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最終夜‧朱顏血‧雪芍 (1-6)

2291Clicks 2019-08-24

         【一千零一夜最終夜‧朱顏血‧雪芍】

作者:紫狂、浮萍居主

字数:41292

  一千零一夜最終夜‧朱顏血‧雪芍

  作者:紫狂、浮萍居主

  朔月房心——

  朔:當月亮運行到地球與太陽之間,光明的一面朝著太陽,黑暗的一面朝著

  地球,叫做「朔」。這一天人們看不到月亮,但它依然存在於夜空中,隔著時間

  與空間的距離,以無形的力量操縱著潮汐和天癸的消漲,在黑暗與光明的交界處

  孕育著生命。

  房、心:屬二十八宿之東方蒼龍七宿。房宿四星,第四星稱明堂;心宿三星

  ,心宿二稱天王,又名大火,另兩星分別稱大辰、鶉火。相傳此兩宿皆兼具男女

  之形,陰陽共生於一體,玄奧莫測。

  01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踏破了秋日的黃昏,幾名幫眾奔過來拉開大門,高喊道:

  「幫主回來了!」

  緊接著數十名大漢奔出大門,分列兩行,抱拳齊聲叫道:「參見幫主!」

  廣宏幫幫主柳鳴歧高踞馬上,只點了點頭,鼻孔裡嗯了一聲,馬不停蹄地衝

  進大院。在他身後的一群彪形大漢中,一個小小的身影分外引人注目。那孩子看

  上去只有八九歲,清秀的小臉比女孩還要精緻幾分。眾人圍獵方回,都不禁面露

  疲色,但那男孩坐在鞍上,身子卻挺得筆直。

  馬蹄踐起的塵埃騰然而起,帶著夕陽的紅色撲向路旁的土屋。那些土屋外面

  只有一人高矮,一半建在地下,依著地面掏了一個窄洞算是窗戶。塵埃落定,洞

  中露出一雙滿是驚恐的眼睛。

  柳鳴歧一勒韁繩,翻身下馬,走過來關切地說道:「朔兒,累了吧?叔叔抱

  你下來。」說著伸出手臂。

  男孩搖頭說道:「不用。」說著跳下馬來,落地身子微微一沉,站得卻是極

  穩。

  柳鳴歧呵呵一笑,扯出一角汗巾,幫男孩抹去臉上的灰土、汗水。那男孩長

  得極是俊美,雙目靈動,眉毛又細又長,直如畫上去一般。柳鳴歧端詳半晌,忽

  然歎道:「越來越像你娘了呢……」

  男孩眼中光芒微閃,一面向後避開,一面接過汗巾,低聲道:「謝謝叔叔。

  我自己來。」

  他叫龍朔,本是八極門掌門百戰天龍龍戰野的獨生兒子。兩年前在塞北與星

  月湖一戰,龍戰野和門中八傑全軍覆沒,所帶弟子無一生還,夫人唐顏與愛子龍

  朔也同時被擒。當時的星月湖宮主慕容龍將唐顏折磨至死,卻留下了龍朔的性命

  ,把他扔在草原中自生自滅。

  龍朔當時只有七歲,身負重傷,已經奄奄一息。但他性格堅毅之極,硬生生

  用牙齒咬斷了碗口粗的木樁,葬了母親的屍身,最後憑著不知何人扔下的包裹,

  硬是走出了茫茫草海。

  但此時安定八極門已經被星月湖連根拔起,再無片瓦遺存。龍朔走投無路間

  ,幸而遇到了父親的結拜兄弟柳鳴歧,被他收留。

  柳鳴歧是武林名門大孚靈鷲寺的俗家弟子,與洛陽孫同輝本是師兄弟,又都

  是八拜之交。後來孫同輝被星月湖指使的長鷹會一夕滅門,龍戰野大怒之下才有

  了血灑塞外的慘敗。柳鳴歧痛定思痛,懇求大孚靈鷲寺方丈出面,聯絡江湖英豪

  ,先滅了長鷹會,再次與星月湖決戰終南。那一戰慘烈之極,星月湖固然銷聲匿

  跡,白道群雄也傷亡殆盡。事後柳鳴歧帶著龍朔回到江州寧都,一意經營廣宏幫

  。他師門顯赫,又交遊廣闊,兩年來,廣宏幫蒸蒸日上,已經成為寧都第一大幫

  。

  柳鳴歧對故人之子極為關愛,時常把龍朔帶在身邊加以照顧。龍朔對柳叔叔

  也甚是感激,但對一些關愛的舉動卻難以接受。那種感覺,好像自己是個長不大

  的小孩子。

  柳鳴歧笑瞇瞇拍了拍龍朔白皙的小臉,「餓了吧?先歇歇,一會兒把你打的

  獐子燉上一盆。」一邊說,一邊拉起龍朔,走進大廳。

  「龍哥哥……」廳角傳來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一個紮著小辮的小女孩扶著

  牆壁,蹣跚著走來。她是柳鳴歧的女兒柳靜鶯,年方四歲。

  龍朔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笑意,他蹲下來抱住女孩,說道:「怎麼跑出來了

  ……哎呀,別舔,」他轉過臉,避開女孩流著口水的小嘴,「好髒呢。」

  女孩格格地笑了起來,軟軟的身子象牛皮糖一樣黏住龍朔哥哥,怎麼也不撒

  手。

  ***  ***  ***  ***  ***

  「柳叔叔,」席間龍朔突然說道:「徐阿姨教我的流雲掌法我已經學會了。

  」

  柳鳴歧一愣,流雲掌雖不是什麼了不得的開功,但招式繁複,平常人花半年

  功夫也不見得能學全,龍朔不過學了幾日天,竟然就學會了?

  龍朔推開碗碟,在廳中試練起來。這套掌法本來就以柔美飄逸見長,龍朔又

  是跟女子所習,一經施展就像一個拈花少女在廳中翩翩起舞。旁邊的柳思鶯驚奇

  地瞪大眼睛,拍著小手,口齒不清地說道:「好啊,好啊……」

  龍朔手上沒有半點力道,但一招一式卻極是認真,就像下了數年苦功一般,

  待看到他身子一旋,手掌行雲流水般從腰後抹出,姿勢婉妙動人,柳鳴歧不由高

  聲叫道:「好!」

  一路拳法打完,龍朔微微有些氣喘,他抹著汗水道:「柳叔叔,我還要學。

  」

  柳鳴歧點了點頭,「一會兒我讓徐副掌門再教你一些。」

  「不。」龍朔道:「我要學內功。」

  柳鳴歧沉默半晌,歎了口氣,「朔兒,不是叔叔藏私不願教你,你也知道…

  …丹田受了重創,是無法修習上稱內功的。」

  「我不信。」

  柳鳴歧放下筷子,正容道:「朔兒,你家傳的六合勁是武林有名的內家玄功

  ,龍大哥雖然不幸遇難,但行功訣竅早已傳授予你,可……」

  龍朔緊緊捏著拳頭,竭力忍住眼中的淚水。三年前,他的六合功已經練至第

  三層,進境之速八極門歷代無人能及,當時龍戰野也對兒子的進境大為訝異,認

  為他二十多歲就能超過自己。然而那個慕容龍臨走前,卻一腳重傷了龍朔丹田,

  使他終生無法修習內功。

  柳鳴歧走過來把他抱在懷裡,撫慰道:「不要傷心了。有叔叔在,朔兒就是

  不會武功也無妨。」

  龍朔眼睛發紅的低聲道:「我要報仇!」

  「星月湖已經被叔叔們剿滅,替你報了大仇。朔兒莫要多想了……」

  龍朔卻固執地說道:「我要報仇!」

  雖然星月湖已經在江湖銷聲匿跡,但沒有人見到宮主慕容龍的屍身。龍朔堅

  信他還躲在某個角落——等待自己取他性命!

  柳鳴歧抹去義侄眼角的淚水,柔聲道:「不要哭了,明天讓徐阿姨再教你一

  套身法……」

  ***  ***  ***  ***  ***

  天地間一片黑暗,他站在黑暗的原野中,茫然四顧,心裡充滿了恐懼。天氣

  冷極了,他緊緊攥著拳頭,生怕父母留在手心裡的一點點體溫消散。

  黑暗無邊無際,寂靜得令人窒息。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長風吹來,沒膝的長

  草偃然倒伏,露出一排整齊的頭顱。他沒有害怕,只望著腳邊那個滿面血污的頭

  顱,在心裡輕輕喊了聲:「爹爹……」

  冥冥中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那笑聲彷彿是從隔壁傳來,狂野而又模糊。接

  著遠處亮起一點燈火,彷彿忽然墮下的星光。他沒有邁步,因為他已經無數次重

  溫過那些場面,他不願再看。

  然而那燈火卻無法抗阻地朝他移來,越來越亮,轟笑聲震耳欲聾。他用力閉

  上眼睛,卻清晰地看到滿座人影。

  周圍燃燒的火柱嗶嗶作響,場中亮如白晝。一個胡服男子盤膝坐在氈毯上,

  沒有血色的面孔蒼白如玉,俊雅非凡。在他膝上,軟綿綿臥著一個雍容而又艷麗

  的美婦,不時仰起臉,朝那男子露出嫵媚的笑容。旁邊坐著一個身著紅衫的少女

  ,她擁有無與倫比的美貌,然而那雙美目卻如清冷的秋水,沒有一絲表情。

  然後他看到了母親。母親染血的衣衫扔在腳下,裸露著潔白的身體,在無數

  目光的逼視下張開雙腿。就像在屠刀下顫抖的花瓣,顯得那麼柔弱而又無助……

  一隻冰涼的手掌握住他的手指,朝母親白皙的腿間伸去,胡服男子輕輕笑道

  ,「這是女人的屄,你就是從這裡面生出來的……」

  他大口大口喘息著,卻沒有吸入一絲空氣,胸口憋悶得像要炸開一樣……

  ***  ***  ***  ***  ***

  龍朔猛然睜開眼睛,坐了起來,被冷汗浸透的內衣緊緊貼在身上,又濕又冷

  。

  秋夜涼意侵人,耳邊只有自己的心跳聲,沉重而又急切。九歲的孩子呆呆坐

  在床上,眼神一片空洞。

  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龍朔卻再也無法入睡。他聽著自己的心跳,聽著窗外

  秋蟲的低鳴,聽著月光在屋脊上行走的聲音……

  「啊——」遠處隱約傳來一聲細微的叫聲。聲音雖輕,在靜謐的夜裡卻聽得

  分外真切,那是一個女子痛苦的哀叫。

  龍朔披衣而起,循聲朝前院走去。

  聲音漸漸清晰,除了那女子的痛叫,還能聽到男人的笑聲和皮鞭抽擊的辟啪

  聲。

  龍朔在一座土屋旁停下腳步,趴在地面從狹小的窗洞往內看去。

  土屋裡堆著各式各樣的刑具,像是一座囚牢。此時雖是深夜,屋裡卻有七八

  名幫眾,他們赤著上身,露出毛茸茸的胸膛,正在拷打一個女子。那女子仰面躺

  在一張刑床上,兩手縛在背後,雙腿被繩索拉成一字,用一種最羞恥的姿勢把身

  體暴露在男人們面前,在皮鞭的抽擊下發出陣陣淒厲的哀嚎。那聲音就像他在夢

  中聽到過的一樣……

  忽然,一隻大手按在肩頭,龍朔驚駭地回過頭去,卻見柳鳴歧高大的身影立

  在身後。

  柳鳴歧微微一笑,「進去吧。」

  見幫主進來,幾名幫眾連忙停手,看著旁邊的龍朔,不禁暗自奇怪,不知道

  幫主為何會帶著這個孩子深夜來到囚牢。

  那女子聽到聲音,連聲哭叫道:「柳幫主,柳幫主,求求你饒了賤奴吧……

  」

  柳鳴歧沉著臉道:「賤人!你殺我兄弟,不死已是便宜你了,還想求饒嗎?

  」

  那女子泣聲道:「那都是他們做的,不關賤奴的事……」

  旁邊一名幫眾叫道:「說出星月湖妖孽的下落,就放你一條生路!」

  龍朔心中一震,想起這個女子的身份。她叫薛欣妍,本是洛陽長鷹會的幫主

  ,當日就是她指使手下殺死了廣陽幫的孫同輝。兩年前武林白道圍攻星月湖,柳

  鳴歧率眾攻入長鷹會,為結義兄弟報仇。當時長鷹會人去樓空,只剩下薛長鷹和

  薛欣妍父女兩人。薛長鷹武功被廢,在嚴刑拷打下不久便死。薛欣妍卻被囚在此

  處,苟活至今。

  父母血仇,其深如海。知道她是星月湖餘孽,龍朔心裡那一點點惻然立即變

  成滿腔恨意。

  「大爺,賤奴真的不知道……」薛欣妍原是洛陽有名的美女,雖然飽受折磨

  ,依然楚楚動人。她當日雖然名為幫主,其實不過是星月湖的玩物。後來落到廣

  宏幫手中,這些自詡白道的武林人士對她也沒有半分憐惜。直把這個美貌的妖女

  當成不要錢的娼妓,姦淫之餘還要百般拷打,逼問星月湖的下落。其實兩年下來

  ,每個人都知道這女子只是個傀儡幫主,除了供人洩慾外對星月湖毫不知情。所

  謂的逼問,不過是淫玩施虐的借口罷了。

  「你說還是不說!」

  旁邊的幫眾舉起皮鞭,做勢要打,卻被柳鳴歧攔住。他接過皮鞭,遞給龍朔

  ,溫言道:「朔兒,你爹娘正是因她而死,如今這個星月湖妖女落在我們手上,

  正是天道好還,報應不爽。」

  龍朔一言不發,抓起皮鞭狠狠打下。薛欣妍身子被捆在一塊尺許寬的木板上

  ,兩腿被麻繩吊起,懸空張開,筆直伸成一字。這一鞭打下,白皙的大腿上立刻

  出現一道鮮紅的鞭痕。

  柳鳴歧拂衣坐在椅中,注視著愛侄的動作。男孩清秀的面孔因為仇恨而扭曲

  ,他緊緊咬著嘴唇,用力鞭打著無法反抗的仇人,心裡沒有絲毫的憐憫和愧疚。

  正像柳叔叔說的那樣,這是天道好還,報應不爽。況且星月湖折磨他母親的手段

  比這更要酷烈百倍。

  一名幫眾笑道:「龍公子,大腿打起來太費勁兒,朝她屄上打,一鞭頂得上

  十鞭……」

  龍朔猛然心裡一陣刺痛。

  胡服男子拉著他的手說:「這是女人的屄,你就是從這裡面生出來的……」

  那是一個奇特的器官,位於小腹底部兩腿正中,形狀就像一片狹長的桃葉。

  頂上是一團圓鼓鼓的軟肉,白白嫩嫩,還覆著一層稀疏的毛髮。下面是兩片嬌美

  的嫩肉,因為兩腿的大張而被扯得分開,露出裡面一抹動人的紅潤。由於頻繁的

  侵入,花瓣邊緣的顏色要深了許多。此時,它正隨著呼吸微微開合,看起來就像

  一朵妖艷的花朵,在女人身下徐徐綻放。

  這是龍朔第一次清楚地認識到它的樣子。現在他還不知道,這個器官在他生

  命中意味著什麼。

  薛欣妍立即掙扎起來,「求求你,不要打我那裡,大爺——啊!」

  黑色的皮鞭象毒蛇一樣,凶狠地咬在嬌嫩的秘處。薛欣妍身體猛然一震,玉

  腿繃緊,喉嚨象被人捏住,片刻後才發出一聲淒厲地慘叫。

  龍朔用足全身的力氣,一鞭一鞭抽打著仇人的痛處。隨著皮鞭的起落,薛欣

  妍的陰戶佈滿交錯的鞭痕,漸漸變得紅腫,她的叫聲也愈發淒厲,玉腿不受控制

  地痙攣起來,腳踝被麻繩磨破,滲出絲絲血跡。

  一名幫眾小聲說道:「幫主,這樣打下去,怕是要打壞了。」

  柳鳴歧卻道:「朔兒這幾日氣色不大好,只怕氣恨成疾,讓他出出氣吧。」

  那幫眾讚道:「幫主對龍公子,真是比親兒子還親,龍公子能認識您老,真

  是他的福氣。」

  柳鳴歧淡然一笑,沒有作聲。

  不多時,花瓣已經腫得變形,緊緊擠在一起。忽然薛欣妍下體一陣顫抖,一

  股溫熱的液體從紅腫的肉縫中噴射出來,有幾滴濺在了龍朔身上。

  幫眾們笑道:「龍公子打得好!把這妖女的尿都打了出來。」

  龍朔又氣又惱,一鞭筆直抽下,正打在肉縫正中。薛欣妍只覺下體象被鈍刀

  劈開,劇痛攻心。她低叫一聲,兩眼翻白,頓時暈了過去。

  柳鳴歧開口道:「朔兒,先歇一會兒。不要一次把這賤人打死。」然後又吩

  咐手下,「去把她弄醒。」

  龍朔扔掉皮鞭,兩眼發紅地盯著薛欣妍。那個叫做「屄」的地方已經被打得

  面目全非,嫩肉高高鼓起,腫成一團,就像揉碎的鮮花一樣,沾著斑斑血跡。

  一名幫眾往手裡倒了些白色的粉末,走過去按住薛欣妍下體一陣揉搓。薛欣

  妍頓時象觸電般渾身劇顫,慘叫著醒來。那幫眾笑道:「上等精鹽,味道不錯吧

  。」

  薛欣妍下體瞬時又腫了一圈,殘存的尿液再次淌出,點點滴滴都變得粉紅。

  柳鳴歧道:「放開她,大家好好樂樂。」

  手腳鬆開,薛欣妍立刻蜷起嬌軀,兩手緊緊捂著下體,伏在冰冷的泥土上不

  住顫抖。

  幫眾拎起一桶涼水,潑在薛欣妍身上,喝道:「妖女!還不快去伺候幫主!

  」

  薛欣妍痛得站都站不起來,只能爬到柳鳴歧腳邊,仰起蒼白的玉臉,哆哆嗦

  嗦去解他的衣服。柳鳴歧妻子已經過世,因薛欣妍容貌動人,時常拿她洩慾,幫

  眾都習以為常。他看到龍朔不解的眼神,於是笑道:「女人就是用來幹的。尤其

  是星月湖的婊子,就算幹死也毫不足惜!」說著反手給了薛欣妍一個耳光,冷喝

  道:「是不是?」

  薛欣妍垂著頭低聲道:「是……被大爺們幹死,是薛婊子罪有應得。」

  看到仇人受到如此折磨,龍朔心裡蕩過一股難言的滋味,有一絲不忍,更多

  的卻是快意。在他腦中,深深印著三個仇人的身影:胡服的男子,柔媚的美婦,

  還有那個嬌艷的少女——總有一天,我會把你們一一殺死!

  解開衣褲,柳鳴歧胯下立刻跳出一根直挺挺的黑色肉棒。跪在他面前的薛欣

  妍伸出香舌,從龜頭到陰囊,一寸寸仔細舔過。龍朔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根粗壯的

  陽具,沒想到柳叔叔的雞雞竟然會有這麼大。

  夜色如墨,土屋中的燈火就像另外一個世界。一個女子赤裸裸跪在一群大漢

  之間,細嫩的肌膚透出多年未見天日的蒼白。在她身前,一個俠風逼人的男子坦

  然坐在椅中,將她秀美的面容按在胯下。那女子張著發白的嘴唇,用溫潤的口腔

  竭力吞吐著肉棒。長期的姦弄和淫玩,使她乳房和臀部有種異樣的豐滿,就像一

  個落入囚籠的妖艷魔女,正在接受正義者的懲罰。

  等口中的肉棒滿意地勃起,那女子爬起來轉過身子,撅起肥白的雪臀,好讓

  主人享用自己的性器。她雪白的大腿內側佈滿鞭痕,股間的玉戶更是紅腫不堪,

  看不出原本的嬌美形狀。她抱住肥白的臀肉,將腫脹的秘處勉強掰開一線,對著

  怒漲的陽具緩緩坐下。

  龜頭擠入腫處,立刻傳來一陣鑽心的痛楚,薛欣妍掰著白白的屁股,頂著粗

  黑的陽具,一時間身子僵在半空。柳鳴歧沒有理會身前的美肉,他打量著龍朔的

  神情,忽然招了招手,「過來,看叔叔怎麼懲罰這個妖女。」

  龍朔抿著紅紅的嘴唇,眼神不住變幻。這樣的場景對他來說並不陌生,他甚

  至記得女人體內的溫暖和滑膩,記得那帶著刺疼的酥爽……

  柳鳴歧以為他是對自己的做法不以為然,於是厲聲道:「大丈夫自當快意恩

  仇!若不好好折辱仇人一番,怎對得起我兩位死去的兄弟?」

  他握住薛欣妍柔軟的腰肢,向下一按,肉棒筆直捅入肉穴。紅腫的陰戶撞在

  腹下,像是撞碎一般倏然綻開,發出一聲清脆的肉響。

  薛欣妍疼得眼前陣陣發黑,她兩手緊緊撐著椅子,雪白的雙腿痛苦地來回扭

  動,口中慘呼連聲。

  柳鳴歧一邊挺弄,一邊說道:「這等邪派妖女死有餘辜,難得這賤人生得美

  貌,又是被星月湖妖孽幹爛的賤婊子,如今能讓我白道英豪所用,既是她的福份

  ,也不白費了她下賤的身子!」

  旁邊的漢子們應聲叫道:「幫主所言極是!我們幹這個妖女也是替天行道啊

  。」

  柳鳴歧望著龍朔,道:「朔兒,你莫非有些不忍?」

  看著薛欣妍淒慘的神情,龍朔隱隱覺得這樣做有些不對……

  柳鳴歧冷哼一聲,「這妖女殺我義兄時可有半分不忍?害你爹娘時可有半分

  不忍?對仇人自當冷酷無情,容不得半分婦人之仁,你明白嗎?」

  龍朔眼睛漸漸亮了起來,他所期待的報仇雪恨,就是要像這樣親手折磨仇人

  ,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02

  廣宏幫位於江州寧都附近的山中,地方潮濕。龍朔生長關中,飲食起居仍多

  有不便。好在柳鳴歧對他關懷倍至,他又性格堅毅,一心報仇,無論如何艱難都

  咬牙挺了下來。

  廣宏幫的副幫主徐清芳已經四十多歲,算來還是柳鳴歧的長輩。她對龍朔的

  武學天分嘖嘖稱奇,不管什麼武功,這孩子都是一看就會,可惜的是無法修習內

  功,只是好看罷了。

  龍朔也不再開口說要學習內功,整日在幫中四處討教,半年下來也學了不少

  拳腳功夫。閒暇時,他常常會坐在山頭,望著南方連綿的山脈,不知在想些什麼

  。除此之外,龍朔還多了一個去處,就是那個囚牢。

  薛欣妍被囚在廣宏幫充作玩物之事,外界少有人知。徐清芳隱約聽說那女子

  房裡每天都有男子出入,但事關幫主,她也沒有多加理會。

  翌年,龍朔已經年滿十歲。與百戰天龍豪情萬丈的粗豪氣概不同,龍朔的相

  貌更多地繼承了母親的秀美。那張俊秀的小臉精緻萬分,真如白玉雕成,無論怎

  麼曬也不會變黑,只是在劇烈運動後會浮起一抹粉紅的顏色。

  柳鳴歧看在眼裡,不由心下暗歎:這孩子,真是越來越像阿顏了。

  十餘年前,他與孫同輝藝成下山,在關中結識了聲名雀起的龍戰野和他的師

  妹唐顏。那時唐顏只有十七歲,笑起來就像微風拂過湖水的漣漪,一蕩一蕩,使

  人心醉。後來唐顏嫁給龍戰野,成婚之日柳鳴歧請孫同輝送了一份重重的厚禮,

  自己卻遠赴東海。因此見面時還常被唐顏責怪,說他不念兄弟情份。柳鳴歧只好

  苦笑著舉杯賠罪,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

  忽忽十餘年,物是人非,龍戰野、孫同輝還有唐顏,都是青春正盛卻死在星

  月湖妖孽手下。當日看到龍朔的傷勢,柳鳴歧震驚萬分。再詢問唐顏死狀時,龍

  朔雖然一言不發,他也隱隱猜到了一些。當時武林名門飄梅峰被星月湖所滅,諸

  女的遭遇已經轟傳江湖。那是他第一次聽說這個神秘的教派,唐顏落在他們手中

  ,死前所受的折磨可想而知。

  柳鳴歧與龍戰野、孫同輝雖然情同手足,性格卻截然不同,他不像龍戰野那

  樣豪雄,也不同於孫同輝的剛正,而是講究以牙還牙以血還血。辱虐薛欣妍這等

  事兩位結義兄長固然做不出來,柳鳴歧卻是毫不猶豫。只恨當日身負重傷,未能

  親身衝入星月湖,手刃仇人。

  ***  ***  ***  ***  ***

  「爹爹、爹爹……」柳靜鶯拖著龍朔跑了進來。

  柳鳴歧見龍朔一臉無奈,不由笑道:「鶯兒,又纏著你龍哥哥了?」

  柳靜鶯小臉紅紅的,細嫩的鼻尖沾著一點泥土,看起來可愛極了。她興高采

  烈地說:「龍哥哥,龍哥哥給我抓了一隻小鳥……」

  「是蜻蜓。」龍朔攤開手,指間夾著一隻翅膀透明的蜻蜓。

  「是蜻蜓、蜻蜓、蜻蜓……」女孩煞有其事地點著頭,認真說著。

  剛才龍朔練武回來,就被柳靜鶯拽住,要和他一塊兒看螞蟻。兩人一路看著

  那隻小螞蟻拖著樹葉從樹後爬到階下,又看著另一隻小螞蟻從階下爬到樹後……

  龍朔看得百無聊賴,柳靜鶯卻是開心得緊,她趴在地上,眼珠一錯不錯,看

  到高興處騰不手來,乾脆用鼻尖去跟小螞蟻鬧著玩。龍朔怕她看個沒完,於是逮

  了只蜻蜓給柳靜鶯,想引她離開。

  柳靜鶯一見蜻蜓立刻忘了螞蟻,但可沒有忘了龍哥哥。她拖著龍朔興沖沖來

  找爹爹,說道:「龍哥哥好厲害,給人家抓了這麼大一隻蜻蜓鳥……」

  柳鳴歧笑道:「讓我看看……嗯,果然很厲害。」

  柳靜鶯黏在龍朔手臂上,說道:「爹爹,人家今晚要跟龍哥哥一塊兒睡!」

  「不要!」龍朔一口回絕,「你會尿床。」

  柳靜鶯嘟起小嘴,「才沒有呢……今天晚上人家不喝水,龍哥哥跟我一塊兒

  睡好不好?」

  龍朔早已習慣了獨睡,只是前幾日柳鳴歧出門,他怕靜鶯妹妹害怕,才哄她

  睡了一夜。沒想到小丫頭就此不願再跟保姆一塊兒睡,整天纏著龍朔。

  柳靜鶯眼珠轉了一會兒,突發奇想,大聲說道:「人家要嫁給龍哥哥!」

  柳鳴歧手一顫,杯裡的茶水險些灑了出來。

  龍朔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緩緩說道:「嫁給我?」

  柳靜鶯嫩嫩的臉頰貼龍朔腿上,一個勁兒點頭,「人家要當你的新娘子,每

  天跟你一塊兒睡覺……」

  柳鳴歧放下茶杯,「好了好了,等鶯兒長大一些再說吧。」他望著神情奇怪

  的龍朔,心道:如果朔兒真能娶鶯兒為妻,那就好了。

  ***  ***  ***  ***  ***

  好不容易擺脫了柳靜鶯的糾纏,龍朔緊了緊衣服,逕直朝囚牢走去。

  進門光線猛然一暗,一股夾雜著體味的濕氣撲面而來。薛欣妍趴在刑床上,

  正被一條大漢抱著屁股猛幹。她披頭散髮,柔頸仰起,隨著臀後的撞擊,「啊,

  啊……」叫個不停。從旁邊看來,兩隻雪團的肥乳前後亂擺,乳尖被人揪得又紅

  又腫。

  那幫眾見到龍朔進來,高聲說道:「龍公子,這婊子的屁眼兒幹起來真舒服

  !」

  「屁眼兒?」

  那幫眾拔出陽具,跳下來朝薛欣妍臀上猛拍一掌,「抬起來,讓龍公子看看

  !」

  薛欣妍撅起白光光的大屁股,手指扒著臀肉,向兩旁掰開。只見肥嫩的雪肉

  凹處,張開一個形狀渾圓的鮮紅肉孔,裡面紅艷艷一片,看不到盡頭。

  龍朔看了看那幫眾高挺的陽具,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屁眼兒也能用嗎?

  」

  那幫眾拍著女囚的圓臀道:「那當然,幹起來別具風味!這賤人的屁眼兒也

  沒少挨肏,軟和著呢,雞巴一頂就進去了。」

  幾根冰涼的小指頭摸到臀上,薛欣妍忍不住顫抖起來。相比於那些挺著陽具

  往她體內猛戳的大漢,這個小小的男孩身上有種讓她心悸的恐懼。他不會抱著自

  己的屁股挺動身體,也不會把那些骯髒的液體射在自己體內,他對自己肉體的興

  趣只是為了讓自己痛苦……

  「女人能用的地方還真多啊……」龍朔並起兩根手指,輕易便插進那個張開

  的圓孔中。

  冰涼的手指就像冷血的蟲子,在腸道內蠕動著向內鑽去。幽暗的囚牢內,美

  麗的女囚用一種屈辱姿勢,將自己成熟的肉體展現在一個孩子面前。她屈體伏在

  木架上,高高舉起豐滿的雪臀,兩手掰著臀肉,讓那孩子玩弄自己被幹鬆的屁眼

  兒。但薛欣妍感受到的並不是羞恥——很早以前,當她爬進星月湖主人的房間,

  獻上自己的肉體時,已經知道羞恥是一種無用的情緒。她心裡只是害怕,對即將

  來臨的痛苦的恐懼。

  龍朔將另一手的兩根手指也插進那只翕張的屁眼兒,然後勾住嫩肛邊緣,緩

  慢但毫不遲疑地將肛竇翻轉過來。

  一團紅嫩的肉花被孩子用手指殘忍地翻到體外,隱秘的肛蕾完全暴露出來,

  紅嘟嘟擠在臀縫中。薛欣妍只覺屁眼兒象被人摳掉一般,涼嗖嗖的空氣直接湧進

  腸道。她試圖收緊菊肛,卻發現翻轉的肛蕾根本無從使力。

  龍朔仔細翻檢著這個本不屬於性器官,卻被人當做性器使用的部位,久久沒

  有抬頭。

  那名幫眾擰住薛欣妍的長髮,將剛幹過她的屁眼兒的肉棒捅進女囚嘴中,用

  她的唇舌來釋放慾望。薛欣妍一邊撅著屁股被人玩屁眼兒,一邊直著喉嚨被人捅

  得喘不過氣來,滋味苦不堪言。

  等她好不容易吸出精液,一一嚥下,在臀中掏摸良久的手指也離開了肛洞。

  薛欣妍鬆了口氣,正要放下手,一隻冰冷的拳頭猛然砸在臀間,幾乎鑽進臀肉,

  將整個屁眼兒插得粉碎。腹中的內臟一陣劇顫,已經虛弱不堪的薛欣妍低叫一聲

  ,肥白的雪臀向上一翹,接著重重落下,兩腿綿綿溜到一旁。

  龍朔若無其事抬起頭,問道:「大叔,屁眼兒和屄離那麼近,插起來又都是

  肉,為什麼長成兩個呢?」

  那幫眾嘿嘿笑道:「龍公子,你現在還小,再大些能幹女人就明白了。」

  龍朔笑道:「大叔,你先告訴我吧。」

  「這個……女人的屄生出來就是被男人幹的。雞巴往裡一插,幹穿女人那層

  膜,一直頂到屄心子裡,把女人頂得哇哇直叫……」

  「膜?」龍朔撥開薛欣妍的陰戶,用手指捅弄著,「她怎麼沒有?」

  「她?都被人肏爛了,怎麼會有?那是處女才有的。女人第一次被幹叫做開

  苞,就是屄裡的處女膜被男人的雞巴捅穿了,還會流血呢。」

  「噢……屁眼兒沒有嗎?」

  那大漢哈哈笑道:「屁眼兒男人女人都一樣,只不過這婊子被人肏得多了,

  屁眼兒又軟又滑,插起來舒服。」

  龍朔認真聽著,心裡卻在想著那個胡服男子。慕容龍,你千萬不能死啊……

  ***  ***  ***  ***  ***

  這是個漫長的春天。龍朔每天都要去寨後的山上,有時柳靜鶯也纏著要來,

  龍朔只好拉著女孩的小手一塊兒上山,遇到險阻的地方,就背著她過去。這時候

  柳靜鶯總是很乖,還會掏出乾淨的小手帕,給哥哥擦汗。

  到了山上,柳靜鶯就趴在草叢裡玩得不亦樂乎,而龍朔則坐在地上,遠遠望

  著南方。

  他在等待一個承諾,等待一個曾經發生過的奇跡。

  這日下得山來,天色已晚。龍朔背著玩累柳靜鶯走到院門前,忽然遇到一匹

  快馬疾馳而來。

  馬背上那個陌生漢子一眼瞥見龍朔,不由一愣,脫口讚道:「好俊的孩子!

  」

  龍朔臉色一沉,他最恨別人誇他長得俊秀。在他心目中,爹爹那樣的豪壯才

  是男人應有的形象。可他相貌卻完全繼承了母親的一切,以至許多人都把他當成

  了女孩。

  那人連看了龍朔幾眼,這才一夾馬腹進了院門。

  廣宏幫在柳鳴歧的打理下日趨興旺。今日,南豐傳來消息,當地的一個小幫

  會願並入廣宏幫,充做廣宏幫在南豐的分舵。南豐位於寧都以北,緊鄰旴水,交

  通便利,廣宏幫若在此立足,自是絕佳的機會。

  接到消息,柳鳴歧立即動身趕赴南豐。臨行時他本想帶上龍朔,可柳靜鶯又

  哭又鬧,抱著龍朔怎麼也不撒手,柳鳴歧也只好作罷。

  柳鳴歧一去兩月,直到盛夏方回。這一趟他不僅在南豐成功地設立了分舵,

  還堪測了地形,準備將總部遷至南豐,藉機向江州繁華之地發展。

  回到幫中見到龍朔,柳鳴歧不由一怔。只見他穿著一領絳絲紗衣,更顯得唇

  紅齒白,眉目分明。那張白皙的臉龐粉嫩處較之柳靜鶯也不趨多讓,活脫脫就是

  阿顏小時的容貌。

  兩月未見,這一眼頓時勾起柳鳴歧滿腹愁緒。他舉杯痛飲,不知不覺便喝得

  爛醉。

  柳鳴歧足足睡了半日,醒來時已經到了晚間。他頭疼欲裂,坐在床邊怔了半

  晌,才喟然歎了口氣,起身朝外走去。

  房裡還亮著燈火,柳鳴歧敲了敲門,「朔兒,你睡了嗎?」

  「柳叔叔嗎?」龍朔清脆的聲音從房裡響起,「門沒有鎖。」

  柳鳴歧推門入內,見龍朔穿著單衣,拎著濕淋淋的長髮正在洗頭。他在床邊

  坐下,溫言道:「朔兒,叔叔想了很久,準備收你為義子,你看如何?」

  龍朔身子一僵,半晌才道:「要改姓嗎?」

  「不用。你姓龍,是龍大哥的兒子。」

  龍朔回過頭來,感激地說道:「多謝叔叔。」

  燈光下,那張沾著水珠的面孔猶如出水芙蓉,姣麗無比。柳鳴歧心頭一顫,

  一面低頭整理床舖掩飾自己的慌張,一面語無倫次地說道:「答應就好,答應就

  好……叔叔……鶯兒無法許配給你……義子也是一樣的。」

  柳鳴歧無意中拿起枕頭,不料卻掉出一個軟軟的青布包裹,「這是什麼?」

  龍朔臉色大變,連忙衝過來搶奪。柳鳴歧指上功夫極為了得,龍朔身形方動

  ,他已經解開包裹,待看到包裹中的事物,柳鳴歧臉色頓時一變,穩若磐石的手

  指也不由得顫抖起來。

  包裹裡是兩個手掌大小的白色皮囊,形狀是完美的半圓,開口處平整宛如刀

  切,質地柔軟白皙。光滑的皮面上,各刺著一行墨塗的字跡,分別是:「八極門

  掌門夫人」、「星月湖淫奴唐顏」。

  柳鳴歧抖著手拿起皮囊底部那粒淺紅,皮囊一抖,朝下篷鬆地敞開,變成一

  隻玉碗形狀。這分明是一隻女子的乳房,曾經屬於他心儀女子的肉體,柳鳴歧象

  怕弄疼了它們一樣,捧在手中渾身劇顫。這是阿顏的乳房,被刺上恥辱的字跡,

  又割下來掏空乳肉,做成了皮囊……

  龍朔撲過來拚命搶奪,柳鳴歧一把擰住他的衣領,啞著喉嚨叫道:「阿顏是

  怎麼死的?」

  「你娘是怎麼死的?」

  柳鳴歧眼中彷彿要滴出血來,他一掌打在龍朔臉上,厲喝道:「說!」

  龍朔合身倒在床上,嘴角流出一縷殷紅的鮮血。他捂著紅腫的臉頰,眼神變

  幻不定,良久才淡淡道:「你都看到了。」

  那張秀麗的面容宛然就是他心愛的阿顏,正用淒婉的神情,訴說她所受的傷

  害。

  柳鳴歧喉中發出野獸般低沉的吼叫,突然撲過去,把龍朔緊緊壓在身下,用

  力撕扯著他的衣褲。

  龍朔掙扎著叫道,「放開我!放開我!」

  柳鳴歧充耳不聞,片刻間便把龍朔單薄的衣物撕得粉碎。狂暴的男子呼呼喘

  著粗氣,熾熱的手掌順著龍朔細滑而冰涼的肌膚,朝他腿間摸去。

  龍朔意識到他的意圖,心底不由升起一陣惡寒。他使出吃奶的力氣竭力反抗

  ,手掌象雨點般打在柳鳴歧臉上頸上,尖叫道:「你瘋了!我是男人!」

  「男人?」柳鳴歧雙目血紅,他抓住龍朔細嫩的膝彎向兩旁一分,吼道:「

  你還算是男人嗎?」

  龍朔漲紅的臉頰剎那間變得雪白,正在掙扎的雙手停在半空。那雙骨肉勻稱

  的雙腿被倒提起來,下體赤裸裸暴露在空氣中。龍朔下腹光潔無比,白淨的肌膚

  上沒有一絲毛髮,沒有陰莖,也沒有睪丸。本該長著男性特徵的部位,只留下一

  個指尖大小的孔洞。

  柳鳴歧目光順著白淨的小腿,一寸一寸掠過孩童無瑕的身子,最後停在龍朔

  臉上,喃喃道:「真是跟你娘一模一樣……阿顏……阿顏……」

  柳鳴歧一遍遍念著那個心愛的名字,忽然痛哭起來,「他們是怎麼折磨你的

  ,阿顏……我想了你好久……從來沒有敢碰過你……」

  柳鳴歧痛哭流涕,腦中翻翻滾滾都是唐顏動人的身影。他兩月未近女色,此

  時摟著這個酷似唐顏的孩子,早已無法自制地勃起如鐵。

  破碎的衣衫中露出一抹如雪的膚光,那隻小巧的臀部微微翹起,圓潤的曲線

  彷彿女子飽滿的豐乳,柔滑的肌膚吹彈可破,雪白中還帶著孩童特有的稚嫩。

  失去控制的柳鳴歧渾忘了一切,他大口大口喘著氣,把那具魚一樣光滑冰涼

  的身體牢牢壓住,兩手顫抖著抓住那只雪白的小屁股,火熱的肉棒順勢滑入涼涼

  的臀縫。

  龍朔頭腦中一片空白,連心跳也似乎停止了。背後龐大的身體象火山一樣沉

  重,散發著逼人的熱氣。驀然,一陣撕裂的痛楚從身下傳來,一直挺入到身體內

  部。溫淋淋的長髮遮住了他的眼眸,龍朔低低叫了聲,「娘……」旋即失去了知

  覺。

  ***  ***  ***  ***  ***

  「只要龍夫人肯侍奉一日,明日此時本宮便放令公子離開。」

  …………

  娘一件一件脫著衣服。

  男人們笑道:「龍夫人手上的功夫大家都領教過了,不知腿間的功夫如何…

  …」

  …………

  頸後被人輕輕一拍,眼簾禁不住垂了下來。閉上眼睛時,依稀看到娘正光著

  身子,朝一個男人懷裡坐去。

  …………

  車輪揚起灰塵,娘握著套在頸中的繩索,吃力地奔跑著。滴著汗水的身子在

  塵土中白得發亮。

  …………

  「本宮刺得好不好?」

  一滴淚掉在字跡上,在雪膚上衝開一道淡淡墨色,接著越來越多,「好……

  」

  …………

  「你不是答應放過我們母子嗎?」

  「本宮答應放過公子,什麼時候說過饒你性命呢?」

  …………

  「娘!」

  娘被人架著腿,朝一根尖柱上放去。

  「娘!」

  「既然你娘被我們玩過了,我就不殺你。但——」那隻腳在空中一頓,接著

  倏忽落下,直直落在胯間,發出「啪嘰」的一聲輕響。

  …………

  車隊滾滾遠去,黃昏的草原上,只剩下一具穿在木樁上的女體,和一個小小

  的孩子。

  男孩下身血肉模糊,陰莖和睪丸都被踩得稀爛。在他頭頂,母親的身體依然

  白嫩而優美,那對高聳的玉乳微微顫抖著,暴露在淒冷的寒風裡。在她雪白的雙

  腿間,插著一根深入腹腔的木柱。柱身的粗細超過了男孩的頭顱,那具挑在柱頂

  的嬌軀,沿著被鮮血濕潤的柱身漸漸下沉。用不了多久,柱尖就會穿破子宮,然

  後或者一天,或者兩天,緩慢但絕不停頓地一路刺到喉頭。而少婦就只能這樣等

  待死亡緩慢的來臨。

  …………

  龍朔在劇痛中醒來。背後的重壓使他無法呼吸,而從臀後進入的巨物更是象

  燒紅的鐵錐一般,在體內深處瘋狂地攪弄著。每一次抽動,都像是要撕碎他的身

  體。疼痛與無盡的屈辱交替侵襲,將他弱小的身軀刺得千瘡百孔。龍朔臉色蒼白

  的擰緊被單,腿間濕濕的滿是鮮血。

  03

  皮囊又輕又軟,彈性十足。色澤微微有些發黃,上面肌膚的紋路清晰可辨。

  字跡刺得很深,即使鞣制多時,留在針孔中的色跡依然歷歷在目。

  「還給我。」聲音又乾又啞,冷冷的沒有一絲感情。

  柳鳴歧驚奇地發現,龍朔甚至沒有流下一滴眼淚。在他的倔強眼晴中,有著

  一抹令人心疼的柔弱。像極了在龍戰野臂間小憩的阿顏……

  「還給我。」

  柳鳴歧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撫摸那兩片紅紅的嘴唇。手指一動,卻變成

  一個耳光,重重落在龍朔臉上。

  「妖精!你這個妖精!」柳鳴歧掐著龍朔的脖子,惡狠狠罵道:「你說,你

  為什麼跟阿顏這麼象!為什麼跟阿顏這麼象!」

  龍朔冷冷看著他,躺在鮮血中的身體,像大理石一樣冰冷而又蒼白。

  扣在喉頭的手指一根一根鬆開,柳鳴歧神色怪異地望著他的臉龐,滴血的肉

  棒又一次挺起。

  ***  ***  ***  ***  ***

  龍朔在床上躺了一日,他神色漠然地望著屋穹,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一直到了晚間,他才穿衣起床,平靜地朝土屋走去。

  一條大漢跨騎在薛欣妍身上,粗長的陽具直直插在那只高翹的雪臀中。從後

  看來,只見兩條長滿黑毛的粗腿,夾著一個肥嫩渾圓的大白屁股。薛欣妍趴在床

  上,一邊浪叫,一邊上下拋動雪臀,用屁眼兒套弄著那根硬物。對她而言,只有

  這樣淫蕩不堪地賣弄風情,才能生存。

  大漢掄起巴掌,辟辟啪啪打著女囚肥美的肉體,笑道:「龍公子,你瞧這賤

  人,幹屁眼兒還叫得又騷又浪,真是個不要臉的臭婊子!」

  龍朔靜靜看了一會兒,轉身離開。要到很久以後,他才會再一次踏進這裡。

  一直躲在暗處的柳鳴歧見龍朔神色如常回到住處,不禁鬆了口氣。一年多來

  的相處,他知道龍朔外表看起來秀雅柔和,內裡卻剛毅之極。柳鳴歧跟在後面,

  是怕他會尋死。此時龍朔神情自若,柳鳴歧心裡卻一陣愀然:他為什麼不死……

  ***  ***  ***  ***  ***

  「這是阿顏的遺物,就留在我這裡。」柳鳴歧撫摸著龍朔光滑的臉頰。自從

  那夜之後,他原本的道貌岸然已經蕩然無存,在龍朔面前,只剩下赤裸裸的淫慾

  ,「你也不想這東西被人看見,知道你娘被人肏死,奶子上刺了字,還割下來做

  成皮囊吧——乖乖聽話。」

  「知道了。」

  柳鳴歧脫掉龍朔的衣褲,見褲底紅紅的,還沾著幾縷血跡,「趴下來,讓老

  子看看。」

  龍朔依言趴在床上,撅起粉嫩的小屁股。柳鳴歧剝開臀肉,只見那隻小巧的

  菊肛已經癒合大半,只剩一條最深的裂口還在滲血。

  柳鳴歧冷笑一聲,按住龍朔的小屁股,用力頂了進去,他一邊挺弄,一邊咬

  牙叫道:「肏你媽!肏你媽!」

  傷口再次裂開,龍朔死死咬著牙關,任由身後的男人在自己滴血的肛洞中狂

  抽猛插。疼痛和恥辱足以令任何一個十歲的孩子瘋狂,然而龍朔卻像一塊石頭般

  沉默著。

  柳靜鶯越來越黏著龍哥哥,龍朔也盡可能多地與她在一起。只有在這個五歲

  的女孩身邊,他才不用擔心自己會被傷害。只有柳靜鶯天真的笑臉,才能略微舒

  解他無法言說的屈辱和抑鬱。柳鳴歧雖然無時無刻不想把他摟在懷裡狎玩,但還

  沒有喪心病狂到在女兒面前強暴他的地步,因此柳靜鶯又成了他的護身符。

  但該來的永遠躲不過去。每到夜幕降臨,被柳叔叔壓在身上的時候,龍朔都

  覺得生命不再屬於自己。或者說從三年前開始,自己的生命都只是為父母的血仇

  而苟活。

  他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但即使只有一點渺茫的希望,他也會一直等待下去

  。

  ***  ***  ***  ***  ***

  他在冰冷的夜裡醒來,下身彷彿沉甸甸的木頭,沒有一絲知覺。

  夜色中,母親的身體象洗淨的月光一樣瑩白。豐滿的大腿被木樁撐開,樁身

  已經被血跡染成黑色。低垂的腳尖離地面又近了數寸,貼著長草頂端輕輕搖晃。

  娘還沒有死,當他掙扎著爬起來,正看到母親驚喜的目光。穿在木樁上的美

  婦已經說不出話來,她久久注視著兒子,無聲地笑了起來。

  他拖著身子爬到木樁下,張口朝血淋淋的木樁咬去。那是母親的鮮血,從腹

  腔中流出的鮮血。

  美婦的腳尖動了動,想阻止兒子瘋狂的舉動。然而身子一晃,木樁又深入數

  分。頃刻間溫熱的鮮血從撕裂的陰戶湧出,順著木樁灑在兒子臉上。

  帶血的木屑比淚水更加苦澀,尖利的木刺扎破了口腔,每一口都像咬在鐵刺

  上。但龍朔不停地咬著,直到天際發白,滿口的牙齒都已鬆動,終於咬斷了木樁

  。可是娘已經停止了呼吸,她仍然睜著眼,目光中充滿了深深的憐愛和淒婉的痛

  楚。

  他像怕弄疼母親那樣,小心翼翼地拔出斷樁,然後用衣服勉強包住母親下體

  ,拖著屍身在無邊無際的草海中,朝太陽升起的方向走去。

  他沒想過自己能走出大草原,除了母親的屍體,他什麼都沒有。正當他以為

  自己已經被上蒼拋棄時,卻意外地得到了一份禮物。

  那是一個青布包裹,胡亂打了個結,像是被人丟棄的垃圾。然而龍朔打開時

  ,才發現裡面放著一隻裝滿水的皮囊,一柄小小的匕首,還有食物。

  他無法想像這空曠的草原還有誰路過,誰又丟掉了這個包裹而被自己遇到。

  他只能說:這是奇跡,或者是上蒼的恩賜。

  他拖著母親的遺體在草原整整走了三天。水喝完了,他就用匕首割下青草吸

  吮草汁;食物吃完了,他就用匕首挖掘草下的蟲蟻充飢。

  那天傍晚,精疲力盡的男孩遇到了一隊披髮袒肩的胡人。

  噩夢再度降臨,那些言語不通的胡人把他鎖入囚籠,笑嘻嘻玩弄著娘的屍身

  ,又割下乳房,剝下皮膚,用摻了鹽的馬奶鞣製成兩隻精美的皮囊。

  看著娘美麗的身體被徹底肢解摧殘,麻木的他幾乎沒有感覺到痛苦。在他腹

  下,潰爛的傷口和無法排出的尿液漲成一個黑紫的血泡,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因

  此而死去。

  已經絕望的時候,奇跡再次出現:一個帶著清香的白色身影款款走來,宛如

  光明的天神照亮了他的眼睛……

  ***  ***  ***  ***  ***

  已是盛夏時節,這天中午,柳鳴歧突然在席間宣佈,要帶龍朔赴南豐分舵一

  行。柳靜鶯當時在搶櫻桃吃,沒聽懂爹爹說的「打理幫內事務」是什麼意思。等

  吃完找不到龍朔哥哥,小丫頭才如夢初醒的大哭起來。

  南豐郡有三五萬戶人家,算是江洲重鎮。旴水埠頭是城內最繁華的地帶,廣

  宏幫分舵卻在城西。那個小幫會原本就是被人擠得站不住腳,才投靠了廣宏幫。

  柳鳴歧借此機會暗中籌措,伺機向埠頭擴張勢力。

  說是打理幫務,柳鳴歧卻把龍朔帶到客棧,要了間房,然後獨自去了分舵。

  房間雖然簡陋,但收拾得很乾淨。未刷漆的地板散發出木頭的香氣,隱隱能

  聽到樓下的歌聲從板縫中升起,在室內煙氤一樣瀰漫開來。

  龍朔靜靜站在房中,自從柳鳴歧走後,他就始終保持著這個姿勢。日影漸漸

  偏西,將他小小的身影一點一點拉長。當陽光沒入群山,蒼茫的暮色彷彿無數黑

  色的細小顆粒湧來,將龍朔的身影融入黑暗。

  他一遍又一遍地默念著六合功的心訣,按著訣法吐納行功。但奇跡沒有出現

  。慕容龍那一腳不但毀掉了他的男性特徵,同時用一股陰毒的冰寒勁氣,重創了

  他的丹田。龍朔清楚地記得那個胡服男子的笑容。他留下了仇恨,卻扼殺了希望

  ,他是在嘲笑自己殘缺的生命。

  龍朔深深吸了口氣,由天突緩緩沉下,到達丹田時劇痛又一次襲來。也許是

  急於求成,行氣過於急切,丹田的疼痛分外劇烈。他顫抖著張開口,準備調順氣

  息。嘴唇一動,卻湧出一口鮮血。

  柳鳴歧推門而入。看到龍朔唇角的血跡,他冷哼一聲,「死了這條心吧。丹

  田受損還能練成內功,你的雞巴也能長出來呢。」

  龍朔掏出絲帕,慢慢抹淨嘴唇。柳鳴歧把一個包裹扔在桌上,像欣賞寵物一

  樣,從頭到腳打量著這個俊俏的孩子,目光中淫意十足。

  「客官,您要的熱水來了。」

  柳鳴歧提聲道:「拿進來。」

  少頃,店小二放好木盆,兌了熱水,關上房門。柳鳴歧道:「洗吧。一會兒

  換身衣服,跟我出去吃飯。」

  龍朔寬衣解帶,在柳鳴歧面前脫得一絲不掛。他臉上淡淡的,沒有痛恨,也

  沒有屈辱,就那樣旁若無人地走過去,坐在盆中沐浴起來。

  晶瑩的肌膚白淨異常,帶著明玉般迷人的光澤,如同嬌美的童女一樣,細膩

  而又光潔。那具雪滑的身體雖然還顯得有些稚嫩,但曲線卻柔美動人,骨肉勻稱

  纖弱,絲毫沒有男孩應有的陽剛之氣。

  他舉起一瓢水兜頭澆下,衝散了髮上巾裹的痕跡。烏亮的頭髮又密又長,沾

  了水後,就像一匹光亮的緞子披在肩上。龍朔仰起臉,那張嬌小的臉龐上,襯著

  兩道彎彎的細眉,玫瑰色殷紅的嘴唇,怎麼看都是個絕色的美人胚子。

  水聲漸漸止歇,客房繚繞的霧氣中,隱隱現出一具雪玉般的身體。

  清亮的水珠從白嫩的肌膚上滾滾而落,宛如一串零亂的碎玉。龍朔赤條條站

  在盆中,纖柔粉嫩的腿並在一起,腹下本該長著陽具和陰囊的部位,只剩下一片

  淺紅色的光潤皮膚,形狀與女子陰戶有八分相似。由於下腹出人意料的光滑平坦

  ,恥骨前彷彿隆起一團,猶如陰阜。

  柳鳴歧一把抱過龍朔,把他放在膝上,用手指撫摸著那片紅色的疤痕,淫笑

  道:「星月湖那幫鳥人割這麼淨,要是豎著劃一道,真跟女孩一樣……」

  龍朔面無表情地擦乾身體,對他的狎玩毫不理會。事實上慕容龍只是踩碎了

  他的陰莖和睪丸,根本沒興趣去清理傷口。只是當初柳鳴歧問起,龍朔說是被星

  月湖人割去的。因為那人不願有人知曉她的身份。

  龍朔放下毛巾,正待取衣換上,柳鳴歧把包裹一推,「換上。叔叔剛給你買

  的新衣服。」

  龍朔打開包裹,眉角不由一跳。

  「怎麼?不喜歡嗎?」

  龍朔僵了片刻,終於拿起一件新衣。

  那是一件墨綠色的絲綢上衣,質底極好,作工也十分精細,看得出價值不菲

  。然而款式卻是一件女裝。

  柳鳴歧一拍桌子,包裹中的脂粉盒、眉筆、花棒都震得跳了起來,「快穿!

  」

  龍朔僵硬地伸出手,拿起一條繡著金菊的大紅抹胸套在白皙的身子上,然後

  一一穿上那些女孩的衣衫。

  柳鳴歧剔亮燈火,貪婪地盯著龍朔。比起一般的十歲孩子,龍朔身材要高一

  些,纖腰圓臀,玲瓏有致。墨綠綢衫象被水打濕的荷葉,緊緊貼在肌膚上,對襟

  的小圓領扣得整整齊齊,露出一抹雪白的喉頭。

  因為是夏衣,袖子只到肘下,一截雪藕般的手臂白生生露在外面,更顯得纖

  細的皓腕白如霜雪。綢衣下方是一條緋紅的百褶裙,色彩艷如牡丹。裙下是一條

  貼身的白細紗褲,褲腳散開,足上是一隻精緻的繡花鞋。眨眼間,俊秀的少年就

  變成了一個豆蔻年華的嬌俏少女。

  柳鳴歧看得目眩神迷,他從懷裡掏出一隻翡翠玉鐲,套在龍朔腕上,然後喘

  了口氣,心旌搖蕩地說道:「顏兒……該妝扮了……」

  龍朔不會盤髻,只把頭髮一攏梳理整齊,用一條淺紫色的絲帶紮住披在肩後

  。接著拈起一對珍珠耳環,不動聲色地穿透耳垂。又打開粉盒,硬梆梆地撲了些

  粉。

  柳鳴歧心癢難搔,忍不住拿起眉筆,親手替他描了眉,又用小指挑了些胭脂

  ,細細塗在他嫩嫩的唇瓣上,最後用花棒擦了擦耳垂,抹去上面的血跡。

  燭光搖曳間,只見一個嬌美絕倫的少女俏生生出現在眼前,明眸皓齒,雪膚

  花貌,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  ***  ***  ***  ***

  慶元樓是南豐最有名的酒樓,此刻夜色已深,樓內仍是高朋滿座。行走四方

  的客商,闖蕩江湖的好漢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宴飲正歡。當然也少不了笙簫佐酒

  的歌女,大堂中銀燭高燒,酒香四溢,喧嘩聲沸盈於耳。

  忽然間,大廳奇怪的靜默下來,樓上幾名客人正談得高興,見眾人紛紛住口

  ,不由探身朝下望去。一瞥之下,也同樣愣住了。

  進來的是一個中年男子,他身材挺拔,面目清懼,頜下留著三綹長鬚,一派

  凜然正氣,雙目猶如電閃,顯然是武功強橫之輩。

  但吸引眾人目光的,卻是旁邊的一個少女。那少女看上去只有十一二歲,身

  高還不及男子胸口,說是女孩更為合適。她眉眼盈盈,白裡透紅的嬌靨還帶著幾

  分稚嫩,塗著胭脂的小嘴紅艷欲滴,耳後的明珠隨著腳步一搖一蕩,映著芙蓉般

  的玉頰,珠光膚色交相爭輝,讓人捨不得移開目光。

  她穿著翠衫紅裙,腳步細碎得似乎有些慌張,嬌軀輕顫間,宛如花枝般楚楚

  動人。雖然年紀尚小,體態稚嫩,已經是難得一見的絕代佳麗。連那些打扮妖艷

  的歌女,也不由露出艷羨的目光。座中賓客都是見多識廣之輩,可如此標緻的女

  孩還是平生僅見,若非旁邊的男子氣勢不凡,早有人上來糾纏了。

  看到大廳中滿座賓客,女孩似乎有些躊躇,她像是第一次在大庭廣眾前拋頭

  露面,羞澀地不敢抬頭,只垂眼望著腳尖,一步一步跟在男子身後,細白的手指

  擰著衣角,緊張得有些發顫。

  柳鳴歧昂首闊步走上樓梯,在臨窗處找了張桌子坐下,然後目光猶如利刃般

  一掃,將眾人的窺視逼了回去。

  打扮成女孩模樣一路走來,龍朔臉上已經變了顏色,他強忍著羞辱,挨著柳

  鳴歧坐下,低著頭一言不發。

  柳鳴歧隨便點了幾個小菜,要了壺酒,和藹地對龍朔說道:「顏兒,冷不冷

  ?」

  龍朔搖了搖頭,心裡暗暗咬緊牙關。此地臨近旴水,晚風帶來的絲絲清涼,

  愜意之極。柳鳴歧問這一句,不過把自己當成女人戲耍。顏兒……

  燈光下,女裝的龍朔有種異樣的嫵媚,柳鳴歧越看越愛,禁不住展臂摟住他

  的腰身,在眾目窺窺下把他擁在懷裡,手掌握著一隻柔若無骨的冰冷小手不住摩

  挲。

  龍朔眉角突突直跳,他盯著案頭閃爍的燭光,恨不得一把火將慶元樓燒個乾

  乾淨淨,讓這些見過自己羞辱裝束的人統統葬身火海。但剛滿十歲的龍朔只能僵

  硬地坐在那裡,忍受著柳鳴歧的調弄和周圍男人們可憎的目光。

  堂中重新熱鬧起來,飲酒聲、行令聲次第響起。少頃小二端來酒菜,柳鳴歧

  把一雙木箸塞在龍朔手中,溫言道:「顏兒,餓了吧?先吃些東西。」

  趕了一天路,龍朔確實餓得緊了,但空空的胃囊卻沒有一點食慾。柳鳴歧夾

  了一箸藕片餵他吃下,又斟了杯酒,摟著龍朔的脖子灌到他口中。龍朔還是第一

  次飲酒,一口嗆住,不由咳嗽起來。半晌,他眼淚汪汪地抬起頭,玉頰上飛起兩

  片紅霞,愈發顯得嬌艷欲滴。

  柳鳴歧看龍朔一眼,飲一杯酒,竟是把他的美貌當做了下酒菜,一杯杯喝得

  不亦樂乎。龍朔神色木然,讓他拿著木箸就拿著木箸,讓他吃菜就吃菜,讓他飲

  酒就飲酒,就像木偶般任柳鳴歧擺佈。

  僵硬的外表下,難以承受的羞辱象野獸的利齒一樣嚙咬著他的心靈,每一道

  目光都像滾油滴在身上一般,使他情不自禁地收緊肌膚。為了躲避這種難堪,龍

  朔扭頭望著窗外,心神在喧嘩的大堂和寂靜的夜空間飄來蕩去。

  忽然間,耳邊飄來一句低語,「當年在星月湖……」

  龍朔心頭一顫,抬眼朝說話者望去。只見對面坐著兩個黑衣漢子,正在交頭

  接耳。他連忙伸手去扯柳鳴歧的衣襟,想提醒他有人在談論星月湖。但看到柳鳴

  歧只顧色迷迷地打量自己,根本沒留意對面的交談,龍朔心頭不由湧起一陣痛恨

  之極的厭惡。他轉過頭,心神卻放在對面兩人身上。

  「……想起來就後悔得要死……」

  「飄梅峰的女人,兄弟只見過風晚華,果然是人間絕色,名聲響得很啊,難

  道……」

  「那婊子個子高高的,身子又白又嫩,真是絕色,落到神教手裡時還是處子

  ——知道星月湖是怎麼幹的嗎?」那漢子住了口,嘿嘿淫笑半晌,才壓著嗓子道

  :「人家拉來一頭野豬,當場給風女俠開了苞!」

  「開苞?」龍朔想起那個悶熱的夜晚,廣宏幫的大漢掰著薛欣妍的屁股說:

  女人第一次被幹叫做開苞,就是屄裡的處女膜被男人的雞巴捅穿了,還會流血呢

  ……那個女人第一次是被野豬幹的啊。

  見同伴聽得目瞪口呆,那漢子得意地一笑,「一個風晚華算什麼?飄梅峰滿

  門弟子,連雪峰神尼也被宮主生擒,都在星月湖接客呢。」

  「這麼說你都見過?」

  「何止見過,她們屄裡什麼樣子,老子都知道!」

  「飄梅峰的女人你都幹過?」

  「倒也不是,最漂亮的玫瑰仙子被宮主收在聖宮,其他風晚華、林香遠、紀

  眉嫵、雪峰神尼都當了婊子,只要是教裡的兄弟,誰想肏誰肏。」

  旁邊那人嚥了口吐沫,聲音熾熱起來,「能幹上那幾個美人兒,就是死了也

  甘心!」

  「想入神教?嘿嘿,莫說你這點工夫,就算一等一的高手,想入教也無門可

  入。」

  「敢情星月湖不收外人?」

  「也不盡然,除非……」他瞟了龍朔一眼,低聲淫笑道:「像那種一等一的

  絕色女子,還能進星月湖當淫奴。伺候得好,說不定還能被宮主看中,進到聖宮

  呢。」

  「嘿,那生來就是讓人肏的……」

  那女孩靜靜望著窗外,像是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然而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

  ,那雙秀美的眼睛正在夜色中微微閃亮。

  04

  幾個人登登上了樓,當先一人看到柳鳴歧,走過來拱了拱手,叫道:「柳幫

  主。」

  柳鳴歧只顧欣賞龍朔的美態,聞聲轉頭,見是當地的大龍頭溫虎雄,連忙起

  身還禮。

  兩人寒喧幾句,溫虎雄望著龍朔道:「這位是……」

  柳鳴歧哈哈一笑,「這是小弟帶來的粉頭。顏兒,過來見過溫龍頭。」

  粉頭。他竟然把自己說是妓女。龍朔口中一鹹,已經咬出血來。他緩緩起身

  ,學著女子的姿勢,兩手按在腰旁,蹲身福了一福。

  「哦……」溫虎雄饒有興味地打量著龍朔,「這麼俊俏的小妓,柳幫主從哪

  個堂子找到的?哈哈,若不是柳幫主說出來,在下還以為是令愛呢。」

  柳鳴歧臉色頓變,溫虎雄這句話刻毒之極,不但罵他老牛吃嫩草,還把自己

  的女兒比做小妓。他冷哼一聲,一把扯起龍朔,拂袖而去。

  溫虎雄對廣宏幫插足南豐早就心中有火,此刻已經撕破臉皮,當下不依不饒

  ,幾個人在後笑罵道:「姓柳的還好這一口,毛都沒長齊的丫頭片子有什麼好玩

  的?」

  「廣宏幫的傢伙沒見過女人吧,那小婊子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就長了

  一張臉,可把姓柳的給迷住了。」

  「多半是姓柳的傢伙不行,才玩這號小粉頭吧。」

  「找找是哪家妓院的,包她一個月,讓咱們幫裡上上下下都玩玩姓柳的女人

  。」

  柳鳴歧鐵青著臉疾步而出,龍朔卻是一派無所謂的淡然神色。看到柳鳴歧的

  怒火,甚至還隱隱有些愜意。

  走出里許遠近,柳鳴歧停下腳步,鬆開龍朔,寒聲道:「在這兒等我。」說

  罷潛身掠回慶元樓。

  龍朔知道柳鳴歧是去找溫虎雄的晦氣,兩人誰生誰死他也不放在心上。最好

  同歸於盡,自己回寧都慢慢等待。

  「快則兩年,慢則三年,我會回來接你……」現在已經滿三年了,她什麼時

  候會來呢?

  「咦?這是誰家的女孩?標緻得很啊。」

  見到街頭的女孩,行人都不由停下腳步,對著她指指點點,不時發出驚歎。

  那女孩臉上一紅,連忙走到路邊,避開眾人的目光。

  「姑娘,要不要買點脂粉?」路旁的商販眉開眼笑地說:「這是巴蜀產的集

  香丸,姑娘長這麼漂亮,不妨買些回去畫眉……」

  話音未落,那女孩已經走遠,躲在角落的陰影中。

  ***  ***  ***  ***  ***

  夜市的燈火漸漸稀少,今晚正值十五,如銀的月色灑在街道上,那些被行人

  步履磨平的青石板,宛如滿地銅鏡,散發出淡淡的清輝。

  街角的暗處站著一個女孩,她的身形一片朦朧,只有對著街道的一側,被月

  光勾勒出纖美的曲線,依稀能辨認出細腰圓臀。那雙裸露的小臂彷彿被月色蒙上

  一層寒霜,在黑暗中白得耀眼。她的臉龐被陰影遮住,旁邊商販上一點微弱的燈

  火照來,映出一隻小巧白膩的下巴和紅寶石般嬌艷的紅唇。

  幾個無所事事的閒漢正在街上閒逛,見她一個人孤零零站著角落裡,不由眼

  睛一亮,笑嘻嘻圍了過來。

  「小妹妹,是不是迷路了啊?」

  「你家大人呢?」

  女孩向後退了一步,整個人都沒入陰影之中。

  見女孩怯生生不敢開口,幾個閒漢膽子大了起來。其中一個涎著臉湊過來,

  有意無意地擋住她的去路,「小妹妹,你家住哪兒啊?哥哥送你回去好嗎?」

  女孩再退一步,背後碰到了堅硬的牆壁。

  幾個人把女孩團團圍住,接著一根骯髒的手指伸過來,挑了挑她的耳環,淫

  猥地說:「小妹妹,跟哥哥走吧,哥哥那兒有好吃的,還有好玩的……」

  女孩忽然腰一彎,從縫隙裡鑽了出去。

  但她身小力薄,剛跑出兩步,就被人一把扯住。

  「呵!好個小美人兒!」

  眾閒漢目不轉睛地盯著女孩,只見那張花瓣般的俏臉白裡透紅,嬌美之極。

  閒漢們瞥了瞥旁邊的行人,裝出和藹的樣子,笑嘻嘻道:「怕什麼呢?告訴

  哥哥,你是誰家的孩子?」

  「咦?」幾個行人忽然停下來,「這不是剛才那個粉頭嗎?怎麼一個人在這

  兒?」

  眾閒漢一聽來了精神,「原來是個婊子啊。」

  「奶子還沒長圓,就出來接客了?」

  「小屁股倒是挺翹,已經開過苞了吧。」

  「是不是沒伺候好,被嫖客甩了啊?」

  幾個人一邊說,一邊動手動腳,龍朔又羞又恨,小手左遮右擋,阻擋那些噁

  心的大手。

  忽然腰中一緊,一個閒漢從後面一把抱住龍朔,一手撩起衣衫,朝她腹下摸

  去,嘴裡說道:「讓大爺摸摸,毛長出來沒有……」

  龍朔頭髮散亂,一手按在下腹,拚命扭動身體,接著腳踝一痛,被兩隻大手

  強行分開。幾隻手同時伸到裙下,往她兩腿間摸去。

  龍朔一邊掙扎,一邊伸手入懷,緊緊攥住那柄鏤著玫瑰花苞的匕首。這是上

  蒼的禮物,她最後的防線。

  正在危急關頭,一個人影飛掠而來,從人群中一把搶過龍朔。眾閒漢只覺眼

  前一花,緊接著胸口劇痛,一個個倒地不起。

  ***  ***  ***  ***  ***

  月色如銀,夜風吹來,滿池荷葉輕舞,隨風飄來一股略帶苦澀的清香。周圍

  靜悄悄不聞人聲,偶然傳來幾聲蛙鳴,更添寂靜。

  柳鳴歧把龍朔丟在塘邊,哈哈大笑起來,他半邊臉沾滿鮮血,這一笑直如惡

  魔般猙獰可怖。他剛才潛回慶元樓,一掌重傷了溫虎雄,出了口惡氣。回來時,

  見龍朔被人調戲,又出手傷了數人。那種殺戮的快感充塞胸口,不由得意之極。

  龍朔臉上羞紅未褪,低低地喘著氣。她衣衫零亂,一隻鞋子不知被誰拽下,

  光著一隻白玉般的腳掌,讓人見而生憐。

  柳鳴歧笑聲漸止,他盯著龍朔看了半晌,突然伸手扳住龍朔肩頭,將她翻轉

  過來,按成跪伏的姿勢。然後掀開羅裙,一手摸到腰間,抓住褲緣向下一撕,「

  嗤」的一聲,輕薄的細紗裂到膝彎,露出一隻白生生的小屁股。

  那只粉臀宛如雪團般晶瑩粉嫩,中間一條窄窄的臀縫,又細又緊。輕輕剝開

  臀瓣,只見滑軟的臀肉其白如脂,光潤的臀溝內嵌著一個細嫩的圓孔,周圍一圈

  紅嫩的褶皺,彷彿一朵小巧雛菊,在月光下分外迷人。

  柳鳴歧熱血上湧,兩手捧起光潔的粉臀,把臉埋在雪嫩的臀肉間用力親吻。

  被他的鬍鬚一扎,臀肉情不自禁地蠕動起來,嫩嫩地貼在臉上,又滑又軟。

  龍朔雙膝跪地,兩手插進塘邊的泥土中,辛苦地支撐著背上超過自己數倍的

  龐大體形。他喘了口氣,一睜眼,不由得呆住了。

  灑滿銀輝的池塘中,映著一張姣麗的面孔,彎彎的細眉,紅紅的芳唇,細長

  的青絲垂在臉側,耳上懸著明珠,宛如是一個容貌嬌好的女孩,哪裡還有半分男

  兒的氣概。

  臀後一緊,火熱的龜頭擠入肛洞,帶著屈辱的痛意,深深進入龍朔體內。

  皎潔的月光在水面上輕輕搖蕩。良久,一滴鮮血墜入池塘,打碎了水中倒影

  。然而當波紋平靜下來,水上的影子依然姣麗如故。那影子是如此清晰,甚至能

  看她眼中的迷茫和無法掩藏的恥辱。

  龍朔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已經咬破了舌尖。他呆呆望著眼前的俏臉,耳邊迴

  響起一個男子猥褻的聲音:「除非像那種絕色女子,還能進星月湖當個淫奴。伺

  候得好,說不定還能被宮主看中,進到後宮呢……」

  柳鳴歧趴在龍朔身上,粗長的陽具直進直出,就像一根凶猛的鐵棒,在一隻

  雪白的小屁股中拚命攪弄。那只還未長成的屁股如此嬌小,讓人無法相信它竟然

  能承受這麼粗壯的肉棒。柳鳴歧只覺肉棒被一條細細的肉腔包裹著,抽動間,滑

  嫩的腸壁緊密地纏在肉棒上,沒有絲毫空隙。

  他正幹得高興,忽然身下一動,那只從來都是逆來順受的嫩臀,居然主動挺

  起,迎合他的抽送。

  那隻小屁股的動作十分生疏,還無法完美地配合肉棒的進出。但這已經足夠

  。尤其是那只幾乎被肉棒撐碎的嫩肛勉力收緊的時候,柳鳴歧肉棒一顫,禁不住

  一洩如注。

  龍朔只覺肛洞中的肉棒忽然跳動起來,接著一股濃濃的液體猛然朝出,澆在

  腸道深處。等柳鳴歧射完精,她回首嫣然一笑,輕輕挪動粉臀,將他軟化的陽具

  退了出來。然後乖巧地掏出絲巾,把肉棒抹拭乾淨。

  柳鳴歧傻傻望了龍朔半晌,忽然一個耳光扇過來,惡狠狠罵道:「妖精!少

  他媽給我裝模做樣!你以為老子喜歡幹男人嗎?」

  龍朔裸著白白的雙腿,跪坐在潮濕的泥土上,低聲道:「顏兒……」

  「顏兒!」柳鳴歧劈手扭住龍朔的胸口,咆哮道:「想裝成你娘的模樣,來

  騙老子嗎?」

  發洩之後的空虛,使柳鳴歧對剛才發生的一切恨之入骨,他舉起手掌,身子

  顫抖起來,「我……我一世英名,都毀在你這個妖精身上……」

  那雙明媚的大眼似乎沒有發現他手上的殺意,只如秋水般微微一轉,那個酷

  似唐顏的女孩輕聲道:「柳叔叔就把顏兒當成女人吧。」

  ***  ***  ***  ***  ***

  柳靜鶯把爹爹給她帶來的禮物扔了一地,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想讓龍哥哥來

  賠禮道歉,哄她開心。沒想到龍朔對她理都不理,逕自回房。女孩愣了一下,頓

  時當真大哭起來。

  直哭了一個時辰,柳靜鶯好不容易止住眼淚,扁著嘴去找龍朔。她委屈地說

  :「龍哥哥,你幹嘛不理人家?」

  龍朔剛洗過澡,正披著一身月白色的輕衣坐在竹椅中納涼,他微微一笑,沒

  有開口。

  柳靜鶯「嗚」的一聲又哭了起來,「你們把人家一個人扔在家裡……還不理

  人家……」

  「呶。」龍朔把一個小木盒放在柳靜鶯手裡。

  柳靜鶯淚眼模糊地打開木盒,忽然咕嘰一笑。盒子裡分成一格一格,每一格

  裡都放著一個小小的泥人,胖乎乎的圓臉,有的哭有的笑,情態十足,可愛極了

  。

  「不哭了?」

  女孩不好意思地嚶嚀一聲,抱住龍朔的大腿,把滿是淚水的小臉貼在上面。

  龍朔對柳鳴歧恨之入骨,但對這個天真的女孩卻恨不起來。也許世間只剩下

  這一個孩子,是真心對自己好。

  柳靜鶯趴在龍朔身上使勁皺著小鼻子,抬頭說道:「龍哥哥身上好香啊……

  甜甜的,真好聞……」

  龍朔連忙把她推開,「又是鼻涕,又是眼淚,不要在我身上亂蹭。」

  柳靜鶯眼珠一轉,突然頑皮地扯起龍朔內衣一角,往臉上擦去。

  衣角掀開,露出一抹鮮艷的紅綢,上面繡著絢麗的花紋,卻是龍朔貼身所穿

  的抹胸。

  「喔!」柳靜鶯一下子瞪圓了眼睛。她母親早逝,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女人的

  貼身內衣。可沒等她看清,龍哥哥已經扯下白衫,把那件漂亮衣服給蓋住了。

  柳靜鶯嘴巴張了半天,然後可憐兮兮地揚起小臉,「人家也想要……」

  「等你長大就有了。」龍朔板起臉,不再理她。

  ***  ***  ***  ***  ***

  龍朔仍是每日習武不輟,他沒有內功做底子,一些繁難的招術難以施展,勉

  力修習常常會扭傷肢體。但他從不叫痛,甚至不等傷勢略愈就繼續修習。

  徐清芳常常感歎,這子天賦好得驚人,對招術中的細微變化有種近乎天生的

  敏感。假如這孩子能修習內功,不出數年,肯定能超過自己。

  有時她也會納悶,為何柳幫主讓她傳授的功夫,都是些只適於女子的華麗招

  術。五年來,眼看著這孩子越長越是俊美,有時候見他施展出柔美的招術,連徐

  清芳也情不自禁把他當成了女子。

  龍朔收了拳腳,抹著汗道:「師父,我先回去了。」

  徐清芳點了點頭,看著龍朔轉身離去。走出幾步,他不經意地翹起手指,掠

  了掠鬢髮,宛然是女孩情態。她暗暗歎了口氣,這孩子實在是生錯了胎。

  龍朔回到住處,閂上門,然後脫去外面所穿的長衣,露出貼身的艷麗女裝。

  她走到鏡前,緩緩解開束髮的巾裹。如瀑的青絲披散下來,使那張無瑕的玉

  臉平添了幾分嫵媚。

  龍朔對著鏡中的女孩,紅唇一動一動,無聲地說道:「你已經十二歲了,在

  這裡住了五年,陪他睡了三年。不要臉的婊子,你為什麼還活著呢?」

  鏡中的女孩靜靜望著她,秀美的眼眸中,流露出淒婉欲絕的神情。

  「她不會來了。」龍朔輕輕說。

  那女孩睫毛一顫,似乎要流下淚來。

  龍朔的聲音平靜如水,「不要做夢了。你這一輩子只能像狗一樣撅著屁股,

  被那些噁心的男人插屁眼兒。」

  她伸手撫摸著鏡中那雙流淚不止的美目,淡淡道:「十歲就做了粉頭,小娼

  婦,你還會哭嗎?」

  龍朔勉力舉起木桶,兜頭澆下。泉水象冰一樣寒冷,她咬住紅唇,站在那裡

  不停顫抖。

  她的身體愈發潤澤,腰肢纖細,臀部圓潤,已經隱隱有了女性的輪廓。雪白

  的小腹平坦而又光滑,並緊的雙腿間,宛如細白的脂玉,光溜溜沒有一絲異物。

  白生生的雙腿猶如粉嫩的藕段,柔美動人。

  良久,她擦淨身體,赤條條走到鏡台前,拉開抽屜,取出粉盒,往手心裡倒

  了一些,然後將那些芬芳的粉末抹在白嫩的肌膚上。尤其是那隻小巧的圓臀,她

  塗抹得分外仔細,甚至掰開臀縫,將臀溝內也細細擦過。

  她翹了翹了香噴噴的小屁股,擺出一個嫵媚的姿勢。望著鏡中風騷的女孩,

  她微微一笑,接著從下層抽屜中取出一條簇新的抹胸,繫在胸前。

  這些年她長得很快,每隔幾個月都要換一次新衣,而她唯一的嫖客也大方得

  很,每次都是主動給她買來。胭脂水粉更不用說,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玩起來

  也開心。

  繫好抹胸,在外面披上一條絲質的外袍,女孩坐在椅中,拿起眉筆,在鏡前

  細緻地妝扮起來。其實以她的天生麗質本不需要再多妝扮,但即使真正的雛妓也

  不會有她這麼專心。

  看著鏡中的女孩一點一點鮮妍起來,龍朔輕笑道:「不要臉的小賤人,勾引

  男人這麼用心。嫌他肏得你不夠狠嗎?」

  門外輕輕一響,接著又響了三下。

  龍朔無聲地開了門,對來人看也不看,扭著腰肢款款走到床邊。

  柳鳴歧閃身入內,一把摟住龍朔,先含住她的紅唇一通飽吻,然後喘著氣說

  :「小婊子,屁股洗淨了嗎?」

  女孩柔媚地伏在床上,掀開絲袍,撅起粉臀,膩聲道:「大爺,小婊子等著

  您來插呢。」

  柳鳴歧手指鑽進滑膩的臀肉中,摸了摸柔軟的菊蕾,嘿嘿笑道:「小婊子真

  是長了個好屁眼兒,比薛婊子那兩個洞幹起來都舒服!」

  女孩咬了咬細白的牙齒,輕笑道:「小婊子只有屁眼兒,不好好長,怎麼對

  得起大爺的雞巴……」

  「這小嘴越來越甜了。」柳鳴歧在她臉上扭了一把,然後解開衣服,露出粗

  長的陽具。

  女孩爬起來,乖巧地張開小嘴,將龜頭含在嘴裡。自從發現沾上唾液可以讓

  後庭不再受傷,她便學會了主動用唇舌去服侍嫖客的陽具。比起以往抽插時乾澀

  的疼痛,親吻之後的肉棒要溫柔許多,插起來滑溜溜少了許多苦楚。至於她的感

  覺——那並不重要。

  滑膩的唇舌掠過棒身,肉棒很快便在女孩溫潤的口腔裡堅硬起來。柳鳴歧「

  啵」的拔出陽具,拍了拍龍朔的臉頰,「轉過來,大爺要幹你的屁眼兒了!」

  龍朔順從地轉過身去,她跪在床邊,把雪嫩的小屁股舉到肉棒的高度,然後

  掰開臀肉,露出自己紅嫩的菊肛。

  即使對一個真正的十二歲女孩來說,這只粉嫩的小屁股也有些過於妖艷了。

  無數次的交合,不僅使她的臀肉分外柔滑,那只鮮美的菊蕾更是顯出異樣的肥嫩

  。紅艷艷的嫩肉象小嘴一樣鼓起,上面佈滿細密的褶皺,像密閉的花苞一樣,緊

  緊擠成一團。

  當龜頭頂住菊蕾,那團紅肉立即像油脂一樣柔柔滑開,將龜頭的尖端裹在其

  中。隨著龜頭弧度的逐漸增大,菊蕾也越綻越開,細密的菊紋依次拉平,菊洞從

  一個指尖大小的突起,足足擴大數倍,變成一個紅紅的圓圈,套在龜頭周圍。

  柳鳴歧不需要再去摟抱她的腰肢,因為女孩已經知道主動挪動雪臀,去吞沒

  身後的陽具。龍朔過人的天姿同樣體現在這個時候,她靈活自如地操縱著肛肉,

  像一張甜蜜的小嘴一般,殷勤地吞吐著龜頭。然後腰肢一旋,將肉棒整根吞進體

  內。正當她擺動屁股,用柔軟的腸道去撫慰陽具的時候,腦後猛然一疼,被人揪

  著頭髮提了起來。

  柳鳴歧惡狠狠盯著龍朔,突然張口朝那張嬌美的俏臉上用力啐了一口,「不

  要臉的臭婊子!」

  龍朔臉上笑容不改,手指卻暗暗捏緊床單。

  果然,姦淫變成了強暴,柳鳴歧像要掰開她的嫩臀一樣,死死扣著臀肉,在

  她肛內瘋狂地抽送著。

  很快,嫩肛就被他狂猛的抽插磨破,肉棒進出間,帶出絲絲縷縷的鮮血。柳

  鳴歧一腳蹬在床上,拚命挺動下腹,撞得圓潤的雪臀啪啪作響,讓人禁不住擔心

  那只粉嫩的小屁股人被他狂猛的力道撞碎。

  龍朔疼得變了臉色,額頭冒出冷汗。柳鳴歧自負為俠義道,折磨邪教的妖女

  還可以說是報仇雪恨,但姦淫義兄的愛子卻是任何人都不恥的卑鄙行徑。他一方

  面深深自責,一方面擔心被人看出端倪聲名掃地,另一方面又迷戀於龍朔的肉體

  無法自拔。種種壓抑堆積在一起,使他不時變得狂暴,直想毀滅世間的一切。

  每當這時,龍朔就成了他發洩恨意的器具。柳鳴歧一邊抽送,一邊在她白嫩

  的肉體上又掐又擰。不多時,龍朔已經遍體鱗傷,手臂、粉背、腰肢、雪臀、大

  腿……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血痕。

  等柳鳴歧終於射出慾火,龍朔就像被人搖散的玩偶,軟綿綿伏在床上,再沒

  有一絲力氣。

  案頭的燈火幽幽一跳,熄滅了。淒冷的月光從窗外射入,映出床幃間一具光

  潔的女體。那具小小的身體上,同時融合了稚嫩與妖媚兩種極端,美得驚人,又

  妖得可怕。

  05

  夜裡很冷,她卻沒有一絲力氣拉起手旁的被褥,只靜靜伏在榻上,感受著身

  體的痛楚。

  不知躺了多久,窗欞忽然傳來一聲響動。龍朔猛然睜開眼睛,低聲問道:「

  誰?」

  一陣寒意掠過,龍朔勉力拉起被褥,蓋在身上。一種無法言語的感覺充塞心

  頭,使他再無法合眼。

  在他開始絕望的時候,沒有上閂的房門似乎微微一動,再仔細看時,卻還是

  原來的樣子。

  龍朔屏住呼吸,雖然周圍沒有任何異樣,但他的感覺卻告訴他,有些不同尋

  常的事正在發生。

  寂靜的黑暗中,忽然亮起一點火光,一隻修長的玉手款款伸來,點亮了床頭

  的油燈。光芒漸漸閃亮,映出一張明淨的玉臉和一襲片塵不染的白衣。她秀眉入

  鬢,妙目生輝,烏亮的青絲用素帶挽住,柔柔墮在肩頭,卻是三十餘歲的美貌女

  子。她微微一笑,接著一個美好的聲音溫柔地響起,「沒嚇著你吧?」

  龍朔怔怔望著那張玉臉,眼淚忽然奪眶而出。

  那女子慌了手腳,「我以為你睡著了,門又沒關,就沒有敲門……對不起啊

  。」

  龍朔抱著被子,無聲地慟哭著。他並不是一個脆弱的孩子,但他無法抑制自

  己的淚水。

  那女子見他哭個不休,柔聲道:「這樣哭會哭壞身體的,阿姨要點你赤白穴

  ……」說著抬一根白玉般的纖指,在他頰上輕輕點了兩下。

  一股柔和的力道從赤白穴傳入,中途又分作三層,化去了龍朔的滿心悲鬱。

  他止了淚,哽咽著說道:「你說三年就來……我……我等了五年……」

  那女子赧然道:「對不起啊,有一味藥阿姨找了好久,兩個月前才在天山找

  到,沒有來得及配製,就趕到這裡。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久……」

  接著那女子臉上露出動人的笑容,「朔兒越長越好看了,阿姨差點兒認不出

  了呢。」她在床邊坐下,輕柔地掠起龍朔的長髮,關切地問道:「這些年過得好

  嗎?」

  她身上的味道還和從前一樣好聞……就像母親一樣。龍朔努力露出一個笑臉

  ,「好。」

  那女子美目光芒一閃,有些疑惑地用指尖碰了碰他的嘴唇,「胭脂?你自己

  塗的嗎?」

  沉默片刻,龍朔平靜地說道:「是。」

  那女子目光在龍朔臉上逡巡片刻,眼中的疑惑越來越濃,不只是胭脂,還描

  了眉,楂了粉……她挽住被角,輕輕一掀,卻被龍朔緊緊按住。

  兩人僵持片刻,龍朔終於鬆開手。

  掀開被子,那女子頓時臉色大變。那具細嫩的身體遍佈青腫,有幾處傷口還

  滲著鮮血,看上去慘不忍睹。她盡量不觸動那些傷口,小心翼翼地分開沾滿血跡

  的臀縫。

  粉嫩的臀溝內,像泉水般血汪汪滿溢鮮血,血中還夾雜著一片一片濁白的污

  漬。臀肉分開,鮮血與精液混合的黏液緩緩淌入腿縫,露出血肉模糊的後庭。橫

  遭摧殘的菊肛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肛竇翻吐,嫩肉乍開幾道寬闊的裂縫。菊肛

  被巨物殘忍地搗弄成一個無法合攏的血洞,可以清楚地看到內裡鮮血淋漓的腸壁

  和令人噁心的殘精。

  龍朔忽然覺得臀上一熱,接著一連串溫熱的液體掉在裸露的肌膚上。

  「對不起,對不起……」那女子淚如雨下,把飽受凌辱的孩子緊緊摟在懷裡

  ,痛哭不已。

  「沒關係的。」龍朔靜靜說完。他沉默了片刻,忽然輕聲說道:「謝謝你,

  梵阿姨。」

  ***  ***  ***  ***  ***

  床上放著一個小小的藥匣,梵雪芍用指尖挑起不同的藥膏,分別塗在不同的

  傷痕上。她的指法又輕又快,猶如春風拂過。那些火辣辣的傷口被她指尖一碰,

  就立刻痛意全消,只留下一片清涼。

  龍朔趴在床上,「梵阿姨,我聽到雪峰神尼的下落了……」

  聽著龍朔的敘說,梵雪芍的玉指不由僵住了。

  她看上去不過三十餘歲,實際年齡卻要大了許多。說起香藥天女的名頭,江

  湖中知道的人可能寥寥無幾。然而說起二十年前,九華劍派掌門斷臂復原的奇事

  ,江湖中可謂是盡人皆知。不過要問起是誰施術救治,江湖中又是眾說紛紜。

  梵雪芍醫術通神,武功也別具一格。但她素性雅潔,極少與江湖中人往來,

  除了行走四方尋醫採藥,便在南海隱居鑽研醫術。平時捨藥濟世,活人無數,雖

  非佛門弟子,超脫處卻勝似佛門中人。因此她平生唯一一個知交好友,便是飄梅

  峰的雪峰神尼。

  五年前,雪峰神尼曾在南海盤桓一月之久。不料回程時,卻遇上兩名武功極

  高的敵人。連番苦戰之後,雪峰神尼擊殺了其中一人,卻從他們口中聽說本門弟

  子被星月湖盡數擄走,慘受折磨。雪峰神尼憤怒已極,一路追蹤另一名敵人回到

  中原,就此音訊皆無。

  那兩名敵人武功強得出人意料,梵雪芍放心不下,處理了瑣事之後,也隨之

  進入中原。沿途種種關於飄梅峰諸女的遭遇傳得沸沸揚揚,梵雪芍越聽越是心驚

  。四處尋覓之下,竟然讓她打聽到星月湖的行蹤,一路追至塞外。

  梵雪芍憑著隻言片語,在茫茫草海苦尋多時,沒有找到雪峰神尼的下落,卻

  因緣際會,碰上了龍朔。

  梵雪芍一見到這個俊秀的男孩便心生好感,再得知他一個七歲的孩子,身負

  重傷,仍然背著母親的屍體在草原跋涉數日,其遭遇之苦,意志之堅,深深打動

  了生性善良的香藥天女。當下梵雪芍不僅救治了龍朔傷勢,還把他送到廣宏幫,

  同時訂下期限,會在三年內制好藥物,好讓他能報仇雪恨。

  沒想到自己這一送,卻是把他送入了虎口。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被人當作

  孌童姦淫玩弄,她不敢想像這些年龍朔遭受過多少凌辱和殘虐,單是見到的這一

  幕,已經令人觸目驚心。梵雪芍又是悔恨又心疼,為自己當日的選擇自責不已。

  「阿姨帶你走。」梵雪芍決然說道。

  龍朔眼睛一亮,「現在嗎?」

  梵雪芍點了點頭,「來,阿姨幫你穿上衣服。」

  她拿起衣服,不禁猶豫了一下。

  「我只有這種內衣……」龍朔小聲說。

  梵雪芍低歎一聲,「先穿上吧。」

  她扶起龍朔,用一條絲巾繞過臀縫,把他股間傷處包好,然後將抹胸繫在他

  身上,接著套上中衣,披上外衫。

  梵雪芍想了想,又走到案旁,給柳鳴歧留了一封書信。雖然她對這個人面獸

  心的禽獸憎惡之極,但他畢竟是龍朔的義叔,自己這樣不聲不響的把龍朔帶走,

  未免有些失禮。

  房中的物品龍朔一概未取,只翻出一塊青布包裹和一柄小小的匕首納入懷中

  。這是他帶來的東西,還有一樣,此刻是拿不得了。

  梵雪芍放下紙筆,對龍朔展顏一笑,柔聲道:「別動,阿姨抱你走。」

  「不用。」龍朔跳下地來。雖然臀間疼痛不已,但他臉上卻滿是笑容。

  梵雪芍不由分說,還是把龍朔抱在懷裡,閃身出了房門。

  夜深更殘,偌大的廣宏幫一片寂靜。梵雪芍白衣輕揚,猶如御風而行般輕飄

  飄掠過重重屋宇,絲毫沒有因為抱著龍朔而吃力。

  龍朔偎依在她溫暖的懷抱裡,感覺就像在做夢。但即使夢中,他也沒有獲得

  過這樣的安全感。阿姨的身體很軟,很香,不過不是那種艷香,而是一種溫柔的

  氣息。

  終於能夠離開這裡,不用再每天扮做女人,像妓女一樣賣弄肉體了。龍朔對

  這個自己生活過五年的地方毫無留戀,但臨行時,卻不禁想起一個小女孩。

  靜鶯妹妹這會兒睡得正熟吧……下午又掉了一顆牙,要不了多久乳牙就該換

  完了……已經七歲了,和我來的時候一樣大了呢……唔,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

  等掠到院門附近,龍朔眼神突然一利,「阿姨,」他低聲說:「我還有一點

  事……」

  梵雪芍把他放在地上,看著他一步一痛地走到路旁,鑽進一間低矮的土屋裡

  。

  過了一盞茶時間,龍朔從屋裡出來,微笑著說:「好了,可以走了。」

  梵雪芍不知道他去做了什麼,也沒有多問。假如她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一定會為龍朔臉上的笑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梵雪芍抱起龍朔,像一朵白雲般輕盈地越過院牆,轉眼就消失在夜色中。

  ***  ***  ***  ***  ***

  柳鳴歧臉色陰沉地站在囚牢中,手裡拿著一封書箋。

  刑床上伏著一具美艷的女體。薛欣妍美目圓睜,雙手被人捆住,兩腳大分,

  嘴中塞了一團破布。她伏腰舉臀,擺成一副供人姦淫的姿勢。然而這具豐美的肉

  體再也無法使用。

  那只雪白的大屁股被人用利刃從正中剖開,深達兩寸的刀口從臀瓣上方開始

  ,沿著臀溝一路向下,菊肛、會陰、陰道、陰戶和陰阜全被切開。所有女性特徵

  都被摧殘殆盡。從後看來,渾圓的雪臀被齊齊分成兩半,刀口平滑,顯然是一切

  到底。

  書箋上,寫著一行娟秀的字跡:閣下素負俠名,何以如此卑污,慘虐故人之

  子?九華琴劍雙俠,英風俠義,朔兒此去可勿念也。

  ***  ***  ***  ***  ***

  自五胡入華,天下紛爭已近百年。北方朝代更迭令人目不暇接,如今長江以

  北為周、秦、涼、夏數國割據。相比之下,南朝要平靜許多。

  九華山位於南朝宋境,自古便是天下名山。九華劍派更是與大孚靈鷲寺並稱

  的武林名門,歷代名俠輩出。而這一代九華弟子中,最傑出的則是劍氣江河周子

  江與琴聲花影凌雅琴伉儷二人。

  周子江以一柄江河劍傲視江湖,藝成以來罕逢敵手,如今不過三十五歲,已

  經是九華劍派內定的下代掌門。

  凌雅琴比丈夫小了九歲,但一出道就在錢塘會上連敗七派高手,當時她長劍

  如雪,俏立花影的風姿,至今還為江湖中人所津津樂道。

  梵雪芍雖然武功絕倫,更在周凌二人之上,但她知道自己的武學偏重陰柔一

  路,龍朔身體有異,再跟著自己習武多有不妥,於是讓他轉投九華門下。她曾予

  九華劍派有大恩,此番親自上山,琴劍雙俠自無異言,當即收下香藥天女帶來的

  那個俊秀男孩。

  行過拜師大禮,凌雅琴扶起龍朔,笑道:「你師父一心鑽研劍法,至今也沒

  有收徒弟。這院子裡只有你一個孩子,也沒有個玩伴呢。」

  「師娘,」龍朔的聲音很輕,卻很堅決,「徒兒是來學武功的。只要練武就

  夠了。」

  周子江讚許地打量他一眼,溫言道:「有志者事競成,有這番心志,就要好

  好修習。」

  「徒兒知道了。」

  梵雪芍悄悄把凌雅琴拉到一旁,低聲說了龍朔的身世,「這孩子父母都死在

  星月湖妖人手中,遭遇極慘。朔兒是個很懂事,很聰明的孩子,他……」梵雪芍

  貼在凌雅琴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又囑咐道:「你是他師娘,遲早會知道的。但這

  事千萬不要跟旁人說。」

  凌雅琴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唉,當日我跟師哥曾找過星月湖的慕容宮主

  ,可恨被他矇騙,沒有動手。至今薛長鷹薛師兄和欣妍侄女還下落不明……」

  梵雪芍卻不知道薛欣妍也在柳鳴歧手中,就在離開時被龍朔親手殺死。聞言

  只是皺起眉峰,「這些年來沒有聽到星月湖一點消息,他們究竟藏在何處?」

  「師哥也曾多次查訪過,料想星月湖眾人絕非真的葬身火海,必是隱居異域

  ,只是沒有一點線索。」

  梵雪芍沉吟道:「當日星月湖萬里迢迢去了塞外,莫非是在那裡藏身之處?

  」

  凌雅琴搖搖頭,表示不清楚。忽然間,她臉上一紅,悄悄對梵雪芍說了幾句

  。

  梵雪芍略帶訝然地舉起美目,思索片刻後,說道:「一會兒我看看脈象。」

  周子江負手而立,觀看龍朔在庭中演練功夫。九華雖是佛道兩家名山,九華

  劍派卻近於儒家。他一身青衫,頭上帶著儒巾,背影凝如山嶽,氣宇軒昂。

  凌雅琴走過來看了幾眼,失聲道:「這孩子從哪裡學的功夫?」

  周子江面色凝重,「有七成都算不得武功。他的吐納運勁頗有根基,為何沒

  有半點內力?」

  梵雪芍解釋道:「朔兒曾經練過六合功,不過練到第三層時受了重傷,內力

  全廢。」

  「第三層?」周子江道:「是年初受的傷嗎?」

  「五年前。」凌雅琴在旁說道。

  周子江眉頭一挑,「五年前?他七歲時六合功就練到了第三層?」他望著滿

  頭大汗的龍朔,喃喃道:「奇才,奇才。可惜可惜。」

  途中梵雪芍已經著手治療龍朔受創的丹田。她醫術精湛,本身的迦羅真氣又

  對治療內傷極具奇效。一入手便穩住傷勢,再有數月調理疏導,龍朔的傷勢便可

  痊癒。不過經此重創,龍朔以前的功力已經蕩然無存,如今重新修習,已經錯了

  練功的最佳時機,資質再佳也無望晉身一流高手,因此周子江才連稱可惜。

  梵雪芍雖然捨不得龍朔,但她於九華劍派終究是外人,久居多有不便,因此

  只在山上住了數月,待龍朔傷癒,便即離開。

  聽她說明去意,龍朔半晌沒有作聲,他趴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說道:「阿

  姨兩次救了朔兒的性命,恩情有如再生,只求……」

  龍朔抬起頭,烏亮的眼睛直直望著梵雪芍,「阿姨能收下孩兒。」說著輕輕

  喚了聲:「娘。」

  梵雪芍叫了聲:「好孩子……」眼睛不禁濕了。她向來孑然一身,無牽無掛

  ,也是緣份使然,當日一見龍朔就把他放在心頭,為了他的傷勢奔走數年,已經

  把他當作自己的孩子看待。此刻被龍朔一叫,頓時眼含熱淚。

  她把龍朔擁在懷裡,認真說道:「娘不回南海了。」

  龍朔揚起眉毛,「真的?」

  「真的。但娘也不能住在山上,宛陵郡的沈氏與娘相識,娘先在那裡住下。

  宛陵離此不遠,過些日子娘就來山上看朔兒,好不好?」

  「好啊好啊,」龍朔捏住梵雪芍的衣袖,揚著臉說:「謝謝娘!」

  「傻孩子,跟娘還說什麼謝呢?」

  周子江夫婦相視而笑,忽然間,兩人的笑容不約而同地變得苦澀起來。

  兩人成婚已近十年,卻始終沒有一子半女。這次難得武林第一神醫香藥天女

  來到九華,凌雅琴藉機說了心中的疑惑。可女神醫分別切了兩人的脈象之後,問

  題卻是在周子江身上。此事非是醫藥可以調治,任梵雪芍醫術通神,也無技可施

  。

  周凌夫婦恩愛無間,是江湖中人見人羨的神仙眷侶,沒想到正值青春,卻被

  告知丈夫無法生育,不啻於在兩人心口重重劃了一切。

  ***  ***  ***  ***  ***

  自此,龍朔便在凌風堂住下,每日修習劍法。周子江潛心鑽研本派劍譜,龍

  朔初入門牆,就先由師娘指點。

  龍朔進境奇速,只兩個月時間,一套坤陽劍便練得爐火純青。與此同時,他

  的內功也開始重新修練。九華劍派的浩然正氣是名門正宗,但龍朔的六合功由其

  父親自傳授,威力不在浩然正氣之下。周子江權衡多時,最後還是讓他自行修習

  六合功。

  龍朔聰明靈秀,甚得周氏夫婦歡心。夫妻倆私下談起,都不免慨歎他如此良

  玉美材,身世卻如畸零。

  「這般苦練,終究難練至六合功第七層……」周子江望著窗外的龍朔歎息道

  。

  龍朔卻不知曉自己的缺憾,他將父母的血海深仇埋在心底,每日苦練不輟,

  期待著有一天能親手報仇雪恨。假如他知道自己的成就已被限止,也許會練得更

  加辛苦。

  06

  天氣漸漸轉冷,一夜北風怒吼,到了清晨時分,九華山陰雲密佈,星星點點

  飄起雪來。

  龍朔沒有打擾師父師娘,天色剛亮就抱著長劍來到院外,在松下演練剛學的

  劍法。

  蒼翠的青松宛若巨傘,松下少年劍如青蛟,人如朗月。為了行動方便,他只

  穿了件單衣,寒冬天氣裡,更顯得身形纖弱。但他招式間沒有半分苟且,每一劍

  都使上了十分力氣,不多時額角便沁出汗水。

  正練到酣處,腦後風聲陡然一緊,龍朔不假思索,一招遙指天南,回劍向後

  劈去。

  「格」的一聲低響,精鋼打制的長劍卻被一根枯枝架住。龍朔駭然回首,叫

  了聲,「師娘」。

  凌雅琴穿著一身淺綠色的勁裝,風姿綽約地站在雪地中。她笑吟吟舉起枯枝

  ,擺出起手的門戶。

  龍朔知道師娘是要親手給自己喂招,不由精神一震。他先退開一步,躬身行

  禮,然後長劍一翻,搶先進招。

  凌雅琴沒有用上內功,純以劍法與龍朔周旋。她一手貼在腰後,一手捏著枯

  枝,纖美的手指瑩白如玉。她在江湖中人稱琴聲花影,果然是人比花嬌。翠袖飄

  飛處,光潔的皓腕宛如霜雪,連手中的枯枝也似乎要開出花來。

  枯枝雖然簡陋,使得卻是正宗九華劍法,龍朔細心觀察,許多獨練時難以體

  會的細微之處,此時都迎刃而解。

  枯枝的變化精妙異常,不過數招,龍朔就被逼得接連後退,最後背上一頓,

  已經靠在了巨松上。

  「這一招博浪飛錐要留心握劍的姿勢,」凌雅琴優雅地攏了攏秀髮,待龍朔

  招式使足,她身形一側,然後皓腕翻出,枝尖準確地點在龍朔拇指上,將長劍挑

  落在地。

  凌雅琴微微一笑,正待講解,忽然神情一動,舉目朝山下望去。

  龍朔運足目力,仔細看了片刻,才遠遠看到一個灰色的身影,正朝山上奔來

  。

  ***  ***  ***  ***  ***

  「貧僧明觀,參見施主。」那個灰袍僧人躬身行禮,奉上一封書信。

  周子江展信細閱良久,然後鄭重地收好書信,沉聲說道:「請回復圓光方丈

  ,此事義不容辭。在下立刻動身,與沮渠大師會合,共襄大舉。」

  「師娘,是要出門嗎?」

  凌雅琴一邊整理行裝,一邊說道:「北方出了些事。有伙流寇攻城掠地,無

  惡不做。大孚靈鷲寺方丈親自來信,請你師父出山,刺殺賊酋。」

  大孚靈鷲寺聲名顯赫,一向是白道領袖,門下弟子眾多,連柳鳴歧也是其俗

  家弟子,龍朔當然也聽說過。他忍不住問道:「敵人很厲害嗎?師娘也去嗎?」

  凌雅琴面色凝重,「這股流寇聲勢浩大,手下能人不少。圓光方丈在信中說

  ,為除去賊酋,大孚靈鷲寺已經有十七位大德高僧喪生。這次由寺中維那沮渠大

  師為首,招集各方好漢一同行動,務必要除掉此獠。」

  龍朔還是有些不明白。如今天下南北分裂,九華山隸屬南朝,何必為北方的

  流寇出手?

  「傻孩子。」凌雅琴溫言道:「北方雖然數國割據,但子民和我們都是一樣

  的。周帝姚興寬厚仁德,在亂世中保得一方安穩。這伙流寇多是胡騎,屠城掠民

  ,暴戾之極。如今正攻打周都洛陽,一旦洛陽城破,周國滅亡,受苦的還是百姓

  。」

  龍朔點了點頭,「徒兒明白了。」

  周子江道:「圓光方丈和沮渠大師以天下蒼生為念,這樣的慈悲胸懷,你明

  白就好。朔兒,你也收拾一下行裝,和我們一道去。」

  凌雅琴有些愕然地說道:「到洛陽路途遙遠,天寒地凍的,朔兒身子又弱…

  …」

  「多歷練歷練,對朔兒也好。」周子江將江河劍佩在腰間,挺身說道:「我

  九華劍派從無弱徒。朔兒,你要記住了。」

  龍朔朗聲應道:「徒兒記住了。」

  ***  ***  ***  ***  ***

  三人各乘一騎從九華北麓下山,沿襄城、建康、廣陵、彭城向北行馳,一路

  上雪越下越大,饒是龍朔內功已有根基,途中也頗為辛苦。這場雪從北到南整整

  下了七天,等過了鉅野,才略小了一些。

  廣陵以北已經是周國境內,此時流寇犯京的消息已經傳開,田野中四際無人

  。路上雪積盈尺,三人的座騎雖然神駿,奔馳竟日也已疲不能興。

  看著龍朔小臉凍得發青,凌雅琴不禁心疼地說道:「師哥,找家客棧歇歇吧

  。」

  周子江只穿了一襲單衣,但他內功精湛,在這冰天雪地中仍是面色如常。他

  指著前方道:「二十里外就是三水鎮,方丈信上說沮渠大師就在鎮上相候。」說

  著,周子江從馬上側過身去,兩指搭在龍朔冰冷的手腕上。

  一股醇厚的暖流透體而入,瞬息便運行了一個周天,龍朔週身寒意盡去,暖

  洋洋愜意之極,他感激地說道:「多謝師父。」

  周子江收回手指,心下微微歎息。真氣甫一交接,他便探出龍朔內功進境遠

  低於自己的估計,要練成六合功的第一層,只怕也要花上一年時間。

  身後遠遠傳來一陣馬蹄聲,龍朔回頭望時,只見一輛馬車疾馳而來。車前四

  匹駿馬身形高大,矯健雄壯,鐵蹄翻飛間,雪泥四下飛濺,直如騰龍踏雪而來。

  那輛馬車同樣是精巧非凡,然而駕前的馭手卻是一名和尚。

  他身上灰色僧衣略顯破舊,頜下蓄著一叢黑鬚,左手握著四根韁繩,右袖空

  蕩蕩繫在腰間,卻是獨臂。

  龍朔正在奇怪,周子江已勒住馬匹,朝來人揚聲喚道:「沮渠大師!」

  那僧人手腕一緊,四匹正在狂奔的駿馬頓時前蹄揚起,穩穩停下。接著他躍

  下馬車,左手豎在胸前,宣了聲佛號,欣然道:「原來是琴劍伉儷!沖風冒雪千

  里而來,兩位果然是信人。」

  沮渠大師是大孚靈鷲寺的維那,身份僅次於圓光方丈和寺中首座,周子江和

  凌雅琴不敢怠慢,連忙下馬行禮,說道:「愚夫婦正準備趕往三水鎮與大師相會

  ,沒想到會在此相遇。」

  沮渠大師道:「貧僧因事誤了半日,卻讓伉儷趕到了前面。」說著微微一笑

  ,意態甚是瀟灑。

  龍朔原以為僧人都是木訥寡言,形為槁木,此時才知道天下也有玉樹臨風瀟

  灑非凡的高僧。這位大師雖然面帶風霜,年紀卻甚輕,而且面貌英俊,舉止從容

  溫和,讓人一見便心生親近。

  正自思索間,沮渠大師目光已經朝他看來,「這位是……」

  「這是在下新收的徒弟。朔兒,見過大師。」

  龍朔跳下馬匹,他手腳凍得僵硬,落地時不由一滑,沮渠大師左手托在他肘

  下,笑道:「九華門下好生了得,小小年紀便捱得了這等風雪。」

  周子江歉讓兩句,忽然車簾一動,從簾角鑽出來一張瓷玉般精緻的面孔,那

  隻小小的唇瓣紅如瑪瑙,卻是個秀美無比的小女孩,她怯生生望著眾人,小聲喚

  道:「沮渠叔叔……」

  沮渠大師連忙走過去,柔聲道:「怎麼了?」

  「……什麼時候能見我娘?」

  「不要急,這會兒還下著雪,在車裡乖乖睡一覺,醒來就能見到你娘了。」

  沮渠大師放下車簾,緩緩直起腰,向周氏夫婦低聲歎道:「這是貧僧好友的

  遺孤,她母親有事須離開幾日,留下此女托貧僧照料。」

  凌雅琴暗道,這麼小的女孩已經如此美貌,她母親又該是怎樣的世間絕色呢

  ?

  沮渠大師見龍朔年小體弱,安安靜靜像個女孩般秀氣,又說道:「外面天冷

  ,讓令徒到車裡避避風寒吧。」

  龍朔搖了搖頭,「我不怕冷。」

  凌雅琴柔聲道:「朔兒,大師既然說了,你就到車上歇一會兒。後面路上還

  有的辛苦呢。」

  ***  ***  ***  ***  ***

  車廂內舖著厚厚的毛皮,溫暖如春,那個小女孩靠著一隻暖枕,小小的身體

  被一整張鹿皮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頸中一條純白的狐皮披肩,寸許長的狐毛亮

  如銀絲,幾乎遮住了大半張面孔。她看上去只有五歲,秀髮結成兩條小辮,眉眼

  盈盈如畫,那種純潔秀美的氣質,讓龍朔也禁不住自慚形穢。

  窗外的雪花漸漸稀疏,沉默良久,龍朔小聲問道:「我叫龍朔,你叫什麼名

  字?」

  女孩鮮紅的小嘴一動,露出細玉般的皓齒,「我叫晴雪,晴天的晴,下雪的

  雪。」

  這是龍朔與晴雪第一次見面,那一刻,下了七日的大雪終於放晴了。

  晴雪烏亮的眼睛眨了一會兒,然後掀起身上的鹿皮褥子,細聲細氣地說:「

  外面好冷,我把被子分一半給你蓋,好不好?」

  她穿著一件與頸中狐皮絕不相襯的粗布冬衣,洗得乾乾淨淨,衣角繡了一朵

  精緻的玫瑰花苞。龍朔目光一跳,那只玫瑰花苞只有拇指大小,竟然與懷裡那柄

  匕首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他小心地脫掉靴子,挨著晴雪坐下,指著那個補丁問道:「這是誰給你繡的

  ?」

  「我娘啊。我娘每天都要繡好多東西,我娘好厲害,還能繡這麼長的龍呢…

  …」晴雪努力張開小手,比了一個長度。

  「噢,」龍朔略微有些失望,「你娘為什麼要繡那麼多東西啊?」

  「換東西啊。晴晴的衣服也是娘用刺繡換來的呢。」

  龍朔心裡不由一陣酸澀。晴雪的生活雖然清寒,可還能和母親相依為命,而

  自己卻是孤零零一人。他想起義母香藥天女梵雪芍,兩人相處的時間雖然短暫,

  但她身上那股溫暖的香氣,卻始終縈繞在龍朔心底。他暗暗想到,回程時一定要

  到宛陵沈家去探望義母。

  ***  ***  ***  ***  ***

  趕到三水鎮已是傍晚時分。沮渠大師博學多聞,一路上與周氏夫婦言談甚歡

  。從他的轉述中,兩人得知,五年前的星月湖一役,武林白道損失極慘。這次為

  刺殺流寇首領,大孚靈鷲寺傾盡全力,邀來武林名俠凝光劍東方慶主持大局。一

  同行動的還有平州名宿金槍范登、銀刀董嚴、三江會的大當家楊宏、老鴉岔的風

  火蛇於辛捷,洛陽的施其威夫婦。還有大孚靈鷲寺和九華劍派的大批弟子,以及

  東海淳于家的三朵名花之一玉凌霄淳于霄,等於是糾集了僅存的白道精英。

  凌雅琴欣然道:「霄妹妹竟然也來了。有三年沒見了呢。棠妹妹和瑤妹妹呢

  ?」

  淳于家三朵名花,錦海棠、玉凌霄、美瓊瑤,以淳于棠居長,淳于瑤最小,

  三姐妹都是武林名媛,不僅貌美如花,而且身懷絕技,與琴聲花影凌雅琴素來交

  好。

  沮渠大師笑道:「棠女俠與夫婿遠在川中,無法赴會,瑤女俠正準備出閣,

  貧僧也敢冒昧求援?」

  凌雅琴笑道:「瑤妹妹比霄妹妹還小了一歲,竟然比姐姐還先出閣,不知是

  哪家少俠有此福份。」

  沮渠大師道:「與尊派倒是近鄰,不過卻非武林中人,而是書香世族,宛陵

  沈氏不知凌女俠可曾聽說過?」

  凌雅琴與周子江對望一眼,心道:「這麼巧。」香藥天女仙子一向隱姓埋名

  ,兩人也不好多說。當下只笑了笑,在鎮旁尋了間客棧,眾人一同住下。

  ***  ***  ***  ***  ***

  三水本是小鎮,客棧只有兩個偏僻的小院,院後便是荒林。此時客旅絕跡,

  生意冷清。一行人要了兩間客房,又吩咐店家燒水做飯。

  不多時,店家送來飯菜,就在沮渠大師房中擺開,又生了火,點上燈燭,請

  眾人入席。

  沮渠大師只用了些素菜麵點,就放下筷子。他對晴雪呵護備至,專門向店家

  要了小勺,用僅存的左手拿著,一口口餵她吃飯。晴雪也很聽話,兩手扶著桌沿

  ,乖乖張開小嘴,慢慢吃著。

  剛吃了片刻,窗外突然傳來一聲尖利的銳響,沮渠大師神色一動,略顯遲疑

  地放下小勺。他沉吟著向周子江說道:「這是敝門傳訊的鳴鏑。可能事情有變…

  …我和賢伉儷一同去看看。」

  周氏夫婦聽出鳴鏑聲遠在五里之外,當即起身拿起長劍,凌雅琴將青鋒劍放

  在龍朔手邊,說道:「朔兒,你在這裡照顧小妹妹。我和你師父去去就來。」

  龍朔握住劍鞘,點頭答應。

  沮渠大師笑道:「我們最多一個時辰就可返回。晴雪,你可要聽哥哥的話啊

  。」

  「嗯。」女孩認真點了點頭,小手從桌下穿過,拽住了龍朔的衣角。

  三人閃身出了房門,朝茫茫雪野掠去。

  龍朔站在原地,心神卻放在衣角的小手上。那隻手又小又嫩,白白的,彷彿

  香軟的花瓣貼在身上,對自己充滿了信賴。曾經有一隻相似的小手,無數次這樣

  拽著自己的衣角……龍朔沒有低頭,彷彿一低頭,就會看到柳靜鶯仰著小臉,用

  帶著奶腔的聲音喚到,「龍哥哥。」

  那隻小手輕輕搖了兩下,接著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響起:「龍哥哥……」

  龍朔放下長劍,坐在椅中,然後抱起粉團般的晴雪,放在膝上,柔聲說道:

  「想吃什麼?哥哥來餵你。」

  ***  ***  ***  ***  ***

  龍朔小心剔出魚刺,用筷子夾著放在女孩紅紅的小嘴裡。晴雪的身子又輕又

  軟,彷彿一團香噴噴的白雲。以前他也曾這樣餵過靜鶯妹妹,但那小丫頭坐在他

  腿上總是扭來扭去,從來沒有片刻安寧。晴雪只比靜鶯小了兩歲,卻懂事得多,

  她乖乖靠在龍朔手臂上,就像一個可愛的瓷娃娃,安靜極了。

  沾上油脂的小嘴愈發紅艷。忽然,晴雪揚起臉,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龍朔

  鼻子一酸,她是這麼小,這麼柔弱,又是這麼的美,就像當年的自己……希望她

  能比自己幸運,有她母親、有沮渠大師的照顧,不會像自己一樣無依無靠,流落

  到充當妓女的境地,任人狎玩。

  「還要吃嗎?」

  晴雪搖了搖頭。

  龍朔放下小勺,喂晴雪喝了口水,然後拿起絲巾,幫她擦淨小嘴。

  寒風陡然響起,捲起簷上的積雪,打在窗上,沙沙作響。龍朔走到窗前,往

  火盆裡添了些木炭。忽然耳邊卡的一聲輕響,龍朔抬起頭,瞳孔猛然收緊。

  一個形狀詭異的影子,幽靈一樣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窗紙上。它伸出一根尖利

  的手指,在窗欞上敲了三下。等了片刻,然後伸手一推,兩指粗的窗閂應手而斷

  ,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龍朔向後一躍,抬手抓起長劍,鏘地拔出半寸,橫在胸前。窗戶打開一線,

  寒風呼嘯而入,接著眼前一花,室內已經多了一個人影。

  晴雪站在龍朔身後,只露出一張鮮美的小臉,黑白分明的大眼圓溜溜的,寫

  滿了驚恐。

  那人又高又瘦,稀疏的頭髮胡亂挽了一個髮髻,一隻耳朵上還穿著一個黃銅

  圓環,油膩膩的袍子看不出是青是黃,胸口印著一個八卦圖案,卻是一名道士。

  看清屋裡的兩個孩童,那道士眼睛一亮,用乾啞的聲音自言自語道:「從哪

  兒找來這兩個娃娃?小是小了些,還真是絕色……」

  他色瞇瞇望著龍朔,淫笑道:「小娘皮還穿著男裝,這嬌滴滴的模樣,能瞞

  過誰啊……」說著伸手往龍朔臉上一摸,動作輕佻下流。

  龍朔恨透了有人把他女子,當下想也不想,拔劍朝那道人胸口刺去。那道人

  嘿嘿淫笑兩聲,身子一斜,巧妙地避過劍鋒。龍朔應變極速,不待劍勢用盡,立

  即回劍橫削,使出九華派的快哉劍法第一式:快哉長風。

  嗤的一聲輕響,劍鋒從那道人腰側劃過,破開衣襟。那道人一時大意,險些

  中招,不由臉色一變,身子向後一仰,飛絮般飄開。

  龍朔斗遇強敵,心頭禁不住呯呯亂跳,但想到身後的晴雪,頓時一股熱血湧

  上胸口。他握緊長劍,像一頭小獅子一樣將晴雪護在身後,兩眼一眨不眨,緊緊

  盯著那道人,沉聲道:「你是何人?」

  「小賤奴,進了宮,只要是男人,都是你主子!少廢話,脫了褲子讓道爺樂

  樂,道爺就放你妹妹一馬!」

  莫名其妙鑽出來一個道士,莫名其妙地把他們倆當成女奴,又莫名其妙地讓

  他解衣侍寢。荒謬中,當日在南豐街頭被人調戲的羞恥感湧上心頭——難道誰都

  把自己當成婊子了嗎?龍朔一言不發,鐵青著臉挺劍直刺。

  那道人厲哼一聲,罵道:「小賤蹄子,敢在道爺面前動手!」他來勢好快,

  話音未落已經掠到龍朔面前,赤手朝劍上抓來。

  龍朔勉強變招,長劍向前遞了兩寸,便被那道人劈手奪過。一股大力湧來,

  龍朔身不由己地跌了出去,摔得狼狽不堪。

  那道人不屑地說道:「什麼狗屁功夫!」

  晴雪已經嚇得呆了,愣愣站在原地,那道人撲身掠向龍朔,順手一把摟住晴

  雪,在她粉嫩的臉頰上扭了一把,嘖嘖讚道:「真夠水靈的,要不了幾年,就是

  宮裡頂尖的小婊子了。」

  龍朔掙扎著爬起來,拼盡全身的力氣朝那道人腰間擊去,那道人袍袖一揚,

  捲住他的拳頭,冷笑道:「不懂規矩的野丫頭,連婊子也不會當……」

  龍朔半身酸麻,手腳動彈不得,口一張朝他腕上咬去。那道人心下惱怒,一

  把將晴雪丟在床上,左掌一圈一收,攥住龍朔兩隻拳頭,向上提起,右手扯開他

  的衣襟,朝他股間摸去,咬牙笑道:「小婊子,還是雛兒吧?讓道爺給你開苞好

  了。」

  龍朔羞怒交加,發狂般又踢又咬。但他的功夫比那道人差得太遠,那些殊死

  掙扎就像灑在身上的水滴般,沒有半點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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