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出轨时代 (06-10)

9700Clicks 2019-06-24
#出轨   #时代  

             第六章梦中的婚礼

  这是一间装潢富丽考究的更衣室,直比寻常人家的客厅宽敞的多,除了更衣必备的衣橱,排架,屏风,妆台,还有供人休息的沙发,茶几,贵妃软榻,连榻前的脚凳都是红木凋花,油亮的漆面儿纤尘不染。

  室内最惹眼的就数那宽大得夸张的妆台了,虽然被挡在屏风后面,却一点儿也不会削弱它的存在感,精致考究的装饰和用料就不必说,最让我欣赏的是丝毫没有闺阁里轻浮的脂粉气和为了抬高身价刻意繁复堆迭的华丽设计。

  宽阔明亮毫无遮挡的镜子里,坐着一位淡妆美人,一根长到夸张的鲜红发带从脑后垂落,那是刚刚被系上去的,好像被漫不经心的绾在办公室日常惯用的发髻上,却无比和谐的呼应着美人脸颊上透出的酥融淡粉,直让人不由想起了人面桃花。

  我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拉到这里的,包里的唇膏都只有两个颜色,红艳艳的晚装搭在旁边的排架上,而原本晚装的腰带被我系在了头上。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门外,是一场即将开始的婚礼。

  弯了弯嘴角,不知道那张几乎未施粉黛的脸上显现的是喜悦,宽慰还是感慨。

  「嘀」的一声,左腕上的手环发出短促圆润的鸣叫。

  那是昨晚离开爱都的时候,罗教授给我戴上的,整点报时只是一个为了方便生活妥协出来的小功能,记录我身体的各项数据才是它的本职工作。

  我之所以并不排斥在手腕上添这么个累赘,完全是因为它黑亮纤巧的造型,透着科技感十足的锐光,却兼有柔美的线条,乍一看,直像一只精美的墨玉镯子。

  直到许博把车开出地下停车场,驶上回家的路,我的脸还是热的。

  坐在副驾驶,打量许博的神情,看不出他只是在专注开车,还是在同时思考着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

  不知怎么,还是问了这么个听上去无关紧要的问题。

  可依虽然在生活中与我交集不多,可一间办公室坐久了,贴心的地方着实不少。

  平日里张牙舞爪的,一张嘴百无禁忌,我一直以为不过是张扬的个性使然,逞口舌之利罢了,没想到以这样的方式刷新了我对她的认知。

  许博与可依也仅数面之缘,看他许久未置一辞,不知怎么,油然生出一丝不安,义不容辞的维护着小姐妹形象似的,等着他的回应。

  「我呀,手机没电了,想去车里找个充电器,都进了电梯了,觉得还是有点不放心你,就又回来了,没想到撞上一出成人版的三娘教子。你出来的时候,我就在门后站着呢,魂儿都被勾走了,哪儿还能发现我呀。」

  许博目视前方,笑得不怀好意。

  「切,是你听戏太入戏了吧,听得不过瘾,还非拉着我陪你唱两嗓子哈老公,我怎么睡着了怎么样相公,你娘子我这嗓子润不润啊?哼。」

  我瞟了一眼车窗映出那张明艳又骄横的脸,忽然觉得车里热烘烘的,不禁伸手试了试空调出风口。

  「唉呀,戏码是够杂的,三娘没教完就又上一出女版蒋干盗书,穿那么少,你扒人家门缝干嘛呀,咱们可是身在敌营啊,对了,你都看着啥了?」

  「滚,你们男人个个是色鬼,亏你还知道不放心我呢,第一次见面就让人家给我做全身按摩啊,我还是不是你老婆还身在敌营呢。」

  回想进入按摩室前后的心慌委屈,越来越生气,这人到底是粗心大意还是就喜欢独断专行,有时候真摸不着他的心思,伸手狠狠掐在他胳膊上。「哎呀,哎呀,哎呀娘子,娘子饶命,轻点儿啊你听我说嘛,你看还急了,你相公我能眼看着你吃亏吗说说,按的舒服不舒服?」

  「舒服,你二大爷舒服,你个坏蛋。」

  嘴里不依不饶,可不知怎么,当舒服两个字在嘴里念来念去,心头的火焰山彷佛被一场春雨浇灌成了绿洲,身体的记忆忠诚的召唤着那几十分钟堪称极致的体验。

  我不知道竟然有人可以对人体的骨肉血脉了解到如此精细深入的程度,所有的感觉都在他的指掌之间纤毫毕现,无所遁形,所有的身体能量都被他的一双手调动自如,或流动,或炸裂,或渗透,或升华,所有的酸,僵,麻,痒都在刚刚抬头的瞬间被温柔的抚平,即使轻微的疼痛也只会让你记得被消弭之后的轻松舒爽。

  女性敏感的部位我起初还担着心,可渐渐的进入状态后,竟渴盼着那双大手尽快的照料一下那丰挺的骄傲,还有腰腹臀股间的峰峦,没有一丝对淫辱二字的忧虑。

  浑身上下,恐怕只有那里是没被疼爱过的,其实完全不需要直接的去刺激她,因为好像自始至终,她都如同浸泡在温甘醇厚的美酒之中,沉醉酥软,只要轻轻的触碰,就会立即抵达绝妙的巅峰,可是,若不碰也丝毫没有渴望发泄的焦躁欲念。

  就那样,我暖洋洋湿漉漉的睡着了。

  我相信,自己再也不会做陈京生给我的那个梦了,跟罗教授相比,他就像个兽医。

  忽然之间,我好像明白了在离开按摩室那个瞬间,可依留给我的哀怨眼神饱含的深意,原本,那是她今晚将要得到的享受啊。

  「特别舒服是不是?」

  许博夸张的把头靠过来,肩膀轻轻的蹭着我。

  「你老早就知道是不是说,你还知道什么?」

  「亲爱的,你别想歪了啊,我只比你多知道一点点,那就是,北京城里很多顶级的按摩师都是他的徒弟,不过,罗教授本人,我也是今天才认识。」

  「那你背着我享受过多少顶级按摩师啊,还不让我想歪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吧你。」

  「你看看,就知道你会往歪了想,专业水准的按摩师啊,女的少,顶级的就更少了,那些专门挑女按摩师的客人,醉翁之意都不在酒上。」

  「别跟没事人似的,你也不是没醉过。」

  说到后来,原本气势汹汹变成了连自己听着都费劲的嘟哝,哼,打铁还得自身硬啊。

  「你说可依这丫头怎么认识这么个大神的,而且好像关系很不一般哈。」

  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有意解我的围,偷偷瞟了他一眼,车开得很专注,正在进入地下停车场入口。

  「好像,她爸爸是医科大的副院长,认识自然不奇怪,可这种认识法,还真真让我景仰啊!」

  福尔摩斯唐尼对母爱的深情呼唤回荡在耳边,让我的胃部一阵阵不适,可是可依那踏雪寻梅般晃眼的襟怀,还有高高昂起的尖下巴却在我眼前挥之不去。

  「那,我还要不要拜师学艺啊。」

  车已经稳稳的停在车位上,周围静极了,许博微笑着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里一分戏虐其余全是柔情,我忽然在这安静的注视中被看得手足无措,掩饰中抱住他的胳膊,揉着刚刚被我掐疼的地方小声说:「学呀,老公实在是,实在是……哎呀太舒服了,老公。」声音腻歪的我自己都一哆嗦。

  「沃操,罗叔叔究竟对你做了什么,把你骚成这样啊?」许博夸张的大声嚷着。

  「唉呀,讨厌!你他妈的这么调戏你老婆有意思吗,有意思吗,有意思吗,啊……」

  我一下接一下捶在他肩膀上,羞恼的脸胀得通红,许博挨受着捶打并不躲闪,突然一把揽过我的腰,大手把我的头颈搬得几乎折断,我的惊呼还没冲出胸腔,霸道的亲吻已经印在唇上,前一秒钟还十七八个不服不忿的身子一寸一寸的软了。

  「当,当,当,」礼貌的敲门声清脆的响起。

  「请进。」我的思绪迅速拉了回来,还有一丝恍惚,耳边回荡着许博拥着我,趴在我肩膀上轻声的笑语:「我也想学呀,宝贝儿,我要让你肚子里的小王八蛋还没出生就认我当爸爸。」

  「您好,祁小姐,这是许先生让我交给您的,说让您戴上,您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身着一袭素雅旗袍的女孩走到我身边,递过来一个圆形的酒红色锦盒,有餐盘大小,盖子的正中央用金丝绣着个图案,几根简单的曲线勾勒出的轮廓像极了女人的腰臀。

  「谢谢你,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去忙吧。」

  我接过锦盒,心想这人的花样可真多。

  打开盒子,里面亮晶晶银灿灿的盘着一根精致的链子,我拎起一端,一道潋滟光带应手而起,竟然比寻常项链长上一倍不止,链子上均匀的排布着十几个精光四射的钻石坠饰,华丽非常。

  「这是一条腰链儿,祁小姐。」

  正在疑惑,身后传来女孩清甜的语声,她竟然还没走。

  「啊……」我心头一跳,链子险些脱手,联想起那盒盖儿上的图桉,脸「唰」

  的红了。

  女孩轻笑着走出门去,边走边说:「许先生怕您不知道,嘱咐我提醒您的,拜拜!」

  镜子里的懵逼少妇瞬间变成了一个咬牙切齿双目赤红的女魔头,渐渐的,一时羞怒褪去后,又在一声近乎残忍的轻笑中化作竖瞳奇尾,邪魅横生的千年妖孽,迷离的眸光给眯成了一条水线。

  我一圈一圈的动作舒缓慵懒的让那链子顺滑的重新盘在盒子里,抬起头认真的打量起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早上的妆容只需稍稍修补就足以秒杀那些新娘们凌晨忙活到正午精心打造的自信。

  若是把衬衫的扣子再松开一个,想想都心惊肉跳的。

  还是别太招摇的好,照旧用淡的那支,伸手拿过妆台上的手包,那个红色的小本子夹在未拉拉链的隔层里,平整,崭新。

  那是下午的时候,许博拉着我去领回来的,国徽下面三个烫金的大字——结婚证。

  这段日子,它一直是我心里惦念的东西,现在安静的躺在我的手包里,却好像连翻出来仔细看看的冲动也没有了。

  是我心里对跟许博重新成为合法夫妻并没有那么渴望么显然不是。

  我爱他,从里到外的爱,刻骨铭心的爱,从来没有这么彻底又明确的感受到两个人之间爱的流动。

  我每时每刻都想赖在他怀里,迫切的渴望跟他亲热,也深深相信他也同样爱着我,他骄纵着我,宠溺着我,最最让我感念的,是他如此包容,如此忍辱负重。

  世间恐怕没有哪个男人可以为自己的爱做出如此让步,世间也再不会有哪个男人能让我对他如此完整的交付,心甘情愿的奉献了。

  所有填满胸臆的浓情滋润着我的精神和肉体,但是,这些跟那个小本子没什么关系,它证明不了什么,也无法给予我的爱情以任何保障。

  民政局的走廊里,那些欢天喜地的妹妹们捧着这个红本本一页一页的翻看,恨不得立马背下来似的。我看着她们红扑扑的脸蛋儿,不由感慨,不过就是发了个驾驶本,车你得自己买,油你得自己加,各种名目繁多的费用都是自理,怎么加上一句公事化的「恭喜」就发得像奥斯卡金像奖似的了呢?

当那个负责盖钢印的中年妇女带着喜气的微笑,连声说着「恭喜恭喜」把两个崭新的红本本发到我们手上,我愣住了,直到此刻,我好像才傻傻的意识到,原来并不是把几个月前交上去的那两本还给我们,心里有什么忽然坠落了。

  还能清楚的记得,那个本本里面的照片上,我笑的可真甜,许博却好傻可是这张合影,许博看上去硬朗了好多,我的唇角眉梢已是让人心跳的溢满春情,秦爷那明快的声音划过脑际——「三成熟,正是好时候」

  我取出化妆盒,还有那只淡色的唇膏,准备好一应俱全的家什,开始补妆。

  既是好时候,既然岁月不曾饶过谁,那么,就谁也别想煳弄着谁好过厚重的黑胡桃色凋漆木门被我缓缓推开,流星雨般浪漫的钢琴曲适时响起,是那首经典的梦中的婚礼,从容烂漫的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

  许博身穿黑色燕尾服,傻乖傻乖的站在大厅前面圣坛一般的台阶上,我甚至发现了他给钢琴师发信号的胳膊刚刚落下,尴尬的藏在身后。

  没错,我就是这场婚礼唯一的嘉宾,兼任许博先生的合作伙伴——今晚的新娘。

  「感谢上苍,他总算没有选一套白色的。」

  我胡乱在心里念叨着,深吸一口气,迈上了猩红的地毯。

  长发已经打散,奇长的红腰带拢住我鬓旁的两缕头发,被我任性的系在脑后,绮丽娇红的真丝晚装松松的裹住奇妙又危险的曲线,深v 的领口沟壑幽然,两边的娇弹饱满伴着步子嚣张的跳荡,没有了腰带,空出来的收腰剪裁更加彰显腰臀的曲线,在款摆的步态中直能诱人以死。

  晚装长长的裙摆被我拎起一角,缓慢交错的双腿比最老练的母豹还要轻捷优雅,我极具耐心的接近着猎物,猜测着他是否能够发现,除了那双没舍得脱掉的「恋爱」牌儿高跟鞋,我的身上只穿了他刚刚送进去的东西。

  这里不过是个仅可容纳百人的小厅,此刻已经被布置得花团锦簇,整个香气弥漫的空间里,除了角落里的钢琴师,便只有台阶上的两人在占满整个南墙的落地窗前,一伫立,一曼妙前行,终于相对而立。

  一望知心的距离,我却行来若跋涉般喘息,目光正对上他领子上方的喉结滚动,似乎艰难的吞咽着什么,嘿然一笑,抬起双眼,迎上他炽热的凝望。

  一面是满室馨香,精心布置的爱的赞礼,一面是万丈红尘,遍地灯火的欲望人间,我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挺拔坚毅的男人变成了一个执拗的小孩儿,穿着松松垮垮的礼服,捧出一颗久藏的心愿,真挚的望着我。

  刚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却被他捉住了。

  小孩儿又变回原本的模样,他捏着我的手指,放在胸口,那里传来属于男人的「砰砰」心跳。

  「祁……祁婧小姐欢迎你来到许博为你准备的婚礼。」

  我辛苦的忍着笑,眼里却泛起泪花,这个傻瓜连个廉价司仪或者冒牌牧师都请不起吗?

  「现在,请你回答许博一个问题,你愿意让他做你的爱人吗?」

  钢琴声珠玉般跃动流泻,我的手被他拉着,心也随着他「砰砰」跳了起来。

  难道为爱而行的婚礼真的需要神的主宰么,若神明可期,为什么当我负罪求死的时候,看不到天堂救赎的慈悲之光,却是这个傻男人捞起了我的希望难道相约结伴同行的两人一定需要旁观的路人做个见证吗,如果见证人真的忠于职守,有始有终,那么谁能告诉我,那个贴着我如花笑靥的红本本去哪儿了难道两颗心碰撞的火花一定要给人看见才会灿烂夺目吗世人的眼,只会看到郎才女貌或者奸夫淫妇,又有谁去关心寻常日子里的牵肠挂肚,怨怼痴缠,又有几人懂得两颗心相爱相杀中的天雷地火,杜鹃蝴蝶我开始明白这个略显慌乱的执拗小孩儿为什么安排了只有两个人的婚礼,他不是摆不起排场,也不是请不来亲朋,他真的是在只为我一个人办这场婚礼。

  我把另一只手也交到他的手里,望着他的眼睛,郑重的回答「我愿意」。

  许博的眼睛似有泪光,他依然微笑着拿出一个红丝绒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紧紧相依的两枚戒指。

  那戒指比我寻常戴的都要纤细很多,亮晶晶的两颗小石头上闪烁着的是我们最初的相约相守——那是五年前我亲自挑选的款式。

  我的眼眶微微发热,看着许博小心的抽出小的那枚,认真的戴在我的手上,尺寸依然刚刚好。

  「该你了。」那个小孩儿又变回男人了,抿着嘴笑望我。

  我没来由的紧张起来,呼吸都打着颤,刚刚还在心里嘲笑他,要搞这么老土的问答,现在话到嘴边了,却似乎需要格外的勇气。

  「许博先生,你,愿意。」

  我的声音忽然一颤,喉咙哽住了,迅速的低下头去,妈的我的妆面不防水,绝不能哭成个花脸猫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我的睫毛离开眼睑,颤动着坠落在玫瑰花海一样热烈的铺满视野的嫣红里,我极力的忍住哭声,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就那样低着头。

  「哈哈哈,你这个妖孽,演舞台剧啊,那么老土的台词,哼,可不像你的风格。」

  有一个声音在我的身体里笑骂着,轻佻的语气像一颗火星儿落在了汽油表面,腾起的火焰烤红了我的脸,也瞬间止住了婆娑泪眼。

  我伸手抽出他胸前的手帕,沾了沾眼泪,随手一扔,抬起头来,望向他的潋滟波光里已不是适才凄楚的颜色。

  「欸,我的手帕。」

  我揪着他雪白的衬衫前襟,把他拉近,双臂缠上他的脖颈将双唇送了上去,心里直后悔刚才没选那只更艳丽的唇膏。

  梦中的婚礼已经接近尾声,却提前停了,因为我勾着许博脖子的手顺便给琴师打了个手势。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舔吮中粘腻的液动和急促的喘息。

  后海边上,停车场里,许博的深吻每每让我痴迷沉醉,你来我往的追逐挑逗和唇舌之间的默契配合已经能够完美的无缝对接,那是比什么都解渴的缠绵厮磨,淋漓似血,畅快若河。

  许博的手从我的背上滑到胸前,虽然晚装的衬垫藏起了勃挺的蓓蕾,可那汹涌的手感不是隔着文胸可以比拟的,我得意的享受着他的流连忘返,更挺起胸脯紧贴着他,鼓励他向更广阔的空间探索。

  当他的手顺着腰线完美的弧度抵达臀股,我分明觉出他的呼吸更加的急促了,那个轻佻的声音从我的身体里传来「哼,除了那根华丽丽的腰链儿,我里面什么也没穿小子,是不是你想要的啊,嗯。」

  正当他想一探究竟的时候,我推开了他,两个人好像刚刚跑完了马拉松,喘息相对。

  一根细细的粘丝顺着他的嘴唇垂到前襟。

  「老婆,你……」这小子手里还端着那个小盒子,好像思考着接下来的程序怎么回归正轨。

  我拿过盒子,取出戒指,利落的戴在他的无名指上,然后一把把他蹩脚的领结扯了下来。

  「哎,老婆,你干嘛,我还准……」话还没说完,我的吻已经再次抵达。

  这一次,我腾出一只手摸索着解开他领口的扣子,然后一路向下。

  「哎,干嘛呢宝贝。」

  我飞快的解着扣子,真的必须要原谅自己的急切,因为那里早已经湿得一塌煳涂。

  就在我的手搭上他的皮带扣的时候,被许博一把攥住了。

  「宝宝你疯啦,你要干嘛?」

  干嘛哼,从来都是你疯,就不许我疯一回么。

  「快来吧,我要你,我要你干我!」

  「我操,在这儿我。」

  「我是不是你的新娘?」

  「是啊。」

  「这是不是我的婚礼?」

  「当然是啊。」

  「我要你像个男人一样,在你的婚礼上干你的新娘。」

  「可是,医生……」

  「你要是再逼逼,以后休想我求你。」

  灯,关了,黑暗瞬间降临,皮带扣「当啷」一声掉在地板上,丝滑的晚装如水泻地,馥郁的花香一下子狂乱弥漫着,变成了催情的毒药,同时点燃了无边无际的墨色火焰。

  我被许博从后面搂在怀里,面对着整面墙的落地窗,好像径直扑进了星辰大海,万家灯火都跪服在欲望脚下。

  一双大手掐握着我的腰,璀璨的腰链儿好像星光的碎片,梦一般萦绕着我春情勃发的身体。

  在那双大手的导引下,我膝肘着地,塌腰拔背,头颈昂扬,前臂和小腿向着周遭的黑暗肆意伸展着,双臂之间的沃乳沉坠如瓜,伸长的脖子诠释着一只发情的母豹半生的桀骜不驯。

  光是一个这样羞死人的姿势,已经让我缺氧般的呼吸急促,当两根拇指重重的按在我的腰窝上,好像被接上了电极,一阵彻骨的酥麻瞬间传遍全身,不断汇集在那里的汁液已经汩溢而出,热烫的液感在大腿内测缓缓爬行。

  这实在是个让人心慌的姿势,四顾茫然,毫不设防,也不知道是黑暗带来淫靡的气息,还是星空照见欲望的真身,我的身体火一般的熊熊燃烧着,还没怎么着,胸前的饱腻沟壑中已经布满细细的汗珠。

  我不安的回望,一个赤裸矫健的影子正缓缓跪在我的身后,空气中只有两个人粗重的呼吸,我一阵紧张,刚想张口说点什么,一个硕大的钝物毫无预兆的揉在我的心尖儿上,腿心里立时绷紧,可是哪里绷得住啊。

  腰臀被牢牢的掐着,也分不清究竟是撑挤还是吮吸,迫开唇口的动作只不过一瞬,持续的推进不由分说的开始了,极度泥泞的谷道根本聚不起一丝的阻力,上次在口舌关头吃过大亏的将军这次面对的是一座暴雨洗礼过的空城,可粗硬与紧窄的贴面对抗无比直接的撩起了将军的怒火,他浑身发热,坚定不移的弭平每一个经过的纹路和褶皱,把粘稠的浆水挤迫的「叽叽」有声。

  我感觉自己的腰腿屁股都在不停的抖,刚进入的刹那,双手就已下意识的撑起在地毯上,引得双乳一阵炫目的晃荡,腰背弯成一张紧绷的弓,昂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息,伸长的脖子里有一条火龙来回的窜。

  我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吟叫,因为呼吸的管道全部都被用来补充根本不够用的氧气,负责呐喊的是我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那逼命的快意感觉无情的抽打着每一根神经,风暴一样从那个地方冲天而起,席卷全身。

  将军的行进彷佛无穷无尽,我越来越慌,不住的回头张望,头上的红腰带极尽妖娆的飘摆,心里渐渐盛满即将被推入深渊的绝望终于,身后的男人发出一声颤抖的叹息,将军登堂入室。

  「啊……我爱你……」我终于发出了一声畅快的长吟,腰臀一阵急抖,一股暖流溢满蜜壶,还未来

  得及流散,将军开始撤退。当然,将军是不会真撤退的,被带出的汁水淅沥沥的淋在两个钱粮袋子上,

  紧接着就是另一波的挺进将军不慌不忙却一刻不停,每一丝的研磨撑挤都化作快感的波涛漫向我的四肢百骸。

  我立时坠入欲望的惊涛骇浪中,不光再次没了声音,更把每次吸入的空气都当作燃料,用自己的身子烹煮着那个让人销魂蚀骨的冤家。

  我的双手十指紧紧扣着地毯,脚趾蜷缩着,两条小腿不自觉的小幅度拍打着地毯,排解着身体的不安,腰窝依然被紧紧的掌握,身子随着将军的动作缓缓摆荡,两个硕大的乳瓜被挤在双臂中间,汗珠不停的在鼓胀胀的奶脯上迸散滚落。

  缓慢单调的动作一点也没有减缓欲望的洪水疯涨的速度,在忍过又一波窜遍全身的酥颤之后,我隐约发现身后的傻瓜其实并不是有意放慢了速度戏弄我,每一次的推进抽出,他按在我腰上的手都不自觉的掐紧再放松,他的呼吸也在抑制不住的颤抖,他在勉强维持进攻,他是强弩之末,他根本无力发起更强悍的征伐。

  我晕淘淘的脑仁儿里又响起那个轻佻的笑声,勉强抵住一阵阵快感的眩晕,瞅准将军又一次进军的机会,用力向后坐去万万没想到,这个微小的动作登时让我自己魂飞魄散,那狠狠的挺戳直接把我摇摇欲坠的堤坝轰出了裂纹,将军似乎被惹恼了,紧接着几次凶悍的劫掠过后,我惊骇的觉得身体里有什么瞬间崩坏了,经过长时间烹煮已经软烂不堪的蜜壶突然不自觉的一阵紧缩,周身上下仅存的一点力气全部被吸入那里,有个名词,那叫痉挛。

  无法控制的痉挛连掐住我腰间的大手也无能为力,况且首先遭殃的就是将军本人,我只觉得那里一阵狂跳,将军「嗷」的一声奋勇向前,一股股的灼痛炸开在我的身体里,他在喷射,在我的身体里喷射,身后的男人一把拉起我,搂住我的胸乳,我像面条一样挂在还在喷射的将军身上,泪流满面,人事不省。

  脑子里那个轻佻的声音放荡的笑着,渐去渐远肚子里「咕咕」的叫声把我唤醒,发现自己浑身赤裸的躺在更衣室的贵妃软榻上,身上是一张薄薄的毛毯,刚想起身,发现双手被绑住了,伸出毛毯一看,那根红腰带松松的缠在我的双腕上,还打了个蝴蝶结。

  「这个调皮的小孩儿。」

  我起身拎起搭在沙发上的晚装,穿上,依旧用红腰带把头发扎了个马尾,开门出去,一阵食物的香味扑鼻而来。

  许博正穿戴整齐的坐在一张硕大的餐桌边,舞弄着刀叉,那桌上应该是我们的婚宴吧。

  偷偷瞄了一眼窗边的地毯,那里好几滩明显的湿迹,脸上一阵发烧,赶紧灰熘熘的朝许博走去,他正与一块鲜嫩多汁的牛排交战。

  「下回我要吃三成熟的。」

  可依的尖叫唱响在耳边,我的心一跳,我还是「三成熟」的吗,要么是四成一边想着,一边望着那个狼吞虎咽的男人邪邪的轻笑起来

  下集预告。

  卫生间里传来许博洗漱的声音,于是我又穿过了卫生间的墙,一把掐在噘着屁股洗漱的屁股上,怎奈,坚韧性感的肌肉弹得我手指头想跳舞,忍不住

  「啪」的一下扇在最翘的地方:「说,厨房里那个妖精似的小姐姐哪来的?」

  许博一口漱口水喷在了镜子上。

  「啊?小姐姐哪儿呢?」

  【未完待续】

              第七章 深渊

  或许是上次太紧张了,居然没注意墙上挂着一副油画,那是文艺复兴时期威尼斯著名画家乔尔乔内最为离经叛道的作品——《入睡的维纳斯》。

  女神玉体横陈在画面的中下部,搭在隐秘部位的左手正处于整幅画的黄金分割点,右上角的云层里,隐藏着爱神丘比特的影子。

  按摩室内的陈设可谓与画中的色调浑然一体。

  比肤色稍淡的暗纹墙纸,橱柜表面的咖啡色木纹并不过分明显,深胡桃色的地板更是低调,更衣间酒红色的帘幕与其他陈设相比也只是适度的张扬,透着醇厚的庄重和些许神秘。

  整个按摩室仿佛自然而然的带着煦暖的温度,好让全裸的女神安然入睡。

  还是那张小小祭坛一样的按摩床,仿佛为了与画中呼应,换了淡金色的缎面床单,质地厚实柔软,泛着华丽却不失柔和的光泽。

  与可依从更衣间出来,我的视线就没离开那幅画,好像被女神那不经意的左手吸住了。

  她真的睡着了么,她会不会做着一个什么梦,梦到了什么?

  那是一个多么自然慵懒又毫无顾忌的姿势啊!从那安然祥和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根本不需要防护或者遮挡什么,然而,那只手遮住的,是悠悠世俗永远无法理解的神秘么?

  我依旧被安置在了按摩床上,迷惑中根本没有留意从来话多的可依竟然出奇的沉默,更没看见她离开时了然于心却故作暧昧的笑容,还有轻挑的眉梢下诡异的幽光。

  身上还是一件简洁的淡粉色包身裙,悠然神往的我仿佛卧在画中。

  罗教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许博,俩个人似乎约好了似的,都不和我说话。

  室内的温度慢慢升高了,不过,也可能是我的错觉,因为罗教授开始给我热身。

  在我周身所有的关节都充分活动过之后,他的大手开始大面积的抚摸和按压。跟上次一样舒服的感觉流遍全身。

  我偷眼看着许博,他认真的听着罗教授的讲解,目光跟着那双手扫过我的身体,滚动的喉结上覆着汗水的液光。

  我看着许博的眼睛,感觉罗教授的手似乎越来越热了,指掌间渐渐推动起一股莫名的躁动,惹得我忍不住轻轻的扭动着身体。

  忽然,他的两只手从我的腰侧朝着胸乳缓缓的推上来,结结实实的拖住了乳房的下缘,有力的揉捏片刻又转移到肩膀,手心迅速的拂过乳尖儿的刹那,一股钻心的麻痒从身体里窜了出来……

  「嗯——」

  我不禁呻吟出声,许博闻声靠上按摩床,俯身关切的看我。

  从口型判断,他应该在说「别怕」,同时把手按在我的胸上,轻轻的揉捏着。

  那股躁动不安在他的抚摸下更加明显起来,几乎肆无忌惮的撩拨着全身的敏感地带。有一个轻挑的笑声远远的传来,却无比清晰。

  「你个妖孽,是不是就想要了呀?」

  罗教授转身走向床尾,似乎跟许博说了什么。

  我捉住他在我胸前不停抚弄的手,欢悦的呼喊马上就要撩拨起我的声带,心里一阵惶急。再继续可要出丑,用目光求他不要了。

  可他却奇怪的笑着,轻轻吻了下我的嘴唇,趴在我耳朵边上说:「别着急,宝宝,这就给你!」

  这时,我的双腿被人一边揉捏抚摸着一边抬了起来,两个粗壮的膝盖抵在我臀股两侧,隐约有股湿热的气息正在接近我刚刚暴露出来的内裤表面。

  我登时一阵心慌的颤抖,抬头顺着许博的腋下望过去。

  就在我竖立的双腿之间,一根黝黑油亮的庞然巨物正在那里探头探脑!

  我张口欲喊,越过许博的肩头,猛然看见自己的双腿正架在一个人的肩膀上,那人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赫然竟是陈京生!

  他一边淫笑着看我,一边将腰胯一挺,那个大家伙就被送进了我饱水滑腻的身体……

  我「呼」的一下坐了起来,喘息中周围一片昏暗,第一时间摸了摸身上。

  真丝睡衣好好的,内裤底部一片湿滑,身上的羽绒薄被堆叠在腿上。

  伸手朝旁边摸去,另一个枕头上空空的,歪头看见墙上的婚纱照,许博还在傻笑。

  那个轻挑的笑声幸灾乐祸似的躲进静谧幽深的子夜,我的心还在「砰砰」跳个不停。摸着还有些发烫的脸,忽然莫名的委屈漫过了心坎儿,好想抱着条胳膊哭一场,可那个人去哪里梦游了呢?

  「去死吧,你个阴魂不散的王八蛋!」

  我咬着牙咒骂着,不知是骂姓陈的还是气恼自己的不堪挑逗,赌气似的一把扯下内裤拎在手里,掀被子下了床。

  客厅没开灯,阳台也没人,空荡荡的只有卫生间的玻璃门透出来的光。我推门进去,也没人。

  把手里的内裤扔到洗衣篮里,转身出来,看到书房的门虚掩着。有微弱晃动的光透出来,好像有人刚刚走进了墓穴的入口。

  我光着脚走在地板上,明知道不会发出声音,仍然放轻了脚步,脑子里传来木地板被踩过时发出的那种让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

  门开了,许博背对着我带着耳机坐在椅子上的剪影出现在我面前。造成那剪影的是他面前闪烁晃动的屏幕。

  当我越过剪影的脑袋,看到屏幕上的画面,脑子里「嗡」的一声,全身的血液从头凉到了脚底。

  那是一张家居大床。靠近床尾的一半,两具全裸的肉体正纠缠在一起。

  拍摄的角度偏低,男子的腰胯将女人的双腿撑得大开,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修长的美腿中间,两个极不相称的器官惊心动魄的交合在一起。

  一根粗大得出奇的家伙,被男人几乎瘦骨嶙峋的屁股带动着,凶悍的冲击着水光弥漫的蛤口,每次抽身都带出一圈儿被撑挤得分外薄韧的粉色嫩肉,黝黑的柱体被丰沛的春水一遍遍洗礼,液光涂满狰狞。

  越过男人肋脊突兀的腰侧,可以看到女人探出的半边身子。

  她一手勾着男人的脖子,另一只胳膊肘勉强撑起上半身,胸前两个滚满汗珠的乳瓜随着男人的动作画着圈儿汹涌激荡,让人眼晕。

  那张直可颠倒众生的脸蛋儿胀得红艳艳的满面生春,半张的嘴巴里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是畅快淋漓的欲望。

  而那双秋水潋滟的眼眸里,盛着半泓迷乱半泓渴盼,一会儿狂热的盯着那腹底悍然的侵袭,一会儿又爽得双眼翻白,仰起脖子不住的抖……

  我下意识的一步步向后退去,像裸着身子经过闹市一样窜过客厅把自己藏进了黑暗的卧室。

  拉起被子,裹在身上,蜷缩在床头,这时才发现自己全身的皮肤都是烫的,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微微的颤抖。

  可是,一切并没有结束,卧室的门没关,外面的光像一个快没电了的巨大探照灯打进来。房间里的陈设渐渐清晰。

  我无比惊恐的望向床尾,终于发觉,自己走进了跟画面中一摸一样的房间。

  刚刚看到的两个人,就是在这张床上疯狂的交媾,那个被按在下面干得发抖的女人就是我。

  而那个惊心动魄的画面此刻似乎转移到了眼前,就在那探照灯的光线里继续疯狂的勾搭纠缠,耸挺迎合,索取宣泄,激烈淋漓,酣畅婉转,终于高声欢叫着抵达了高潮!

  我的身体依然滚烫,影像的余烬烧灼着我惊慌的目光直勾勾的望向虚空,心却像被钉在了一块九幽寒冰上,不住的扭动抽搐着。

  窗外,那个轻挑的笑声哼着歌儿回来了,却被冰凉的玻璃挡在了外面,恼恨的拍了两下,又漫不经心的迈着招摇的步子走进了深夜。

  「哼,你这个妖孽……」

  我呆滞的目光越过床尾继续向前,忽然想到了什么。

  起身下床,来到床对面的电视柜前,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在电视支座的夹角找到了一个黑色的小东西,像一粒胶囊后面连着根细线,蜿蜒伸向电视机后面。

  我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心中并没有因为这个发现经受多大的震动,反而是刚刚的紧张惊骇好像在这个实实在在的解释面前找到了出口,稍稍的平复了一些。

  终于还是收回了手,摸回床头,拉起被子。

  看来,许博知道的比我想象的多得多,也更具体真切。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家里装监控的,是在医院捉奸之后还是之前?

  若是之前,他已经掌握了这么过硬的证据,为什么不摊牌,还要跟踪我去医院?若是之后,他是要监控什么,想知道什么?

  那个极致浪漫的婚礼,星空下的柔情蜜爱,激烈眩晕,才刚刚过去几个小时。此刻却恍若隔世。

  在这样一个标志着爱情重生的夜晚,抛下熟睡的新娘,一个人躲起来去复习爱人出轨通奸的证据,这像个诡异离奇的梦,弥散着阴谋的气息,他难道是在报复我吗?

  我不信!

  想到梦,刚才惊醒前的记忆又回到纷乱的脑海。

  为什么,我会做那样一个梦,那么真实,又那么荒诞。开始得温馨唯美,结束得心惊肉跳,像是个我永远也无法摆脱的魔咒。

  我可以仓惶的从那个梦里逃脱,却要如何才能逃开这张床上发生过的,而且被身临其境般记录下来的一切?

  巨大的不安被稀释进无边无际的黑暗,变得无处不在,我在浓稠的焦虑中望向窗户,连那个轻挑的影子也走远了,走进殷殷期盼却不敢直视的未知……

  一个高大的黑影挡住了门口的光线,停顿片刻,径直向蜷缩在床头的我走来。

  我瞬间被一股莫名的恐惧攫住,双肩紧紧贴住床头坚硬光滑的靠背,一条腿竟然下意识的蹬着床单,让自己尽量向后缩。

  床头灯被扭亮了,一张满含关切的英俊脸庞逆着柔和的光线贴上来,一只大手扶住我浮颤喘息的胸肋,另一只手贴上我的颈侧脸颊。

  「怎么了,宝贝?」

  我努力辨识着他的口型,狠狠松了口气,放开捏紧的被子,一把攀住他的手腕。

  就是这双手,抚摸过我身体的每一寸皮肤,也为我擦去眼泪;就是这副臂膀,给过我最热烈的拥抱,也在最深的绝望中带给我力量;就是眼前这年轻的胸膛,藏起我任性的委屈,愚蠢的悔恨,也留下我亲手割裂的伤口,却仍旧不离不弃的担当。

  一股说不清是埋怨,委屈,无助还是忧急的汹涌热流刹那溢满了眼眶,我起身一下扑进他的怀里,「哇」的哭了……

  「老公!老公我怕……我做了个梦,我梦见你和陈京生……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了老公……」不知怎么,我竟下意识的屏蔽掉书房里的一幕。

  「不怕不怕,你看我不是在呢吗?」

  「老公,我对不起……你会不会不要我了,老公……」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却不停的诉说着,打问着,呼唤着,好像一停下来就会失去这个怀抱,失去得来不易的希望。

  许博坐在床沿上,宽大的手掌轻轻摩挲着我的后背,一遍遍的安慰着。

  「傻丫头,你刚刚才做了我的新娘,怎么会不要你呢?」

  我终于停下了哭诉,仍旧止不住的抽噎着,颤抖着。

  许博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脱鞋上床,顺势把我揽入怀中。

  我自始至终扯着他的睡衣,好像走在晦暗不明的悬崖边缘,脚下就是无底的深渊,只有这具鲜活的身体才是风中唯一的依凭。

  头枕在他的颈窝里,肩膀抵在他的腋下,一只手越过宽厚的胸膛搂住,我才觉得自己的心跳得不再虚浮无依。

  可是,那刺目揪心的画面依然在我眼前无声的回放。

  良久抑或片刻,我还是出了声。

  「老公……你心里,真的肯原谅我吗?」

  许博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发,一下一下的滑过沉默的水面。

  我的心也一点一点的湿透,缓缓下沉。

  哪个男人能真的对这样的事完全释怀呢,他爱我,我知道,可越是爱一个人,就越是无法面对这种事,不是么?多可笑,我竟然问出这么荒唐的问题。

  一个轻轻的亲吻印在我的额头上,肩膀被一条手臂揽住,手掌穿过腋下,环抱着胸乳的边缘。

  「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宝宝!我心痛过,埋怨过,失望过,但是我从来没恨过你,对你,我只有放不下,心疼和失而复得的欢喜。」

  这算是语焉不详,顾左右而言它么?可这样情真意切的心里话,我还是爱听,爱听得想哭。

  「但是亲爱的,我猜,你想问的应该是我能不能放得下吧?」

  我已经不想要他的答案了,他说爱我,有爱还不够么,我很知足了,可他怎么又绕回来了呢?

  「那么宝宝,我想问你,你能放得下么?」

  我的心渐渐收紧,很遗憾,我给不出肯定的答案,诡异的梦魇刚刚还把我吓醒。

  「我知道你还不行,你甚至害怕想到这件事。所以,我让妈不必再过来了,不想让她每天时刻提醒着你,是怎么对不起我的。」

  我只有静静的,任凭感念的眼泪在心里流淌。

  「对于我们来说,那件事就像悬崖峭壁下面的万丈深渊,而姓陈的,就是藏在深渊里的魔鬼。有人说,不要俯视深渊,深渊会向你回望,可是,深渊就在那里,你不理会,它也不会自己消失。反而是你即使暂时绕过了,也永远不会忘记,就算我们手拉着手,又能在峭壁上走多远?」

  许博捉住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

  「亲爱的,我会永远拉着你,可是如果十年以后,我们还是因为姓陈的小心翼翼的绕过从前的记忆,整日彷徨相对,战战兢兢的过日子,你甘心吗?」

  「我……」

  我想说我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可是相扣的十指传来的温度,让我开不了口。

  那些被拍摄下来的画面,即使我换了这张床,这房子,也没用,它会刻印在我的脑子里,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冲出来劫掠一次,别想太平安生。

  「所以,深渊是绕不过去的,要么失足坠落,要么下去探个究竟……」

  许博低沉的嗓音回荡在房间里,尾音里甩出一丝透着萧杀与决绝的昂扬激越,好像成竹在胸的将军,枕戈抱臂,只等着黎明吹响的号角。

  我抬起头望向他的下巴,忽然发现他真的变了很多,再不是那个乖张易怒,愤世嫉俗的许博了。

  他扣着我的手,举起到嘴边,一根一根的吮吸过我的手指,又自顾自的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亲爱的,我们会互相成为对方的绳索,手拉着手,就能结成梯子,坑是他挖的,可路我们得自己走,说不定那深渊底下的真相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可怕,也说不定,走出深渊之后,是更美的风景……」

  我被他说得心潮涌动却依旧迷茫,「真相」两个字让我不由得紧张心跳,已经知道那么多了,还不是真相么,他是不是走火入魔,精神不正常了?

  「老公,我……你哎,这……」

  我正乱着,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许博牵着我被吮得湿漉漉的手伸进了他的睡裤,那里一个粗长弯翘的家伙一下撞进我的手心儿里,我竟下意识的握住了……

  「亲爱的,婚礼上你可真疯啊,是个十足的坏女人哦!」

  一句话,又把我拉回到星空下的花海,被他打趣得满脸羞红,更深的抵住他的颈窝,手上用力握了握,嘟哝着:「还不是他喜欢嘛,毛病,偏偏喜欢坏女人。」

  他像被按下了开关,搂着我翻了个身,一条腿挤进我的双腿中间。

  我登时被雄壮笼罩,竟没有松开手中的控制器。床头灯柔和的光线里,整个世界都是他火热又温柔的眸子。

  心中的烦乱忧思都渐渐隐去了,再也不想去担心什么深渊的真相,心灵的煎熬,惊悚的梦境。身体好像只需一次呼吸就做好了准备,微微开启着双唇,等着他吻我。

  他像只调皮的燕子,只在我的下唇上啄了一口就飞走了。再飞回来时又把我伸长的舌头吮得意犹未尽。第三次又来,我已迫不及待的伸嘴去够他,他却坏笑着躲开了。

  我焦急的搂紧他的脖子,可纹丝不动,只好求助于手中的控制器,讨好的撸动,终于迎来了让我窒息的深深一吻。

  自从绝食的第四天被他搂在怀里,他的吻就好像有了魔力,让我痴迷。

  无论怎样恶劣乖张的心绪情结,都能在他的亲吻中纾解理顺,任凭他用唇舌打开我的心扉,对我的身体予取予求。

  当四片嘴唇终于喘息着分开,他又对耳垂儿产生了兴趣,湿润的声浪震得鼓膜一阵麻痒。

  「亲爱的,我在洗衣篮里发现了一条湿哒哒的小内裤,是不是你的?」

  「不是……嗯——讨厌!」

  还没等否认,一只大手已经直截了当的捂住了整个丛林幽谷。我紧闭双眼,脑子里全是那指掌之间沾了满手的流溢湿粘。

  「还说没有,都湿成这样了,告诉我,梦里是谁欺负你了?」

  一听到他说欺负,梦中屈辱的一幕又回来了。我睁开眼睛,许博的上半身正合梦中的情景,不禁怨愤油然,泫然欲泣,脱口喊着:「是你,你欺负我!就是你这个坏蛋……」

  「是吗?我欺负你,我欺负你哪儿了,这儿……这儿……还是……」

  还没等我说完,许博的嘴巴已经开始在我身上游走,我哪里还顾得上回应,忙不迭的昂头缩颈,在气息颤乱中止不住的咏叹吟哦。

  「嗯——」

  死命咬住一声悲鸣,他的唇舌终于毫不客气的吮上了那眼甘泉。双手忙乱中抓住他的头发,双腿夹住他的脑袋,伴着他舌头的节奏不自觉地夹紧松开着。

  一波一波的爽利快感顺着脊椎传入脑海,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泉水已经由最初的粘稠变得越来越稀薄澄澈。温凉的液流源源不断,让每一层肉唇褶皱都变得敏感起来。

  那条调皮灵动的舌头,好像发现了汩汩山泉正发生神奇的变化,欢快的戏起水来,卷扫撩拨中故意弄得水花四溅满地湿滑,玩够了才回头朝那最要命的地方探一探。

  一缕奇痒从身体深处明目张胆的探出头来,迅速的接管着我全身的神经。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不堪挑逗,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老公!快来吧,我好想你……」

  「那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欺负你了?」

  许博满脸湿迹的抬起头来,却把一根手指探了进去,一阵顽皮的刺探,泉水隐隐成就奔涌之势。

  「嗯哈——你大爷,好坏,就是你,你最坏,你欺负我啦,嗯——」

  那根手指悄悄的退了出去,只在洞口随意的撩拨,那股奇痒却占据了水源,几乎伸出一只小手,把那根贪玩儿的手指头给拽进来。身体开始不自觉的扭动,控制不住每个毛孔都逃不掉的蠢蠢欲动。

  「哼哼,老公,求你了老公——」

  「那到底是谁欺负你啦?」

  「是陈京生,姓陈的那个王八蛋想干我啊,呜呜……」我带着哭腔说出了屈辱的真相,许博霸道的亲吻第一时间安慰了我行将涌出的泪水。

  只觉得身子一轻,已被他搂起,睡裙被她从头顶扯落,头发刚刚重新接触枕头的刹那,硕大滚烫的犁头抵住了新雨湿滑的洞口。

  「呜呜……啊——」

  我心尖儿上的慌张刹那被欢喜驱散,下意识的刚躲开许博的索吻,强悍的长驱直入已经捅进了我的身子。

  嘹亮的高音赞颂着将军的丰功伟绩,比陈京生的硬,比陈京生的烫,更比陈京生的狂野顽强!只这一下,我已经嗷嗷叫着达到了高潮,汩汩春泉尽情奔涌。

  「我操,你把我的耳朵喊聋了宝宝!」

  「活该,谁让你他妈的就会欺负我!」

  我抑制不住声音中的尖亢颤抖,狠狠的怼回他,身子却像八爪鱼一样缠住他的腰背臀股。

  「那好吧,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叫欺负你!」话音未落,他已经弓腰拔背,提起了屠刀!

  「啊——哈哈!啊——」

  连我自己都忍不住为紧接着发出的凄惨尖利的欢叫感到丢人。

  洪水冲刷过的谷道砥砺如新,丰沛的雨露还在缓缓流淌,却再也无法阻隔鲜嫩的肉壁与入侵者的摩擦冲撞。

  腔管冠沟的形状在一次次的往复抽添中清晰宛然历历在目,每一丝微妙的交叠依偎迎来送往都窜动着快乐的电流……

  每一次冲击,我女高音版的冤鸣就掀翻一次楼顶,将行刑的过程做着全城直播,可那刽子手就是不肯手下留情!

  许博紧紧盯着我的眼睛,目光里是铁打的柔情,两鬓的汗水不停的滴在我起飞的胸脯上,好像按住一只好不容易诱捕到手的猎物,迫不及待的要尝个鲜,要尽情享用,没有半点停下的意思。

  在一声紧似一声的哀嚎里,我感到自己的身体正迈向崩溃的边缘,可是,我并不害怕。

  我奋力跟紧猎人的节奏,与他对视,赞美他的悍勇,迎合他的每次撞击。

  这具美丽的肉身禁锢了我的灵魂,就是为了带给我快乐,我渴望在那崩溃里灵魂出窍,在毁灭的瞬间体验快乐的极致。

  「亲爱的,你……是不是去书房找我了?」

  许博在暗暗加快着速度,问话里气息多于嗓音。

  「啊!我……啊!啊……」

  我心里突的一跳,却停不下逐渐走高的鸣唱,拼命的摇头。

  「撒谎,告诉我,你都看见什么了?」

  我依旧拼命摇头,喊声里有了哭音,淫靡的画面在眼前闪现。

  「别害怕,宝贝,有我在,我爱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不……啊!老公,我……没有啊……」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高高的浪尖儿上,即将坠落!

  「记得我说过吗?我会拉着你,我们一起去看个究竟,告诉我你看到了,是吗宝贝?」许博的声音越来越高,喘息中更有坚定。

  「嗯啊!老公……嗯嗯,啊——」

  我在哭,我点着头在半空中无边的快乐里哭泣,好像还在尿床……

  「是啊你看到了,告诉我宝贝,看到什么了?说出来!」

  许博奋力的耸挺着,高声的要求着,命令着,他已经气喘如牛,大汗淋漓。

  「我啊哈!我看见,姓陈的,在这张床上,干我——啊!啊呜呜……」

  终于坠落!

  漫天的浪潮把我卷进汪洋大海。

  泪水不见了,只有随波起伏的惊魂战栗和融化般纯净的快乐。

  我尽情享受着前所未有的高潮余韵,紧紧抱着那个执拗的肩膀,哭得像个孩子。

  强弩之末的将军累趴在满是泡沫的海滩上,不灭的激情几番震颤,扔不肯认输似的。

  我任其留在那里,只管享受世间最缠绵的亲吻,挽留着星光下最后几波潮汐。

  「知道么,我跟你看到的并不一样。」许博没头没尾的说着。

  我晕淘淘的脑子根本不想理会他的思路,只管纠缠他的舌头,他好像轻轻的笑了,又一次把我深深的吻住……

  「实际上,他就是个男妓,你从来都没爱过他!」

  「嗯……」

  我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精神,睡着了。

  窗帘被「唰」的拉开,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辨认着方向,怎么睡到客房来了?

  略微回想,了然的羞红爬上未全醒来的脸——那张床几乎变成游泳池,还睡个屁。

  「许太太,您醒啦,先生让我叫您吃早餐。」

  一个身姿卓约的美貌妇人不卑不亢的站在我的床边,说完话扭头出去了。

  我一脸懵逼的找手机,急切的想知道现在究竟是哪个世纪,难道我穿越中不幸嫁入豪门了?

  翻了一圈儿,什么也没找到,羞愤的发现,除了裹在身上的被子,身无寸缕,只有床头搭着一条酒红色的真丝睡裙。

  我用穿墙般的速度出现在了客厅里,那个窈窕的腰身,干净利落的发髻,胸是胸的胸,屁股是屁股的屁股正在厨房里气定神闲的忙活着。

  卫生间里传来许博洗漱的声音,于是我又穿过了卫生间的墙,一把掐在撅着屁股洗漱的屁股上,怎奈,坚韧性感的肌肉弹得我手指头想跳舞,忍不住「啪」的一下扇在最翘的地方!

  「说,厨房里那个妖精似的小姐姐哪来的?」

  许博一口漱口水喷在了镜子上。

  「啊?小姐姐?哪儿呢?」

  我薅着许博的领子刚出卫生间的门,小姐姐已经站在门口候着了。

  「许太太,你好,我叫李曼桢,是许先生请来做家政的,刚才不方便作自我介绍,以后请许太太多多关照。」

  许先生被扔回了卫生间,听声音,马桶应该没有被砸坏。

  「李小姐你别客气,以后在一个屋檐下,我们就是姐妹啦!」

  哼,婉约么,我也会!

  【未完待续】

第八章 成年人

“人家都四十五了,我是出于礼貌才没喊阿姨……”

“白素贞还一千多岁了呢!少废话,你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敢动歪脑筋我,咔嚓!”

我喘息未定,恶狠狠的做了个斩钉截铁的动作,开门下了车。竟然有一瞬间腰酸腿软,微微一个趔趄,心里暗暗纳罕,刚才明明爽的是他呀,怎么一个湿吻居然就能让我抽了筋似的体力不支,这人莫不是私下里学了什么妖法,每天吸走我的阳气?

看看车窗玻璃映出的自己的确有点散乱狼狈,取出纸巾,对着窗户擦去嘴角晕开的娇红,顺手敲了两下。不出所料,车窗降下的同时,露出许博坏坏的笑脸,把半包纸巾递过去,指了指他的嘴角,漫不经心的把一个毁誉参半的眼神炸弹抛进了车厢,扭着祸国殃民的柳腰走向办公大楼。

要不是早上吃的有点多,我自信能走得再招摇些,可是,李姐的生煎馒头实在是太好吃了,几颗香浓的黑芝麻和碧绿的葱花把一个小馒头装扮得生机勃勃,咬下去,一半香软一半焦脆,酱香鲜稠的汤汁热烫的滚过齿根舌畔,瞬间唤醒每一颗味蕾,软嫩弹滑的肉馅儿肥瘦相宜,鲜而不腻。我望着李姐温婉恬淡的脸,只一口就险些吃出泪花,打心眼儿里生出亲切和景仰来,对她的手艺赞不绝口。

许博招呼她坐下一起,李姐大方的坐在我对面,并未刻意推辞。坐的近了,我才发现他眼角的细纹,腮畔唇边略微的松弛,不过看上去绝对不超过四十岁,让人吃惊的是,她还化了淡妆,白皙干净的皮肤,再加上灵秀的五官,让人直想将那眉山秋水嵌入微雨江南妩媚的画里。

“李小姐是南方人吧?”

“嗯,我家祖籍杭州,这几年才来北京。”李姐给自己盛了一小碗南瓜粥,吃得云淡风轻。

“怪不得您做的生煎包这么地道,是家传的手艺吧?”

“李姐在上海国际甜品大赛上拿过奖的,是正儿八经的面点师。”许博一边擦着嘴边的油脂一边没大没小的插嘴。

“哦,是吗?那怎么会来做家政,北京有的是宾馆饭店需要您这样的人才啊!”我说话间瞥了许博一眼,心里生出一丝疑惑。

“做吃的一直是我一个爱好,参加比赛那也是年轻的时候一时兴起,我性子散漫,不愿意去上那种班,受人管束,平时就喜欢打理家居的这些琐碎,还是在像你们这样的小夫妻家里做事自在受用。”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不卑不亢,我忽然觉得自己在她淡定平和的目光里就像个备受关照的小女孩儿,还贼贪吃,自己的吃完了不够,还抢了许博两个。

光凭精湛的厨艺和待人接物那份进退有矩,我就得表扬许博这个任务完成得漂亮,家政公司提供的个人资料连国家安全局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再找茬就太不贤惠了。

办公室里阳光明媚,我踩着沟满壕平的步子走向办公桌,跟可依和小毛打过招呼,看见那把生着小肚腩的椅子实在不敢坐,恰到好处的想起该去洗手间补个妆。

镜子里的女人焕彩风流,粉扑扑的脸蛋儿简直润得像回到了十八岁羞红的心事里,看得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直到此刻,我才发觉一颗心持续慌慌的乱跳,久久不能平复,刚刚在车上做过的事简直要用疯狂放浪来形容了,我怎么忽然间变得这么大胆,几乎不计后果的拉着许博胡闹,要是被发现……那镜子里的人还是原来的我么?

“婧姐,昨天你走的那么早,干嘛去了?”

回到办公室刚刚坐定,可依就来搭话了。这丫头从昨天到现在明显消停了不少,眼神儿也变得明灭闪烁,故作镇静。

撞见当没见,看破不说破,这是最基本的处世守则,我自然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过心里还是享受着揪住别人小辫子的暗爽。回头许博还要去罗教授那里上学,我是教具你是助教,看谁不自在,你个小丫头能跟我装多久?

“哦,许博带我去参加了一个婚礼。”我没说谎,不过,在这简单的陈述里,应该谁也猜不到背后的玄机,不禁微微一笑。

“啊?婚礼呀,哎呀我最喜欢参加婚礼了!”可依好像一下子被婚礼两个字给点亮了,眉花眼笑中一脸的憧憬,却让我生出秦爷终究还是女人的感慨。

“是么,别人的婚礼你去美啥呀?”我小心翼翼的说着“别人”,却赤裸裸的讽刺秦爷的女儿心,小爽。没想到人家根本没get 到,一脸痴迷的问我:“中式的西式的,晚上办婚礼有没有舞会呀,你穿的漂不漂亮?”

没想到秦爷对婚礼怀有如此热情,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我有点懵,中式的还是西式的?这个不是应该分二十四式或者三十六式的吗?中西方应该都用得上那个……姿势吧!有没有舞会?钢琴师都安排了,原本……应该有吧!穿的啥?穿了脱脱了穿的,这个答案倒是还算明确。

“嗯,一件红色的真丝晚装,有腰带的……”总算及时闭嘴,没把腰链儿带出来。

“哇哦——”秦爷连哈喇子都掉键盘上了。

实在看不上她那贪吃版的淫贱相,我把脸扭向窗外。不管是为了纪念风花雪月的归宿还是庆祝柴米油盐的开张,人们都非常重视这个仪式,给它赋予各种美好的意义。可是,这个疯得没边儿的丫头,也向往那婚纱鲜花进行曲中的誓言么?原谅我有些凌乱了。

“……性生活不宜过频,动作不宜过大……”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像根木杠子插进我的脑子。

早上许博带我去做了孕检,这句生硬的告诫来自那个粉蓝色口罩后面娇脆动听的声音。没错,娇脆!从来没见她摘下过口罩,可光凭声音就足以判断白大褂下面绝不是个低碳环保的等闲之辈,宽大的天使白衣并没有完全遮住魔鬼的细腰长腿前凸后翘,反而更惹来人们浮想联翩的目光。

这句话就像个例行程序的一部分,每次孕检她都会说一遍,从没太当回事。可今天早上这次听起来格外刺耳,我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好像给剥得光光的躺在那,被她发现了昨晚贪玩儿留下的红肿或者不明液体的残迹,那大口罩上方露出来的毛嘟嘟乌溜溜的大眼睛像是锋利的手术刀,让我老脸如割。旁边的许博更是像个把球踢进校长室的熊孩子,全没了操场上的威风,频频点头。

“听见了吗?不宜过频,过大!”许博边开车边贼着我坏坏的笑,我正羞恼无处发泄,偏偏这个时候招惹我,好吧!伸手“唰”的拉开他的裤链儿,直抵帅帐!那将军正睡懒觉,被我掀了被子,逮个正着。不过哥们儿还真不是一般的训练有素,立马在我手底下不服不忿起来!

我把下巴搁在许博的肩膀上,轻启朱唇,吐气如兰,手上的动作灵动而熟练。

“过频哈?咋还这么精神呢?过大哈?变大的大,还是胆大的大呀?”

“哎!哎!我的姑奶奶,这他妈是北京!你想上东方时空啊?”

“老公,你那么辛苦,又替我挨骂,多不容易啊,露脸的事儿你来,我在下面鼓励你!”说着,在温润乖巧的耳朵上啄了一口,把头钻过他的腋下,张口含住了那个大宝贝。

最初的腥咸很快散入丰沛的唾液里,唇舌姐妹与将军阁下已经不是初次见面的剑拔弩张了,这次他们很快成了暖烘烘湿漉漉的好朋友,只是我的脸贴在许博的肚皮上,明显感受到腹肌绷紧的波形,踏板上的两只脚也更小心翼翼起来。

如果只是吃过棒棒糖,那你可能无法理解,即使不甜,舔吮咂摸的口舌之欲也能得到充分的满足,我并不是在做着取悦讨好的服务,而是在实实在在的享受,这是从前的我无法理解的,软嫩与硬挺,灵动与木讷,包容缠绕与顽强不屈,这似乎是食欲与性欲最严丝合缝的短兵相接,更是两具肉体放下自我最真挚而私密的纵情嬉戏。

那个轻挑的声音环绕着车顶,欢快的飞舞盘旋。

“过频?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这个妖孽……”

过频吗?一晚两次,高氵朝三度,是有点儿哈,可我怎么还是觉得不够呢?这些天,我与许博的关系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几乎是分秒必争的想念着对方,渴望着对方的身体,后海边的喷射游戏,阳台上的深喉吞精,好像一下子互相敞开了彼此身心的大门,在爱的河流中,尽情的体验着来自对方的欢愉。

在那个让人毕生难忘的婚礼上,我们终于又一次做爱了,那是一次真正意义的做爱,而且只能称为做爱,我们双双被爱的甘霖浇透,又被爱的火焰烤熟,用那个最最羞人的姿势,取悦彼此,奉献彼此,交托彼此,融入彼此,那是一次完美神圣的献祭,也是一次精彩绝伦的表演,而之前的每一次都只能算是稚拙的彩排,虽然时间不长,可那种欢愉是燃尽生命的陶醉沉沦,是不可复制的刻骨铭心。

而几个小时后的那次午夜风波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了,那更像是一场原始游戏意味的捕猎,用气味引诱,用心机躲藏,用尾羽挑逗,用爪牙恫吓,究竟谁是猎手谁是猎物,没人会在意,在体力与汗水的消耗中,肉体的势均力敌并不妨碍心灵的惺惺相惜,你是我月光下唯一的爱侣,也是我草原上最登对得意的玩伴,更与我一起怀着好奇与迷惑去深渊探险。

回想那段不堪的过往,我与陈京生的纠结痴缠又是怎样的况味呢?那时的我,更像一个孤独的捕手,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执着的追踪一只怪兽,就连我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怀着那份狂热不肯放弃,虽然早已筋疲力尽。是害怕失去目标就一同失去了挣扎存续的理由,只能岌岌无名的淹没在这毫无生机的世界里,还是压制不住生命最初融入血液的好斗本性,难以抵挡猎杀搏命时的快感诱惑,抑或根本就是渴望以身饲虎,在被撕成碎片的惨烈中寻一个不算平庸的了断?

陈京生让我体验了震撼般的生理满足,可是,回头再看时,我想要的似乎更多,我以为他是温厚的仁慈的慷慨的,可他撇下我走开了,我都分不清是伤心欲绝还是追悔莫及……这个男人留给我的最有用的东西恐怕就是此刻让许博爽的直哼哼的口舌技巧了。

据说男人做梦都会开车,因为开车能带给人掌控感,那么如果坐在掌控感十足的驾驶座上,命根子同时被掌控在美女的嘴巴里,是怎样的一番舒爽呢?

从居高临下的奇袭军营,与将军阁下打成一片开始,我就劈头盖脸手口并用完全没给他喘息的机会,你们的棒棒糖是越舔越小越没滋味儿没存在感的,我的不一样,越吃越大,越摸越烫,越舔越是生机勃勃。

车子停了,应该是在等红灯,许博已经爽的直挺腰胯,我偷眼看他,像学前班的小朋友坐得一样直,表情严肃,脖子上的青筋却蜿蜒嶙峋,殷殷泛红,更加放心大胆的全力施为起来。

许是停车等候的状态不再分心,将军的暴脾气上来了,我几乎能听到他即将爆发的怒吼,鸟儿啄米一般欢叫着加快了速度!

“欸,欸欸!有……有警察老婆,过来了……我操……”

我才不管什么警察,就是进监狱我也要先完成我的斩首行动!在我被撑得满满的嘴巴里传来第一次跳动的时候,车子动了,起步明显有点儿窜,我确信那是第一股热流喷涌的直接效果,接踵而至的喷射让车子持续加速,分不清是马达的嘶鸣还是将军的怒吼,反正许博变成了一个嗷嗷叫的百米冲刺阶段的赛车手,惯性把我的脸紧紧贴在虬劲的腹肌上,我贪婪的吮吸吞咽,生命的精华一滴都没糟蹋。你们的棒棒糖能吃出火山奶油冰淇淋的效果么?

直到许博把车停在单位楼下,我还在抚慰着将军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委屈,终于等他像个乖宝宝一样睡着了,才盖好被子,拉上拉链儿,起身抬头。许博一把揽过我,深深的吻住,气喘如牛。

“哼!不把你的弹药清空,保不齐便宜了小姐姐……”

“婧姐!想什么呐!脸蛋儿红的像才当了新娘一样!”秦爷的声音把我羞羞的拉回当下。

“没什么,走神儿了,今晚罗教授有空啊?”我没话找话,好让脸上的温度尽快降下来。没想到一提罗教授,可依那刚刚还晴空万里的眼波儿悠的一飘,满月似的脸蛋儿上一只尴尬的小兔子被我逮个正着。

“啊,当然有啊,研究上的事儿从来不马虎的。”

我心下嘿然,研究上不马虎,就是说话太走肾不走心,害得自己……前日里那个诡异香艳的画面再次闪现在我脑海里,再看眼前这个粉雕玉琢似的美人儿,原本残留的不适感似乎被一种带着刺痛的麻辣鲜香所替代,虽然仍不忍直视,可偷偷刺探的好奇已经悄悄抬头。

“研究什么的我不懂,不过,罗教授的手法可真是绝了,受用过的人肯定都会割舍不下的。”我憋着隔岸观火的坏笑,故意把话说得暧昧又有一点点露骨,看她的反应。

“嘿嘿!姐,下午党团活动,芳姐又不在,要不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咱们去吃火锅,怎么样?”

我的小撩拨竟出乎意料的没掀起什么浪花儿,秦爷就是秦爷,那压低了声音之后特有的磁魅不羁,就好像个社会小青年儿在胡同口勾搭邻居家刚过门儿的小媳妇儿,直勾勾热辣辣的眼神里藏着骄狂与渴盼交织的心照不宣,就差没捧出内联升的缎面儿红绣鞋了。

“那也叫上罗教授和许博吧,吃完了我们一起去爱都,许博都等不及要拜师啦!”

不管是不是鸿门宴,人多了才热闹嘛,想跟我一对一的过招,你个小丫头片子还不够资格……可惜的是,我的如意算盘没打响,临近傍晚,许博打来电话说临时加班,晚上会赶去爱都上课,让我们自己先享受。

听了我们的对话,陪我逛了半下午街的可依脚步轻快的跃上楼梯,估计她也没叫罗教授。以她藏不住心事的性子,最迫切的需要自然是姐妹淘的私密对话了,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心情放松也就罢了,看她眼睛里闪动着无厘头的兴奋光芒,我原本波光粼粼洞若观火的心湖好像起了一阵妖风,毕竟还有个秦爷,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婧姐,这个地方怎么样?”可依飘然四顾,就像一只落在城门楼上的蝴蝶,而我们所在的地方,真的就是一段青砖条石砌就的高高城墙。

一张张敦实的粗木大桌摆在半人高的垛口边上,每张桌边四个条凳上都绑了兽皮粗制的垫子,除了桌子中间的硕大红铜火锅显得有点突兀,俨然就是戍守的将帅们平素割鹿饮血的所在。

扶着垛口向下望去,可以看到步阶驰道上三三两两光顾的客人,里面更加幽深的门窗里应该是设置了雅间,整个火锅店就是个边关兵所,只是早已不见了旌旗狼烟,门口高悬的酒幌子上跳着四个大字——大风火锅。

入秋的黄栌红叶错落掩映着这闹市中的一隅,不必去计较这高台青瓦,石阶甬道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古迹,只是这家火锅店边塞牧猎的风骨意趣,就让人豁然开朗,心脾舒畅。

夜幕将垂未垂,我们挑了视野最开阔的那张桌子对坐,可依娇红,我着月白,轻衣长发,飘逸飞扬,给这古意苍凉平添一抹窈窕亮色。别的我不敢说,唯一能确定的是,秦爷肯定不会缺席。

果然,我还来不及赞叹环境的别具一格,秦爷先说话了。

“我就知道,像你这种婉约派的美人儿最喜欢边关塞外的野味儿了!”看她在酒水单上来回瞄了几趟,还是点了酸梅汁,也许秦爷是想喝点酒的,怎奈独酌无趣,也就作罢了。

“你是拐着弯儿的骂我心野呢吧?咱俩究竟谁是放浪形骸的野丫头,心里没个数么?”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本来是不想输了气势,差点儿把底牌露了。

可依姑娘那可是水晶心肝儿玻璃人儿,岂能听不出话里的揶揄,马上眉目疏朗,察言观色起来,我被她看得直发毛。

“哎呦呦,这是谁把你调教的,连个‘野’字儿都听不得啦,姐夫是不是天天在家逼着你抄女则啊?要说母仪天下,您还真有这个本钱呢!”说着直往我胸前瞟。

“你是不是从小在家背水浒啊,好汉?想混绿林也行,先把事业线填平了再去劫法场哈,沟沟坎坎的不吉利!”我勉强守住防线,隔着蒸腾的水雾望向可依,那丫头还真低头去看她雪白的抹胸,那里娇腻蓬勃沟壑宛然,也不知道是丢脸还是长脸。

“别看啦,真有鬼是藏不住的。”我语带双关的说。

不知道是蒸汽熏的,还是切换了频道,知道害臊了,可依抬头妩媚一笑,刚才的针锋相对瞬间翻篇儿。没办法,人家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好像气氛这东西是她家买断的版权,想播武侠播武侠,想播文艺播文艺。

“姐,姐夫都跟你说什么悄悄话儿了,说来听听呗?”这丫头终于有点儿绷不住了,想想也不奇怪,两个人慌慌张张的回到会客室,看见本来该下楼的许博居然回来了,还抱着瞒天过海的幻想就真幼稚了。

“切,没听说过,有听墙根儿的,还有打听人家悄悄话儿的?”这话说着我都觉得丧良心,终于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

可依以玄幻片儿的极限速度从对面坐到了我的右手边,背对着垛口和人间街市上遥远的灯火,小脸儿红扑扑的,撅着嘴儿给我夹了一筷子羊肉,含羞带笑的模样让我直想就地非礼她。

“别纠结啦,大家都是成年人,快,书接上回,说说你的精品男人们吧!”我放下筷子,轻轻拍了拍那张桃李羞红的脸颊,不知从何处生出莫名的感慨,直觉得如此美好的存在,即便再任性也是可爱的。

可依背倚长街,悠悠一叹,那神色间的一缕若有似无的落寞,直可尽染了三秋霜叶,羡煞世间终将成灰的红红火火。

“我并不爱他,他对我也一样,我们在一起更像是同病相怜,相拥取暖。”

“同病相怜?”我只是轻轻的跟着念诵,似乎这四个字后面藏着的是另一个世界。

“你一定猜不到,我们认识多久了,他是我爸爸的学生,从我记事开始,他就是我们家的常客,可以说,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在他那里,几乎没有秘密,很多时候,觉得他比父亲和兄长更让人容易亲近。”

我沉默着,知道她会继续说下去。

“上大学的时候,我爱上了一个人,那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男孩子,几乎所有的第一名都像是专门为他设置的,他为我写歌,拉兄弟们为我组成乐队,为了陪我寒暑假也不回西北老家,我们去三里屯演出,不为赚钱,只是为了唱出我们的歌。”

“可是,罗翰说,他并不适合我,我说你是嫉妒我,他是我的英雄,我是他的公主!哪里不合适?他说公主应该配王子,不是骑士。后来,我带他去见我爸爸,没想到,爸爸的态度与罗翰如出一辙。以我的个性,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挫折就灰心,都什么年代了,我们有爱,我们是自由的,这个世界再看不惯也只有袖手旁观的份儿!”

可依淡定的笑容里掺着几分不甘与自嘲的意味,语气出乎我意料的平和,悠悠一叹,继续说:“可是,我错了,毕业前夕,我们分手了,他回了西北老家。”

“为什么?”虽然并不吃惊,还是脱口而出。

“他说,他太累了,如果留下,他会觉得是在用一己之力挑战整个北京城,他害怕!”虽然很明显能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屑,我还是在她仿若回望往日时光的眼神里读出了宽容,理解甚至还有一丝释怀之后的怜惜。

那天在后海边上,许博也跟我说起他曾经的害怕,男人也许真的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坚强。

“那天,我失魂落魄的去找罗翰,他在喝酒,满脸通红,一句话不说,我坐下,他给我拿了个杯子,倒上酒。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喝白酒,之前光是闻一下都觉得呛鼻子。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男人喜欢喝那东西,通透的烧灼感让人浑身战栗,直想把揉碎的心不顾一切的吼出来,那才是真正的痛快!”

我静静的听着,渐渐分不清眼前的是秦爷还是可依了。

“罗翰的酒量好得很,我也没喝醉,后来我们一起跳舞,接吻,做爱……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没有哪怕一刹那的犹豫,一切都如同行云流水,自然而然。”可依的眸子在暮色渐深的背景里隐隐放光,我并没有因为刚刚听到的事砰然心跳,满面羞红,竟对话语中描述的两人悠然神往。

“他的动作勇猛而持久,我数不清来了多少次高氵朝,第二天,嗓子完全是哑的,他跟我说,我治好了困扰他多年的阳痿,让他重新做回了男人,我说,那我等于给了你第二次生命,你得管我叫妈妈!他就真的叫了……”

我俩的目光第一次对撞在一起,“扑哧”一声,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惹得邻桌的几个男人纷纷侧目。

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花,看着眼前红衣长发,眉花眼笑的可依,不禁一叹,世间男子,有哪个不想要一个这样的妈妈呢?

“其实,肉体的欢愉与爱无关,需要的只是一份信任和坦诚,爱情是多么奢侈的东西,可能穷尽一生也遇不到,男人们嘴里喊的海枯石烂坚贞不渝都是被女人逼出来的花言巧语,不这么说就上不了床啊,而真正的爱情来了,不用说,你自然会有感觉,想躲都躲不掉。”

听她说到感觉,我不觉心有戚戚,的确,爱的降临无需表白,她会直接撞在你的心上,撞得你生疼……“罗翰是个单身贵族,身边有很多小姑娘围绕着,我不知道他跟她们是怎么相处的,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轻松而享受,她对女人的身体有多熟悉你应该有体会,像那些角色扮演的小游戏也从来不是我们的禁忌,为什么要在单纯的开心这件事上附加那么多沉重又无聊的累赘呢?”

可依优雅而放松的举着筷子,盯着锅里的羊肉,红亮的双唇说话吃肉两不误,分外的忙碌着,偶尔呼出的热气,像是耐不住辣,也像是畅所欲言,一吐为快后的涤浊扬清。此刻,我毫不怀疑,即便罗翰在场,她说的话也不会两样,终于忍不住好奇问她:“那你们会一直这样下去么?”

可依听了,注意力并没有从锅里移开,眉毛仿佛有了重量,淡淡的说:“他心里有个人,十来年了,是个医生,我见过,一等一的妖孽,跟你有一拼!”

“找死啊,好事儿咋不带上我呢?”

“你还别说,这好事儿啊,还真的都跟你有关,罗翰告诉我说,给你按摩那天晚上,他硬得直想撞墙!”

我放下筷子,腾的起身去撕她的嘴,她“咯咯咯”的笑着,扶着垛口往后躲,不经意间,我的视线被城墙下走来的两人引了过去。

可依见我神色有异,也转头趴着垛口向下看,瞬间被钉牢在城墙上。来人瘦高,穿着藏蓝的短风衣,一派儒雅从容,赫然竟是陈主任,而他的怀里揽着一位姿容绝色的美人,长裙曳地,发髻高绾,举手投足虽然浅笑婀娜,行止间却隐隐透着一股英风飒爽。

服务生带着他们进了一个设置在步阶半腰上的包间,房间不大,之前一直没开灯,可能是他们早就预定好了的。包间靠我们的方向有一扇双开的雕花木窗,由于所处的位置独特,底下的散座须仰视才能透窗看到天花板,而城墙上的客人,也只有我俩这张靠着拐角的位子才能从侧面勉强望进包间的一角,不知是不是常来特意选定的地方,总之足够私密。

灯光乍亮,整个房间好像被瞬间灌满了热橙汁,望去直有一股煦暖馨甜漫过心头。很快,女子的剪影出现在磨砂的窗玻璃上,已经脱了外套,高领紧身羊绒衫把雄峰险腰暴露无遗,堪堪背对窗子坐下,一只宽厚的大手抚摸上她的肩背。

没多久,服务生关门离开了,那只大手轻轻搬动女子的肩膀,两个人越靠越近,最后,女子整个身子卧进男人的怀里,应该是半身躺在男人腿上,男人的手也早就占领了两座高地,形状完美的胸脯从侧面看去不停的剧烈起伏,显然,那应该是个深情绵长的吻……

“她就是那个妖孽……”可依面无表情的说。

             第九章 合法夫妻

  清晨,我早就醒了,从许博轻手轻脚的起身出去晨跑开始。

  整个身子像陷在轻绵柔软的怀抱里,挺胸舒腰,抛臀屈膝,用最自然舒展的姿势侧卧,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纠缠挂碍。

  虽然身体的每个部分都渐次醒来,却都不约而同心满意足的一动也不想动。

  是罗教授建议裸睡的,说这样有助于提高睡眠质量。

  以前许博也提议过,被我否决了。

  一方面家里并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更重要的是我总觉得光溜溜的毫无遮挡,心里不踏实。

  这回得了尚方宝剑,那人立即理直气壮的让睡衣改行当了家居服,不但身体力行,并且做到了落实上级指示不过夜。

  「你发没发现,罗教授今天有什么不正常?」

  许博一边认真的做着家庭作业一边问我。

  罗教授和可依的故事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跟他讲过了,毕竟作为案发现场的第一只耳朵,即便没有知情权,也有好奇心不是?

  「没发现,罗教授还是那么专业,没两下我就昏昏欲睡的了……哎你轻点儿,掰鸡翅膀呢?」

  可依这丫头的确有着秦爷独具的坦荡,交代过了罪行始末就再也不见她期期艾艾,欲言又止的样子了。

  不过,昨晚上她自始至终的沉默寡言恐怕只有我俩明白,对于映在包间窗子上的那一对剪影,可依那所剩不多却纯净依然的女儿心里的纠结是不可言说的。

  陈太太我是没见过,不过,办公桌上恩爱合影里的那位与昨晚的稀世妖孽绝不是一个人。

  难道坊间的传闻真不是空穴来风么?

  可惜,不论怎样,那些磨刀霍霍的丫头们都要跟可依姑娘一样临渊羡鱼了吧,毕竟对手早已登堂入室,而且几乎不是凡人。

  「唉,可怜的秦可依……」我不由一声叹息。

  「可依那个野丫头,不是跟野兽一样的教授很般配么,哪里可怜了?」

  许博故意把两个同音字加了重音。我这才发现他坏坏的笑里藏着的小猥琐,不禁白了他一眼,可惜这人全没当回事儿似的,继续手上一板一眼的动作,委婉的提醒我。

  「你就没发现罗教授按摩的时候屁股有点撅么?」

  我就是悟性再差,情操再高尚,还是没能彻底脱离了低级趣味,终于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了。况且还有秦爷点播在前。

  一把掐在他游弋在我胸肋之间的手背上,不知怎么,脸上的羞涩竟远远大于心头的恼怒,手上并没真使劲儿。

  「那么请问许先生,亲眼目睹自己老婆让陌生男子产生正常的生理反应是什么感受啊?是不是很爽啊?变态!」

  「首先,我想说的是,这至少证明了我太太是很有魅力的,能跟一位有魅力的女性白头偕老总是让人愉快的,不是吗?至于爽还是不爽,我认为很有必要采访一下我太太本人,听听她的亲身感受,毕竟我很在意她的切身体验,谢谢!」

  我被他一本正经的贱样儿逗的「咯咯」直笑,夺过他装模做样杵在我嘴边的手机,狠狠剜了他一眼,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慢条斯理的说:「对一个值得尊敬的人来说,他的生理反应当然也应该受到尊重,对某些淫邪之徒嘛,要是经常精虫上脑,就不如阉了省事!」说着,随手朝某个淫邪的地方打过去。

  许博利落的躲过,抽走了手机,手上的动作继续着,已经回到了肩膀上,笑眯眯的俯身看着我。

  「那么许太太,每次都要弄湿的小裤裤是不是也很值得我们尊敬呢?」

  我一阵羞急挣扎欲起,可惜肩膀和胳膊都被牢牢的控制了。视野里只有压迫将临的宽厚胸膛和一张顽皮俊朗的脸,不知怎么就闭上了眼,任双唇被热烫的衔住……

  没睁眼就是还没醒,是疏懒的我给自己找到的最蹩脚的赖床借口,仍旧能感觉到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阳光。

  「嗯,这是个晴朗温柔的周末早晨。」我对自己说。

  最近的两个月里,我的周末都是在老妈一遍一遍的催促下开始的,整天闷在家里,懒散而无聊。而在一切失去控制之前的某个周末,我在机场送走了唐卉,那个似乎总是匆忙赶路的女子。

  「不要俯视深渊,深渊会向你回望!」

  这也是唐卉临行前留给我的话。那时候,这句话自然是另一番深意。

  她被公司派去加拿大,要半年才回来,而此间发生的事,我并没有让她知道。

  她的确是太忙了,偶尔往来的信息,只够承载问候的重量,至少我是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的。

  「你们就像双子星的两副面孔……」

  许博是这样说的。我比他更能体会这个说法的内涵。

  从小玩到大的两个女孩,有很多相似,又截然不同。我们的情谊是生了根的,虽然开着不一样的花,却不必担心空间的隔阻和时间的磨蚀。

  只是在这样一个无需睁眼就觉得美好的早晨,我忽然很想她,如果她在,或许……

  外面传来轻轻的说话声,很快,卧室的门开了。

  应该是许博走了进来,我还是没有睁眼。他似乎站在床尾打量着我,看得我都不好意思再装睡了,才走过来,搬动我的肩膀,让我把身体放平,然后掀开了被子。

  我顿时觉得自己完全的暴露在他的目光下,一阵本能的紧张,强忍住没睁眼。

  很快,他粗笨的手指按在我的额前,颈侧,肩头……

  我早就醒来的身体敏锐的感觉着温厚的指尖上传递的重量,一下明白了,这人是在复习罗教授的按摩课。

  「真是个用功的好学生!」我忍不住笑着说话了。

  「我就知道,你是在装睡,根本就没打算叫醒你。」

  手上动作不停,只是力度稍微加重了,不再只是比划,实实在在的按起来。

  他的一身运动衫还没换下,额头鬓角还渗着细密的汗珠,一股微重的气息压过来,清冽好闻,让人觉得蓬勃而又踏实。

  这个男人变了,只是偶尔还能捉到一点毛头小子的浮躁,成熟男人的沉稳意味越来越多的在他依旧矫健的举手投足中显现出来,再也不需要担心他会动辄怒目而视,出口伤人。

  是什么改变了他?是升职,是这段不同寻常的经历,还是什么人?

  这几天,他好像不是那么忙了,是工作上有了变化,还是专门为我腾出时间?从前,他是有一班兄弟的,三五一聚,引为乐事,不知道周末有没有约了酒局?

  「老公,周末你有什么安排吗?」

  我心里已经盘算着给他放个假,男人该有自己的空间。

  许博走完了一遍流程,拿过一个绿色的小瓶子。那是可依送的橄榄油。我不禁温柔的看了她一眼。

  擦橄榄油已经成为许博每天必须操练的项目,自觉的如同他在享受一般。

  「有啊!这么好的天气,我们去丰宁围猎!」

  许博眼睛里放着光,把橄榄油倒在手心里搓了几下,按在我隆起的小腹上,细细的揉着。

  滑腻温润的触感追随着他的手掌,让那缓慢匀实的摩挲变成一种难言的享受,好像整个腰腹臀股都被他托起。

  腹中那个渐渐充实的存在,不再只有我能感知它的重量,也被他托捧着,爱惜着,憧憬着。

  「那肯定是有酒有肉啦,老公你太会享福了!可惜呀,一个礼拜的晨跑白搭喽!」还是忍不住在揶揄中掺了酸酸的味道。

  「没办法,谁让我老婆正在上膘的季节呢,我当老公的也不能落后啊!」

  许博轻松的调侃着,一双油乎乎的大手已经从腹部移动到了胸乳下缘。那两个羞人的家伙一下被托得高高的。

  「我说,回头让可依再多买两瓶送过来哈,你这大奶子太费油!」

  「去你二大爷的!」

  我强忍着在他有意的揉捏中勾起的舒爽,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你丫吃奶的时候怎么不嫌大呀!这会儿嫌费油了,将来还省奶粉呢!」

  许博被我一顿抢白,没吐血,差点笑岔了气,按在我胸上的双手一阵剧颤。

  「讨厌,被你压扁啦!」

  许博勉强收住笑,一边打量我,一边把油脂细细的揉开,直到被皮肤充分的吸收,剩下一层淡淡的润泽。最后,他用力搓了几下手,像我伸出双臂。

  「起床吧宝贝!九点钟出发,咱们还有一个半小时的准备时间!」

  望着他明朗的笑脸,我愣住了。

  「啊?你要带我去?」

  莫名的欣喜像田野里的甘泉冒了出来,浇灌着草地上的小委屈。

  「当然带你去了,等过两个月那小子长大了再想活动活动就难啦!」许博的胳膊还在伸着。

  「可你们一帮老爷们儿,我……」

  我心头的欢喜还未散开,倏的生出一丝怯意。

  脑海里不知怎么闪现出那个被陈家恶婆堵住的傍晚羞耻的一幕。

  那天跟许博一起出现的还有两个人,应该是他的兄弟吧?当时的情势,明眼人一看就懂。

  我似乎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为什么每个周末都宁可闷在家里。

  其实我是不想见人,不管是熟人还是生人,就像电影《红字》里的那个女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个标签,无情的将曾经的羞耻背德揭露给世人。

  我远远没有海斯特的坚强和勇气……

  许博看我愣愣的望着他,脸上明亮的笑容渐渐转暖,俯下身,把我搂在怀里,抱了起来。

  我扶着他的肩头,趴在他的颈侧,听见他轻声的说:「怕什么,他们也带了老婆和女朋友的!」

  说不清为什么,忽然鼻子一酸,滚下泪来,许博听到我的抽泣,宽厚的手掌摩挲着我的肩背,清亮温柔的语声与我的胸腔形成共鸣。

  「到处都是人,你躲不过去的,别害怕,有我在!」

  我是打着饱嗝爬上越野车高高的副驾驶座的。

  虽然睡懒觉没见着李姐的面儿,可她做好的小笼包和红豆汤我是连吃带喝撑了个饱,惹得许博看着我的吃相直摇头。

  「这就是你们男人梦想中的座驾,路虎啊?看上去笨笨的。」

  说实话,看到自家车位上停着一辆方方正正的大家伙,我还是小小吃惊了一下,当家的说是早上才去租的,叫路虎揽胜。

  许博没搭我的茬,扭着头,目光在我身上来来回回的扫。

  郊游嘛,自然改了休闲风,宽松的牛仔裤配黑色紧身薄毛衣,外套是BURBERRY经典款的黑色风衣。

  最得意的是一条饱含异域风情的酒红色羊毛披肩,绣着艳丽招摇的花纹,长长的流苏随风摇曳,有了它,即便驿路风尘,苍茫大漠,你也能做个遗世独立的女人。

  「怎么,不认识啦?」

  我把披肩叠好搭在膝头,等着他开车。

  「许太太,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腿这么长,都快到三分之二了。」许博边说边发动了车子。

  「骂我蜘蛛精是吧?我听出来了!」心里美滋滋的怼回去。

  车子上了路,我终于发现高高在上,一览众山小的好处,开阔的视野让人心里亮堂堂的,压抑着也想过把瘾的念头看看许博,很明显他也正享受着,一嘴盛不下的新鲜口水。

  「你要是喜欢啊,过两年咱也买一辆,随时都能糟践一把资本主义的生活方式哈!」

  男人说起车有时候比说起女人还来劲,比起一辆性能优越彰显身份的车来,女人可要难搞多了吧?

  「那么许先生,您距离正宗资本主义的生活方式就差一辆车啦?」

  「那还用说,四九城数一数二的美人儿坐我边上了,肚子里还揣个小的,再开上自己个儿的爱车,行驶在资本主义腐朽生活的大道上,全齐了!」

  看着许博嘻嘻哈哈的傻样儿,心头还是被「自己个儿」那几个字刺得生疼。亲爱的,放心,我怎么样也绝不会委屈了你!

  背倚秋阳,前方一片碧空如洗,北上的车流似乎格外顺畅。

  在芍药居附近的一个路口,一对小夫妻打打闹闹的上了车,还没坐稳就亲热的喊我嫂子。

  许博帮着安顿好行李,上车随意的做着介绍:「这是大春儿,他媳妇儿海棠,怎么样,名字够般配吧!」

  「嫂子好!」两个人异口同声,喜气洋洋。

  我瞬间被两个人的热情感染了,开口笑着回应。

  大春儿个头不高,还有点儿黑,小眼睛亮亮的,笑起来一口白牙,穿着件黑色皮夹克,看上去利落精干。

  被他拉着不松手的海棠穿着乳白色的短风衣,鲜红的丝巾从领子里露出来,衬托着一张圆脸儿越发的白嫩有生气,扑闪着一双时刻都在笑的大眼睛,一说话就露出两颗小虎牙。

  「真般配,不光名字般配,人更般配!你们都是东北的吧?」听他们说话有一点点东北口音,随口问着。

  「嗯呐,我俩都是许哥的兵,大春儿在项目部,我在前台打杂,嫂子你可真漂亮!」

  海棠的声音超过十瓶可乐浓缩成一瓶的甜度。大春儿在旁边傻乐,我隐约记得他应该就是那天晚上的两个人之一,不禁笑得有点僵。

  「哥呢,还是你哥,不过嫂子就别叫啦!我们祁婧现在喜欢人家喊她许太太!」许博一边说着一边发动了车子,还戴上了太阳镜。

  「许太太!」

  两个人可能平时跟许博配合惯了的,又异口同声的喊,叽叽嘎嘎的笑,把我臊了个大红脸,曲起中指在许博头上敲了一下。

  「一个不着调的领导,带两个不着调的兵!」我嘟哝着。

  许博把手伸过来,在我脸上摸了两下。我目视前方,恼恨自己没出息,在两个小屁孩面前脸红得像个小姑娘。

  路虎憨厚的车厢满载着一路欢声笑语上了京承高速。大约半个小时,驶入了一个服务区的停车场,在一辆黑色越野车旁边站着三男一女正朝我们摆手微笑。

  大春儿和海棠又是手拉手的跑过去热络的打招呼。许博牵着我的手来到一帮人跟前。

  新加入的四个人里,只有一个高个的小伙子我认识,叫二东。据许博说是同乡兼死党,以前来过家里,那天傍晚他也在。

  小伙子性格开朗,人长得很帅气,不过,我不喜欢他闪烁的眼神。

  几个人里为首的是个矮个儿微微发福的二叔,毕竟目测没到大叔的年龄,只能叫二叔。如果戴上眼镜,俨然一个缩小版的梁宏达,看上去温和友善,沉稳中透着一丝狡黠。

  许博管他叫峰哥,他自己却说叫老宋就好。

  挽着峰哥胳膊的是个足以往路边一站就会造成连续交通事故的短发女子。

  妖娆紧绷的皮衣把一身山山水水显露得淋漓尽致又险象环生。足够颀长的脖颈里系着一条MCQUEEN的黑白丝巾,在峰哥的头顶上像海盗旗一样随风飞舞。

  「这是莫黎」峰哥简洁的主动介绍。

  我上前与她握手,注意到女子的眼睛澄澈空凝,水汪汪的有着足以让人亲近的温度,却不生一丝波澜。

  一双纤长的手柔软素净,指甲都修剪得整整齐齐,浑身上下,穿着虽然张扬惹火,却看不见一件首饰。

  「嫂子!这是我小蜜,叫岳寒,快叫嫂子!」一旁的二东拉过身后的小伙子嬉皮笑脸的嚷嚷着。

  许博一指头戳在二东的脑门儿上,笑骂着:「你他妈害不害臊,找不着女朋友就拿岳寒充数,人还是处男呢,就让你这么败坏了!」

  那叫做岳寒的男孩儿很年轻,跟许博一般高,却纤细得多。

  一张不失棱角的脸有着女孩子样的清秀,挂着无奈又洒脱的笑容,走上前爽朗的叫了声嫂子,没有半点羞涩忸怩,让人顿生好感。

  队伍终于聚齐,抓紧时间上路。大春儿来要车钥匙,说接下来他开车,许博虽然不情不愿的,还是给了他。

  「一见钟情了吧?」

  许博一边往回走,一边悄悄的在我耳边说。

  「啊?」我扭头看他,有点儿懵。

  「岳寒啊,多美的名字,多漂亮的小孩儿,perfect!」边说边一脸色迷迷的陶醉。

  「无聊!」

  我一脚踢在他屁股上,不知怎么竟心虚的回头看了一眼。岳寒他们的车已经开动了,紧走几步越过许博,白了他一眼,上前一把拽住正往副驾驶爬的海棠,拉开了后门。

  「妹妹,咱俩后边享受着,让他们当车夫!」

  揽胜是个我喜欢的名字,窗外已经风驰电掣,车内依然平稳安静。随着路上的车逐渐减少,车窗似乎更加贴近天地间一片辽远空旷,树木山峦一览无余。

  「许哥,你说婧姐和莫黎谁更漂亮?」

  说话的是海棠。这姑娘跟可依在话痨届应该能配得上北乔峰南慕容的美名,一路上小嘴儿就没停过,这会儿又不甘寂寞的挑事儿。

  「人家那是专业的模特,咱家的家庭妇女怎么比呀?」

  许博呵呵一笑,说得慢条斯理却又酸溜溜的感慨,虽然一听就明白他是故意挤兑我,还是暗暗咬牙没吭声。

  「嘿嘿!」半天没说话的大春儿笑了,「许哥,您还有嫂子这样天仙似的家庭妇女没,发我一个……诶哟!」话没说完,头上就挨了一下。

  「大春儿,你说,他们两个谁漂亮?」海棠的声音甜得比平时明显高了两个加号。

  「欸!海棠太君,你问我算是问对人儿了,当然是你漂亮,你跟谁都是你漂亮,谁跟谁都没你漂亮,太君你最漂亮!大大滴漂亮!」

  没想到大春儿跟老婆也能这么贫,车厢里一下笑得人仰马翻,半天扶不起来。这时候许博忽然来了句:「海棠,那你觉得谁漂亮啊?」

  「要我说啊,还是嫂子漂亮,莫黎姐当然是美人儿,但是就像墙上的画儿,台上的角儿,让人不好亲近。今天我见着婧姐,才知道什么样的才是能搂在怀里的美人儿!怎么说来着,活色生香,风情万种……」

  「哎呀妈呀,嘴下留情吧,可别拿这些大词儿臊我啦!」

  我连忙去捂她的嘴,却被她握在手里,继续笑吟吟的看着我说:「这回,我算找着偶像级的伙伴儿啦,以后要天天去找你玩!」

  「老婆,以前我咋没发现你这么好色!」

  大春儿在前边帮着腔儿,这两口子平卷不分的北京话听起来别有一番喜感,空气中混杂着东北人的爽快和北京人的调侃。

  「我看你们都挺熟悉的,怎么,莫黎平时不跟你一起玩儿么?」我感觉脸上的温度已经过了警戒线了,故意转移话题。

  「她呀,其实并不像看上去那么高冷,不过,不算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

  海棠握着我的手一直没松开,小嘴儿一刻不停的说着:「人家是顶级模特,一年四季值得登台的发布会并不多,是又有钱又有闲的主,她有个特别的爱好,你猜是什么?玩摩托车!」

  「你是没见过她们家里那几台大摩托,老拉风了!没演出的时候,她领着几十个老爷们儿新疆青海西藏,哪荒凉往哪跑,一走就是两三个月。丰宁这种家门口的小地方,且不放在眼里呢!」

  说着,大眼睛一亮,有点神秘的盯着我的脸。

  「我估摸着,这次她能来,还是看的你的面子哦!」

  「我的面子?」

  「是啊!」

  海棠爽脆的点头,亮晶晶的眸子瞟了一眼副驾驶上的许博。

  车子还没下公路,就看见天高云淡映入一片碧波粼粼,是个水库,却起了一个有故事的名字,雁栖湖。

  这里是计划中午休的地方,围绕着湖边,林木繁茂,红黄斑斓,在山野水色中连绵不绝,沿着蜿蜒的环湖路边,错落着各式各样的酒家客栈农家乐,更有不少人正在湖边垂钓。

  我们把车停在林子里,怀着各自的饥肠辘辘拥向湖边。

  午餐很有特色,灶台鱼。一座砖石垒砌的巨大灶台,摆满了杯盘碗盏,各色调料,八个人围坐居然松松散散,中间一口大锅,木头锅盖正冒着腾腾的热气,浓郁的鱼香沿着锅边飘散,闻着就让人直流口水。

  店主人把锅盖掀开,海棠先「哇」的叫起来。

  浓雾散去,半锅粗粗改过刀的鱼段儿没在咕嘟咕嘟冒着泡的浓汤里,锅边上贴着一圈儿金黄的玉米面儿饼,一群人赞叹着围了上去。

  吃鱼到底还是图个「鲜」字,刚打上来的活鱼,不必繁复的烹调手段,只下在大锅里这么一炖,一样爽嫩香滑,既可口又过瘾。

  因为要开车,我和岳寒又都不喝酒,所以这一餐的主题是吃饱肚子。

  八个人如同小猪围着猪槽子,忙活得舌头都顾不上说话。我虽然早上吃得饱饱的,不知怎么一闻到鱼香肚子就又咕咕叫了,连吃了好几块才垫了底。

  又挑了一块热腾腾白玉似的鱼肉正在吹气,几根葱白儿似的手指「嗖」的把面前的一盒芥末拿走了。

  扭头望去,旁边的莫黎正在朝我点头微笑,手里的小勺子已经挖了半勺涂在盘子里鲜嫩的鱼肉上。

  芥末这东西,虽然我从来不碰,可也知道它的厉害,没有这样吃的吧!

  我背脊上的惊悚还没来得及升起,那块翠白相间的鱼肉已经被送进了形状姣好的嘴巴里。

  终于有幸捕捉到了莫黎眼中澎湃的浪涛,与胸前白腻的沟壑起伏相映成趣。

  咽下口中的鱼肉,莫黎的眉眼双颊红艳艳的让人不敢直视。她微笑着挑了勺子尖儿上的一点儿芥末抹在我盘子里的鱼块上,微眯的眼睛里有酷烈的骄阳也有一把邪魅的钩子。

  于是我迫不得已,在直冲脑门的通透战栗中看到了她空灵如幻的露齿一笑。

  很快一锅鱼见了底,玉米饼子只剩下半个,灶台边上一圈儿沟满壕平心满意足的叹息此起彼伏,当然其中夹杂着我对莫黎小姐的忐忑敬畏。

  峰哥搂着莫黎的屁股说要去车上歇歇,约好两点钟出发。

  二东跟收拾杯盘的老板讨教做鱼的窍门儿,岳寒居然在旁边听得入神。

  我们和大春儿两口子各自选了个方向,开始沿着湖边散步。

  「海棠和莫黎都是你请来陪我的?」我边走边歪着头调皮的看着许博。

  「你没发现海棠比你还开心么,她以前也跟我们出来过两次,后来可能觉得就她一个女的,没趣儿吧,就不来了,这次你们可以好好亲近亲近啦!」许博的脸上满是阳光。

  「那,莫黎呢?」

  「莫黎可是凑巧了,看老宋的面子吧,她其实不是不合群儿的人,你看她另类的爱好就知道了。」

  「哦?老宋的面子啊,不是许太太的面子么?」

  「对,也是许太太的面子。」许博有点忍俊不禁。

  「要我看,还是许先生的面子吧?」

  「你还真挺看得起许先生哈?」

  许博笑得滴水不漏,忽然抬手指了指远处让我看。环湖路的另一边,落满枯叶的林子里,那辆黑色的越野车正无风自动,而且很有韵律。

  我不自觉的挽住许博的胳膊,视线好像被栓在了那辆车上,呼吸都配合着那节奏似的,心想,这俩人得多能折腾,那么大个越野车被他们摇得像片风中的落叶。

  「他们俩其实聚少离多的,抓住每个机会亲热一点儿也不奇怪。」

  许博的声音把我拉了回来,发现自己居然有点儿喘,搂着他的胳膊忍不住又看了几眼,掩饰着砰然的心跳说:「那也够胆儿大的了,来来去去都是人。」

  「这荒山野岭的怕什么?有人昨天都让我射到长安街上了!」

  「别那么夸张好不好,哪儿就长安街啊!」

  我满脸通红,理屈词穷,使劲儿锤在他胸口上,扁了扁嘴巴,涌起的泪光里有说不出的委屈,没来由的背后发紧,似有弥漫的恐惧袭来。那放浪的记忆让我没着没落的心悸……

  许博笑着把我温柔的揽进怀里,拍着我的后背说:「傻丫头,逗你呢!你弄得我好舒服,我喜欢还来不及呢,就是真让我射长安街上,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噗」的一声,我给这义正词严慷慨激昂的臭不要脸颁发了个破涕为笑奖:「你可真出息了,长安街离菜市口可不远!」

  玩笑像风一样轻,带给我宁定的是他声音里的温暖。

  忽然觉得,在这水岸秋阳的午后,被许博搂着好舒服。趴在他肩膀上又往车那边望去:「那他们是……」

  「合法夫妻哦!」许博及时接口。

  「可真行,莫黎这妖精一样的老婆,两三个月的在外面疯,老宋就那么放心?」

  「老北京不是有句话么,什么样的人玩什么样的鸟。能架得起鹰的人靠的自然不是绳索。男人的胸怀有多宽广,女人的天空就有多辽阔。这是车里那个胖子说的。我敢打赌,他现在肯定是躺在座椅上好逸恶劳的那个!」

  「讨厌!没个正经的,就这境界,胸怀肯定宽不到哪儿去!」

  嘴里说着,想象中却努力勾画着车里抹了芥末一样悍烈的肉搏画面,心里一阵慌慌的乱跳。

  「别看许先生看上去不靠谱,心里敞亮着呢,随便你怎么扑腾!」

  「那你还在家里装监控?」说出这话,我被自己吓了一跳,静静的听着他的呼吸。

  「唉,那时候是真的怕了,怕把你弄丢了,也怕自己变成个笑话……」许博的声音忽然有点遥远。

  这一刻,我似乎明白了很多事,闭上眼睛,抱紧他的腰,脸颊轻轻蹭着他的脖子,任风起的发丝撩拨他的唇。

  【未完待续】

               第十章夜战

  再次启程,我的视线很快就模糊在许博的怀抱里,醒来的时候,眼前是广袤无垠的大漠,烈火擎天的夕阳。

  这里是个不大不小的村落,两辆车被停在村头道旁的矮墙下。车窗降下,我被许博搂在怀里,正对着西天上一轮缓缓下沉的红日。

  前方的土坎上并排坐着两对剪影,旁边的电线杆上斜靠着二东。车顶上传来一声轻咳,原来岳寒选了最好的位置。

  昨日城头快意的边陲兵所虽然也别具风味,可是与此时此刻大自然造就的风丽河山,云光刹那相比,就像秋风中的一根草叶。在天地的帷幕下,再曼妙的舞蹈都是徒劳,唯有静静的仰望与膜拜。

  习惯了城市喧嚣的我们,驱车赴远来到这偏僻的荒村,要找的根本不是游戏玩乐,打猎围场。

  论做游戏的花样,城市要比旷野擅长的多。我们要的不过是这样一刻安宁的远望,或并肩,或相拥,或独倚,或促膝的静默放松罢了。

  我似乎一下明白了莫黎的另类远行。他们向往旷远的天边,并不是在追寻一方水草丰美的栖息地,出行的本意就是为了离开,越是遥远,就越能在这样的夕阳里驻留,越能长久的在路上。

  可惜的是,就有那么一个俗人,平白辜负了美景,只迷恋游戏。

  也不知道胸前这两团肉为啥就那么招人稀罕,一天到晚逮着机会就要摸,没完没了的摸不够似的。

  其实,我就是被伸进衣服里的那只手给揉醒的,迷迷糊糊还在惦念着梦里飘飘摇摇的越野车。

  文胸的扣子早被解开了,对他来说,那东西形同虚设。

  越发饱胀的半球已经被他逗弄得热气腾腾,连带着呼吸也干燥烘热起来。原本不再刺目的落日像熔化的红炉,余热扑在我情欲饱满的脸上,只觉得紧绷绷的烧灼。

  许博顽皮的唇舌一直在跟我的耳垂儿湿滑粘腻的嬉戏。终于闹够了,又伸长了脖子,贴着脸颊来够我的嘴唇。

  可怜我醉心的大漠落日壮美的大幕才刚刚拉开,就得歪着脸儿去就着他的孜孜以求,把那盈盈欲滴的依恋眼波儿一丢,下唇已经被他叼住,一阵如饥似渴的吮吸。

  唇舌相接的刹那,只觉得心尖儿一吊。迷离醉眼便再也撑持不住,浓浓的双睫垂落,胳膊不由自主的勾上他的脖颈。

  欲望裹挟中的唾液早被蒸燎得分外粘稠,几乎慌乱的死命钩住他的舌头,渴望他渡来甘霖,滋润我喉咙里即将干裂的喘息。

  脖子,已经被心火烧歪了,随着他手上不期然着力的揉捏,一声研磨在嘶哑边缘的呻吟悠然抽紧了我扭曲的身子。

  浑然忘我的耳鬓厮磨不知要持续多久,我说不清哪里来的满腔焦急,却又盼着那日头永远不要落下。

  偷眼望去,烈焰消融的下缘堪堪接上地平线,视野里一片天外流火,全不真实。

  丝缠蜜裹的吻一刹也不肯消停。我的上身被他牢牢的把控,腰臀不自觉的扭动着,胸乳唇舌间的快意痴妄,不知不觉的把全身的血液鼓荡起来,竟然在那里汇聚成一池欲沸的春浆。

  心越来越慌了,既舍不下那缭乱的畅快,又不敢放肆出声,更怕往那下面想。

  这时,许博一把把我的毛衣撩起,连同文胸推到了下颌。

  我只是紧张的抓住他的手腕,却并没能成功的阻止,任由那娇颤颤,弹悠悠的两个伙伴儿一同掀起了盖头。

  立时,像我扬起的脸儿一样,被染上了一层酥腻腻油亮亮的夕阳橙光。

  许博舍下我的双唇,脖子继续向下伸去。

  我自然明白他的想往,胸脯在他双手的助推下顺势挺起,分毫不差的送进了他嘴里。

  一阵期盼已久的酥麻畅爽从那早已娇痴勃挺的胸尖儿上流泻全身,我忍着颤抖将欢叫一口堵在他的颈窝里。

  可是,这冲上顶峰的爽快并未迅速消退,而是此起彼伏的在双乳之间持续冲击我的声带。

  那双大手更是在胸乳周遭推波助澜。我被这接连不断的撩拨弄得脊梁骨阵阵发酸,恼恨那胸乳为什么那么软,那么娇气,又那么没羞没臊的耸翘着。

  往复来去也不知经历了多少个轮回,我下意识的抱紧了他的肩颈。一股奇异的电流仿佛射向夜空的烟花,倏然激起整片整片绚烂夺目的酸爽,顺着胸肋腰股一路撞向了双腿之间。

  我只觉得腰在抖,屁股在抖,双腿也在抖,终于「嘭」的一声,热烫的液流冲过了谷道,浇灌了行将烧着的草场。

  「呜呜——」

  我拼尽全力不让自己叫出来,已经放任了身体在高潮汹涌和落日余晖的背景里天真无邪的舞动飘摇……

  那双带给我极致快乐的手还有那张贪吃的嘴巴还在继续温柔的轻怜密爱着。

  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对他们是如此的诚实而依恋,像一块任君品咂的巧克力,无所顾忌的融化了。

  当我从狂热酸软中醒过神儿来,落日正好投来最后一眼炽亮的讥嘲。天地渐渐沉入燃尽之后的灰冷,只有我,躺在一个不着调的怀抱里高烧不退。

  生平头一次,那里,他碰都没碰一下,就让我溃败如斯,莫不是学了什么妖法?

  所幸,岳寒从车顶跃下的时候,许博已经替我整理好了衣服,文胸却被他没收了。

  腰酸腿软的我只能勉强攀住许博的胳膊,维持正常的行走,根本没有心思照管胸前撒着欢儿抛甩跳跃的俩淘气包。

  被毛衣摩擦着的两粒湿润的豆蔻清晰的反馈着丝丝缕缕的痒,让我脸颊上的潮红久久不散。

  方方正正的农家院儿,东西两面是围墙,南北各盖了一排砖房,这就是我们今晚落脚的地方了。

  院子的一角,一个看上去很简易的砖泥磊成的炉子里,正烤着今晚的主菜,闷炉烤全羊。据说这样烤出来的羊,没有烟火燎过的熏焦燥气,肉质更鲜嫩可口。

  北屋宽敞的中厅里摆着一张从同福客栈搬来的宽大木桌。桌子中间是一个条形的铁槽子,里面铺着红彤彤的木炭。周遭除了八套餐具,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瓜菜时蔬,蜜饯干果,调味小菜。

  一群人刚刚坐定,一头已经被分解排布整齐的烤全羊装在个厚实的大铁盘里,被抬上了桌子。油脂四溢,焦红脱骨的羊肉上撒着葱姜芝麻,香气扑鼻,热气盖脸。

  桌子尽头摆着几个形制特别的金属酒壶,我辨认了半天,才知道上面的三个字竟然是「闷倒驴」!看来,这几位今晚要开戒了。

  老宋夫妇坐了上首,挨着他们的是二东两口子,许博和我坐下首,我边上是海棠,这姑娘已经开始粘着我了。

  询问之后,居然只有我和岳寒明确了不喝酒。

  莫黎瞥向那酒壶的眼神有着意料之中的淡定甚至轻蔑,让我吃惊的是海棠那又圆又大的眼珠子里也有怯怯的渴望闪烁,她说她也想来一点儿!

  要不是情况特殊,我真是咽不下这口气了,真不知道岳寒怎么还能没皮没脸的喝着奶茶谈笑自若。

  红颜烈酒,快意人生。所幸还有两位撑持场面,就原谅我自煞风景吧。

  没有多余的客套,清亮亮的琼浆被分到了六个粗陶杯子里,海棠是个半杯。我一马当先的冲向了一根馋人的羊排,大家也都当仁不让,各自忙活起来。

  没有我素来讨厌的「酒官司」,一桌子人照样频频举杯。我不禁感慨,小圈子里的朋友聚饮竟是如此的惬意随性,也便放下矜持,恶狠狠的叨住一块羊腿往盘子里拽。

  中午的一肚子鱼肉此刻早不知去向了,我也暗自佩服自己的消化系统,睡了一路觉都不耽误正事儿。

  「祁婧好胃口啊,这肉吃的,中午我就注意你的实力了,肯定生个野小子!」老宋放下酒杯,一边伸着短粗的胳膊够着一根羊排一边说。

  我正吃得满嘴流油,听他说了才想起来不好意思,也不知道笑起来会不会掉芝麻,伸手去抽纸巾,感觉有道目光从斜对面扫过来。

  身边的海棠横刀立马接下了话茬:「谁说小子才爱吃肉啊,我就比大春能吃肉,」一张小嘴儿被烈酒烫得红亮亮的。

  大眼睛滴溜溜的一转,楚楚动人的望着我,竟然眼泪汪汪,「像婧姐这样的美女自然生女孩儿才能最大限度的展现她的优秀基因啊!」

  老宋好不容易把羊排夹起来,又掉了,刚想帮忙,莫黎素手一伸,轻轻巧巧的夹在自己盘子里,然后婀娜起身,跟老宋换了个位子。

  老宋挪着屁股,不好意思的笑笑,嘴里没闲着:「小子就浪费美女的优秀基因啦?岳寒你说说,有没有浪费你妈妈的美女基因啊?」

  「你怎么认识我妈的?」那小子显然偷换了频道,一脸的懵逼逗得几个人一阵哄笑。

  我终于擦干净嘴,看了一眼一旁浅笑自酌的莫黎,说:「最优秀的基因应该是像莫黎这样的女中豪杰,两头都不耽误!」

  莫黎向我投来温热的一瞥,并没说话。

  「是啊,她自个儿是没耽误,就怕被人给耽误了,」海棠甜甜的声音已经给熏得热辣辣的,一排浓浓的睫毛下眯着半个月亮挑衅的看着老宋,「峰哥,你说实话,你每次亲莫黎姐的时候,够得着嘴不?」

  老宋一根羊骨头差点横在喉咙里,旁边的莫黎抿着嘴儿低头看着他的头顶,那画面着实有爱。

  「没事儿没事儿,有我呢,我是给峰哥牵马坠镫的,小板凳随时准备着!」说话的是二东,正从另一个方向看着老宋的头顶。

  老宋刚想分辩,我旁边的许博说话了:「二东你TM别成天没大没小的,峰哥是没你高,可那是站着,要是躺下,那比咱俩都高啊!」

  一下子屋子里炸了锅,除了峰哥独自啃着羊骨头,几个人都笑的前仰后合,我实在不敢看他的脸,笑的直锤许博的胳膊。

  半天总算止住笑声,老宋也咽下了羊肉,抿了口酒,慢条斯理的说话了。

  「你们啊,赤裸裸的嫉妒我,我有那么不济么?实话告诉你们,不管是哪张嘴,我踮踮脚猫猫腰,都能够得着,你说是吧,莫黎?」说着,拿肩膀靠了靠一旁的莫黎。

  笑声渐落,空气中稍微有点静,我不禁担心这话的尺度有点大,忐忑的望向莫黎。

  只见她正端着杯子,眼波流转,浅浅的桃色不知是不是烈酒熏就,微微一撇嘴,漫不经心的说:「哼,别想我替你圆谎,哪头儿不得我就着你呀?」

  话音未落,海棠一声欢呼,「怎么样怎么样,我就说嘛!」

  没想到莫黎并没说完,婉转清扬的声音在她红白分明的唇齿间涤荡得分外性感:「他呀,就是辆老哈雷,款式旧,毛病多,不但费油,还跑不快,平时啊,连头盔都不用戴!」说着,像哄小孩一样摸着老宋的后脑勺。

  「不过呢!」莫黎终于甜蜜的笑了,那笑容里有宠溺也有敬仰,有浓浓的幸福也有淡淡的惆怅,忽然眼珠儿一转,桃花人面,春光一下热闹起来。

  「要是肯给油,还是挺有劲儿的!关键是啊,能——持——久——」

  「好!」随着海棠的一声欢叫,大家包括莫黎一起鼓起掌来。

  我红着脸想起许博在雁栖湖说的「好逸恶劳」,望向莫黎窈窕的身段儿,忍不住脑补的画面更清晰了。

  欢笑使人陶醉,烈酒却未必要喝倒,微醺的酒意恰到好处的染透草原之夜的宁静。

  虽然是坐在砖墙木梁的房子里,只有一马平川的旷野才有的风过无声,万籁俱寂,还是能轻易的攫住你的心。

  我虽然没喝酒,也渐渐陶陶然起来,不自觉的靠上许博的肩膀。

  许博轻轻的搂住我,忽然叹了口气,「唉,良辰美景,有烈酒有烤肉,又有美人在怀,你们说是不是还差点儿什么?」

  老宋端起杯子跟许博一碰,抿了一口说:「在座的美人都无需多余的赞美啦,这烈酒下肚,当然要佐以高歌啊!」

  我跟海棠听了这高来高去的对答面面相觑,望向莫黎,她伸出食指在嘴唇上一竖,也笑得神神秘秘的。

  这时,岳寒起身离座,走向墙角,我才发现,那里立着个半人高的吉他包。

  转眼间,岳寒挎着一把木吉他踞凳而坐,脸上一派轻松怡然,「说吧,你们想听什么?」

  「当然是最牛逼最得意的了!」二东在一旁起哄。

  「好吧,这首是我新写的,叫《北歌》,北方的北,唱歌的歌。」说完,调好琴弦,抬眼朝我望来。我被他清澈的目光晃得一愣,琴声已经响起。

  想当年也算是混过诗社,追过乐队的人,对吉他不算陌生,可在岳寒拨动琴弦的刹那,我心头一颤。

  原本以为适合校园写意的吉他,竟然被他撩起铁马冰河的铿锵,年轻的声音里不知怎么覆上了一层疲惫的严霜,不屈却苍凉:

       不及裹伤/提起未折的臂膀/刀柄上凛冽杀意的霜

        还能抵挡/浴血也昂扬/一身烈胆擎长天如枪

       风越发狂/也掩不住那星光/潋滟喋血笑敌胆沦丧

        背倚河山/再铸我锋芒/悍马长嘶赞铁镫寒缰

       九州行云月/万里念爹娘/大漠生就我背影坦荡

       回眸多温柔/笑意却狂放/你且待我去征战四方

       是天地苍茫/是男儿担当/一曲长歌罢魂归故乡

  ……

  歌声停了,意境依然悠扬,心怀仍旧激荡。

  没有喝彩,没有掌声,沉默应该是最好的褒奖。

  倚在许博的怀里,定定的望向岳寒。他默默的低头抚摸着吉他的边缘。在他清秀俊逸的外表下,是一颗怎样狂傲又不羁的心?

  「再来一个!」二东终于带头鼓起掌来。我们也跟着纷纷喝彩。

  岳寒终于有点羞涩的笑了。于是,吉他声再次响起,把遗世的寂寥,放纵的忧伤,绝望的思念,忘却的安然一步步带入渐深的秋凉……

  「这回,明白我为什么说你一见钟情了吧?」

  散席之后,怕我吃多了羊肉窝住食,许博拉我出来散步。

  夜风里,星光下,我紧了紧披肩,一只手被他牵着,怎么也辨不清远方山峦的轮廓。草原上的路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平坦,一如我松散颠簸的心绪。

  就在刚刚那厚重苍凉的歌声里,一只白嫩小手扶上我丰挺沉坠的胸脯,轻轻掂量着,趴在我耳朵边上说:「真是好东西,怪不得岳寒盯着看了一晚上呢!」

  「你不会以为我情窦初开吧,看见会弹吉他的小鲜肉就动春心啦?」

  虽然心里是有点儿慌,可我真的不算言不由衷欲盖弥彰。岳寒那孩子的确很有才华,让人没法不喜欢甚至小心疼,不过还真的不足以让我动心好不!

  呵呵,难道是我老了么?

  「非得情窦初开才喜欢小鲜肉啊,老牛吃嫩草没见过总听说过吧,岳寒的本事可不止……」

  嘿!这人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非不给我台阶下怎么着?

  「你说谁是老牛,啊?谁是老牛?会不会说话呀,峰哥才是老牛!」我一下甩脱许博的手,使劲儿推着他,没两下就被他捉住了。

  「对对对,峰哥是老牛,你青春永不老!羊肉吃多了,火气这么大呢!」这个拉皮条的把我搂住,笑嘻嘻的继续说,「别看啊,峰哥个头不高,那也真是老司机啦!」

  总算把头牌小鲜肉给忘了,被我转移了视线。

  「是吗?那他俩到底谁才是司机啊?」我仰着头看他,莫黎的比喻实在是太让人印象深刻了。

  「老婆你学坏啦,脑子里都想什么呢,啊?」他滚热的鼻息喷在我的脸上,像一匹发情的儿马,笑得我一阵心惊肉跳。

  「讨厌!我回去啦!」

  我出逃一样脱离了他的怀抱,谁知刚一头扑进黑暗,才突然意识到真的到了该发生什么的时辰,忙低头快步往回走,只听见他在后面呼哧呼哧的跟着,脚步重得像鼓槌。

  星光微弱,周围真的好黑,我的心怦怦的越跳越快。一只手下意识的托住两个雀跃跳荡的宝贝。她们只与这迷乱的月黑风高隔了一层薄薄的毛衣而已,热浪已经轻易的透出来。

  他要是扑上来,会不会忍不住就在这路旁……

  越想越是发慌,几乎小跑起来,朝着灯光跌跌撞撞的冲过去,推开了院门。前后两栋房子,东西各两个卧室都神奇的没开灯,北屋东侧是给我俩分好的房间。

  中间堂屋的灯亮着,桌凳早已收拾干净整齐,我眼睛里只有那扇镶了个小小窗口的橙色木门,根本顾不上听西面传来海棠低低的笑语,穿过灶台桌凳,按在冰凉的门把手上。

  身后的大手几乎同时按在我手上,胸腹已经被他揽了个正着。我几乎是双脚离地的被抱进屋里,抓住进门的一瞬按了开关,才看清火炕上铺好的被褥,灯就灭了。

  身体被他打横抱起,头朝窗户搁在被子上。虽然铺盖都很厚,还是明显的感受到了火炕独有的坚硬夯实。当然,还有暖烘烘的温度。

  好像追逐了百十里路似的,许博和我的喘息粗重颤乱,口干舌燥。

  他第一时间就捉住了我的两个奶子,压住我的上身,一条粗壮的大腿撑在我两腿之间。

  两个人在黑暗中迅速的找到了对方的嘴,当四片嘴唇相接的刹那,我竟然酣畅的哼出了声,两条腿蛇一样缠在他腿上,那里早湿得一塌糊涂。

  「啊——」

  一声无比畅快的欢叫从西边唱响,我们的动作瞬间定在了黑暗里。

  没过两秒钟,悠扬婉转抑扬顿挫的吟唱清晰的传来。「啪啪啪」的节奏也打得强韧而富有想象力。海棠的小嗓子还是那么的甜,两打可乐也挡不住。

  「扑哧」一下,我俩不约而同无声的笑了。他紧绷的腹肌在我身侧一阵抖动,脸跟我紧紧贴在一起。

  那越来越烫的温度他一定感受得倒,绵密着力的厮磨着。我搂住他脖子的胳膊也越缠越紧,胸口被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你知道大春儿为什么叫大春儿吗?」欢声仍在继续,许博在我耳边轻声发问。

  「我也奇怪啊,还没我高呢,块头也不大啊?」

  「那你猜他哪儿大啊?」许博的腹肌又在抖,辛苦的憋着笑,应该是实在不想打扰了演唱会的热闹氛围。

  我的心一直被那单音节的女高音揪在半空,脑子里全是「啪啪啪」的伴奏,还是忽然明白过来,勉力伸向许博的裤裆。

  「这个?」

  许博轻轻点了点头。

  「对对,就那儿,啊啊啊!」海棠的答案更直接。

  「比陈京生的还大?」我简直佩服自己的脑回路,一定是被雷劈过那么几次,幸亏够黑,此刻我的脸一定能滴出血来。

  许博轻轻的在我耳朵上咬了下,说了句让我铭记一生的话:「老婆你长大了!」我听了恨不得钻到炕洞子里。

  凭借气息,知道他在笑,又说:「究竟多大我还真不清楚,回头你跟海棠交流一下,别忘了告诉我哈!」

  「啊呦!」

  我把刚才的懊恼羞怯悉数拧在了许博的腰上,全忘了西面的欢畅不好打扰,果然,许博一叫,演唱会戛然而止。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啪啪啪……

  单调得像电动机传动带一样持续的节拍涛声依旧了,隐隐约约伴着压抑的轻哼,或者被遮挡的呜咽,可怜的海棠妹妹啊!

  还没啪上两个小节,我跟许博几乎同时发现,相比刚才充满喜悦的狂欢,这寂静中的一缕喘息都足以让修女思春尼姑上吊,何况那锲而不舍的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人类的身心注定承受不住这样的折磨。

  我和许博不约而同的开始了动作,三下五除二,衣服包括内裤都飞得无影无踪。他毫不犹豫的捉住我的两个奶子,我也不再客气的薅住了他的家伙。

  许博的舌头像烧红了的冰淇淋,迅速的游走在我的全身,而我一旦告别了他的狂吻就只剩下喘气,一方面需要新鲜空气降温,一方面必须让气流通畅才不会发出叫声。

  自从再次与许博肌肤相亲,每一次我的身体都像失控一样随着他的指掌唇舌彻底点燃,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几乎在任何时间和任何情境中,我只需想象一下他的眼神,他的爱抚,他的吻就会湿润起来,自然而然的做好迎接他的准备。这种情不自禁本身就充满了诱惑,甚至有着坠落般的神秘快感,就像被下了妖蛊。

  身体的知觉告诉我,与陈京生的大家伙带来的器官刺激完全不同,我敬爱的将军每次都不是孤军奋战,他的千军万马早就在临阵之前实实在在包围了猎物,我只有束手就擒欲仙欲死的份儿。

  不知不觉的,许博凌空调转180度,一头扎进我双腿间的深谷。我也引着将军和他的辎重部队进入了包围圈儿。

  不敢相信,几乎在他的舌尖儿扣开雨露蓬门的一瞬,我滚烫的身体已经颤抖在高潮的边缘。比从前每次都更加粗壮的将军被我当成了临时消音器,堵住了喉咙。

  随着许博小狗喝水一样的舔吮,我的身体像琴弦一样一次次绷紧又放松,可是他好像并不解渴,把一根爪子悄悄伸了进去。

  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股涓涓细流被轻易的引了出来,怎么也憋不住。

  这时,传动带的节奏突然急迫起来,许博也同时按动了开关,我忽然记起后海边上的狼狈凄惶,一阵惊慌。

  海棠的哀鸣终于压抑不住了,夹杂着哭音嘹亮的赞美着冲上高潮,而我,在无声的剧烈抖动中又一次丢脸的喷射着,喷射着,几乎虚脱。

  黑暗中此起彼伏的喘息舒缓下来,许博的身体在空中再次调转,将军不仅全身而退,还分外骄横跋扈了。

  我知道,一切远远没有结束,连那里都持续流溢着热汤将沸的渴望。

  宽厚的胸肌抵进我的奶脯,乳头被磨得一阵麻痒。他搂住我的腰,我胳膊攀上他的脖子,双腿钩住他的腰臀,将军的钢矛已经浸湿了……

  「啪」的一声脆响自头顶传来。

  我身子倏的一紧,那像极了……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许博轻易的挣脱了我的纠缠,像个魅影凭空消失在黑暗里。紧接着我听见门开了,院子里很快传来一阵闷响,好像有人摔倒了。

  我竖着耳朵,光着身子蜷缩在黑暗里,心中七上八下,拽过身下的被子勉强裹住自己。

  木器翻到的声音从更远处传来,可一直没有人说话,终于……

  「许哥!」

  那是岳寒的声音,我的心一下抽紧!之后是持续的安静。

  门开了,开关啪的一响,房间里一片雪亮。

  许博赤身裸体的站在炕沿下,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我,里面有愤怒的余烬,欲望的铁流,凶兽一样窜动的熊熊野火。鸡巴硬邦邦的冲我标得笔直,像凯旋而归的勇士,又像即将出征的将帅,斗志昂扬。

  他没有迟疑,直接爬上炕来。我发现他的膝肘擦伤了,血刺目的蜿蜒,双脚都是泥土,吃惊的起身想要查看,却被他一把掀掉被子,按在了炕上。

  他疯狂霸道的吻我,奶子被他抓得生疼,又被他吸得酸爽。

  他再次揽住我的腰,这是他最喜欢的动作,我也爱死了这几乎被他完全掌握的感觉,双腿被自然的撑开。

  「呃啊——」

  我实在不想忍住那分不清是悲鸣还是赞美的叫唤,没有任何试探,就打夯一样直接撞了进来。三分疼痛却有着十二分的快美。

  我甚至感觉到身体里还没凉透的浆液被砸得四处飞溅,上边搂着他被夜风吹凉的腱子肉,下边被一根红热的大家伙烫得直发抖。

  「啪啪啪……」将军的冲锋迅捷勇猛,冷酷无情。

  「啊呜呜……」我叫出了第一声才想起捂嘴,可那真的太艰难了,不禁加倍同情起刚才的小海棠。

  可此刻那姑娘一定在西屋竖着耳朵听着呢,一旦松手,我的歌声一定连前面的莫黎都能听得到!

  许博的脸就悬在我视野的斜上方。从他进门开灯,我们的眼神就没分开过,望着那烈火中的温柔我报以盈盈秋水渴盼的涟漪。

  他像一头威武的雄狮守卫着自己的领地。

  我要用我的唇,我的身体,我的怀抱,我的热情去报答他的忠诚,奖赏他的勇敢,鼓励他的志气,取悦他野性的力量!

  这一整天他实在憋得狠了,一上来就倾巢而出,全力以赴,一通狂风暴雨般的冲击。那家伙格外的粗壮也不同以往的硬烫。

  可我真的没法分心去计较这些,可怜我刚刚经历高潮的身子敏感异常,根本禁不住他狼奔豕突的肆虐。

  灼热的能量从短兵相接的战场决口子一样奔涌向全身,每一根神经都颤抖着经受快乐的洗礼,没一会儿就已经大汗淋漓。

  高潮的来临快得让我惊慌失措,我捂着嘴,盯着他,那菱角分明的脸上不停的滴落汗水,坚毅的嘴唇挡不住气喘如牛。

  在战栗袭来的瞬间,我终于决定再也不要忍耐了,我要为他歌唱,我要用最高亢欢快的歌声告诉他我的快乐,我要叫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

  「啊哈哈!我来啦老公——啊——啊——」

  痉挛的谷道急速的收缩并没有阻碍将军的悍勇,甚至一点减缓的迹象也没有,高潮被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层层推高,我在风口浪尖上几乎失去意识,忽然身子一轻,一阵眩晕,我被他抱了起来。

  他双膝八字分开跪在炕上,我像一面招摇的旗帜,被一杆大枪挑在他的腰间,又像一名将被献祭的圣女,骄傲的挺着洁白樱红的双乳等待天神的垂爱,底下却享受着最凶猛的奸淫!

  这样自下而上的挺刺更加无从躲闪,我在数不清多少波的浪潮中颠簸摇颤,努力迎合他吃力的动作,间或发出的尖叫分外惊悚。

  胸前的大白兔仿佛被放出了牢笼,跳跃着扑向许博的脸,被他的嘴巴应接不暇的追捕,看他哪个都舍不下的憨态我不禁「咯咯」的笑起来。

  「啊,老公!不是你……这么快又……」

  西屋传来海棠断续的惊诧,那声音里分明有羞涩更有欢喜。

  「啊——哈你个死大春儿,呜呜……」

  尖叫之后到底是责骂还是表扬,都被「啪啪啪」的肉响淹没了。

  我跟许博对视一眼,都咧开嘴喘着气无声的笑了。

  低头吻上他的嘴,双手搂紧了他的脖子,还没吻够,我的气息就不够用了,因为下边的冲锋明显加快了速度,甩开头昂起脖子咿咿呀呀的唱起来。

  许博似乎有意跟上那边「啪啪啪」的节奏,而我在每一次耸挺下婉转凄凉的歌剧似乎是在大春儿的伴奏下演绎着世态风情与悲欢离合。

  不知过了多久,在我的感召下,海棠姑娘的伴唱加入了行将到达的高潮乐章!

  是的,高潮又来了,来的势大力沉汹涌澎湃。

  海棠的声部逐渐尖亢起来,而我的嗓子已经嘶哑,粘稠浑厚的女中音始终婉转悠扬在快感的潮头,用最缠绵的柔情和最放荡的欲望赞颂着两个疯狂的男人!

  海棠在一声尖利的欢呼之后没了动静,而我在被滚烫的欲海吞没的一瞬已经挺胸拔背,抻着脖子发不出任何声音,吊在许博的脖子上,连小腿肚子都在哆嗦。

  许博的动作顽强的坚持到高潮的余波开始消退之后,好像终于体力不支,向后倒去。

  我顺势趴在他的身上,两个人的汗水交汇融合,一片粘腻湿滑。

  许博喘着粗气,可是那又烫又硬的家伙一点也没消软——他竟然还没射!

  我吻住他的双唇,双膝打开调整好姿势,屁股一下一下的耸动起来。

  他累了,可是还没尽兴,我也要让他舒服,让他爽,让他满满的射给我!

  许博用力的回吻着我,双手扶住我渐渐抛甩得像装了马达一样的屁股,撑起双腿向上迎凑着,鼻子里发出舒爽的哼哼声。

  我咬紧牙关,努力维持着动作的幅度和频率,经历过数不清的高潮冲刷洗礼的身体早就不堪征伐。

  逼命的快美从我甩动的臀肉上一波波的席卷全身,冲击着我最后的清醒,可本来就所剩不多的力气却顺着那家伙的每次进犯加速流走。

  我觉得自己像中了魔咒,正用无知的身体主动侍奉着魔王,让他摄取自己的生命精华,嘴巴里还高高低低一刻不停的唱念着只有一个字的咒语……

  那东西在变大,变得更热更硬,我的脑子里渐渐只剩下绝望。终于,他一声低低的嘶吼,呼的一下把我压在身下。

  「啪啪啪……」

  「沃去!」

  西边有个男的骂了一句,后面接着一串银铃般的娇笑,而我已经无暇分便谁的声音,因为又来了,不可遏制的来了!

  我像个溺水者,条件反射一样缠上他的身体。

  剧烈的颤抖中,听见一声发自生命本源的长啸,身子被紧紧抵住,有座火山在那最里面喷发了。

  一阵战栗的喜悦飘过心田之后,迸散的岩浆瞬间毁灭了我,终于失去了意识。

              【第一卷完】

  Ps:从下一卷开始转为第三人称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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