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文华 (0666-0680)

1762Clicks 2020-01-14 Author: 风吹陌梁
#重生  

      第666章:开座谈会

  孟兰给孟梅开了个玩笑,一直没有关灯,徐畅然暗自高兴,干得更起劲。孟梅一直侧着头,闭着眼睛,蛾眉微蹙,承受着徐畅然的冲击。

  徐畅然知道孟兰在旁边偷偷「观摩」,反而变得从容起来,扛着两条玉腿轻抽慢送,一会亲吻孟梅的小腿,一会儿停下来抚摸乳房,做了好一阵,才趴到孟梅身上开始最后的冲刺。

  此时孟梅完全瘫软,一副任人蹂躏的样子,徐畅然心生一念,去吻她的嘴,她却避开了。徐畅然蛮劲上来,把她的头扳过来,舌头撬开她的嘴唇伸进去,孟梅的舌头不再抗拒,两片灵肉搅在一起。

  上下两处的肉体交融在一起,情欲迸发,好几次都想射出来,但又想和孟梅的舌头多玩一阵猫捉老鼠。孟梅的两只手臂不知不觉抱住徐畅然,尽力往她怀里按,徐畅然放开她的舌头,尽力抽送,孟梅终于打破沉默,发出痛苦和欢愉交织的呻吟。

  仿佛所有的力量都倾泻到孟梅的身体里,最后一次抽搐完成,徐畅然立即从她身上翻下来,躺在一旁喘息。孟梅起身去了卫生间,孟兰给他把套子取下,又用纸巾揩拭干净,徐畅然一直闭着眼睛休息,等孟梅进来时,他已经迷迷糊糊了。

  凌晨,徐畅然从睡梦中醒来,朝孟兰摸去,她还在睡,发现小弟弟又挺起了,下床后从床头柜取出套子,到卫生间小解,然后给小弟弟戴上,回来直接压在孟兰身上,小弟弟进入桃源洞,似睡非睡地抱着,时不时抽插一会,最后一阵猛抽,情欲喷涌。

  一次彻底的释放,好像以前的一切都被抛开了,他面对的是一个全新的开始,这也许是黄金周的真正含义。吃完早饭,徐畅然提出要送孟梅到机场,孟梅笑了笑,算是同意,徐畅然提着她的箱子,一直送到候机厅。

  天气有点热,孟梅脱了外套拿在手上,在前面走着,徐畅然拖着箱子跟在后面,他发现孟梅很引人注目,身材、气质、容貌,旁人看到这个景象,还以为是女演员带着经纪人呢,意识到孟梅昨晚不要他送有道理,容易被人看见。

  徐畅然陪孟梅坐了几分钟,孟梅问下一步准备走哪,徐畅然说可能是贵州,孟梅说注意安全,徐畅然点头,起身和孟梅挥手告别。

  想趁 5月中下旬到贵州走一趟,十多天时间,回来就得考虑入市了,股票仍在跌,但已经接近一千点,下跌的空间已经没有。只是,陈总说有个作品座谈会,希望徐畅然参加。

  《三生》面世以来,目前总销量17万本,陈总说,那么厚一本小说能到这个销量,已经可观,这本书还有后劲。这次座谈会是一个评论家发起的,参会者不少是为三生写过评论文章的学者,有人提出希望作者到场。也就是说,一般人吃鸡蛋,用不着见下蛋的母鸡,但几个学者聚在一起吃鸡蛋,他们希望一边看这只鸡,一边品鸡蛋。

  5月 11日,座谈会在首师大一个小会议室举行,徐畅然感觉有些尴尬,在座的十来个人,他是最年轻的一个,大家谈论着《三生》,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认真听着。

  一名首师大中文系教授指出,很多人看《三生》,看的是 150年华国历史,因为个人命运反映的历史比书上的历史更真实,三生奇妙的设定让读者以一种直观的方式看历史,从这个角度讲,是一本难得的书,在华国长篇小说中独树一帜,别无分店。

  教授话锋一转,说他现在看小说只是一种职业习惯,很少能真的读进去,进入小说的世界,但他看《三生》时却读进去了,读完他想,这是为什么呢?他觉得不是看到真实的历史,而是看到对自我的追寻,所以,这也是一本成长小说,在华国罕见的成长小说。

  教授的话得到大家的认同,一位学者说,启蒙和救亡是鸦片战争以来的大命题,到了五四运动越发尖锐,小说则以生存斗争与追寻自我这一对关系为主题,同启蒙与救亡异曲同工,他读完小说有一种感慨,华国人往往要活三辈子才会转向自我的追寻,可惜人只能活一辈子。

  原本带着应付心态的徐畅然,听到这些话,忙不迭地往笔记本上记录,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没有带录音设备来,专家们的确看到了更多的东西,作品需要诠释,才能从感性的文字中抓出隐藏的话语。

  座谈会第二天,徐畅然到陈总公司领取第二笔稿费,一共24万元,徐畅然笑着对陈总说,这笔钱马上就会投入到股市。陈总吃了一惊,问怎么回事。

  徐畅然顺势向他讲了对股市的看法,陈总说没想到畅然还搞投机,这几年拿到的稿费不少了吧?徐畅然说正好碰上这个年代,不搞点投机说不过去,再说,稿费能有多少?法国作家伏尔泰稿费不少吧,他真正赚钱的行当还是放债。

  看来陈总不会参与这波股市,徐畅然也没有再劝,相反,他还佩服陈总,陈总把炒股看成投机,这种观点不能说明他跟不上时代,而是他一心扑在事业上的证明,他不想让炒股这种事情分心,这是一种值得钦佩的工匠精神。

  这笔稿费的一部分也被转入股票账户,现在,总资金达到一个整数,两百万元,其中一百万是抵押贷款。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从贵州回来,这笔资金就要扬帆起航了。

  出发前,孟兰抽出一个休息时间,和徐畅然一起爬山,她开着车,到半山腰一座停车场停下,两人沿着石板路往上爬,徐畅然一会拍风景,一会拍美人,到了山梁,孟兰告诉他,这里叫鹫峰,是西山的一部分。

  挺不错的山,高度适中,人也不多,只是离市区路程较远,如果从北三环开车到半山腰的停车场,不堵车也得要两个多小时,所以京城人爬山还真没有近便的选择,多数人只好选择香山,鹫峰这种地方一年来不了几次。

  相比之下,云州爬山方便得多,四周都有山,离云州市两小时的车程内有三道山脉,每道山脉都有许多个山头可爬,一想到这里,徐畅然又觉得在云州生活其实也不错。

  下山后,回到车旁,孟兰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双单鞋换上,看见孟兰弯下腰,抬起一条腿,把脚伸进单鞋,只恨自己没把相机拿出来。孟兰穿着单鞋走了两步,格外娇俏迷人,徐畅然眼睛一直盯着她。

  两人在一个农家乐的院子里吃了柴火鸡,吃完上车后,徐畅然提出到市区找一个商场,孟兰问他要买什么,他说保密。

  到了商场,徐畅然直接来到女鞋柜,对孟兰说要送她一双单鞋,孟兰见他态度坚决,只好开始选鞋,徐畅然看见一双带蝴蝶结的单鞋,伸出手想拿下来向孟兰推荐,脑子里突然想起某个画面,手又停住了,后来孟兰自己选了一双墨绿色的外形简洁的单鞋,徐畅然直夸她穿起来好看。

  第二天早上和孟兰告别时,两人在门前拥抱,孟兰说你这次出去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徐畅然点头,随后带门出去,有一种男人离家远出的感觉。

            第667章:李白与夜郎

  坐飞机到贵阳,和行走的宗旨似乎有冲突,但为了节省时间和精力,只好如此了。这次到贵州,当然是循着夜郎的线索来选择路线,大部分时间在坐车,大巴,中巴,从一个乡镇到另一个乡镇,基本没有独自行走山间小道的机会。

  行前,和刘先生交换了电话号码,刘先生希望能见一面,徐畅然明白他想尽地主之谊,就说时间允许的话,会联系他。刘先生要上班,即便利用双休日,也走不了多远,所以这次只能独行。

  徐畅然心里倒是希望有一个当地人同行,上次湘西之行和老杨的接触很愉快,通过他也了解到不少事情,徐畅然一直暗暗期盼出现例外,但刘先生并没有给他打电话。

  渐渐地,徐畅然开始喜欢贵州的山水,或者说,喜欢它的云雾缭绕。很多村子里只有老人和小孩,笼罩着寂寥和宁静的氛围,徐畅然往往刚踏进一个村子就兴奋起来,他觉得自己是一个见证者,觉得自己进入了现场,看见了历史,感受到存在。

  据说把镜头对准满脸褶皱的老人已经是华国摄影的一大俗,不过,他不得不把镜头对准老人们,因为村子里只有他们,青壮年都出去打工了,村外到处是山,没有多少地。

  在遵义某个古镇,徐畅然发现一条叫松坎的小河,古代叫夜郎溪,清光绪年间从松坎河下游打通古盐道,盐商从水路运盐入黔。

  松坎河上有座桥,名叫太白桥,徐畅然不由想起在陕西爬过的太白山,那里以太白为名的物件不少,没想到这里也有太白。不过,到了夜郎镇,徐畅然更吃惊了,李白坟立在山脚下,开着两个门洞,据说是宋墓风格。

  门洞内有石刻图案和诗句,图案有花草,有动物;依稀看到「牛岗峻岭夜郎天,虎踞龙盘漱玉泉」等诗句,据说是夜郎人缅怀李白建的墓,墓旁有一棵巨大的黄桷树。

  太白听莺处,现在是一所中学校园,也有一棵巨大的黄桷树。除开这些,周围还有太白故宅、太白井、太白望月台、太白寺等与李白有关的名胜古迹。

  徐畅然有些纳闷,难道大家都认为的李白被唐肃宗流放夜郎,行船至三峡白帝城时遇大赦,惊喜交加,随即乘舟东下江陵,写下「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的名句,不是事实?李白真的被流放到了夜郎,在这个古代叫夜郎坝的地方度过了一段流放岁月?

  如果夜郎人从未见过李白,只是得知李白遇赦而返,就设立各种纪念物,是不是有点矫情?难道古夜郎人也有今人发展旅游、振兴经济的意识?

  夜郎溪一侧有太白碑亭,有一个故事,据当地人讲,夜郎街场口原稻田中有百碑台,当年曾于此塑有上百块李白诗碑供人瞻仰。后因明代改驿道后,大道不由夜郎通过,而过往达官贵人、文人雅士均绕道专程赴夜郎观赏诗碑,车驾鞍马、轿夫供应频繁,使地方官吏和士绅民众疲于应付,苦不堪言,即毁埋其碑,仅留二块,送往桐梓驿所在夜郎溪东侧塑碑立亭,供驿道上来往人士观赏,称之为太白碑亭。

  太白碑亭中碑文依稀可辨,右碑不少字迹剥蚀难认,左碑仍隐约可见: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太白碑亭的确为后人所建,但上百块诗碑的事情可能是真的,而且年代至少在明代,了解到这些,徐畅然又有些相信李白到过夜郎一说了。

  夜里,徐畅然在夜郎镇一家小客栈打开电脑,用无线网卡上网,查询李白是否真的到过夜郎镇,而不是在白帝城遇赦东返。他找到一首李白写的诗《望木瓜山》:「早起见日出,暮见栖鸟还。客心自酸楚,况对木瓜山」。这木瓜山,据说就是桐梓县内木瓜庙附近的山。

  能够精确到木瓜山这种地名,李白应该是真的眺望过它吧?徐畅然有些迷糊,李白到底来过夜郎坝没有,他心里也没底,所见皆是后人所建纪念物,倒是他的诗证更有力度。不过,各地太白纪念物大多如此。

  倒是李白被流放的经过令人感慨。

  公元 755年,安史之乱爆发时,李白避居庐山。安史之乱以后,唐王朝同安史相对抗的势力主要有两股:一股以太子亨即肃宗为首,一股以永王李璘为核心。

  永王李璘出师东巡之时,得知李白隐居庐山,遂数次下达聘书,李白几经犹豫,终于决定下山入其幕府。永王虽受唐玄宗诏令招募将士,却已成为太子亨的眼中钉,李白并不知其内情,足见他写诗虽佳,政治上还是缺乏远见。

  永王在唐玄宗支持下出师东巡,在肃宗军队的强大压力下,军队内部发生分裂而失败,永王璘被俘后被杀,唐肃宗起初执意杀掉李白,在众多人士尤其是郭子仪的上表求情下,李白终于逃过一死,获得流放夜郎之刑。

  有人评说李白在晚年遭遇的这一变故,乃「盛世所培养出来的文化人格无法适应战乱形势,逃避似乎成为唯一的选择」。盛世,多么熟悉的字眼,如今多少人都在说这个词,想当年李白在宫中让力士脱靴,贵妃磨研,何曾想到「夜郎天外怨离居,明月楼中音信疏」。

  历史上有几多盛世,接下来都苦不堪言?盛世所培养的文化人格是什么?好大喜功?对理想和信仰不加审视,不解世情,终究落入乱世的缝隙?

  早起拍摄,心中不免遗憾,夜郎古街在10年前因铁匠铺失火而焚烧殆尽,街上多是近年修建的房子,但青石板路和古城墙还在。天光大亮,吃完稀饭包子,来到河边,举目四望,郁郁葱葱,间杂怪石嶙峋,炊烟四起,暮霭氤氲,好一派田园风光。

  在不断的探寻中,历史似乎越来越清晰,转念一想,仍然是模糊的,你只能无限地接近它,却不能获得它的原初。不要紧,还有这眼前的山水屋舍,云雾缭绕。夜里似乎下了一场小雨,湿润的空气中传来阵阵芬芳,令人沉醉。

  慢慢地又往贵阳方向走去,路过安顺,已是下午,给刘先生打了电话,他约徐畅然在市政府广场见面。

  徐畅然在广场等了一小会,见到一个男人朝他走来,看到他走路的姿势,明白刘先生不会和他一起行走的原因了。

              第668章:家宴

  徐畅然看出,刘先生走路有点跛,不明显,但如果一直盯着,能看出来。两人握手、互报姓名后,刘先生问行李呢,徐畅然说已经放在酒店了。

  看吃晚饭的时间还早,老刘提议到他家看收集的资料,徐畅然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老刘给他老婆打电话,叫她下班后买菜回来,徐畅然心里有些忐忑,因为在外面吃饭,老刘也不会让他掏钱,跟湘西老杨一样,那样是不给「地主」面子,相比之下,在家里吃还省一些。

  没办法,要么让人家破费,要么给人家添麻烦,人际交往中这些事免不了,他能做到的,就是把这些事记在心里。

  老刘收集的资料不少,地方志,文史资料汇编,民间故事等,特别是文史资料汇编,随便取一本翻翻,都是近百年间发生的传奇故事,这些东西在燕京大学图书馆是找不到的,徐畅然看着直流口水。

  老刘说,这些年,他和几个收废书废纸的小贩建立联系,他们收到的一些书给他留着,看得上的就两三元一本买下来,久而久之,小贩也知道他需要什么书。而且,这几年搬新房的人多,处理出来的书也多,刘先生说,他买资料虽然花了一些钱,其实捡了很大便宜,他发现一个卖旧书的网站叫孔夫子,上面文史资料的书籍都卖得比较贵,比文学书籍贵。

  「买资料的人都是拿来有用处的,舍得花钱,文学作品出版量大,卖不起价。」徐畅然说道。

  徐畅然虽然重视书的价值,但对买书比较谨慎,他强调对书的阅读和领会,而不是四处寻书,藏而不读。为了不让书的堆积影响创作,他甚至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藏书。

  买书容易成癖,一个人买到书时会产生一种感觉,仿佛这本书的精华部分已经被他收下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他会被这种美妙的感觉驱使着去买下一本书。要让书中的价值发挥出来,徐畅然一直注意这点。

  老刘收藏这些书又是为什么呢?他借着刚才的话题对老刘说道:「孔夫子网我也去看过,买过一两本,上面有不少好书,但是交易起来麻烦。」

  「我这些书,不会拿到上面去卖。」刘先生说道。

  「嗯,你是想留着自己慢慢研究?」徐畅然说道。

  「其实……我一直想写小说。」老刘说道。

  徐畅然有些吃惊,很快又理解,他看了那么多资料,产生的灵感肯定不少,想写小说不奇怪。「开始写了没?」他问老刘。

  「还没有。」老刘突然有些腼腆,「一直在看书,总觉得没有准备好。」

  徐畅然看着低下头的老刘,开始明白他的处境了,他和老柯当年的状态类似,只是他已经过了35岁,仍然抱着一点梦想,迟迟不敢去行动,担心失败后,这份梦想彻底破灭,那种甜蜜的感觉从此消失。

  这种状态虽然有一份怀揣梦想的甜蜜,更多的却是一种煎熬,不然老刘为什么会低下头?徐畅然说道:「没关系,你可以先写写看。」

  「感觉……还不行,没有找到合适的主题。」老刘摇摇头说道。

  「那可能是你想的主题太深刻了,先写一个简单的。」徐畅然说道,他知道,如果老刘一旦开写,会遇到两种可能,一是越写越顺,感觉越来越清晰,一是他发现自己不合适写作,放弃梦想,另寻他路,其实这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老刘说他想写一本关于夜郎的长篇,但这个题目很大,一直没想好怎么写,徐畅然说如果没想好,就先写其他题材,首先是把笔拿起来,也许写一阵后,构思就出来了。

  「你在写博客没有?」徐畅然问道。

  「有一个博客,偶尔写一点,看的人很少。」老刘说道。徐畅然立即让老刘把博客名字写下来,估计接下来,要和老刘在博客上互粉一阵。

  晚饭很丰盛,老刘的夫人长得漂亮,脸上常带着笑,老刘的儿子读小学五年级,性格活泼,对人也有礼貌。

  老刘拿了一瓶酒出来,徐畅然一看酒瓶,嗫嚅了一句,没有拒绝。那是一瓶当地酒,叫平坝窖酒,如果是其他地方的酒,徐畅然至少会推脱一阵。

  四个人一桌,有说有笑地吃着,喝了几口酒后,徐畅然确信自己来对了,比他和老刘两个人找家饭店吃好得多,很明显,老刘家庭幸福,除了走路稍微有点跛、迟迟不开始写作外,其他方面都挺好。

  「酒是好酒……应该是酱香酒。」徐畅然认真品酒后说道。

  「应该是……兼香,和酱香稍微有点区别。」老刘说道,「酒厂在90年代末倒闭了,我其实不爱喝酒,只是觉得可惜,也买了两箱回来。」

  徐畅然心里痒痒的,要是方便带回云州,他敢向老刘要两瓶,带回去给徐达国尝尝,徐达国不管什么香型,只要是好酒,他就愿意喝。

  「这酒留着慢慢喝,以后会越来越珍贵。」徐畅然对老刘说道。

  酒足饭饱,离开饭桌时,徐畅然向老刘夫人道谢,和老刘又转移到书房,对着满满一墙壁书聊夜郎。

  老刘说,2003年底,各地开始争夺夜郎名号,滇黔湘桂都有,当然,也不能全怪他们争夺利益,情况确实复杂,比如,夜郎古国存在了两三百年,到西汉就消亡了,但夜郎这个名字还继续用,徐畅然去过的夜郎镇,所谓李太白流放地,在唐代是县城,但不是夜郎古国的都城,还有湘地某自认夜郎正宗的地方,以前在唐代也设立过夜郎县城。从古夜郎到今天,两千多年的时间,与夜郎有关的地方太多了。

  「其实,有些学者认为夜郎古国在安顺府,夜郎古都就在安顺附近,只是还没有找到。」老刘说道。

  「嗯,夜郎古道到底在哪里不重要,你可以自己设想,按照你自己走的一条路,进入写作状态。」徐畅然对老刘说道。他感觉到,老刘心里认可安顺为古夜郎政治中心,但又不能确定,处于一种模棱两可、期期艾艾的状态。

  老刘如果真想写小说,他必须背对这面书墙,把脑子里的所有书都抛开,进入一个近乎空白的状态,新的世界才会在笔下诞生。

  徐畅然拿出相机向老刘展示了此行的一些照片,老刘看到画面,让徐畅然给他一家拍个合影,随后又给老刘的夫人和孩子单独拍了几张照片。

  看时间已到9点半,徐畅然和老刘一家人告别,回到酒店。

  回到酒店,仍然回味着平坝窖酒的味道,也为徐达国不能喝到这酒惋惜,想着想着,打开电脑看茅台股票,果然除权了,从近百元的价位降到目前的47元一股。

  好吧,喝不成这酒,却买了那酒,同样令人高兴,再放上若干年,一样让人醉。

  徐畅然马上给谢新芳打电话,让她明天找机会去证券公司买茅台股票,用徐达国的账户,3万5千元,全部买茅台,能买700多股。

              第669章:入市

  上午11点,徐畅然在贵阳街头吃米粉,接到谢新芳电话,说她到证券营业厅去了,发现茅台股票接近50元一股,是整个股市价格最高的一支股票,徐达国账上的钱只能买700股,她没有下手。

  「 3万5千块只能买700股,我觉得没意思,畅然,好多股票只要一两块钱,几毛钱,可以买一万多股,只要涨5块钱,就可以赚7、8万,你算算,700股要涨多少才到这个数?」谢新芳说道。

  徐畅然停住咀嚼,赶紧算了一下, 700股要涨100元才盈利7万,而茅台股票涨到150元的路程是遥远的,那些低价股涨5元也许在第一波或第二波上涨就能达到,谢新芳的帐算得不错。

  「所以我叫你们开两个账户,你自己的账户可以买那些低价股票,爸爸的账户买茅台,你们分开买,股市上有句话,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就是这个意思。」徐畅然说道。

  「不行,畅然,你这个思路有点僵化哦,大家都说现在买股票不能当股东,都是低买高卖,赚了钱就跑,你还好,直接买最高价股票,你是要当股东啊。我回去研究一下,看买哪些股票,好了,车子来了,我挂了啊、」谢新芳说完,挂断电话。

  徐畅然楞住了,有出师不利的感觉,不过谢新芳还是答应买股票,事情不会太糟,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他赶紧给谢新芳发一条短信:「不要全部买一两元的低价股,中高价股票搭配着买,研究的股票不要太多,3、5只就够了。」

  其实,牛市初期,垃圾股和低价股盈利能力的确强,因为随着市场变热,股民一窝蜂拥向市场,手里的资金有限,他们也和谢新芳的想法一样,多买低价股,这时候低价股往往能翻几番。

  到牛市中后期,普涨的局面不再,市场起起落落,低价股下跌也很快,优质股和高价股的抗跌能力更强,那时候,谢新芳这种操作手法就会出事。

  徐畅然先返回荣城,写了三只股票交给蓉,有万科、苏宁电器和一只高科技股票,对她说,现在股票已经到底部,再等待下跌价值不大,15万资金三只股票,下单吧,全部投入。

  蓉按照徐畅然的指示下单了,徐畅然对她说,不用研究股票,它是个烂泥潭,不必扑倒里面打滚,这是一锤子买卖,因为刚好水干了,露出一些金子,而且周围没人,弯腰捡起来就走,而且还是合法的。

  蓉的股票买完,徐畅然坐火车回到燕京,他喜欢秦岭这片山水,寻思下半年有机会再走一回。列车在翻越秦岭前要在路上停一会,据说是加车头,要两个车头一起拉,才能翻越这座山脉。

  夏天,或者秋天,夏天的好处是不会挨冻,秋天更好,这里应该有彩林,上次和西安的黎哥爬太白山时走得急,忘了让他介绍些线路,只是听他说还有一条路通往山顶,那条路更幽静,风景也相当好,到时希望能约到人走一走。

  回到燕京,已经是 6月初,股市逼近一千点,随时都可能反弹,而触底反弹也许窜得快,不如现在下手,不要计较小数点后的涨跌。徐畅然开始逐步下单,150万元分布在 5只选定的股票上。

  剩下 50万,他想到了谢新芳的话,又选了7、8只低价股,1到10元不等,全部洒在上面,他要记着谢新芳的教诲,思路不要僵化,潇洒一点。

  同时,孟兰和小袁也按照徐畅然的指示,全部下单,过程很简单,她们选的股都是三只,万科、苏宁电器和一只高科技股,基本是平均分配,全部资金投入进去。杜老师的20万资金,他也圈定这三只股票代为下单。

  6月6日这天,徐畅然特意来到证券营业厅,今天预计会跌破一千点,他要看看这历史性的的一刻,营业厅是什么情况。此前的6月3日,沪指已经逼近千点,但关键时刻还是稳住了。

  这几天,证监会也忙得要死,6月3日,召集券商投行老总数十人开会,为他们打气; 6月4日、5日证监会连续两天召开关于股市的会议,基金公司老总齐聚一堂,证监会一气宣布9项举措,为挽救股市打出组合拳。

  该来的还是来了, 6月6日上午11点,股市终于跌破千点。这是自1997年2月踏上千点以来,上证指数第一次跌破千点大关,回到三位数。

  徐畅然正在营业大厅后排座位上打盹,突然听到耳边响起掌声,睁眼一看大盘,看到 998这个数字。掌声是大厅里仅有的十多位股民发出的,还有营业厅的工作人员,其中有几位股民一直拍手,似乎心中块垒难消。

  徐畅然知道,如今还坚守在营业厅的股民,无一不是遍体鳞伤,他们中有的是出于四年来熊市积累起来的愤懑而拍掌,有的则是因为看到曙光而拍掌,既然最黑暗的时刻已经到来,接下来就会越走越亮堂。

  跌破千点的意义在于其象征,提出是生存还是死亡这一命题,逼迫舆论关注股市,逼迫各种新举措出台,既然这是一个人为成分很重的市场,那么上层的干预会起作用的,败也萧何,成也萧何。

  徐畅然没有鼓掌,只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相信,今天在座的这十多人接下来两年都会是股市赢家,这种历史性时刻处于现场的激奋,会时时警醒着他们,要抓住接下来难得的机遇。

  这几天股市的继续下跌,让徐畅然账面上损失了十多万,尤其是苏宁电器,前两天几乎是暴跌,而他在苏宁和万科两只股票投入最多。对此他毫不在意,现在下跌厉害,将来涨得也猛。

  6月6日当天,证监会推出《上市公司回购社会公众股份管理办法(试行)》,说明上市公司回购股份后,所回购的部分股权将被注销,从而在净利润水平不变的情况下减小总股本,客观上提高了每股收益,这无疑将对股价产生刺激作用。

  6月7日,市场传言国家要救市,高层召开了一个注资会,有1400亿元注入股市。晚上,谢新芳打来电话,说她在两只股票上试水,各买了一千股,一个是中石化,一个是民生银行。

  谢新芳说,买中石化是因为便宜, 5毛钱一股,这么大个企业,关乎国计民生,总不至于倒闭吧,这个价格就是每年分点红也够了。至于民生银行,是因为学校附近有一家,好多老师在那里开了户头,服务态度不错,大堂经理是个美女,气质很好……

  没等谢新芳说完,徐畅然立即对她进行了赞扬,说入市的时机非常好,这两只股票选得也好,但是, 1千股买得太少了,明天,6月8号,务必要抽时间再去一趟营业厅,把两个账户上的所有钱都投进去,晚上再给他打电话,希望账户上的存留资金不能过百。

  「好嘛,买哪一只股票,中石化还是民生?或者另选?」谢新芳问道。

  徐畅然想了想,说道:「不用另选,就买这两只股票,算帐也方便,是不是?」

             第670章:不要卖掉

  6月8日晚上,谢新芳打来电话,情绪激动地讲起白天的经历。

  她还在学校就听说证监会重拳出击,股市今天翻红,但当时还有一节课要上。

  下课后,她急忙赶往离学校15分钟的证券公司,进入营业大厅后,发现人头攒动,大盘飘红,立即赶到营业柜台填单,正计算可以买多少股中石化,听人说今天中石化涨得最凶,脑子里一片迷糊,成交后才松了一口气,回到大厅座位上休息。

  正在回味刚才的「鏖战」,突然想起还有一个账户,马上又冲向柜台,手忙脚乱地填单,等了一会无法成交,才得知中石化已经涨停,她东看西看,又选了一只涨得多的券商股票,终于成交,两个账户上的资金全部换成了股票。

  现金换成股票后,心里有些忐忑,此时大厅里人们一群群地聚集,针对今天股市全面飘红发表看法,各说不一,有说牛市已经开始,有说政策扭不过大市,熊市远未结束,6月6日击破千点引发社会关注,出现反弹,但无关大局,过一阵会继续下跌。

  听得越多,谢新芳越发担忧,最后她来到一堆人中,听一个云州师专的退休教授发表看法,这位退休教授入市十多年,前期战果辉煌,尤其是原始股炒作,赚了不少钱,却在新世纪开始的大熊市中亏得精光。

  老教授目光炯炯,用悲壮的语气说道:「利用千点关口,制造一次诱多,效果好得很,你们今天也看到了,上涨一百多点,没有用,这种情况我见多了,我就是一次次摸大底造成了今天的结局,把钱赔光了,但是我还有退休金,还能活下去,你们呢?」

  「 1994年,上证指数有三个跳空缺口,在500点左右,这三个缺口要补上。现在我不相信政策,只看技术,所以我觉得,这次熊市真正的大底是 500点。」

  老教授说完话离开了,留下人们面面相觑。谢新芳心算,如果股市跌到 500点,她账上的资金要损失三分之二以上。

  「我过两天就把股票卖掉的话,还能赚一点,畅然,你说……卖不卖?」谢新芳问道。

  「不卖。」徐畅然回答。他也没想到前两天还批评他思想僵化的谢新芳,今天却六神无主。

  「为什么呢?你认为不会跌到500点?教授说的三个缺口就不补了啊?跌到800 点呢?损失也不小哦。」从谢新芳的语气听出来,她心里很不踏实。

  「教授说他不相信政策,你也不要相信技术。既然已经买了就不要管它,跌到500点没关系,反正以后会涨起来的。」徐畅然说道。

  谢新芳在徐畅然这里得到肯定的答复,才略微放心地把电话挂了。6月8日这天,沪深股市全面飘红,没有一家股票下跌,上证指数涨幅8%,舆论宣告熊市结束,牛市启动,但股民心有余悸,议论纷纷。

  接下来一段时间,估计谢新芳还会辗转反侧,因为股市总是起起落落,即便在大牛市中也会有多次暴跌,反正徐畅然会暂时离开它了,靠得太近反而受其扰,频繁操作,还不如选好股不动,回报往往更丰厚。

  安顺老刘的博客,徐畅然也看了,开博时间在去年底,文章不多,第一篇博客叙述了他这几年发现网络带来的惊喜,使得一个很少出省的人看到了广阔的世界,接下来的博客文章记述了他看的一些资料及其思考,但近几个月的文章很少,最后一篇是5月初写的一篇小文,讲述一个街头见闻,寥寥几句就结尾了。

  徐畅然知道,这个博客呈现的老刘的生活是单调和重复,每天的生活几乎差不多,没有多少新鲜事值得写,对历史和文化的爱好支撑着他的精神。

  像老刘这样的人在三四线小城有不少,不愿和酒肉朋友们呆在一起,希望在文化上有所创造,但碍于经历有限,下笔干涩,内容空洞,连自己也觉得无趣,陷入无奈中。

  对于写作,行万里路和读万卷书,哪个更重要?这样的问题有点像小学生的问题,但徐畅然此时有一个感受,从老刘的经历看,行万里路才是必不可少的,如果非要分一个胜负,它比读书更重要。

  徐畅然在QQ上对老刘说,如果暑假带孩子到燕京玩,可以住在他的房子,免去旅馆费用,而且他设计路线和当导游,能最大限度利用时间。老刘回信说,带孩子到燕京游玩的事说了几年,一直没能成行,今年暑假恐怕也不行,老婆工作上走不开。

  一个星期天,李所妍打电话约徐畅然到三里屯酒吧,说有爱尔兰踢踏舞表演,徐畅然倒想去现场看看,但是他和孟兰已经约好见面,只能对李所妍回信抱歉。

  孟兰对股票的事比谢新芳淡定得多,虽然账上小有盈利,两人基本没有谈到股票,而是从踢踏舞聊到民族舞,最后孟兰特意穿上长筒靴,跳了一段《草原女民兵》。

  这对徐畅然是杀手锏,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感觉时间像飓风一般流逝,优美的舞姿表达了生命美好的一面,但又转瞬即逝,它让人联想到生命本身,到人世间匆匆走一场,与其呆若木鸡地活着,不如曼妙舞蹈,直至曲终人散。

  孟兰跳完,徐畅然到卫生间小解,抚摸着坚硬的小弟弟,胸臆难平,冲到卧室里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安全套,又返回客厅,孟兰坐在沙发上,看见徐畅然冲进去又出来,正诧异,徐畅然对她说道:「我也想跳舞,可惜不会,只能这样了。」他拿着安全套晃了一下。

  孟兰两腿跪在沙发上,徐畅然从后面进入,抽插了一阵,快感涌上来,他停住动作,俯身把孟兰的头扳过来,吻着她的耳垂及耳后的肌肤,夸她的舞跳得好,让人情不自禁。

  孟兰嗯嗯地回应,徐畅然抽插几下,又问她对他有什么要求,孟兰说没有,徐畅然用颤抖的声音说真的没有吗,孟兰断断续续地说,有,就是希望一直这样下去,徐畅然说好,我们一起努力,一阵剧烈的撞击,在孟兰嗯嗯嗯的叫声中,全部激情倾泻在她体内。

  两人的身体刚分开,徐畅然手机接到一条短信,是李所妍发来的,说踢踏舞很好看,徐畅然看了一眼,把手机放一边喘息着,没有回信。

  6月 14日,徐畅然再次离开燕京,应《华国地理》杂志要求,和另外两名记者一起行走京西古道。由于燕京有数百年都城历史,京西古道特别多,村落也多,转来转去,颇费时日。

  徐畅然主司拍照,早出晚归,也很辛苦,不过这次行走让他对燕京的认识丰富了许多,以前坐火车进城时,总是看见铁道两边的矮房子和垃圾,感觉燕京就是由这些东西加上高楼大厦组成的二元对立,现在看到了它的历史。

  燕京不是一个独立的存在,它如果像一棵大树,这些纵横交错的古道就是它的根系,数百年来滋养着它。徐畅然完全投入进去,虽然有时可以乘车回城休息一晚,但他从未回去过。

             第671章:京西一瞥

  「来迟啦,好多都没啦,早五年来也许还行。」这几天,一个记者常常叹息着。

  谭王古道已经面目全非,很多路段都被毁坏,变得七零八落,也没有更充分的理由,有时只是为了修建度假村,或者某单位盖楼。

  这条古道还有一个奇怪现象,很多村落都废弃了,有的村子空无一人,有的村子还有几户人家,也在等着搬家。

  「地下被挖空了,上面不敢修建筑发展不起来,只有搬走。」了解到内情的记者说道。

  门头沟挖煤的历史上千年,很大一片区域成为采空区,村子下面被挖空,村民不得不成为「地质移民」,今年政府加大力度,关闭所有煤矿,搬走的人越来越多。趁着有的村子还有人,大家赶紧行动,采访、拍照,留下这片土地最后的生活记忆。

  位于古道上的马致远故居颇有意思,故居在村西头,村民代代相传当年马致远辞官归隐田园后住这里,没有官方记载,卒年不祥。

  门前倒是有一条狭长,近乎干涸的小溪,上面修了一座桥,应了「小桥流水人家」那句,元曲三百首中还有一首马致远词也可映证,「西村日长人事少,一个新蝉噪,恰待葵花开,又早蜂儿闹,高枕上梦随蝶去了。」

  不过,说这里是马致远故居,比起上次在植物园看到的曹雪芹故居,徐畅然更相信这里。那种「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的感觉特别强烈,谁也没想到,华国最浓烈的秋思竟然出在京西古道。

  古道上的马蹄窝也令人震撼,在一片光滑的石头上,分布着无数深凹的马蹄形窝洞,古代商人打马前行,马背上托着货物,走到这片石头上有些打滑,特别是雨天,马就会踩着前辈留下的脚印走,不会打滑,数百年的行走留下深深的马蹄窝。

  一天傍晚,徐畅然在门头沟一个村庄路口上拍摄「最后一抹夕阳」,村口的老树,乱石嶙峋的古道,夕阳西下,镜头中满眼历史的沧桑。这时从村子里走出三个女人,也不知是农家乐里出来的还是本村人,看见徐畅然站在三脚架旁,就过来问「小伙子在这儿干啥?」,一口纯正的京腔。

  她们可能觉得镜头前没有人,就不是拍照,徐畅然解释说是拍古道夕阳,她们朝前看了看,一脸茫然,突然其中一个中年妇女用京腔说道:「你是蜀州人吧?」

  徐畅然一惊:「你怎么知道?」

  「没有,我猜的。我就觉得你说话和英子很像,是吧,英子?」中年妇女扭头问边上一个女人。

  那个被叫做英子的女人比较年轻,估计30岁出头,身材苗条,文静秀气,她淡淡笑着,用蚊子一样的声音问道:「你是蜀州哪儿?」

  「云州。你也是蜀州人?」徐畅然问道。

  「嗯,老乡,我是南州的。」女人说道。

  旁边的中年女人哈哈大笑起来,为自己的判断力自豪。徐畅然却有点沮丧,他一直以为自己普通话还行,没想到被人一眼看穿,不过,蜀人说普通话始终差点味道,有些蜀人为了把味道补足,把卷舌音说得很重,让人感觉到舌头委屈的样子,听着别扭。

  两个中年妇女说话大大咧咧的,时不时哈哈大笑,叫英子的女人和徐畅然温文尔雅地聊着,突然,后面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英子,走,遛遛。」

  循声望去,一个大胖子男人走过来,脸红得像猪肝一样,看样子是喝酒了,他走过来拍拍英子肩膀,说道:「转转呗,在这儿干啥?」也是一口京腔。

  「你们两口子去吧,我们回去啦。」一个中年妇女说道。

  「回去干啥呀,一起走呗,消化消化。」男人说道。

  「那走走吧,现在回去早了点。」另一个中年妇女说道。

  打了招呼后,四个人离开了,徐畅然也按下快门,检查一下画面,夕阳在失去光泽前,尽力染亮枯藤老树,硬是把富于生气的夏天傍晚拍成了深秋凄凉的意境,看着破败的古道,仿佛听见遥远的马蹄声,收工。

  徐畅然没有急于取下相机,而是扭头看着渐渐远去的一男三女,刚才大胖子男人的出现改变了画风,对徐畅然的心灵带来一定冲击,英子和这个男人形象反差太大了,如果不是亲耳听见,完全不相信他们是夫妻。

  很自然地,徐畅然联想到小袁和小宋,这两对夫妻的模式几乎是一样的,一个是蜀州如花似玉的女子,一个是京城大胖墩,类似这样的组合恐怕不少吧。

  徐畅然一直不愿看到小宋,有一次小袁说她刚取了照片,是一家人在公园的各种合影,照理说徐畅然应该顺口提出看看照片,但他没有做声,他担心的就是今天看到的局面。现在看来多虑了,小袁和小宋的反差绝对没有今天这一对大,那个英子,徐畅然一直以为她是大学生分配留在燕京的,,结果仍是通过婚姻。

  谁说婚姻是以爱情为前提的?现实的生存是多么残酷。不过,这种残酷只是一种想象,在现实中它又被消解了。英子可能并不知道外人的看法,而小袁,在徐畅然的观察中,的确算过得幸福,公婆对她还算照顾,小宋也听她的话,这个英子也许差不多吧。

  后来,杂志社领导认为有必要对京西古道进行抢救性采访和拍摄,又增加了人手,原本想出一本专辑,考虑再三放弃了,因为目前正在进行大规模建设,破坏比较大,专辑发出去,很多人会不高兴,要是得罪了什么人就不好办了。

  全部忙完回到市区,已经是 7月初,一边处理照片、写稿子,一边给金诗炫拍照,作为一年期的交换生,她就要回到韩国奋斗了。她找毕业班的人借了一套学士服,在校园各处留影,纪念她在华国的学业。

  为此组织了一次饭局,金诗炫给张明爵和徐畅然都敬了酒,感谢两人对她的帮助。她也很努力,汉语水平按照张明爵的说法,可以在韩国搞「汉语培训班」,金诗炫也笑着说会考虑这方面的兼职。

  金诗炫说在华国的一年很愉快,很满足,唯一的遗憾是一直呆在燕京学习,没有机会游览华国大好河山,只有等工作以后再来华国旅游。

  吃饭的间隙,李所妍对徐畅然说,这个暑假她不会一早就赶回家,要在华国多呆一阵,原本想和班上的几个同学去敦煌玩耍,顺便在西部走一圈,但她母亲坚决反对,最后两人各自让一步,允许她到一个大城市去玩几天。

  「东海市。」徐畅然提出建议。

  「去过啦。」

  「要不……去荣城?我过几天回去。」徐畅然说道。

  李所妍点点头,「我们一起走,行吗?」

             第672章:我也来啦

  7月 10日,徐畅然忙完这次京西古道的活,坐飞机回到云州。李所妍没能与他同行,提前几天和金诗炫回韩国了,她母亲要求她先回家。

  她对徐畅然说,在家呆不了多久就回来,大一不懂事,硬是呆在首尔,母亲带她去了一趟欧洲,这个暑假她不会那么傻了。

  谢新芳今年暑假还没有安排外出,她的注意力放在股市上,她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是学校统一给老师买的,每部电脑补贴3000元,其余的自己出,所以徐畅然的那台戴尔她从没有动过。

  一个本子,一个计算器放在电脑前,谢新芳一会看k线,一会在本子上记录,跟备课一样认真。吃饭时,徐畅然对她说,股市几年一周期,不宜长期泡在里面,如果能做到牛市进场,熊市离场,就能成为少数赢家。

  「你那是事后诸葛亮,证监会和新闻联播又不会宣布是牛市还是熊市,只能靠自己判断。」或许是最近研究有收获,谢新芳又恢复了自信。

  目前股市处于盘整状态,谢新芳小有盈利,但她时刻关注着行情,心里还是有点没底,担心大盘向上虚晃一枪,再转头向下。

  「我要是你的话,就不去管它,两年后看指数涨得差不多了就卖掉,既轻松,赚的钱可能还多一些。」徐畅然说道。

  「畅然,你那样不行的,好多人就是你这种想法,最后都不知道是怎么亏损的,买股票没那么简单,也要下功夫。」谢新芳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现在关注多少只股票?」徐畅然问道。

  「30多只。」

  「太多了,10只足够,真正买卖的5只就行。」徐畅然说道。

  谢新芳淡淡一笑,不屑争论这种问题,她提出,想把两个账户合并,买卖股票更方便一些,反正徐达国不愿意炒股。

  徐畅然说不行,设立两个账户是有原因的,徐达国的账户原本是买茅台股,专款专用,既然谢新芳买了别的,只好等等,这轮牛市结束后再买茅台,至于谢新芳自己的账户,就由她作主了。

  徐达国附和着,说还是听畅然的,茅台股票是从一百块跌下来的,以后还会涨回去。徐畅然明白,他不知道这个下跌是除权引起的。

  谢新芳没有坚持,徐畅然理解,她非常看重这次股市带来的机遇,寒来暑去的教学工作是平淡的,如今她正在创造人生中的一次辉煌,爆发出空前的激情,那就让她在股海自由翱翔一回吧,反正没有杠杆作用,不会亏太多。

  回来第四天和尹飞扬见面吃饭,他没有炒股,重心放在房地产公司,云建公司那边暂时混着,他说云建公司有些是靠关系进去的,有些是干活的,氛围不好,房地产这边,老板器重他,一再喊他出来干,但他不能过早出来,父母那一关不好过。

  徐畅然给他讲了行走的一些情况,他也很有兴趣,说云州也有户外组织,好像是去年成立的,还出现了几家户外用品店,他以后也会搞户外运动,现在确实没时间。

  第二天上午,徐畅然和尹飞扬在他的「工地」见面,看看他正在做的事业。是离市中心不远的路段,原来的绢纺厂职工宿舍,现已全部拆迁,修建一个中高档小区,前天才举行开工仪式。

  尹飞扬给徐畅然一个头盔,两人到工地上走了一圈,尹飞扬讲着拆迁的艰难,因为很多人都相信一句话,闹到最后的有好果子吃。尹飞扬做了很多事,关系和能力都表现出来了。

  从大门出来,一个小伙子过来和尹飞扬谈了几句,尹飞扬给他交待着什么,随后小伙子离开了。两人走到工地拐角处,尹飞扬指着前方一辆黑色的小车让徐畅然看。

  徐畅然一看,也发现了蹊跷之处,那是马路边的一块空地,也可以说是人行道,却停了一辆车,车上还坐着人,他们坐在里面干什么?徐畅然朝前走了几步,发现车里的四个人都是小伙子,剃平头,叼着烟。

  「他们是干什么的?」徐畅然问道。

  「猜不出来?」尹飞扬露出一丝笑容。

  徐畅然摇摇头。尹飞扬说道:「开工那天,为了防止有人闹事,布置了一些人,看来没事,现在就这几个人了,明天喊他们撤了。」

  这时,车门拉开,下来一个小伙子,打开后备箱,拿出一瓶水拧开喝着,在车旁走动。

  「后备箱里有木棒和钢管,有事情他们就打电话喊人,从后备箱里操家伙。」尹飞扬说道。

  徐畅然承认,尹飞扬适合干这个,在办公室看图纸他做不到,但这些事他会做得很好。尹飞扬接着说,拆迁前他来看过,很多人生活很清苦,有些人中午就在门口的小桌旁吃饭,摆的稀饭咸菜,拆迁时多数人是满意的,虽然也抱怨补得不够,但土地也不是他们的,能够得到那些补偿已经不错了。

  在家呆了 8天,徐畅然又赶往荣城和蓉见面,蓉要带青青到英国参加一个亲子游学夏令营,高昂的费用是她爷爷奶奶出的,她父亲因为工作原因不能出行,只能是她带着去了。

  亲子游学为期两周,无非是参观名校、文化古迹,据说还安排到当地家庭体验生活,等于是高价旅游,只是孩子们有机会聚在一起玩耍。

  「花那么多钱还不如自己去。」徐畅然笑着对蓉说道。

  「是的,但是跟他们去简单,自己去的话,事情一大堆。」蓉说道。徐畅然点点头,这些事情应该有个男人去做,她家老杨算是被事业绑架了,家庭方面顾不上。

  青青在学校表现突出,很多活动她都是领头人,连学校广播的录音都找她录制,就是那种「同学们,上课的时间到了,请大家赶快回到教室,准备上课。」她爷爷很高兴,说青青将来可以「走国际路线」,出钱让她到英国转一圈,长点见识。

  「青青小学毕业的时候,你就可以用炒股赚来的钱带她出国玩了。」徐畅然对蓉说道,虽然两人没怎么提股票的事。

  徐畅然回来后也到营业厅去过,人气有所恢复,但观望者占多数。市场对股市仍然没有信心,这段时间的盘整说明这一点,不少人相信千点反弹一阵,还会继续向下寻底。

  和蓉告别后,徐畅然盘算着,天气有点热,要不要到秦岭找个地方呆几天,比如傥骆古道上的华阳古镇,上次只是匆匆拍了些照片,如今可以去乘凉,呼吸那里垂直结构带来的清新空气,在清澈的小溪旁发呆,那也是他梦中的生活。

  7月22日下午3点半,徐畅然从省体育馆游泳出来,心里抱怨泳道人太多,几乎是一个接一个游,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一个未接电话,是李所妍打来的,难道她真的来荣城了?

  电话回拨过去,李所妍清脆欢快的声音响起:「徐畅然,你在哪里?」

  「我……我在荣城。」

  「我也来啦。」

  「哦,你在哪里,我过来见你,行吗?」徐畅然问道。

  「啊,我在市中心,那个春,春什么……」

  「行,我知道了,马上过来。」徐畅然说着,走到马路边伸手拦车。

             第673章:锦城游

  电梯快速上升,徐畅然眼睛盯着闪烁的数字,寻思李所妍怎么住到这家酒店了。

  他熟悉这家酒店,多少次在前台开房,坐电梯到高层,等着杜老师到来。这是市中心步行街旁楼层最高的酒店,寸土寸金,没有环境,但收费和服务都是五星级的。

  28层的一个房间,徐畅然敲门,门打开,一张笑脸出现在门口,「啊,这么快,进来。」

  「没想到你住这家酒店。」徐畅然寒暄着。

  「怎么啦?嗯,这里很方便。」李所妍愣了一下说道。她穿一件不知是裙子还是睡衣的长袍,露出两截玉藕般的小腿。

  「这里是市中心,房价也最贵,如果你先问我的话,可以让你……」徐畅然停住了,他寻思如果李所妍为了安全而不是省钱,是有理由选择这里的。

  「市中心啊,很漂亮的地方。」李所妍从拉杆箱里取了两件衣服,往卫生间跑去。

  武侯祠,杜甫草堂,锦里?等李所妍换好衣服出来,徐畅然问她愿意去这几个地方看看不,没想到,她昨天都去过了。她穿上了黑色丝袜,配红色短裙,清纯之外,又添一丝性感。

  原来,李所妍是和她母亲一起来的,已经来了三天,市内一些著名景点都去看过。她母亲对荣城印象不错,买了一些蜀锦蜀绣带回去了。

  徐畅然夸她母亲有眼光,荣城很早就有比较发达的织锦手工业。扬雄在《蜀都赋》中赋道:「尔乃其人,自造奇锦」,所以荣城又名锦城。

  今天下午,李所妍的母亲坐飞机回韩国,李所妍留下玩几天,房费已经预付,机票也买好了。

  征询她的意见后,徐畅然把游泳行头留在房间,带她去参观荣城大学,然后到旁边的望江公园游览,各种类型的竹子给炎热的夏天带来一份清幽,在崇丽阁旁看锦江流水,讲述「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的名联。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望江公园把崇丽阁和薛涛井那一小片单独隔离出来,弄成一个收费区,票价20元,这么一小块地方,本地人一般不会来,环境非常幽静,小桥流水,亭阁回廊,李所妍兴致盎然。

  薛涛井也是一个景点,但这井和薛涛没什么关系,因为她住在西边的浣花溪,据说她发明了一种红色的「薛涛笺」,颇受欢迎。

  到了明朝,蜀王派人在此井取水制作「薛涛笺」,清康熙年间的荣城知府在井旁立石碑,上书「薛涛井」三字,和薛涛扯上关系,建国后又塑了薛涛石像,成为一个纪念唐朝女诗人薛涛的景点。

  一般游客不知个中原委,都以为薛涛曾在此居住,取水制笺,其实是历史的误会。

  出门时李所妍也买了薛涛笺,传说薛涛笺用木芙蓉树所制,红色为芙蓉花汁所染,不知今天的薛涛笺用的是什么添加剂?

  晚上选择学校附近的一家盐帮菜,两人喝了一瓶啤酒,徐畅然问李所妍明天怎么安排,她说没想好,徐畅然说愿意的话,可以带她去青城山,感受「天下秀」,李所妍高兴地答应了,但又表示会不会耽误徐畅然的事情,徐畅然说他正好想爬山,两人才约定了明天爬山时间。

  夜幕降临后,两人在步行街散了一会步,徐畅然把李所妍送到酒店门口,看着她走进电梯。

  第二天一早,徐畅然来到酒店门口,和李所妍一起赶往青城山,在前山门买票时,李所妍也掏钱,徐畅然对她说,按华国的习惯,他要尽地主之宜,让她把钱收回去了。前山的票价在2000年被作为一项世界文化遗产列入世界遗产目录后,票价由60元涨到了90元。

  水和零食都放在徐畅然的双肩包里,李所妍只打着遮阳伞,即便这样,她还是走得直流汗,坚持走到上请宫,休息半个小时后下撤,回程考虑到保护膝盖,坐了一段索道。

  出前山山门,左手边有一个建福宫,走上石梯,有一个稍高的平台,是个茶园,看见李所妍有点累,徐畅然提议去喝茶。

  两杯蒙顶甘露端上来,碧绿的茶汤,让人心情立即平息,随着杯中的茶叶荡漾。李所妍脸蛋红扑扑的,四处张望着,「这些树好高大。」的确,青城山有神奇之处,弥漫着一股仙气。

  一阵凉风吹来,平台上喝茶的十来个人脸上都露出欣然之色,此时城中是酷暑,此处凉意醉人。茶水未凉,李所妍端起玻璃杯,小心喝了一口。

  李所妍的嘴唇刚离开杯子,说了一句韩语,徐畅然不知其意,她笑着说,第一次喝到这么好的茶,好舒服的感觉。

  徐畅然知道,人和茶的相遇需要运气,比如那次喝普洱,一晚上回甘萦绕,如在梦里,但自那以后,再也没碰到那神奇的感觉。李所妍今天喝到的,是岷江水加蒙顶茶,加上爬山的劳累,终于和甘露神奇地相遇了。

  徐畅然拿出相机拍摄李所妍的肖像,此时的她处于高峰体验中,值得纪念,果然,镜头中的她青春四溢,生动迷人,拍完后回看画面,徐畅然暗自得意,拍到了李所妍最娇艳欲滴的一刻。

  「这里住着很舒服吧?今天好想住在这里。」李所妍说道。山门前的道路两边,分布着各种档次的宾馆,环境都非常幽静。

  徐畅然摇摇头,「还是回酒店吧,这样对你母亲好交代。」李所妍歪了一下头,没再说什么。

  徐畅然也喝了一口茶,茶水的清香甘冽沁人肺腑,当然,除天时地利外,还与选择的茶叶有关系,特意询问了老板,今年的明前春茶,蒙顶甘露,一杯30元,而普通毛峰是10元一杯。据说蒙顶山茶在加工过程中加入了揉捻工艺,和普通的绿茶相比,滋味更加鲜嫩醇爽。

  喝完茶,返回市区,已到晚饭时间,徐畅然早已想好吃什么,这次是武陵山珍,做法是菌汤锅,汤锅里有各种野生菌,吃菜之前先喝汤,那汤味极鲜美,李所妍连声称赞。

  好一场美味大餐,徐畅然吃得肚子溜圆,他照例喊服务员买单,李所妍伸出手阻止他,他看到李所妍的眼神,犹豫了,最终没有把手伸进裤兜。

  李所妍结账的过程中,徐畅然低着头琢磨,昨天晚上吃饭,李所妍乖巧地让他结帐,今天却坚决地自己付账,其实还是AA制,只是形式上靠近华国的传统,看来她也知道华国人吃饭不喜欢各自掏钱,而是有人「领起」买单。

  出门天色仍亮,还不到7点,但今天爬山4个多小时,早点回去洗澡休息为好,徐畅然把李所妍送到酒店门口,正要离去,李所妍叫住他,说时间还早,让他到房间里呆一阵。

  徐畅然想了想,说今天有点累,你还是早点休息。

  李所妍嫣然一笑,说她想趁这个机会拍写真。

              第674章:伤心

  徐畅然想了想,说出一个看似专业的,令人信服的理由:自然光。

  「现在上去拍的话,只能用人造光,也就是房间里的灯光,那种光线我觉得不够理想。拍写真最好是自然光,就是阳光,对肌肤的表现最真实,能够表现出你最自然,最……阳光的一面。」徐畅然做了个潇洒的手势:「你觉得呢?」

  李所妍点头表示同意,两人商量了一阵,决定在李所妍离开荣城的那天即后天,徐畅然来酒店拍照片,然后送她到机场,赶 5点钟的飞机。不过,李所妍说不用送到机场,她一个人去没问题。

  第二天,徐畅然和李所妍到荣城东郊某古镇游览,该镇建于三国时期,是名副其实的古场镇,但四百多年前,一群客家人随着「湖广填四川」迁移到该镇,如今该镇大部分是客家人,是西部客家第一镇。

  以该镇为中心,周围十几个乡镇还居住着约50万客家人,占当地总人口的百分之八十以上。

  这个事实反映了蜀地在几百年间的两次惨痛遭遇,即蒙元屠城和明末屠城。

  当年有个说法,「四川一丢,南宋不保。」自元太宗窝阔台挥师南下实施统一之战后,蜀地已经成为稳固南宋政权的大后方。蒙古铁骑两次攻破成都,直到忽必烈统一全国,四川成为元军攻破的最后堡垒。

  元军两次攻入成都后皆有大肆烧杀之举,旧《成都县志》引明人赵防〈程氏传〉,该传引元人贺清权〈成都录〉曰:「城中骸骨一百四十万,城外者不计。」又引元人〈三卯录〉曰:「蜀民就死,率五十人为一聚,以刀悉刺之,乃积其尸,至暮,疑不死,复刺之。"

  经蒙元屠城,蜀地人口大减,明太祖朱元璋时期开始实施「湖广填四川」,200 余年间人口繁荣如初,不料明末又遇张献忠屠城,其祸更烈,大祸之后,据说荣城全城居民才数十户,闾巷不存,旧街难认,到处丛莽,兔走雉飞。有人站在南门城墙上,一天之内看见锦江对岸先后有虎13只相继走过。

  清代张烺著《烬余录》,叙述其先祖洪武年间由湖北麻城迁入蜀地,繁衍生息 200余年,至明末遭乱兵「穷兵度谷,搜村熏洞」,「蜀民至是殆尽矣」,该书上奏康熙,康熙颁布了湖广填四川大移民政策:「凡流寓愿垦荒者,将地亩用为己业」、「徙川垦荒者,准其子弟在川一体考试」等。

  本地客家人即康熙移民政策颁布后,自赣南、粤东、粤北等地迁入,主要聚居在荣城东山区域,学术界统称「东山客家」。

  徐畅然带着李所妍在古镇的长街上走着,看了会馆、戏台,带她去吃了著名的伤心凉粉,李所妍看见这几个字觉得好奇,问为什么取「伤心」之名。徐畅然只好解释说,凉粉非常辣,吃的人往往被辣出眼泪,看起来像是伤心。

  其实,还有一个说法,徐畅然认为是这个名字真正的来历,即来自广东的客家人刚到此地时,思念家乡做的凉粉,因为思念而伤心。

  凉粉每份 5元,价格偏贵,但食客甚多,李所妍果然辣得不行,还是坚持吃完了。放下筷子,她的两眼果然挂着泪珠,像是伤了心,她用纸巾抹掉眼泪,对徐畅然一笑。

  在古镇游览两个小时,快到午饭时间,徐畅然没有选择在古镇吃饭,而是坐出租车到三圣乡,继续游玩。

  这里是荣城搞郊区产业经营的模范区,一般来说,郊区是城市中心区域的菜篮子,但种菜使发展格局受限制,怎么办呢?搞产业,比如旅游餐饮,把城里人吸引到郊区来玩,来吃,这个现金流量比种菜大多了。

  600 亩的荷塘月色,是吸引城里人夏季到三圣乡游玩的重点项目,当然,冬季也可以赏花,比如腊梅,那是其他乡镇搞的。荷塘中修建了木制通道,方便游客到荷塘中心赏荷。

  虽然艳阳高照,游客仍然很多,姑娘们穿着鲜艳的裙子,在荷花前摆出姿势拍照,还有一些摄影爱好者,带着三脚架和长焦镜头,把镜头对准盛开的荷花,全神贯注地拍摄。

  夏季拍荷,这也是华国摄影一大俗,徐畅然是不会公然做这事的,即便偷偷拍一两朵荷花,也绝不会拿到色影无极论坛上发出来。

  摄影上有两种事,徐畅然绝不会干,一个是拍车模,一个是拍荷花,因为有不少初级摄影爱好者喜欢干这两件事,他们一听说哪里有车展,赶紧大包小包地带着摄影器材赶去,对着搔首弄姿的车模一阵猛拍,回来后精心处理照片,为自己的「作品」洋洋自得,立即发到摄影论坛上去。拍荷者也如是。

  几乎每个摄影论坛都充斥着大量车模照片,夏天则是荷花照片,毫无创意,形同垃圾,但这些人并不自知,乐此不疲。徐畅然还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把矿泉水灌进嘴里,对着荷花猛喷,喷完赶紧凑近三脚架拍摄,他是想拍出带水珠的荷花。

  李所妍以为这么大的荷塘是自然形成的,很惊讶,徐畅然简要地向她讲了来龙去脉,她点点头,眼神带着疑惑。其实,这荷塘都是人工挖出来的,配合现在的产业经营政策,将来政策变化,或者形势发展,这么大的荷塘很可能败落,成为无人问津的臭水塘。

  在荷塘边赏荷,拍了几张照片,又转往荷塘边的农家乐。郊区产业经营的模式就出来了,单以这种发展旅游和餐饮的产业来说,就是修建人工景区如荷塘月色,把城里人吸引到这里游玩,游玩之后就到农家乐吃饭打麻将,就是这么一个流程。

  荷塘月色边上,一排排院子全是农家乐,徐畅然找了一家干净朴实的院子,里面游客不少,两人在院子里边上一棵树下坐着,点了几个菜,和李所妍面对面聊天。

  院子里花草掩映,看着很舒服,这是目前荣城人的生活,很闲适的一面,想必李所妍也感受到了。徐畅然找服务员要了一瓶冰镇啤酒,先喝几口,爽快一下。

  等了约一刻钟,徐畅然点的沸腾鱼端上来,鲜美的鱼肉,红色的辣椒,让人不禁流口水,徐畅然对李所妍做了个手势,示意开动,李所妍点头,用筷子夹起一片鲜嫩的鱼肉。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是杜老师打来的,徐畅然赶紧接住,杜老师问徐畅然在什么地方,徐畅然说在荣城,杜老师说她后天要来荣城,徐畅然说知道了。余下的不用多说,两人心照不宣。

  不过徐畅然还是问了一句,你们是提前回来了?他回到云州后联系过杜老师,他们和朋友两家人出去自驾游,游玩几个地方后,还要在蜀南竹海住一阵避暑。

  杜老师说是的,儿子在蜀南竹海开头几天还新鲜,后来吵着要回来,说蚊子把他咬了,身上咬了很多小包,想回家和外婆呆在一起,外婆有药治小包,这些理由还真是无懈可击,他们只好提前回来。

  徐畅然放下电话,笑着问李所妍:「怎么样,这鱼不会让你再伤心一回吧?」

              第675章:写真

  徐畅然把窗帘全部拉开,阳光倾泻而来,屋里变得非常明亮,他得意地朝李所妍看了一眼,李所妍笑了一下,拿着衣服进入卫生间。

  上午8点半的光线,不如7点的光线色彩丰富,已经有些硬,但毕竟是自然光,比灯光更有利于表现青春气息。

  如果那天晚上贸然拍摄,不知是什么结果,光线是否足够,暖色灯光拍出来是否有些暧昧,这些都成问题。

  卫生间门打开,李所妍走出来,徐畅然眼睛望过去,喉头动了动,不由自主咽下一口口水。

  李所妍穿一件真丝短款旗袍,复古的样式,不知是汉服还是唐装,花色繁复,既可说素雅,又堪称浓烈,她像画中人一样,走过来站在徐畅然跟前。

  「这次来荣城买的?」徐畅然问道。

  「我母亲给我买的,来不及订制,成品有合适的,就买了一件。」

  「很漂亮。有点担心我的摄影水平对不起你……这……」徐畅然朝她比划着,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心里还有点后悔,早知道是这身装束,灯光下更有意境,床边,床上,或沉思,或微笑,不仅是一点暧昧,还有无尽的诱惑,这样的风格,以后也足够回味。

  但自然光这个概念已经说出去了,只好开工,主战场摆在窗边,主要表现模特的肌肤、面容、神态,服装的重要性在其次。

  李所妍的优点在于不矫揉造作,自然的神态中透出一份娇俏,徐畅然来了兴致,把这次拍摄当成一次考试,和李所妍一起设计动作,认真地拍摄。

  窗边站姿拍完,转战床上,坐着、躺着,俯拍,仰拍,很多时候不用徐畅然指挥,李所妍自己变幻着姿势,徐畅然只管按快门,调整参数,保证曝光准确。

  为了使画面层次更清晰,徐畅然采取手动对焦,左手不断调整焦距,右手按快门,拍完一个动作立即检查,明显拍得不好的立即删掉,拍得好的拿给李所妍看,让她保持高昂的情绪。

  特写也免不了,脸部,手臂,特别是赤裸的腿足,拍的时候靠得稍近,屏住呼吸按下快门,拍完立即后退,生怕自己一时恍惚,手摸了上去。

  一个多小时后,拍摄进入尾声,徐畅然恢复了自信,从已经得到的照片看,给李所妍留下一段美丽的青春,足可交差。李所妍跪坐在床上说道:「徐畅然,我想拍……更自然的……写真,行吗?」

  「嗯,你请便。」徐畅然单手拿着相机,潇洒地点点头。

  李所妍跳下床,又跑进卫生间,徐畅然坐在沙发上休息,这回她又换什么服装呢?低头翻检照片,思考着一个问题,今天这种场合,是不是定焦镜头更能胜任?1.4的大光圈,定焦镜头的画质,可能更有表现力。不过变焦镜头也有好处,今天基本使用了三个焦段,28,35,50,似乎35焦段使用最多,看到一个帖子说日本人拍写真喜欢用24,徐畅然不喜欢这个焦段,变形太多,让模特看起来有些妖气……

  门打开了,李所妍慢慢走出来,徐畅然扭过头看了一眼,又一次咽下口水。

  一丝不挂。

  李所妍没有穿任何衣服,带着一丝笑意看着他,他看到前面两团微微隆起的新剥鸡头,感到呼吸急促,恍惚中听李所妍说道:「我这样拍,行吗?」

  「可以。」徐畅然一下子站起来,微笑着说道,又猛地转头朝窗户望去,还好,28层的高楼,近处没有与它比肩的建筑,是个让人放心的拍摄场所,回过头,李所妍已经上床,两条腿微微弓起,正等着他。

  「你怎么想起拍这种……」徐畅然语气平静地问道。

  「我想在20岁之前……拍一次。」李所妍说道。

  徐畅然点点头,的确是好机会,冬天虽然也可以拍,但打开窗户太冷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调整相机参数,然后拍摄起来,李所妍配合着,和刚才的姿势差不多,只是这次的服装是最天然的——肌肤。

  徐畅然很少发出命令,更多让李所妍自己调整姿势,拍特写时,他把焦距调整到50,从头到脚逐段拍摄,李所妍的身材和想象中一样匀称,像玉雕一样完美,双峰圆润,两个小小的乳头翘立着,身体中间部位水草萋萋,馒头一缝,徐畅然喘着粗气,不停地拍摄着。

  床上的镜头拍完,又转移到床边,光线更加明亮,肌肤和阳光几乎要熔化在一起,徐畅然一边拍一边夸奖,「这个动作好」,「这张感觉不错,明暗对比强烈,可以处理成黑白照片」,李所妍不时跑过来看回放,徐畅然控制呼吸,尽量平静下来,意识到旁边是一位裸体少女,不能失态。

  李所妍还设计了几个提腿的动作,每次她的一条腿向上扬,徐畅然感觉心里咯噔一下,这种动作稍嫌色情,要不要提醒她一下呢?

  李所妍一条腿搭在窗台上,弯着腰,优雅地举起双手,做出像芭蕾舞演员的姿势,徐畅然则蹲着身子慢慢转动镜头,取景器前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瞄向最隐秘的部位,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徐畅然打了一个寒颤。

  李所妍跑过去拿起手机,背过身去,用韩语说话,徐畅然看着她,脑子里一片混乱。李所妍很快放下电话,回头笑着对徐畅然说,是她母亲打的电话,提醒她在12点退房。

  徐畅然看了看表,「快到11点了,要不现在就退房吧。」李所妍想了想,点点头,拿着衣服走进卫生间。

  退房后……

  在附近一家韩国烧烤店吃午饭,烧烤店在三楼,靠窗的火车座,徐畅然告诉李所妍,慢慢吃,吃完就到机场,时间还早。

  窗外是步行街熙熙攘攘的人流,李所妍借着喝啤酒碰杯的机会向徐畅然表达了谢意,徐畅然微微点头,算是笑纳。这几天的安排比较丰富,虽是走马观花,也算全方位认识荣城。

  一点半出发,徐畅然坚持要送到机场,回来后洗澡换衣服,又赶回酒店,开了一个房间,这次是27楼。

  在床上睡到 6点一刻,杜老师进来,紫色的真丝花边衬衫,百褶裙,黑色的高跟鞋,亭亭玉立,风姿绰约,徐畅然一见到她,小弟弟马上起立致敬。

  上午,李所妍一丝不挂,在旁边走来走去,小弟弟基本按兵不动,有那么一两次处于激动的边缘,但最终偃旗息鼓,而杜老师一走进来,小弟弟就躺不下去了。

  杜老师见徐畅然半躺在床上,似乎不愿起来,走过来把被子掀开,看见下半身剑拔弩张的一幕,「怎么,想我啦?」杜老师笑着说道。

  「嗯,因月想好友,因花想婵娟。上来休息一会。」徐畅然说着,把杜老师拉上床,抱在一起。

  一手搂着杜老师丰腴的腰身,一手抚摸着她的丝袜小腿,从自驾游聊到股票,徐畅然简单介绍了下单情况,已经全部买入,虽然股票小有盈利,时间还早,这次要在股市中征战两年以上时间。

  「好吧,那应该能够翻一倍吧?」杜老师问道。

  「翻一倍?到40万?如果是这样,我就不会干这事了,你拿去买房子也不止一倍。」徐畅然说道。

  「是吗?那更好。我要求不高,到50万就满足了。」杜老师笑着说道。

  徐畅然欲情如炽,和杜老师吻了一阵,手又伸到胸罩里抓着乳头揉捻,杜老师意识到这样下去不会轻易收场,说道:「畅然,还是先去吃饭吧。」

  「不想下去。」徐畅然脑子里火烧火燎的,正在兴头上。

  「那……你不吃晚饭?」杜老师微微喘息着问道。

  徐畅然面红耳赤,手忙脚乱地把杜老师衣服和胸罩解开,露出胸前丰润洁白的两团,「要吃」,说完俯下身去含住一颗小葡萄。

              第676章:送餐

  7点 20分,敲门声响起,徐畅然走过去拉开门,一个年轻的男服务生说道:「先生晚上好,您要的订餐到了。」

  「啊,好。吃完后可以把餐车放到门外吗?」徐畅然问道。

  「可以的,您先给客房服务打个电话,我们很快上来收。」服务生说道。

  徐畅然点点头,接过餐车,「我自己来。」服务生把门带上,说了一句:「如果还需要服务,请随时叫我们」。

  本来想找一张20元的钞票作小费,结果只有50的,他又觉得给50元小费,对方会猜测屋里有神秘女宾,反而引起关注,干脆公事公办。

  餐车上有一份意大利烩饭,番茄炖牛肉,蔬菜沙拉等,还要了一支小红酒,187ml ,客房服务问需要几只酒杯时,徐畅然想了想说,一只就行了。

  不一会,卫生间门打开,杜老师洗完澡出来,稍微休息一下,两人开始吃饭。

  订餐时客房服务告知只能订西餐,现在明白其中缘由了,吃西餐喝红酒更有氛围,这是一方面,如果是水煮肉片、夫妻肺片这类中餐,容易把房间弄脏,因为中餐油重。

  饭吃到一半,徐畅然情绪又上来了,把杜老师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杜老师知道他今天性致高,也顺着他。当然不是坐在腿上吃饭这样简单,喝了两口酒,徐畅然又开始下一步行动。

  最后的画面是:徐畅然坐在沙发上,位置靠前,杜老师骑坐在他大腿上,下身被男根深深插入,杜老师轻声喘息着,两只手抱着徐畅然,脚尖踮在地毯上,尽量让两人的身体结合得更紧密舒适,小腿的线条呈现出张力,徐畅然见到,忍不住稍稍弯腰,伸手抚慰着。

  随后,一只手顺着腿部往上,一直来到中间部位,在那被男根暴烈地插入之处,继续抚慰着……

  这只是前篇,没有发射,倒是杜老师趴在徐畅然肩头,两腿夹紧,一阵抽搐,先到了一次。吃完后收拾房间,到了床上,徐畅然把杜老师睡裙脱去,给她按摩了一会。

  上午给李所妍拍写真,不管是她穿着真丝旗袍,还是光着身子走来走去,徐畅然没有碰过她的肌肤,整整两个多小时,他处于一种自我压抑状态,像是被囚禁在某种无形的境地一样,而现在,他彻底自由了。

  杜老师全身赤裸,趴在床上,徐畅然把她的两条小腿竖起,抚摸着,亲吻着,这是他喜欢的腿型,丰满,结实,线条优美,经历过人生的风雨,正优雅而踏实地行走在人生的旅程中。把玩了一阵,他扶起杜老师的身体,示意她马爬着,跪在后面,挺身进入了她。

  后入式做了一阵,又改为传教士体位,趴在杜老师身上,舌头纠缠着,肆意冲撞,杜老师则抱紧他,嗯嗯地呻吟着,两人同时到达高潮。

  徐畅然从杜老师身上翻下来,一整天绷紧的神经完全松弛了,他闭上眼睛休息,倦意袭上脑门,似睡非睡地,如堕梦境。杜老师也瘫软在一旁,身体一动不动,只剩下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轻拍他的身体,他醒过来,杜老师指着他的下身让他看。徐畅然低头一看,猛地清醒过来,套子居然破了,像被撕破的布条,挂在小弟弟上。

  「怎么办?要不要我去给你买点药……事后的那种?」徐畅然坐起身子问道。

  杜老师笑着摇摇头,「不用,基本在安全期内。」

  「还是小心点好,万一……」

  「你不用担心这些,去洗吧。」杜老师说道。

  徐畅然下了床,又去拉杜老师,两人一起进了卫生间,互相为对方清洗身体。杜老师身材健美,腹部平坦,显然长期跑步有效果,徐畅然为她清洗了每一寸肌肤,又提出「里面搓搓」,用挺起来的小弟弟插进去「搓」了一回。

  洗澡出来,徐畅然仍然想着套子的事,杜老师拍拍他的肩膀:「畅然,别想这事了,真的是安全期。」

  「那我呆会再做的话,就不戴套了?」徐畅然问道。

  「可以啊。」杜老师笑着说道。

  「对了,刚才痛不痛?」徐畅然问道。套子在里面破了,这还是第一次碰到,莫不是在里面干蹭了?但他记得一直都是水汪汪的啊。

  「没事。」杜老师伸直两腿,绷起脚尖,挥舞了两下。

  这时徐畅然来了一条手机短信,拿起来一看,是李所妍发来的,「我已经到学校了。」这是他和李所妍约好的,看到这条短信,他放心了,国际友人的荣城之旅圆满结束。他回了一条短信:「好好休息。」

  其实,他还有个问题不解,李所妍到学校时间这么早,她干些什么呢?她母亲又不允许她单独出去旅游。

  凌晨四点醒过来,杜老师还在熟睡,徐畅然拿着套子到卫生间给小弟弟戴上,刚才说不戴套,那是随口说说。回到床上,他把杜老师身子侧翻着,从后面进入她。

  不知杜老师是否喜欢在熟睡中被插入,徐畅然倒是喜欢这样做,至于原因,他也说不清楚,难道是一种sm因子?

  他从后面抱着杜老师,抚摸着她饱满柔软的双峰,下身有些费力地耸动着,累了就顶在深处不动,然后又耸动一会,最终竟没有射出来。退出来又沉沉睡去。莫非是套子破了,对心理产生了一点影响?

  第二天上午送走杜老师,徐畅然回到家里,开始处理照片。

  照片拍摄还算成功,没有灯光布局,全靠自然光,李所妍的青春靓丽仍然得到尽情展现,有些镜头有色情嫌疑,比如抬腿过高,不过那是观者多心,她本人似乎毫不在意。

  徐畅然把照片分为两部分,穿衣和裸体,这样她好分别处理,照片处理完后,发到李所妍的邮箱,发短信通知她收照片,等李所妍回信已收照片,征得她同意后,徐畅然把自己电脑上的所有照片全部删掉。

  徐畅然还发短信给李所妍,要她注意照片的保存方式,一旦泄出到网络,可能会有不良影响,李所妍说她知道了。

  现在,徐畅然考虑离开蜀州,去哪里呢?QQ好友中有几个人向他发出邀请,有去青海的,有去甘肃的,虽然是暑假的热门地区,感觉不够特别,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姓李的小伙子发出的邀请。

  小伙子在广州,喜欢户外运动,他选择了一个比较冷门的线路,但却很有吸引力,他已经组织了 5个人参加,两女三男,都是通过网上认识的户外爱好者,他认为徐畅然应该对这个计划感兴趣,希望他能参加。

  的确,徐畅然一看到小伙子提出的计划和行程安排,就再也看不进其他人的邀请了,这条线路很少有人提到,却让人心潮澎湃。

  这个户外活动计划的名字叫:行走在三峡边上。

            第677章:浪花淘尽英雄

  8月3日,徐畅然带着行囊来到宜昌,和徒步队伍汇合。

  队伍集中住在一家经济连锁酒店, 120元的房间两人一间,一人60元,这就是结伴而行的好处。

  组织者老李,不能喊他小李,今年28岁,他说最初报名的接近20人,还有很多人表示对这条线路很感兴趣,因时间关系不能成行。因路途遥远而艰险,老李选人非常慎重,大浪淘沙还剩8人。

  临行前还拒绝了一个一再要求参加的40多岁的中年人,此人在燕京,没有长途徒步经验,但是摄影不错,老李一度动心,后来徐畅然同意加入后,就态度坚决了,考虑他带着摄影器材恐怕难以走完全程,中途交通也不方便,不好处理。

  还有一个原因,老李私下给徐畅然说的,这次行走在江边的高山上,有一定风险,高血压、恐高症之类的不能有,所以,原则上选择年轻人。

  老李是湖北人,大学毕业后留在广州,在广州也参与一些户外运动,但他最想行走的地方还是家乡,可惜平时没有机会,就把目光盯上了家乡人视为最高峰的徒步三峡,做了很多功课,这次终于找到机会成行。

  晚上 9点,全部人到齐,在老李的房间开会,5男3女,徐畅然之后还加进来一对男女,他俩的优势是做饭。一共 8人,老李觉得人数刚好,多了不好管,少了又冷清。

  老李详细介绍了行程安排,宣布了一些纪律,除了安全、伙食方面的注意事项和安排,强调一切行动听领队,也就是他自己,有意见分歧大家可以商量,但最后要由领队决定,大家纷纷表示支持。

  老李无不得意地向大家介绍了徐畅然,说他是华国地理杂志特约记者,在此次行走中负责摄影。徐畅然点点头示意,大家鼓起掌来,徐畅然拿起相机拍下大家开会的场面,算是开始记录了。

  徐畅然这才知道,他们都是通过华国户外网联系的,户外网成立于前年,注重社区交流,很多人通过户外网组织活动,不过往西部跑的居多,老李组织的三峡游算是比较另类的线路,大家发言时都表示感谢老李。

  第二天早上7点半,8个人在面馆各吃了一大碗面,买了些干粮出发。

  第一站黄柏河码头,坐过江渡轮到石牌村,石牌这两年名气变大,因为几十年前的一场保卫战,国军和日军在此激战数日,现在有媒体和人把它和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相比,赋予它重大的战略意义。

  在保卫战旧址一块牌子上,大家看到了这样一段话:石牌会战,是东方反法西斯战争的最大转折点,它重创了日军,终止了日军西进的步伐,拱卫了陪都重庆,粉碎了其灭亡中国的旧梦。从战争的地位,作用及战争的进程等方面,石牌保卫战与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相类似,因此,石牌被西方史学家称为东方的斯大林格勒。

  最后一句话引起徐畅然注意,因为这种表达方式在国内常见,实属语焉不详,国人起先是认可这种表述方式的,这是出于对叙述者的信任,后来很多人弄虚作假,一句西方谁谁谁说的,实际上查无此人,只是自己弄出来出口转内销而已。

  老李专门作过一些查询研究,对此战有所了解,介绍了目前国内对此战的一些争议。他根据了解到的一些情况,和那块牌子上所持观点有很大不同。

  他说,石牌保卫战不是日军企图打通三峡,逆流而上陪都重庆的开始,而是鄂西会战的尾声。鄂西会战中日军攻势很猛,国军遭受较大损失,攻到石牌这里,国军稳住阵脚,在此阻击日军,发生了异常激烈的战斗。

  日军发动鄂西会战的目的,据战后人们了解,就是打通长江中下游航线,把在宜昌抢到的船只开到汉口,同时对第六战区国军的有生力量进行打击,作战名称为「江南歼灭战」。

  石牌保卫战持续时间只有几天,从1943年5月底到6月初。在石牌战斗进行最激烈时,日军认为他们的战略目标已经完成,采取了突然撤退的方案。

  于是,石牌战斗的后期,是国军追着日军打,日军也进行阻击,且打且退,最后退回到原来的防线。

  所以,双方都认为自己取得了石牌战斗的胜利,日军认为他们的两个作战目标完成,主动撤出战斗,被追击后也进行了阻击;国民政府认为打退了日军进攻,阻止日军西进,保住了三峡一线上至陪都重庆,取得胜利。

  不过,两军的战损比例约在 1:5左右,这是正面战场上常有的比例,日军自己统计的伤亡数字为3500人,这是缩水的数字,实际数字可能为5000到7000人,国军伤亡人数为25000人。

  老李说,所谓东方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是战前蒋中正对石牌守军的号召,因为 1942年6月开始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对反法西斯战争产生了深远影响,苏军坚守阵地、不怕牺牲的精神值得学习,蒋中正希望石牌守军拿出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的气概,和日军战斗,这是提升士气的方法,而不是说石牌一战具有同等价值和作用。

  徐畅然此前对石牌保卫战一无所知,的确,华国学生如果仅凭中学历史的那些知识,知道的基本是百团大战、平型关、台儿庄那几个战役。对老李的说法,无从评说,但他觉得,国军在石牌保卫战必定发扬了为国捐躯之精神,给日军以重创,日军的突然撤退也与进攻受阻有关,如果日军攻占石牌,长江天险落入他们手中,下一步作战目标指向重庆完全可能。

  大家在石碑前合影留念,还有几个队友和石碑单独留影,徐畅然忙个不停。一位队友拿着卡片机,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徐畅然说,不会用单反,如果徐畅然要和石碑留影,他可以用卡片机拍摄,徐畅然笑着说不用,他不喜欢站在镜头前面,只愿意站在镜头后面。

  这里正在修建一个大型风景旅游区,估计将来票价不菲,关键它拦住了徒步三峡的去路,风景区建成后,驴友除非支付昂贵的票价,否则很难穿过去。现在全国各地都在大搞旅游,实则圈地收钱,徐畅然庆幸自己早来一步。

  穿过景区工地,向传说中的「三把刀」进发,三把刀是长江边上的三个山峰,位于长江三峡的西陵峡中明月峡口的南岸,远远望去,像三把放在兵器架上的利剑,刀刃刺向天空。

  走完相对舒适的田间小道,开始爬山,狭窄的小路,蜿蜒向上,路越来越难走,有些路段几乎是牵着藤蔓往上爬,一个接一个,大家互相帮助,前面的人伸手拉后面的人,离目标一步步接近,下午两点到达第一把刀顶峰。

  山顶有一个小平台,大家轮流拍照,徐畅然忙个不停,拍完大家,才好好欣赏风景。

  往下一望,心境无限开阔。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但是今天,我来了,曾经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徐畅然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第678章:老婆婆的呼喊

  大家在第一把刀欢呼的时候,听到第二把刀那里传出回应,发现那里也有几个人在山顶上欢呼着,大家向第二把刀的人们挥手,互相喊叫,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徐畅然在一旁拍下这激动的场景。

  后来和第二把刀上的那组人马「会师」,他们只有 4个人,是专门来爬三把刀的,要赶回宜昌市,听说老李这队人马要向上游继续前行,都竖起大拇指。

  第一天爬三把刀已经很累,大家在山上找了一个农家,得到主人允许后,在她家院子过夜,搭帐篷,生火做饭,农家大娘很热情,提供了很多方便,拿来青菜、辣酱、泡菜等,老李拿了30元作为回报,大娘坚辞不收。

  这是徐畅然第一次徒步活动,一来就上这么高难度的线路,他自己也没料到,不过这条线比上次从西安黎哥那里了解到的鳌太线,要轻松许多,一路都有补给。

  帐篷和睡袋在荣城的户外店临时选购,为了减轻背负重量,帐篷选择单人的,重量为 1.7公斤,帐篷内宽度为90公分,一个人睡足够。至于睡袋,肯定不能选厚重的棉睡袋,而是一件充绒400克的羽绒睡袋,最低承受温度为5度,睡袋压紧后只是一小团,非常轻巧,夏天的气温高,即便在江边的山上,也不会冻着。

  当天晚上,大家吃完晚饭,聊了一会,早早钻进帐篷睡觉,第二天一早起来,告别大娘,下百步梯,到南沱村,再过三斗坪,赶到秭归县城,稍事休息,又赶到九畹溪,在这里玩耍,过夜。

  传说九畹溪是当年屈原修身养性、开坛讲学的地方,他在此地种植了大量的春兰、秋蕙等花草,《离骚》中说:「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惠之百亩。」现在的九畹溪两岸盛产兰中奇品「九畹兰」,相传即为屈原发现和培植。

  九畹溪原有一个古村,是个几十户人家的小村,三峡工程修建后,居民搬迁到高处,小村被淹没水中,除开这些搬迁的新房,半山腰上,所见皆是古色古香的老房子,可惜队伍要赶路,不然徐畅然会一一拜访那些老屋,慢慢拍摄。

  九畹溪也在搞旅游开发,而且是得天独厚的漂流,预计未来数年内,这里就会成为游客成群的旅游景点,现在看到的每一眼,都是它留在世上最美丽的时刻,徐畅然也只能不停按快门,以记住它的美丽。

  第三天早上从九畹溪出发,经「牛肝马肺峡」,「兵书宝剑峡」,「屈原故里」,「昭君故里」,「链子崖」,到郭家坝镇,然后坐车到巴东住宿。

  越往前走,人烟稀少,风景绝好,峭壁,大江,苍翠的大山,一望无垠的天空,让人处于一种难言的幸福中,大家有意识地放慢脚步,相互告诫不用急于赶路,生怕错过每一处风景。

  长江似近似远,像一条带子缠绕在身边,由于是夏天,江水泛黄,老李说,长江源头是雪山融水,夏天水量大,泥沙俱下,所以是黄色,冬天水量小,水比较清,尤其大坝筑起后,冬天的水是碧绿的。

  「秋天行走三峡,景色可能最美,彩林和红叶妆点碧绿的大江,时间在11月下旬左右,但那时气温低,在山上露营接近零度,增加背包重量。」老李说道。

  现在大坝已经开始蓄水,还没有到达最高点175米,今年的高度为156米,即便如此,大部分拆迁工作已经完成,所以老线路已经不能走通,现在行走的路线实际上是新路线,离江边更远。

  有些路段不是那么美妙,看不到长江,一直在公路上行走,还要经常穿隧洞,打着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如果有幸在江边的山梁行走,是徐畅然最忙碌的时候,不停地拍摄,那种高山和大江齐收眼底的景象令人震撼。但更多的时候是艰难地爬山,有些路长年无人行走,需要用开山刀在前面开路,这项任务主要由一位身材壮实的队友完成。

  老李带了地图, gps,笔记本上写满攻略,仍然见人就问路。这里已经是三峡深处,来的人很少,农家屋舍也很少,走很远才能看到一个农舍,往往只有一两个老人。

  下午两点半,经过一家农舍,一个70多岁的老婆婆站在屋旁的树下张望,老李上前问路,老婆婆问他们到哪里去,老李说要走到奉节去,老婆婆吃了一惊,说那么远你们走不去了,就在这住一晚上再走,老李说没关系,我们还要走两天,慢慢走,会走到奉节的。

  老婆婆指了路,特别提醒前面有个岔路口,要往左边走,右边的路走不通了,老李连声答应,大家纷纷挥手和老婆婆告别,回头望去,老婆婆面露担忧之色,站在屋旁目送队伍。

  不料,队伍走了一段时间,有人说老婆婆在后面跟着,大家驻足聆听,果然,老婆婆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倌儿,你们莫走错路了,前头路口向左转哦,莫走右边那条路。」

  大家高声回答:「老婆婆,我们知道了,您快回去。」

  队伍继续前行,老婆婆的声音始终回荡在山谷,不知过了多久,转过一道山弯后,老婆婆的声音仍然从远处传来:「倌儿啊,你们莫走错路了……向左转哦……」

  队伍停下来,看着对面半山腰,刚才大家是从那里走过来的,被树木遮住了,看不见人,有人说看见老婆婆的身影了,随即大家又听见声音:「倌儿啊……前头向左转哦。」声音在山谷中回荡,遥远而苍凉。

  「老婆婆,我们知道了,您快点回去。」大家高声喊道。

  「老婆婆跟着我们多久了?半个小时?」队伍中有人说道。大家唏嘘着,徐畅然看见从河南开封来的女队友在偷偷抹眼泪。

  大家一边高喊让老婆婆快回去,一边朝前赶路,终于,周围安静下来,没有人说话,只剩下走路的簌簌声。三峡的风景令人沉醉,而三峡人淳朴而善良的心让人深深震撼。

  链子崖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大江之畔,壁立千仞,却又布满裂纹,最大的裂缝宽 6、7米,深100多米,看上去摇摇欲坠,有如兵书峡上的一柄达摩克里斯之剑。

  10年前政府启动工程,用一百多根粗壮的铁链捆住危崖,如今这些铁链是一道风景。

  链子崖上还有一个神秘的小村落,以前出行是靠峭壁上的一行石窝,稍有不慎,即跌落深渊,后来拉上铁链,牵着铁链进出村子,安全性高了很多。

  前几年秭归县政府修建沿江公路,已经打通隧道,不再像以往拉着铁链,冒着生命危险前进,但险道还在,诉说着往日的艰难。

  遗憾的是,因为赶路,没能在链子崖村过夜,这一带也在搞旅游开发,以后若再来,不知变成什么样子。

  夕阳西下,波光粼粼,大家在江边拍照留影,这几天,见识了大自然的神奇,感受到人性的善良,如此时光美景,将永远珍藏心中。

             第679章:又寻古镇

  第四天从巴东出发,这是徒步时间最长的一天。一早出门,沿江行走,路上几乎碰不到人,风景无限好。

  第一步到火焰石村,大家放慢脚步,生怕到得太早,忽略了路上的美景。

  不过,后半段坡度较陡,太阳又大,大家走得有些累。到链子溪,需要渡河,老李去联系渡船,大家稍事休息。大约 20米宽的一条小溪,8个人带行李,船老大一共收了50元。

  渡过小溪,沿着公路往前走,长江就在旁边,不知为什么,这几天,只要在长江边上行走,心情就很舒畅,看不到长江,多少有些失落。大家仍然慢慢走着,聊天,拍照,和风景融为一体。

  徒步最忌走公路,但这条公路走着很舒服,杂草丛生,荒无人烟,走了很久没见一辆车,大家才明白,这条公路靠近江边,可能已经废弃了。

  夏天行走,虽然没有彩林红叶,而且日头毒,需要做好防晒措施,但有个明显的好处,江面上雾气少,清晰度高,照片看起来既清晰又大气。

  这一段属于巫峡,大家都认为比西陵峡的更好,虽然沿途都有村子,但总的说来比较荒凉,符合徒步爱好者的期待,而西陵峡的开发规模很大,再过几年,其徒步价值恐怕会失去很多。

  老李还总结,如果不带帐篷,可以全程住宿农家,他也考虑过这个方案,但这样比较被动,最后他觉得背帐篷自带食物,自由度高得多。

  当晚在肖家坪露营,找到一户农家,自己带的一些食物,农家提供了一些材料,由最后加进来的「小两口」掌厨,做了一桌还算丰盛的菜肴,大家吃得很香。

  早上,从帐篷中醒来,特别神清气爽,这几天都这样,睡得很舒服,当地农民也为这里的空气质量自豪,说这里比城里舒服多了。由于搬迁的原因,他们大都住着外表崭新的房子,不过里面的摆设和过去差不多,大门对着一张方木桌,几把椅子,一台电视,墙上挂着领袖画像。

  吃过午饭后,开始一段艰难的路程,翻越马鬃山。先翻过一道山梁,再下山往小溪奔去,坐船过小溪,每人2元,然后开始爬湖北和重庆的界山马鬃山。

  这段路程看不到长江,沿着之字形公路不断向上攀爬,每翻过一道山梁,以为可以走下坡路,不料仍然向上,大家加快脚步,互相鼓励。

  这次行走,老李向大家作了说明,不走江边的栈道,他本人倒不怕走栈道,但是带着 8人的队伍,安全第一。江边的栈道也有驴友走,但危险性是存在的,有些地方宽,有些地方窄,旁边是几十米高的悬崖,每走一步都得小心,拌到脚,或者背包反弹,都有可能出事。

  这次大家背了帐篷和一点干粮,虽然有几个人是合帐,但背包的重量都接近30斤,栈道的长度不短,走到后面体力可能跟不上,就危险了。大家都同意这一安排才聚到一起的。

  当天傍晚,成功翻越马鬃山,到达碚石,在这里住旅社,洗热水澡,到小饭馆要了一大桌子菜,大家美美地吃了一顿。

  第六天,早上坐船到青石游神女峰,再到巫山。神女峰也要收门票,让徐畅然感到无可奈何。不过,坐船在巫峡行进,又是一番风景,大家仍然保持很高的兴致,徐畅然也就抖擞精神,投入到为大家拍照留影的工作中去。

  第七天,吃过早饭后,坐到大溪的班船,到红石沟下船后徒步军营峡,到桃子山看瞿塘峡风光,这可是人民币图案上的风景,至此,三峡徒步之旅基本结束,在桃子山顶,老李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感谢大家的配合,圆满完成此次徒步行动。

  该去的去了,该看的看了,除了栈道因为有一定风险而排除,此次徒步堪称完美。当然,也知道了纸上得来终觉浅,很多攻略上说的,和实际体验有一定差距,有些路段耽误的时间可能稍多,但总的来说,是一次完美的行走。

  从桃子山下到江边,坐船过江到公路上,坐大巴车到奉节,当晚大家吃了一顿火锅,第二天各奔东西,有 5人返回宜昌,「小两口」坐船继续上行到重庆。

  唯独徐畅然留下了。

  本来他也应该和大家一起坐船返回宜昌,再到燕京,但是他在吃火锅前翻了一本画册,有两页关于大昌古镇的介绍,动心了。

  文字介绍说,古镇始建于晋,已有1700多年历史,是三峡地区唯一保存完整的古城。从春秋时代楚、夔、巴、蜀之争到三国时期的夷陵之战,从明末张献忠三过大昌,到清初「夔东十三家」义军抗清,再到嘉庆年间白莲教起义王聪儿、冉天元抗清,大昌均难逃战乱纷争。古镇近代虽经数度战火,却奇迹般的保留了原有的风貌。这样古之又古的古镇,徐畅然既然碰到了,焉有不去之理?

  在码头,送别老李一行人,徐畅然坐上开往巫山的船,一个半小时后到达巫山县城。

  此时的巫山已经搬迁到山上,呈现出独特的景观,一条条马路挂在山腰上,最终到达山顶,这是一个挂在山上的县城。徐畅然没有到城里去,从码头到城里还要坐10元摩的,他在小卖部买了一碗方便面,用小卖部的开水冲泡,吃完后就去赶到大昌古镇的班船。

  还好,班船没有开,上船后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以便行程中拍照。班船是那种狭长的船体,两边是座位,一排两人,中间是很窄的通道,班船里坐了一些人,很多人都带着竹兜,应该是来县城卖货的。

  在船上呆了一会,突然听后面有人说,这船只让当地人坐,外地人只能去坐那种游小三峡的游船, 150元一个人,因为进小三峡是要门票的,查出来是游客就会赶出去。徐畅然听了觉得窝火,不过也没办法,刚好有点疲倦,就把头埋在前面的靠背上睡觉。

  船开了,徐畅然抬起头,果然,船上的人似乎都是当地人,游客模样的没有,不过船既开走,断不会赶人了,他顺利地给了船钱,15元一个人,比外地人便宜太多。

  虽然水位只有 156米,可以看得出很多地方已经被淹,岸边的石板路直接入水,甚至还有建筑露出水面。水流平缓,呈绿色,原来清澈的大宁河已经永不复返。一路风光秀丽,徐畅然拿出相机,对着岸边拍摄。

  船行一个多小时靠岸,下船后,只见一个摩的师傅歪头望着上岸的人,人们从他身边走过,没有人坐摩的,他的眼神显露出失望。

  徐畅然走向摩的师傅,说道:「到大昌古镇,去不去?」

  摩的师傅的脸舒展开来,随即又皱着眉头:「大昌古镇?」

  徐畅然倒纳闷了,你这里不就是大昌古镇么?他说就是那个保存得很完好的古镇,就在这里。摩的师傅终于明白了,不停地点头:「好好,我知道了,10元钱。」

              第680章:淹没

  徐畅然坐上摩托车后座,车子艰难地爬了一段小坡,上了水泥公路,飞快地朝前开去。

  徐畅然抱着摩的师傅的腰,庆幸自己来得正是时候,应了那句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突然,车子一下停住,徐畅然以为出什么事了,坐在车上等着,摩的师傅下了车,对他说道:「到了。」

  到了?徐畅然朝四周张望,这不是在公路上吗?哪来的千年古镇?今天是碰上宰客了?他只好下车,冷静地问道:「在哪?」

  「那边。」摩的师傅伸手指向远方。徐畅然顺着他的手臂看去,没有看到什么古镇,远处是山梁,山梁下是一汪水域,处于山湾中,貌似蓄水后涨起来的,上面还有一些漂浮物,再仔细一看,水面上有许多黑色的物体,连成一条线,不像是漂浮,而是从水底突出的。

  「那……是大昌古镇?」徐畅然指着水面上那一串不明物体问道。

  「是的,大昌古镇。」摩的师傅回答。

  「已经被淹了?」

  「是的,在水底下。」

  「淹多久了?」徐畅然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希望摩的师傅是错的。

  「可能有一两年了。」摩的师傅回忆着。

  徐畅然愣住了,来得巧没用啊,就是来晚了。真可惜,那水面上的一串物体是什么呢?脑子里一团乱麻。

  摩的师傅收下10元钱,又问道:「那边在修新古镇,要不要去看?」

  新古镇,多么可笑的名字,徐畅然心里哼了一声,对这个黑瘦的摩的师傅也有一丝不满。

  不过,他发现自己处境有点尴尬,如果不坐摩托车回去,只能背着包走回去,何必跟人家斗气呢。「新古镇……远不远?」他问道。

  「就在码头那边。」摩的师傅往来路一指,脸上露出喜色。

  「好吧,去看看。」

  「还是10元钱,这样过去还远一些。」摩的师傅说道,语气显得友好,似乎给了徐畅然一个优惠价。徐畅然坐上后座,车子回头朝码头方向开去。

  150 元票价的旅游船没有开到此地,只是在所谓小小三峡那里转悠,而班船又不许游客上船,所以摩的生意不好,今天这个师傅只小跑一个来回,就赚了20元,心情舒畅了,主动跟徐畅然聊天,说新古镇修得漂亮,还没有完工。

  徐畅然并不想看新古镇,只想回到码头赶班船回去,他问了班船返回时间,说是下午两点,现在还不到12点,只能去看看了。

  到了新古镇,付了车费,师傅和他挥手告别。徐畅然往四周一看,到处是脚手架、水泥包,完全是个工地,建筑倒是仿古模样,材料都是新的,匆匆转了一圈,就往码头走去。

  班船停在码头,等着两点钟出发,只好上船等着,毕竟船上有座位。

  大昌古镇位于大宁河深处,地理位置却很重要,战国时即为巫县治所,西晋才迁到巫峡镇即今巫山。还有学者认为,大昌古镇更早以前,可能是巴人的首都。

  一个存在了数千年的古都古镇,却在21世纪被淹没了。可以说,这是徐畅然探寻古镇以来最失落的一次。

  在这块土地上,古镇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消失,不是一种自然的社会进程,而是一种运动式的消亡,这种形式,和几十年前那次运动毁掉的大量文物古迹,在性质上基本一致,只是口号不同。

  好不容易等到两点钟,班船往回开,徐畅然心情平静下来,两岸的风景令人舒心,悬崖上残留的栈道依稀可辨,在小小三峡峡口,遇到了旅游船,上面人不少,老外也多,他们倚在栏杆上张望着。

  徐畅然心里不免有些得意,今天他运气不错,「混」进了当地人才能坐的班船,看到了被淹没的大昌古镇不屈露出的不明物体,它最后的实体。如果他像这些游客一样在船顶张望,那真是什么也没看到,白来一趟了。

  班船开得挺快,到了巫山,等了几十分钟,坐快艇到宜昌。

  快艇价格不便宜, 280元,一进到里面,徐畅然发现一个问题,窗户是密封的,一旦发生意外,不大好逃生。

  这是徐畅然的一个小趣味,在交通工具上琢磨一旦发生意外,如何迅速逃生。坐车靠窗,坐船注意救生衣放在哪,虽然出事的几率很小,他仍喜欢观察相关情况。

  快艇在长江运行有年头了,没出过大事,小意外有一点,基本不用担心。不过一旦发生意外,还真不知道如何跑出去。

  但快艇的优势明显,三个小时到了宜昌,住进酒店后,买了第二天到燕京的机票。

  回到燕京,赶紧处理照片,大家都等着呢,花了整整一天,才把这次三峡行走的照片全部处理完毕。

  徐畅然处理照片,从来不用批处理,都是一张一张地处理,首先把 raw格式解成jpeg,再用光影魔术手简单处理白平衡之类,有些照片处理成反转片效果,或者黑白效果,总的说来比较简单。

  照片打包发给此次行走的每一个人,很快收到反馈,「太美了,谢谢!。」「终身难忘的旅行,这些照片我会珍藏一辈子。」

  的确,回到燕京几天了,脑海里仍不时浮现出在三峡边上行走的画面,在高高的山梁上看江面,船只像树叶一样,有一种在太空俯瞰地面的感觉,那种宽阔和深远,长久激荡心灵。

  老杨收到照片后,打电话商量在户外网发帖子的事,说畅然还是你发吧,照片是你拍的,文字你也没问题;徐畅然说不行,户外网的文章必须你来写,你是组织者,了解全部过程,而且我忙于拍照片,路程都记不清楚,要我再走一遍,肯定会迷路,这帖子我没资格写。

  最后两人达成共识,老杨在户外网发布此次行走的记录帖子,徐畅然的照片全部给他使用。老杨让徐畅然发帖是客气,徐畅然不想取他人之美,他不过动动指头按快门而已。

  徐畅然则在自己的博客里简单写了行走过程,发布少量照片,还特意做了一个链接指向老杨的帖子,让有兴趣者去看更详细的帖子。

  老杨的帖子发出来,特意注明所有照片由徐畅然拍摄。帖子观者云集,跟帖纷纷夸奖组织得力,照片精美大气,是新三峡徒步最令人难忘的帖子。

  回燕京好几天了,李所妍没有消息,三峡行走期间还发过短信,回燕京后以为她会很快联系,手机却一直没有动静。

  一天晚上 7点过,徐畅然给李所妍打电话,问问她在燕京怎么过的,电话拨出去后,很快得到回应: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8 点,徐畅然再拨电话,仍然是不在服务区。徐畅然放下电话,琢磨着,什么情况才是不在服务区呢?

  边远山区不可能,地下室可能性不大,会不会是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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