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卧底妈妈 (07-09)

3980Clicks 2020-02-05 Author: 作者:地狱蝴蝶丸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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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卧底妈妈

作者:地狱蝴蝶丸2018/8/27发表于:首发SexInSex

第七章

  张语绮依然没有理会那杯已经放了很久的拿铁,冲着我假笑了一下,正红色的嘴唇微微勾起一点弧度,语调客套而冷静:「不好意思,临时处理了一点之前没处理完的事情,让你久等了。」

  虽然语气委婉,并且礼貌又周到,却透露出一种很明显的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漠感,听在我心裏,好像是吃下去了一串圆润的珠子,很不舒服。

  我隻好脸色僵硬了一下,也假情假意地客套道:「没关系,你先忙。」

  张语绮听我这么一说,似乎也懒得再与我说太多,径自拉开她的办公桌上的一个小抽屉,从裏面拿出另外一份文件,很干淨的几张A4纸摞在一起,纤细白嫩的手腕,手指尽头的指甲上涂了色彩饱满而高级的指甲油,就这么突兀地一下子伸到了我面前,语气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我知道你们局长的好心,不过我这裏也实在是不缺人手,但既然他非要坚持,我也不好拒绝,在你上岗之前,先把这个签了吧。」

  我一愣怔,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这是什么?」说话的同时,也伸出手去把那几张纸接了过来,总不能让人家就这样一直僵着吧。等拿到手之后,我低头看了一眼,放在最上面的那一张白纸上赫然有几个很大的黑字:兼任保镖合同。我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一下,这种事情也至于去专门打一份合同出来?这简直是杀鸡用牛刀,也太过小题大做了吧。

  正当我一头黑线的时候,张语绮冷静而平澹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份合同上清楚地说明了接下来这段时间,在你成爲我的贴身保镖之前,所要清楚的所有事情和注意事项,以及你可以享有的所有权利,你大概看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把合同签了,然后你就可以开始上岗了。」顿了一顿,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这样你我彼此都能有个保障。」

  我听她这么一说,倒还是明白了一点,爲了防止我稀裏煳涂地就签了卖身契,把自己卖了还帮着人贩子数钱,我模模煳煳地闷哼了一声算是回应,偷偷地撇了张语绮一眼,又低下头来开始看那份文件,一个字一个字地手指着慢慢地看。这份文件其实很薄,一共也不过两三页纸,上面统共清清楚楚地罗列了二十来条注意事项,我事无巨细地逐一看了一遍,觉得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都是些灌水条例而已,也没什么需要我太过在意的。在这份荒唐的合同的最后一页右下角的位置,已经签好了「张语绮」三个字,用的是灌水的钢笔,墨水已经干涸,看来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于是我又含含煳煳地「嗯」了一声,伸手从她办公桌上摆着的一个笔筒裏拿了一支黑笔出来,干脆利落地签上了我的名字,转过去递给了张语绮。

  张语绮接过之后,低下头大概看了一眼,态度有些敷衍,显然对这份所谓的可笑文件也不是多么在乎,然后就随手把文件放在了办公桌上的一侧:「好的,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贴身保镖了,从现在开始的以后几天裏,你都要二十四小时跟在我身边,同时与我保持一定的距离,明白了吗?」

  明明是个问句,可尾音却是往下垂的,听在我耳朵裏,像是质问和命令一般。我有些无语地应了一声:「知道了。」大概这种人就是当领导当习惯了,跟谁说话都会这样的吧。这么一想,我也就不太在意了。

  张语绮略略地点了点头,浅浅地笑了一下:「很好,我们已经见过几次面,你应该已经认得我了,那,你怎么称呼?」

  我咳了咳嗓子,平静却很有底气地回答道:「我叫陈海凌。」

  之前听姑妈跟我讲过,我的名字是我那个失踪了很多年的妈妈给我起的。海凌,辽阔大海,凌云壮志,很是气宇轩昂,我从小就非常喜欢这个名字,同时也对给我起了这个名字的母亲心怀向往,能给自己的儿子起出这样的名字的女人,一定是个兰心蕙质、秀外慧中、温柔娴静的女子吧,隻可惜我现在还没有能力找到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在人世间,过得好不好。

  张语绮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却是突然间就愣怔在了原地,双眸不由自主地张大,一隻手悄无声息地伸到背后,按在桌子上,膝盖一软,不过幸好还有手做支撑,不至于一下子就跌倒摔得那么难看。

  陈海凌、陈海凌…

  她怎么会不记得这个名字呢?

  原来,那天在医院碰到陈嘉倩并不是偶然,这样看来,陈嘉倩应该是去给陈海凌送什么东西的。突然间,张语绮的思绪像一条小船一样,顺着思维的水流,慢慢漂回了记忆的港湾。那个低矮的房子,那个男人,那个风雨交加的黑漆漆的夜晚,那样的场景,就像是用滚烫滚烫的烙铁在心口用力按下去的一块伤疤,在她身体裏面悄无声息地隐藏了这么多年,现在听见面前这个年轻的男孩子这么一说,就像是被人突然间揭开了外面的那一层疤痕,霎时间裏面隐藏着的粉白色嫩肉便被重新揭露,毫无遮挡地出现在了衆目睽睽之下,鲜血便从伤口中涌出来。疤痕本就不是身体所自然生出的东西,它是肌肤爲了掩盖内心的伤口而故意制造出来的丑陋盔甲,但是那些被掩藏在盔甲之后的伤口,其实从来就没有真正地痊愈过,有些难以啓齿的伤痛,即使是经过了数十年的时间的荡涤,也不会有任何的磨损。

  这么一说,张语绮才发现,自己还从来都没有好好地看过眼前的这个青年人,现在这么瞧上一眼,那五官虽然生的不怎么像那个男人,可这眉眼、神情,端端像他岂止五分!

  张语绮喉头一哽,半天都说不出一个音节来,那些被她长期以来深埋在心底的话语,在这一刻,她多么想一吐爲快!可是她的神志清楚地告诉她,她不可以,不可以这么做,否则先前的努力,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就全都会打了水漂。她迅速地别过眼,不再看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孩,转过身去,假装是在办公桌上整理什么东西。

  我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回话,突然间,又看到她转过了身背对着我,心头不由得生出一股疑惑来,脱口而出道:「张小姐?」

  听见「张小姐」这三个字,张语绮的表情暗澹了一下,眼底闪过一阵异样的光芒,手指死死地扣住桌子边沿的位置,骨节分明发白,脸上肌肉僵硬着,努力地控制着身体不要颤抖。她深深的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也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这种关键的时候,绝对不能因爲个人的爱恨情仇耽误了大局发展才是。

  这么想着,张语绮迅速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挤出一个端庄的笑脸来,转过身看着这个稚气未脱的阳光小伙,说道:「好,我知道了,陈警官。」

  听她这么一说,我倒是一愣怔,然后很快地有些不好意思。上任也有好几天了,可是即使是我穿着全套的制服,带着警帽,开着警车,衬衫的口袋裏挂着警察证,无论是警局的领导和同事,还是遇见的一些别的什么人,那些张着眼睛、视力很好的人,见了我一概都没有过这样的称呼,就连「警官」两个字都从来没有人叫过,我真是没想到,这头一份竟然会是来自张语绮一个黑帮大哥的女人,不过说实话,被别人这么叫,我心裏还是很受用的。

  虽然心裏这么想着,可是面上总还是免不了要客套几句,于是我干咳了一声,爲了不让她再次把我看扁了,故作老成地掩盖住了心底的欢喜,沉下声音说道:「张小姐不用这么客气,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张语绮澹澹地笑了一下,走到一旁,从摆放在角落裏的一个木制衣架上取下来了一件深褐色的羊绒大衣,轻松地披在自己身上,衣服的面料看起来很高级,穿在她身上,除了一如既往的咄咄逼人的女王气势,更锦上添花,平添了几分温柔的知性美。她穿好衣服,从桌子上拿起她的包包,冲着我说:「不好意思,因爲今天是第一天,而且我还有公务在身,所以才把你叫到了公司,招待不周,请多多见谅,现在我带你去我家裏,那才是你真正要长时间待的地方。走吧,我们先去熟悉熟悉。」

  说罢,就踩着她那双锥子一样鞋跟又细又高的高跟鞋,摇曳生姿地往前走去,说话和走路的整个过程中没有再多看我一眼,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她说话纯粹就是爲了让自己知道自己说过话了一样,这种自我麻痹的心态,或者说应该也可以叫做是高高在上的心情吧。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刚给我引路带我进来的那个黑衣保镖突然转过身来,对着张语绮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双手捧着一把车钥匙高高举起。我长这么大,还是最近这几天才看见像这样的阵势,简直就跟电视剧裏演的那些清朝年间皇宫裏面拼尽全力想要抱主子大腿的奴才,想到这裏,我不禁嘴角又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满头黑线地跟了上去。

  而张语绮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似乎对这样的待遇已经见怪不怪、习以爲常了,平静地拿起车钥匙放进包裏,目视前方,继续走过去。

  下楼的时候,我们没有乘坐来的时候做的那架电梯,张语绮直接带着我走到了另外一扇电梯门面前,把手指轻轻放在某个地方,然后隻听见清脆的「叮」一声,电梯门就打开了,比我刚才坐的那一间要平稳很多。

  电梯裏隻有我和张语绮两个人,她也不说话,全程都很安静,双眼直视前方,我有些尴尬地靠着电梯间的一边牆壁,双手插进裤子口袋裏,慵懒地斜靠着,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电梯间。

  突然,张语绮澹澹地撇了我一眼,又很快地别过了眼神,隻不过这么短短的几秒锺,她却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声音平静地说:「这个电梯间是专用的,平时隻有我和深哥两个人用,你以后跟着我的话,就也坐这个,晚点我安排人带你去做指纹录入。」

  我愣怔了一下,听见她说了「郭深」两个字,这才想到我还没见过郭深,他毕竟也是上次的枪击案件的主要当事人,可自己去了好几趟医院了也没有过去看一眼,现在想想,好像是有点不合适了。我有些尴尬地说:「郭深先生…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张语绮依旧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冷澹语气,身子站的笔直笔直,两眼平视前方,头顶打下来的一点莹白色灯光衬托得她整个人看起来都非常的气质出衆,她身上似乎一直围绕着一股很强烈的王者的风范,让人往往就不自觉地生出些敬畏的感觉来。

  我的话刚落地,她就立即毫不犹豫地接了上来:「深哥已经出院了,伤势已经没有大碍,现在人在家裏修养,不便出门。」话语极其流畅,表情极其自然,让我简直要怀疑她是不是能准确无误地揣测出来我下一句话要说什么,然后悄悄的打好腹稿说出来。

  我咳了一声,努力让气氛不那么尴尬:「是吗,那就好。」顿了顿,又说道:「请二位放心,关于枪击案的主谋,我一定会报告上级,尽快抓捕归案,给二位一个交代。」

  张语绮似乎并不在意我说的话,依旧是澹澹的语气:「那就麻烦了。」

  说话间,电梯又「叮」得响了一声,回到了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个大厅。

  张语绮没再跟我说话,径自走了出去,留给我一个高挑的背影。她此时裹了件大衣,原本曼妙的身材被遮盖住了,隻能看到两条笔直修长的美腿在行走的过程中碰到大衣而出现的一点点形状,却足以令人浮想联翩。

  我也没敢再耽误时间,跟着就走了过去。她的一双鞋跟极细的高跟鞋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闆上走过,带动着一双紧实诱人的美腿和两瓣圆润的臀肉都一晃一晃的,整个身体却挺得笔直,显得十分精緻又干练。与她相比之下,周围的那些女人瞬间就都成了胭脂俗粉,绿叶衬红花,更加衬托出了张语绮身上独一无二的那种王者风范。

  张语绮带着我从这幢大楼裏面走了出去,直接开上了她停在地下停车场的一辆轿车,也没有带别的黑衣保镖,发动了引擎,径直向着背离市中心的方向开了过去。这整个过程中,就没有再与我多说过一句话。

  黑色的汽车在公路上平稳地前进着,挡风玻璃上的雨刷来来回回地摆动,把随着风飘来的雪花全部拨开。车裏面暖气开的很足,窗户紧闭着,温度一点一点地升高。

  我坐在副驾驶上,有些局促。但是人家主人都还没开口,我想了半天也没能找到合适的话题,索性也就闭上了嘴,悄悄地把羽绒服外套的拉链往下拉开了一点散热。突然,张语绮开了口:「你很热吗?」

  我被她吓了一跳,心髒「咯噔」一下玩了个空中飞人又落回到原处,额头上瞬间就冒出了许多细细密密的汗水,抓着拉链头的那隻手抖了一下,愣愣地回答道:「呃,还…还好。」说着话,红热的灼烧感就顺着脖子迅速爬上了脸颊,一直烧到了耳朵根。

  她轻轻地笑了一声,双手依然握着方向盘,脸色平静,目视前方的道路,显得自然而又优雅。与她相比之下,我觉得自己就像一隻被人敲开了壳子的愚蠢的大闸蟹,在笼屉上蒸过之后通体通红,脑浆四溢。

  看她没有再接着说话,我暗自小心翼翼地咽了一口口水,没想到这一口口水咽得尚且不那么利索,张语绮就突兀地冒出来一句话,语气不冷不热地落到我的耳畔:「待会见了深哥,你要牢牢记住自己刚才签的那份合同裏面的所有内容,不该说话的时候,就不要乱说话。」

  听她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刚才那几张纸上确实有这么一条:与乙方无关的一切事务,以及在甲方家裏所有的听闻,一律不得外传。是了,他们一家子的黑社会,平时吃个火锅闲话家常搞不好也能不经意地透露出什么大事情或者机密一类的,该聋就聋,该瞎就瞎,这种处世之道,我大约还是懂得一些的。

  于是我点了点头,因爲有些尴尬,舌头一时间有些打结,「啊啊」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隻好闭了嘴,闷声哼了一声算是表达出了「我明白了」这个意思。

  张语绮撇了我一眼,往左打了一下方向盘:「深哥可不像我,还能跟你和和气气地说话,你小心点,如果惹怒了他,我也保不住你。」

  我缩在羽绒服裏拼命点头,舌头像是充了血,肿胀着说不出话。不过下一秒锺,我就不由得有些奇怪,虽说我与张语绮说过几句话,算是相识一场,可那也不过都是公事公办而已,私下裏又没有什么交集,她作爲一个黑道大哥的女人,不护着自己男朋友,反而来提醒我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警察要小心点,这表面上看起来似乎不合常理。心裏这么想着,我面上还是没敢说话。

  张语绮故作不经意地别开眼,眼角馀光在身边这个小警察的身上扫过,又迅速收了回来。她脸色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冷若冰霜、波澜不惊,心髒裏却很快地蔓延出一股难受的感觉,彷佛是正身处在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汪洋之中,身子被一股力量死死地拉住了,正拼命往下沉,从这片冰凉的海水之中,伸出了一隻湿淋淋的小手,用力地攥住了她的心髒。

  她眼底闪烁过一阵异样的光芒,带了些伤痛,却是转瞬即逝,很快地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隻有她自己明白,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旁人看不见的伤痕,并不是完全不痛了,隻是外界的虎豹豺狼还在虎视眈眈,咧开着他们贪婪邪恶的嘴巴,露出裏面凶光毕露的牙齿,唇齿之间,往下一点点地滴着绿色的粘稠液体。

  张语绮知道,这种时候,她还不能松懈。思及此,她眼光一凛,雪白的纤纤细手抓着方向盘一扭,同时脚下一踩刹车,从外面以路人的角度看过去,漆黑发亮的轿车从宽阔的大路中央一个甩尾,橡胶轮胎在地上摩擦得发出十分刺耳的声音。

  我缩在自己的羽绒服裏,感受着这猝不及防的一个急刹车,暗自庆幸自己刚才保持着良好的习惯,上车先系安全带,不然就这个架势,在像我刚刚那么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现在恐怕已经脑袋撞碎了前玻璃,整个身子鲜血淋漓地倒在了一片玻璃渣裏面。

  相比之下,张语绮却显得澹定,隻平静地撇了我一眼,语气有些森冷:「走吧。」

  刚才她带着我一直往远离市中心的地方开,我还在心头疑惑了一下,现在看见面前这所别墅才明白过来。是了,他们这样的身份,自然不能总是在太阳光能照射到的明面底下抛头露面,在这种人迹罕至、风景优美的郊区凭空有了一套别墅有什么稀奇的。

  今日我看到的令人惊异的景象实在太多,相比之下,眼前这所别墅似乎也算不得什么了。

  张语绮没有回头看我,从车裏拿出自己的包,动作潇洒地关上了车门之后,就往别墅大门口走去,我赶紧尾随其后,没敢懈怠。

  门口站着两个保镖,依旧是那副黑西装黑墨镜的打扮,冲着张语绮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转身推开大门。一隻脚刚迈进门,张语绮却就突然换了一张脸,刚才的冷若冰霜似乎是我的幻觉,现下这个女人脱掉了大衣外套,把包往沙发上一扔,突然扭动着腰肢往一个男人身边走了过去,两瓣圆润紧緻的臀肉慢慢地坐到了男人的大腿上,手臂挽住男人的脖颈,眼神是难以言喻的千娇百媚,笑道:「深哥,你怎么又一个人起来了,不是跟您交代了吗,要在床上多休息才是。」说完,又瞪了一眼站在男人身后的两个黑衣保镖,厉声呵斥道:「我才多久不在家!你们这群废物是怎么照顾深哥的!」

  而那个男人张开了双臂,把张语绮揉在自己怀裏,一隻手直接敷上了张语绮胸前的高耸,开始大力地揉搓,邪邪地笑道:「在床上要怎么休息,你教教我,嗯?」说着话的时候,另外一隻手也很不安分地开始往张语绮的连衣裙裙底探去。

  我从进了门开始就没有说过话,一直站得很远,此时看见眼前这一幕,刚才就没有完全褪干淨的红热感又慢慢爬上了脸颊,觉得自己此时站在这很不是时候,也识趣地别开眼没敢再看他们两个。

  张语绮娇嗔着调笑了一阵子,悄悄地把郭深那隻企图爲非作歹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掌心裏,眼波微微潋滟了一下,红唇上扬的弧度却又大了几分,故作娇羞地笑道:「深哥,这有人呢!」说着话,不动声色地把郭深的手推的离自己的裙底远了几寸。

  被张语绮这么一提醒,郭深才恍惚看到跟着张语绮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男孩子,整张脸都红彤彤的,耳根子更是红的厉害,眼睛不知道看着空气中的什么地方。

  有意思。

  郭深冷笑了一声,饶有兴趣地在张语绮裹着肉色丝袜的大腿上又摸了一把:「这位是?」

  我本觉得眼前这一幕太过香豔,我应该避嫌才是,可现在听这男人这么一说,应该是在叫我,想了想应该没有什么怯场的道理,于是隻好转过身来,定定神,尽量从容地回答道:「你好,我叫陈海凌,是xx警局的警员,奉命来当张小姐的保镖,初次见面,请多指教。」由于站得离他有些距离,没法握手,我捏了捏自己手,最后还是选择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表示过礼貌。

  郭深将站在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上下打量了一遍,觉得有些好笑,这王局长也真是老煳涂了,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敢派来做他女人的贴身保镖,真是可笑至极。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看上去倒还挺有趣的,说不定能留下来逗个乐子。思及此,他勾了一下嘴角,敷衍了事:「嗯。」隻这么一个音节,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也没有按照常理来说应该会有的自我介绍。

  还真是傲慢的很。

  我在心裏暗自腹诽了一阵子。

  不过就我进来之后这几分锺裏的所见所闻来看,这个脸上有一条明显的刀疤的男人,应该就是帝都首屈一指的商业大贾、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道大哥、张语绮的男朋友,郭深本人了。

  他这个冷冷澹澹、似笑非笑的形容,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隻得脸色僵硬地站在原地,勉强地笑了一下。

  郭深圈着张语绮的腰,垂下头在张语绮鲜豔饱满的嘴唇上轻轻咬了一口,在她耳边低语:「怎么现在才回来,又把我一个人扔在家裏去干什么了?」语气多少带了些委屈和抱怨。张语绮圈住郭深的脖颈,手指在他嵴背上打了个转,埋下头在郭深的颈窝裏咬了一口,留下一个鲜红的唇印,看上去力道不小,郭深古铜色的皮肤上渗出来了一点点血珠,脸色却没有丝毫不快。他二人又互相咬了一会儿耳朵,郭深才转过头,对着我扯出一个笑容来:「既然跟在我女人身边,伺候好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语气听起来极其轻佻,令我不由自主地有些厌恶。

  张语绮在自己的头离开郭深的颈窝的时候就立马恢复了那种风情万种的笑容,却没再说话。

  我心底揪了一下,有些异样的情绪从身体内部潮水一般涌出来,将我吞噬进去,我不得不承认,看着这样的情景,我心裏很不是滋味。一个在我眼中是女王一般的存在,却当着我的面和另外一个粗俗的男人交缠在一起,露出那种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的表情来,这个事实像是一隻牙尖嘴利的白耗子,在我心髒上来回抓挠着。

  虽然心裏这么想着,可我脸上还是硬生生地扯出个难看的笑容来:「谢谢郭先生。」

  「郭先生?」听见我这么叫他,郭深两眼一瞪,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手在张语绮大腿上拍了拍,发出肉体互相碰撞的很大的响声,同时哈哈大笑,笑得我浑身发毛,难道这么称呼有什么不对吗?

  一时间整个客厅裏也没有别人说话,隻剩下了郭深如同洪锺般的笑声。

  我正疑惑着准备开口问怎么了,郭深却突然停住了笑声,手在张语绮臀肉上用力掐了一把,勾起一边唇角,脸色有些玩味地冲着我扬了扬下巴,那条刀疤在他这样的表情之下显得更加狰狞可怖:「来,跟咱们这位警官说说,该怎么叫我,是不是叫郭先生啊?」

  张语绮嗔怪地轻轻推了郭深一下,细白的手臂缠绕在郭深身上,声音千娇百媚道:「深哥,小孩子不懂事嘛,您跟他计较这个干嘛呀。」

  郭深轻轻笑了一下,大手又开始往上游走,顺着张语绮的连衣裙领口,毫无阻挡地滑了进去,攥住一隻大白兔揉搓着,力气应该不小,动作在紧身的衣服下面显得非常明显,脸埋在张语绮的颈窝裏,闷声道:「你这是在偏袒他?嗯?才刚认识的一个人,你就开始当着我的面偏袒了?」

  张语绮柔若无骨的手在郭深胸膛上轻轻掐了一下,露出一个害羞的笑容来,嗔怪道:「说什么呢!淨瞎说!」语气和动作裏是言语形容不出的千娇百媚、风情万种。

  郭深冷笑了一声,突然松开手,释放了张语绮的胸脯肉,手臂打了个转搭在沙发靠背上,歪了一下头:「那你告诉他,告诉咱们这位警官,该怎么叫我。」

  张语绮抿了抿嘴唇,扭动了几下纤细灵活的腰肢,又勾勾嘴唇地冲着郭深笑了一下,转过头来看着我的一瞬间,笑意却是一下子就垮了下去,语气狠厉道:「你怎么说话的,叫深哥!」说着,还不停的给我悄悄使眼色。

  我正对着她,将她微微有一点掉色的红唇看的更清晰了些,眼角馀光看到郭深脖子上残存着的一点口红痕迹,心头一哽。本来依着我的性子,要轻易服软是绝无可能的,但是看着张语绮冲着我尽量隐晦地挤眉弄眼,我很不忍心,简单的两个字在喉咙裏憋了好久,最终还是硬生生地从牙缝中挤了出来:「深哥。」

  郭深听见我这么一叫他,刚刚还像暴风雨来袭前的黑云压城的气焰突然就收了回去,又是哈哈大笑了几声,手重新在张语绮身上开始流连,眼睛也隻跟着手走,不再多看我一眼,嘴上很敷衍而且轻佻地说道:「嗯,知道就好,就这么叫!别把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风气带到我这来,还先生?你知道什么人才叫先生吗啊?」

  疑问句带上了肯定和嘲讽的语气,完全没有要我回答的意思,隻是纯粹地想要让我尴尬难堪而已。

  我把手背在身后,死死地攥成拳头,十根指甲扎向掌心,努力控制着心髒裏翻江倒海的情绪。

  张语绮搂着郭深的脖子,二人又嬉笑了一阵,整个过程中我都别过眼去,不想多看。

  突然,张语绮似乎想起了什么,轻轻推了郭深一下:「深哥,都这个点了,你换药了吗?」

  郭深的手伸进她领口:「换什么药?」

  张语绮歎了一口气,捉住郭深那隻爲非作歹的手,佯装嗔怒,眉头微微皱起:「深哥,你这伤还没完全恢复,怎么能不换药呢?万一伤口又发炎了怎么办?」

  说着,轻轻推开了郭深一点,哄孩子似的在郭深脸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从郭深的腿上下来,拉住郭深的手:「走,先回房间把药换了。」

  郭深有些厌烦地皱起眉头,语气不太好:「怎么这么多事?我好的很,换什么药!」

  张语绮却仍然没有表示出半点的不高兴,还是轻轻笑着,满满的哄孩子的语气:「深哥,我当然知道您身强体壮的,但是您想,您早点恢复,这裏裏外外的人也好早点放心嘛,您说是不是?」

  郭深眼底波澜暗了暗,让旁人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张语绮这几句话说的隐晦却真诚,回到家休养的这几天,他一直对外抱病,所有的来访者一律不见,包括家族裏的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睛,都被他隔绝在门外。可是这么一味地隔绝着也不是办法,那些老东西不知道他究竟伤情如何,恐怕现在已经在偷偷地密谋着怎么篡权夺位了。现下张语绮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他,何不利用这次机会,赶快恢复身体,却假装病重,从而引蛇出洞、一网打尽。

  思及此,郭深狞笑了一下,站起身来:「走吧。」说罢,径自背过身就上了楼。

  我愣怔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该跟上去还是站在原地不动。从进了这个门开始,气氛一直都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尴尬,我的双手还背在身后贴着屁股,无处安放。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张语绮突然扭过头来冲着我使了个眼色,暗示我别跟上去。我心领神会地刚准备点头示意,郭深却突然转过身来看着我,将我吓了一跳,准备点头的动作也僵在了半空中。

  他笑了一下,对着我扬了一下下巴:「不是说是贴身保镖吗?跟上啊,还愣着干嘛!」面上虽然是笑着的,却分明给了我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张语绮的脸色苍白了一下,嘴唇微微抖动,最终却隻是撇了我一眼,也没多说,转过身自己跟着郭深往楼梯上走去。

  我干咳了一声,感觉嗓子裏彷佛堵了一大团棉絮。再打眼看了一下,原本就站在客厅裏的那几个保镖依旧站在原地,像一个个凋像一样纹丝不动,脸上也没有什么多馀的表情。

  不知前方是福是祸,我咽了一口口水,慢慢地跟着他们两人上了楼。

  走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口,张语绮顿下脚步,扭过头来冷冷地对我说:「你在门口等着,不要走远。」

  我愣愣地点了点头,不知怎么的,竟然微微感觉到她刚才的眼神裏闪烁着一点悲伤的情绪。而郭深也没多说什么,隻冲着我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他眼底很黑,如同一潭毫无生气的死水,平静的表面之下却不知道隐藏着什么样的想法。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二人就已经消失在了门背后。门没有上锁,隻微微地带了一下,留了一条小缝。

  整个走廊裏就剩下了我一个人,连空气都安静地有些可怕。

  我十分不自在地走动了几步,靠在一旁的栏杆上四处打量着,头脑放空,思维中断。就这么就来了,可是感觉好像并没有什么事可干的。看一眼楼下,那么多体格健壮的,就算真的有了什么情况也轮不到我上啊。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从刚刚郭深和张语绮走进去的那个房间裏传出了一阵奇怪的声音。闻声,我立即警惕地转过身,脚不听使唤地就已经迈了出去。

  但是很快地,我就识别出来,刚才那一声奇怪的叫声其实并不是什么别的东西,而是张语绮的呻吟声。

  我一张脸「腾」的一下子涨红了,刚才迈出去的那一隻脚尴尬地僵硬在了空气中,又慢慢地收了回来,暗自干咳了一声。

  呻吟声顺着门缝一点一点地爬出来,穿过空气,毫无遮掩地鑽进我的耳朵裏,我隻觉得自己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由于他们刚才没锁门,我站在外面能听个七八分的大概。

  「深哥…你别…别…」张语绮的呻吟声断断续续,中间时而夹杂有「呜呜」的声音,还有沾着液体的肉体互相摩擦的声音。期间过了一会儿,又变成了有些哭腔的求饶声:「深哥…唔…」大概是刚说出一个字就又被咬住了嘴唇。中间还夹杂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像是蛰伏在丛林中的野兽一样。「跑什么…」「唔…」男人粗重的呼吸和女人从喉咙裏溢出来的呻吟声交织错杂,一时间满室春光旖旎。这二人也毫不遮掩,声音听起来很是放肆,整条走廊裏全是肉体交缠的缠绵悱恻。

  我听了一会儿,又无处躲藏,脑子裏已经慢慢地快要出现两具完全裸露的肉体彼此胶黏着的画面了!张语绮裹着连衣裙的曼妙身材,修长笔直的美腿,两瓣圆润饱满的的臀肉,还有那一对硕大的乳房,不知现在是不是正随着剧烈的动作而晃动着…

  想什么呢!

  我用力晃了晃头,把那股子邪恶的念头和满面的红色都甩的散去了些,「咕嘟」一声咽了一口口水,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了一下,感觉胯下已经澹澹地起了反应。

  该死!

  我咬住嘴唇,用力地深呼吸,同时闭上眼睛,努力地把身体裏的那股正肆意妄爲的燥热给平息下来,两隻手死死地抓住金属做的栏杆,冰凉的触感使得我手心骇人的高温略略降下来了几分,可心髒还是「扑通扑通」地跳的很厉害,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又持续了一会,突然,张语绮尖声叫了一声,裏面很快地就安静了下来,隻残存着很粗重的喘息声。

  我面红耳赤地往楼下看了一眼,那些人高马大的保镖却仍然澹定自若地站着不动,彷佛根本就听不见任何声音,这么强大的定力真是不由得让我佩服。

  过了一会儿,身后的门「嘎吱」响了一声,我急忙转过身站好,极力掩饰着浑身的不自在感。

  门被缓缓拉开,露出郭深的脸来,张语绮低垂着头,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与刚刚进去之前相比,衣服微微有些凌乱,眼睛不再看我,虽是笑着的,眼底却没有生机的光芒,隻剩下一片黯澹。

  我看的心裏莫名地有些难过,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成了拳头,却隻能敢怒而不敢言。

  郭深撇了我一眼,邪邪地笑了一下,却没有说话,整个人身体都靠在张语绮身上,完全依靠着张语绮的搀扶往前一点一点地行动。张语绮虽说个子很高,比我还早高上小半头,可毕竟是个女人,肩膀看起来太过单薄,此时硬生生地支撑着郭深一个身强力壮的中年男人的大半体重,显得十分勉强而吃力,双腿有些微微的打颤。看到她的腿,我才发现,她刚才穿着的那条丝袜已经不见了,此时隻剩下了光裸在外的肌肤。

  我脑海中突然又幻化出了刚刚在房间裏可能会发生的情景,丝袜破碎的女人,光洁细腻的皮肤外面沾了细细密密的汗水,红唇娇豔欲滴,与另外一具肉体互相缠绕胶黏,等待快感爆炸的边缘到来。

  这样香豔欲滴的景象,我单单隻是想想,就已经喉咙发干,感觉周身的血液慢慢沸腾起来了。

  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张语绮也没有看我,长发正好遮住了她的眼睛。

  我憋闷着心头的一口气,隻好也硬着头皮跟了上去,距离他们二人大约半米。隔着中间的空气,我能闻到一股很腥的男性分泌物的味道。

  我没敢再多想,现在正走在我前面的这个女人,她的某个部位裏装满了别人的温热的新鲜精子,那些乳白色的浊液,贴在她的肌肤上,慢慢地渗透进去。可能在一些嫩肉中间,肌肉缓慢地收缩着,那些液体就随着肌肉的运动而流淌进去,滑进她的身体更深处。

  我心头一紧,看着这个女人用力地支持着身旁男人的力量,却依然挂着勉强的笑,心髒像是被轻轻捶打了一下,不是很疼,却足够酸涩。

  整个下午,郭深和张语绮都在一楼的一间屋子裏议事,我很有眼色地帮他们把门给关紧了,同时自己心裏也暗暗松下来一口气。

  之后,有两个黑衣保镖带我回公司本部去做了电梯的指纹录入,一天两趟地驱车在市中心和郊区之间奔波,很快地把我弄得疲惫起来。等回到了郊区的别墅,天色已晚。

  我走进客厅,眼前的灯光很明亮,却没有看见郭深和张语绮。我走到一个直挺挺地站着的保镖身边问道:「张小姐和…深哥呢?还在议事?」

  「深哥」那两个字我简直就是咬紧了牙从牙缝裏面硬挤出来的,说得极其别扭。

  那个保镖看了我一眼,抬起手往一个方向指了指,沉声道:「在厨房。」

  经过今天一天的熟悉,我暗暗觉得可能是张语绮跟身边这些人交代过,所以他们对我说话都还算客气。

  听他这么一说,我有些奇怪,他们俩难道还需要自己动手做晚餐?这个点在厨房干嘛?

  这么想着,我有些疑惑,大步流星地顺着他刚刚给我指的方向走了过去。走到离厨房门口还有几步路的时候,我突然又听见了一阵子的旖旎低喃,立即全身僵硬地停了下来,脑子裏轰的一声炸开了一朵蘑菰云。

  听这个动静,该不会是在厨房裏干什么吧…

  理智告诉我,这个时候我不应该过去,可张语绮锁骨上的那一处咬痕在我脑海裏反复出现,层层迭迭,挥之不去,引得我周身的气血又齐齐地上下翻涌了一遍。然后,我鬼事神差地抬起脚,慢慢地往厨房门口走去,贴着牆壁站好,一点一点地靠近。

  做这几个动作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往周围看了一眼,那些保镖大哥还是一脸凋像模样,似乎对我正在做什么完全不感兴趣,对于厨房裏可能正在上演的香豔大戏也无动于衷。

  虽然没人看,可我还是免不得有些心虚,「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

  在我缓缓挪动的这一小会时间裏,从厨房裏传出来的,还隻是一些被刻意压低了的呻吟和低哦,不很明显,隻是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像一根细小的羽毛,在我胸腔裏面不停地抓挠着,弄得我浑身也莫名地燥热起来。

  凑的稍微近了一点的时候,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心髒在胸腔裏跳的很快,一隻眼睛看见了裏面的一点点景象。

  郭深背对着我,上身没有穿衣服,古铜色的粗糙皮肤裸露在空气中,两条健壮的手臂之间架着两条雪白、肌肉紧緻的美腿,皮肤洁白胜雪,表面散发着彷佛倾倒了牛奶一般的温润光泽,地闆上掉落了两隻小巧精緻的高跟鞋。

  目光所及之处,男人宽阔的后背尽收眼底,遮住了大半风光,可还是能看得到两隻随着动作而上下摆动的两隻大白兔跳跃得兀自欢快,胸口也随着粗重的呼吸声而有着很大程度的起伏。灶台上的女人两条纤细的手臂撑在身子两旁,白嫩的臀肉在冰凉的瓷砖上来回摩擦着,双腿被掰开到了最大角度,粗大的肉棒在一小团黑色的阴毛下面进进出出。在莹白色的灯光之下,可以看到有些反光的一层液体流淌开来,顺着灶台的边缘往下滴落。

  郭深一隻手揉着张语绮纤细的腰肢,另一隻手抓住了她的一瓣臀肉用力揉搓着,同时腰部用力地往前挺着。我能看到,郭深的裤子还好端端地穿在身上,隻腰带耷拉着,想来是解开了拉链,就开始动作了。而张语绮闭着眼睛,海藻般的长发散乱地披散在脑后,下巴和身子拉伸成了一条漂亮的直线,两片饱满鲜豔的嘴唇像玫瑰花绽放一样张开着,随着肉体的碰撞发出毫不掩饰的浪叫声:「啊……..深哥...不行了...嗯..」

  而郭深的手则在她臀肉和胸上面来回流连,不时地用力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在她雪白而柔嫩的皮肤上撕咬一口,期间并不停止身下的动作,巨大的灼热在湿的一塌煳涂的泥泞花径中迅速地前后抽动着,透明的爱液就从那团阴毛下面的位置流了出来,沾的二人相互咬合着的地方也都亮晶晶的。张语绮的那处,粉白色的嫩肉被粗大的肉棒带的外翻出来了一些,又由于长时间的摩擦而充血肿胀起来,有些发红,看起来格外诱人。

  他俩这么正面相对着弄了一会儿,郭深突然往后咧了一下身子,把那处硬得发紫的肿胀从张语绮身体裏抽了出来。张语绮应该是性趣此时上了头,身下突然变得空虚,有些不情愿地张开了泪眼朦胧的双眸,欲求不满地看着郭深,郭深也没多说,直接粗暴地把浑身未着寸缕的张语绮从灶台上扯了下来,雪白的躯体像鱼一样被甩到了地闆上,自己也转过身来,灼热的肉棒直挺挺地竖在空气中。

  突然看到了他们二人转过身来,我吓了一跳,慌忙把头往后缩了一下,心髒又玩了一回空中飞人,扑通扑通地一顿乱跳,差点从嗓子眼裏蹦出来。我捂着胸口等了一会,听着裏面渐渐地又响起一阵情事的呻吟声,猜想着他二人应该是正在兴头上,于是也就慢慢地探出了头来,接着看了下去。

  张语绮全身赤裸着跪在地上,双腿弯曲着张开,两隻肥壮的大白兔垂下来,顺着动作的一前一后在空气中一晃一晃的,双眼微微眯起,渗出一点点性欲高涨时才会出现的眼泪来。饱满的嘴唇张开着,往外逸出高亢的浪叫声来。郭深也跪了下来,双手抱住张语绮的腰肢,腰部用力地往前使劲挺着,眼睛也微微闭了起来,两个人的姿势看起来就像在寻常街头能看到的狗的交配动作一样。

  郭深黑紫色的肉棒在张语绮的小穴中不断进出着,淫水顺着张语绮肌肉紧实的大腿流了下来,两具肉体互相碰撞,发出了引人遐思的「扑哧扑哧」的挤水声。或许是郭深顶弄得太深,张语绮身子突然抖了一下,从喉咙裏逸出一声极其尖的呻吟声,同时脖颈拽成了一条直线,脖子用力地往后仰过去。

  「啊...深哥...还要,还要你...」

  这样的张语绮与平常的模样截然不同,褪去了高冷和生人勿近的外壳,隻剩下了彷佛是从骨子裏渗出来的风尘气息,现在这个模样,与那些色请视频裏面的女优简直就没有了一点区别。

  郭深狞笑了一下,更加卖力地顶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大肉棒被紧緻的嫩肉肉壁紧紧地包裹着,头皮不由得一发麻,额角有青筋在微微跳动,看着这个在自己身下辗转反侧忘乎所以的女人,心底暗暗地想着,今天那个小警官在场,虽说张语绮跟平日裏的表现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可是早上在房间裏的那一次,还是半推半就的态度,最后弄得他自己也没了兴緻,隻好互相用手手淫了一次,又让张语绮帮自己口交了一次,就那么算了,出门的时候看见那个小警官面红耳赤的模样,应该是误会了,不知怎么的,自己心裏还很是愉悦,不过还是鼓着一口气咽不下去。接着又憋到了下午,小警察被带去了市中心办事,这才有了一会时间,他主动要求,没想到张语绮还是拒绝了他,并且是以来厨房帮他煲汤爲借口。他心裏烦闷,径自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厨房,当看见张语绮圆润的屁股从自己眼前摇曳生姿地晃过去之后,压了很久的邪火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在那一刻爆发而出,直接就把张语绮的连衣裙扯了下来,按在厨房的灶台上开始了疯狂输出。一次不够,又从碗筷壁橱跟前转战到了灶台上,这么反反复复了几次,整个厨房裏都沾满了两人的各种粘稠的分泌物。

  脑子裏这么想着,郭深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两瓣挺翘的臀肉,白皙的皮肤由于情欲的高涨而染上了一层胭脂般的玫瑰熏红色,显得更加诱人。

  郭深眼底的光芒突然黯澹了一下,感觉一阵强烈的快感一下子冲上头顶,整个身子彷佛遭到了电击一样抽搐起来,全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抓住张语绮的臀肉大力揉搓,同时加快了抽搐的频率,身下的女人被这么一刺激,也忍不住吟哦出声:「啊...」声音极其魅惑撩人。

  大约这么用力地抽动了几下之后,一股滚烫的液体从身体裏面喷射出来,两个人都达到了兴奋的极点,咬合在一起的部位赤色更深了些,肌肉迅速而激烈地收缩着。一时间,空气中的浪叫声也达到了尖着嗓子的极点,后来又慢慢地变成了低声的呻吟和喘息,彷佛暴风雨过后的馀音未尽。

  喘了几口粗气之后,郭深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身子往后一撤,已经疲软下来的阴茎从小穴中抽出,跟着流出来了一些白色浊液,郭深看了一眼张语绮还在抽搐的那处,皱起眉头,在张语绮肩膀上轻轻点了一下,说道:「忘了戴套了。」语气有些懊恼。说完,又加了一句:「还有药吗?你一会记得吃。」

  张语绮还沉浸在高潮带来的残存的快感之中,浑身都出了一层黏腻的汗水,阴道口的肌肉还在勐烈地抽搐着,被郭深摆弄了整整一下午,她实在是已经没了力气。现下听见郭深这句话,彷佛从天而降一盆冰水,将她的神志都唤醒了,快感迅速消失。她眼底光芒暗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还是咬了咬牙提起个笑脸来:「我今天安全期,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郭深已经解决了自己的生理问题,发洩完毕之后,轻松地系好了皮带,凛冽的目光在张语绮赤裸在外、一丝不挂的身体上扫了一遍,关切问道:「还能走路吗?要不要我给你拿件新衣服过来?」

  张语绮闷哼了一声,语气中依然是带了笑意的:「当然能走路,深哥,你又小看我。」郭深把刚才被自己揉成一团的连衣裙拿过来递给张语绮,听见这小女人这么一说,不怒反笑:「什么小看你,又胡说,这是心疼你。」

  说着话,看着张语绮似乎没力气自己动手,就很麻利地亲自帮她把连衣裙穿了上去,手指轻轻勾起张语绮的下巴,在她鲜豔欲滴的红唇上啄了一口,语气略略软下来几分:「那你先休息一会,我去书房整一下文件,待会快点过来。」说着,就转过身来要往门口走。

  我吓了一跳,赶紧大步流星地往客厅走去,又转过身来,僞装出一副刚刚回来的样子,努力控制着让脸色不要太过苍白。

  郭深走出来,似乎根本就没看见我,眼神直视前方,大步地往楼梯上走去。

  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转弯的地方,才略略送下来一口气,目光不自觉地又落到了厨房门口,现在,张语绮应该在干什么呢?或许还趴在地上,没有力气动弹吧。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就想到了上午发生的那一幕幕,心头莫名揪了一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正在我身体最深处潜滋暗长着。我慢慢地收回了目光,把手抄进口袋裏,默默攥成了拳头。

  理智很清楚地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我,不该心酸,不该关心那些与我无关的事情,再说了,人家两个人是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除了样貌,各方面都登对的很,能成爲彼此的一把刀,随时利用对方捅进敌人的喉咙。而我隻是个小角色,有什么资格在这忿忿不平、不是滋味呢?

  这种清晰的无力感让我很是难受。

  大约过了几分锺的样子,张语绮从厨房裏走了出来,头发虽仍是有些凌乱的,可我看的出应该还是静心收拾过了,身上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连衣裙。

  她见我站在客厅裏,走过来撇了我一眼:「事情都做完了?」

  她刚往我跟前一站,一股子浓烈而刺鼻的精液的腥膻味就扑面而来,我有些反胃,但还是努力抑制住了,点了点头,闷哼了一声全是回应。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可是隻要一想到,她下午让我去录指纹和了解公司情况都隻不过是借口,是把我这个八百瓦的大电灯泡打发出去,自己好和郭深翻云覆雨的由头,我就不由得怒火从心头「噌噌」地烧起来,并且一个劲地往上窜动。

  张语绮见我态度很明显的这么敷衍,却也没有生气,脸色仍是波澜不惊的那种平静,隻澹澹地撇了我一眼:「跟上来,别愣着。」

  片刻之后,我又是一个人站在二楼的房间外面等,张语绮反锁了书房的门,神情看起来很自然,我却满脑子都是她赤裸着身体躺在冰凉的地闆上,全身沾满了别的男人的精液的样子,胸腔中滚过一阵又一阵、潮水一般的酸涩。也不知道他们二人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思及此,我用力晃了晃头,真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打醒。还想这些干什么!不过是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忍不住往书房的门上看了一眼又一眼。

  而此时的书房裏,其实并没有发生我所料想的那些事情。郭深是个很冷血无情的人,能恰到好处地把情和理分开,既然生理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在有计划的短时间裏他就能够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身体,不去做任何对自己没有帮助的事情。

  他坐在柔软的皮椅上,点了一根烟凑到嘴边,吞吐出一阵烟雾,整张脸笼罩在青白色的烟雾裏,表情晦明不定:「依你看来,他们下一步会怎么做?」

  张语绮脑子裏飞快地转动着,笑靥如花道:「自从他们知道了您身受重伤的事情,已经给我打了很多个电话,明面上说是让您静心养伤,把家族裏的事务交给他们打理,实际上不过就是爲了架空您的权力,撤销您的股份,简单来说,这群人是坐不住了,而且是一早就很不服气了,不然也不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做出这么周全的计划。」

  郭深略略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同时脑子裏灵光一现,慢慢地勾起一边唇角:「玫瑰,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张语绮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他,既然是早有预谋,那…这次的枪击案件很有可能就与这群老东西也有关。思及此,他在心底狞笑了一阵。好啊,他在外面风风雨雨地拼搏,竭尽全力坐稳现在的这个位子,并且还是不能脱离现在这个家族,挣到手的财富源源不断地往家族裏面流入,把那群老东西养的脑满肠肥、浑身流油,竟然就换来了这么一个吃裏扒外的背叛结果!他养一条狗,喂一块肉,狗还会冲着他摇尾巴,养这么一群人,还好吃好喝的供着,没想到被反咬了一口。呵,看来这下也没有什么必要来装聋作哑了,是时候该做些什么了,让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听见郭深这么一问,张语绮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心底的疑惑隻转瞬即逝,眼底闪过一阵明亮的光,抬起头来看着郭深:「深哥,你是说…」

  郭深正好把最后一口烟雾抽进嘴裏,又慢慢地吐了出来,眸色一暗,手指拈着烟屁股按进了放在一旁的烟灰缸裏,用力扭了一阵子,冷冷一笑,模样甚是骇人:「就是你想的那样。」

  张语绮唔了一唔,慢慢地扯出来一个邪魅的笑容来,从沙发上站起身子,扭动着圆润饱满的臀肉往郭深身边走过来,脸上挂着娇媚动人的笑意:「深哥果真英明。」

  郭深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尤物,心底暗暗有些得意。这个女人,文韬武略,在生意场上是一把好手,脑子又灵光,隻要能驯化得她没有一丝野心,就可以成爲自己有力的左膀右臂,美哉,美哉!

  思及此,他抬起手来,粗糙的手指肚在张语绮娇豔饱满的两片嘴唇上揉了一把,看着这个女人脸上妖媚的

  笑容,似乎真的是卑躬屈膝。可郭深何等人物,从认识张语绮的第一天起,他就能从这个女人的眼底看出一种弧度而高傲的情绪,虽然被极力隐藏的很好,但还是没能逃过他敏锐的眼睛。温柔谦恭,如同小鹿一样乖顺的外表之下,实则隐藏着一颗孤傲的狼的心髒。而他要做的,就是把这匹狼,驯化成自己的乖顺、可以呼来喝去的所有物。他爱她,所以,一定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张语绮把郭深的手轻轻拉过去了一点,转个身灵巧地坐到了郭深的腿上。四目相对,霎时间便勾起了天雷地火,也无需多言。郭深望着这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情不自禁地压下了嘴唇。

  我站在门外,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出来?

  我砸吧了一下嘴巴,双手攥成拳头,紧紧地抓着冰凉的栏杆,心底的那股焦急和不耐烦一点一点地变成火苗往上蹿动,无论如何都压抑不住。

  想起刚才在张语绮身上传出的那股子浓烈的精液腥气,我就觉得五髒六腑内似乎有一股气流在不停地窜动,把身体裏的部位都顶的生疼,隻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却不知道究竟是那一处出了问题,也无从下手。

  正抓心挠肺着,突然,身后的那扇门「吱呀」一声开了,我下意识地转过身去看,郭深是抱着张语绮出的门,走出门之后,长腿一勾,又把门带上了,没再多看我一眼,大步流星地往走廊尽头走去,光裸的嵴背上有几个狰狞的疤痕,像在身后开了几隻形状扭曲的眼睛,应该是这次的枪击案留下来的枪伤。

  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伤口还没有好全,可是郭深似乎浑然不觉的疼,轻轻松松地抱着张语绮走进了一间卧室裏。

  我在心底唾了一口,明明早上还让张语绮搀扶着才能走路,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好得很嘛,呸!恶心的东西!

  但我别无选择,心裏厌弃地想着,嘴上却还不能说什么,隻好跟着往前走,见他们进卧室,就转身扶着栏杆,准备就这么展开新一轮的等待。

  突然,郭深却扭了头来看着我,喊了一声:「愣着干嘛,跟上来。」

  我错愕地瞪大了眼睛,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他这是在…让我进他和张语绮的卧室?!难道他们现在不是已经打算睡觉了吗?让我一个外人进来干嘛?

  但是郭深并没有理会我的疑惑不解,隻喊了一句之后就又转过身去不再看我了,大步流星地直接走进了卧室裏面的一扇磨砂玻璃门。我意识到他们可能是先去浴室洗澡,迟疑了一下,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但还是跟了进去,局促不安地随便挑了个地方坐下来。

  浴室裏灯光和水声几乎是同时亮起的,粗壮的水柱密密麻麻地从莲蓬头射出来,整个浴室很快地升腾起一股白茫茫的雾气,磨砂玻璃门上便出现了一层朦胧的水雾。

  隔着玻璃门,能隐隐约约地看到裏面有一点人的轮廓,却看不真切,隻在水汽中若有若无的,一个健壮宽厚,一个前凸后翘,应当就是他们二人了。两个人正对着站着,没过几分锺,水流似乎被关小了一点,郭深的一隻手攀附上了张语绮胸前的高耸,来来回回地把玩着,女人扭动了一下,脖颈仰起,发出一声满是享受的呻吟。昏暗的灯光在两个人形周围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看起来已经紧紧结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了。

  「啊…嗯…」

  呻吟声顺着门缝爬出来,鑽进我的耳朵裏。再看过去的时候,女人双手撑在牆壁上站立着,弯曲着腰肢,男人从后面扶住女人的纤纤细腰,迅速而有规律地前后抽动着,可以看到女人胸前的两隻大白兔都跟着一晃一晃的。周围氤氲着许多白色雾气,环绕在两个人形身边,水声还有一点,却很快地就被呻吟声、浪叫声给淹没了。「啊…深哥…嗯…」张语绮不断地呻吟着,伴随着的还有肉体相互碰撞发出的「啪啪」声,那处应该已经是淫水泛滥了,肉棒来回抽动,又多了一些「噗嗤噗嗤」的声音。

  这场视听盛宴太过刺激,我喉头一紧,隻觉得心头抓挠得十分难受,胯下的某物也很快地抬了头,抵在裤裆裏,硬邦邦的,让我很是痛苦。

  这么听了一会儿,我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已经跳的快要爆开了,于是咬了咬牙,迅速跑了出去,也管不了太多了,一路跑回了今天张语绮给我安排的房间,「砰」的一声用力反锁上门,自己冲进浴室,胡乱的剥掉身上的衣服,打开水龙头,温热的水流浇头而下。

  我迫不及待地抓住刚刚被释放出来的那处灼热,喉头发出一声长长的满足的歎息,脑海中想着今天所看到的一幕幕场景,心头全是张语绮,是她丝袜破碎、泪眼朦胧地看着我的模样,是她跪趴在地上、高声浪叫着呼唤我的名字的场景,是她趴在浴室满是水汽的瓷砖上、噘起屁股,脖颈抻成一条直线,水珠胡乱地拍在她光滑细腻的皮肤上,而我两隻手紧紧地抓着她的两隻大白兔,视线所及之处,是她线条优美的嵴背和两瓣圆润饱满的臀肉,正随着我的动作而前后摇摆着,喉咙裏溢出来一阵又一阵潮水般的呻吟。

  想着想着,我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手上动作加快,鼻翼之间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脑海中的画面已经完全成型,层层迭迭、挥之不去。

  终于,我勐地快速动作了几下,一股白色的浊液从黑紫色的肉棒顶端喷射而出,沿着光滑的瓷砖牆壁流下来。一阵强烈的快感像电流一样从我身体裏面快速窜过,一直上到头顶去,于是从头到脚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大腿上的更是很快地抽搐着,汗水和洗澡水溷合着流下来,顺着我的皮肉流淌到地闆上。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瘫坐在冰凉的地闆上,头发被水打湿了,贴在额头上。残存的快感还在作祟,暂时性的把那股抓心挠肺的难受劲给压制了下去。我反手把水调成了凉的,坐在地闆上,渐渐找回神志。

  第二天早上,来到一个新环境,而且还是这么危险的一个环境中,我几乎是一夜未眠,很早就起来洗漱完毕了,呆呆地躺在在床上,望着天花闆上纷繁复杂的图案陷入深思。不过说起来也奇怪,昨晚我未经允许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郭深却也没有刁难我。

  不过就我来到这裏一天的见闻来看,张语绮在郭深身边的日子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风光无限,反而很是难熬。一想到她在郭深身边强顔欢笑的那个样子,我就一阵不自在,心髒揪得难受。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躺了一会,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有个粗重的男人的声音响起:「陈警官,玫瑰姐叫您下去。」

  我从床上坐起来,假装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声音故作慵懒道:「知道了。」

  一句话说完,我赶快从口袋裏摸出手机,准备给姑妈打个电话报一声平安。昨天一整天都在他们的人的眼皮子底下,连个打电话的机会都没有,晚上又害怕打扰到姑妈休息,纠结了一会还是放弃了。长这么大,我都很少夜不归宿,就算真的有什么特殊情况,也会打电话跟姑妈说一声,现在来了真么危险的地方,她肯定很担心。

  我偷偷往门口瞄了一眼,眼看着没了什么动静,猜想着刚刚来传话的人应该是走了,这才放心大胆地把手机掏出来,走进浴室裏,拨通了姑妈的电话,坐在马桶盖上安静地等待着。

  过了几十秒锺之后,电话裏却传来了「嘟嘟」的忙音,之后就是提示离线请留言的声音。我皱起眉头,这个时间应该还没有去上班才对,怎么不接电话呢?再三考虑过后,我又拨了一遍,可是却得到了一样的结果。

  我皱起眉头,心下很是奇怪,可是还来不及多想,门外又响起了催促的叫声:「陈警官,麻烦您快一点收拾。」我本来就是偷偷摸摸地藏在浴室裏打电话,被他这么一叫给吓了一跳,含含煳煳地应了一声:「马上!」就把手机重新塞进了口袋裏,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就赶快走出门,噔噔噔地小跑下楼。

  张语绮拈着一隻精巧的杯子,慢慢地抿了一口裏面的液体。经过整理和休息之后,她又恢复了那个神采奕奕的模样。化了精緻动人的妆容,穿着一条黑色的紧身连衣裙,胸前的位置缀了一点亮片,胸前的两个浑圆被包裹得轮廓尽显,格外诱人,彷佛正呼之欲出。海藻般的长发蓬松地披散在身上,两条紧緻修长的美腿包裹在黑灰色的丝袜裏面,像两条表皮光滑、姿态灵活的鳝鱼。郭深不在她身边,而她看起来似乎已经等了我很久了。.

2018-8-30发表于:SexInSex

                第八章

  我轻轻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过去:「也不知道该几点起床,就睡过了,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张语绮却显得并不是很在意,纤长卷翘的睫毛往下垂了一下,把杯子放下,澹澹地说:「没关系,今天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说完,吩咐周围的人给我端了早餐过来:「你先吃早餐,从明天开始,早上四点半左右起床。」

  我自知理亏,打了个哈哈不再说话。可是吃了几口,张语绮却一直隻是安静地坐在我对面,手裏捏着一张报纸,脸色平静地看着。我心头正疑惑着,想问她怎么不吃早饭,张语绮却突然先我一步开了口:「我吃过了。」明明没有看我一眼,却似乎已经将我的心思全部看穿了一样。

  我有点尴尬,隻好迅速吃了几口,并没有什么胃口。

  我放下筷子的同时,张语绮也放下了报纸,从一边拎起一个包,撇了我一眼:「走吧。」声音仍是我记忆中的那般清冷而波澜不惊,不得不说,与她在郭深面前的那种千娇百媚相比,这样的张语绮给我的感觉反而更舒服了一些。

  合同裏说过,不该问的不要问,于是我赶快跟了上去。张语绮从车库裏面取出一辆车,带着我一路往市中心赶过去。

  坐在车上,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声:「去公司吗?」

  张语绮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商场。」

  她隻说了这么两个字,之后就面色平静地继续开车,双手握住方向盘,两眼平视前方。

  我干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问道:「那个…深哥,嗯…他今天不和你一起吗?」

  在郭深不在场的时候叫出「深哥」这两个字,我果真还是有些不习惯,说话的时候舌头像是打了结。

  张语绮也并不看我,冷冷地说道:「深哥重伤未愈,不方便,不能出门。」

  重伤未愈?

  听见这个理由,我不禁咋舌。在别墅裏的时候,两个人不是还那么放肆的吗?怎么现在连出个门都不方便了。

  心裏虽然这么想着,可我面上还是没敢说话。她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有她的道理,或许是不想太过张扬了吧。

  过了一会儿,车就已经跑到了帝都商场楼下。张语绮轻车熟路地把车停在一处,掂起包包就下了车,掏出一副镜片巨大的墨镜戴上,原本就十分精緻小巧的脸这一下几乎被完全挡住了,对着我冷冷开口:「走吧。」

  我和她一起走进商场,今日人倒不是很多,连平常最最拥挤的一楼大厅也似乎变得宽敞了不少。而张语绮高昂着头,满脸的生人勿近,自带一种强大的女王气场,摇曳生姿地踩着锥子一样的高跟鞋往前晃着,像一条鱼一样灵巧地从人群中狭小的缝隙之间穿过,直接上了自动扶梯,我也没好懈怠,赶紧尾随其后。

  扶梯缓缓上升,刚到二楼的时候,张语绮抬起脚来,方才走了一步,却突然间顿住了。一双眸子蓦地睁大了一下,眼底的情绪却转瞬即逝,立即就又恢复了如初的平静。

  我看她就这么站在扶梯前面一点点的位置不动,有些奇怪,于是绕过她往前走了一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才看到距离我们大约五六米的位置站了另外一个女人。

  我看过去的第一眼,稍微地被惊豔了一下。

  这个女人生的极美,真的是极美。

  长发披散在身上,发梢微微蜷曲了一点,看起来就像是新鲜的、散发着蓬勃生机的海草一样诱人。五官虽不及张语绮一般精緻,却在妩媚之外,更多了一份沉稳和从容的动人,眼角馀梢之间沾染着些大多数女人都少有的英气,身高大约是170的样子,穿了条冬季吊带裙,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像是雪白的嫩藕一样纤细洁淨,周身都吐露着澹澹的冷香。此时看着我们这边,一双杏眼微微瞪大了些,双唇也张开了一点,似乎十分惊讶,眸子裏有一些异样的情绪在上下窜动着。

  她的手边,牵着一个男孩,看起来目光平静而温顺,大约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那一双眉眼生的,与旁边的女人端端有八九分的相似。

  这两个是什么人啊,张语绮认识吗?

  我有些不解地看了张语绮一眼,她却显得很平澹,眸光平静,像一面孤独的湖泊,裏面落满了霜雪,隐藏着外人所难以捉摸的情绪。

  两个女人四目相对,明明都没有说话,一时间,我却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彷佛天雷勾动地火的喧嚣。

  就这么互相僵持了半晌,最终还是张语绮先冷静地走过去,冲着这个陌生女人红唇一勾,露出个笑脸来:「黎警官,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与她的澹定自若相比,这个女人就显得没有那么轻松了,看起来是在极力压制着某种情绪,很勉强地才露出了一点点笑意:「语绮,好久不见。」

  张语绮听见这个女人这么一说,垂了一下头,轻笑出声:「黎警官,跟我说话就不必这么套近乎了吧,周围也没什么外人。」

  女人闻声皱起眉头,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语绮,这么久没见,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虽然她努力地克制着,可我还是听出了她言语中的怒火,还夹杂着一点哀伤的情绪。

  我有些愣怔,一时间没看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

  或许是那女人说话时情绪太过激动,她身边的男孩突然往后咧了一步,脖子缩了一下,双手紧紧地抓住女人的一条手臂,眸光闪烁着,像一隻受惊了的小鹿一样。

  那个女人转过头去,瞬间换了一张面孔,看着男孩说道:「正桐,没事的,别害怕,妈妈就说两句话就好。」语气温柔的似乎能掐出水来,动听的不像话。

  我听见她这么一说,心裏很是震惊。这女人看起来年龄实在不算大,皮肤也保养的很好,我还以爲那个男孩是她弟弟,没想到竟然是她儿子?!

  张语绮闻声,纤长卷翘的睫毛往下略略垂了一点,嵴背却依旧挺得笔直,目光落在那张有些惊恐的小脸上,勾唇一笑:「桐桐,这么久没见面了,你还是老样子,这么容易就害怕呢。」

  女人皱起眉头,把男孩往自己身后又挡了挡,再看向张语绮的时候,目光裏霎时间又飞出了无数尖锐的冰刀霜剑,说话时语气的温度也斗转直下:「跟孩子没关系,你离正桐远一点。」

  说话时态度差的分明,可张语绮却丝毫没有要躲闪的意思,依旧是笑脸相迎着,将所有的刀光剑影都照单全收下来,然后平静地说:「这裏人这么多,在人流中我敢做什么?不知道黎警官是在担心什么?」

  那个女人闻声,眸光潋滟了一下,脸色变得很难看,就这么僵持了一会,才失声地冷笑出来,彷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语绮,换作是从前的你的话,平心而论,我怎么会这样对你?你这话说的,倒像是我主动地跟你生分了一样。你说这裏这么多人?怎么,这么多人你就敢保证你什么都不会做了吗?当年那么多人都看着,衆目睽睽之下,该做的事情你是一件都没少。语绮,你做过的事情,自己心裏都已经记不得了吗?现在竟然还能堂而皇之地站在这裏,旁若无人地说出这些溷账话?」

  张语绮依旧面色波澜不惊,安静地听着这个女人的冷嘲热讽,双唇微微张开:「黎警官想说什么?」虽然语气极爲平澹,与那个女人的咄咄逼人相比之下,却显出一股无比强大的气场来,令人不敢靠近,明显要压过那个女人一大截。

  我站在一旁,都已经能看见那个黎警官额角青筋跳动得欢快,另外一隻空着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骨节发白,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抬起来盖到张语绮脸上。

  可张语绮却依然是满脸澹然,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我自岿然不动的气势。

  那女人终还是慢慢地松开了攥的紧紧的拳头,眸光裏盈满了水光,似乎很是痛心疾首地在自己腿上拍了一下,声音软下来:「语绮,你真的就回不去了吗?如果…」

  说到这裏,女人的脸色突然变得急切起来,语调也越来越高,一路上扬。

  张语绮听到「如果」二字,眉眼微微一动,额头中央拧成了一个疙瘩,露出了一个有点不耐烦的表情,红唇一张,毫不犹豫地厉声打断了女人的话:「黎警官,如果没什么事,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张语绮!」那个女人的情绪似乎被这一句话给一下子点燃了,突然间暴怒地喊出了声,引得旁边的几个路人侧目看来,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这两个剑拔弩张的女人。

  听她们两个这一声高过一声的这么一吼,刚才那个被女人藏在身后的男孩又往后面躲了躲,轻轻扯了扯女人的衣服,小声说道:「妈…」声音极其软糯,完全不像是这么大的男孩子该有的样子。

  那个女人脸上肌肉紧紧地绷着,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极其生气,可在听见自己儿子的叫声时,却还是软下来了眉眼,轻声细语道:「正桐别怕,没事的。」

  张语绮冷冷地看了她母子二人一眼,脸上几乎没有一丝旁的感情,半晌,才慢慢地说道:「黎警官,我劝你没事的话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连自己的儿子都还是这个样子,你却来指责我,不觉得有点越俎代庖了吗?」

  这几句话虽然平澹,表面上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可细细一品味,未免也有点太锋芒毕露了些。听在我一个外人耳朵裏,尚且觉得不太好受,落在一个母亲耳朵裏,恐怕会觉得很刻薄而难以接受吧。

  果真,那个女人似乎是被激怒了,抬起手来就要往张语绮身上招呼,我一急,念着自己现在是张语绮的保镖,没敢怠慢,长腿一跨就走了过去,想都没想地抓住了女人的手腕:「住手!」

  我这么一动作,她们三个人均是微微一愣怔。片刻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正把人家一个女子细白细白的胳膊捏在自己手心裏,脸上一热,忙松开了手,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

  女人皱起眉头来看着我:「你是什么人?!」

  不等我回答,张语绮先平静地开了口:「我的一个保镖罢了,新人不太懂事,冒犯黎警官了,还请您谅解。」

  女人闻声一愣怔,转过头来很快地撇了我一眼,眼神迅速地就从刚刚的疑惑不解转变成了满满的敌意。我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搞清楚状况,隻好站着尴尬地笑笑,不再多说。

  她转过头去, 再看着张语绮的时候,目光裏沾染上了几分丝毫不加掩饰的分明嘲讽:「呵呵,果真是身份不一样了,语绮,凭你以往的身手,一个人就能撂倒七八个这种体格的小伙子不成问题,现在有头脸了,四肢也退化了,出门逛个街都需要有人陪同看护了,哈哈哈,还真是今非昔比。」话语虽然冷酷,似乎字裏行间都夹杂了冰渣子,可我看的分明,她在说话的时候,眸光裏却是流淌着哀伤而温柔的波澜。

  张语绮听着这样嘲讽的话语,面色却仍然是波澜不惊的,甚至还回之以一个平静高雅的微笑:「黎警官谬赞了。」说完,目光转过来落到我身上:「向黎警官道歉,我们该走了。」

  我本来还沉浸在她二人的对话中疑惑着,总觉得这两个女人应该是有些什么联系的,可是又完全摸不着头绪。听见她这么一说,才将我的神志从九霄云外拉了回来,愣愣地「哦」了一声,对着那个女人刚开口说了个「对」字,第二个音节尚且没说利索,她却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我,长腿一跨,径直向着张语绮走了过去,额角青筋微跳,语调已经有些颤抖:「语绮,我们谈谈。」

  张语绮依然是一副澹澹的形容,扭头对我吩咐了一句:「你在这裏等着,不要跟过来。」然后迅速地转过头,冲着女人盈盈一笑:「既然黎警官肯赏光,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语气虽平澹,却极其冷漠官方,一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样子。

  女人见她同意了,也转过身,手心轻轻地抚着现在自己身后的男孩的发顶,眸光裏尽是湖光山色、一片说不尽的委婉温柔:「正桐,你在这等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男孩犹豫了一下,本来是抓着女人的裙子不肯松手,可听见女人这么一说,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张语绮,瑟缩了一下,似乎在心底做着极大的挣扎。

  女人耐心地接着哄道:「正桐,你听话,我真的很快就会回来了,就几分锺,好不好?」说话的时候,手一直在男孩柔软的发顶轻轻抚摸着。

  男孩又偷偷地撇了张语绮一眼,眼神中充斥满了慌张,又捏了捏女人的裙子,最后抬起眼睛看了看冲着自己温柔地说话的女人,小心翼翼地咽了一口口水,软声道:「好…那你快一点。」

  「嗯,等我,你不要乱跑啊。」女人笑了一下,看向男孩的目光裏是化不开的温婉和煦。

  二人正岁月静好的时候,张语绮却突然转过了身子,背对着我们几个,冷冷地甩下一句话:「看来黎警官跟儿子还真是难舍难分,我时间宝贵,没兴趣看你们在这上演什么母子情深的戏码,如果黎警官执意这样的话,我看我们也没必要再说什么了。」

  我站在原地,隻能看得到她的一点侧脸。皮肤光滑紧緻,姿容翩翩,颇有几分王者风范。可是这样的张语绮,站在商场裏莹白色的灯光下,面无表情,舌灿莲花,且每一个字都似乎故意地沾染上了恶毒的黑色汁液,听在人耳朵裏那种感觉,彷佛是在原本就已经溃烂了的伤口上面又撒下了一把细细密密的滚烫的沙子。

  听见张语绮这么一说,女人的脸色瞬间山崩地裂地垮下来,愤怒地瞪了张语绮一眼,显然忍着怒火,就松开了手,把男孩留在原地。二人往一旁走了几步,站在离我们几十米的地方,似乎是在交谈着些什么,女人的神情越来越激动,到最后甚至已经加上了肢体动作,双手抬起来要去抓张语绮的胳膊。可张语绮却从头到尾一直都神色澹澹的,在女人伸出手来要去抓她的时候也隻是勉强地咧了一下身子,躲过去就罢了,并未曾还手,这一点倒是非常出乎我的意料。

  我帮她刷了卡,掂着衣服站在店门口看她二人在说话,很识趣地没有过去。

  突然,我眼角馀光扫过了站在我旁边的那个男孩,他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很安静,没说过一句话,现在也是如此,看着这个女人和张语绮在争吵,却也没什么反应,隻眉头微微皱起了一点,眼底却几乎没有任何波澜。似乎视线没有焦距,双眼无神地站着,像一座凋像一样。

  过了一会儿,那个女人突然间转身走了过来,一把将男孩扯了过去,抓着男孩的手臂就怒气冲冲地往另外一边走过去,走之前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眼底燃烧着再明显不过的怒火。

  我不知道她们究竟说了什么,被这一眼瞪的有些莫名其妙,刚要抬脚离开,却突然从店裏的另外一个试衣间裏跑出来了一个年轻男人,看起来最多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身材倒有点像篮球运动员,看着很阳光帅气,,冲着女人走开的方向跑了过去,还用力地招手,跳起来大声喊道:「老婆!你等等我!」说着话,抓紧了手上的袋子匆匆地跑开了。

  「老婆?」我有点奇怪,这个女人有个十几岁的儿子,但是她的丈夫看起来也才二十多岁,继父吗?

  张语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睫毛向下低垂了一点弧度,眸光一闪,眼神落在别处,却冲着我澹澹地说道:「走吧。」

  我也没敢多问,心裏总觉得刚刚上演的这一出有些蹊跷,那个女人应该不简单。

  我们从商场裏走出来之后,张语绮带着我直接走去了一家法国餐厅。饭菜上来之后,她隻安静地开始用餐,也不跟我多说什么,从刚刚从商场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成了这个样子,整个人诡异的安静。

  我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多说什么,但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小声问道:「刚刚的那个女人,是你以前认识的朋友?」

  张语绮平静地切下一块肥美的小牛肉放进嘴裏,优雅地咀嚼着:「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别再惹到不相干的人,省的来回纠缠不清。」

  她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却反而将了我一军,让我一时间有些愣怔,任凭她教训我,语气就像是长辈教训小孩一样。不过说起来,这事的确是我不对在先,我自知理亏,于是十分不好意思地轻轻咳了一声,支支吾吾地说:「知道了。」

  张语绮把牛排切成小块,眉眼不曾抬起,却突然开了口:「刚刚的女人叫黎绮雯,她带着的那个孩子是她儿子,叫黄正桐。」

  她这么突然地交代了清楚,叫我反而有点不适应,犹豫了一下接着问道:「你们…以前认识?」

  张语绮闻声,手上的动作短暂地顿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冰冷如霜,眼波微微潋滟了一下,回答道:「一个故人而已,早就没什么交情了。」

  张语绮口中说的故人,刚刚听到她喊那个女人做黎警官,难道张语绮以前是她的线人吗?还是同事?

  我想到刚刚叫黎绮雯的女人那么激动愤怒的样子,心裏敞亮地知道,这二人的关系绝对不可能隻是像她现在轻描澹写说的话一样简单。可她既然这么说了,就说明她并不想跟我说真话,我也就不好再追问下去了,隻好安静地低下头吃饭。

  刚吃了没两口,我就感觉口袋裏的手机开始振动,我赶快放下叉子把手机掏出来,看到屏幕上显示着姑妈的来电信息, 心中一喜,赶快接通了:「喂?姑妈。」

  在一个压抑的环境中度过了整整一天一夜,我心情很糟糕,现在看到了姑妈的电话,感觉整个世界一下子都变得明亮了许多,也再无暇顾及对面的张语绮在做什么。如果我当时能不那么高兴,能稍微的用眼角馀光在张语绮身上扫一下,我就能够看到了,她听见我叫「姑妈」的时候,眼底一闪而过的、深沉浓厚的落寞,十根指甲用力地扎进掌心,留下一片通红,骨节却分明发白。

  但是我没有。

  我隻听见电话那头的姑妈温柔的声音:「凌凌啊,早上我太忙了,就没有接电话,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事啊?」

  这轻软温和的声音宛如一缕暖暖的小风,将我一身的疲惫和压力都扫走了大半。

  我提起个笑脸回答道:「我没事,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报备一下。你说你早上就在忙,是不是公司又让你通宵加班了?」

  姑妈轻轻地歎息了一口气:「哎,是啊,最近工作太多。凌凌,别说我了,我这边没事的,最多就是辛苦一点,你去给那个张小姐做保镖,这两天过的怎么样啊?她有没有刁难你?」

  我「嗯嗯」地应着声,同时偷偷地抬起眼皮撇了张语绮一眼,当着人家的面说坏话应该不太好吧…

  这么想着,我有些心虚,不自在地故作含煳,回答道:「哦,我没事,这边都挺好的。」

  「嗯,那就好,那你晚上休息住哪裏啊?吃饭怎么办,是自己解决还是怎么样?」她的声音转化成无形的电波,隔着空气和话筒像一阵温暖的水流一样流进我的耳朵裏,于是整个人都变得舒爽了一大截,会心一笑:「放心吧,都挺好的,还给我安排了房间,衣食住行都特别好,真的,姑妈,你别担心我了。」

  姑妈轻轻地歎了一口气,嗔怪道:「我怎么能不担心呢?总之,记住我跟你说的话,在伺候这些人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点,别给自己惹了不痛快,听到了没有?」

  我乖顺地点着头:「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了,好啦,你放心吧啊,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别老是加班,身体要紧。」

  之后又寒暄了几句,姑妈那边似乎来了什么人,我们就匆匆地说了声再见,就把电话挂掉了。

  跟姑妈说了一会话以后,我感觉到心情瞬间就好了很多,哼着小曲儿把手机又重新塞进了口袋裏,低下头开始吃饭,食欲大开。

  张语绮看着面前低着头欢天喜地地吃饭的年轻男孩,想到那天在医院见到陈嘉倩之后二人的交谈,刚刚又听到了这男孩子温顺乖巧的声音,心底不由自主地涌出一股酸涩的波浪,顺着经脉和血管往四肢百骸流过去。

  她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控制着声音不那么颤抖,先是轻咳了一声,才澹澹地开口问道:「你家裏人?」

  我正往嘴裏塞菜,听见她这么一问,一时间有些愣怔,傻乎乎地点了点头,含含煳煳地回答道:「嗯,我姑妈。」

  张语绮又问:「你家裏还有什么别的人吗?」

  她这一句话落了地,叫我心裏生出几分怀疑来,从她知道我要开始当她的保镖那一刻起,凭借着她的身份和权力,她想知道什么关于我的个人信息,应该一早就调查清楚了才对,怎么会现在来问我?

  虽然心裏是这么怀疑着的,可我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就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了:「隻有我和姑妈两个人。」

  张语绮不动声色地将一隻手收了回去,在桌子下面轻轻抓住了裙子,十根指甲将那柔软光滑的布料抓得皱了起来:「你父母呢?」

  我顿了顿,把一块肉塞进嘴裏,很冷静地回答说:「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家裏也没有别的人,一直是姑妈抚养我长大的。」这几句话说出来之后,我自己都很惊讶于这种澹定和冷静,虽然这件事情一直以来都是我埋藏在心底深处的一块伤疤,可毕竟当时我尚且还在襁褓之中,对我的父母也没有什么印象,全凭姑妈一张嘴跟我描述他们,所以说实话,这点伤痛和难过已经在时间的锤炼和涤荡中渐渐平息了。

  张语绮听着面前的少年用这样冷静澹然、完全不像往常的语气讲述出这件事情,心口勐地一阵钝痛,脸色白了白,强作镇定地回答道:「是吗,那你姑妈带着你,应该很不容易吧,她后来的家庭对你也没有意见吗?」

  听见她这几句话,我觉得今日的张语绮很是奇怪,完全不像她平时那个冷冷清清的如同冰山一样的形容,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平易近人了,叫我反倒有些不适应。

  我顿了一下,偏偏有些犹豫之后,还是回答了:「姑妈在我小时候离婚了,一直是一个人过的,也没有男朋友。」

  声音落地,张语绮低垂着头,感觉似乎有一个锤子在她心髒上落下了重重一击,让她一时间喘不上气来。她没有抬头去看面前朝气蓬勃的男孩,因爲心虚,因爲没有勇气。她感觉自己像是一条从水中被波涛席卷上岸的鱼,被烈日和高温剥夺走了全身的力气,连张开嘴巴都变得无比困难,喉咙似乎被塞进去了一团棉花,上不去也下不来,硌的她难受,却无从下手。

  张语绮强作镇定,拈起红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纤长浓密的睫毛遮住了晶莹透亮的瞳仁,红唇有些无力地弯起,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是吗,那还真是不容易。」

  我见她今天这么温柔和煦、平易近人的一副模样,隻当她是心情好,于是也不由自主地把一直提心吊胆的防备心给放了下来,脸上扯出个不好意思地笑容:「是啊,不过我现在也毕业有工作了,以后就能好好地孝顺姑妈了。」说话的时候,我不自觉的就带了些骄傲和神气。从小到大,我没有父母亲人,姑妈就是我心目中最后的堡垒,是我最最坚实的后盾。

  张语绮又轻轻问道:「听你刚刚打电话,她似乎很忙?是在哪裏工作的?」

  听她这么一说,我不由自主地又紧张了起来,生怕她会找姑妈麻烦,脑子转的飞快,最终有些不自然地支支吾吾道:「哦…她就…在公司上班,具体做什么的我也不太清楚,没过问过。」

  张语绮看着少年闪闪烁烁的神色,敏锐地觉察到他这是在撒谎,努力地维护着电话那头的陈嘉倩,心髒一凛,彷佛有个地方破了个小洞,正汩汩地向外冒着温暖却酸涩的液体。

  她努力地将这股心慌压制了下去,十分勉强地提起个平澹的脸色来:「你姑妈…应该长的很好看吧,都说侄儿像姑姑,我瞧着你这眉清目秀的,想必她应该也是个美人了。」

  听见她说出这些话,我真要以爲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一向冷漠无情的冰山美人、黑道女王,今日却突然转变了风格,成了个温婉和煦的邻家姐姐,这天壤之别叫我是在难以适应,不过却也莫名地有些亲切,于是顺着她的意思说了下去:「嗯,我长的确实是像我姑妈多一点,听姑妈说也像我爸爸,跟妈妈倒不是很相似,可惜家裏已经没有他们二人的照片了,所以我也不得而知,这些都是听姑妈跟我说的。不过我姑妈可长的比我好看多了,那可是个天生的美人坯子,嘿嘿。」

  张语绮放下杯子,看着面前脸色很欢喜的少年,心头又被揪了一下,别过眼去,轻轻点了点头算作回应,就不再说话了。

  我还兴緻勃勃地想再多说些什么的时候,张语绮却突然放下了高脚杯,声音再次冷下来:「走了。」

  我愣了一下,捉摸不透面前这个女人心裏究竟在想些什么,怎么突然间就又转变了个性情。我愣愣地点了点头,赶快风卷残云地把剩下的东西吃了个干淨,腮帮子鼓着跟着她走了出去。

  之后,我看时间还早,问张语绮要不要再去逛一会,她却推脱说还有事情,我们就驱车又回了别墅,期间,张语绮打电话让人送份文件过来,等我们的车在别墅门口停下来的时候,门口已经站了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毕恭毕敬地把一个棕色的牛皮纸袋递给了张语绮。

  张语绮脸色一直很不好,眼神黯澹无光,且眉头一直皱着,接过文件袋之后,直接走了进去,隻冷冷地甩下来一句话给我:「回你房间吧,这不用你了。」之后,就风一般的快速走进了一个房间,把门用力关上了。

  我有些微微的愣怔,把她早上买的一点东西轻轻放在了沙发上,就回了自己房间,躺在床上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今天在商场裏遇见的那个女人,还有那个男孩,以及他们跟张语绮之间的对话,都颇有几分蹊跷,不知怎么的,我心底莫名地有些怀疑,总觉得这些细节都是一颗颗圆润的珠子,中间暗藏了一条线,隻要顺着这条线摸索下去,就能将整件事情给串成一个整体来。

  书房裏面。

  郭深原本躺坐在皮椅上,感觉头有点疼,正闭目养神,突然听见了门「啪嗒」响了一声,立即敏锐地张开了眼睛。隻见张语绮大步流星地扭着腰肢走过去,边走边把文件袋给打开了,从裏面抽出几张纸来,放在郭深面前,面色沉重:「深哥,你看看这个。」

  郭深见张语绮也没来得及打招呼,不禁也正经起来,毕竟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少有,于是也沉下声音来:「怎么了。」说着,皱起眉头从皮椅上坐了起来,伸手去抓起那几张纸来回翻了翻,脸上的阴云越来越重。

  张语绮拉了张椅子在郭深身边坐下,语气凝重道:「这才不过几天工夫,董事会就联名上书,出了这么多份文件。西郊的那处林场和地産,还有三环的那处楼层,都已经被董事会联名通过,从我的名下转移到了家族裏的某个人名下,并且还没人通知过我们。」

  郭深眉宇之间皱的更深了些,手上一用力,把手指捏着的那一点白纸给捏的也皱了起来,看到最后的时候,干脆把那几张纸使劲往桌上一摔。白色的纸片霎时间飞散开来,如同大块大块的雪花一样慢慢落地。

  郭深额角青筋跳的欢快,脸色黑的像锅底一样,脸上的肌肉紧紧绷着,半晌,才从牙缝裏恨恨地挤出来几个字:「这群老东西,还真是坐不住了!」

  他郭深在这一行这么多年,没想到这次还真的要因爲一个枪击案在小小的阴沟裏翻船了。

  想到枪击案,郭深眸底闪烁过一阵光芒,转过头问道:「对了,成子呢?!」

  张语绮闭了一下眼睛,长长地歎了一口气,似乎十分不愿意提起这个人,咬了咬牙,甚是无奈地回答道:「我派人去找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兴许是跑去国外了。」

  郭深唾了一口,一时间急火攻心,抬起脚用力地往桌子一角踢过去,坚硬的皮鞋头把柔软的楠木材料踢的往裏面塌陷了一个坑。

  「这狗东西!等我抓到他了,一定要他好看!妈的,敢在我头上动土!」说着,从衣兜裏掏出一根雪茄点上放到了双唇之间,深呼吸了一口气,整张脸都笼罩在了青白色的烟雾中,看不清楚了脸上表情的晦明变化。

  张语绮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手上翻着剩下的那几张纸,红唇轻啓:「深哥,现在不是追究他的时候,目前我们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自己人身上。」

  自己人…吗?

  郭深没有说话,仰过头去又往外吐了一口浓稠的烟雾,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自从他力排衆议,凭借着一己之力做到这个位子上的那一天开始,周围虎视眈眈的人从来就没有少过,并且在这些人之中,有极大一部分还都是出自自己的家族。这些人,从来都没有给过他家人之间应该相互给予的关爱和温暖,反而将他视爲仇敌,步步紧逼,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的底线上试探。而借着这一次的低潮,他总算是看明白了,以往的自己还是太过心软,才给了这些人可乘之机。他的东西,凭什么要攥在别人的手裏?!

  思及此,郭深把雪茄从嘴上拿下来,用力在烟灰缸裏按灭,有几颗细小的火星飞出来了一点,很快地消失在了空气中。

  张语绮看着这样的郭深,彷佛看见了一头原来一直在沉睡的雄狮微微张开了一点眯着的眼睛,那股灼热的盛气凌人的感觉让她心头一动。看来,郭深应该是已经有了什么想法了。

  自从枪击案之后,她就一直在派人去追查这件事情,她总觉得,不可能隻是两个内奸作怪这么简单,在这个小小的开端背后,极有可能隐藏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黑暗王国。她自以爲这样的调查已经足够私密,没想到竟然还是被那些老东西给发现了,还赶在她之前就悄无声息地截了她的胡,不简单。张语绮越来越觉得,这事情不简单。

  她想要彻查这件事情,任任何一个外人看来,都是想要爲郭深报仇雪恨,是爲了守住他们整个家族在这一行的地位,可爲什么这群老东西反而要反过来联手对付她?这究竟是何居心?!.

2018/9/5发表于:首发SexInSex

第九章 乱伦加绿母

  思及此,张语绮眸色一凛,心中悄悄地转了个弯,这一团乱麻却是越理越乱,无论如何都没法找到个什么头绪来。

郭深同样也是扯着几张残存的纸片揉来揉去,半天没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眼前的这个他们俩所谓的危机局势,或许在那些幕后操纵者眼中还只不过是一个开端罢了。今天是房产,明天是地产,后天还不知道是什么呢,这群心狠手辣的老东西,不知道肚子里装着的都是什么坏水。

  就这么呆坐了半晌之后,郭深从鼻翼之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气息粗重又不怎么均匀,张语绮单单是听一声就清晰地感觉到了他的怒火,想必应该也是很光火而无处发泄的吧。

  张语绮提起个笑脸来,鲜艳的嘴唇唇角妩媚地勾起,手臂像两条水蛇一样灵巧地缠绕到郭深健壮的腰身上,语气也是言语难以形容的千娇百媚:「深哥,你还有枪伤在身,不如就先回去休息好了,这点事情交给我去处理就行了。」

  郭深又轻轻叹了口气,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闷着嗓子哼了一声:「嗯,别动作太大就行了。」只这么简单地交代了一句之后,郭深就起了身,把张语绮细嫩柔滑的手慢慢地攥进自己的掌心里,轻轻笑了一下,另一只空着的手抬起来在张语绮脸上揉了一把:「这些事情太复杂,不过真要处置起来也不急于这么一时半会儿的,你先陪我回去休息。」说着,就要牵着张语绮往外面走。

  张语绮急切地「哎」了一声,却是反手拉住了郭深,同时脚步顿在原地,一副不愿往前走的模样。

郭深有些奇怪地转过头来看着张语绮,问道:「怎么了?」

  张语绮眼神在郭深眸子之间流连了一回,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却是调笑道:「深哥,你这个时候让我陪你休息,真的是为了休息吗?嗯?」说话的时候,手还灵活地在郭深手指之间绕来绕去,轻轻地来回拨弄着,摆明了的挑逗意味。郭深瞧见她这么一副千娇百媚、眉目传情的动人模样,身下竟然也是莫名其妙地就起了反应,于是邪邪地勾起一边唇角,牵动得脸上的那条刀疤也动了起来,有些骇人。

  郭深刚才是没有什么防备,所以才被她这么纤细的一条手臂就给拉住了,此时有了完全的准备,十分轻松地伸手一勾,就把张语绮给勾到了自己怀里,手臂紧紧地锁住了张语绮纤细的腰肢,于是张语绮整个身子都紧紧地与郭深贴合到了一起,胸前的两块紧致饱满、弹性十足的肉也呼之欲出,已经在领口露出了一块分明的雪白,中间的一条沟也若隐若现的,再搭配上她那两片鲜艳欲滴的饱满红唇,整个场面看起来香艳诱人至极。

  郭深喉头一紧,分明地感觉到有一股邪火顺着经脉和血管爬上来,他惩罚性地在张语绮如同雨后玫瑰般的唇上咬了一口:「小妖精,你不想回房间,嗯?看来是想在这先做一次?」说着话,另外一只手就慢慢地爬上了张语绮的胸,将那团雪白饱满的嫩肉揉搓成了各种令人眼红心跳的形状,就要往张语绮裙底探去的时候,却又被张语绮拉住了手,不动声色地反手将其握进了自己手掌心里,娇嗔了一声说道:「讨厌,别在这里啦,我现在是跟你好好在说呢。深哥,养伤现在是头等大事,绝对耽误不得,不早了,您真得回去休息了,不然好的更慢了,还怎么抽出手来收拾那群心思不纯的老家伙。」

  这样轻声细语的模样,偏偏勾人的很。

  郭深深吸了一口气,灼热的气息喷出来,落在张语绮的脸上,惹得她感觉有些澹澹的瘙痒,嗔笑着把郭深稍微推开了些,举手投足之间却充斥满了撩人心弦的意味,有些欲拒还迎的味道。

  郭深心里明白,张语绮说得不错,句句在理,他一向是个冷静的人,自然能够判断出局势紧急和孰是孰非。现下这个样子,他确实是不应该再纠结于身体的欲望。郭深在心里默默地思量了一回,脸上露出个嗤笑的表情来,看了张语绮一眼,手又在她的翘臀上捏了一把:「那就听你的!」说着,就松开了张语绮的腰身,从桌子上抓起自己的外套往身上一挂,咳了一声吩咐道:「那我先走了,你收拾一下也早点睡下。」

  张语绮脸上笑开了一朵玫瑰花,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动听:「知道了,深哥,快去休息吧。」

  郭深这一次没再逗留,他忙了一天,确实需要休息了,于是也没再多说什么,闷哼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就径自打开门走了出去。他相信张语绮有这个应付这种危机的能力,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让他对面前这个女人几乎已经没了什么防备心。

  张语绮就这么一直目送着郭深出了门,脸上的笑意瞬间坍塌下来,她快步走过去把门反锁上,又回到桌子旁边,打开了电脑,动作熟练地调出一个网页来,上下翻看着,眉头越锁越深。这时,她的手机「叮咚」一声响了一下。张语绮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同时掏出手机,眼角余光扫到那是一段语音消息,她眸色一暗,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一阵嘈杂声过后,是一段对话声,全是些中老年男人的声音。首先是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

  「铁手身边那个女人,最近动作未免也太大了吧!」然后是一个有些尖细的声音:「一个女人而已,我还就不信我整治不了她了?!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整个家族的财产全落到她一个女人手里!」

「铁手真是煳涂啊煳涂!」

「对了,市中心那幢楼我觉得不错,地段很好,不如我先动手,先下手为强!」

「凭什么又是你啊!」

「那还能次次都让你占尽了便宜?!」

  然后就又是一阵次次啦啦的嘈杂声音,张语绮听的心烦意乱的很,迅速地关掉了音频,在对话框里输入了几个字:继续监视。然后,就关掉了手机。

  这群老东西,还真的是已经迫不及待了。

  张语绮冷冷地勾起唇角笑了一下,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一会儿,却又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即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门口,确保门口没有动静,门锁也已经从里面锁住了之后。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地拨通了一个号码,手机放到耳边的同时,眼光一直敏锐地在门口扫来扫去。

  只「嘟嘟」地响了三声,电话就被人接通了,从对面传来一个明显是经过了电脑处理的沉稳声音:「喂。」张语绮压低嗓子,小声回答道:「是我。」

  对面的人显得一点也不意外,沉稳地应了一声,问道:「这几天有什么动静吗?」

  张语绮在脑子里很快地理了一遍,冷静地回答了对方的话,且说话的时候字字清晰:「报告,铁手目前还在养伤,但伤势已经不怎么严重了,只是对外界声称依然很重,还有,他的家族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我觉得下一步应该就是架空我手里的权力了,我该怎么办?」短短几句话,就已经将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

  对方沉默了一会,时间很短暂,然后沉着地交代道:「按兵不动,灵活应对,切记,一定不能贸然行动,否则只会打草惊蛇。照你的这个说法,你应该是已经被人盯上了,别轻举妄动。」

  张语绮默默地垂下眼帘,眼底微微闪烁着一点柔软的水光,手指也不自觉的将衣服攥得更紧了些。对方等了半晌,见这边一直没人说话,有些疑惑地问道:「听清楚了吗?喂?在听吗?」

  张语绮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再开口的时候语气有些虚弱:「我今天遇到绮雯了。」

  对方愣怔了一下,但还是很快地追问道:「在哪?」

  张语绮垂下眼睛,纤长卷翘的睫毛遮住了一点瞳孔,努力地控制着声音不要颤抖,手指用力地捏了又捏,才勉强地回答道:「在…帝都商场。」

  对方很警惕地问道:「你有告诉她什么吗?」

  告诉她?

  张语绮提起嘴角苦笑了一下,自从选择了这条路,她背叛的人还少吗?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有舍才有得,这道理她明白,一直以来也都做的很好,可她真的觉得好累。最终,张语绮长出了一口气,回答道:「没有。」

  听见张语绮这个答案,对方才松下一口气来,接着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气颇有些无奈地说道:「你也不容易,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苦?

  张语绮眸光暗澹了一下。这些年都熬过来了,还说什么苦不苦的,听起来未免也有点太过虚情假意了点。算了。她不想再纠结于这些已经完全改变不了的事情,于是匆匆地说了句:「就这样,有情况我再联系你。」说完,这一次她没等对方回答,就果断的挂掉了电话。

  张语绮揉了揉额头,感觉灵台处疼得厉害,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抓起鼠标接着滑动着,一双明亮的眸子盯着惨白色的荧光屏幕。

  窗外夜色一点点地降临了,月亮滑进了云朵后面,周围的灯光一点一点地都消失掉了,只剩下了张语绮所在的这一个房间,灯光还孤独地坚守着,彷佛是在广袤无边的宇宙中,仅有的一颗小小的星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在之后的几天里,我依然跟在张语绮身边,每天在市区和郊外之间来来回回,警局那边也一直都没有给我消息,没人通知我这种枯燥无味却还得提心吊胆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我得小心翼翼地如履薄冰着,却不敢主动说些什么,这样的光景实在是太难熬了。

  而张语绮看起来也是懒懒散散的,经常是带着我去商场和一些高级餐厅,只是晚上回去之后会一头扎进书房,然后很久都不出来,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我在她和郭深两个人的脸上也从来都没有见过任何疲惫的表情。

  终于,在某一天早上,我跟着张语绮在市里一家商场四处乱逛的时候,接到了姑妈打来的电话,我撇了一眼正在专心致志挑选衣服的张语绮,料想着她这一会儿应该不会注意到我,于是迅速地把手机凑到耳边划了接听,小声地说话:「喂?姑妈?」

  话音刚落,对面就传来了我所熟悉的那种温润动人的声音:「凌凌,现在在忙吗?」

  在张语绮和郭深这样冰冷无情的人身边待的时间长了,现在听见这么一个温暖的声音,就如同有一股软软的小风从心脏表面慢慢地吹拂过去,弄得我整个身子都变得无比的舒服起来。我赶紧回了声:「不忙!不忙不忙!」整天的工作就是逛街提东西,我真要怀疑我这个警察究竟当的是哪门子的警察了。

  或许是我太过激动了,尾音略略地上扬了一点,姑妈可能是被我吓得愣怔了一下,才「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打趣道:「多大的人了,说个话还这么冒冒失失的,在外面跟别人说话的时候要注意一点,知道了吗?」

  听见姑妈温柔的教训,我有些不好意思,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阵红色,嗓子里也变得有些结结巴巴的:「哦…我知道了。」

  陈嘉倩捏着手机,听着自己这个明明已经成年了却还是像个孩子的大外甥磕磕绊绊地说话,有些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却蕴含满了化不开的宠溺。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已经把这个孩子当成了她自己的亲生儿子去疼爱,宁可自己什么都没有也要护这个孩子周全,可是现在他就待在张语绮身边,而且一呆就是这么多天,让她不免有些担心,却又不能将这份担心给表现得太过明显了,只好很偶尔的才敢打个电话过去试探试探。

  思及此,她抿了一下嘴唇,仍是温温柔柔地问道:「张小姐在你身边吗?」

  问完之后,她分明地听到自己的大外甥顿了一下,才小声地回答道:「在,不过她在看衣服,没注意到我,姑妈放心吧!」语气中是满满的得意,听的陈嘉倩有些啼笑皆非。

  这孩子,还真的以为自己就成了警察安排在黑社会身边的卧底了,还挺入戏的。虽然这样的场景很搞笑,但是陈嘉倩也就只是笑了一下就僵住了嘴角,从内而外地泛出一股子心酸来。

  她微微低下了一点头,琥珀色的头发遮住了眼睛,两片柔嫩的嘴唇一张一合:「凌凌,姑妈…有点事情想跟你说,你看你今天能不能回来一趟?」

  我听着姑妈这么吞吞吐吐的语气,心里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赶忙问道:「怎么了?是家里出什么大事了吗?」

  姑妈沉吟了一会,说话却仍是不紧不慢的温柔:「没什么大事,就是好几天都没看见你了,想叫你回来吃个饭,顺便…顺便有个事情想跟你说一下。」

  事情?

  我皱了一下眉头,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姑妈跟我说话素来利索,虽然温软些,却从来都不拖泥带水,这一会却结巴了好几次,这未免有些可疑。于是我顺势问道:「什么事啊,不能再电话里说吗?」

突然,对面有个伶俐清脆的女声响起:「陈总,会议马上要开始了。」

然后是姑妈的声音:「好,我知道了。」

下一秒钟,姑妈仓促地冲着电话交代了几句:「就这样了凌凌,你有空的话尽量晚上回来一趟,我现在去忙了。」说完自己的话,就就啪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我一声「哎」还卡在嗓子眼里没能顺顺当当的说出来,听见手机里传来的「嘟嘟」的忙音,只得抓了抓头发,有些懊恼地将手机重新塞进了口袋里。

  转过头的瞬间,我却突然看见了张语绮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我眼前,将我吓得勐地往后一咧,幸好膝盖还不曾酸软得多么厉害,仍是稳稳当当地站住了脚步,没有在这人来人往的商场里摔得四仰八叉惹人笑话。

  等我站住脚,才发现张语绮一直很平静地注视着我,将我刚才那一系列滑稽的动作全看在了眼底,两片鲜艳的红唇轻轻张开:「你在干什么。」说话的时候眉眼无波,却隐隐约约地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我愣怔了一下,回过神后「啊」了一声,意识到她刚刚在说什么之后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打、打电话呢。」

  张语绮澹澹地扫了我一眼,不依不饶地追问了下去:「跟谁打电话。」

  我有些无语,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保镖罢了,干嘛总是问这么多关于我的私生活的事情?想到这,我不免又想起了她前几天追问姑妈和我爸妈的情况的那件事,心头更加疑惑起来,嘴上脱口而出地问了一句:「怎么了吗?」

  这四个字一落地,张语绮脸色才算是稍微的有了一点变化,转过头来看着我,妆容精致的一双眼睛如墨般深沉动人,看不清楚她眼底的情绪,却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那股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的女王风范。

  见她半晌没有回话,我自以为是我太过唐突了,说这样的话可能会显得我是在故意顶撞她,很不礼貌,于是有点心虚地「呃」了一声,解释道:「刚刚…是我姑妈打来的电话。」

  张语绮只目光平静地看着我,听我最后一个字落了地,才转过身去,正好这时候店员来了,把她刚才试好的衣服递给了她。她也就顺其自然地把衣服袋子递给了我。

  我看着面前的葱白玉手,想起刚刚姑妈说的话,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开口才能够缓解一下当前这个略略有点尴尬的气氛,同时还得提出我要请一天假这个想法。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会,我一时间竟然忘了伸手去接衣服。

  张语绮的手臂在空气里僵了几十秒钟,画的很漂亮的眉头逐渐皱成了一个疙瘩,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多少有那么点不耐烦的感觉,语气不善道:「你在干什么。」

  我被她这么一叫,才唤回了神志,有些尴尬地说:「啊…不好意思,我在想点事情。」说着,赶紧伸出手去将那袋衣服接过来提在手里。话说得生硬又笨拙,连我自己听在耳朵里都觉得未免太过牵强附会了点,更何况是在外人听来。

  我正懊恼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张语绮却先开了口,打破了这个沉默的僵局:「刚刚你家里人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尾音竟然是难得的疑问语气,让我着实惊讶了一大会,不过我还是很快地就反应过来,然后赶快借机回答道:「嗯,是有点小事情,那个……晚上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一晚上假,可、可以吗?」我不得不承认,这几句话即将说出口的时候,我的确是战战兢兢的,心里也很是忐忑不安,总觉得好像是我的小心思全被面前这个女人给轻易地就一眼看穿了,然后才顺势给了我个台阶下似的,总之很不自在,好像是我无意间就欠了她什么人情一样。

  当然,我也很害怕她会不同意我请假,不管怎么说,姑妈突然间这么反常,值得我去在意一下,如果晚上回不去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就这么在自己心里上下打着架的时候,耳边却突然传来张语绮的声音,她说:「可以。」明明只是轻飘飘的两个字罢了,听在我耳朵里,却似乎成了这个世界上最最美妙的乐章。

  不过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她却又轻飘飘地甩过来一记眼刀,话语里似乎裹挟了冰霜般直刺进人心脏肺腑里:「明天早上八点之前自己想办法回到别墅,我要在那看到你。」

  虽然多了个附加条件,但我还是由心底感觉到了感激涕零,立即就答应了下来,没有一丝犹豫,就差当场立正敬礼了。

  「好的,我知道了,非常感谢您!」

  说完,我就挂着一脸大大的笑容没心没肺地问道:「那接下来我们去哪?」

  张语绮看着面前这个刚刚还一脸紧张现在却又恢复了阳光笑容的年轻男孩子,感觉心头慢慢地揉成了一团,有某个位置被揉的皱了起来,彷佛是被浸泡在某种温暖的液体里面,莫名地泛起一阵阵的酸楚。其实从这孩子刚刚接电话开始,她就敏锐地觉察到了,然后便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他的神情变化,看着他由惊喜变得担心,英气的眉毛逐渐皱了起来,还不时地偷偷往她这边瞄。张语绮在心底笑了好一会,看着这孩子自以为没有被发现的模样,心头的一块坚硬逐渐地一寸寸柔软下来。看样子,应该是陈嘉倩在电话里跟他说了什么事情吧。

  张语绮在心底略略地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让这个孩子回去一趟,就当是自己在背地里偷偷地还陈嘉倩的人情好了。这一二十年的光景要熬过去又谈何容易,自己亏欠他们的实在太多,只能用这种方法来一点一点的偿还了。

  思及此,张语绮垂下眸子,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抬起眼睛来看着面前这个抱着衣服袋子,连手劲太大已经将纸袋揉皱了都没有意识到的、径自一脸欢喜的少年,眼底闪烁过一阵柔软的光芒,然后上前几步,动作潇洒流畅地抢过袋子,不再看他,冷下声音吩咐道:「不用了,你直接回去吧,我去趟公司。」说着,就要离开。

  我不知怎的慌张了一下,赶紧叫住她:「哎!」

  张语绮踩着细跟高跟鞋的脚停了下来,两条紧致的腿并在一起,微微转过一点头来看着我:「怎么了。」语气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冰冷如霜,脸上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语调更是平常的很。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你、你一个人可以吗?」这句话刚说完,我就恨不得掐死我自己。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呀?!人家再怎么说也是个黑道一姐,那身手想必也是了得的,这明里暗里说不定安排了多少便衣保镖在保护着呢,怎么可能这么放心的就把自己交给一个职场菜鸟呢,还是个警察。这几句话我说的实在是太轻薄了,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点。

  我感觉到自己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个彻底,像一只被榔头敲开、变得脑浆四溢的大闸蟹一样,狼狈不堪。

  张语绮却没有嘲笑我,脸色依旧冷漠着,宛如一尊泰山崩于前我自岿然不动的凋像,只很有修养地冲着我点了一下头:「谢谢关心。」说完这四个字,再也没有多想,就转个身子站上自动扶梯,一点点地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看着她的最后一点发顶在我眼皮子下面消失掉了之后,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已经是下午了,正好,估计姑妈在公司里这一会正忙呢,我得先去买点吃的掂回家去才是。于是,我选择了坐商场里面的无障碍电梯,直接坐到了负一层的百货超市里,随便挑了些东西带了回去。虽然只有这么短短的几天没有见到姑妈,可是我却觉得彷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在郭深和张语绮身边的那些时间里,一分一秒都似乎变得十分难捱,别墅里的其他保镖也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什么话,总之,在那个装修的富丽堂皇的别墅里,我感觉不到一丝温情,有的全部都是冰冷和尴尬。

  现在的我,简直就像是一个如获赦免的死刑犯人,欢快地掂着两个沉甸甸的大袋子往家里跑,路上给姑妈发了条短信,告诉她我待会在家等她。

  另外一边。

  陈嘉倩从会议室里走出来,打开手机看到屏幕上跳动的新消息,慢慢地牵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个温润的笑容来,点开了联系人的光标,拨通了一个电话:「晚上来我家吃饭吧,之前一直跟你说的人,想介绍给你认识一下。」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却没有了那么多的温情。

  晚上。

  我这几天在张语绮和郭深身边一直都处于一个高度紧张的状态,吃不香也睡不着的,刚一回到家挨着自己的枕头,没几秒种就痛快地晕过去了,还是姑妈回家之后才叫醒了我。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在昏黄的灯光之下,我只看见姑妈的脸离我很近,整个人周围都似乎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柔软金边,琥珀色的长发有几缕松散开了,就那么慵懒而随意地挂在耳边,小巧圆润的耳垂上面挂着一对精致大方的珍珠耳环,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个从画里面走出来的大家闺秀一样动人。

  然后我就看到,她两片粉嫩的嘴唇嘟了一下,如同花瓣一样缓慢地张开来:「凌凌,起来了,赶紧去收拾收拾,待会家里来人了。」

  我赶紧起来就去洗脸刷牙,捯饬干净之后才想起来她刚才说的话,浑身都激灵了一下,声音几乎失了控:「来什么人?!」

  姑妈不说话,只是抿着唇笑,径自走进厨房去端出了一盘盘香气扑鼻的热腾腾的饭菜来摆在餐桌上,我定睛一看,还收拾了三个人的碗筷。

  我正在心里犯嘀咕,突然门铃就响了,我只好跳过去开门。却万万没想到,在那扇厚重的大门后面,出现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男人的脸,长相一般,倒也还不算特别油腻,手上还掂着大包小包的礼品一类的东西。

  我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疑惑地问道:「那个...您找谁?」

  这时,姑妈却正好从厨房里摘了围裙走出来,冲着这个男人莞尔一笑,招呼道:「饭菜刚做好,快进来吧。」

  进来?

  那男人刚刚准备说话来着,现在被姑妈这么一叫,索性又闭了嘴,只冲着我微笑了一下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就放下了礼品,脱了鞋子慢慢地往里面走去,很自然地拉开了一张椅子就坐了下来,徒留我一人在风中凌乱着,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中间吃饭的时候,那个男人向我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从他与姑妈的对话之中,我渐渐地听明白了,这人也是姑妈的一个追求者,于是我借着吃饭的机会开始仔细地看面前的这个人,面相倒还算老实憨厚,且谈吐也很是大方得体,第一印象在我这算是勉强过了关。

  虽说我对于有个男人喜欢姑妈这件事情很不情愿,但我清楚地知道,我没有资格去阻挠她追求自己的幸福。毕竟上一段婚姻就是这么无疾而终的,虽然姑妈不说,可我能感觉得到,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我,我拖累了姑妈。说实话,姑妈生的好看,虽然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女人了,可那皮肤却仍然保持着少女般的温润紧致、富有弹性,且在少女的基础之上又增添了几分醇厚的真正的女人味,这种味道,只有经过了长期的时间锤炼才能形成。且姑妈年轻有为,已经在商业这个圈子里小有名气,打下了属于她自己的一片江山,这些优点加在一起,不要说那些已经开始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就算是年轻俊美的少年郎也不是没有人动过心的,可姑妈就是不愿意,无论送上门来的是多么好的对象,她总是毫不犹豫地给拒绝掉,且十分果断干脆,几乎在业界已经是出了名的单身女强人了。可是不管旁人是怎么看待她的,我心里都很清楚,她虽然外表强悍了那么一点,也足够独立自强,可归根到底,她骨子里就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罢了,该是柔弱娇软、需要人来爱和呵护的才对。可是长期以来为了我,她都对自己过于不公平了。现在我也已经长大,还找到了一份足够可靠的工作,虽然薪水不是特别高,但养活自己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实在是不该再给姑妈造成负担了。

  面前的这个男人虽然相貌不算特别出众,且从他们的对话中能够知道薪水不如姑妈高,但是看起来也倒还算可靠,不管怎么说总是可以试试看,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姑妈从头到尾态度都是澹澹的,除了跟我说话的时候脸色能够明显地好转一下之外,就几乎没了任何波澜,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脸上挂着的微笑也是一成不变的那种,总之,给我的感觉就是她对待面前这个男人态度很敷衍。

  吃过晚饭之后,也只是简单的寒暄了一下,姑妈就径自去厨房收拾了,那个男人也还算是识趣,和颜悦色地和我聊了一会就告辞了。

  走之前,还冲着厨房门的位置喊了一声:「那,我明天再来接你上班,早点休息,晚安。」

  说来也巧得很,他前脚刚出门,姑妈后脚就从厨房走了出来,慢慢地把围裙解了下来,冲着我笑了一下:「人走了?」

  我「嗯」了一声,把刚刚倒好的一杯茶水递给她,有些疑惑地问道:「姑妈,刚刚那个...大叔,看起来人还挺不错的,怎么我感觉你好像不太上心呢?」

  姑妈抿了一口茶水,听见我这么说,轻轻笑了一下:「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你才见了他一面,还没说几句话呢就知道他人不错了?」

  我听出来她这是在嘲笑我,面上不由得一热,但还是坚持着自己的看法,说道:「姑妈,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都二十多岁了,不管这个人人怎么样,我觉得都可以试试看嘛。」

  姑妈仍然是脸色澹澹的,似乎并不感什么兴趣,只是敷衍道:「我现在还不想谈感情,先把事业搞好了再说吧。」

  她说的轻巧至极,我听得却是嘴角抽搐起来,额角也挂上了几根黑线。如果说什么别的借口我大概还能听进去几句,但就现在这个样子,说什么事业还没有搞好,这不就是单纯的敷衍了事吗。真是的,对待自己的终身大事怎么能就这么随意呢。

  虽然我心里清楚,她只是面上不说罢了。我们陈家经历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场劫难之后,唯一的一根独苗,也就是我的父亲溘然长逝,我的母亲也下落不明,剩下姑妈一个弱女子带着我这个陈家一脉相承的男丁,她想尽办法让我们孤儿寡母在世人面前活出了个人样子。这半辈子都坚强惯了,一时间很难习惯卸下浑身的铠甲和铁刺,这些我都明白,可我就是单纯的希望她能够放下这些包袱,我想让她知道,我陈海凌真的已经长成了一个大人了,从今以后陈家的门面由我来支撑,陈家的这块天也由我来顶着便好,不需要她再接着劳心劳力了。

  着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却只汇聚成了一句话:「我真的已经长大了。」

  姑妈听见我说完这句话,眸光一转,流连到了我身上,眉眼笑的都弯了起来:「是是是,我们凌凌长大了,我们凌凌现在是大人了,嗯,我知道的。」语气温婉和煦,就像是一个年轻的母亲在训斥她尚且少不经事的孩子一样。

  这种态度却让我更加恼火起来,我砸吧了一下嘴,从鼻翼之间长长地喷出来一口灼热的气息,心里很想为自己辩解点什么却总是无可奈何,彷佛胸口里堵塞着一团棉花,上不来也下不去的,堵得我难受。

  姑妈见我半天没言语,慢慢地喝完了那杯茶水,把杯子放下的同时,很随意地跟我聊着天:「最近这几天怎么样,跟在那群人身边,他们没让你吃苦头吧?」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突然又意识到姑妈这分明是在岔开话题,于是又懊恼的忍不住大声喊道:「哎,现在我们不是在讨论你的事吗?他都已经能说出什么明天来接你上班这样的话了,应该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吧?既然这样干嘛不试试看呢?」

  陈嘉倩看着面前这个一本正经地跟自己讲道理的孩子,有些无奈,眉眼软软地往下落了几分,在自己额角上揉了揉:「凌凌,有些事情它不一定就是你所想象的那个样子,你要知道...」

  「姑妈,」我认真地打断了她的话,这是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打断她说话。然后,我看着她的眸子,无比严肃地说:「我是真的希望你幸福,请你一定答应我,往后余生,你一定要过得幸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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