的大路,道路盡頭乃是建康。

  ***  ***  ***  ***  ***

  秋風漸起,九華山蔥翠的山林褪去綠色,漸次蕭條。

  凌風堂內,凌雅琴一邊擦去龍朔的滿臉灰塵,一邊責怪地說道:「說是探望

  梵仙子,怎麼去這麼久?」

  龍朔笑道:「好久沒見過義母,不知不覺就住了一個多月。師父還好嗎?」

  「還沒有出關呢。你若再不回來,師娘就要下山去找你了。」

  「徒兒在義母那裡,師娘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凌雅琴凝視著愛徒,半晌才說道:「回來就好。」

  龍朔看出師娘眼中的憂色,知道她是在擔心自己,於是微笑道:「師娘,徒

  兒沒事的。不會再犯傻了。」

  凌雅琴把他攬在懷裡,柔聲道:「好孩子。」

  鼻端傳來溫暖的體香,龍朔心裡五味雜陳。他輕輕離開師娘的懷抱,小聲道

  :「徒兒身上好髒的。」

  晚間,洗換一新的龍朔坐在燈前,開口道:「師娘,義母讓孩兒每兩個月下

  山一次,在她那裡住上幾天。」

  「幾天?」

  「大概一個月吧。」

  凌雅琴沒有開口,眼睛卻漸漸亮了起來。

  「是的。」龍朔笑盈盈道:「義母找到了給徒兒治傷的方法。只是治療時間

  長了些。」

  想起龍朔當日的瘋狂舉動,凌雅琴現在還心有餘悸。龍朔下山的這段日子裡

  ,她時時刻刻都在掛念著這個可憐的孩子,生怕他出了什麼意外。

  此時聽到梵仙子能治好朔兒的傷勢,凌雅琴由衷地喜悅起來,溫言道:「能

  治就好,不必著急。趕了一天的路,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龍朔回到自己房中,插好門閂,然後在床上盤膝坐好,從懷裡掏出一個硬硬

  的物體。

  那是一個手掌大小的冊子,淺紅色的皮面上刺著幾個筆劃繁複的篆字。掀開

  來裡面是一堆柔軟的白色皮革,用髮絲般的細線魚鱗狀穿在一起。最大的一張繪

  著兩幅星圖,其他繪製著各種人體,旁邊密密麻麻刺著無數小字。

  書頁間,夾著一張信箋:「葉護法行南尊駕鈞鑒:頃接師兄書信,得知護法

  欲睹《房心星鑑》之秘,在下即往白衣庵起出,請供奉轉交護法駕前。弟子靈塵

  頓首。」

  凌雅琴發現龍朔的內功突然大進,雖然還不及九華劍派的尋常弟子,但較之

  以往的艱難已有天壤之別。照這樣下去,不出一年便可練成六合功的第二層。

  凌雅琴自是欣喜萬分,龍朔卻神情淡然,似乎沒有太多的喜悅。凌雅琴看在

  眼裡,暗道這孩子受此挫折,性子愈發沉穩,越來越像大人了。

  10

  過了兩月,龍朔又去宛陵住了月餘。回來後不僅內功更加精純,臉色也好了

  許多。

  周子江出關後見到徒兒內功精進,大是欣慰,親自傳授了龍朔一套劍法,指

  點他如何以氣御劍。凌雅琴知道丈夫一身武功,苦於朔兒內功太差無法傳授,早

  已悶了許久,當下也不插言,只在旁含笑觀看。

  一套劍法教完,周子江讓龍朔自行練習,走過來道:「八極門的六合功果然

  不凡,真氣運行別具一格,雖然亦正亦奇,但暗合天象,頗有來歷。」

  凌雅琴笑道:「師哥真是好眼力,朔兒跟我練了這麼久,我這個當師娘也沒

  有看出來呢。」

  周子江哈哈一笑,撫住妻子的肩頭,說道:「娘子何必太謙,朔兒對劍法悟

  性奇佳,這都是娘子的功勞。」他一向行事方正,不苟言笑,此刻見徒兒習武有

  成,才如此言笑晏晏。

  丈夫閉關多日,此刻被他寬厚的大手摟住肩頭,凌雅琴芳心一蕩,臉不禁紅

  了起來。

  周子江卻是心頭一陣刺疼,放開了手。他在江湖上意氣風發,無論何等大事

  都是舉重若輕,無往不利,卻不料會是命中無子。這兩年他頻繁閉關,一半是為

  了鑽研劍法,另一半卻也是因為對妻子的歉疚。

  凌雅琴溫軟的手掌伸過來拉住丈夫,輕聲道:「師哥,我們有朔兒也就夠了

  。」

  轉眼到了年底,凌雅琴整理行裝送龍朔下山,交待道:「包裹裡有幾枚靈芝

  ,是帶給梵仙子的。朔兒,你安心養傷,不必掛念師父師娘,等過了年再回來。

  」

  龍朔一一答應了,將包裹背在背上,翻身上了馬,說道:「師娘,我去了。

  」

  凌雅琴在原地等了許久,遠遠望著徒兒消失在山路盡頭,才回到凌風堂。

  ***  ***  ***  ***  ***

  靜舍依然整潔清幽,室內只有一床、一幾和一隻不大的藥櫥。

  母子倆隔幾而坐,梵雪芍一邊分茶,一邊說道:「半年不見,朔兒又長高了

  呢。」

  她的目光晶瑩澄澈,彷彿能看透一切。龍朔情不自禁地轉過臉,望著窗外的

  松樹,說道:「天氣越來越冷了,娘要不要搬到城裡去住?」

  午後淡黃的陽光從窗口透入,正映在龍朔臉上。比起半年前,這張臉顯得更

  加動人,就像一個正值妙齡的花季少女綻露芬芳。但梵雪芍目光何等銳利,只一

  瞥間,就看出他眉宇間那抹異樣的嬌艷,有種隱隱的邪意。

  梵雪芍審視著他的面色,關切地問道:「朔兒,你的身子是不是有什麼異樣

  ?」

  「沒有啊?」龍朔若無其事地說,「可能是趕路有些累了吧。」

  梵雪芍仔細打量龍朔片刻,緩緩伸出玉手,「朔兒,娘給你探探脈象。」聲

  音雖淡,卻有種不由分說的壓力。

  龍朔臉上笑意不改,心裡卻暗暗發緊。別人只是聽說過香藥天女如何醫術通

  神,而他是親身經歷過。龍朔知道,對他的身體,義母知道得比自己更清楚。

  龍朔硬著頭皮把手腕放在几上。

  「梵仙子。」外間房門一響,一個嬌俏的少婦走了進來。

  龍朔順勢收回手腕,朝來人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說道,「瑤阿姨,你好。

  」

  淳于瑤笑吟吟道:「朔兒,你也來了。」她只比龍朔大了幾歲,但她姐姐淳

  于棠和淳于霄與凌雅琴平輩論交,因此龍朔稱她為阿姨。

  淳于瑤披著大氅,粉頸中圍著一條銀鼠裘領,更襯得嬌靨艷若桃李。她懷裡

  抱著一個小小的嬰兒,襁褓中露出一張小臉,粉嫩嫩煞是可愛。

  如坐針氈的龍朔連忙起身接過嬰兒,裝作好奇地問道:「男孩還是女孩?多

  大了?」

  「是個女孩,剛滿百日呢。」淳于瑤說著解下大氅,跪坐幾前,「眼看就要

  過年了,這裡冷冷清清的,梵仙子不如到府裡住上幾日,如何?」

  梵雪芍美目望著龍朔,半晌才收回目光,淺笑道:「我一個人住得慣了,就

  不麻煩你們了。」

  淳于瑤還待再說,抱在龍朔懷裡的女兒突然啼哭起來。她慌忙起身,說道:

  「是不是撒尿了。」

  「我看看。」龍朔解開襁褓,一股尿液正好流出,半數灑在襁褓上,還有半

  數卻濺在他胸口。

  淳于瑤接過女兒,一邊嗔怪道:「瞧你,怎麼尿到哥哥身上了?」一邊掏出

  絲巾幫龍朔抹拭。

  「我來吧。」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梵雪芍已經來到身旁,就好像她一直站在

  那裡一樣。

  被嬰兒一鬧,龍朔緊繃的心事鬆懈下來,他一邊解開衣襟,一邊笑道:「不

  用麻煩娘了,我自己來。」

  衣襟分開,頸下露出一抹鮮艷的紅色,龍朔臉色一變,連忙掩住。他動作雖

  快,梵雪芍卻看得清清楚楚,他貼身穿著的,是一條女子所用的褻衣。

  等淳于瑤告辭離開,房內只剩母子兩人,梵雪芍問道:「朔兒,怎麼回事?

  」

  「怎麼了?」龍朔一臉茫然。

  梵雪芍眼中流露出一抹痛心和憂慮,「娘都看見了。朔兒,你為什麼還穿著

  女人的內衣?」

  龍朔眉角不易查覺地跳了一下,接著有些難為情地低下頭去,小聲說:「男

  人的內衣太硬了,它又軟又光滑,穿著很舒服啊……娘,你不喜歡,孩兒就不穿

  了。」

  梵雪芍深深望著這個倔強的孩子,越來越覺得看不透他的心思。

  「娘,師娘還在山上等我,孩兒先回去了。」

  靜了良久,梵雪芍低聲道:「你去吧。」

  離開義母的視野,龍朔立刻打馬飛奔,逃命似的離開流音溪。在靜舍只待了

  一個時辰,卻像一年那麼難熬。娘的目光那麼清澈,水一樣沒有半點雜質,再坐

  下去,他只怕自己會徹底崩潰。

  ***  ***  ***  ***  ***

  中原衣冠南渡之後,揚州愈見繁華。揚州州治設於建康,自漢末以來便是南

  朝帝都。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州,建康城鐘山虎踞,石城龍蟠,氣勢崢嶸。

  秦淮河自東而入,在城外分成兩條,一條穿城而過,一條流經城南,河中畫

  舫相接,兩岸弦歌相聞,乃是佳麗雲集的勝地。

  相比於臨河的繁華,菊芳院要冷落得多。這是一間小小的娼館,位於背巷。

  在這裡出入的多是城中的腳夫苦力,還有一些不入流的江湖人物。

  幾個塗脂抹粉的妓女倚在門口,一邊招攬生意,一邊閒聊。這些女子都是過

  時的妓女,無計維生,只好在此繼續為娼,籍以糊口。她們年紀已然不輕,再多

  的脂粉也難以掩蓋眼角的皺紋。因此行人雖多,肯停下來的卻寥寥無幾,生意冷

  清。

  華燈初上,巷口翠影微動,一個嬌媚的少女邁著細小的步子,緩緩走來。婀

  娜的身體流露出無限風情,連狹陋的暗巷也似乎華麗起來。

  門口的幾名妓女眼睛都是一亮,其中一個搖著手裡的紗巾叫道:「靜顏,你

  可來了。」說著迎了上來,拉住那個少女的小手,意態親暱之極。

  那些妓女紛紛圍過來,吱吱喳喳說道:「姐姐們等了你好久呢,總算是來了

  。」

  「正好趕到過年,這前後城裡的客人正多,可要好好賺些銀子呢。」

  一個妓女拉著她的手,羨慕地說:「靜顏越來越漂亮了,比金谷園的蘇小蘭

  還美上幾分呢。」

  那少女淺淺一笑,露出碎玉般的皓齒,細聲說道:「姐姐說笑了,靜顏怎麼

  能跟人家比呢。」

  「怎麼比不了?姐姐們都是風月場裡過來的,美人兒見得多了,像靜顏這樣

  容貌的也沒有幾個。」

  「好了好了,讓靜顏先歇會兒。」那個拿著紗巾的老鴇分開眾人,握著靜顏

  的手,一邊走一邊道:「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你盼來了。這次能待多久?」

  「要等過了年呢。」

  老鴇喜形於色,「這可太好了。在院裡多住幾日,媽媽打副銀頭面送你。」

  靜顏笑道:「那要多謝沈媽媽了。」

  早有人搬來軟椅,讓靜顏坐下,又遞來手爐、茶水。靜顏接過,一一謝了,

  剛坐定,門口就有人說道:「咦,這粉頭倒是標緻。」

  靜顏抬頭看了那人一眼,見他身材瘦小,臉色青黃,便偏過臉,不再理睬。

  旁邊的老鴇沈媽媽連忙笑道:「大爺,她身上不舒服,讓別的姑娘服侍您吧

  。小紅,快點來伺候大爺。」

  說著一個濃妝艷抹的半老徐娘迎上來,嬌滴滴叫道:「大爺。」

  那人嫌惡地瞥了她一眼,朝靜顏嚷道:「不接客坐在門口幹嗎?他媽的,臭

  婊子!」罵罵咧咧地去了。

  靜顏像是沒聽到他的辱罵,臉色淡淡地打量著來往的行人,水靈靈的妙目沒

  有一絲氣惱的神情。

  她的麗色成了菊芳院的招牌,不多時便有幾名客人過來詢問。雖然靜顏都以

  身上不舒服推辭過去,其他人倒也做了幾筆生意。

  忽然,少女眼睛一亮,朝巷口的一名大漢望去。

  那大漢身高體壯,一張油光光的大臉滿佈鬍鬚,腰裡懸著一把大刀,一看便

  是行走江湖的好漢。那大漢不由自主地轉過頭去,正看到一張迷人的俏臉向自己

  嫣然一笑。

  靜顏眼波微微閃動,那雙明媚的大眼像是會說話般顧盼生輝。等那大漢走近

  ,她款款起身,膩聲叫道:「大爺。奴家來服侍您好不好?」聲音嬌媚之極。

  那大漢嚥了口吐沫,粗聲大氣地說道:「多少錢?」

  老鴇忙道:「只需要一貫就夠了,再加一貫,您還能把她帶回去慢慢玩樂呢

  。」比起名樓艷妓,這個價錢要低得多,但比起菊芳院三二百文的行情,不啻於

  是天價了。

  靜顏笑盈盈道:「大爺,奴家什麼都會呢。」

  那大漢色慾大動,當即從懷裡掏出一塊碎銀。老鴇笑得眼睛都瞇成一條縫,

  連忙接過銀子,「靜顏,可要好生伺候大爺啊。」

  「哎。」靜顏脆生生地答應了。

  少女挽住那大漢的臂彎走遠,門口的妓女歎起氣來,「靜顏這姑娘生得這麼

  標緻,何苦做這門營生呢?」

  「多半也是家裡窮吧,在這裡悄悄賺些銀子,還要回家照顧爹娘呢。」

  一個妓女歎道:「可惜了她的俏模樣,趁著年輕,尋戶人家嫁了多好,這樣

  做到哪年才是個頭啊。」

  旁邊一個妓女埋怨道:「媽媽,你也太狠心了些。一次才給人家五十文,做

  上一個月還不夠一次的呢。」

  老鴇攥著銀子說道:「人家靜顏都沒有不樂意,你操什麼心呢?當初說好了

  的,讓她在這裡落腳,接一次客給她五十文,剩下的都歸咱們。你們又不是不知

  道院裡的生意,咱們吃的用的,還不是靠靜顏的身子掙來的?」

  另一個妓女也勸道:「沈媽媽,多少再給人家添些,小心這隻金鳳凰飛到別

  家,那時後悔都來不及了。」

  那姓沈的老鴇說道:「我看啊,這丫頭幹這個根本就不圖錢的。」

  眾妓女笑道:「瞧媽媽說的,做婊子不是圖錢,難道是圖好玩嗎?」

  老鴇壓低了聲音,「當婊子哪兒有挑三揀四的?就是挑也是挑金挑銀,看人

  衣服賠笑臉的。哪象靜顏,專挑身強力壯的漢子。你們想想,是不是?」

  「依媽媽說來,哪她是……」

  那老鴇撇了撇嘴,「半年前她登門進來,我就納悶兒,你們沒見她穿的內衣

  ——上好的湖綢,哪兒是平常人家穿得起的?你再想想,她那容貌身段,就是金

  谷園也進得去,何必揀咱們這個生意冷清的背巷呢?還有,當婊子就當婊子,為

  什麼每隔兩個月才來做一段呢?」

  聽老鴇這麼一說,妓女們也覺得靜顏的舉動還真是挺奇怪的。

  沈媽媽得意地一笑,「這丫頭多半是哪個大戶人家留在京裡的外室,青春年

  少耐不得寂寞,趁著相公不在,溜出來偷腥的。躲咱們這背巷,也是怕被人看見

  。」

  眾妓女面面相覷,沒想到這麼漂亮的姑娘,會是個水性揚花的淫材兒,放著

  好好的日子不過,竟然來當娼婦。

  「管她是圖什麼呢,只要掙錢就好。你們可小心著別亂說。要倒了這棵搖錢

  樹,老娘可跟你們沒完!」

  ***  ***  ***  ***  ***

  到了住處,那大漢解下腰刀,三把兩把扯掉衣服,露出鐵塔般的身體,就過

  來撕扯靜顏的外衣。

  靜顏皺起眉頭,一邊閃避,一邊柔聲道:「大爺,奴家先幫您洗洗吧。」

  「大冷天洗什麼洗?」那大漢見她嫌惡地望著自己胯下,不由淫笑道:「你

  說這個?讓大爺在你屄裡洗洗就好了。」

  靜顏看看他雄健的體魄,無奈地脫掉繡鞋,上了床。她在被窩裡脫了外衣,

  然後展顏一笑,伸出一隻雪藕似的手臂招了招,媚聲道:「大爺,快些上來啊。

  」

  那大漢撲過來壓在少女身上,張口就朝她殷紅的小嘴吻去。靜顏連忙側過臉

  被他一口吻在頰上,嬌呼道:「大爺,您壓得奴家喘不過氣了……」

  大漢嘿嘿一笑,一把掀開被子,喝道:「小婊子,張開腿讓大爺仔細看看。

  」

  被下是一具雪嫩的嬌軀,脫去了外衣,少女身上還留著一條鮮艷的大紅抹胸

  ,襯著白生生的香肩粉腿,更顯得肌膚如雪,迷人之極。仔細看去,能看出那耀

  目的膚光間,還有種異樣的嬌艷。

  她一手擋在胸前,一手按在股間,兩條嫩玉般的粉腿緊緊並在一起,楚楚可

  憐地說:「外面好冷呢。大爺,先蓋上被子,讓奴家給您暖暖身子好不好……」

  「少廢話,還裝什麼處女呢?快讓大爺看看。」

  靜顏蛾眉微微擰起,小聲哀求道:「等會兒再看好不好?」

  「他媽的,臭婊子,大爺肏都肏了,想看看還推三阻四的。」那大漢不耐煩

  起來,一把擰住靜顏纖美的手臂。

  靜顏順勢撲到大漢懷裡,柔頸俯在他肩頭,呵氣如蘭地膩聲說道:「人家是

  剛出來接客,還有些害羞嘛……大爺,您先痛痛快快地肏小婊子一次,等您舒服

  了,小婊子再光屁股跳舞給您看,好不好?」說著少女伸出香舌,在他耳根輕輕

  一舔,小聲道:「小婊子下邊很緊呢……」

  不知道她用的是什麼香料,通體洋溢著一股暖融融的芬芳。香噴噴的身子貼

  在懷裡,耳邊是少女的溫言軟語,大漢的怒氣頓時煙銷雲散。他摟住靜顏軟綿綿

  的嬌軀,壓在床上,挺起怒漲的陽具,朝滑嫩的腿縫間探去。

  靜顏本想吹滅燈火,這會兒也來不及了,只好掙扎著伸出一隻小手,扯過被

  子,嬌聲道:「大爺,輕一些。」

  那大漢被她勾起滿腔慾火,陽具直挺挺頂過去,卻又被一隻手掌擋住,原來

  少女還捂著下體。大漢剛要破口大罵,那只溫軟的小手已經握住他的肉棒,主動

  朝腹下送去,「大爺,讓奴家幫您插進來……」說著她分開雙腿,彎曲著朝上翹

  起,使秘處抬高,擺成便於抽插的姿勢。

  肉棒在手掌的引導下,鑽進腿縫,接著龜頭一滑,已經觸到一片濕濕的嫩肉

  。那大漢嘿嘿笑道:「小婊子,竟然這麼濕了,怪不得急著挨肏呢。」

  靜顏纖細的腰肢軟得彷彿沒有骨頭,她仰起下體,光潔的玉腿磨擦著大漢的

  雄軀,羞澀地說道:「大爺身體好壯啊,奴家路上就忍不住了呢。」

  哪個男人不喜歡聽這種話,何況是這麼美貌的少女。那大漢心花怒放,肉棒

  立時又硬了幾分。那少女美目波光漣漣地望著他,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地小聲說道

  :「奴家的……屄,跟別的女人有些不一樣呢。等大爺肏完了,小婊子掰開來讓

  大爺仔細看好不好?」

  那大漢早已被她的媚聲浪語迷得大暈其浪,只一疊聲地說道:「好好好……

  」

  靜顏微微一笑,握著肉棒朝那片滑膩中送去。那大漢只覺龜頭一緊,被一個

  柔軟的肉穴緊緊套住,那種異樣的緊密果然與平常女子大為不同。

  「好屄好屄!」大漢精神大振,雄腰猛然一挺,用力擠進靜顏體內。

  靜顏吃痛地咬住紅唇,低叫一聲,手掌還擋在腹下,似乎是怕他進得太深,

  弄傷自己。

  花錢買來的婊子,那大漢哪兒還有半點憐香惜玉?他兩手伸進褻衣,在少女

  光滑的玉體上又抓又擰,下體猛起猛落,幹得虎虎生風。

  靜顏的肉穴果然與眾不同,入口極緊,裡面卻是極深,那大漢自負陽具偉岸

  ,也頂不住她的花心,而且那個陰戶比一般女子似乎生得低了些,那雙白玉無瑕

  的小腿幾乎搭在他肩頭,才能套住他的陽具。

  比起入口的濕潤,肉穴內要乾燥許多,那些火熱的嫩肉糾纏在龜頭周圍,傳

  來陣陣異樣的快感。

  「大爺,您的雞巴好粗好硬……哎呀,好厲害的大肉棒,插死小婊子了……

  」隨著肉棒的進出,那張紅嫩的小嘴不住發出蕩人心魄的浪叫。

  不多時,那大漢就被她的肉體和媚態迷得神魂顛倒,連爹娘是誰都忘到了腦

  後。

  靜顏媚眼如絲,俏臉春意盎然,然而她偶然停在大漢臉上的眼神,卻冷靜無

  比。那目光冷冷的,完全不是妓女與嫖客之間的神情,而是一種獵人觀察獵物的

  眼神。

  等確定那大漢完全被自己迷惑,靜顏慢慢放開一直捂在下體的纖手,趁著肉

  棒進入的時候雪臀一抬,將堅挺的陽具盡數吞沒在滑嫩的肉穴中。

  那大漢興奮得紅光滿面,使盡全身力氣在靜顏體內狠狠挺弄,鼻息越來越粗

  重。靜顏的叫聲也越來越響,她烏亮的長髮散亂開來,雪白的小腳翹在大漢肩頭

  ,隨著狂猛的抽送一蕩一蕩劃著圈子。

  11

  被子一點點滑落下來,露出一黑一白兩具糾纏著的身體。上面的男子身體又

  粗又壯,黑黝黝象野獸一樣生滿了體毛。而下面的女子身形則纖美之極,看上去

  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女,身子白白嫩嫩,彷彿嬌柔的花瓣。她粉腿高舉,細軟的腰

  肢不住挺動,迎合著那壯漢的進出。

  從後看來,只見兩人四腿交叉,一根粗黑的陽具在腿間時起時落,宛如一根

  鐵棒狠狠插弄著下邊粉嫩的雪臀,讓人禁不住心疼起來。那只雪臀高高翹起,雪

  白的臀緣勾勒一個完美的圓形。滑嫩的臀肉其軟如綿,在肉棒的搗弄下時圓時扁

  ,顯示出驚人的彈性。

  這種壯漢與少女的交媾在這座城市每個角落中都可以見到,但這一對卻有些

  異樣。這異樣並不是因為那少女的美貌,而是那壯漢所插入的部位。

  肉棒進出間,一團紅紅的嫩肉也隨之翻進翻出,然而肉穴周圍看不到花瓣的

  影子,只有雪白的臀肉。再看仔細些,就能發現:那是一隻深藏在臀縫之間的嫩

  肛。

  被慾火沖昏頭腦的大漢根本沒意識到自己正在插弄的是哪個肉穴,他只知道

  那些火熱的嫩肉此時正傳來陣陣律動,就像一張熱情的小嘴,帶著銷魂噬骨的快

  感,從陽具根部一直吸吮到龜頭,同時肉穴深處隱隱傳來一股吸力,像一根細軟

  的羽毛,在他體內溫柔地撩撥著。

  片刻後,那大漢驀地大吼一聲,陽精奔湧而出。那種痛快淋漓的滋味,使他

  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舒展開來,肉棒的每一次跳動,都帶來無比的暢快。

  他精疲力盡地趴在少女身上,一邊喘氣一邊想:這婊子的屄幹起來可真他媽

  的過癮,一會兒老子養足精神,非要再狠狠幹這個小騷貨一回……

  還沒想完,那大漢就發現了異樣——肉棒不僅絲毫沒有軟化的跡象,反而愈

  加堅挺。同時,精液還在不停地奔發,源源不絕地流向那個銷魂洞內,他大駭起

  身,才發現自己四肢酸軟,似乎渾身的力氣都隨著精液流了出去。

  靜顏的浪叫聲早已停住,她望著身上的壯漢,冷冷一笑,翻身坐了起來,變

  成女上男下的姿勢。

  「大爺,」靜顏嘴角兀自掛著媚笑,聲音卻其冷徹骨,「小婊子幹起來很爽

  吧?」

  那大漢喘著氣道:「我,我給過錢了……」

  「喲,小婊子其實不值錢的。」靜顏嘲諷地說著,一邊理了理紛亂的髮絲,

  一邊跪坐在他腰間,雪團般的圓臀一起一落,套弄著那根堅挺的陽具。

  那大漢這才注意到自己插入的根本不是她的陰戶,他驚駭欲絕地瞪著這個妖

  艷的少女,啞著嗓子說:「你,你究竟是誰?」

  「我是個小婊子啊,被人幹一次只要五十文錢,好便宜呢。」她緩緩說著,

  眼中的恨意越來越濃。

  忽然間,那個柔軟迷人的嫩肛猛的一緊,像要夾斷肉棒般用力,接著腸道內

  吸力大增。那大漢悶哼一聲,飽含真元的精血轟然洩出。

  靜顏慢條斯理地挪動著雪臀,屁眼兒靈巧地收縮吞吐,將精管內的精血吸吮

  得點滴無存。

  「這是第幾個了?五十?還是六十?」她跪坐在那具失去生命的身體上,慢

  慢結好秀髮。燈火下,她雪玉般的嬌軀散發出妖媚而又淫邪的艷光。

  忽然間,少女玉指一顫,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沒有回頭,卻清晰地感應身後那個熟悉的氣息。她呆坐良久,輕輕喚了聲

  ,「娘。」

  昏暗的燈火映出一床零亂的被褥,一具男屍直挺挺躺在其中,身體正在逐漸

  冷去。

  龍靜顏靜靜跨坐在那具屍體上,鮮紅的抹胸貼在雪玉般的嬌軀上,血一樣奪

  目。

  靜默中,一股細微的啜泣聲漸漸響起。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梵雪芍已經淚流滿面,「你為什麼要這樣作踐自己

  ?為什麼要害別人的性命?」

  龍靜顏靜靜凝視著空處,嬌艷的玉靨上露出一絲淒然的笑意。

  「你說啊?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梵雪芍柔美的紅唇難以控制地顫抖

  著,珠淚滾滾而落。她從宛陵一路跟來,看到的卻是這樣一幕,怎麼能不傷心欲

  絕?

  難以言喻的痛苦充塞心頭,梵雪芍失去了往日的優雅與從容,就像一個被災

  難擊潰的母親那樣,面對無法接受的真相,還一遍遍追問著。然而回答她的只有

  沉默。

  梵雪芍無力地扶在床邊,一邊流淚,一邊傷心地說道:「我救你性命,送你

  到九華山……把你當成兒子看待。可……」她痛苦地閉上眼睛,「我的兒子卻暗

  地裡做著妓女……朔兒啊朔兒,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為了報仇。」龍朔聲音平靜異常,眼中卻幽幽閃動著火一樣的光亮。

  「我爹被他們砍掉頭顱;我娘被他們玩夠了,穿在木樁上;我被他們廢掉武

  功,踩碎男人的器官——你知道嗎?我每天都做同一個噩夢,夢見我爹娘在哭,

  在流血,在對我說:報仇,報仇,報仇……」龍朔秀美的臉龐扭曲起來,聲音漸

  漸變得淒厲。

  「你救了我性命,卻把我一個人扔在廣宏幫——我暗地裡做妓女?你知不知

  道,柳鳴歧把我當成女人來玩!讓我穿著女人的衣服招搖過市,別人都叫我小婊

  子!那年我才九歲!」

  梵雪芍怔怔望著兒子,她知道龍朔受了很多苦,卻不知道他那些年會是在如

  此屈辱的生活中煎熬過來。

  「你不願教我武功,又把我送了到九華山。沒錯,我師父是很厲害,我師娘

  也很厲害,可你們卻說我練不成內功……」

  龍朔俊目噴火地叫道:「我辛苦練功,沒有偷過一次懶,可是隨便一個人都

  能欺負我!我要報仇,可沒有武功我怎麼報仇!我的性命就是為報仇而活,你救

  我性命,卻不給我希望,我還要這下賤的性命幹什麼?難道就為了一輩子不男不

  女地讓人幹屁股嗎!」龍朔滿臉熱淚,瘋狂地叫道:「你殺了我吧!我不要你給

  我的性命!」

  梵雪芍心被撕得粉碎,她抱住龍朔光潔的小腿,痛哭著說道:「孩子,孩子

  ,娘對不起你!」

  龍朔仰起臉,緊緊閉著眼睛,任由熱淚縱橫流淌。

  不知哭了多久,梵雪芍忽然站起身來,一邊急急扯過衣服披在龍朔肩上,一

  邊說道:「娘帶你回去,無論如何,娘也要治好朔兒,讓你能練好武功……」

  龍朔面無表情,只冷冷說道:「要多久?五年?十年?二十年?還是一輩子

  ?」

  梵雪芍愣住了。她知道,龍朔的丹田是被世間最神秘叵測的武功之一:太一

  經所傷。下手那人內功已至化境,將龍朔八脈盡數震斷,卻未傷及性命,手法妖

  邪之極。她花了五年才讓龍朔能修煉內功,但想徹底治癒龍朔的丹田氣府,梵雪

  芍也不知道要花多長時問。

  「我已經等了八年,沒有時間再等下去。」未乾的淚水襯著紅白動人的玉頰

  ,在臉上閃動著妖邪的艷光。龍朔垂下眼睛,淡淡說道:「而且,我現在已經有

  了可用的真氣。」

  梵雪芍望著他身下那具冰冷的屍體,突然間明白過來,「你竟然用了採補?

  這怎麼可能!」

  龍朔淡淡一笑,「這是上蒼見我可憐,才給了我這條報仇的路徑。」

  梵雪芍玉臉變色,「什麼路徑?這樣的妖功邪法只會害了你的!」她醫術精

  湛,只看龍朔以男兒之身採補男人的真元,就知道這必是種妖邪之極的魔功。

  「朔兒,不要練這種損人害己的功法了,」梵雪芍苦口婆心地說道:「採補

  之術靠陰陽相濟已經其弊無窮,你這樣逆天而行,終究會害了自己!」

  她撫住兒子的手臂,苦苦說道:「孩子,聽娘的話,不要練了!不能再練下

  去了。」

  「已經太晚了。」龍朔挺直嬌軀,身前鮮艷的大紅抹胸貼在光滑的肌膚上,

  隱隱現出兩團異樣的突起。他臉上的神情似哭似笑,嘴裡喃喃說道:「太晚了啊

  。」

  細白的玉指繞到身後,緩緩解開繫帶。薄薄的紅綢象水一樣滑過玉體,只見

  一片雪白的膚光閃動。只見那具屬於男兒的身體上,赫然挺立著一對小巧晶瑩的

  酥乳。它們只有盈盈一握,堅鋌而又圓潤,就像一對精緻的玉碗,肌膚中帶著初

  生的粉嫩,充滿了迷人的彈性。

  龍朔厭憎地抓住自己的乳房,像要把它們捏碎般用力,低聲說道:「已經太

  晚了,娘。孩兒已經走上了這條不歸路,無法回頭了。」

  梵雪芍目瞪口呆,究竟是什麼功法,竟然會把人的身體完全改變?

  龍朔怕冷似的掩住雙乳,顫聲說道:「娘,孩兒這樣子還怎麼配當您的兒子

  ?娘,你不要再管我了,就讓我和這個淫賤的身體一起自生自滅好了。」

  他合上眼睛,夢囈般小聲說道:「如果死了多好……什麼都不用想,不用管

  ……可我怎麼有臉去見我的爹娘呢?他們給我的身體,讓我弄成這副恥辱的模樣

  ……他們的仇我還沒有報。娘,不要再管我了,讓我一個人不男不女的活著,做

  一個最下賤的娼妓……」

  如泣如訴的低語使梵雪芍柔腸寸斷,一瞬間,她似乎與這個可憐的孩子血脈

  相連,他心底淒冷的無助和悲哀象潮水一般湧來,將這個纖塵不染的仙子徹底擊

  潰。她緊緊抱著龍朔冰冷的身體,痛哭著說道:「娘陪你,娘陪你,就是下地獄

  ,娘也會陪著朔兒……」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顛倒錯亂的塵世,已經不再有是非的界限。既

  然天地如此絕情,還有哪一片潔白的羽翼值得珍惜?

  美婦姣麗的玉臉上綻起聖潔的光輝,毅然道:「無論你做什麼,娘都陪著你

  !」就在那一瞬間,梵雪芍下定了決心,縱然和兒子一起沉淪,落入萬劫不復的

  境地,她也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龍朔俊美的秀目亮了起來,「娘,兒子要做一個女人,一個真正的女人。我

  要進入星月湖!」

  望著那雙熱切的眼睛,梵雪芍猛一咬牙,「娘答應你!」

  龍朔撲在梵雪芍懷中,顫聲說道:「娘,謝謝你。」他從來沒想過能得到義

  母的寬恕,更沒想到義母會答應幫助自己。也許這就是母親對孩子的深愛,甘願

  付出一切,卻不需要任何回報。

  ***  ***  ***  ***  ***

  雪白的小屁股輕輕抬起,「嘰嚀」一聲微響,粗黑的陽具從臀縫中掉落出來

  。

  梵雪芍情不自禁地避開目光。要把這樣醜陋的物體納入體內,那需要多大的

  勇氣的啊?她抱起龍朔,拉住被子,蓋住那具不知名的屍體,然後兒子身體放平

  ,剝開滑嫩的臀肉。

  光潤的臀縫內濕淋淋沾滿了體液,那個紅嫩的小孔敞著渾圓的入口,經過剛

  才一番劇烈地抽插,洞口邊緣微微有些腫脹。滿溢的陽精從肛洞下方垂落下來,

  越來越長。

  梵雪芍心疼地咬住紅唇,拿起絲巾,朝遍佈污漬的臀縫擦去。絲巾剛剛拂上

  臀肉,卻見那只菊肛一縮,像一隻鮮嫩的小嘴將那縷低垂的精液吸入肛洞,接著

  閉緊肛洞,像一朵收緊的紅菊般蠕蠕而動。片刻後,肛洞鬆開,剛才滿溢的陽精

  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

  「這……這……」

  龍朔靜靜伏在被上,撅著渾圓的小屁股,若無其事地說道:「這是《房心星

  鑑》上的採補之術。」

  「《房心星鑑》!」梵雪芍失聲叫道。

  傳說此秘卷源於上古彭、鹹十巫,可謂久遠之極,但練成這門功夫的卻寥寥

  無幾,而且無不是聲名狼藉之輩。

  《房心星鑑》以二十八宿中房、心二宿為名。這兩個星宿同屬東方蒼龍,都

  兼有男女兩者之形。心宿三星,相為日兔,房宿四星,相為月狐。兔者雌雄合體

  ,狐者不僅變幻無形,而且其性至淫。此秘卷奧妙難測,雖說是上應天象,走的

  卻是妖邪一路,因此練成這門功夫的不僅妖淫詭邪,而且都是同時擁有男女性器

  的陰陽人!可是朔兒既沒有男陽,又沒有女陰,如何能修煉這門功夫?

  良久,梵雪芍僵硬的身體慢慢軟化下來,她在心底歎了口氣,一邊抹拭龍朔

  的臀縫,一邊緩緩道:「這門功夫太過詭異,練功的時候千萬要小心些,有什麼

  不妥的地方一定要對娘說。」

  她頓了頓,又說道:「你要答應娘兩件事:第一,除非是姦惡之徒,絕不能

  妄用採補;第二,採補之後絕不能傷人性命!」

  龍朔淡淡笑道:「孩兒知道了。」

  ***  ***  ***  ***  ***

  時光流逝,轉眼間,龍朔在九華山已經待了十年。兩年前,師父周子江接任

  了掌門之位,九華劍派愈見興旺,已經超過了清涼山的大孚靈鷲寺,成為武林中

  眾望所歸的第一大派。

  當上了掌門夫人的凌雅琴一如既往,仍住在試劍峰的凌風堂內。這些年來,

  最讓她的欣慰的,不是丈夫當上了天下第一派的掌門,而是朔兒的武功突飛猛進

  ,已經成為一個英姿勃發的少年英俠。

  與那些一心揚名江湖的師兄弟們不同,龍朔只是埋頭練劍,對名聲毫不在意

  。四年前,在周子江的要求下,龍朔參加了九華劍派三年一屆的比劍大會。他只

  贏了一場,贏的卻是一位劍法超群的師叔。正當眾人都以為他要象周子江當年那

  樣,連闖數關,成為本派又一顆耀目的新星時,龍朔卻放棄了剩下的比賽,說是

  第一場中受了內傷,無法繼續上場。

  周子江沒有勉強愛徒,他知道龍朔的劍法比當年的自己已相差無幾,但朔兒

  念念不忘的,唯有「報仇」二字。凌雅琴對龍朔寵溺萬分,連他的武功高低也不

  放在心上,參不參加劍會更是無足輕重。但看到龍朔練武的拚命,凌雅琴不由暗

  自嗟歎:「這孩子真是太癡了。十餘來從未聽到過星月湖半點消息,即使想報仇

  ,又能找誰呢?」

  在她眼裡,朔兒人品俊雅,性子溫良,既聽話又認真,做事穩重,對自己體

  貼親近,真比親生兒子還要貼心。如果說有哪點不滿,那就是朔兒每年都要有四

  個月離開九華山,不能在自己身邊。

  「這次朔兒下山又有半月了呢。」凌雅琴心不在焉地撥弄著琴弦,只覺得沒

  有了朔兒,九華山就變得空落落,寂寞而又冷清。

  ***  ***  ***  ***  ***

  花園盡頭僻靜的角落裡,一個年紀輕輕的男子正焦急地踱著步。他一身華服

  ,頭紮武士巾,旁邊的太湖石上倚著一桿長槍,步履矯健,一看便是位意氣風發

  的俠少。

  月上中天,遠處微微一聲響動,接著一個翠衫女子分花拂柳地盈盈走來。她

  身材修長婀娜,翠綠的綢衫貼在玲瓏有致的玉體上,顯得嬌軀曼妙如畫。那張俏

  臉艷若桃花,一雙脈脈含情的美目波光流轉,顧盼生姿。淡淡的月光下,輕盈的

  倩影如同仙子般飄逸。

  那少俠大喜過望,連忙迎上去一把摟住,張口就朝那女子臉上吻去。那女子

  微微一掙,見他情動如火,便不再掙扎,只嬌羞地垂下臉,任他在自己頸中臉上

  一通飽吻。

  懷中的嬌軀香軟而又光滑,鼻中盡是芬芳的女兒氣息,那少俠心底的慾火越

  燒越旺,禁不住拉開那女子粉頸中的衣扣,火熱的手掌朝玉人懷中摸去。

  那女子低叫一聲,連忙推開少俠,含羞帶怨地瞥了他一眼,嗔怪地說道:「

  元哥哥,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

  元英喘著氣道:「靜顏,有兩個月沒有見你了,你就讓我摸摸吧。」

  靜顏紅著臉道:「那怎麼行?人家一個女兒家,傳出去還怎麼做人呢?」

  「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靜顏,我對你可是一片真心。你上次讓我打

  聽的事,我已經給你打聽到了。」元英住了口,卻不說打聽到了什麼。

  靜顏等了半晌,見他不再開口,心裡恨得咬牙,臉上卻愈發紅了。她垂下柔

  頸,一邊無奈地主動解開衣襟,一邊小聲說道:「只能摸一次啊。」

  衣襟分開,露出一條蔥綠的抹胸。薄綢下,兩團圓潤的美乳高高聳起,似乎

  要將薄薄的抹胸撐破一般。少女羞澀地一一解開鈕扣,然後將羅衫輕輕褪下香肩

  。

  元英按捺不住心底的慾火,摟住她的腰肢一屁股坐在石上,手掌從抹胸邊緣

  滑入,蓋在一團豐滿滑膩的軟肉上,用力揉搓起來。

  靜顏兩手被衣衫纏在背後,無法阻擋,只能在他膝上扭動粉軀,低叫道:「

  好哥哥,先等一下,人家把衣服脫下來,讓哥哥好好摸……」

  蔥綠的錦兜一陣亂動,那雙大手在香軟的乳球上狠捏幾把,才戀戀不捨地滑

  到腰上。靜顏挺起酥胸,兩隻被翠衫纏的玉手勉強伸到背後,解開胸衣。頸中的

  繫帶鬆開,抹胸向下一滑,卻停在高聳的玉乳上,宛如一片綠葉貼在雪嫩的乳峰

  上。靜顏瞥了那個雙目發直的少俠一眼,嬌媚地一扭腰肢,那對豐乳一陣迷人的

  微顫,將失去束縛的抹胸輕輕抖落下來。

  元英只見眼前一片雪白的膚光閃動,露出一對豐美白嫩的乳房。細膩的肌膚

  皎如霜雪,那種光潔無瑕的美態,連天上的明月也黯然失色。渾圓的乳球頂端,

  兩粒紅艷艷的乳頭硬硬翹起,散發著迷人的光澤。裸露的乳峰間,一股溫熱馥郁

  的氣息蒸騰而出,香噴噴令人意醉神迷。少俠愣愣看了半天,兩手顫抖著攀到乳

  峰上,猛然收緊。靜顏嚶嚀一聲,嬌軀軟軟倒在少俠懷中。

  12

  月夜的花園中,一對男女摟抱著纏綿不已。那女子玉體半裸,羅衫褪到腰間

  ,嬌柔地倚在那男子胸口,挺著雪玉般的美乳任他恣意把玩。

  兩團白膩的肉球在那男子手中時圓時扁,彷彿兩團柔軟之極的油脂,滑膩無

  比。那男子一邊揉搓,一邊氣喘吁吁地說道:「靜顏,你的奶子比上次又大了些

  呢。」

  靜顏玉頰紅霞遍佈,嬌羞地說道:「還不是壞哥哥把人家的奶子玩大的……

  呀……」

  少女一聲嬌呼,卻是兩隻乳頭被男子揪住,向前拉起。豐腴的乳球被拽成長

  長的錐狀,顯示出驚人的彈性。待手指鬆開,乳球立即彈回原狀,在胸前一蕩一

  蕩,顫微微抖個不停。

  元英還待再玩,靜顏已經抬手掩住香乳,羞惱地白了他一眼,嗔道:「壞死

  了,弄得人家好疼……快說,你打聽了什麼?」

  元英低低笑了兩聲,說道:「我問過家師,當年星月湖一役,他只到了山腳

  ,便負了傷,沒能攻入星月湖總壇。也幸好如此,當日攻進總壇的二百多名好手

  ,雖然全殲了星月湖妖人,但也只有兩人活著回來。」

  「是誰?」靜顏連忙問道。她知道其中一個是圓相方丈,此役中他身負重傷

  ,剛下山便圓寂了,而另一個進入過星月湖總壇的,會是誰呢?

  果然,元英說道:「一個是圓相大師,另一個……我得再問問家師了。」

  靜顏膩聲道:「你可要記得問哦,再問問你師父他現在在哪裡,好不好?」

  「好好好。」元英一口應諾,又道:「還有一件,廣宏幫的柳幫主……」

  靜顏怕冷似的嬌軀微微一顫,旋即穩住心神,凝神聽著那少俠說道:「我依

  著你的交待,到寧都登門拜訪,但柳幫主卻去了南豐。我趕到南豐,他卻避不見

  客……」

  靜顏靜靜聽著,忽然臀下一熱,一個硬硬的物體頂在了大腿內側,卻是不知

  何時,元英已經撩開她的裙子,掏出肉棒隔著絹褲在她腿上磨擦。

  靜顏連忙伸手擋在股間,「不要。」

  元英情熱如火,顫聲道:「靜顏,我,我……我明天就去告訴師父,娶你過

  門。」

  靜顏黯然道:「人家怎麼配得上你呢……」

  「怎麼配不上?我告訴師父是關中的龍女俠,師父高興還不及呢。相信我,

  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看到靜顏的神色,元英不禁著急起來,「你不信?我若

  是負了心,就讓我天打雷劈,被人亂刀分屍……」

  一隻柔軟的纖手擋在嘴上,不讓他再說下去。靜顏輕聲說道:「好哥哥,只

  要你對人家好,人家……什麼都給你……」說著銀牙咬住鮮花般的紅唇,神情嬌

  羞無限。

  元英激動得渾身亂顫,「我……我……」

  靜顏掩住他的嘴巴,「不要說話,也不許偷看哦。」

  元英連忙住了口,緊緊閉上眼睛。靜顏等了片刻,悉悉索索褪下絹褲,露出

  雪白的美臀,接著往手上悄悄吐了口香唾,抹在臀縫內。然後一手把裙子拉在腰

  間,一手握住那根青筋畢露的肉棒,緩緩沉下雪臀。

  元英只覺得龜頭在一片肥嫩的軟肉間一滑,便鑽進了一個溫暖緊密的肉穴中

  。那種暢美的快感直入腦髓,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渾身的肌肉都為之收緊。

  靜顏絹褲褪到膝下,翠衫和羅裙都堆在腰間,裸露著白嫩的香軀粉腿,嫵媚

  地坐在元英懷中。她扭過柔頸,仔細審視著他的神情。待確定他沒有覺察出自己

  的破綻後,靜顏雪臀一沉,將肉棒盡數吞入體內,同時紅唇中逸出一縷醉人的呻

  吟。

  「好哥哥,可要記得給人家打聽那個人是誰啊……」靜顏在那男子耳邊呢噥

  著,雪白的圓臀一起一落,著力套弄著那根堅挺的肉棒。她一手攬著腰間的衣裙

  ,一手按在元英腿上,粉頸枕在他肩頭,白生生的美臀帶著迷人的韻律輕提緩落

  。肉棒在滑嫩的臀縫中時進時出,不住發出濕膩的肉響。隨著玉體的動作,少女

  胸前那對豐乳也沉甸甸上下跳動不已,一蕩一蕩泛起波浪般的白亮肉光。

  無英雙目緊閉,脖頸漲得通紅,額頭的青筋一跳一跳,呼吸聲又粗又重,顯

  然已經被這具迷人的肉體徹底征服。他從來不知道女人的身體會如此美妙,那種

  滑膩緊密的感覺,就像要把陽具融化一般……

  假如他睜開眼睛,會看到少女臉上與動作完全不同的表情。靜顏玉臉冷冰冰

  沒有一絲表情。枉他還是名門正派的少年英俠,說什麼行俠仗義,不也是個貪圖

  自己美色的卑鄙小人!就為了打聽幾句話,就要自己以身相許,如此齷齪下流!

  她暗暗咬緊牙關,正在套弄陽具的菊肛猛然收緊,腸壁貼在龜頭上一陣研磨。

  元英足足射了半盞茶的時間才戰抖著停了下來,他呼呼喘著氣,只覺渾身酸

  軟,沒有一絲力氣。

  靜顏將一角絲巾包在濕黏的臀間,提上褲子,然後放下羅裙,將抹胸、上衣

  一一穿好扣緊,然後拿出一隻小小的玉梳,坐在石上,緩緩梳理著烏亮的長髮。

  元英癡癡望著月下梳妝的玉人,心神就像在雲端飄來蕩去,沒有片刻安寧。

  靜顏將散亂的秀髮梳理整齊,然後轉過頭嫣然一笑,「我先走啦,記得我的

  事啊。」

  玉人芳蹤已逝,那少俠還呆呆躺在地上,眼前盡是那張如花的笑臉。

  他不知道,自己剛才已經走到了地獄邊緣。若非還要打聽那個人的下落,靜

  顏只取了他的真陽,他此刻已經精盡人亡,做了《房心星鑑》的祭品。

  ***  ***  ***  ***  ***

  數日後,義興城外。

  「就是這裡了。」一個英姿颯爽的勁裝女子推開院門,說道:「顏妹妹,快

  進來吧。」

  靜顏水靈靈的妙目好奇地打量著院子,說道:「方姐姐,這裡離城那麼遠,

  你一個人住不害怕嗎?」

  方潔笑道:「顏妹妹一個人行走江湖還不害怕,姐姐住在家裡有什麼害怕的

  ?」

  「多虧碰到了姐姐,不然靜顏今天只好在野地過夜了。」靜顏說著,親暱地

  挽著方潔的手臂,又問道:「靳姐姐呢?」

  「師妹不知道搞什麼鬼,前些天自己去了建康,說是要到什麼庵上香。」方

  潔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和師妹靳如煙都是太湖飛鳳門的弟子,並稱為太湖雙鳳。兩年前,她在廣

  陵遇見了來自關中的龍靜顏,當時對這個美貌的少女就頗有好感。今天又在城外

  碰到,得知她正準備返鄉,遂邀來暫住幾日。

  方潔道:「師妹的房子上了鎖,今晚只好委屈妹妹和我住在一起了。」

  靜顏笑道:「能和姐姐一起睡,小妹高興還來不及呢。」

  吃過晚飯,兩人在房裡聊了會兒天,靜顏說起這些年的見聞,倒也廣博得很

  。後來聊到武功,方潔一時性起,從壁上摘下柳葉刀,在室內演練起來。她的武

  功的確不凡,室內雖然狹小,但她的刀風時急時緩,每一招都含而未吐,內力精

  純悠長。

  靜顏坐在床頭,笑盈盈看了半晌,拍著手道:「方姐姐功夫真好。」

  方潔收了刀,笑道:「顏妹妹見多識廣,姐姐這點兒微末功夫不過是現醜了

  。」

  靜顏起身一邊走過來拉她的手,一邊道:「姐姐太謙了,你的功夫……」

  說著腳下一滑,險些摔倒。方潔連忙伸手去扶,手指剛剛觸到靜顏的手臂,

  只見那只凝霜般的皓腕一轉,幾指纖美的玉指搭在了她的脈門上,接著一股陰寒

  的真氣透體而入,頃刻間便封了她數處大穴。

  「……真的很不錯呢。」靜顏悠然說著,展臂抱住方潔搖搖欲墜的玉體。

  靜顏將失去反抗能力的太湖飛鳳放在床上,又體貼地幫她除去鞋襪,然後伏

  在床邊,兩手支著玉頜,笑靨如花地打量著她。

  「顏妹妹,不要開玩笑,快放了姐姐。」

  靜顏甜甜一笑,「我本來想跟你比試一番,但看了姐姐的功夫,要勝也得到

  百招開外,小妹只好偷一下懶了。姐姐,你不會怪我吧?」

  看著那張甜甜的笑臉,方潔心頭突然掠過一陣寒意,「你……你想幹什麼?

  」

  「小妹是想向姐姐借兩樣東西……」靜顏撫摸著方潔的玉頰,突然問道:「

  姐姐還是處子嗎?」

  方潔臉上一紅,氣惱地說:「想借什麼,我給你好了,快些放了我。」

  「只怕那會兒姐姐就不捨得了呢。」靜顏嬌俏地笑了笑,「姐姐既然不肯說

  ,小妹就自己看好了。」

  她沒有脫去方潔的衣褲,而是將她大腿分開,纖手直接抓住她的褲襠一扯,

  輕易便撕開了堅韌的布料。

  下體一涼,羞處頓時暴露他人眼前。方潔又羞又急,拚命提氣衝擊被封的穴

  道。但靜顏的點穴手法極為古怪,不但被封的穴道凝滯不通,連丹田也似乎被一

  團寒意裹住,不讓真氣有半分外洩。

  靜顏拿來燈火,抱起方潔的腰肢放在腿上,像玩賞一件名貨般,饒有興味地

  翻檢著她的秘處。

  方潔上身軟綿綿倒在床上,黑色的勁裝依然完整。她的下體斜斜抬起,褲子

  卻被人從襠中撕開,一直裂到膝下,兩條雪白的大腿無力地攤在兩側,光潤的玉

  股在燈火照映下纖毫畢露。

  肥軟的陰阜上,覆著一叢細軟的毛髮,白皙的肌膚在腿根連為一體,中間的

  玉戶被扯得微微分開,變成狹長的橢圓形狀。外層的花瓣向內收斂,露在外面的

  部分光滑而又白嫩。內層的花瓣卻翻捲出來,又紅又嫩,柔美動人。

  靜顏低笑道:「姐姐的陰戶生得好美,小妹想借來用用好不好?」

  方潔憤然道:「拿開手,別碰我!」

  「這可怎麼行?小妹還要看看裡面的貨色呢。」靜顏說著拈住裡面的兩片嫩

  肉,小心剝開。

  嬌嫩的美肉緩緩張成杏狀,露出玉戶內紅潤的秘境。上邊兩片花瓣結合的部

  位,有一粒小小的突起,紅艷艷迷人之極。中間滑膩的嫩肉上一個細細的小孔,

  往下挨著花瓣邊緣,一個指尖粗細的肉穴正在微微蠕動。

  靜顏端詳片刻,然後從髮際拔下一支銀釵,按上面的刻度仔細比量著陰戶的

  位置、大小、形狀……除了形狀略有差異,其他尺寸都不差毫釐。少女美目中煥

  發出迷人的光彩,這是她夢寐以求的妙物。

  還有一項……靜顏俯下俏臉,用指尖小心翼翼地剝開肉穴,朝內望去。

  她的動作又輕又柔,像是怕弄疼了方潔一般,但這並沒有減輕方潔心底的怒

  火。女人最隱秘的部位竟然這樣被人翻檢,方潔又氣又恨,咬著牙暗暗想到,等

  自己脫身之後,非要好好教訓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一通。

  忽然「啪」的一聲脆響,一股鑽心的痛意從秘處升起,方潔頓時花容失色,

  痛叫著擰緊眉頭。

  靜顏怒沖沖站起身來,把她往床上一丟,罵道:「裝得冰清玉潔,原來也是

  個被人玩爛的賤貨!什麼太湖飛鳳,不過是個讓人肏過的野雞!」

  方潔羞憤交加,她剛出道曾失手被人擒住,破了身子。雖然手刃了仇人,但

  這奇恥大辱卻再也洗刷不掉,因此她將此事埋在心底,連師妹也不知道。沒想到

  此時卻被人當面辱罵。

  靜顏滿心希翼化為烏有,氣惱之下,將方潔的衣服撕得粉碎,然後掰開她的

  玉腿,對著那只嬌嫩的玉戶辟辟啪啪一番痛打,罵道:「就這麼個爛騷洞還夾這

  麼緊,裝得處女似的,讓我費盡力氣找到你的住處。說,你的賤屄被多少男人肏

  過?」

  方潔痛叫連聲,不多時秘處便腫了起來。但更讓她痛苦的,卻是那些無端的

  辱罵。方潔流淚叫道:「龍靜顏!你放開我!我和你決一生死!」

  「決一生死?」靜顏輕蔑地撇了撇小嘴,然後揪住她陰阜上的毛髮一扯,「

  我這會兒想給你這個野雞拔毛就能拔毛,你憑什麼跟我決一生死?」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放開我!」

  靜顏淡淡一笑,「你說錯了呢。」

  方潔還待再叫,忽然下體一緊,接著一陣劇痛。她吃力地抬起頭,卻見是一

  隻手掌朝自己秘處插去。

  「想看嗎?那就仔細看好了。」靜顏說著托起方潔的脖頸,讓她眼睜睜著那

  隻手如何插入她的體內。

  那只雪白的小手五指併攏,俏生生纖美之極,然而她的動作卻沒有半分溫存

  ,只狠狠一送便插到了指根部位。密閉的花瓣被擠得變形,嬌嫩的穴口被指根撐

  成豎長形狀,嫩肉顫抖著幾乎裂開。事隔多年,方潔的下體已經恢復得緊若處子

  ,此時乾澀的肉穴被一隻手掌生生插入,那種撕裂的痛苦比當年更為劇烈。

  方潔尖叫道:「你殺了我吧!」

  「那,還要再等一會兒呢……」靜顏悠然說著,慢條理斯地折磨著那只她所

  沒有的器官。

  斗室內,一個身無寸縷的女子玉體裸裎,被人托著腦後,眼睛直直對著自己

  下體。那兩條白皙的大腿被人掰成一字,順著床沿筆直伸開,陰戶像要翻開般,

  整個暴露出來。那只肥白的玉阜上毛髮凌亂,沾著星星點點的血跡。在她玉腿間

  紅腫的秘處內,赫然插著一截雪白的皓腕。

  「連手都能插進來,賤屄果然是被人幹得鬆了呢。」那只皓腔的主人微笑著

  抬起手,將白皙的小腹撐得鼓起。

  被一隻手生生搗入腹腔,方潔痛得說不出話來,只能艱難地吐著氣,神情淒

  慘。她的肉穴其實已經被撕裂,穴口綻開幾道深深的傷痕,殷紅的鮮血正不斷湧

  出,染紅了身下的被褥。

  「這會兒真成了爛屄呢。」靜顏撥弄著嫩肉上的傷口,教訓道:「好端端一

  個女人,卻不知道自重自愛,暗地裡跟人媾和,這樣的淫婦,活該被人肏爛她的

  賤屄!」說著手腕又向裡送了數分。

  方潔玉腿痙攣,渾身肌膚繃緊,冷汗直流,整個人就像剛從水中撈出來的玉

  雕般淒美。

  戰慄的嫩肉在指間滑來滑去,從指尖到手腕,每一寸肌膚都被充滿彈性的肉

  壁緊緊裹住,感覺既滑膩又溫暖。「女人的屄裡面總是這麼美……」靜顏暗暗想

  著,手指在溫潤的腔道內四處游移,尋找著那個物體。

  方潔眼睜睜望著自己溢血的玉戶,被那隻手腕擠得不住變形,心頭滿是痛悔

  。她怎麼也想不到,這麼漂亮文雅的女孩,為何會在一瞬間變成惡魔。彼此間無

  怨無仇,她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

  忽然體內一緊,一個敏感之極的器官被一隻小手緊緊抓住,接著向外一拖。

  方潔發出一聲淒厲地慘叫,只覺體內一連串的都被拽得離開了原位。

  滴血的手腕一寸寸離開肉穴,接著是掌緣、指根……最後那幾根纖美的手指

  。方潔的慘叫愈發慘烈,似乎內臟的一部分也被同時拉出。

  嘰嘰肉響中,那只殘忍而又優美的玉手終於脫體而出,在她指間赫然抓著一

  團濕滑的嫩肉。那團嫩肉色澤艷紅,表面溫淋淋柔軟而又光亮,嫩肉中間,嵌著

  一個紅生生的入口。這是女人的花心,也就是宮頸的入口。

  從溫潤的體內猛然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那團濕熱的嫩肉立即顫抖起來,靜

  顏翹起一根玉指,用指尖捅了捅收縮地子宮口,笑道:「姐姐還沒見過自己這件

  東西吧?」

  方潔陰門大開,一團錐狀的紅肉從中伸出。看到自己的子宮被這樣生生拽出

  ,剛強的太湖飛鳳終於崩潰了,她放聲哭叫,淚水一滴滴濺在脫出的宮頸上。

  靜顏心頭湧起莫大的快意,手一鬆,將方潔扔在床上,然後從腰間的皮囊裡

  取出一粒拇指大小的黃色藥丸。

  「賤貨,你的屄用不成,就把這身功力給我好了。」靜顏說著,把那粒藥丸

  塞進拽出的宮口內。

  方潔臻首拚命搖擺,被淚水打濕的髮絲沾在臉上,泣聲道:「求求你饒了我

  吧……呃……」她喉頭一緊,只覺那個從未被觸摸過的部位突然被一根手指捅入

  ,藥丸粗糙的表面磨擦在宮頸細嫩的肉壁上,像被磚石磨過般霍霍作疼。

  靜顏鄙夷地看著這個哀求的女俠,冷冷道:「虧你還在江湖上闖蕩這麼多年

  ,哀求有什麼用呢?該姦該殺一樣都少不了,何苦作出這可憐樣子讓人恥笑。」

  她一邊說,一邊利落的取出一個藥瓶,將裡面黏稠的液體塗抹在宮頸和敞露

  的陰道內。接著將拽出的宮頸送回原處,再細細塗抹外陰。

  那黏稠的藥液似乎是種療傷聖藥,頃刻間,下體的劇痛便消失了,連撕裂的

  創口也不再溢血,秘處暖洋洋彷彿浸泡在溫水中,舒適極了。

  方潔低聲呻吟著挺起柔頸,享受著這難得的愉悅。假如她能看到自己的下體

  ,會發現秘處的流血雖然止住,但嫩肉不僅沒有消腫,反而脹得愈發駭人。尤其

  是那個細小的花蒂,此刻已膨脹數倍,紅通通挺在花瓣間,像一根伸直的小指頭

  。

  片刻後,那層藥液漸漸乾涸,在嫩肉表面形成一層柔韌的薄膜,慢慢收緊。

  這會兒方潔也覺出了異樣,玉戶就像被人吹起似的腫脹起來,又被藥液形成的薄

  膜緊緊裹住,秘處頓時一片火熱,從外陰到體內最深處,都彷彿有無數細小的蟲

  蟻在同時噬咬。方潔玉頰潮紅,紅腫的肉穴象喘息著蠕動著,吐出大量淫液。

  靜顏摸弄著她的陰戶,嘲諷道:「堂堂名門俠女,竟然流了這麼多水,比朱

  衣妖狐那個騷貨還浪呢……」

  方潔芳心一震,朱衣靈狐朱小腰是江湖中有名的浪女,半年前突然死在江州

  城外。據知情人講,她死狀奇慘,整個陰戶幾乎完全翻出,竟是被人姦弄得脫陰

  而死。而且死前還被人割乳截舌,連肛洞也被捅得稀爛。方潔當時還以為她是被

  仇家虐殺洩憤,卻不料是被眼前這個貌似溫婉的少女所殺。想到自己即將遭受的

  殘虐,方潔禁不住渾身顫抖,牙關格格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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