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剑,影刀,封魔录】 续第二十四章、二十五章
作者:天之痕账号ID:jolin18992019年1月16日首发于第一会所是否首发:是字数:125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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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十里渡
十里渡。
枯藤老树昏鸦,古道西风瘦马。过了十里渡,就是中都皇城,但是如今的十里渡,已经荒芜得不成样子。
落叶萧萧,凄风无边,唯有江面上粼粼的波纹依旧。
想当年,华夏国的太祖皇帝从此处北渡驱胡,一匡天下,可是几百年过去,曾经繁华一时的十里渡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
林欣妍和温双齐赶到了渡口边,却发现曾经摆渡的船只,如今早已不见踪影,唯有那岸上的破庙依旧。南来北往的人,要过十里长河,都要先祭拜了庙里的土地,保佑旅途平安,可如今,随着渡口的荒废,土地庙也跟着一起断绝了香火。
经过两番搏杀的渡口,现在丝毫看不出当时的腥风血雨,甚至连丢在地上的尸骨,也不知让什么人给收拾了去,此时恐怕早已在义庄里了吧。
林欣妍环顾了四周,却不见丝毫人影,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能够为他们指明去向,不由失望,对温双齐道:「看来我们算是白来一趟了!」
温双齐蹲在渡口的草地边,默不作声。
「温二哥,你在看什么?」林欣妍已提着宝剑,到了温双齐的身边。
温双齐面色凝重,指着地上的草尖道:「妍妍,你看!」
草尖像是刀削一般整齐,齐齐地断了腰。林欣妍道:「此人好厉害的刀法,竟能达到吹毛断发的境界!」
「不!」温双齐说,「这不是刀削断的,是剑气!」
「剑气?」林欣妍惊道,「是甚么人,能够用剑气断了草尖!」
温双齐终于抬起头:「普天之下,没有一种剑法,能有如此威力。除非…
…除非是心剑!」
「心剑!」林欣妍更加失色,天下除了林家,不可能再有人使出心剑来,想必爹爹也在此大战过一场,「能让爹爹使出心剑的,恐怕已是武林的绝顶高手!」
林欣妍深悉父亲的为人,竭力隐藏林家的剑法,若非迫不得已,不可能操纵心剑。
「温二哥,你看,那是什么!」林欣妍忽然叫了起来,指着面前不远处的草丛道。草丛里,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
温双齐急忙弯腰拾起,拿在手里,竟是半块腰牌。腰牌是金制的,普通的刀尖,根本无法切开,可细看这半块腰牌,断痕处很是齐整,光滑如镜。仅凭着这半块腰牌,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可是依稀还能辨认出,刻在上头的半个「梁」字。
「梁王!」林欣妍和温双齐面面相觑。
被剑气摧断的草尖和削成半块的金牌,足以说明此地曾经历过一场大战。
公主府。
秦慕雨的眼睛和刘菲雪的私处只隔了不到一寸距离,她甚至可以抽鼻嗅到从嫂子跨间隐约散发出来的骚气。
「慕雨,求求你,不要看啊……」若不是被封住了穴道,此时刘菲雪早已忍不住羞耻,推开了云彦和秦慕雨。身为堂堂公主,竟被自己的小姑子如此近距离地窥阴,已是无地自容。
其实,无需云彦强迫,秦慕雨也是被封了穴道了的,纵使放手,也只能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秦慕雨感觉自己的脸上在发烫,烧得像是在蒸笼里一般。
「淫贼,你要干什么?有本事你都冲着我来,别为难我的嫂子!」秦慕雨虽然没有和云彦交过手,可是早已深知云彦的厉害,想要在他的手底下取胜,更是难上加难。权衡之下,自己终究是比嫂子更卑微一些,如果非要让云彦选择她和刘菲雪其中一个人,她宁愿被选中的那个人是自己。
云彦果然松了手,秦慕雨晃了两下,竟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封住穴道之后,脚下也失了力气,根本站立不稳。
云瑶又将秦慕雨抱了起来,放在刘菲雪的身边,道:「小姑子既然送上门来,我云彦岂有不纳之理?今日便让你们二人好好爽快爽快!」说罢,已是慢慢地脱掉了秦慕雨身上的衣服。
「你放开慕雨!」刘菲雪大声呵斥。她只道,用自己的身子,可以换回秦氏一家的平安,却不料,连秦慕雨都难逃云彦的魔掌。
「想必你还不知道吧,」云彦没有理睬刘菲雪,笑嘻嘻地对秦慕雨说,「你的嫂子,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她和我在大理寺的……」
「你住嘴!」刘菲雪大喊,在小姑子面前,提起自己的丑事,让她何堪面对。
秦慕雨感觉自己的天地都开始崩塌,想不到,自己的嫂子竟是这样的人,不由地转过头去,对刘菲雪道:「嫂子,你快告诉他,这些都不是真的……」
「当然……不是……」刘菲雪本想否认,可是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毕竟和云彦的肌肤之亲,是无可否认的存在。
「嘿嘿,既然你否认,也没有关系!」云彦笑道,「现在我就让它变成事实!」
说罢,也缓缓地脱去了衣裳,二话不说,就朝着刘菲雪狠狠地捅了进去。
「呀!不要!」刘菲雪没有用力,身子却无端被被吸了过去,分开的双腿紧紧地撞在了云彦的小腹上。
只是没有人发现,站在院子里的那个人,拳头握得更紧了,从肩膀上流下来的血渍,依然染红了他的整身白衣。
十里渡。
温双齐和林欣妍二人在草地里又搜寻了片刻,除了那些打斗痕迹外,再也找不出什么线索来。
温双齐道:「妍妍,瞧这天色也是不找了,不如先寻个地方休息,等到明天天一亮,我们再来此处查探如何?」
终于到了十里渡,林欣妍说什么也不肯离去,可奈不过天晚,想来再夜色朦胧之中,要找出些线索来,更是困难,只好答应了温双齐:「方才来渡口的时候,我瞧见渡口外有一家小店,不如在那里权且过上一晚,明日再作计较!」
曾是繁华的渡口,一朝荒废,草木俱衰。不过从大体上来看,还是能够找得到这里曾经富甲一方的痕迹。渡口外的有一个小镇,镇子上的道路足能够容下两辆马车并辔齐行,只不过如今镇子上,落叶萧条,连孤零零的客栈彩旗,也只能在晚风里寂寞地飘舞着。
镇子上的人大多数早已迁走,只剩下一些铺子还在惨淡经营。好在这些铺子里头,还是几家看上去算得上干净的客栈,这二人便挑了一家,走了进去。
掌柜是一个谢顶的中年人,头顶上的发丝早已脱得只剩下一面光亮的镜子。
掌柜一见有客人光顾,急忙迎上前前来道:「二位贵客,快里头请坐!」
温双齐和林欣妍在门口的一张桌子前坐下,从客栈外的排门里望出去,目光能够穿过街道,望见渡口的情形。此时整个渡口已被暮色笼罩,由显荒凉。
「二位客官,不知是要吃饭,还是要住店!」掌柜道。
「先吃饭,再住店!」温双齐答道,目光却还是不停地望着门外。从门口望出去,几乎能将整个渡口尽收眼底。
「好嘞!」掌柜的答应一声,又问,「不知二位要点些什么菜?」
温双齐想也没想,便道:「两斤牛肉,一斤羊肉,上好的珍品鱼翅,一等的燕窝……对了,再给我俩上一壶今年的碧螺春,一壶陈酿的好酒来!」
林欣妍一听,眼都直了,待掌柜笑呵呵地答应一声走开后,笑声地斥道:「你疯了,我们两个人,哪里能吃得了那么多?」
温双齐依然望了门外一眼,笑道:「从这里看出去,能瞧得见整个十里渡的情形,我们不点得好一些,掌柜怎肯将前些日里的所见尽数相告?」
林欣妍莞尔一笑道:「果然还是温二哥聪明!」
听了妍妍的夸赞,温双齐不由地一红脸,道:「论起聪明才智,我又怎及得过妍妍?若不是你,恐怕我俩现在还被困在隐雾山里呢!」
林欣妍忽然脸色一变,娇嗔道:「莫要再提隐雾山的事!」
温双齐赶紧闭嘴。贞操对每一个女人来说,都是至关重要,若要在林欣妍面前提起隐雾山的事来,恐怕是在伤口上撒盐。
「客官,酒来了!」掌柜的高唱一声,提了一壶酒和一壶茶上来,后头跟着两名伙计,将他们点的菜肴一并也端了上来。
待掌柜将酒菜放下,温双齐忽然道:「掌柜的请留步!」
掌柜急忙转过身,点头哈腰地道:「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温双齐道:「不知掌柜可否见到前些日子,渡口上那几拨人的厮杀?」
掌柜闻言,忽然脸色一变,问道:「不知客官问这些作甚?我等小本生意,不参与那些江湖里的是非恩怨……」
还不等掌柜把话说完,温双齐已摸出了一锭银子,塞到了他的手里,低声道:「掌柜的,你若是如实以告,这锭银子便是你的了!」
掌柜的一听,顿时两眼放光,在温双齐的身边坐了下来:「这位公子,不瞒你说,这十里渡,如今虽是荒废,可仍是有不少行走江湖的人,贪图近路,在此路过。就在前几日,小的确实见到两拨人马在渡口厮杀,那场面,可叫一个惨!」
林欣妍一听,急忙问道:「那你见到了些什么,快快讲来!」
掌柜的道:「这几日,也不知为了何事,竟接二连三地见到渡口处有人厮杀。
最是前一次,是一名中年汉子,带着几名高手,路过此地。这几人还在小店里喝了些酒,酒罢,方才要讨渡船过河。却不知为何,他们刚出了店,到了渡口,便杀出一群黑衣人来,两下二话不说,便厮杀起来。别看那黑衣人多,那中年汉子,竟有一身神功,凭空出剑,好险在黑衣人的围攻之下,杀出一条血路来。可饶是如此,也折损了许多人马……」掌柜说着,便是哀叹一声。
林欣妍听到掌柜的说凭空出剑,便知已是心剑无疑,急忙又问:「掌柜的,你可瞧得清楚,那中年人突围而出?」
掌柜的道:「真真切切,那些黑衣人哪里是他的对手,硬是让他杀出了血路,朝北而去!」
「那第二次呢?」林欣妍兴许还不知道母亲遇险的事,可温双齐却一清二楚,急忙问道。
「第二次啊……领头的是一位极美的夫人,剑法也是超群,到了渡口,又是遇上那帮黑衣人,两下又是厮杀不停。一管家模样的人,舍身护主,为了掩护那夫人逃走,也是战殁当场!」掌柜的道。
「多谢掌柜相告!」温双齐拱手道,又摸出一锭银子来,塞到掌柜的手里。
掌柜接了银子,目光闪烁地问道:「二位为何打听这事,莫不是与那两拨人……」
温双齐目光一凛,道:「此事你便不必多问,继续招呼生意去罢!」
「小的明白!」掌柜端起了酒壶,给温双齐和林欣妍各自倒上了一杯,连连哈腰,退到了一旁伺候去了。
「妍妍!」温双齐忽然低声叫道,朝着她的腰间不停示意着。
林欣妍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刚才从草丛里拾来的半块腰牌,已经露出了腰间,急忙将衣裳一敛,遮挡了过去。
那掌柜像是没瞧见,继续和身边的伙计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无关痛痒的话。
温双齐低头望着自己的杯子,却见酒色有些发浑。他点的可是上好的琼浆,纵使陈年,都是滤了底子了的,不应有此浑色。再看林欣妍拿着杯子要喝,急忙又叫一声,沉下眼皮望了望杯子。
林欣妍何等冰雪聪明,马上会意。两个人装作无事,举杯对饮,却将酒水都倒入了自己的袖子里去。刚一杯酒下肚,就见林欣妍扑通一声,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温双齐一见,不禁好笑。这药性发作得也忒快了些吧?但他只能配合着林欣妍演戏,见她朝着桌子上一靠,装模作样地叫道:「妍妍,你……」话没说完,也是咕咚一声倒了下去。
「二位客官?二位客官?」掌柜的见两人倒下,小心翼翼地上前来,先是推了推温双齐的肩头,又去推了推林欣妍,见两人全无动静,这才放下心来,「这两人定是与那林豫、韩冰秀是一伙的,赶紧拿绳子将他们捆绑起来,待明日一早,送到梁王府里献功去!」
「得嘞!」几名伙计闻言,匆匆地去伙房里拿了条绳子出来,就要朝着温双齐和林欣妍的身上绑下去。
不料,温双齐忽然发难,手起一掌,拍在那伙计的胸口,直将他打出三四丈远,顺手操了腰间的佩刀,一个箭步,已窜到了掌柜的面前,拿刀朝着他的脖子上一架。
再看林欣妍,也是三下五除二,瞬间就把几名伙计摆平了。
温双齐拿着钢刀,往那掌柜的脖子上一紧,喝问道:「快说,你们是甚么人?」
掌柜一见二人如此神勇,心知不是对手,急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温双齐神色不改:「快些从实招来,若有半点隐瞒,老子现在便要了你的狗命!」
掌柜哪里还敢隐瞒,急忙道:「小的原是十里渡镇子上的一名酒家,几年前,来了一队人马,瞧那服饰,像是官服里的人。他们自称是江南梁王殿下的门客,要在此地设立一个秘密据点。小店正对着大街,视野正好,便选中了小人,每月定期补贴许多银子,让小人传递渡口的消息。小店原先已是亏本,有了那些大人的补贴,方才得以继续经营。前些日子,渡口忽得来了两队人马,小人也知来人是神剑山庄的大庄主林豫,便急忙将消息给了附近的王府据点。黑衣人赶来,正好将这林庄主截杀,却不料想,那庄主已是悟透了心剑奥义,竟突杀出去。随后,又是那美貌妇人带人前来,小人也不知她是何身份,依样画葫芦,还是把消息传了出去。不料,那些黑衣人竟没远离,还没等小人的书信送出,两下里又厮杀起来,各有胜负。直到……直到……」
「直到什么,快说!」此时,林欣妍已经隐约感觉到掌柜口中的美貌妇人,正是她的母亲韩冰秀无疑,急忙问道。
「直到忽然平空杀出了一位胡商来,武艺很是了得,竟杀散了黑衣人,救了那美貌妇人!」掌柜道。
「那些黑衣人既已截杀了林庄主,为何还会出现在附近?」温双齐问道。
「这,这小人便不知了!大侠有所不知,那些黑衣人,俱是梁王殿下聘来的绝世高手,行事处世,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小人哪敢去问?」掌柜可怜兮兮地说。
温双齐见已是问不出什么来,便一掌切在了他的脖子上,将掌柜打晕。
「温二哥,照掌柜所言,爹爹既已脱险,定然是朝着中都皇城而去了。我们需尽快赶到皇城,探明爹爹的下落!」林欣妍道。
温双齐点头道:「事不宜迟,当速速动身!」他害怕自己的行踪也让梁王府里高手们察觉,急急地收拾了行礼,趁着夜色,离开了渡口,朝北而去。
中都皇城。
终于捱到了秦家流放的日子。秦慕影感觉自己在公主府里已经一天也待不下去了,流放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被流放的,不止是他的人,还有他的心。
既然公主已经寻到了自己的所爱,那他也就没有什么可以牵挂了,反正从今往后,他将注定漂泊。
重重的枷锁又戴在了他的脖子上,生满了锈迹的铁链重新穿进他的琵琶骨,像牲口一样地被赶到了皇城门口。
秦慕影抬头望着高耸的城墙,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也许,他从不曾真正的放下。
不多时,云彦已经押着秦森过来,一家三口重又团聚。
「父亲……」秦慕影不仅叫喊出来。
「什么都不必说了……」秦森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叹了口气道。
「西门大人,人犯便交给你押送了!」云彦对着站在城门口的一位白衣飘飘的男子道。
只不过,这位男子身着的白衣,完全没有秦慕影的仙气,套在他的身上,就像是一张被换下来的抹布,没有精神,也没有正气。
西门箫,中都皇城里最著名的捕头。他的人和他的名字显然很难对应起来,一头油腻腻的头发不梳发髻,黑得几乎发亮,一脸苍黄,像漠北的尘土一样干巴巴的。
既然名字里带个箫字,他的兵器自然是一柄竹箫,据说可以点人周身一百单八处穴道。只不过,从没有人亲眼见识过,甚至连云彦也没见过。
「云大人,在下领命!」西门箫说着,让身边的武士赶起秦氏一家,朝着皇城而去。
秦森没有在公主府里调养,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可是一对眼睛依然炯炯有神,扫了一眼押解他的官兵,俱是一副陌生的面孔,生得凶神恶煞,不似善类。
「罪犯启程!」西门箫大喊一声。
「慢着!」云彦忽然道,「秦慕雨必须留下!」
「啊?」秦慕影大惊,几步冲到云彦的面前,喝问道,「为何?」
「皇上的旨意,你敢不遵?」云彦道。
「爹爹,兄长,我不要留在皇城!」几名武士不由分说,已带走了秦慕雨,离开了押解的队伍。
「看什么看!快走!」西门箫忽然在后面狠狠地踢了这父子二人一脚,将他们敢出了皇城。
25、心意成剑
秦森最终还是死了,死在了半路上。像他那样的年纪,本已经不起太多的折腾,加上伤痛缠身,旅途奔波,自然是捱不下去,出了中都不到几天,就已经一命呜呼。
「爹爹!」秦慕影抱着父亲的尸体,不停地摇晃着,失声痛哭。
押送的武士默默地望着这对凄惨的父子,可是他们的同情也不过只有一瞬间,很快就恢复了本来的面目,用长剑和钢刀不停地驱赶着秦慕影:「别装蒜了,快些赶路,不要耽误了时辰!若是误了日子,军中定然拿你是问!」
秦慕影也不管耽误行程的后果到底是什么,只觉得自己彻底孤单。妻子的背叛,妹妹的无可奈何,现在竟连父亲也舍他而去了,天地之间,好像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痛哭,却无泪!悲伤到了深处,是流不出眼泪来的。
「走不走!你要是不走,老子现在一刀就砍死你!」一名武士拿着刀尖指着秦慕影道。
秦慕影抬起头,和那武士的刀尖面对面,望着锋利的刀锋,始终想不明白,押解的武士,为何用的都是长剑和钢刀,难道不应该是长枪和长矛之类的兵器吗?
「我们现在到了什么地界?」秦慕影问。
「河岔!」西门箫答道。
运河贯通南北,此河岔与鸿沟交汇,故称河岔。这里是南北通途,顺着运河往南,便是江南,若取到鸿沟,便是漠北。此去朔方,便是要沿着鸿沟而上。
「各位大人,请容许我将父亲的尸首埋了,以尽孝道!」秦慕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卑躬屈膝过,竟跪在地上,向着几位官差磕了一个头。
「孝道?」西门箫冷笑一声,「乱臣贼子,居然还讲孝道,真是笑话!来人,将秦老头的尸体抛到河里去!」
武士们得令,从秦慕影的怀里抢走了秦森的尸体,二话不说,就朝着河里一丢。
河水湍急,在黄色的浪花中翻滚了几下,秦森的尸体已是无处可寻。
「爹!」秦慕影撕心裂肺,扑到河道边,也要跟着一起往下跳。
「妈的,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西门箫上前就是一脚,将他从河堤上踹了下来,「你要是不想活,老子现在就让人给你一刀!」
「你们杀了我吧!」秦慕影已是感到生无可恋,竟然站了起来,直视着西门箫道。
「哼!想死?没那么容易!」西门箫当然不会让秦慕影就那么轻易的死去,光是死了一个秦森,等到了朔方,就已经可能被那里的官爷责备,若是再死一个,恐怕真交代不过去了。
如今朔方敌情紧急,人手不足,只靠发配的罪犯充作劳力。若是半路上,罪犯都死完了,别说是西门箫,就算是云彦恐怕也吃罪不起。
「哈哈,瞧他现在的这副样子,老婆和妹妹都被云大人霸占了,自己却还在这里苟且偷生,真是个孬种!」武士们哈哈大笑,抬起脚朝着秦慕影的身上不停地踩踏下去。
秦慕影只能承受,一只只脚踏在他的肋骨上,让他腋下所有的骨头都仿佛要断掉了一般。有的时候,死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却是不死。
「他当年可是圣刀卫的副指挥使呢,现在被穿了琵琶骨,已经是个废人了!」
武士们终于停了手,纷纷地朝着秦慕影的身上吐着口水。当秦慕影还是圣刀卫的时候,谁敢这么对待他,可现在,简直猪狗不如。
「温二哥,到了江北,果然是一派不一样的景致啊!」林欣妍好像已经从隐雾山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一路奔跑飞跳,好不自在。她从来没有到过江北,见到了不一样的景致,自然开心。
「妍妍,你慢些儿……」温双齐屁股后面的两把刀依然撞得当当直响,跟在后面。
「温二哥,前面是什么地界了?」林欣妍问。
温双齐上气不接下气地赶了上来,朝着四周望了望道:「好似到了河岔!」
「哦……原来到了河岔,过了这里,便是中都皇城了!」林欣妍开心地道。
温双齐又是苦笑摇头,看这林欣妍的模样,好似不是来寻父的,更像是来游玩的。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初到帝都,谁能不激动呢?那可是天子脚下,统领万方的地方啊!
「妍妍!」温双齐忽然追上来,拉着林欣妍闪到了一块巨石后头,道,「前面好似有人!」
「嗯?」林欣妍从岩石后探出头去,却见是一伙官差模样的人,正在对着一名囚犯拳打脚踢。再看那囚犯,也着实可怜,竟毫无还手之力,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任由那些官差欺凌。
「真是岂有此理!」林欣妍素来被父母快意恩仇的江湖经历熏陶,顿时激起了她的侠义心肠,愤愤地骂了一句,要去救那囚犯。
「妍妍,不可!」温双齐急忙又将她拉了回来,「瞧那些人的打扮,定是京城里的官差,得罪不起的。你又何必为了一个囚犯,以身犯险?」
「温双齐!」林欣妍怒睁双眼,气呼呼地道,「本小姐一直以为,你是个好人,现在你竟然见死不救,还枉称大侠!难道你没瞧见,那囚犯多可怜啊?」
「这……」温双齐道,「妍妍啊,那人毕竟是囚犯,定然翻了什么大罪,才招致流放的。要我说啊,也算是罪有应得,你我还是莫要管这桩闲事罢了!」
「我不管,我就要去救他!你若不去,我便自己去!」林欣妍一跺脚,飞身出了岩石,朝着那官差扑了过去。
温双齐叹息一口,只好跟在林欣妍的身后。
「什么人,莫要靠近,难道没瞧见官府押解犯人么?」武士们见两条人影飞速朝着他们过来,急忙大喊。
「住手!」林欣妍厉声喝道。
那些武士这才看清了二人,原来是一个小伙子和一个小姑娘,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罢了罢了,你们小两口子,莫要管这闲事,官府办事,自有主张,还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速速退去,我们也便不追究了!」
可是林欣妍却偏不依,推开身前的两名官差,要去救秦慕影。
「站住!」那两官差根本想不到林欣妍竟如此大胆,敢在官府的手里抢人,顿时一左一右,两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林欣妍顿时身形一侧,甩脱了二人,继续朝着秦慕影倒下的所在而去。
「找死!」西门箫冷冷地说了一声,眼中杀机立现,手中的竹箫顿时拿到嘴边,轻轻的吹了起来。
西门箫吹出来的不是曲子,而是八点寒芒。寒芒似流星,顿时朝着林欣妍的身上射了过去。
「妍妍,小心!」温双齐大喊一声,两把唐刀已经拿在了手里,抢先一步,拦在林欣妍的身前,双手立时挽出八朵刀花,将寒芒挡了下来。
流星坠地,竟是八枚蒺藜。幸亏是温双齐拦在了这八支暗器,若是不然,同时被八颗铁蒺藜射中,林欣妍哪里还有命在。
「江北首翘,西门吹箫!」温双齐变色道。
「岭南温老二!」西门箫竟然也认出了温双齐来。
两个人的目光里顿时寒光四射。这两个人本来一个在岭南,一个在江北,没什么恩怨情仇,只是互相听说过各自的大名而已。可是现在二人针锋相对,棋逢敌手,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既然认得我,还不快些让开,饶你一条狗命!」西门箫道。
温双齐本无意和西门箫对决,可是他最后的那句话,说得实在太不中听,便也来了气:「今天这人,你让我救,我便是救了。不让我救,我也非救不可!」
「那好!今天我便领教一番岭南温老二的刀法了!」西门箫忽然将手一挥,宽大的袖子里,无数点寒芒一道射了出来,就像夜空里的繁星一般。
渔翁撒网!能挡得下八支暗器,却不见得也能挡得下这一把。连西门箫自己也不知道,从袖子里射出来的暗器到底有多少支,只是这一挥,能射出去全都射出去了。
温双齐当然挡不下来,转身抱紧了林欣妍,朝着地上一滚。温双齐还没能站起身来,就见头顶上已是无数刀剑一齐朝着他劈砍过来。他目光一扫,已是认出了几种刀法和剑法来,武当派,天山派,崆峒派,很是杂乱,却极其精妙,根本无从招架,只好又是一滚。
这些刀剑都是武士们刺过来的。这些看上去官差打扮的人,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时,林欣妍也已生气,宝剑已经出鞘,一骨碌从地上站了起来,双脚一蹬,手里的长剑如灵蛇一般,直取西门箫的咽喉。
西门箫旱地拔葱,身子轻飘飘地飞腾了起来,朝后掠了五六丈,避开剑锋,道:「天山仙子剑?你是什么人?」
林欣妍道:「取你狗命的人!」说罢,又挽出一道剑花,朝着西门箫刺了过去。
温双齐听了这话,心中暗暗地乐了起来:这妍妍呀,果然是一块不肯吃亏的料,西门箫刚刚骂了他,马上又被妍妍骂了回来。一报还一报,温双齐的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可他痛快得没多久,那些武当派,天山派,崆峒派的刀剑,又前前后后地朝着他刺了过来。温双齐急忙振起了唐刀,着地一挥。
乌钢化龙,平地而起。刀尖划过地面,竟刻下了一道深深的痕。尘随锋起,顿时烟雾弥漫。
那些武士退了两步,不敢逼近。这是温双齐丢下的一颗烟雾弹,他们的眼前尘土一起,唯恐烟尘里有暗器,退守为上。
只是这一退,却让温双齐有了可乘之机。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温双齐已在烟尘中现身,手里的钢刀如同两条黑龙,龙啸九天!
叮叮当当一阵响,官差们虽然人多,却已被温双齐抢了先机,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的闲隙。漆黑的刀光一过,竟被温双齐杀出一个缺口来。只见他纵身飞掠,从缺口里冲了出去,要去助战林欣妍。
西门箫名声在外,林欣妍虽然剑法小成,但缺的是临战经验,对上西门箫这种老江湖,恐怕讨不到半点便宜。
西门箫暗暗吃惊,这个小姑娘名不见经传,却有如此能耐,手中的宝剑让她舞得滴水不漏,让他都有些感到棘手。忽然,他眼前黑光一闪,温双齐也加入了战圈,一式盘古开天的刀法,已朝他的要害逼了过来。
西门箫吃亏就吃亏在兵器上,手里的竹箫虽然藏纳万物,却不敢真刀实枪得和对手的刀剑相磕,一磕之下,必断无疑。所以他只能又退,双脚在地上一点,身子已经像陀螺一般旋转着飞了出去,手里的竹箫已到了嘴边。
林欣妍见他后退,又是疾施一招,身子如蜻蜓点水一般,从后面追了上去。
不料,她的身子还没腾空,已被温双齐一把拉住。只听他大喊:「快躲!」
竹箫的八个音孔里,寒芒又如星点一般飞了出来,不是一颗,而是很多颗。
他的身子在告诉旋转着,竹箫里的寒芒也跟着一起打转,画着弧线,叮叮咚咚地朝着温双齐和林欣妍的身上射来。
温双齐还是数不清西门箫到底射出了多少暗器,所以还是只能躲。温双齐就地一躺,拉着林欣妍也一起倒了下去。只不过,林欣妍是压在温双齐的身上的。
等寒芒一过,温双齐忽然猛地在林欣妍的背上猛推一把,叫一声「起!」
林欣妍几乎没怎么用力,身子已经飞了出去,直扑西门箫。人在空中,手里的剑招已经十八般变化,向着西门箫身上的要害刺来。
温双齐本想起身再去帮助林欣妍,可是那些官差已经围了上来,刀刀剑剑又是不停地朝着他的身上砍来。
温双齐转身一躲,不料背后也围上了官差,只等他的身子过来,就迎面刺了上去。
「吓!十面埋伏阵!」温双齐大惊。
十面埋伏,虽然是军队用的战阵,可当年在淮阴侯的手里,困死了不可一世的霸王。这种阵法,虽然简单,却实用。
这些不同门派的江湖高手,竟然能自觉地组成战阵,想必定然是受过训练的了。
「妍妍,小心他的暗器!」温双齐眼看已经是帮不上忙了,只能冲着林欣妍大喊。
这一声喊,温双齐本已慢了半拍。他也知道自己可能会丢了先机,所以不敢大意,一直留意着身前身后的剑阵。可偏偏是他留意了,那些刀剑竟没有砍过来,让他很是诧异。
暴风雨前的宁静!
官差们并不是不想刺杀温双齐,而是在等一个契机,一个万刀齐下的契机。
只一眨眼的工夫,所有人竟都收了刀剑,又是一眨眼的工夫,几十个人的刀剑一齐朝着温双齐刺了过来。
温双齐没有三头六臂,就算有,也不可能同时挡得下那么多刀剑。他一咬牙,格开了身前的刀锋,却躲不过身后刺来的剑刃,顿时身上挂了十几处彩。
「温二哥!」林欣妍见温双齐受伤,只好放弃了追击西门箫,纵身掠了回来。
十面埋伏阵对付围困之敌,自是一绝,但林欣妍是从包围圈外冲杀进来的,瞬间杀散了那些官差,跪倒在地,扶住温双齐,哭喊道:「温二哥!」
「妍妍,我没事……」温双齐的脸色已是洁白,身上更是血流如注,只一会儿,便湿透了全身。
林欣妍想要替温双齐捂住伤口,可他身上的伤,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捂不过来。她甚至不敢想象,一个人的身上,竟能流出这么多的血来。
「温二哥,你要挺住啊!你不能死,妍妍以后都听你的话,不再和你顶嘴了!」
林欣妍声泪俱下。
「妍,妍妍……不要管我,快走……」随着血液的流失,温双齐的身子已经越来越虚弱。他想要推开林欣妍,让她独自逃命,可是一双手在林欣妍的肩头推了两下,竟完全推不动。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温双齐的脸痛苦地扭曲起来,可眼底里,依然含情脉脉。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些官差又围了过来,手里的刀剑都举得高高的,只等西门箫一声令下,将这对情侣一齐斩杀。
「温二哥,就算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林欣妍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搂着温双齐的身子道。她已能感觉到,温双齐的身体越来越冰冷。
「好一对苦命的鸳鸯!」西门箫冷冷地说,脸上全无表情,对那些官差下令道,「杀了他们!」
官差们高举在空中的刀剑正要落下,眼看着林欣妍和温双齐就要身首异处。
忽然,他们听到了一阵龙吟。
没错,龙吟!从他们身后发出来的龙吟。
西门箫一回头,不知何时,秦慕影竟已站了起来,虽然他的身子摇摇欲坠,可龙吟确实是从他的身上发出来的。穿进他琵琶骨里的铁链在不停躁动,好像随时都会化作一条巨龙,腾空而起。
「不好!」西门箫大叫一声,身子已掠了开去。想必是用尽了毕生所学的轻功,这一掠,竟掠出十余丈远。
「吼!」秦慕影仰天长啸,一道白色的人影顿时抽出他的身子,如闪电,如迅雷,朝着那些官差冲杀过去。
秦慕影手里无刀,可影中有刀。官差虽然人数也不少,可如何能抵挡得住这似千军万马般的冲杀,顿时慌了手脚。
每个人,眼里的瞳孔都在收缩,当他们意识到大事不妙的时候,白影已经在他们中间穿过。
白影一过,血影横飞!
横飞的不只是血,还有残肢断臂。只是一瞬间,几十条人名立时灰飞烟灭。
「好快的刀!」纵使只剩了最后一口气的温双齐,见到影刀破体而出,还是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身带恐惧的人,不只给予对手,同样也给予身边的人。
「你……」林欣妍惊讶地转过头,望着秦慕影,可是她很快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西门箫不知何时,又像幽灵般的飘了回来,出现在林欣妍的身后,出手封住了她的穴道。尽管封的不是她的哑穴,可身子忽然遭袭,还是让林欣妍惊愕得不能言语。
「不……」秦慕影的嘴里吐出一个字来,顿时喷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软软地栽倒下去。
影刀破邪,可破邪的同时,对自身的伤害也极其巨大,几乎要耗尽所有内力。
秦慕影在公主府调养了几日,身体刚刚恢复了一些,可并未完全见好,猛然使出影刀大式来,心血耗尽,不支而倒。
「哼哼!」西门箫从鼻子底部发出一阵冷笑,从旁边拾起一柄血淋淋的刀来,「我就知道,影刀只有一式,后力难以为继!现在看你还有什么办法杀我?」
西门箫的话虽然是对着秦慕影说的,可手里的刀却是朝着温双齐身上刺下去的。这一刀,不偏不倚,正好刺在温双齐的胸口。
「不!」林欣妍大喊。
温哥哥……我知道……我什么知道……你一直是爱着我的,可是我们的爱还没开始,你怎么能就这样撇下了妍妍呢……
「看着自己的爱人死在面前,滋味不好受吧?不过别担心,你很快就会下去陪她了……呀,怎么回事?这天怎么一下子变冷了!」西门箫正得意地说着话,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他抬头望了望天,天色并没有变化,嘀咕一声:「好生奇怪!」又转过头来看林欣妍,却大吃一惊。
林欣妍的周身上下,已经升腾起一股寒气,寒气凝而为霜,竟化作了屡屡白烟。被笼罩在寒烟中的林欣妍,已闭上了眼睛,似乎在用意念操控着什么。
西门箫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望着林欣妍,大喝道:「妖,妖女,这是什么邪功?」
空气似乎一下子凝固起来,凝固成一把把利刃,似剑,似刀,隐现在林欣妍的身后。这些利刃越来越多,最后竟密密麻麻,像是一层屏障一般。
忽然,林欣妍猛地睁开眼睛。那些平空而生的利刃,顿时飞射出去,迅雷不及掩耳,刺穿了西门箫的身体。
血肉之躯,被无数利刃穿梭而过,到最后,竟模糊得不成人形。
「心剑……」温双齐的嘴角忽然露出了笑意,吐出了最后两个字,头一偏,魂归西天。
他死得很安详,因为在他死之前,竟目睹了失传数百年的武林辉煌!
作者:天之痕账号ID:jolin18992019年1月17日首发于第一会所是否首发:是字数:1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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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爱坐船的西域人
江南。
溯江南下,风景旖旎起来,宛如人在画中。过了十里渡,已经算得上是江南地界了。一叶扁舟漂在水上,两边都是隐隐的远山,藏在雾气中,有如仙子蒙纱。
扁舟的乌篷里,铺着一层厚厚的毯子,毯子上卧着一个矮胖的胡人。胡人的手里拿着一柄宝剑,剑芒若寒。
「断离……斩断离殇……」巴拉吉轻轻地说。
从燕支山下一路赶来中土,巴拉吉取道水路,溯江南下,到了十里渡,却已寻不见韩冰秀的身影。他总以为,韩冰秀依然会在那里等着他。
渡口,美人,是常常出现在他梦里的画面,美得朦胧,却又不真实。
只凭着手里的一把宝剑,想要在天下寻到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可是巴拉吉却偏不信这个邪,从渡口继续南下。
那样的美人,只有江南才有。
一个人影在湖面上一点,像一片落叶,飘飘荡荡,只在水中激起了一圈水晕,稳稳地落在船头。
蓑衣,蒙面。
巴拉吉见到人影,在船舱里坐了起来,问道:「怎么样?」
蓑衣人道:「巴掌柜,顺江南下,再二十里地,便是云鹿城了!只是……只是您要找寻的那位美人,依然没有什么线索!」
「好!明白了,你去吧!」巴拉吉说。
像巴拉吉这样的大掌柜,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听他使唤,金钱,很多时候确实是个好东西。有钱能使鬼推磨。人脉,也是他行走江湖之道,广交四海豪友。当金钱和人脉一起具备的时候,就算走遍天下,已是无敌。
只是,巴拉吉画像的手段很是一般,虽然美人在脑中,可终归是落不下笔,草草地画了几张图,更是画得比鬼还要难看,难得挑了几张还算是中意的,分发到江南各处的朋友那里。可凭着那不人不鬼的图像,又何处去寻韩冰秀的下落。
这样的结果,好像也是巴拉吉意料中的事,不由地叹息一口。
也不知道为何,巴拉吉总感觉梦里的美人会出现在云鹿城里。
蓑衣人一走,他慵懒的翻了个身,依然把宝剑拿在手里,不停地观看,喃喃道:「好剑……好佳人……」
云鹿城外,梁王府,密室。
韩冰秀的手脚虽然被绑得紧紧的,可是身子上没有任何束缚,在椅子上不停地扭动,好像背上痒得出奇,手又够不到,只能不停地蹭着,摩擦着。
虽然韩冰秀已经说出了梁王想听的话,但刘汾依然不满足,心里嘀咕道:本王倒是要看看,这女人可教不可教。
「殿下,秀秀……秀秀已经说了,快插进来秀秀的小穴里,求求殿下了…
…」韩冰秀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可怜兮兮,却充满了渴望。
「这……」梁王笑着道,「本王可帮不了你!」
「不,殿下!」韩冰秀听了这话,忽然惊叫,身子在合欢椅上磨蹭地愈发厉害。
梁王忽然松开了韩冰秀右手上的绳子,也不言语,退到了一旁。虽然他也渴望得发紧,可毕竟是没有服用过春药,尚能忍受。在这方面,梁王可谓是深谙其道,不肯操之过急。
韩冰秀的右手从绳索里挣脱出来,却无所事事,尽管她此时迫不及待地想要用手安慰自己,奈何身边还有许多人在,这么下作的事,让她如何为之?
「忍不住了就自己用手解决吧!」站立在合欢椅边的嬷嬷粗鲁地说。
「不……」韩冰秀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呻吟,可是一只手怎么也不肯放到自己的私处去,只在小腹和大腿上抚弄摩擦。可这些部位对韩冰秀来说,已是杯水车薪。
「冰秀啊,不要害羞!你今天不做,将来总有一天会这么做的!」梁王又在韩冰秀的耳边低语。
梁王吐出来的呼吸火热,烧在韩冰秀的耳后根,愈发刺激了她体内的欲火,已是一发不可收拾。
尽管韩冰秀不停地抗拒着,可是唯一能够活动的右手已经慢慢地摸到了自己的阴阜上,掌心不停地在微微隆起的阴阜上往下推着,距离私处越近,带给她的刺激也就越强烈。
「呵……」韩冰秀深吸一口气,身子禁不住地一阵痉挛,屁股和后背已经离开了椅子,高高地往上拱了起来。随着她身子的颤抖,顶在胸前的两个大肉球,已是肉浪翻滚不止,阵阵涟漪在水中的波纹,一圈一圈地朝外扩散开去。
看来,还是没到火候啊!梁王暗暗叹息,知道在韩冰秀的身子里,还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拼命地抗争,抵御着春药的作用,让她怎么也不肯做出他所想要见到的下作姿势来。
「那本王就帮帮你吧!」梁王装出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两只手已经像鹰爪般探了出来,罩在韩冰秀的乳房上,不停地按压揉动起来。
这一阵推波助澜,终于击垮了韩冰秀最后的防线,右手的手指已经情不自禁地抠进了自己的小穴里去。这一抠,便是一发不可收拾。身体里极大的空虚感,终于得到了充分的满足,让她的食指和中指已是止不住一般不停抠挖。
「呃……啊!」韩冰秀一边呻吟,一边用力地弯曲着那两个手指。她根本不知道对自己需要用怎么样的指法,只是怎么能够取悦自己,便怎么来,手指已在肉穴之中,发出令人心颤的咕叽咕叽声。
「怎么样?自己手指的滋味还不错吧?」梁王像一位得胜归来的将军,意气风发。
「唔……」韩冰秀羞耻地闭上了眼睛。虽然和林豫同房十几年,但林豫一直不举,有的时候她欲火难耐,也会用手指替自己解决了,但这件事,她却是瞒着林豫悄悄处理的,因为她不想让自己的丈夫看到她淫荡下作的一面。可是现在,她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慰起来,简直让她羞得恨不得从地缝里钻进去。可偏偏,身体又像一块磁铁,深深地吸住了她的手指,让她片刻也不能松开。
「殿下,快放开秀秀……秀秀,秀秀好没脸啊……」韩冰秀羞得几乎要哭出声音来,手指依然动个不停,整个腰也跟着迎合一般上下蠕动起来。
梁王的手依然紧紧地捏在韩冰秀的乳房上,用力一挤,两团白花花的肉球顿时被挤成了饼状,像是把沉积在乳房里的欲望一下子挤了出去,顿时充斥了她的全身。
「呀!殿下,不要!」韩冰秀嘴上喊着不要,手指却动得更加剧烈。
「放开她!」梁王对嬷嬷们吩咐道。
嬷嬷得了命令,顿时将韩冰秀手脚上的绳子又松了开来。
绳子一松,韩冰秀顿时从合欢椅上站了起来,像是要逃离舒坦在椅子上的屈辱姿势,又像是要逃避自己身上的羞耻。可是她刚走了两步,已是耐不住两腿间作祟的酥痒,顿时又跪了下来,身子软软地靠在了密室的墙上,无论怎么挣扎也是起不来身了。
手一停,空虚感又如电流一般袭来,让韩冰秀几乎癫狂。她只能继续把手伸到了裆部,抠进小穴不停地挑逗着自己。这一次,她的双手已经完全自由,一只手抠着小穴,另一只手拼命地揉起了乳房,双管齐下,看似能尽快地浇灭欲火,却不知,在无形之中,已是火上浇油。
梁王的手臂朝着两旁一伸,那两个嬷嬷顿时上前,替他把身上的氅子脱了下来。氅子下,梁王什么也没穿,好像早已做好了要和韩冰秀云雨的准备。
「怎么会这样……不!我不是淫荡的女人!」韩冰秀在心底里一直否认着自己的行径,可事与愿违,她的双手根本停不下来。刚才是躺在合欢椅上还好一些,此时已是几乎跪直了身子,手指往小穴里一探,许多淫液已是滴滴哒哒地流了下来。
韩冰秀夹紧了大腿,不想让梁王瞧见自己蜜液横流的样子,可是不一会儿,她的双腿中间也已是湿漉漉,滑腻腻的了。
梁王站到韩冰秀的面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早已坚挺的肉棒,又朝着韩冰秀看了过去,用手指指自己的阳具说:「快,替本王舔舔宝贝,舔完了本王就给你舒服的!」
韩冰秀原是十分排斥替男人用嘴的,只觉得那是一种很是下贱的交媾方式,身为堂堂的武林仙子,这种事打从心里感到厌恶。可不知为何,此时见到梁王的肉棒,竟感到无比亲切,别说是让她用嘴舔,就算是让她把肉棒亲手放进自己的小穴里,她也愿意。
云鹿城。
巴拉吉的扁舟靠岸的时候,已经是过了黄昏,暮色深沉。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河道两岸都是灯红酒绿,丝竹之声不断。河面上的雾气始终没有散去,挂在酒家门口的大红灯笼,在雾气里隐隐约约,好像进入了一个人间仙境。
「这位掌柜的,想去到云鹿城什么去处?」岸上有人在喊。在云鹿城里,往来商贩不少,所以许多当地人都做一些指路向导的行当,借以赚些银子,养家糊口。
虽然巴拉吉划的一条扁舟,可在乌篷下的昂贵垫子,明眼人还是一下就能认出这是个腰缠万贯的大掌柜,还没等巴拉吉的船划进城口,就已经有许多当地的向导迎了上来。
巴拉吉钻出船舱,楞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里,美人所在之处,便是他的到访之地,可是她现在却不知美人在何处。
「美人……」巴拉吉叫不出韩冰秀的名字,只是喃喃地说了一声。
「哦!明白了!」岸上的人已经听到了巴拉吉的低语,赶紧道,「大掌柜的,沿着河道一直往东,不过三四百步,便到了百花楼。那百花楼,可是云鹿城城里最好的去处,您想要什么样的美人都有!」
「百花楼?」巴拉吉又重复了一遍,顺手摸出了一锭银子,抛给了岸上的伙计。
无需巴拉吉划船,缓缓流动的河水,已经徐徐地推送着扁舟,将巴拉吉往前送了出去。在水中看水乡,果然是别有一番风味。河道两侧,俱是古朴的民居,依水而建,河边的石径上,站立着许多年轻貌美的女子,顿时让自己置身到花草风月之中。
巴拉吉卧进船舱,任由船儿摇摇摆摆地朝前行驶着,身子愈发慵懒起来。一个西域胡人,在马背上长大的商人,竟然爱上了水墨江南,更爱上了坐船的滋味,着实让巴拉吉有些意外。
扁舟在一栋朱漆小楼前停了下来,小楼里,灯火通明。直到这时,巴拉吉才发现,一直在整个城市上头飘荡的悠扬丝竹,竟然都是从这个小楼里传出来的。
百花楼,果然名不虚传,在夜间,更是男人的天堂。
伺候在岸边的一名纤夫,见巴拉吉有意要在百花楼前靠岸,急忙抛出了一段绳索,套在了巴拉吉的船头,将他的船儿拉到了岸边,在石墩上系好。
百花楼一面临街,一面临水,南北通透,前门和后门都有在门口招呼客人的佣人。
「这位爷,快些里面请!」那纤夫将巴拉吉扶上了岸,将他送到门口,对着里头的跑堂伙计大喊一声,「快来人招呼贵客了!」
紧接着,就见一个四十多岁,长得风姿绰约的半老徐娘迎了出来,见到巴拉吉就道:「贵客,快些到里头请坐。」
巴拉吉进了百花楼,打量了一下左右,只见这百花楼果然名不虚传,金碧辉煌的装饰,即便是皇宫,恐怕也不过如此。纵使是在夜间,这小楼里的灯火,照映得比白天还要光亮。
巴拉吉刚在桌子前坐定,就听那徐娘问道:「贵客很是面生,想必是第一次来云鹿城吧?不知贵客如何称呼?」会做生意的人,都知道每一个生面孔,都一个潜力股,所以对巴拉吉很是殷勤。
巴拉吉把断离放在桌上,想了想道:「我是爱坐船的西域人!」
「贵客真会开玩笑!」妇人道,「要不要替您老安排几个姑娘?」还不等巴拉吉答话,那妇人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咱们这百花楼呀,可是寻遍整个云鹿城,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们这边的姑娘,分为三等,最上等的价钱是……」
妇人如数家珍地说了起来。
「就最上等的!」巴拉吉连价格都没听清,一挥手道。富可敌国的人,哪里还在乎什么价钱?
「好嘞,沐妍、诗诗,快下来接客!」妇人高唱一声。
很快,楼上便有人答应了一声,款款地到了楼下,道:「张妈妈,今夜是哪位贵客到访?」
张妈妈指着巴拉吉说:「正是这位贵客,爱坐船的西域人!」说完,又对巴拉吉说,「贵客,这两位姑娘,可是我这百花楼里的头牌,您看,相中了哪一位,只管告诉我便是!」
「两个都要了!」巴拉吉财大气粗地说。
「啊?这……」张妈妈一楞,凑近巴拉吉说,「贵客,你可知,一位姑娘的价钱是这个……」说着,暗暗地伸出了一个手指,只道是巴拉吉不懂行情。
巴拉吉一瞧,问道:「一千两银子?」
「不不不!」张妈妈赶紧赔笑,「您说笑了,咱这边是开门做营生的,又不是打家劫舍的强盗,哪里要得了这许多?一百两一个……」
巴拉吉从怀里摸出两张银票,拍在桌子上道:「那我给一千两一个,只消今夜把我伺候好了,待明日一早,还有重赏!」
张妈妈一见,眼都直了,紧忙将银票抢在手里,道:「多谢贵客!」
沐妍和诗诗见巴拉吉豪掷千金,顿时来了兴致,急忙一左一右挤到了巴拉吉的身边。此时,堂倌已经端上了酒菜,二女更是左一杯右一杯地拼命喂着巴拉吉喝酒。
几盏酒下肚,巴拉吉依然面不改色,沐妍和诗诗却已有了醉意。这两人也算是风月场里的一把好手了,平日里的那些恩客,用不来几个回合,便已被灌得烂醉如泥。不料今日竟遇到了对手,桌子上的酒壶满了又空,空了又满,足足饮了不下十壶,却见巴拉吉仍是稳如泰山。
巴拉吉多日寻访韩冰秀而不得,从西域直到江南,一路走一路寻,渺无音讯,直到到了云鹿城,也有些累了,便打算在此多住几日,一来,洗一洗旅途的劳顿,二来,排遣一番寂寞的心绪。虽然心里挂念着韩冰秀,但今夜二美在怀,顿时也是心花怒放,左拥右抱。
「看今日这天色已是不早,不如早些上楼歇息吧?」沐妍的脑袋沉重得像坠了一块巨石,已是有些不支,对巴拉吉道。
「好!上楼!」巴拉吉拿起断离,系在腰间,一把抱起了沐妍,又对诗诗道,「烦请美人带路!」
诗诗答应一声,既是贵客,自然不能怠慢了,紧忙在前领路,将巴拉吉带到了客房里头。
客房里,弥漫了一股花香,馥郁芬芳,即便是不饮酒,光嗅了这花香,也已令人昏昏欲睡。身在苦寒的西域,巴拉吉哪里闻过这些江南特制的熏香,正如美人的体香一般,令人沉醉迷恋。他顿时春心大动,将沐妍朝着花床上一放,转身又搂住了诗诗,道:「今夜便是你们这两位美人伺候我了!」
诗诗只道这巴拉吉是寻常的客人,假意扭动着身子,半推半就:「客官,莫要如此猴急,诗诗还没准备好呢!」
如此一来,已把巴拉吉惹得心儿花开,也是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放到花床上道:「要准备作甚?」
沐妍此时已经撑起了身子,半倚在床栏边,望着巴拉吉不住地窃笑。
巴拉吉被她瞅得有些意外,不禁问道:「美人儿,你一直瞧着我不放,却不知是何原因?」
沐妍笑道:「这位贵客,沐妍笑你好是贪心。我与诗诗可是两个人,你…
…」她指着巴拉吉的裤裆掩嘴笑了起来,「如何能将我们二人同时照应地过来呀?」
诗诗见巴拉吉并非中土人士,想必是西域来的商人,哪像江南的人,渔歌唱晚,多少总是有些情调的。像他这种番邦来客,大多粗蛮,便也不再矫揉造作,从巴拉吉的身后趴了上来,解开了他的衣带。
巴拉吉身材虽矮,却长得极其壮实,胸口一掌宽的护心毛,挺着个大肚子,有如十月怀胎。肚子沉甸甸地坠在身前,肚脐眼几乎落到了与阴部一般的位置。
只见巴拉吉脱了衣裳,一把将沐妍往床上一按,道:「那是你没有见过我的本事,只消过了今夜,保证让你毕生难忘!」
「是吗?」沐妍似乎有些不信,身在百花楼,什么样厉害的男人她没见识过,纵使那些身高丈余的汉子,在她的手底下也走不过几个回合,乖乖缴械投降,便嘻嘻地笑了起来,调侃道,「你不是只爱坐船吗?为什么今夜却爱起女人来了?」
沐妍一笑,如春日里百花齐放,整个绣楼里的灯光也似乎在这一刹那明亮起来,看得巴拉吉几乎连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我知道我为何喜欢坐船吗?因为人在船上,一摇一晃,正如人在床上!」
「嘻嘻!」沐妍笑得更加灿烂,「想不到,你还算是有些情调的人啊!」
巴拉吉抱起了沐妍,忽然在花床上翻了一个身,矮胖的身子翻滚在床上,就像一个圆滚滚的肉球一般。翻身之后,他在下,沐妍在上。
沐妍的衣襟已经敞了开来,宽大的门襟开出,露出白似冬雪一般的一段肉体,只是手臂依然穿在袖筒里,衣裳没有完全脱落下来。
这种欲遮还羞,正面所有的重要部位却裸露无余的样子,充满了颓废凌乱的感觉,让巴拉吉难以自持。
沐妍回头对着诗诗浅浅一笑,意味深长,似乎在说,让我先来,看我怎么修理这个矮胖子!
27、重返京城
林欣妍抱着温双齐的尸体失声痛哭,连她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这样哭泣。这个一直宠着她,护着她的男人,现在只剩下一具僵硬冰冷的尸体。虽然他再也不会对着林欣妍说出那些动情的话来,可僵在脸上的笑意,依然是浅浅的,如春风般和煦。
「不!温二哥,你不要死!你死了,让妍妍怎么办?」林欣妍声泪俱下,把自己的脸贴在温双齐冰冷的脸颊上不停地摩擦,好像在给对方取暖,又像是在侧耳倾听对她说的那些情话。
林欣妍甚至不知道西门箫是什么人,但就在他用刀扎进温双齐胸口的一刹那,忽然对这个人充满了恨意,她只想要一个结果,就是让西门箫死!
江北首翘,西门吹箫。江湖中的人都说,千万不能让西门箫吹箫,他一吹箫就是要死人。不过现在西门箫已经吹不出箫声来了,他的尸体已经被心剑刺得千疮百孔,成了一堆肉泥。可不知为何,林欣妍依然感觉不解恨,如果温二哥可以活过来,她宁愿西门箫也一起活着。
杀戮,有时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秦慕影并不是真的昏过去,虽然在倒地的瞬间,他是真的昏了,可是很快,又被一阵彻骨的寒意给冻醒了。人倒霉的时候,就算是喝凉水也要塞牙缝。秦慕影感到有些气愤,难道我昏倒了还不肯放过我吗?当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到了令人热血澎湃的一瞬间,无数由空气凝结而成的利刃,竟在西门箫的身上不停穿梭,立时将一个完整的人,刺得四分五裂。
不……这一定是在做梦……普天之下,能够使出心剑的,只有神剑山庄的林大哥,这个丫头小小年纪,不可能领悟天下绝学心剑的。
所以秦慕影很快又昏了过去,内外伤交加,身体已是不支。当他再次睁开眼来的时候,却见到眼前是一张绝美的脸庞,美得让他窒息。只不过,这张美得像仙女一般的脸上,此时杀气腾腾,正拿着一柄剑,剑尖直指着他的喉咙。
「你是什么人,犯的是什么罪?你可知道,为了救你,搭上了我温二哥一条性命!」林欣妍像连珠炮似的不停地朝着秦慕影发问,似乎要把温双齐的仇全都发泄在他的身上。
秦慕影道:「多谢女侠救命之恩!若是女侠想要杀我为那位死去的少侠报仇,秦某绝不还手!」说着,已是闭上了眼睛,等着林欣妍动手。
「还手?」林欣妍冷冷地说,「你都已经被穿了琵琶骨,怎么还会有还手的……」说着,她已是楞了一下。这名囚犯,虽然身受重伤,却依然能够使出绝世刀法,冲破十面埋伏阵,血影横飞。他当然有还手的能力,甚至还救了她一命。
「你说什么,你姓秦?」林欣妍忽然想到了和林家相交如知己的京城秦家,她虽然没见过秦家的人和秦家的刀法,却在父母的话里,也能听出一些子丑寅卯来,刚才秦慕影破体而出的刀法,正与父母口中的影刀极其相似,连忙问道,「你和秦慕影是什么关系?」
秦慕影抬起头,呆呆地望了林欣妍一眼,道:「你认得秦慕影?」
「当,当然……」林欣妍很快转念想了一遍,她一入京城,人生地不熟,如果能得到秦家的帮助,再找她的爹爹,恐怕要容易很多,便继续撒谎道,「秦慕影是我的叔父!」
「哈!」秦慕影忽然笑了出来,「是吗?」
「你笑什么?」林欣妍一怒,道,「罢了,想必你这囚犯,也是不会认得圣刀卫秦家的,问了你也是多余!」
秦慕影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位姑娘很是有意思,便道:「现在的圣刀卫,哪里还是秦家的?」
「呸!」林欣妍道,「几百年来,秦家执掌圣刀卫,世袭罔替。这件事,我可比你清楚得多,你休要骗我!」
秦慕影道:「既然你那么熟悉秦家,你可知我方才使出的那一式刀法,唤作什么?」
「这……」林欣妍虽然对武林中的事很是感兴趣,却对那些繁琐的招式名称,不能一一记全,顿时被问住了。
「千军破阵!你连这都不知道,还敢说是秦慕影的侄女!」若不是自己戴罪在身,秦慕影恐怕要以为眼前的这位姑娘是个坑蒙拐骗的下流之辈了。
「啊!」林欣妍一惊,千军破阵这式刀法,她当然听说过,而且耳熟能详,乃是秦家破邪刀法最是厉害的杀招。相传是秦家祖上所创,在华夏开国之际,曾用这一式刀法,以一人之力,大破胡人千骑,势如雷霆,奔腾不止。
「这刀法不是只有秦森和秦慕影才会吗?」林欣妍将信将疑。
「我就是秦慕影……」秦慕影低声说。
「哈哈!」林欣妍却大笑一声,笑得很假,「你若是秦慕影,我便是秦森了!」
「我爹已经死了……」秦慕影的更加落寞。
「呀?」林欣妍道,「既然你说你是秦慕影,那你可知,我方才斩杀西门箫的是什么剑法?」
「莫不是……心剑?」秦慕影搜肠刮肚,已是想不出江湖上还有谁能凭空捏剑,杀人于无形的。
「你怎么知道是心剑?」
「我说了,我就是秦慕影!」
「这,这……不可能!」林欣妍望着秦慕影,「你怎么会沦落至此?」
「你又为何会使心剑?」秦慕影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神剑山庄的大小姐,你信吗?」不知为何,林欣妍对眼前的这个犯人很是信赖,便把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
「林小妍?妍妍?」秦慕影死气沉沉的眼里忽然一亮。
林小妍,只有妍妍的父母才会这样叫她,如果是外人,根本连她的真名都叫不出来:「你真的是秦慕影?」
「我有说过我不是吗?」秦慕影见了林欣妍,也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
「可是……」
「唉!」秦慕影摇摇头,便把父亲秦森远赴朔方,调查齐王谋反,又遭摄政王和夏侯丞相联手诬陷,全家被迫下狱,被处以流刑之事,一一说了个遍。末了,又道:「妍妍,莫说是你,就算你爹爹到了京城,怕是也认不出我来了!」
「你说什么?」林欣妍忽然惊道,「我爹爹没在京城?」
「林大哥应该在京城吗?」秦慕影问。
林欣妍把父亲在十里渡遇到埋伏,母亲韩冰秀追寻林豫的下落,也在十里渡遭到黑衣人的袭击,她为了找到父亲,和温双齐一道赴京之事,也重头到尾说了一遍。
「你说林大哥来京城?可是如果他一入京,第一个会找的,必然是我,可直到我入狱,都没收到你爹爹的任何消息!」秦慕雨皱着眉头道。
「怎么会这样?」林欣妍的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手里的宝剑也垂了下去,父亲无故失踪,秦家惨遭横祸,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仿佛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变化。
「妍妍,你是要去京城找你父亲了?」秦慕雨试探着问。
「京城,我是一定要去的!」林欣妍说完,也问道,「那你呢?」
秦慕雨低下头,轻声说:「我也想回京城去,可是……」一边说着,一边尝试着想要站起来,可是身子一动,地上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又把他拉了下去,顿时又一屁股坐倒在身边的石头上,苦笑道,「这副身子,即便回京,还能干什么呢?」
林欣妍又抬起宝剑,削断了穿着秦慕雨肩胛骨的铁链,说:「秦慕影,你忍一下!」
秦慕影又好气又好笑,道:「妍妍,好歹我与你父亲是结拜兄弟,论着辈分,你要叫我一声叔父的。你这样直呼其名,会不会太有失礼节?」
「少废话,我喜欢叫秦慕影这个名字!」林欣妍一边说,一边拽紧了剩下的那一端铁链,道,「我可要拔了!」
「妍妍,别别别!」秦慕影要去阻拦,忽觉肩上一阵剧痛,顿时惨叫一声,又昏了过去。
梁王府,密室。
梁王的肉棒送到韩冰秀的面前,和她的脸几乎只相差不到一寸的距离。
韩冰秀急忙捧起梁王的阳具,竟没有犹豫,张嘴就吞了进去。此时她已极其渴望男人的安慰,哪怕是如此恶心的部位,也不假思索,拼命地吮吸起来。可是光嘴上的吮吸,也是远远不能满足她肉体上的需求的,欲壑依然如一头凶猛的野兽,张开了血盆大口,似乎要把她整个人都一起吞噬下去。
「唔!唔唔!」韩冰秀不顾一切,单手扶稳了梁王的肉棒,拼命地舔舐着散发着腥臭味的龟头,另一只手已伸到了自己的下体,继续不停地在小穴里拨弄。
饶是如此,梁王依然没感到十分满意,他忽然伸出了双手,抱紧韩冰秀后脑,用力地将她朝着自己的跨间一按,道:「吞得深一些!」
「唔!」韩冰秀没有丝毫防备,整张脸突然撞在了梁王的小腹上,粗硬的耻毛扎在她的脸上,又痛又痒。可这还不是主要的,结实的龟头一下子堵在了她的咽喉里,竟让她透不过气来,手脚不自觉地挣扎了一下。
窒息,对韩冰秀来说,本该是不能忍受的,可偏偏是此时,突如其来的气短和越来越升腾起来的快感纠缠到了一起,让窒息也成为了快感的一部分。
「没错,就是这样!」梁王说着,也紧跟着把后腰往前一送,肉棒竟顶开了韩冰秀的咽喉,结结实实地捅了进去。
韩冰秀感觉有什么东西好像要被自己吞下去了,可偏偏又不能完全吞下去,想要吐出来,更是不肯能,只能一直鲠在喉咙口,进退两难。
深沉的窒息和汹涌的空虚,就像两股互相扶持,却又互相矛盾的势力,当沉闷的郁气冲到韩冰秀的脑门上时,她彻底放弃了抵抗。
我,我这是要死了吗?真没想到,我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死去……
韩冰秀并不怕死,可却怕如此羞耻地丢了性命。身陷欲海,不能自拔,纵然是死,也全然没了脸面。
不过,梁王是不会那么轻易让韩冰秀窒息而死的,见她不停地开始翻起了白眼,忽然手上一松,放开了胯下的这个女人。
韩冰秀顿时扑到一边,咳嗽个不停。有那么一瞬间,胸悸的难过占据了她的全身,把满身的欲火都压了下去,可还没等她喘匀了气,又是死灰复燃,几乎把她整个人都烧成了灰烬。
「来,接着继续舔,不要停!」梁王的双手又抱住了韩冰秀的脸,要强迫她继续为自己口交。
「啊!殿下,不要!」不料,韩冰秀竟猛地一甩头,从梁王的手里挣脱出来,手脚并用地在地上爬了两步,却很快又跌倒下来。
「怎么了?本王现在给你亲近的机会了,怎么又不要了?」梁王拖着自己常常的肉棍,在韩冰秀的屁股后面紧追不舍。
「殿下,殿下,我不要用嘴!」韩冰秀又怕又急,连连摇头,朝着梁王告饶,「求殿下给秀秀来个痛快的吧!秀秀今后一定尽心服侍王爷!」
「好!」梁王竟爽快地答应下来,拍了拍韩冰秀的身子说,「来,快转过身去,把你下贱的屁股撅起来!」
韩冰秀的嘴角上还挂着晶莹的残液,哪里敢反抗梁王的命令。虽然是春药缠身,可毕竟还有稍微的神志在作着最后的抗争。方才那一同严实的堵塞,竟让她在窒息之中也同样变得沉沦。
不!韩冰秀要的不是沉沦!
我可是神剑山庄的长夫人啊,决不能屈服在梁王的胯下。为了不让自己的喉咙在受苦,她只好献出了自己的小穴。
反正,她的小穴早已渴望梁王的肉棒插入了,多一次,少一次,又有什么分别?
梁王也跪了下来,跪在韩冰秀的身后,抱紧了她的腰,猛地朝前一送胯,已被口水涂得湿透的肉棒,噗嗤一下,顿时捅进了那些同样湿透的美穴之中。
「啊呀呀呀呀!」梁王的肉棒刚进入,韩冰秀的身子忽然一阵痉挛,热血涌到了脸上,浑身烧得滚烫,上身情不自禁地朝前趴倒下去。
梁王猝不及防,被韩冰秀带着也倒了下去,重重地压在了她的身上。梁王自认为身体也是不轻,可偏是压不住韩冰秀在他身子底下的颠簸和痉挛。原来,梁王的肉棒巨大,一下子闯进了韩冰秀的体内,将她的小穴顿时鼓胀起来。本已是空虚至极,忽然一股充分的满足从天而降,韩冰秀哪里能抵抗得了,竟在无意识中来了高潮。
河岔。
林欣妍彻底懵了,暗暗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现在可好了,秦慕影昏了,温双齐死了,但无论是死了还是昏了,都已经不会动了。凭着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搬得动这两个大男人的身体。
秦慕影肩头的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很快在身下的土地上,染出一大片血迹来。林欣妍急忙脱下自己的外衣,替秦慕影按压在伤口上。
「温二哥,对不起……不是我有意让你横尸荒野的……只是救人要紧!」林欣妍在给秦慕影按着伤口的时候,眼睛依然望着不远处温双齐的尸体。
「哼!我可不管你是我的叔父,还是伯父,今日本姑娘这样伺候你,你最好别给我死了,他日还要让你加倍奉还!」林欣妍恨透了秦慕影,在心里暗暗地咒骂着。
「呃……」摸约过了一个时辰,秦慕影终于又醒转过来,只不过,他的脸色愈发显得苍白了,白得像一张纸。
秦慕影恍惚地睁开眼,一睁眼,又看到了林欣妍,动了动嘴唇,虚弱地道:「林侄女,你怎么还不走?」
「我要是走了,你哪里还会有命在!」林欣妍见他醒来,终于松了一口,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上,将手里的那件沾满了血迹的衣裳丢给他,没好气地道,「自己按着伤口!再多流点血,恐怕你真的就要没命了!」
秦慕影接过衣裳,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林侄女……」
「呸呸呸!我才不是你的侄女呢!」林欣妍将头一扭,转了过去。
秦慕影呆呆地望着她,想要站立起来,浑身上下却使不出半点力气来,只好道:「妍妍,你不如让我死了也罢!」
「你不能死,你是我温哥哥用性命换来的,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对得起他?」
林欣妍蛮横地说,「从今天起,你的命,就是我的!」
「啊……」秦慕影瞬间愣住。
「等你的伤好了,我要你陪我一起去中都!」林欣妍说。
「中都……」秦慕影转头望向皇城的方向,心里却想着自己的妻子。菲雪……我很快就回来了……
到日暮时分,林欣妍终于挖了一个坑,把温双齐埋了,葬在一棵大树下。手边没有石材可以充作墓碑,就拾了些碎石压在上面,以作记号。
林欣妍哭道:「温二哥,等我去皇城,探明了爹爹的下落,再来带你回岭南!」
秦慕影虽然身带重伤,也是朝着温双齐的墓前拜了拜,道:「多亏温少侠出手相救,若非少侠,慕影此生,定然断送在边关了!」
林欣妍看了一眼秦慕影的伤势,问道:「你还能走路吗?」
「不能!」秦慕影倒是很老实。
林欣妍叹口气道:「真是个麻烦的人!本是想找你来帮忙的,结果忙没帮上,反倒是我惹了一身麻烦!」
秦慕影说:「你可以杀了我,为你的温二哥陪葬!」
林欣妍问:「你就那么想死?」
秦慕影说:「生又何欢,死又何悲?」
「你倒是挺看得开啊,既然这么豁达,为什么你每次望向京城的时候,眼里总有许多牵挂?」林欣妍问。
「我没有……」秦慕影急忙否认。
「哼,你别想骗得过我!」林欣妍说,「虽然我江湖经验不足,但看人还是挺准的!」
「哦?是吗?那为何一开始没认出我来?」秦慕影说。
「你!」林欣妍恨不得拔出剑,把眼前这个讨厌的人大卸八块。
「你想拔剑?」秦慕影望着林欣妍,仿佛一眼就能看透她的心思。
「是啊!我现在有些后悔救你了,想要取回你的命!」林欣妍气呼呼地说。
「你可别忘了,我是你的叔父!」秦慕影好像一心求死似的,拼命地往林欣妍的剑下撞。
作者:天之痕账号ID:jolin18992019年1月18日首发于第一会所是否首发:是字数:120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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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大闹百花楼
韩冰秀高潮一过,好歹是摆脱了欲望的纠缠,顿时又清醒了许多,忽然猛地推开梁王的身子,不停地朝前爬去。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四肢着地胡乱爬着,究竟是在躲避什么,斗室之内,尺寸之地,纵使有覆雨翻云的本事,也终归是逃不出去的。
「贱人,你跑什么?赶紧给我回来,好好伺候本王!」梁王并不着急去追赶韩冰秀,裸着身子依然跪在原地。瞧着韩冰秀那副慌乱的模样,如小丑一般,很是好笑。
「不行,殿下,别让秀秀再做那些事了!」韩冰秀并不是真的怕了梁王,而是害怕自己会在他的面前又一次崩溃下来。
「嘿嘿!」梁王淫笑着,「怎么才一眨眼的工夫,从你口里说出来的话又变了呢?本王要是没记错,刚才你可是拼命地求着本王来操你的呀!」「不……」
韩冰秀疯狂地摇着头,好像要把自己脑袋里的什么东西都甩出来一般。虽然刚才的行为完全是无意识的,可现在回想起来,依然历历在目。那样子……实在是太下贱,太淫荡了,连韩冰秀自己都已无法接受。
我,我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说出那样不要脸的话来……我这是怎么回事……啊啊!实在太丢人现眼了……
韩冰秀羞耻得几乎发疯,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事实上,她确实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死。不管身负怎样的使命,做出那么淫荡的事,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就算苟活,又如何面对自己的丈夫林豫?
一想到林豫,韩冰秀愈发羞耻难当。就算今后林豫不知道在这个密室里到底发生过什么,可无论如何,她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一道坎,一道怎么也不能逾越的坎。
韩冰秀手扶着墙,缓缓地站立起来,她已经有了死的决心。决心已至,死又何难?她把眼睛一闭,用尽了全身力气,一头朝着对面的墙上撞了过去。
这一头要是真的撞在墙上,必然头破血流,可是梁王不会让韩冰秀死得那么容易。要是韩冰秀真的死在自己面前,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失败,一种羞辱呢?
梁王忽然一个箭步纵了上去,出手比韩冰秀的动作更快,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脸色铁青地道: 「怎么,你想死? 」韩冰秀撞墙不成,身子一软,扑倒在梁王的怀里,哀泣道: 「殿下,让秀秀去死吧?秀秀已经没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了!请殿下放开秀秀……呜呜……」梁王原本要责怪韩冰秀,却发现韩冰秀的身子软软朝他身上趴了过来,心里也不由地一软。有哪个女人,在春药过后,不是这样寻死觅活的呢?只不过,这种时候,梁王绝对不能心软,心一软,就错过了趁胜追击,征服韩冰秀的最好时机。因此,又把心一横,道: 「现在你的这条命,是本王的,本王不忘你死,你竟然敢死? 」不料,韩冰秀羞难自禁,泣不成声地道:「让我死!秀秀不想活了!」一心求死的人,无论如何都要达到这个目的。
「死?那好!」梁王的手臂忽然松开了韩冰秀的腰。
「嗯? 」韩冰秀一楞,想不到这么容易就达到了目的,不禁有些意外。
还没等韩冰秀反应过来,梁王忽然把手一推,按在韩冰秀的巴掌上,用力地推着她贴到了墙上。梁王当然没想过要了韩冰秀的命,让她的脸紧贴在墙上,这下总是撞不了墙了吧?
「等本王畅快了,便如你所愿!」原来,韩冰秀算是满足了,高潮之后,好歹摆脱了春药的作祟,可梁王依然是在兴头上,岂能那么容易就放过了她?他一手把韩冰秀的脸在墙壁上按紧了,一手举起了自己早已饥不可耐的肉棒,二话不说,猛地一送腰,阳具已从后面强行闯入了韩冰秀汁液未干的小穴里。
「啊!殿下!」韩冰秀一阵惊叫,本能地想要反抗,可是一侧的脸面紧贴在墙上,根本无法挣脱。真想要挣脱,头部也动弹不得,只能用腰和屁股去顶梁王的身子,可梁王此时已是完完全全地霸占了她的小穴,屁股朝后一顶,无疑是更加迎了上去,让梁王的肉棒在自己的身体里捅得更深。
「贱人!」不知何时,梁王已改了对韩冰秀的称呼,咧嘴咬牙道,「好好地享受本王的肉棒吧!」说着,已是用力地朝前一顶,肉棒一下子顶进了韩冰秀的花萼深处,完全没入。
「呀!」韩冰秀一声惨叫,整个身子被撞得也跟着贴在了墙上。
梁王紧追不舍,也跟着贴了上来,把韩冰秀的身子挤压在他和密室的墙面之间。
「殿下,不要!」韩冰秀半边脸都贴着墙,几乎被按压得说不出话来,艰难地叫喊着。这完全违背了他刚进梁王府时的初衷,即便当时是主动献身的,可现在已演变成为一场彻头彻尾的强暴。
云鹿城,百花楼。
江南的女子如水,沐妍和诗诗更是江南女子中的翘楚,温柔得令人毕生难忘。
巴拉吉行商时,虽然走遍天下,却从未见过如此温婉的女子,像一股温泉,缓缓地流进他的心里,即便他的心是用钢铁做的,也瞬间融化下来。
沐妍的身上浸润着花香,好像是从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一般。此时她翻身骑坐在巴拉吉的身上,衣襟半袒,重要的几个部分却显露无疑。
巴拉吉的眼睛都直了,在西域何曾遇到过这样的可人儿?只见沐妍胸前的两团大肉球,白花花地晃人眼目,纤细的腰肢,平坦的小腹,纵使豆蔻辞工,也难赋深情。他忍不住地咯咯淫笑起来,两只爪子已经用力地探了过去。
巴拉吉的手指和他的人一样,又短又粗,似乎比正常人少了一个关节。可即便如此,他的掌心依然有力,捏在沐妍的乳房,让沐妍感觉到有些疼痛。
「哎哟,贵客,你可捏疼我了,快轻些儿!」沐妍微微地一蹙眉道。
「好,好……」巴拉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掌力比起普通人来,更加强劲,别说是这似水般的女子,就连男人也不一定能够受得了。赶紧松开了一些力道,只用粗糙的掌心在沐妍的身子上不停地抚弄起来。
「呃嗯……」沐妍轻吟一声,身子已是软软地靠了下去,伏在巴拉吉的身上,探出丁香软舌,触到了巴拉吉干巴巴的嘴唇上。
巴拉吉忽然心头一紧,藏在裤裆里的宝贝已勃然坚挺起来,生生地咯在了沐妍的身上,几乎把她整个人都顶了起来。
「喲!贵客,你好大的劲道呀!」沐妍心中有些暗暗吃惊。
「哈哈哈!那是!你知道,我在西域有三绝么? 」巴拉吉自豪地说。
「三绝? 」沐妍一愣,「我倒是没听说过,你不妨说来让我听听!」巴拉吉松开了一直捏着沐妍乳房的手,拿到二位美人面前,只见他粗短的手指上头,带着一个闪闪发光的巨大金戒指。想必手上有了那么一块金,一拳打死老虎都没什么问题。巴拉吉道: 「我这双手,被称为金手指,指法天下无双,从没见过有女人可在我手下走过一炷香的时间!」「嘻嘻!」诗诗已掩着嘴笑了起来,「想不到,江湖中,居然还有这种手段,我倒是前所未闻!」「那第二样呢? 」沐妍又问。
巴拉吉伸出自己的舌头,只见他的舌头上,生着一层厚厚的舌苔,像西域的戈壁地一般粗糙: 「第二样,便是我这舌头。不管是舔,还是吸,都不在话下……」说着,他的舌头竟像是蜜蜂的翅膀一般震动起来,嗡嗡作响道,「最主要的是敏捷,更塞过了手指!」沐妍一见,这哪像是人的舌头啊,分明是……是一件工具!
诗诗已是笑不出来,却依然装出一副可掬的笑意: 「那第三绝又是何物? 」
巴拉吉忽然后腰往上一顶,把骑在他身上的沐妍完全顶了起来,看似毫不费力。
只见他解开了自己的遮裆布,瞬间那巨大得骇人巨龙笔直地挺立起来,恰如擎天之柱。他得意地拍拍自己的阳具道: 「第三样便是我这巨阳宝贝了,人称金枪不倒。即便大战三百回合,也不会疲软了!」「吓!」沐妍见了,忽然后悔自告奋勇,想来今天是遇着对手了。可此时已是骑虎难下,只能继续演下去,「你哪是什么爱坐船的西域人啊,依我看啊,该叫做不老实的西域人。今日沐妍倒是想要试试贵客的这西域三绝呢!」「啊? 」巴拉吉似乎有些吃惊地道,「三样都要尝遍,恐怕你这可人儿是吃不消的!」「贵客,你可千万莫要小瞧了我家沐妍,指不定你这三样宝贝全使个遍,也不能把她怎么样的呢!」诗诗暗自庆幸,没有冒失地和沐妍抢这单子生意。恰好可以在旁观战,数数这西域人的路子,到时再后发制人。
不料巴拉吉却道: 「她上了,你岂能在旁坐视,岂不冷落?不如脱了衣裳,一道上床!」诗诗却是不服气,暗忖:既如此,且看我姊妹联手,不将你杀个丢盔弃甲,今后还怎么在百花楼营生!一边思忖着,一边已脱了自己的衣裳,光溜溜地爬上了床。她和沐妍很快交换了眼神,绝对单刀直入,先从他最为得意第三样宝物里下手。
床事如战事,擒贼先擒王。只要弄软了巴拉吉的巨阳,即便他手上还有十八般武艺,也不得不跪地乞饶。
沐妍点点头,便俯在巴拉吉的耳边道: 「时候不早了,也该就寝了!」就寝?
巴拉吉心里暗暗冷笑,恐怕你们两人,今夜都不必就寝了吧?只是想得豪气万丈,让沐妍在耳后香风一吹,身子骨已是软了。身子一软,巨阳却反其道而行,愈发勃大坚挺。
沐妍感觉横亘在自己身下的肉棒已是坚硬如铁,心里虽有些发怵,但想想自己久经沙场,什么样的肉棒没见识过,也便状了胆子,双手按在巴拉吉的胸口,直起身来,抬起屁股,前后挪动着自己的身子,让自己的肉穴对准了巴拉吉的阳具。
巴拉吉虽然长得又矮又胖,可那肉棒却是一点儿也没话说,是又长又壮,说它像是柱子,恐怕连柱子都要汗颜了。
沐妍很是容易便瞧见了准心,正要坐下去,不料巴拉吉已是忍耐不住,忽然一挺后腰,整个人立时拱了起来,噗嗤一下,结结实实地插进了沐妍的肉洞里。
「呀!」沐妍差点失声惨叫,这么多年的风月经历,却没见识过如此又硬又长又结实的肉棒,只这一插,已让她的小穴顿时鼓胀起来,几欲裂开。那巴拉吉又是用力一送,巨大的龟头直捣黄龙,不仅快,而且有力,让沐妍根本无法防备,好像下腹被人狠狠地挨了一拳似的,疼得她几乎变了颜色。
「贵客,好大……」沐妍不自禁地叫出声来。尽管在平日里接待恩客时,沐妍也会有意无意地这样说,引得那些客人心花怒放,她便趁虚而入,扣破精门。
可今天,她却是发自内心的叫喊,根本没有一丝做作和虚假。
沐妍本想坐下去的身子,由于腹内一阵紧痛,本能地往上一窜,想要逃离出去。不料巴拉吉的双手已扣在了她的大腿上,将她使劲地往下一压,便再也直不起身子来。
沐妍和巴拉吉同时朝着花床上沉了下去,轰的一声,结实地砸在床上,整张花床已是吱吱作响,几欲不支。
这一沉,沐妍也是结结实实地坐到了巴拉吉的两腿粗壮的大腿上,那巨阳更是不由分说,一直捅进了她的子宫离去。
「啊!」沐妍惊叫,也说不清身上的滋味究竟是痛还是其他的,只觉得整个身子也为之一紧,几乎让她失神,眼珠子不停地朝上翻滚。
「呀!不行!」沐妍回过神来,急忙又用力按巴拉吉的胸口,要抽身出来。
自从进入青楼,她从没遇见过如此具有阳刚之气的男人,顿时缴械,不战自溃。
「你别想走!」巴拉吉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觉得这江南女子,虽然似水柔情,却完全禁不起一战。立时压了沐妍的身子,朝着自己的身上一压。
那沐妍的眼珠子又是一白,连连大叫: 「哎哟!客官,切不可如此!」「哈哈哈!」见到沐妍求饶不止,巴拉吉很是开心,「现在你该知道我巨阳的厉害了吧!」沐妍当然见识了,刚一交锋,就已全线崩溃,只怪巴拉吉的肉棒太大太粗壮,若不是沐妍,寻常的女子,哪里想承受得住。
「来,诗诗,快坐到爷的脸上来,让爷用舌头好好的伺候伺候你!」巴拉吉显得意犹未尽,急忙去招呼诗诗。
诗诗虽已脱了衣裳,却踌躇不前,只因要瞧着那巴拉吉,究竟是不是像他自己口中说得那般厉害,此时一见沐妍已被巴拉吉操得两眼发白,顿时畏惧起来。
在床事方面,诗诗还没有怕过什么男人,可偏偏是今天,却对这个素未谋面的西域人恐惧起来。刚想着后退,不料巴拉吉已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喊一声:「上来!」诗诗已被拉到了花床之上。
诗诗暗暗地叹一口气,如此情形看来,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便对巴拉吉道: 「贵客,你疼了一个便已是够了,诗诗便等你下一轮好了!」巴拉吉伸出一个手掌,五个指头不停地扭动着道: 「莫不是你忘了方才我与你二人说的话了?我可是西域三绝,口舌阴,俱是一般厉害!要不然,你坐到我的脸上来,来尝尝老子的舌功如何? 」诗诗暗忖,饶你是什么西域人,我倒是没不信,你能同时玩弄我与沐妍二人。便也不假思索,上了床,分开双腿,两只脚站立在巴拉吉的脸颊两侧,轻轻地望下一蹲。她这一蹲,力道使得恰到好处,既不会让巴拉吉感到冲撞感,又不会使他觉得生疏,不偏不倚,整个阴户,正好坐在了巴拉吉的嘴上。她暗中悄悄使力,不住地将自己的身子往下压,试图堵住巴拉吉的口。
只消堵了巴拉吉的嘴,纵使他有敏捷的舌功,也是施展不出来的。诗诗暗暗得意,下体愈发加了一把劲,坐得更加严实,一心只想把巴拉吉闷死在自己的屁股下面。不过,很快诗诗整个身子便窜了起来,好像身下被什么东西咬到了一般,尖叫一声,几乎滚到床下去。
巴拉吉当然不会让诗诗滚到床下,忙是伸手扶住了诗诗的身子,让她继续坐在自己的脸上。如此一来,诗诗便是想逃,也已逃不出去。
诗诗的下身,倒不是让什么东西咬到了,而是巴拉吉的舌头又像蜜蜂的翅膀一般震动起来。这一振,刺激得诗诗整个身子又痒又麻,几乎失控。
风月场上经历多年,诗诗还从来没有碰到过一个舌头能像巴拉吉这样振动的人。振动起来,简直犹如一道道水面上的涟漪,一而再,再而三地拨动起她的心颤,让她不能自控。
巴拉吉的手臂很是有力,一手按在沐妍的身上,一手按在诗诗的身上,让两个人不能起身。他的腰和舌,同时振动起来,丝毫也没违和感。
「呀呀!」沐妍和诗诗同时尖叫起来,她们从未碰到过这么厉害的男人,竟能同时操得她们丢盔弃甲,不住地告饶: 「贵客,稍等片刻……啊啊!下面好痒……啊!受不了了!」巴拉吉的腰腹上同样力道十足,虽然用手按压着沐妍的身体,可是这一上一下,依然让沐妍像坐了马车,不停颠簸。随着她的身子像猴子一般的上蹿下跳,胸前的那对乳房也不住地上下滚动,身后的氅子飞舞起来,就像在风中翩翩的蝴蝶。
沐妍和诗诗都想让巴拉吉停下来,可是巴拉吉这个人的身体,就像是一台机器,一旦启动,便怎么也停不下来了。不一会儿工夫,就见沐妍先是大喊大叫,一股阴精喷了出来。她只道是一泄身,巴拉吉便会停手,可偏偏出乎她的意料,巴拉吉就像是中了邪一般,后腰依然颤动不止。
「啊啊!贵客,快住手!求你快住手,沐,沐妍受不了了!啊啊!不能这么快,慢一些,慢一些,啊啊……」沐妍开始在巴拉吉的身上挣扎,可是凭着她区区的弱女子,如何能和巴拉吉这种浓眉大眼的汉子较劲。依然被死死地压在了腿上,小腹上的皮肤像颤抖的琴弦一般,不停地翻滚着肉浪。
另一边,诗诗也不是那么好受,巴拉吉的舌头就像一条蛇一般,虽然只在她的肉洞口挑逗,可是那振动的频率,也是超出了诗诗能够承受的范围,已像沐妍一般,不住地翻了白眼。
「啊啊!诗诗,快,快让他停下!」沐妍败得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凄惨过,急忙推着诗诗的背大叫。
可是诗诗也是深受其苦,想着如何能让巴拉吉能够停下来,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并不是诗诗不能发声,只是她害怕自己一开口,就彻底暴露了自己崩溃的状态。
诗诗抿着嘴,她只道床事都是快活的。可她没想到,她的快活都是建立在别人的丢盔弃甲的基础上的,也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也有那么一天。
其实,诗诗也已经离着崩溃不远了,男人的舌头,永远是温柔的,可没想到巴拉吉竟能超乎常理的震动。
她们更不知道,一个男女双修的人,在这一方面,已是能够超越常人的了。
诗诗作为百花楼的头牌,自然不能像其他姑娘那样轻易地缴械,其实她已经不知道高潮了多少次,可她一直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这种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沐妍或许不知道,可巴拉吉却明白的很。当许多阴精往他嘴里灌的时候,明白这两个女人已是一败涂地。
29、公主府新来的小丫头
河岔,破庙。
这里的破庙,比起十里渡的来,更加不堪,这个庙里,甚至连神龛和贡桌都被人搬走了,徒有四壁。庙里的地面上,对着厚厚的一堆干草,秦慕影有气无力地卧在干草堆上。
「秦慕影,鱼汤好了,快喝下去!」林欣妍捧着一碗刚刚熬好的鱼汤端到秦慕影的眼前。
林欣妍手里的那个碗是破的,稍稍不谨慎,碗里的汤汁就会荡出来。秦慕影已经彻底没了法子,既然不能让这个丫头改口叫叔父,只能应下来。他呆呆地望着林欣妍说: 「想不到,侄女还会熬鱼汤!」「我会的本事可多了,你没看到我使出心剑的样子吗?我告诉你啊,咱们林家,几百年都没人能用心剑了……」也不知为何,林欣妍一见到秦慕影,就特别想要说话。
「好好好,我明白!」秦慕影早已被林欣妍的喋喋不休弄得一个脑袋两个大,急忙接过那个盛着鱼汤的破碗说,「我知道,你是几百年来的唯一!」「还给我!
「林欣妍却一把从秦慕影的手里将汤碗夺了过来,把眼一瞪,「你是不是很烦我?
「「嗯!」秦慕影竟点了点头。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要知道,可是我救了你啊!」林欣妍气得恨不得把汤碗砸碎了。
「其实……我是希望你能杀了我的!」秦慕影说。
「你!」林欣妍彻底没了脾气,当遇上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可偏偏,她却不希望秦慕影死。
「把碗给我,我还一口没喝呢!」秦慕影一伸手,要从林欣妍的手里去把汤碗夺过来。
「不给!」林欣妍把碗往身后一藏,「你既然想死,还喝什么汤? 」「我饿了……」秦慕影说。
「我看,饿死算了!」林欣妍站了起来,硬是没把汤碗还给秦慕影,气咻咻地走到一边,重重地把碗朝着地上一放。这一放,很是用力,竟然洒了一半出来。
秦慕影把身子往后面的稻草上一靠,叹口气说: 「你说得有道理,既然死不成,只能饿死了!」「秦慕影,你……」林欣妍又冲到秦慕影面前,恨不得将他从草堆里揪起来,狠狠地揍上一顿。
「侄女,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告诉你爹娘去!」秦慕影完全不为所动,眼中带笑地望着她。
「呸!我爹娘可疼我了,才不会听你的说辞!」林欣妍道。
「你不打算去找你爹了? 」秦慕影忽然侧了身子,望着林欣妍问道。
「我倒是想去,可是你这副样子,让我怎么放心得下? 」林欣妍说。
忽然,秦慕影一个骨碌从草堆上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道: 「我现在可以走了!你要是去京城,我倒是可以陪着你一起去的!」林欣妍一愣,顿时抽出宝剑,指着秦慕影道: 「你说,你的身子是不是早就康复了?却骗我在这里照顾你!」「哎哟!」秦慕影假装疼痛,捂着肩膀又在草堆里倒了下来,「好疼,走不了了,去不了京城了,你自己去吧!」「啊!」林欣妍几乎发狂,从没见过这么无赖的男人。想自己在神剑山庄的时候,每个江湖大侠,都对她毕恭毕敬,从没有一个人敢这么欺负她。
「你是走,还是不走? 」秦慕影瞬间又好端端地坐在了草堆上,望着林欣妍道。
「不走!」林欣妍却收了宝剑,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头扭到一边,硬是没向秦慕影看上一眼。
「啊? 」这会,轮到秦慕影吃惊了,「那我们在这里干什么? 」「回到京城,你肯定是要去找你的长公主的!」林欣妍依然把头扭向门外,不知不觉,脸上已是烧得厉害。
「我不去找她,回京城做什么? 」秦慕影讷讷地问。
「你不许去!」林欣妍忽然转过头来,凶恶地盯着秦慕影,「她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你再去寻她,岂不是自取其辱? 」话刚一说完,却猛然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又急忙回过头去,假装望着门外的风景。
「我……」秦慕影早就知道林欣妍会这么说,可是当她把那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如何应对。
尴尬的沉默,足足一炷香的时间。
秦慕影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来,朝着林欣妍一摊手: 「我的刀呢? 」「你哪里有刀?你的刀不是已经让大理寺缴了吗? 」林欣妍道。
「随便给我一把就行,去京城,不带把刀,怎么防身?更何况,我现在是朝廷的在逃要犯,若是遇上了官差,该如何处置? 」秦慕影说。
河岔一战,尸横遍野,想要在地上寻把刀,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林欣妍很快拾来了一把刀交给了秦慕影,道: 「接着!你现在还能用秦家的刀……」林欣妍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递了过去。秦慕影顺手一接,却无意碰到了林欣妍的手上,两人肌肤一接触,秦慕影急忙缩了缩手,林欣妍的脸更火辣了。
不,我爱的一直是公主……秦慕影也赶紧把头一扭,不去看林欣妍。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这回是林欣妍先开了口: 「你倒是走不走?你若不走,我便自己走了。反正你现在伤势也痊愈得差不多了,没有我该是也能活下去了!
「说罢,赌气般地就朝着破庙外走了出去。
「侄女!」秦慕影忽然拉住了林欣妍,「中都城里,你人生地不熟,没有我陪着你,恐怕守城的官兵,都不会放你进去的!」「嘿嘿!」林欣妍忽然笑了一声,「跟你在一起才不安全呢!现在全天下都在找你的人,难道你就不怕那些官兵认出你来? 」「我可以化妆……我的易容术,已是以假乱真!」秦慕影说。
「哈哈哈!」林欣妍捧腹大笑,指着秦慕影已是气短,连话都说不出来。秦慕影化成了一个青年商人,嘴上的两道胡须,像巴拉吉那样微微地上翘着,简直是胡不胡,汉不汉。
「你笑什么?难道我装扮地不像吗? 」秦慕影楞了一下,赶忙跑到了庙前的水塘边,照了照自己,没看出什么异样。
「像!像!实在是太像了!纵使像,我却仍觉得好笑!」林欣妍依然捧着肚子,笑个不停。
「你这丫头,若是寻见你爹爹,我一定让他好好教训教训你!」秦慕影被她笑得很是烦躁,却又奈何她不得,只能气呼呼地说道。
林欣妍走到秦慕影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呀,年纪不大,别老是拿着我爹爹来压我!我可告诉你,在神剑山庄,我根本不怕我的爹爹,他要是敢凶我,那后果,他自己是知道的!」话没说完,又是咯咯地笑个不停。
秦慕影道: 「你爹爹教训不了你,我这个当叔父的可代你爹爹抽你这个丫头!
「说着,已加装扬起了手,要去打妍妍。
谁料,林欣妍根本不怕,双手一叉腰,把眼一瞪: 「秦慕影,本姑娘可告诉你,别以为自己真能耐了,什么事都蹬鼻子上眼。你要是敢抽我一下,我马上用心剑在你身上戳出一百个窟窿来!就像……就像那个什么西门吹箫一样!」「是西门箫……」秦慕影感觉自己已是无可奈何。
「我才不管他是吹箫还是吹笛,反正他杀了我的温哥哥……」说这话,林欣妍的眼里,顿时盈了泪水,好像随时都会滑落下来。
秦慕影一见,不由心痛,急忙上前一步,将她搂在怀里道: 「妍妍,逝者已矣,莫要太过伤心了……」不知为何,他竟无缘地改了称呼。
林欣妍却忽然一把推开了秦慕影,大声喝道: 「秦慕影,你干什么? 」秦慕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退了一步,头低得下巴几乎顶到了胸口: 「侄,侄女,我,我……」「你什么你? 」林欣妍又恢复了刚才的蛮横模样,「这件事我非要告诉我爹爹不可,我得告诉他,影刀秦家,都是衣冠禽兽,居然趁我伤心,下手非礼……」「别别!侄女,方才……」这下终于轮到秦慕影慌了手脚。虽然他不是一个重视名节的人,可毕竟是自己兄弟的女儿,这样的事情,若是让林豫知道了,却不知林家会如何想秦家。
林欣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 「你若是这事不想让我爹爹知道,你乖乖得跟在我后面。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让你往东,你就往东,让你往西,你就往西,明白了吗? 」「这……好吧!」秦慕影已经有些晕头转向。
「那还不快走?现在不走,天可要黑了!我可不想跟你这个淫贼在破庙里过夜!」林欣妍说着,已是大摇大摆地朝着前头的大路上走了出去。
「你说什么,淫贼? 」秦慕影刚刚反应过来,却见林欣妍已是走远,不禁摇了摇头,两个人一起在破庙里过夜,又不只是这一个晚上。
从河岔到中都,其实路也不远,只是多半山路,起伏不定。不过此时,林欣妍已是剑法初成,秦慕影的身子也恢复了许多,一路之上,那些山贼强盗,自然奈何他们不得。不几日,两人已是到了中都城下。重回京城,秦慕影已是感慨万千,曾经一度,他以为自己从今以后,再也回不来了。
「瞧什么呢?快进城? 」林欣妍推了推正在发呆的秦慕影道。
「等等,「秦慕影拉住林欣妍道,「等会到了城门下,那些官兵必然会询问你我的关系。我们便称作……称作父女,明白了么? 」「不明白!」林欣妍好像什么事都要跟秦慕影作对的一样。
「侄女,不那么说,我们便是进不了城去的!」秦慕影一急,道。
「你那么年轻,不如我们扳作夫妻,更像一些!」林欣妍道。
「这……好吧,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秦慕影已是无语,只好依了她。
由于秦慕影已是经过易容,那些官兵自然没有认出他本来的面目来,又见两人年龄相仿,便让了他们进城。一进城,秦慕影便道: 「侄女,你要寻找林大哥,不知要从何处着手? 」林欣妍摸出从草丛里捡来的那半块腰牌,交给秦慕影道:「你能看得出这腰牌是什么来历么? 」秦慕影接过一看,道: 「梁王? 」「嗯!正是梁王!」林欣妍道。
「可是,梁王不是在江南么? 」秦慕影彻底纳闷。
「我当然知道梁王在江南,他不是还有一个义子在京城当官吗?我想,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去他义子的府上打探一番,想必也能找出不少线索来的!」林欣妍道。
「云彦!」一说起梁王的义子,一个名字顿时从秦慕影的嘴里蹦了出来,咬牙切齿。
「怎么,你认得他? 」林欣妍问。
「何止是认得?侄女,依我看,我们这次的目标是一致了的!」秦慕影道。
「哦?你也去大理寺? 」林欣妍问。
秦慕影道: 「现在云彦在公主府……」「哎呀!」林欣妍忽然一拍大腿,「秦慕影,这事我可真不知道啊,触到了你的伤心处,真是罪过罪过!你该不会打我骂我吧? 」说着,斜着眼偷瞧着秦慕影。
秦慕影本该是伤心的,被林欣妍这么一说,不知为何,竟连一丝伤感都没有了。
「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真打你了!」秦慕影说。
「哎!」林欣妍一把推住秦慕影的胸口,「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开染坊了?
你别忘了,你可还有把柄在我手上!你要是敢打我一下,我就去告诉我爹爹……」「侄女,我,我……」秦慕影顿时想到了那非礼的事,急忙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这才像话!」林欣妍得意地晃着胳膊,道,「你说,咱们怎么进公主府? 」秦慕影已经没了想法,又重复了一句: 「你说怎样便怎样!」「我有个不错的计划,你要不要听? 」林欣妍故作神秘地问。
「不要!」秦慕影似乎已经对这个不靠谱的侄女失望。
「你敢不听? 」林欣妍忽然生气得一瞪眼。
「那你说来便是!」秦慕影赶紧道。
「先陪本姑娘去喝一杯,然后我再慢慢告诉你计划!」林欣妍一挥手,直把秦慕影当成温双齐使唤了。
秦慕影只好跟在她的后面,走了两步,问道: 「为什么要先去喝一杯? 」「这么大的事,难道不该坐下来慢慢商量吗?难道我们不该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吗?」林欣妍说。
秦慕影只得承认她说得很有道理,便跟了上去: 「可是,我的身上没有银子!」
「我有啊!」林欣妍摸出一大摞银票,在秦慕影的眼前晃了晃,「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神剑山庄富可敌国?你跟着我,保证你有肉吃,有酒喝!」秦慕影急忙将她的手一按,瞧了瞧四周,道: 「侄女,你该不会不知道财不外露这个道理吧?」
两个人的手又握在一起。这次,林欣妍却没有反抗。当秦慕雨意识过来的时候,急忙松开,假装咳嗽了两声: 「咳咳,你说得都是!林大小姐,我们,我们去找家客栈吧!」两个人进了客栈,秦慕影道: 「掌柜的,替我们来两间上好的客房!
「掌柜一看就是个生意人,盯着瓜皮帽,见了谁都客客气气的。他对着秦慕影和林欣妍道: 「二位客官,小店只有一间客房了!若是二位不嫌弃……」说着,拿眼不停打量着秦慕影和林欣妍。
「我们就要一间!」当秦慕影还在不知所措的时候,林欣妍已经把一锭银子拍在了柜子上。
「好嘞!」掌柜顿时摸出一大串钥匙,找了半天,终于找出一个,交给秦慕影道,「客官,这是你房间的钥匙。」两人进了房,秦慕影朝着屋内看了看,见是只有一张床,马上说: 「侄女,你睡床,我睡地板就行!」说着,已抱了床上的毯子,要往地上铺。
「你急什么?天还没黑呢!过来,坐下!」林欣妍命令似的说。
这时,秦慕影更加不敢反驳了,若是这时忽然林豫闯进来,看到自己和他的女儿同睡一个房,真是百口莫。他急忙放下毯子,走到林欣妍面前道: 「你又怎么了,林大小姐? 」「跟你说我的计划啊!」林欣妍说,「我打算混进公主府里去……」「不行!」秦慕影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断然拒绝,「太危险了!」「秦慕影,你担心我? 」林欣妍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秦慕影。
「我,我……我当然担心你,你是我的侄女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爹交代? 」秦慕影急忙辩解。
「呸!我能有什么三长两短? 」林欣妍道,「我是想要扮作丫鬟,到公主府里去探个究竟。顺便……嘿嘿!」说着,不怀好意地望着秦慕影,「帮你探探公主到底有没有背叛你!」秦慕影虽然也很想知道刘菲雪眼下的状况,可是此时,他却更关心林欣妍的安危: 「不不,你不能去!」「我要去!」林欣妍说,「我倒也想瞧瞧,那个和我娘并称北皇南仙的公主,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你要是想知道她长什么样,我可以画给你看……」秦慕影已经绝望,明知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拗不过这个丫头的。
「我要看她本人!」林欣妍忽然站了起来,立在秦慕影的面前,一字一字地道,好像是临阵决斗的公鸡。
第二天,林欣妍就到了公主府门前,二话不说,就要往里头闯。
「哎!你这丫头,怎的如此不知礼数?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忽然从门后闪出一个嬷嬷,拦住了林欣妍的去路。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公主府么? 」林欣妍问。
「既然你知道,还朝里面去做什么? 」嬷嬷问。
「哦!嬷嬷,是这样的,我初来京城,身上的盘缠都让盗贼给偷了去,如今竟落得个无家可归。不知府上缺不缺伺候的丫鬟,让我暂且安身? 」林欣妍情急之下,只能随便编了个道理。
「不缺不缺!」嬷嬷一听,急忙将林欣妍朝着府外推去,「这公主府里的丫鬟,都是圣上指派过来伺候的,哪里是什么人都能当的呀?这里也没你什么事,速速离去!」「慢着!」忽然,一个脆得像鸟儿叫的声音响了起来。
「奴婢参见公主!」嬷嬷见了急忙跪倒在地。
林欣妍也是识趣,跟着嬷嬷跪了下来。
公主?林欣妍偷偷地抬起眼,想要仔细瞧瞧,这刘菲雪到底是怎样的美人儿,竟能让秦慕影如此魂不守舍,可是公主已经站到了她的眼前,只见见到那一声华贵的霓裳。
「抬起头来? 」公主忽然道。
林欣妍抬头,凝望着公主。喲!果真是美人,也难怪秦慕影朝思暮想。
「本公主见你有些面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你一般!」公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