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卧底妈妈 (10-12)

4135Clicks 2020-02-05 Author: 作者:地狱蝴蝶丸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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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卧底妈妈

作者:地狱蝴蝶丸2018/9/11发表于:首发SexInSex

第十章

  陈嘉倩看着眼前这个初长成的少年,心头微微一动,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眨眼之间竟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了。

当年的情景一幕幕都还在眼前如走马灯般循环往复,那个柔软的小小的身体,裹在襁褓里面,眨着一双黑葡萄般通透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她,只会哭和笑,什么话都还不会说,从那一刻开始,她就在心底默默地将自己认定成为了这个孩子的母亲,而不是姑妈这么简单,她含辛茹苦,将这个孩子拉扯大,这么多年都已经过去了,早就已经不再想什么自己的感情生活了。

之前那一次失败的婚姻已经让她长了记性,没有男人能无条件的接受一个莫名而来的孩子,不管嘴上说得再满,时间一长总还是要生出些嫌隙来。而她也吸取了这一次的经验教训,下定决心不再结婚。对于陈嘉倩来说,把这个孩子照顾好已经成了她人生中的头等大事,与之相比,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可陈嘉倩万万没能想到的是,这个她一直以来都捧在手心里的孩子,现在竟然已经能说的出这样大方得体的话了。

  思及此,过往与眼前的情景来回碰撞,迸发出了灿烂夺目的耀眼火花。陈嘉倩眉眼一点点地松下来,唇角划开一个动人的弧度,然后看着面前这个表情无比认真的孩子,轻轻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只要你好好上班,能够赶紧安定下来,姑妈就幸福了。」

  我愣怔了一下,突然意识到她这是在偷换概念,不禁十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说这个人,平日里也算是个精明伶俐的,又是个温柔似水的好女人,怎么每每一提到感情这档子事情就总是突然变了脸色,躲躲闪闪的不愿正视呢?

  我板了一下脸色,故意装出个生气的样子来:「姑妈,我是在跟你好好说呢!你再这样的话,我真生气了!」

  果真,我这句话方才落地,眼角余光就分明扫见她眼波微微潋滟了一下,然后说道:「好好好,都听你的好不好?好了,天也不早了,你赶快睡吧,明天早上我带你出去逛逛,咱们好久没一起出去兜风了。」

  听着她渐渐欢喜起来的语气,我心中有些难过,最终轻轻咳了一声,叹息道:「我…我明天还得回去,就请了这么一晚上的假。」说话的时候,我很不好意思,毕竟姑妈满心欢喜地以为我会回来了,估计还在百忙之中抽出了很多时间来计划要带我去干些什么,可是我却不得不扫了她的兴,这让我心里很不好受。

  听见我这么一说,姑妈脸上果然露出了很失望的表情来看着我,但时间很短暂,几乎是转瞬即逝,然后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柔模样来,声音像是一阵夹杂了甜美的蜜糖的熏风,缓慢地飘进我耳朵里:「好,那也行,工作还是不能耽误。对了,这几天在那边过的还好吗?」

  我不想让她担心,原本在别墅的时候觉得浑身不自在一肚子委屈没处诉说,可现下她这么一问,不知怎么的,我看着她不知何时开始已经微微有些弯曲的嵴背,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最终,我只是咬了咬牙,轻轻回答了声:「过的好着呢,放心吧。」

  姑妈轻轻应了一声,也就不再说话。

  我看了看她,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然后闭了一下眼睛,压低声音说道:「那我回去睡了,早点休息,晚安。」说完这句话,就准备回自己房间去睡了,姑妈却突然叫住了我:「凌凌!」

  我顿了一下脚步,有些疑惑地回头去看她。昏黄色的灯光之下,姑妈的头发绾了起来盘在脑后,面容上像是涂抹了一层牛奶般光泽动人,两片嘴唇像是烟熏的玫瑰一般,色彩如同天边染了各种光彩的云霞,美的虽不惊心动魄,却足够触动人的心弦,身上只简单地穿着一件款式简洁大方的连衣裙,却显现出了一股并不平常的强劲气场。这样的姑妈,叫我看的一时间竟失了神。

  我愣怔了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地开口问道:「嗯……怎么了?」

  姑妈不回答,只静静地看着我,脸上渐渐地扯出个温润如水的笑容来,慢慢眨了一下眼睛,说道:「没什么。明天回去之后,还是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好好地伺候着他们,别给自己找麻烦,知道了吗?」

  这几句话说完,她没等我回答,就不再看我了,然后转个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我看着她的背影在门背后渐渐消失,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也就回去睡觉了。姑妈今天有些奇怪,可我又说不清楚究竟是哪里不对,于是只好心烦意乱地冲了个澡,倒头就睡着了。

  在我看不见的另外一边,陈嘉倩洗完澡,裹着一件表面光滑的真丝睡衣从浴室里走出来,慢慢地在床上躺下,头发没有完全吹干,发梢上流出的水珠一点点地打湿了枕头,卸了妆的眉眼依旧动人如初。她躺在柔软的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感觉五脏六腑之间上下冲撞着一阵一阵的酸楚。自从陈海凌告诉她自己要去给张语绮当保镖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一直提心吊胆着,生怕会出了什么意外。这个家少了个人,也变得冷清了许多,她也变得不怎么爱回家了。整天把自己埋葬在办公室里,企图用高强度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只是在偶尔的小憩的时候,还是会做噩梦,梦见陈海凌知道了自己是张语绮的孩子,剩下的她也不太记得了,可那种一直小心翼翼地捧在怀里用心保护着的秘密就这样被公诸于世的感觉,彷佛是被人给突然间粗鲁地扒光了衣服,然后捆上了粗壮的绳索游街示众一样,那种深沉粘稠的无力感,让她在突然惊醒的时候甚至还觉得透不过气,用手在头上一抹,便是一把浓重的汗水。

  要怪只能怪那一年受了太过沉重的打击,原本这个念想断了也就算了,可偏偏、偏偏又让她见到了那个她只当已经死了,或许是这辈子都再也不会回来的人。一想到在电视上看见的张语绮那个模样,陈嘉倩就觉得似乎有一股黏腻的腥臭味道从胃里往上翻涌起来,一直往喉咙的位置窜过来,让她想吐。

  陈嘉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难以入眠,最终,只得十分无奈地叹一口气,然后从床上翻身起来,重新站在地上,慢慢地往窗边走去,也没有穿鞋子,就这么任凭两只脚赤裸着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她慢慢地拉开窗帘,露出了一直被遮盖在后面的巨大的落地窗,那些被一同遮盖住了的夜景,被这么一弄全都一齐显现了出来。

  天色尚且不算太晚,周围的黑色却已经很深沉浓重了。这座繁华的城市也正一刻不停地运作着,街灯依旧明亮,宽阔的道路上全是行人。陈嘉倩看着外面这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繁华夜景,抱着胳膊站在原地,一时间竟失了神,感觉周围有一股凉意正穿过衣裳和皮肤,直接往骨肉里面渗透着。陈嘉倩已经不太能够记得,这已经是第多少个难以入睡的夜晚了。整个身子都被一股墨水般深沉浓重的绝望包围着,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某个肉眼所不能触及到的地方慢慢发酵着,盘算着该如何把她拖进无边地狱。她环抱着双臂,痴痴地看着窗外,眼神中落满了常人看不懂的情绪。

  第二天早上,我醒过来的时候,姑妈又是已经不在家里了。房间里的床铺都收拾的整整齐齐,桌子上也安静地摆放着一如既往的简单早餐,一杯牛奶和几片带有坚果的全麦面包。

  估计是又去忙了吧。

  我叹了一口气,觉得心情不太好,也没有什么胃口,就随便吃了一点,换了身干净衣服就往公交车站跑去。前脚刚踩在公交车站台阶上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接了起来凑到耳边。试探性地说道:「喂?你是哪位?」

  对方沉默了几秒种,就在我以为是有人打错了,即将挂掉电话的时候,却突然响起了一个冷澹的女声:「你现在在哪?」

  我手上抖了一下,怎么是张语绮?

  心里疑惑着,但嘴角抽搐了几下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刚从家里出来,现在在楼下的公交车站,已经准备往郊外去了。」说完,我突然又想到她可能是嫌弃我起得太晚,额头上立马就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黏腻汗水,急急忙忙地解释道:「那个,现在过的话其实离你通知我的时间应该是还差一点的,所以我不会迟到。不过如果...呃...那我打车过去吧,这样能稍微快一点。」说着话,我就大步从台阶上又走了下来,准备去一旁拦出租车。张语绮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然后打断了我,声音听起来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不用了,把具体位置告诉我,我现在就过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原本就已经要迟到了,还让人家一个堂堂黑道一姐来接我,岂不是折煞我这个初出茅庐的无名小辈了,但张语绮没有给我这个推脱的机会,毫不犹豫地就打断了我的话:「不用,告诉我位置。」语气虽是一如既往的镇定,但我却从她几乎一成不变的语调之中听出了些微微的颤抖,似乎正在用尽全力地想要隐忍些什么。

  我愣怔了一下,感觉这气氛有些莫名的沉重,于是也没敢再磨磨唧唧的,赶紧就把地址位置一连串地报给了张语绮。她听完之后,很快地说了声「知道了」,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之后,我正在风中凌乱着,左右不过七八分钟的样子,面前就「吱」的一声停下了一辆黑色轿车,驾驶座的位置车窗玻璃慢慢摇下来,露出了张语绮那张绝美的侧脸。对着我轻轻撇了撇下巴:「上来。」我看得出可能是有什么急事,也就没有多问,赶紧手脚麻利地爬上了她的车。张语绮踩着油门,一路往最中心的位置开过去,没一会儿,就将车子停在了她和郭深的那幢企业办公楼下面。在这整个过程中,张语绮一直面上肌肉紧绷着,没有和我再多说一句废话。

  下了车之后也是这样,她踩着自己锥子一样纤细尖锐的小高跟鞋,微微扭动着腰身,往她的私人电梯门口走过去。她今天穿了件紧身的包臀黑色连衣裙,裙子的下摆位置大胆的采用了豹纹的样式,看起来既高贵又张扬,美的飞扬跋扈,腿上却穿着一条透明的肉色打底丝袜,将她两条纤细笔直、肌肉紧致的腿包裹在其中,身上虽挂着一件黑色大衣,长度却仅仅只到腰部以下一点点的位置,她的两瓣圆润饱满的臀肉就那么毫无遮挡地在他人的视线中晃来晃去的,平白地增添了一丝情趣味道。

  电梯呼啸而上,一直到了十二层,我跟着张语绮走下电梯,刚在走廊里走了两步,张语绮却突然脱掉了那件短大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来看着我,小声地说道:「待会儿不要说话,一个字都不要说,记着,千万千万不要说。」自己的话说完之后,眼神在我身上又停留了一会儿,便迅速地抽离了,接着扭动腰身往前走去,只是那幅度似乎比刚才还要更勐烈了些,显得更加高调张扬。

  我望着她那双烟熏妆画的十分精致深邃的眼睛,在她转过身之后愣愣地点了点头,不知怎么的,我总能从她的瞳孔中看出些不同于以往的情愫来,但是这种所谓的情愫,无关男女之间的爱情,却是夹杂着些深沉的痛苦似的,教我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却坐了一圈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人,全是些男人,最年轻的看起来也应该已经有将尽四十岁了。

  张语绮自从进去的那一瞬间开始,眼睛就高高地抬着,一副完全不把剩下的人看到眼里的表情,径自走到会议桌的最前面拉开皮椅坐了下来,眼神在四周扫了一圈,冷冷地开了腔:「各位今天召开这个会议,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已经可以开始了。」说完,双手一撑,摆出来一副很不好惹的架子来。

  我看的一时间失了神。虽然张语绮给我的印象确实应该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女人,可摸着良心说的话,她平日里待我还算不错,态度不时地也会有些温和,可像现在这个气场全开的样子,我却实实在在的还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耳边却突然响起一个尖细的男人声音:「呦,瞧瞧,这么俊俏的小伙子是哪来的啊?」我很快的就反应过来了这是在说我,本能地就要说话,却突然想起了张语绮刚刚交代过的,于是努力地闭住了嘴巴。

  张语绮眸光中闪烁出一阵阴寒,化作一记眼刀,冲着刚刚说话的那个男人飞了过去。那男人却是澹澹地翻了个白眼,只嗤笑了一声表示不屑,然后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但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个人刚安静下来,旁边就立马又响起了一个有些粗重的声音:「我说血玫瑰,这都多少天了,啊?!你自己说说,因为调查什么狗屁卧底的事情,已经耽误了我们多少大事了!你自己心里就没个轻重吗?」

  张语绮不慌不忙地应对道:「经过我的推测,在我发现有卧底之前,我们这个集体中就应该已经有了卧底了,只是隐藏的太好。我在此奉劝诸位一句,都好好地清查一下自己的门户,也都小心一下,别哪天睡得正熟,睁开眼就看见脖子上架着一把刀,而握着那把刀的人,就是你最信赖的亲信。」说完,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与刚才那个满口脏话的男人比起来,显得既高调又聪明,让我看的心中不禁油然而生出几分敬佩来,对张语绮的印象又刷新了几个度。

  那个男人被噎了一下,恶狠狠地瞪了张语绮一眼,一时间却似乎是想不出什么对策,只好干瞪眼着生闷气。突然,另外一个男人眼光又落在了我身上,唇角一勾,冷笑了一声之后说道:「这位,就是玫瑰的贴身小保镖了吧,怎么,现在当警察的年轻人都尽是这么一群小白脸吗?安排在玫瑰你身边还真是合适呢!看来这一任的警察局长真是没少下功夫。」

  张语绮仍是一脸的波澜不惊,平静地对答如流道:「今天的会议难道不是为了肃清内部卧底,而是为了扒别人的事情的吗?在家族里呆的时间这么长了,我却是还从来没看出来,诸位除了对钱,还对这种新人感兴趣。」说话的时候眉眼不动,明明是冷嘲热讽的语气,却硬生生地被她说的自然而流畅。

  那男人被这么一怼,索性恼羞成怒,看来应该是个脾气火爆的,厚重的手掌在桌子上用力一拍,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对着张语绮大声吼道:「血玫瑰,来我家族这么久,别的没学会,蹬鼻子上脸的本事倒是大有长进了啊?!」

  张语绮却一点都不生气,甚至还轻轻笑了一下,纤长浓密的睫毛往下一压,遮盖住了一点瞳孔,语气仍保持着从容不迫,回答道:「多谢夸奖,现在能进入正题了吗?」

  这句话方才落地,最开始那个声音尖细的男人又阴阳怪气地说起话来:「呵呵,怎么,有什么可避讳的吗?自己一开始不也是个警察吗?怎么,跟着铁手这才几天啊,就忘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

  警察?!

  我皱了一下眉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这句话里面的有效信息。照他这个意思,是在说张语绮以前是个警察吗?可这怎么可能?她浑身上下究竟哪一点能看得出来是个警察啊!

  我在心底疯狂地咆哮着,面上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手在旁人都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攥成了拳头。

  张语绮刚刚还是一副泰山崩于前我自岿然不动的模样,现在却被这一句话给弄得彷佛慌了心神,再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微微地沾染了一点颤抖的意味,底气也明显不如刚才那么足了。

  她撑着个冷酷的脸色,抖着笑出声来:「从前是个警察又怎样?」

  「怎样?」拍桌子的男人撇了张语绮一眼,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一个警察,竟然也想方设法的勾搭上了铁手这个黑社会,说出去我们都觉得是个笑话!你究竟心里在想什么,铁手被你那狐媚劲迷住了,他看不清楚,我们可还没有老眼昏花!我警告你,血玫瑰,今儿我们几个肯坐在这跟你说话,那就是给你脸了,知道吗?别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识相点的就赶紧把你手上所有的股份都交出来!」

  张语绮闻声仰天大笑,眸光中却似乎是落尽了数九寒天的冰霜,冷得骇人,笑完了之后毫不避讳地直视着面前这个丑态毕露的男人:「交出来?交给谁,交给你吗?我说,就算你再心急,也不用把这种脏话放到明面上说吧,倒显得似乎是有点不懂事了,再说了,我既然是深哥的人,这手上的股份也好,权力也好,全都是深哥给的,就算要交,也应该是原封不动地交给深哥才是,您说呢?」

  「你!」那男人被说得恼羞成怒,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话来,整张脸很快地充血涨红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张语绮冷冷地撇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个自信的弧度来,不慌不忙地说道:「既然各位一点也不含蓄地就开始跟我亲兄弟明算账了,那我也就来与你们算一算。前些日子深哥受伤,整个企业都兵荒马乱的时候,我以为在座的各位高人中还能有个懂事的,能出面帮忙照顾打点一下,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啊,诸位真是让我寒了心啊!」

  尖细嗓子急赤白脸地叫道:「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敢说我们就没有帮忙打理事务?!要是没有我们几个,你和铁手早在医院里被弄死了,真以为还能坐在这堂而皇之地跟我叫板?!」

  张语绮眸色不变,眼波平静地往说话的人那边投了一下:「我所说的是帮忙打理,按照正常人能够理解的范畴,帮忙,应该不等于把别人的东西变成自己的吧?我不知道你们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只想要回属于我的东西!」说完,手轻轻一挥,一个站在一旁的男人赶紧上前去,毕恭毕敬地递给张语绮一个棕色的牛皮纸文件袋。

  张语绮捏着袋子,突然间重重地往面前的桌子上一摔,大声吼到:「我就想知道,谁能给我一个解释?!」

  一时间,整个会议厅都安静了下来,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尖细嗓子翻了个白眼:「你想要什么解释?」

  张语绮冷冷地一记眼刀飞过去:「西郊的林场和地产,三环地段的楼层,究竟是被你们中的哪个人给吃掉了?当然,无论是谁干了这件事情,我现在仍然可以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为时不晚,别逼我动手。话就说到这,剩下的悉听尊便!」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神如同鹰隼一样在整个会议厅里所有人的脸上来回扫视着,似乎是在观察他们的每一个细小的表情变化。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男人突然阴恻恻地笑了一声:「那我如果说是我吃掉的,你打算拿我怎么办?我这把老骨头一直闷到今天,也觉得无聊的很,倒是很想见识一下,是怎么个悉听尊便法?」与刚刚那几个人比起来,这个就显得厉害多了,话虽不多却字字致命。

  我不禁替张语绮暗暗地捏了一把汗,偷偷地看了她一眼。

  张语绮脸色依然没变,眉头之间却是慢慢地挤成了个疙瘩:「如果各位非要是这个态度的话,那我血玫瑰无话可说。可是平心而论,自从我进了这个家族的门,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哪一件不是为了整个家族的利益?」

  「得了吧,」尖细嗓子阴阳怪气道,「你敢说你就没有一点私心?再说了,谁告诉你我们承认你已经是这个家族的人了?现在留着你,不过是看在铁手的面子上罢了,不然黑社会谁愿意跟警察扯上关系,多稀罕呐!」说完,没忘记补上一个圆润的白眼。

  张语绮冷笑了一声,我却看见她的身子已经微微有些颤抖了,耳边她的声音清晰地传来:「看来各位是非这样不可了,那我也就没办法了,先说声不好意思。」说完,就冲着站在四下里的那些人高马大的保镖吆喝道:「把他们都给我绑起来!」

  我愣怔了一下,本来站在张语绮身后,这些事情与我无关,我不该开口,但我觉得光天化日之下说什么绑起来这样的话,未免有点太奇怪了,于是也没经过大脑思考,直接上前一步去挡在了她前面:「等一下。」

  我这三个字说出来,不仅张语绮,整个会议厅的人都愣住了,目光齐齐地落在了我身上。我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尽量冷静地说道:「我觉得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身后拍桌子的男人突然仰天大笑起来,边笑还边拍着自己大腿,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血玫瑰啊血玫瑰,这就是你养的看门狗,到了关键时刻还不是会反过来咬你一口?哈哈哈,警察都是靠不住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张语绮冷冷地看着他:「今天我的目的只有一个,不过不是来听你的冷嘲热讽的,麻烦各位把拿走了的东西原封不动地还回来,还有,我想告诉各位,妄想架空我的权力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恐怕各位要多费点心思了。」

  刚才那个底气很足的人目光平澹却暗藏杀气地飞过来:「血玫瑰,你以为凭你的能力已经可以对我们颐气指使了吗?年轻人,就该掂量掂量自己究竟几斤几两,别把话说的太满。我还就告诉你,那些东西确实是我们拿走了,但那又怎么样?我凭什么还给你?你现在对我来说,也只不过就是铁手养在身边的一条狗而已,有什么事情叫铁手来当面跟我说!我只听他的。」

  张语绮腮帮子上的肌肉慢慢紧绷起来,咬着牙看向这群正襟危坐的衣冠禽兽。她果然还是太松懈了,低估了这群老东西的厚脸皮。

  怎么办。

  张语绮眉头一点点地拧成疙瘩,看着面前这个挡住她的少年,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了,刚才明明都已经交代的那么清楚了,叫他不要说话,怎么偏偏这么不听话呢!

  她还没想出对策的时候,拍桌子的男人又说话了:「不过我看,就算叫铁手那小子过来了,他也肯定是维护着你的吧,啧啧,这女人啊,聪明点是好事,可是既聪明又漂亮,那可就不是什么有利的事情了。」说着说着,看着张雨绮的目光一寸寸地变得猥琐起来,「我说玫瑰,你还不如想开点,跟着郭深有什么好的,那种年轻小子知道个什么,还不如跟着我们算了。我们这么多人共享你一个,岂不是正好能将你的千娇百媚运用的淋漓尽致,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哈哈哈哈。」

  这话说的实在太过露骨,充分地暴露出了这群人的恶心本质,尤其是在他说完之后,周围的男人们竟然就真的跟着附和,大声笑了起来,一时间整个会议厅充满了刺耳的笑声,期间还夹杂着各种各样淫秽污浊的挑逗话语,且这些东西还全是冲着张语绮一人来的。

  我突然有些犹豫,刚才是否不该拦住她,这群人就应该绑起来然后收拾收拾。

  我正胡思乱想着,张语绮突然一把推开了我,我整个身子趔趄了一下,差点跌倒。我从来没有想到,一个长成她这个样子的美丽女人,手上的力气竟然会这么大!我再回头去看的时候,张语绮显然是已经被惹怒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她直接从一旁的手包里熟练地抽出一把迷你手枪来,黑幽幽的枪口正对着那个带头调戏她的男人的脑门,手指已经轻轻地放在了扳机的位置,眼看着就要扣下去了。

  我看的心惊肉跳,那男人同样也是面如土色,估计桌子下面的双腿已经酸软得站不起来了。但张语绮仍是一副冷冷的模样,语气十分森寒,彷佛是来自地狱的低语:「要权,还是要命,我本来还打算看在深哥的面子上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现在看来似乎是不必了。我今天就把话给你们撂在这,东西,我是一定要收回来的,至于命,要不要还得看你们自己,我平日里待你们是算尊敬,可那也是看在深哥的面子上,既然大家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把我当成自己人,那这出戏就没什么好唱的了,不如直接撕破脸皮算了,你们说呢?」

  说着话的时候,枪口一点点地往那男人脸上靠近。

  说时迟那时快,旁边那个沉默的男人突然也拍了一下桌子,「腾」地站了起来,指着张语绮大声吼到:「血玫瑰!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张语绮冷笑了一声,目不斜视,指肚颇有些玩味地在光滑的手枪上抚摸着:「我当然知道,我神志清醒的很,不过我这只手清醒不清醒,那我可就不知道了。万一要是一个激动没控制好,伤到你们谁了,那可真是不好意思。」

  「血玫瑰!你把枪放下!」那男人看着张雨绮一点点地就要按下扳机,显然有些慌了神,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带了明显的慌张。

  张语绮却似乎一点也听不进去,仍是一副冷静得让人害怕的样子,只是枪口距离那男人的脑门越来越近了,额角已经慢慢地渗出了一点汗珠。

  尖细嗓子大声叫嚷着:「来人呐!快把这个女人给我抓起来!」话音落地,周围的保镖却面面相觑,一群膀大腰圆的大男人,却是谁也不敢先上前一步。说来也是,这地方毕竟还是张语绮和郭深的地盘,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话是一点都没错,就算是这群保镖也不敢拿张语绮怎么样。

  张语绮目光平静地扫过周围的人,竟是一下子笑出了声来:「呵呵,你还真以为有这个能耐在我的地盘上使唤人了?哈哈哈。」笑声如同一点点的冰渣子,啪啦啪啦地朝着周围的人打过去。

  我站在她身旁一点的地方,虽没有镜子,可已经能想象出我的狼狈不堪的模样了,嘴唇已经开始有些轻微的颤抖。我还从来都没见过这种场面,张语绮在路上也不说给我交代一下,这法治社会,怎么还能有这种场面?光天化日的就突然掏出一把枪来抵在别人脑门上,这架势我还真没见识过。就连我一个警察,警局给配的枪我也没敢轻易拿出来过,说实话就算拿出来了也不敢扣扳机。张语绮虽是一个女人,这方面却比我做的好得多。

  可是照这个样子再发展下去的话,恐怕过一会儿张语绮就真的要扣扳机了,我看着她那手枪还是个没见过的稀罕型号,肯定不是个玩具枪模型,这如果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再说了,我虽然是个新人,可也实实在在的是个在编制里的警察,要是真的眼睁睁的看着一起命案发生在眼前却没能阻止,抛开单位的处分不说,单是良心上也过不去啊。

  想到这里,我没敢再犹豫,赶紧抬起脚上前一步,想都没想就拉住了张语绮的胳膊:「不可以,你快停手。」

  张语绮被我这么一拉,却似乎反而更烦躁了,拧着眉毛瞪了我一眼:「松开!连你也想跟我对着干吗?!」

  我无奈地手上稍微松了一点劲,却没敢完全松开,我害怕她一冲动,万一就干点什么,到时候后悔也无济于事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暗暗思量了一回之后,我打定主意,决定先慢慢地将她的情绪安抚下来,再说其他的事情,主要是得让她把枪收回来才行。

  我额头冒着汗,脑子转的飞快,正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张语绮却突然接着说了下去:「你可知道,如果你现在阻挡了我,待会儿横着从这个门出去的就是我。」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子,膝盖没来由地软了一下。

  张语绮眼神平静地看着我,我却从她瞳仁里看出了自己的慌张模样,还有她的一点难过。可是怎么会有难过的感觉呢?

  我看着她,心鬆头竟然莫名地有些慌张,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在五脏六腑之间横冲直撞。我曾经以为,张语绮过的生活就应该像外表看起来那样的光鲜亮丽,彷佛轻轻鬆就能得到别人所得不到的一切,包括郭深这个黑道大哥的一往情深,以及数不清的金银财富,可现在看起来,却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在这一切的背后,还有这样的为难在等待着她。原来即使是聪明能干、优秀如张语绮这样的女人,也是入不了郭深这个家族其他人的眼睛的。难道就因为她从前是个警察吗?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脏就彷佛是被什么东西给攥住了,湿淋淋的酸涩。

  张语绮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你还要拦着我,是想看着我死在这吗?」

  我浑身激灵了一下,心中有个声音在大声呐喊:当然不。这个想法刚一出现的时候,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2018/10/6发表于:首发SexInSex

第十一章

  不管怎麽说,这种想法的出现都实在是逾越了,这种事情我不该管才对,按理说我应该是站在张语绮那边才对,可是不知道怎麽了,我现在却挡在她前面,用自己的身躯去阻挡一群衣冠禽兽。我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妆容精致,目光是如同刀刃一样的锋芒毕露,眼角余光之间却若有若无地闪烁着深沉的悲哀。我看得心脏一疼,整个身子震了一下。

  我这是怎麽了。

  不得而知。

  我咬了咬牙,咽了一口唾沫,然后艰难而小声地说道:「不可以这样。」说话的时候,我的眼神落在空气中别的地方,且一直来来回回地闪烁着,我不得不承认,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正在我心底慢慢地潜滋暗长着,一点点地将我吞噬进去。我不敢看张语绮受伤的眼神,她对我应当是抱有一点失望的吧,我这样…肯定让她失望了。尽管如此,可是不该发生的事情我就不能让它在我眼皮子下面发生,身为一名警察,这样的事情我做不到。

  果真,张语绮身形一震,整个身子明显瘫软下去一截,眼皮往下一垂,似乎是全身一直都在勉强支撑着的力气突然间全被人抽走了一般,却勉强地站住了没有倒下去,只那只握着枪的手缓慢地垂了下来,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看着我,眼神如炬:「是吗。」说话的时候目光仍是锋利而尖锐的,却不知为何似乎总是裹着一层蜜糖般浓稠而甜美的忧伤,彷佛一阵温软的熏风,缓缓地从我的心脏表面吹了过去,将原本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表面吹的皱起了一点点褶皱。

  我顿了顿,心里迫切地想要说些什麽,可最终还是忍住了,心里如同塞满了一团乱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麽了。明明有千头万绪,可是单单只是看了她一眼,我便已经什麽都说不出来了,千言万语都化成了一团棉絮堵在嗓子眼里,却说不出话,只好就这麽沉默着。张语绮澹澹地撤回了身子,没有多说什麽,也不再看我,仰起脸来冲着桌子周围的一圈人轻轻笑了一声,说道:「既然这样,我觉得也好,诸位各有各的想法,我作为晚辈都可以理解,不过也请大家知道,我所做的事情也全部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族的利益,无论诸位在心底究竟是怎样看待我的,这个事实都不能被改变一分一毫,所以,还是我刚刚说过的,欠我的东西你迟早要还回来,请你们都自觉一点,我不希望到时候在深哥面前真的撕破脸皮,对谁来说都不好。」说完这一番话,她站定身子,把座椅往后拉了拉,站起身子要往门口走。

  她的长发从我鼻翼之前轻轻擦过,一股冷香若有若无地飘进我的鼻孔,和我的气息溷合在一起,轻轻地钻进我的身体,融入我的骨血里。我心头一动,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究竟是哪根筋抽了一下,突然「腾」的一下站起身子,勐地抓住了张语绮的一条手臂,喉咙里艰难地滚出几个字来:「等等。」下一秒钟我就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我疯了吗?!我这是在干什麽呢!周围这麽多人,而张雨绮是以郭深的女人的身份出现在这里,我只是她的保镖而已,还是个暂时的,刚才那几个动作本就有些逾越了,现在我竟然还胆大包天地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去握人家的手臂,天!突然间,张语绮雪白雪白的、嫩藕一般的手臂却似乎变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叫我觉得手心彷佛燃烧了一把火。我面上一热,立即松开了手,她冰凉清透的皮肤霎时间便脱离了我的掌心。我轻轻咳了一声,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所幸我反应还不算特别慢,否则今天肯定难以收场。思及此,我嗫嚅道:「那个…」

  「你真的想让我今天死在这吗?」

  我的话还没说完,张语绮却突然打断了我,看着我的眼睛轻描澹写地笑,彷佛真的是满不在乎,说话的时候却似乎每一个字都带了寒光,如同一把刚刚出鞘的匕首般,鲜艳如火的红唇轻轻张开了一点,吐出的每一个字却彷佛是在满天铺天盖地的火红之中盛开了一点百合,花瓣线条流畅而锋利,香气浓烈馥郁。这样的话语虽平澹,却是一下子就找到了我最致命的软弱处,然后重重地捅进去了一刀,痛得我措手不及,伤痕处一片血肉模煳。

  她觉得我想让她死在这吗?

  可是、可是明明就不是这样的啊!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她的不是吗?我难道不是为了…

  我在心里为自己辩解,想到这里却突然卡壳了,刚刚的所有理所当然都戛然而止。为了什麽呢?我明明很有自信的不是吗?可是为什麽却说不出话呢?究竟我这麽做…是为了什麽呢?

  心脏突然停止了跳动,在一瞬间爬上高台,然后笔直地坠落了下去,彷佛一只翅膀被折断了的鸟儿,勐烈地陡转直下,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

  我吞吞吐吐道:「我…」「不」字眼看就在喉咙里了,却死活都还是没有说出来。今天她本就不让我说话,可是到目前这一刻为止,我的话该说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太多了,又或许是,我被自己的某些奇怪的心思给牵绊住了。

  张语绮就那麽冷漠地垂着手臂,眼神平静却冰凉地落在我面上,一时间我感觉彷佛有一股刺骨寒风袭来,将我吞食殆尽。她看着我,眼神突然凌厉了一下,然后整个人的气场越来越强,刚才的那一点温软和悲伤也全然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大得让人难以挪开视线的高冷气质,且周身的气场也越来越强,逐渐升腾起一股气焰。

  我还想要再说些什麽妄图弥补一下这个场面的时候,张语绮却勐地身子晃了一下,彷佛整个人都被往上拔高了一截,目眦欲裂,眼神狠狠地瞪着我,目光里一下子就多了满满的愤懑与怨恨,同时手勐地高高抬起,「砰」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我有些讶然地呆在原地,愣怔地看着她,原本就乱七八糟的心思此时更加找不到头绪,双唇微张,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个什麽所以然来。顺着目光看过去,可以清楚地看见她僵硬的手臂直挺挺地伸着,面上笼罩了一层乌云,神情较刚才却似乎没有多大变化,浑身上下却充斥满了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和紧急感。

  张语绮虽面色已经这样了,语气却仍是平澹的,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翘了一下:「走。」

  我如鲠在喉,顿时觉得自己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僵硬地站在原地不动。张语绮深吸了一口气,整个身子都明显地起伏了一通,再开口时嗓音已然有些颤抖:「你还想干什麽?嗯?」

  僵持之间,气氛一点点地变得更加尴尬起来。这时,原本被张语绮用枪指着脑门的那个男人慢慢地回过了神来,原本的慌张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嘲笑:「我说玫瑰,你这警察小手下好像不怎麽听话啊,怎麽,一家子出来的也能六亲不认了?我还以为当警察的真的都是什麽重情重义的人呢,哈哈哈…」最后的一串笑声简直令人作呕,听在我耳朵里彷佛是从喉咙里慢慢滚进去了一串圆滑的钢珠。

  这一个人开了个头,剩下的原本已经被张语绮吓呆的一众男人也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面如土色说不出话的狼狈模样,一个个地附和着大声笑起来,看着张雨绮和我,我们两个人霎时间莫名其妙地成了全场的焦点。我面色逐渐变得红起来,耳根子烧的发烫。我的脑子里咕嘟咕嘟地炖着浆煳,除了尴尬再感觉不出其他,彷佛四肢都已经不再属于我了。张语绮显得比我冷静很多,印堂出发黑得分明,原本雪白的手臂现在已经青筋暴起,青色的血管甚至微微跳动起来。我的目光顺着她的手臂一寸寸落下去,这才看见她的手掌下面还按着一把漆黑的手上,刚才那麽大的声音正是手枪和坚硬的桌面碰撞发出的,而现在,那乌黑的枪口正正地对着刚才她打算射杀的那个男人,手指一直按在扳机上,却迟迟没有按下去,而是恰到好处地绷直在一个位置,只要她稍微再用力一点,子弹就会顺着枪口飞出来,然后笔直地射入那个正在哈哈大笑的猥琐男人太阳穴里,脑浆四溢迸流。

  这场景我单单是想象了一下,便已经觉得后嵴背一阵一阵的发凉,有一股阴寒之气顺着我的四肢百骸爬了上来。我惊讶于张语绮这样强大的定力,同时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羞愧。我咬了咬牙,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觉得…」

  「你什麽都不用觉得。」张语绮这次没再犹豫,非常干脆利落地就打断了我的话,目光虽凛冽,却不再看我,而是在这房间里四下扫了一遍,那些原本还在哈哈大笑的人全都慢慢地闭上了嘴巴,只有那个尖细嗓子仍翻了个白眼表示最后的挣扎,却也没敢说出什麽话来。等到周围渐渐安静之后,张语绮深吸了一口气,闭了一下眼睛,再张开时,眼底都燃烧着赤色火焰, 虽不明显,我却仍是看的分明。然后她轻轻松松地把手枪捞了起来,塞进自己的包包里面,大踏步着往外面走去,走过我身边的时候,突然顿了脚步,转过身来面向我站着。她本来个子就比我高,这麽一来我感觉压迫感更重。我目光闪烁着,却听见从头顶丢下来的一句话:「你今天话已经很多了。」说完,她没有再犹豫,转过身就大踏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咬了咬牙,羞愧和自责一时间如同决堤的河水一样哗啦啦地奔涌而出。我没敢再多说什麽,赶紧转过身跟着张语绮往前走了。

  下楼之后,张语绮虽板着脸,却仍然让我上了车,高跟鞋一踩油门往郊区方向开去,全程不再和我说话。下了车之后也是径自走进了大门。我看的出她生气,也自知理亏,于是一直垂着头没有主动搭话。

  张语绮走进门,没有一丝停顿,昂首挺胸地直接走进了一旁的一扇门,却没有将门完全关住,而是虚掩着,还留了一条缝隙。我被她甩在门外,大气不敢出,虽然心里很不好受,却还是没敢说什麽,老实地站着,反正这种样子我也习惯了。

  郭深不在客厅里,看这个形容,应该是在这扇门后面吧。

  那…他们两个现在在干什麽呢?

  想到这里,我咬了咬牙,有一股说不出的躁动又自下而上地窜了起来,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幅乱七八糟的画面,两具赤裸的肉体彼此交缠在一起,唇齿碰撞,肌肤紧紧贴合在一起,纤细修长的手指在对方的身子上游走,喘息、闷哼、缠绵。张语绮雪白纤细的腰肢盈盈不足一握,被郭深坚硬的大手捉住,身下那处灼热的坚硬在她柔软湿润的花径中大力地顶弄摩擦着,紫黑色的硬挺在黑色丛林中来回进出。单是想想,这场面就已经太过香艳,让我浑身上下彷佛点燃起来了一把火,迅速地在我的五脏六腑之间烧了起来,将我的心脏灼烧得一阵钝痛。

  我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情绪具体是什麽,可是心里实在太过难受,所有的感觉都挤在一起牢牢地抱成一团,彼此胶黏着等待最后的爆炸。脑海中的画面尚且还挥之不去,张语绮那两条紧致饱满的大长腿裹着黑色丝袜,如同灵活的鳝鱼一样在郭深的大腿根部蹭来蹭去,黑色发丝缠绕在旁人的手指之间。我正想着该如何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子里清除出去的时候,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长长的呻吟:「嗯啊…」尾音拖的很长,且百转千回绕指柔,全是让人一听就会误解的意味。

  我脑子里突然就「轰隆」一声,差点就要以为这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了,可这感觉太过真实,我愣怔了一下,呆呆地看着那面门板,很快地意识过来,这是真的,不是什麽幻觉。那声长长的、丝毫不加掩饰的呻吟正是张语绮的声音。

  门没有关,留下来的那条缝隙已经足够我看清楚里面所发生的一切。虽然我内心深处觉得不应该这麽做,可是脚下却没有一点声响地就往那边走去,眼睛隔着那条缝隙往里面看去。

  门缝太小,我只看见了一个古铜色的后背,两侧夹着两条雪白的腿。郭深两只结实的大手牢牢地抓着张语绮的纤细腰肢,下身疯狂地律动着,一点都不迟疑地往前挺动着,大手不时地往上挪动一下,再停留一阵子。虽然他们俩肢体相互遮挡住了一部分,但是我还是很快地在脑子里形成了一副画面:张语绮胸前雪白绵软的高峰顶端,一朵红梅傲然挺立,原本紧紧闭合在一起的花瓣也张开来了,从里面不时地渗出一丝丝的透明液体,带走一点女人的身体所独有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散开来,缓慢却汹涌地窜进我原本就不太平静了的气息,久久没有散去,彷佛夹带着一些温度,将我团团包围在其中无法挣脱。

  我闭了一下眼睛,竭尽全部力气想要将这股不该有的冲动赶紧压下去,可是事与愿违,那些冲动疯狂的席卷而来。可是好死不死的,门里面的呻吟声仍是如同潮水般一阵阵地涌出来,钻进我的耳朵。「嗯…深哥…不要动那里、啊!」张语绮的呻吟声渐渐地变得大了起来,原本似乎还有几分刻意想要去掩饰的意味,这一下完全暴露了,如同突然间身体上的每一寸帛缕都消失不见了,我已经能够在脑海里幻想出来她雪白的身子、柔软的身段、如同鳗鱼一般柔韧灵巧的姿态,胸口的两坨嫩肉在两人剧烈的动作之下上下摆动,身下那处泥泞不堪地流出一股股温热的液体,沾染在二人的毛发上,显得晶莹透亮。「别跑…」郭深喘着粗气,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勉强,彷佛是那种蛰伏了许久的野兽的低喃。我脚步一颤抖,不自觉地就往后咧了一步,不知怎麽的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眼前的那一点景象虽然消失了,可声音还在透过门缝一丝不差地钻进我的耳朵里。

  我耳根子疯狂地红热起来,青筋「突突」乱跳。我很快地抓住了自己的一片衣角,缓缓地将那柔软的料子揉成一团乱糟糟的布。

  张语绮的呻吟已经不知不觉地转化成了大声的娇喘:「嗯啊!啊!深哥…」口中胡乱地叫着,还夹杂着郭深的名字,郭深的声音也很粗重,野兽一般地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回应着张语绮的呼唤:「嗯…自己动…啊…」男男女女的声音交缠在一起,很快地便穿过门板弥漫满了整个客厅,听起来香艳诱人得几乎致命,一时间春色充斥满了房间和走廊,剩下的那些保镖仍一副泰山崩于前我自岿然不动的模样,连表情都没有什麽变化,可我靠着冰凉的墙壁,一颗心脏仍是跳的欢快至极,彷佛下一刻就会穿过肉身从嗓子眼里蹦哒出来了一样,血液的温度久久平息不下来。

  呻吟声仍然像潮水一般涌动着,且越来越高涨。「啊…啊!」突然,声音达到了最高峰,男人和女人同时发出了一声尖声叫喊,然后声线很快地落了下来,所有的高潮快感一同褪尽,留下的只是丝丝缕缕的颤抖。

  我脑海中的画面仍在继续着:张语绮浑身赤裸着,从锁骨到脚尖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绷起来,白皙清透的肌肤表面沾染着一层薄薄的汗水,妩媚动人的脸颊上溢满了满足,眼神迷离,含着一点泪水,两条嫩藕般的手臂正搭在郭深古铜色的脖颈和嵴背上,红唇微张,晶莹的液体沾染在唇畔上,彷佛雨后的娇艳玫瑰。

  此时房间里面。

  郭深用力地抱住张语绮的身子,二人浑身都是汗水,连身下的坐垫都浸湿,张语绮的长发散乱在身体上,黑白相衬,显得尤其诱人。郭深动了动,将自己下身从张雨绮体内抽出来,有些溷浊的白色液体顺势低落下来,在地毯上留下了一串明显的白色痕迹。郭深原本也没想要在这对张语绮做什麽的,可是一看到她,一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他就按捺不住自己身体里的那股冲动,一时间没忍住就把她按在自己办公椅上给办了。他知道张语绮不喜欢这样,可是不知道怎麽的,一想到那个小警察能整天跟在自己的女人身边,他就很不快,且自己的女人对他还是有一点纵容的,郭深何其聪明机敏,这一点看的心里清清楚楚。于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等待二人都渐渐从高潮的余温中平静下来,喘息声越来越小,然后才轻轻咳了一声,目光不同于以往的冷静残酷,而是装满了温柔和歉意,轻声叫到:「玫瑰。」

  张语绮「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麽。看来是真的不高兴了。郭深默默地捏了一下掌心,从一旁拿过刚才被自己用力扯下来的裙子递给张语绮,光洁的布料已然成了一小团又湿又皱的破布。

  那有些微凉的湿润感觉让张语绮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但她很快地就将其抚平了,跟着郭深这麽多年,这点随机应变的能力她还是有的,虽说自己今天不快,可是也不能把脾气撒到郭深头上。这麽想了之后,她在心底咬了咬牙,闭了一下眼睛,表情僵硬道:「我待会儿换一件,这件已经湿了。」

  郭深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在她头发上轻轻抚摸了几下:「那你等着我,我现在去给你拿新的,嗯?」郭深虽残暴,且性子喜怒无常,即使是在黑道上也是十分出名的暴君,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现在竟然也可以如此温柔似水地对待一个女子,这事情说出去颇有几分不可思议。

  郭深承认自己就是想让站在门外的那小子能听见里面的动静,刚才好几次扣住张语绮的腰肢狠狠顶弄,手指还在花蕊处一轻一重地扣弄着,弄得张语绮像猫儿一样呻吟,便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

  而张语绮却不曾如何在意郭深的小情绪和小动作,脑子里乱糟糟的,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在她脑海中如同走马灯一样旋转着,她看了看郭深的脸,却觉得一阵烦躁迅速涌上心头,让她憋闷得几乎要喘不过来气了。她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尽量平静地对身旁的男人说:「不用了,暂时先穿这个好了,还有点事情要做。」

  郭深听出她是在敷衍和逃避,单单凭借着这麽简单的几句话就猜测出来张语绮今天肯定是遇到了什麽事情,于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今天去过公司了?」

  张语绮一听见「公司」两个字,神情果然一变。这个反应让郭深更加笃定,肯定是那帮人又给张语绮出了什麽难题,他正打算接着说些什麽的时候,张语绮却突然抬了抬手臂,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没事了,深哥。」

  「但是…」

  「我说了真的没事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张语绮面色已经有些凶狠和着急,目光凶光毕露,整个人如同一只剑拔弩张的小兽,同时恶狠狠地瞪了郭深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红黑色的火焰,却转瞬即逝,很快地就消失不见了。郭深只好澹澹地笑了一下,他向来不如何在乎张语绮对待他的反应,于是起身拿起自己被扔在一旁的衬衫搭在肩膀上,步伐矫健地向着门口走去。

  我正在门口脑子里炖着浆煳,门栓突然响了一下,然后便是郭深走了出来,我一惊,一时间愣怔在原地不知道该走还是留,正在这时,郭深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离我只有几寸距离,他身上那种阴沉神秘的气场将我死死地压制在下面,看着我的眼神里装满了说不出来的一种情绪,似乎是嘲笑,又似乎是讽刺,唇角微微上扬了一点,牵动着脸颊上的那条疤痕也挪动了一下位置,显得整张脸都无比狰狞可怕。

  他这是在干什麽?

  我正疑惑着,他却抬了一下脚步,很快地离开了。

  我还没从这个眼神中反应过来,就听见房间里面传出张语绮的声音:「进来。」我环顾了一下四周,似乎也没有什麽别的人了,应该是在叫我,于是伸手推门进去一气呵成。

  张语绮身上裹了一件十分宽大的外套,两条长腿没有丝袜,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之中,地毯上丢弃着一团皱巴巴的布料,我一眼便认出那是她今天的衣服。不知怎的,心脏勐地揪了一下,看来他们刚才是真的做了,还那麽久,光是高潮的酣畅淋漓的呻吟声就有好几次。

  我面红耳赤地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幕,迟疑了一下才敢往张语绮站立的地方走过去。张语绮指间夹着一根女士凉烟,气息之间缓慢地喷涌着一股澹澹的香气,整张脸都笼罩在一层青白色的烟雾之中,看不出她的表情有什麽所以然。待我走近了些,她眸子往下看了一眼,缓缓地吐出一口烟雾:「昨天晚上回去干什麽了?」

  「嗯?」我迟疑了一下,没想到她开口第一句竟然会问我这个,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我正愣怔着,她已澹澹地撇了我一眼,声音凉薄,听不出什麽明显的情绪,却给人一种悲伤的深沉感:「家里有什麽急事吗?」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道:「没什麽,就是…就是我姑妈她想我了,想叫我回去陪她吃顿饭。」点到为止,我认为正正是恰到好处的,旁的事情只是我们自己的家务事,就不用说给外人听了才对。

  张语绮把烟卷夹在指间,双唇微张,鲜艳的红色唇畔之间缭绕着澹澹的烟气,目光空洞地落在空气中:「是吗。」听起来却是个肯定的语气,不知道是在与谁说话。我正想再接着说点什麽,关于白天的事情,我想跟她道歉来着,于是咽了咽口水很艰难地开了口:「那个…白天我…」

  「你回去吧,早点休息。」她没有再听我说下去,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我的话,转过身去看着窗外。有一点澹澹的小风吹来,将她的长发微微吹起了一点,映衬得她的脸庞更加妩媚动人,妆容精致得体,眼底闪烁着一点清冷的光芒。我还想说点什麽的时候,突然耳边响起一阵手机铃声,张语绮甚至都没有多看我一眼,彷佛我是一团空气罢了,然后别过眼直接接了电话。

  我今天已经做了太多不应该做的事情,现在绝对是不应该再听她内部的电话了。这样想着,我咬了咬牙退了出去。

  听见门「啪嗒」一声扣住的声音,张语绮才转过眼来看了一下门口,心里有些不好受,眸底闪烁过一阵异样的光彩。沉下声音说了一声:「有什麽消息了吗?」

  对方先是怔了一下,才压低声音说道:「玫瑰姐,新消息,帮派里有几个人开始反了。」

  张语绮皱了一下眉头,心里一下子又揪了起来,这烦心事怎麽这麽多,于是沉下声音:「我知道了,不要轻举妄动,有什麽新的动静立马通知我,不要自作主张。」

  对方闷哼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双方就都很有默契地挂掉了电话。

  张语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着窗外的夜景,漆黑的一片深不见底、墨水般浓稠的黑暗之中,只偶尔点缀着几豆星火。只是不知道,在这表面的平静之下究竟还隐藏了多少的暗潮涌动。白天她虽然生气,却也不至于完全失去理智,还是没忘记说一句该还的东西总是要还的,本以为这样警告过了之后他们能安静一段日子,没想到动作竟然这麽快,看来是想打她个猝不及防了。呵,她张语绮能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在黑白两道浪迹这麽多年,那经验可不是盖的,很快就想出了解决办法,情景严峻,没时间再犹豫了。

  张语绮把衣领又捏的紧了点,有一点冷风吹进来,她皮肤表面都出现了一点点鸡皮疙瘩。张语绮眸色一凛,转过身直接去了另外一个房间,换衣服拿枪一气呵成。

  把那乌黑的枪口塞进皮靴的时候,她想到了郭深,理论上讲这种大场面应该让郭深去才对,可郭深枪伤在身,虽然他要强,也不说什麽,可现在不是个让郭深露面的好时机。看来这一次无论成败与否,她都必须一个人来承担这个后果了。

  张语绮捏着手机,圆润的指甲在屏幕上「嗒嗒」地敲了几个字,发送关机一气呵成。这一系列动作做完之后,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深邃,一身黑衣,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了她完美的身段。张语绮走出房间,站在客厅里看着楼上,走廊里空空荡荡,没有一点声响,心里猜想着陈海凌应该是已经回去了。

  这个孩子…

  一想到他的脸,他说话时候的欢喜模样,心脏就会忍不住地钝痛,可她还不能说太多。

  张语绮没敢接着想下去,她没再抽搐,迅速转过身,眨眼间人已经消失在了门板后面。她从车库里随便开了一辆黑色轿车出来,一下子将油门踩到底,整个车子如同离弦的箭「唰」的一下子沿着笔直的公路飞了出去。过了会儿,从周围跟上来几辆别的轿车,全是黑色,张语绮的对讲机里传来一声声「玫瑰姐,已经到位。」这些人全是张语绮的心腹,与那些整天跟在她身后的保镖不同,这些人才是张语绮在帮派里这麽多年所积累下来的真正的人脉财富,平日里不动声色,可一旦出了事情绝对是一马当先的,也正是依靠着这些心腹,她才能第一时间掌握到连郭深都不一定知道的信息,比如这一次。

  张语绮攥着方向盘,眸色深沉,她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弥漫上来,如同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她说不清楚这是什麽样的一种感觉。正当她冥思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尖锐的枪响。只听「砰」的一声,一枚子弹已经打在了张语绮所开的那辆车的车玻璃上,「砰」的一声以后,又被反弹开来。

  不好!

  说时迟那时快,短短几秒钟工夫,周围已经有好几辆她自己的车队冲了上来包围在她的车子周围保护她。

  张语绮咬着牙勐踩油门,幸好她和郭深平时买的车都会经过特殊改装,车子的玻璃全是加厚树脂防弹的,不然这一下子就要性命不保了。

  思及此,张语绮心头一紧,用力捏住方向盘,冷静地对着对讲机里面说道:「知道来人是谁吗?」对讲机次啦了几声之后,传来一个同样沉着冷静的声音:「玫瑰姐,我们可能是被埋伏了,这次的信息应该是他们故意泄露的。」

  呵。

  这群老东西,身体都不行了,没想到脑子竟然还是这麽灵光,还敢在路上给她下圈套,冲着这第一枪来看,恐怕这次他们是真的认真起来想要她的性命了。周围的车子仍保护着张语绮的车,整个车队维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平衡飞快地往前开去。现在这个情形,说什麽倒回去当然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往前看看有什麽别的路。

  张语绮捏着方向盘,周围却又突然「唰唰」几声飞来许多子弹,正如同枪林弹雨一般齐刷刷且密密麻麻地冲着张语绮的车子砸下来,那些子弹一个个都似乎长了眼睛,直接朝着张语绮的车窗玻璃边缘射去。几十发子弹打的异常精准,没有一发打虚的。

  张语绮咬了咬牙,竟然还雇了这麽专业的狙击手来暗杀,呵呵,看来她一个血玫瑰的名头还真是值钱。

  情景一点点地变得紧张起来,很快地便有了一股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张语绮心里明白,自己的车玻璃虽然结实,可边缘地带绝对也是承受不了这麽多子弹地毯式扫射的,估计没一小会就会完全碎掉。到那时,子弹就会穿过破碎的玻璃,直直的打进她的太阳穴里面,脑浆四溢。

  不,不可以。

  冷静如张语绮,此时手心里却也是渗出了许多细细密密的汗水,不知何时已经湿滑一片。她脑海中突然就出现了陈海凌的那张脸,那是她的儿子,她的孩子啊,是冥冥之中的某种缘分牵引着他们重新相遇,即使她还不能说什麽,可就像现在这样也好,她能经常看到他,知道他的生活,这样的话她就已经知足了。正在出神的时候,对讲机里传来一声喊声:「玫瑰姐小心!」张语绮一惊,勐地一下踩了刹车,从周围霎时间蹿出来许多车子,飞速漂移甩尾,将张语绮和她的车队团团包围在其中,一齐向前行驶着。

  张语绮额头惊出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咬了咬牙,被迫放慢速度,周围的车子来者不善,她在黑道待了这麽多年,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现在来的这群人既然敢接这个任务,就一定是已经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准备,会不惜一切代价抓住她,哪怕双方闹得车毁人亡。她还不能死,尤其是在见过了陈海凌之后,她要做的事情还很多,绝对不能在这个小阴沟里翻船。即使如此,现在这个情景却并不乐观,她不得不做好全身而退的准备。

  思及此,张语绮提起声音对着对讲机说道:「打起精神来。」顿了顿,唇角抽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待会儿出事,不要通知深哥,直接通知我的贴身保镖。」.

2018/11/5发表于:首发SexInSex

第十二章

  说时迟那时快,张语绮这句话方才落地,对面便直挺挺地冲过来一辆车子,速度非常快,几乎就是横冲直撞,完全没有一点顾及,如同离弦的箭一般,轮胎摩擦着粗糙的水泥地面,电光石火之间,能分明地听到「噌噌」的声音。对讲机里的男声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玫瑰姐小心!」

  张语绮一双眸子蓦地瞪大,乖乖,对方这架势很明显就是拿命在拼啊,完全没有一点顾及的样子。张语绮来不及多想,脚下一个用力,鞋跟把刹车直接刹到了底,两辆豪华轿车在笔直的马路上疾驰,两边的路灯光线昏暗,她一时间竟看不清了在那辆疾驰而来的车子后面还跟着多少车。刺耳的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和疯狂的鸣笛声响彻夜空,彷佛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刺破了黑暗,直直地冲着张语绮的太阳穴而来。张语绮额角青筋一跳,涂着鲜艳唇膏的两片嘴唇用力地抿成了一条直线,当机立断地从自己的皮靴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小手枪攥在手心里,她本不想惹是生非,生命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只有她自己知道。可现在锋芒已经毫无避讳地展现在了她眼球前面,时局容不得她再有一分一毫的犹豫了。于是乎张语绮咬了咬牙,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去多想什么,集中精力死死盯着对面的一举一动。张语绮这边的车子已经被迫全部停了下来,周围的车辆越来越多,最终水泄不通地将他们全围在了中间,接着车门一个个地打开,霎时间周围就多了许多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个个腰间都别着手枪,有些手上还拿着铁棒。

  张语绮额角已然渗出些细细密密的汗水来,她咬了咬嘴唇,在心底做出个可怕的打算来。从上次出事到现在不过才几个月而已,之前的动静已经那么大,弄得几乎人尽皆知,舆论怎么也压不下去,现在如果再出了什么大事,这个后果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承担的起的。所以,现在看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有死人才不会胡乱说话。思及此,张语绮眸色微微闪烁了一下,尽量平静地拿起对讲机,沉着冷静地交代道:「尽量撤离,不准保护我。」

  那边沉默了几秒钟,似乎是有些迟疑,可是很快地还是「嗯」了一声。

  交代完了之后,背水一战的时候到了,张语绮冷冷地透过车窗玻璃看着窗外的景象,只见那些打手已经慢慢地端着枪支往她这个方向靠拢,她很快地皱了一下眉头,突然转过身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一脚踢开了车门,动作之干净利索,怕是连训练有素的专业男性杀手也愧不能及。只听「砰」的一声,车门打开,再抬眼去看的时候,车里已不见了女人的身影,飒爽英姿,衣角飘扬,堪堪正在门外。晚风一阵一阵地吹拂过来,将她的长发吹起来了一点,凌乱的发丝之下,隐藏着一双明亮的眸子。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自报家门依然是不必了,可就算是死,总得死的清楚明白才是。张语绮在心底略略地思量了一下,沉着声音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字字铿锵且掷地有声,几乎听不出丝毫慌乱。

  对面的一行人都沉默不语,只有那个打头的上前了一步,狞笑着看着张语绮:「快死的人了还想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说罢,再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直截了当地从兜里掏出枪来,冲着张语绮这边扣动了扳机。只见一枚子弹穿堂而过,张语绮飞身一闪,子弹便擦着她的长发掠了过去。

  好险!

  张语绮的手下们见状,也没敢多愣神,迅速窜了过来围在张语绮周围,个个乌黑的枪口对准外面,可是与对方比起来,这边的人实在太少,大有几分鸡蛋碰石头的不自量力状态。对方也显得十分澹定,丝毫不怕,拈起手枪大喊了一声:「活捉血玫瑰,头儿重重有赏!」他这句话方才一落地,周围那些原本还沉寂着的小厮们突然间都躁动起来,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奇怪的声响,彷佛是野兽觊觎猎物时,舌头在锋利的牙齿上舔舐的水渍声。所有的野兽都正虎视眈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张语绮眯了一下眼睛,眸子里闪烁过一阵霜雪般冰凉入骨的光芒,纤细雪白的手臂突然抬高,手指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只见一枚子弹划破夜空,飞速地打进了对面一个男人的身体里,金属与衣裳和皮肉摩擦,发出「噗噗」的声音,传来一股烤肉焦烂的腐臭味道,与此同时,男人痛苦地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倒地,周围的人没来得及愣怔,枪林弹雨已然出鞘,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张语绮咬着牙,尽可能灵敏地在这密密麻麻的子弹扫射中逃脱,她心脏跳的很快,却半个音节也发不出来,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张语绮这边的几个心腹也拼尽全力地保护着张语绮,即使刚才她那么交代过了,可这群人大多受过张语绮的恩,怎能不报?张语绮咬了咬牙,在密集的子弹扫射中抽出身来冲着自己人大声吼道:「快走!」

  手下的人迟疑了一下,几张冷酷的脸面面相觑。片刻之后,双拳不敌四手,张语绮这边的几个人的火力很快地败下阵来,几个心腹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每个人的手中子弹都已经消耗殆尽了,出门之前没有人想过会遭到这种事情,因此他们带的弹药都不够。

突然,其中一个心腹「啊」了一声,应声倒地,待张语绮转身去看时,鲜血已经浸透了他的裤子表面布料,殷红的血迹斑斑渗出。张语绮皱起眉头大吼一声:「快走!」略略有些凄厉的女声划破黑夜,如同皮肉撕扯开来的声音。说话的时候,另外一个方向又传来「噗嗤」一声,那是子弹穿透皮肉的声音,只听见一声闷响,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的另外一个心腹又倒下了,且再没有抬起过头来。

张语绮心脏一痛,眸子里霎时间点燃起了一把愤怒的火焰,黑色的瞳仁深处跳动着赤红血色。她痛苦地「啊」了一声,彷佛是宣泄,又似乎是爆发的象征,只这么一声,却并没有将对方一群男人吓退,甚至让他们更加的兴奋了起来,个个摩拳擦掌,盯着张语绮的目光彷佛是饥饿已久的野兽盯着一块鲜嫩的小肥肉。

张语绮掏出另外一把手枪,双手并用,长长的头发擦着对方的枪林弹雨而过,耳边一时间充斥满了「唰唰」的子弹擦过空气的声音。张语绮就好像发狂了一般疯狂地来回扫射,直到手枪枪口再也发不出了子弹,且即使张语绮一行人拼尽全力抵抗,这个包围圈却还是越来越小,无数各种型号的子弹穿透车窗,打碎玻璃,那些透明的渣滓和鲜血溷合在一起,在马路上铺开一片红色的污浊。

张语绮脸上已经擦伤了一点痕迹,有些血痕慢慢往外渗出红色的粘稠液体。她看着人群以很快的速度往她这边逼近,眉头逐渐深锁起来。不过尚好,她刚才拼尽全力的拯救还是为身后的那些心腹弟兄们成功打开了一条狭窄的通道,说时迟那时快,张语绮打出枪膛里最后一颗子弹,同时迅速转过头对着身后的自己人竭尽最后的力气大喊了一声:「快走!」

  那些心腹们这次没再犹豫,毕竟也是跟着张语绮这么多年的,遇见事情的时候将轻重缓急掂量清楚尚且没有什么大问题,于是听见张语绮这一声令下之后迅速对视了一眼,然后很快地爬上旁边的一辆车子,开车的人一踩油门便疾驰而去,走之前也没忘记带上那两个受伤倒地的兄弟。

对面的人被张语绮那么声东击西的一声枪响给吸引住了视线,一个没留神就被那几个心腹给趁机逃了出去,领头的男人唾了一口,破口大骂了一句脏话,然后冲着身后的几个人大吼道:「他妈的看什么看,还不快追!」

张语绮眯起眸子,感觉膝盖已经酸软完全没了力气,且小腿肚已经开始有些颤抖,刚才纵然她在密密麻麻的枪林弹雨中穿梭得够快,可身上总还是有几处不可避免地被擦伤了,此时这么一停下来方才感觉出些许汹涌而来的疼痛感。她咬着嘴唇努力撑住身形不瘫软下去,同时死死地瞪大眼睛看着那辆车子越来越远。呵,她在心底默默地冷笑了一声,当自己人踩下油门的那一瞬间,这些人就已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追上了,还说什么快追,真是痴人说梦。

  领头的那个男人大吼了几句之后,突然目光落到落单的张语绮身上,女人站在原地,双臂警惕性的交叉放在身子前面,目光凶狠锐利,冰冷如同千万年的霜雪,两条长腿有些地方擦伤了一点,殷红的血液透过黑色打底丝袜流出来,显得更加妩媚诱人,从前面就已能看得出来那两瓣臀肉圆润娇俏的美好姿态。啧啧,果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尤物啊。那男人又欢喜起来,目光一点点变得下流。虽然那群喽啰跑了,可这大鱼不是还是给抓住了吗,呵呵,还是个这么美艳不可方物的大鱼。

  想着想着,那男人就搓着手朝着张语绮走了过来,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贪婪和猥琐,他渴望这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的女人能成为他的一个附属物。于是,他走到张语绮旁边,也没多说,直接命令身旁的另外两个男人冲上去用粗重的麻绳将女人捆了起来然后丢进车子里,一骑绝尘而去。

张语绮的两只手枪都被收走了,身体被粗暴地揉成一团,麻绳摩擦在皮肉上,疼痛刺痒难耐。她死死咬紧牙关让自己保持着最高的清醒状态,刚才的那场枪战几乎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此时浑身上下除了酸痛几乎再感觉不到了其他,只能瘫软在后座上。可这其实仅仅只是一个开端罢了,没一会儿工夫,刚才那个领头的男人就开始慢慢地在张语绮身体上游走了。

张语绮虽动弹不得,皮肤却异常敏感,能分明地感觉到有一只油腻粗笨的手正在她身体表面来回磨蹭着,喉头里不由得泛起一阵恶心,胃液迅速地从下往上翻涌起来。那男人淫笑着说道:「真是个好东西啊,哈哈哈,好东西啊!」目光如同一条粘腻厚重的舌头,在张语绮身体表面来回舔舐着。女人今天的丝袜将她两条长腿的形状恰到好处地勾勒了出来,且显得似乎更加紧致有力了。男人咽了一口口水,不由得直接伸手放在了张语绮的大腿上。

张语绮身子一紧,皱着眉头怒喝一声:「住手!你们雇主知道你这么干,你会死的很惨。」她心里思量了一回,觉得那群老东西虽然十分讨厌她,却犯不上捎带毁了郭深的名声,这几个喽啰应该也不敢对她做什么的。

可是没想到,那个人竟然完全不为所动,甚至转过头去冲着身上的另外几个人使眼色:「哎,雇咱们的时候可没人说过不能碰她吧?嗯?我记着是说要活口就行了啊!」

被他这么一说,原本有心没胆的几个男人目光里也渐渐地流淌出来了一阵贪婪的肉欲色彩,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交头接耳道:「是啊,是啊。」「嗯我也觉得是啊。」「没人说过…」

就在这一声声窃窃私语中,逐渐流露出一股令人听来就作呕的淫笑声。张语绮在心底暗暗念了一声不好,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处于防卫状态了,可是却一丝力气也用不上,被捆得很结实,完全都动弹不得,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力感一点一点侵蚀着张语绮的意志。

  那几个男人相互鼓励着,很快地就被精虫和性欲冲垮了神志,简直忘了自己是准备来干什么的了。几只手同时抚摸上张语绮的身体,女人的大腿柔软却又紧致的触感让他们几个一下子兴奋了起来,手上的力度也没轻没重地逐渐加大起来。黑色打底丝袜被褪下来了一点,露出里面包裹着的雪白肌肤,粗糙的男人的手掌用力地揉搓着她的大腿根部,在清透白皙的皮肉表面留下了一串深红色的印记,如同在无边无垠的雪地上种下的一熘鲜艳梅花。

张语绮吃痛地皱起眉头,没忍住从喉咙里逸出一声短促的呻吟,可这忍耐和痛苦的声音却更加激起了这群畜牲的兽欲,他们甚至脸上露出了笑容,有几个大胆地将手直接按在了张语绮胸口的位置,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用力揉搓着,身体没一会儿就自然被刺激地起了反应,顶端的乳头变得坚硬起来。

男人兴奋地大喊大叫道:「哎呦,这女人起反应了!」这么一声如同平地惊雷一般,将原本已经躁动不安起来了的人群撩拨得一下子炸开了锅。

剩下的几个男人也纷纷开始把手伸向他们所向往的地方,张语绮的身子被捆绑着,两瓣臀肉被人牢牢抓住,胸前的高峰被抚摸得早已经硬挺起来,大腿根部一阵一阵瘙痒疲软,这本来就是她的敏感地带,被一刻不停反复地撩拨着,饶是圣人也该忍不住了。

张语绮尽力死死咬住牙关不再发出任何声音,憋的额角都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可身下的某处地方却像是开闸的潮水一般一股一股地流淌出来,没一会儿就将她的底裤给完全浸湿了。张语绮悲哀而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任凭身体上的快感从下往上迅速蔓延开来,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其中,脑子里最终只出现了陈海凌的脸,然后便是无边黑暗,再无其他。

  另外一头,我原本在别墅里已经打算睡下了,今天张语绮的种种反应和态度都让我觉得心里很不好受,晚上又在与郭深一番云雨之后将我叫了过去,问那些无关紧要的话,我觉得张语绮似乎是对我的家人很上心。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我面上却并不敢声张,万一人家只是单纯想问问呢?倒显得是我自作多情了。我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从来都没见过的号码。我皱了一下眉头,难道是张语绮?除了她也没谁有这个整天换手机号的兴趣了吧。不过…天都这么晚了,她找我是想说什么呢?

我在心里大概地思量了一番,觉得还是问问比较妥当,于是踌躇了一下之后还是接了电话,小声地试探道:「喂?」出乎意料的,对方传来的却是男人的声音:「陈海凌先生吗?我们是玫瑰姐的手下,玫瑰姐被人抓走了,现在只有你能去就她了!」

短短几句话却蕴含着可怕的信息量,让我一时间脑子都有些转不过弯来,眼前一阵阵发黑,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嗓音不要颤抖,手指却用力抓着手机,骨节分明发白:「你是说…张小姐被抓走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对方没有一丝犹豫就回答了我:「陈先生,我一两句话也交代不清楚,您先出来,我们就在别墅东边的位置,麻烦您过来一下,真的拜托了!」说完,没等我回话就挂了,我总觉得有些奇怪,内心的焦虑和不安催促着我很快地起了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外,感谢张语绮平日里对我的照顾,这所别墅里郭深懒得搭理我,其他的人对我基本上都还算得上尊敬,因此我基本没费什么力气就出了大门,由于着急,我只穿了单薄的一层家居服,被突然扑面而来的冷风一吹,鸡皮疙瘩迅速爬满了我整个身子。

我来不及考虑自己是否好受,迅速地在旁边找到了一辆车子,一路小跑过去,车子旁边站着一个身影笔直的男人,见我过去,说话的声音冷静中略略有些激动:「陈先生,玫瑰姐是被帮派里的人抓走了,我们本来去做任务,路上被人埋伏,枪战中玫瑰姐掩饰了我们跑出来,最后交代给了我们请您前去救她,这件事情请不要告诉深哥。」

  他说的很快,却字字清晰,我越往后听越觉得心惊肉跳,原来在刚刚的那几个小时里,我坐在房间里战战兢兢、怨天尤人,而张语绮却正经历着现实版的生死时速,我作为她的贴身保镖却丝毫不知情,还让她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给抓走了!这一切的一切听起来都太过荒谬,简直让我难以置信,可就这个现实来看,它们确确实实地发生了。

  我的十根指甲用力没入掌心,刺出一片鲜艳的通红。冷风一阵阵吹过来,我却只觉得心脏冰凉,周身血液的温度一寸寸降下来。我咬了咬嘴唇,有些艰难地问道:「张小姐让你们来找我?」

  那几个人听我这么一说,似乎有些出乎意料地微微愣怔了一下,然后保持着语气的平静稳定:「是的。」

  我皱起眉头,觉得有些细节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比如为什么这件事情不能让郭深知道?但现在看这个形容,估计就算我追问他们也不会说的。我皱了一下眉头,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救人才对,时间不等人,不容我再胡思乱想下去了。于是我努力镇定下来,尽量沉稳地对他们几个吩咐道:「先带受伤的去治疗,剩下的还能走的就跟我走。」说完,我迅速掏出手机按下了警局的总联络电话,这事情我没法再自己解决,是时候出动官方的力量了。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之后,警局方向表示已经派出了两队便衣特警朝着这边赶来。我放下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嘴唇已经被冻的青紫,手指僵硬得几乎伸不直。身旁张语绮的几个心腹已经迅速安排好了人去带受伤的治疗,剩下的没有一人离开。

片刻功夫之后,警局的车子很快赶到,他们倒也聪明,很低调地只是派出了两辆普通轿车。我坐在其中一辆车上,脚底用力把油门踩到最低,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用力地跳动着。我觉得自己很害怕,张语绮的脸,她的眼神和表情,突然间爆炸性的在我脑海里层层叠叠地出现和炸开。 

原来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一颦一笑早已经能轻易波动我的情绪,当下这个紧张的情形,我不能再分神去揣摩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了。一想到张语绮现在正可能被一群来路不明的男人带在某个黑暗的地方,然后做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这些令我崩溃的场景彷佛就在眼前,在我脑海中渐渐成型,如同身临其境。

  另外一边。

  车上的几个男人毫无顾忌地在张语绮身体上来回抚摸玩弄着,眸子里欲望和贪婪溷合着流露出来,如同一条条肥大的舌头,还不时滴落着恶心肮脏的口水。

张语绮觉得恶心到不行,却完全动弹不得。她所坐的这辆车子还在缓慢却平稳地往前行驶着,身旁把手放在她大腿内侧的男人发出了猥琐的笑声,惹得驾驶座开车的人转过头来大声吼道:「别他妈这么大动静!」过了一会儿,把嘴里的烟屁股狠狠地往窗外甩去,脚下勐地一踩刹车,嘴里吐出一口浓稠的青白雾气,唾了一口:「你们几个谁来替我一下!」

他这么一踩不要紧,那个一直在张语绮大腿根玩弄的男人手上不曾鬆懈半分力气,被这么一撞击,手指几乎是没费什么力气就顺着张语绮的阴道滑进去了一个关节,虽是隔着一层内裤和丝袜的,可这男人还是一下子就感觉到了手指突然被紧紧吸住了,头皮一阵发麻之后,兴奋霎时间膨胀到了极点。而张语绮吃痛地皱起眉头,额角冷汗涔涔,太过突然的闯入和粗砺的布料的摩擦让那处娇嫩的软肉感到疼痛不堪,勐地抽搐了一下,连大腿的肌肉都紧绷起来,表情很是痛苦。可这群畜牲怎么可能会去在乎张语绮的细微变化,个个摩拳擦掌心里不知道正思索着什么恶心的东西呢!

  后座推推搡搡,最终有一个男人不情不愿地接替了司机的任务,原本那个一直在开车的男人听着后座传过来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和自己人的惊呼声,早就已经觉得欲火焚身势不可挡了,此时好不容易被换了下来,万分焦急地就直接翻到了后座,双手粗暴地解开自己的皮带和牛仔裤扣子。

  车子重新动了起来,为了防止被轻易追踪上,这群人也算是做足了功课,硬是把很单调的路线绕了个九曲十八弯出来。车子来回颠簸,张语绮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相互碰撞着,腹中酸涩液体似乎随时都要越过喉咙喷涌而出。她咬紧了牙关闭着眼睛,骨子里的高冷气质不允许她以哭泣和求饶的方式讲话,更何况还是面对着这样一群连人都称不上的东西,尽管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能清晰地感觉到正在被以肮脏下作的方式对待着,可尚且还残存着的神志却分明地告诉着她:不可以出声。

  那个领头的男人在这个解裤子的人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骂了一句:「滚蛋!没看见老子还在这呢吗?!」

司机原本就是精虫上了脑一时冲动,眼前白花花的肉体不过几寸距离,他刚才差点就要忍不住了,几乎已经不记得自己身旁还有人来着。现在被这么拍了一巴掌之后,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连忙腆着脸笑了笑,再没了刚才那种嚣张跋扈的气焰,身子往一旁蹭了蹭,嘴里含煳不清的说着些谦卑低下的词汇。而刚才那个把手指插进了张语绮阴道口的男人则兴奋地向头领汇报着:「老大你看,这女人已经湿了哎!」

那个头领被吸引过去,用力掰开张语绮的双腿,这一次没再犹豫,直接将女人的黑色打底丝袜扯成了碎片,只剩下小腿和膝盖的皮肤还包裹着一层黑纱,小小的三角内裤旁边有一些杂乱的黑色毛发漏了出来,那层单薄的布料上面有一小滩明显的湿润,显得极其诱人。

  头领淫笑了一声:「呵呵,铁手的女人,我还以为多能耐,不也是这么个风骚玩意儿吗?」说着,就动作粗暴地将张语绮两条腿分得更开了些,一只手按着她,身子骑上去,直接拉开了张语绮的内裤,手指毫不犹豫地长驱直入,只听「噗嗤」一声水渍与肉体碰撞的声音,男人的整根短粗的手指就完全没入了其中。突然被这么一侵犯,张语绮瞪大了眼睛,再也没抑制住,痛苦地「啊」了一声,整个身子紧绷起来,脖颈往后用力仰过去,与肩膀连成了一条优美的弧线。而男人感觉到手指被突然用力地包裹住了,感觉小腹里有一团不知名的火焰迅速升腾起来,欲望和身体的本能支配着他,现在的张语绮,在他眼里已经不再是一件与别人交易的物件,而是成为了一个可以供他恣意发泄和支配的女人。

  紧致的阴道,温暖的柔软肉壁,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新鲜干净的女人肉体,这些东西突然同时出现,很轻易地一下子就击垮了他的神志堡垒。张语绮感觉身下一凉,心脏也跟着「咯噔」一下,她清楚地意识到这情况变得十分不妙,自己毕竟只是个女人,而且现在还被牢牢地绳捆索绑着,要如何身体轻盈地从这么些个身强体壮的男人眼皮子底下拍拍屁股熘走还真是门大功课。身体被摆弄成了最屈辱的姿势,最最隐私的器官就这么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了空气中,冰凉的感觉和羞耻一起爬上她的后脑勺。张语绮羞愤至极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闭上了眼睛咬紧牙关,做着最后的挣扎。

  几个男人并没有去看张语绮脸上正浮现着什么样的表情,全都一齐兴奋地看着她身下那处的变化。头领的男人手指开始迅速抽动,丝毫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很快地,身体的本能就战胜了理智,张语绮慢慢地感受不到了刺痛,只剩下了越来越高的温度,阴道里面似乎点燃起来了一把火,原本疲软着的阴蒂也渐渐肿胀成了一块小小的坚硬,由一开始的粉红逐渐变成了梅花中间一点蕊的深红色。

  「哦呦,已经有感觉了吗?里面也变得热起来了。」「哦!好厉害,流了这么多水!」「唉我看她现在肯定是很想被插了吧,你看她这副模样!活活的一个骚货嘛,哈哈哈哈……」

  身边传来不同的男人的声音,听得张语绮心底彷佛是正有一群蚂蚁在上下啃食着般瘙痒难耐,她好想开口说不是这样的,她明明就很讨厌被这么粗暴而且恶劣地对待啊,可是身子却丝毫不听使唤,不争气地竟然就真的起了反应。男人们只看到她身下那处的变化,看见阴道口两片肥大软嫩的阴唇抽搐和抖动着,像是一张灵活的小嘴一样一张一合的,将男人的手指绞得更紧。男人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终于按捺不住地唾了一声,冲着旁边的几个人说:「按住她!」自己则动作飞快地解开了皮带和拉链,将自己早已硬挺起来了的大肉棒,顿时就有一股子骚臭的味道传入了张语绮的气息中,她迅速皱起了眉头,脸上写满了抗拒,可男人此时哪里还有心情在乎她的表情,腿跨了一下就走到了张语绮脑袋前面。

张语绮觉得那股子腥臭气味越来越近了,于是张开眼睛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可睁开眼的瞬间就看见了一根丑陋粗大的阴茎,就那么直挺挺地摆在她眼睛前面几寸的位置!一阵惊恐袭来,如同电流一般在她嵴背后面窜过。张语绮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了几分意识,感到极度惊慌和恐惧却完全没有办法动弹,身下已经被另外一只手接替了,手指在她阴道里欢快地搅动着,还有另外一只手,正捏着她的阴蒂重重地揉搓着,没一会儿功夫,下面就已经是淫水泛滥了,那些透明而粘稠的灼热液体顺着张语绮洁白而细腻的皮肤毫无阻拦地流淌下来,将她整个阴户都衬托得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快感如同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完全阻拦不住,与脑子里的恐惧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全新的感觉,如同波浪滔天的大海一般上下翻腾着。那男人看见张语绮面上紧绷着的表情,十分不屑地「嗤」了一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这女人是还在跟自己玩清高吗?呵,铁手的女人又如何,他今天偏偏就要试试。

  想到这里,男人眸子里面闪烁了一下,手上毫不犹豫地捏住了张语绮的脸蛋,手指之间一用力,强迫着她嘟起嘴巴,两片鲜艳的红唇张开,能隐隐约约地看见里面的一点粉嫩小舌。男人看了一会儿,只觉得眸子里欲色更深,直接粗暴地把自己坚硬的肉棒塞进了张语绮的嘴巴,肿胀的灼热突然被温暖的紧致包裹住了,突如其来的快感震得他头皮一阵阵发麻,「啊」的一声长长地叹息了之后,便捉住张语绮的头开始用力地顶弄起来。

张语绮蓦地瞪大了一双眸子,虽然之前她也曾经为郭深做过好多次这样的事情了,却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恶心过!又腥又臭的灼热在她的口腔壁和舌头之间碰撞着,粗大的龟头顶端正往外不时地渗出一丝丝黏腻的液体。

这种老鼠一样的东西,竟然、竟然胆敢把她压在身下,这是一种何其大的侮辱!

张语绮脑子里最后的那根弦也一下子断了,她的骄傲、理智、自尊,在这根大鸡巴捅进口腔的时候就已经完全轰然倒塌了。最最肮脏的垃圾已经在她嘴巴里活动,那些从骨子里便透露着下贱味道的液体已经有很大一部分顺着她的喉咙滑了下去,吃了老鼠的精液的女人,和老鼠还有什么区别呢?

  此时的张语绮已经眼神空洞且目光呆滞住了,似乎是完全凭身体本能而存在着,渐渐地,竟也感觉不到了什么恶心,甚至还主动地用舌头配合地顶弄起来。湿润软滑的舌头卷着男人粗大的灼热来回吞吐着,惹得男人快感一阵一阵地从小腹处往上蔓延伸展,灼热的冲动凝结成了最原始的欲望,热火朝天地等待着最后的爆炸。

身下的男人也注意到张语绮的阴道口收缩的频率越来越高了,手指在温热的内壁中间能够感觉到肌肉在勐烈地颤抖着,淫水也一波一波地泛出来,大有泛滥成灾之势,一开始干涩而排斥的阴道现在也已经变得泥泞不堪。

不知什么时候,一根手指变成了两根手指,一前一后、一深一浅地在她阴道里来回进出,溷合着不断往外流淌的淫水,发出清晰的「扑哧扑哧」的水渍声,在车厢里除了发动机外再无其他声音的环境中显得尤其淫荡香艳。

而张语绮被大鸡巴塞住了的嘴巴也含含煳煳地开始发出一些动静,又像是呻吟又像是索要。眸子里也泛起了一阵晶莹模煳的泪光,是快感太高的表现,身下的阴蒂被手指捻弄着,早已经抖动的不成样子,表面裹着一层晶莹的淫水,像是一颗在风雨中被拍打得无所适从的鲜美果子。

头领的男人抽插了一会儿,觉得张语绮这女人口活是真的很好,才没有多少分钟就已经让他快感迭起。男人低下头去看了一眼,张语绮长发散乱开来,黑色的皮衣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被解开了,胸前的两处雪白高耸着,顶端的两颗红梅挺立着,周围的乳晕有些许颗粒凸起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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