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青楼传 (11-12)

228Clicks 2022-06-20 Author: 90232r
【金庸青楼传】 (11-12)

作者:90232r

                第十一章

  罗云清醒了,郭靖等人喜出望外。无视他是被曲非烟牵著走出来这点,众人纷纷前去关心。

  「罗云兄,真是多谢您!」郭靖直握著罗云的手说道:「您为我们犯险至此,小弟我必会报答!」

  「报答就算了。」罗云开玩笑说:「凭你这傻子性格,没再添乱就是报答了。」

  杨铁心偕同包惜弱、穆念慈也前来道谢。「多谢罗云先生。」

  「伯父伯母有何打算呢?」郭靖问道:「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回大漠,和母亲一聚。」

  「不了,不了。我要回南边,好让你伯母和妹子过得安生些。他们随我奔波太久了。」杨铁心此时有些不舍地看向被绑的完颜康。「只是……我的儿子……」

  「他不能跟你们走。」罗云立刻接话道。「他跟了你们会有麻烦的。」

  「为何?」全部人都表示不解,包括完颜康。所有人都一致认为,既然已经知道完颜康生父是杨铁心,照理说该是把完颜康交给杨铁心夫妇。

  「那个金国王爷,可没这么好打发。」罗云走到完颜康面前说:「我收这小子做学生,是以他继续待在金国为前提。没了这前提……那王爷可不会让我们好过。」

  「这……父王……应该不至于如此吧?」完颜康硬挤出了一点笑容。「他可是担保母亲,和我,和这糟老头都……」

  「他为了抢女人,攻了没价值也管不著的村子。」罗云冷冷地说:「他又为了女人,放著王府大乱而不指挥。你敢说他不会死咬著我们?」

  从罗云的想法来看完颜洪烈这些举止,直白说来就是意气用事。只要一个转念,他就会做出不合理的决定,包括转头追杀杨铁心等人。

  罗云帮完颜康松绑时问道:「你想要你母亲继续活著吗?」

  完颜康看了一眼包惜弱,而后点了点头。

  「那就先跟著我做学生,不会吃亏的。」罗云再对杨铁心夫妇说:「两位想避险,就尽量往南走吧。至于这小子,他以后想去哪,等他在我这学成了再说。」

  「这……可是……」包惜弱还是有让完颜康认祖归宗之意。

  「伯母别再说了。」黄蓉推了他们夫妇一把后说:「罗云兄的意思,就是要在金国王爷反悔时,还能靠你儿子劝阻一阵。要是他现在跟你们走了,就没这本钱了。」

  听黄蓉这样解释,包惜弱虽然不愿,也只能先跟著杨铁心与穆念慈离开,并希望未来还能与儿子再重逢。

  「那你们两位呢?」不理睬还一脸不情愿的完颜康,罗云对著郭靖和黄蓉问道:「有打算去哪儿吗?」

  「这个……我想先回大漠,和母亲报个平安。」郭靖说道。

  而黄蓉,只是盯著这几个人,没有回话。

  罗云想到了从熟客来的请托,还有送到回燕楼那没有署名的九花玉露丸。他大概能揣摩黄蓉和那个熟客的关系,以及这女孩正在想什么。

  「那随我先走一阵吧。」罗云半押著完颜康,牵著曲非烟的手准备起行。「至少离分别前,还能多聚一会儿,也好照应彼此。」

  「好啊,多谢罗兄。」还没留意到黄蓉的异状,郭靖便拱手称谢。

  黄蓉也是笑着道谢,并跟著起行。

  罗云的猜测是,他的客人八成是想要他带着黄蓉南下;而黄蓉,就是不想南下看见那个客人。

  眼下他决定先回避这问题,待到与郭靖分头后,他才打算向黄蓉问清楚。

  另外,他也要留神在新收的学生身上。

  「重来。」被风吹落的叶子被罗云捡起,重新放回完颜康掌上。「想办法让叶子停在你手上。」

  完颜康试图凝聚内力,使树叶沾黏在掌心上久一些,但这对内功稍差的他来说太困难了。

  不过也不只是他,连身边在尝试的郭靖、黄蓉、曲非烟都连连失败。

  「罗爷爷,练这东西到底有何用处?又不是杂耍。」曲非烟嘟著小嘴问道。

  「我问你们,如果要像我一样空手与穿着战甲的人对敌,该怎么做?」罗云丢了个问题回去。

  「深厚的内功?」郭靖有些疑惑。「但那不是要修练数十年,或是要稀世的武功才能办到?」

  「我见过的武林人士,多半有这个短处。」罗云空著的手一翻,只见其手成爪式,但五指上都黏著一片树叶,文风不动。「中原人修练的武功,比我学的东西奥妙。可惜多是专注在直接的威力,而轻视了应用。」

  众人还是一脸不解的表情。

  「比如说吧,我现在这样轻易吸著叶子,把叶子换成兵器,又会如何?」罗云又问了一句提点。

  「不容易脱手吧。」黄蓉答道:「如果换到别人手上,也能更轻易夺下别人兵器,对吧?」

  「正是。」罗云轻释波纹,让五指上的树叶飞起。「我做的不是用多大威力击穿战甲,而是让威力在战甲后的肉体爆发。」

  完颜康还是让树叶从手掌上飞了去,随即又被罗云放上一片。

  「但这仅是微不足道的技巧,和强悍的武功相比,仍然输了一截不是?」完颜康反驳道。

  「死了就是微不足道没错。」罗云笑了笑:「但这小技巧也帮我活到现在,也助我除了不少比我厉害的人,这还不够有用吗?」

  完颜康没有答话。说到底,他也只是出于不服罗云才反驳而已。

  但罗云给他的教导还不仅如此。除了内功上的锻炼,包含格斗搏击、山川地理、行军韬略、经商买卖等知识,罗云都对完颜康考了个遍。

  以一个师长而言,罗云确实算悉心教导,还比完颜康在王府里碰到的任何师傅教的还周全。

  郭靖等人自然是对罗云这样渊博的知识感到惊讶。完颜康虽然一直表现出不服气,倒也耐心地听罗云指导。

  「我能问一件事吗?」完颜康终于问了罗云第一个问题。「你怎么没要我去认亲生父亲?」

  罗云看了他一眼,回了一句:「那重要吗?」

  完颜康被这反问弄得哑然,众人也是。

  「你想做的事情,不管父亲是谁,跟谁姓,都没有影响吧。」罗云一边清著泥地说:「况且,你毕竟是那个王爷养出来的不是?」

  「是。」完颜康还是不解,继续问道:「但你不会说这是贪图荣华富贵吗?」

  「这世上谁不贪心。」罗云也没表现出不耐烦,专心回答完颜康的疑惑。「真正重要的是,你明确答出你的目标了。你要继续在金国,就是要继承现在王爷的事业,对吧?」

  「那你怎么不收我们其他人做学生呢?」黄蓉问道。

  「首先,他想待在北方。我在北方没有任何经营,想要运作些事情自然有个北方人协助是最好。」罗云毫不避讳说出自己的盘算。「再者,你们要做我学生,那你们有什么目标吗?」

  提到「目标」二字,所有人都是对著老头儿一脸呆然。显然,他们都没有特别去想这其中差别。

  「想做将军,我便能教人做将军。」罗云继续解释;「想从商,我也能教;就连想去当个抢匪,我也懂得一些。重要的是,你们有想过自己现在如此,是为了以后想做甚吗?」

  完颜康的回答,自然是要以金国世子身分继承完颜洪烈的位置;至于曲非烟,则是打算先跟著罗云混再说。

  但黄蓉和郭靖并没有办法回答。

  黄蓉背景成谜姑且先搁著。郭靖,他自然是没想过自己骑射练武是为了什么,在武林立身或是征战四方,对这个大男孩来说太遥远了。

  「那罗云兄……又是为什么收学生呢?也是为了争名夺利吗?」黄蓉有些疑惑,或者更多是担忧。

  罗云看了她一眼,再看向也同样好奇的另外三人。罗云隐约想起,在自己和眼前青年们岁数相仿时,他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

  「年轻时,我的师长、亲人还有朋友……来不及交代我任何事情,就死了。」罗云神色凝重了许多。「直到最近,我才觉得自己该把他们留给我的东西,好好交给其他人。」

  「咦?」被罗云这般回应吓著的黄蓉,这是反而有些怯缩。「这个……罗云兄……我不是有意……」

  「无妨。」牵起曲非烟的小手,罗云打算先就此打住这话题。「我们走吧,天黑前还要找地方好落脚才行。」

  这时他才又想起,距离他和自己另一个学生林平之分别已经快一个月有了,也是该捎个信给他了。

           ***  ***  ***

  林平之在这一个月里,除了波纹呼吸法,在华山内功的修练上也没怠慢。岳不群在这段期间内,也没对林平之有什么试探。

  对林平之来说,这才是最奇怪的一点,尤其是在他与宁中则越过禁忌的那条线之后。

  只要入夜,宁中则便会以私自教导的名义与林平之在玉女峰碰面。货真价实的教导确实是有,但最主要还是为了两人在深夜的鱼水之欢。

  对于这样可疑的行踪,岳不群却被宁中则一句「指导内功修练」为由搪塞过去,甚至表现出满意的样子。

  几次幽会之后,林平之也不再对宁中则抱持戒心。林平之判断,宁中则明显没把他的心思告知岳不群,否则岳不群不该放任妻子和自己这样亲暱。

  另外一点,林平之也打算维持这样的关系。于情于理,即使多带有是背德的成分,他也能让岳不群以为:可以藉由宁中则掌控住他。

  「你是这样想你师娘的?」被林平之从后抱着,在当初同样的水池里,赤裸著的宁中则这样问道。

  「自然不是。」林平之初尝禁果后愈发大胆,一边揉着宁中则的丰乳一边回答著:「但让师傅以为我必须依赖他,这点是必须的。」

  「呀啊……你说的像是……师兄是利用我一样……啊啊……」被林平之这样的举动弄得娇喘连连,宁中则扭动著身躯,但也没有要脱身的打算。

  「师娘抱歉。」以现在情景来说,这声抱歉彷佛是为了另一件事情在说的。「我只是对师傅……还有点怀疑……」

  话音刚落,林平之坚挺的龙根在水下直灌入宁中则毫无防备的花穴中,让他怀里的师娘又娇喊了一声。

  一边抽送著,林平之还是一边讲著正事。同时原本抱住宁中则的双臂,突然用力架住她的肩膀,让林平之以坐姿束缚的方式直顶入宁中则的生育之处。

  「师娘您放心,我定不会加害华山派。」林平之虽这样说,他早也没有心思在正事上了。他只是在享受著这样调戏,或是施虐的过程。

  「啊啊—小林子—再……再用力……啊啊——」体验过林平之狂暴的举止后,宁中则渐渐喜爱上这样的快感,这就是她持续背弃礼教与林平之幽会的原因。

  背俗、羞耻、欲望、疑窦……千丝万缕的情感交错在两人之间,只有现在这样狂野纵情地交合,才能让他们两人都放下这一切。

  今夜,两人的鱼水之欢不知又重复了几回。

  对林平之而言,宁中则并非不能信任。两人对岳不群都有着相同看法:他们都不知道岳不群隐瞒了什么。

  林平之是不知道岳不群为何留意于他,宁中则是不清楚岳不群为何不在意林平之和她的关系。

  连夫妻二人的女儿岳灵姗,也对岳不群抱有类似的疑问。

  「小林子,你的信。」一大叠信纸被绑著,像是吊肉块一样被岳灵珊带给林平之。「北方寄来的。」

  知道林平之闲暇都在玉女峰后,岳灵珊找他的次数更频繁了。这次是连寄给他的信一并带了。

  「多谢。」林平之接过那一大叠信,便放在另一边树荫下。

  「爹爹还问,怎么这一大叠信都是没写字的,像是单送纸一样?」岳灵珊看着林平之放著的那叠信。「小林子不先看看?」

  「师父有看过?」林平之明显抓住了重点。「师父会看我们的信?」

  「是啊。」岳灵珊背对著林平之,没注意到他明显改变的神情。「爹爹说最近有些不平静,怕是魔教趁隙作乱,所以每个人来往书信都要检查一遍……最近才都这样子的,大家也都不明白爹爹在担心什么……」

  林平之又再问了一句:「每个弟子都知道这件事?」

  「是啊,爹爹前阵子才交待的规矩。」岳灵珊转身看向林平之,却只看他皱著眉头,像是在想些什么。「难道爹爹没和你说吗?」

  「是我忘了吧。」不想让岳灵珊多起疑,林平之赶忙找理由搪塞。「今天师姐不上思过崖看看令狐师兄吗?」

  「对!我都忘了!大师兄说不定该犯酒瘾了!」岳灵珊俏皮地笑着跑开。「回头见了,小林子!」

  细细思索岳不群这样的作为,林平之更加确定他不想让自己知道他的打算,甚至还要找理由看住他。如果真的是为了提防日月神教,他也不该布达规定时不让林平之知晓。

  宁中则或岳灵珊的部分,反而林平之没有太多怀疑。她们母女二人大概都以为岳不群告知了所有弟子,理应包含林平之在内。

  但更重要的事情是……北方来的信。

  找了一隐蔽处,林平之拆开了整捆信。正如岳灵珊所言,除了一封信上写了些闲话家常的话,其余信纸上皆未书写一字。

  「洄宴楼……阿芸……这是什么地方……这又是谁?」对于不熟悉的署名和来信地,林平之先是感到疑惑,随后又领会过来:那是罗云寄的信。看来罗云早就料到岳不群会盯住林平之了。

  作为障眼法的虚话就先不管,林平之马上把注意力放在空白的信纸上。既然要提防岳不群,只有这些空白信纸才能藏住讯息了。

  而且只限于罗云和林平之都知道的方式。

  林平之从指尖释出波纹,波纹在空白信纸上窜动时,纸张便像是灼烧一般,在其上现出焦黑的文字。

  其上都是罗云记下,关于波纹修练与应用之法的记载,并交代了如何避开岳不群与罗云联络。

  林平之详细阅过,便小心折好信纸,妥善保存。

  (……还是要试探一下。)林平之撕下几张信纸的空白处,随手扔到了方才放信的树荫下。(这样……他就会以为我销毁信件了……我可不能让他搜到这些信,在我探明他的意图前……)直皱著眉头,林平之独自在玉女峰修练著华山内功与波纹呼吸法。此时他心乱如麻,却也找不到任何人问意见。

  和华山的所有人,他都保持著一段距离。一段无法让人探明彼此的距离。就算是有亲密接触的宁中则,林平之也选择不去亲近。

  如果没有罗云当初在衡阳的提点,他是不是就会不再有任何怀疑,就像家破人亡前的那个懵懂青年一样?

  「小……小林子……」直到夕阳西下,林平之才被哽咽声拉出修练的专注中。

  还没等到他反应,刚一转身,岳灵珊便整个人扑倒在林平之怀里。

  他连一句「发生什么事」都问不出来。直到刚才,他才在苦恼著自己和华山众人的关系。林平之现在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在他怀里放声大哭的师姐。

  这个沉默,便被岳灵珊错认成林平之的温柔。

  「抱歉……小林子……」岳灵珊平复了情绪,与林平之在玉女峰的大石旁并肩而坐。「我刚刚失态了……」

  「师姐没事就好。」没什么意义的安慰,虽说这是林平之目前最大限度能挤出来的回应。

  岳灵珊对林平之的反应一直有所误解。她把林平之当作沉默而温柔的青年,对著他大吐自己受的委屈。完全没有发现林平之的表情并非默然,而是呆然。

  他只有接收到一个讯息:令狐冲把岳灵珊的碧水剑打落崖下。

  碧水剑是岳不群几年前偶然得到的宝剑,在岳灵珊十八岁生日时由父母赠与她作为礼物。不料就在岳灵珊今天与令狐冲在崖上对练时,令狐冲失手把碧水剑击落,整柄宝剑便直落崖下。

  林平之是没有太多思考的,就连安慰岳灵珊的想法都没有。他只是看着这个师姐一边道出自己的不满,同时再露出一抹强挤出来的笑容。

  「抱歉……小林子……」笑容旁的双颊还带着未乾的泪痕,再往上就是已经哭得红肿的双目。「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样多……是我打扰到你了……」

  罗云只有教林平之波纹呼吸法,却从未提过该如何待人。他是不是该像提防岳不群那样,提防眼前的岳灵珊呢?

  眼前苦涩的笑容让他有了答案。

  「师姐先去歇息吧。」林平之脱下外袍,披在岳灵珊的肩上。「我去思过崖看看。」

  「咦?」岳灵珊以为林平之是要找令狐冲理论去了。「小林子不要冲动,大师兄他——」

  「我去捡回来那把剑。」留下轻描淡写的一句,林平之趋步往思过崖走去。

  一上思过崖,已经是夜幕低垂。林平之点燃火折子,随即见到在崖边纵酒的令狐冲。

  令狐冲正为了自己打落岳灵珊的宝剑而苦恼著……正确而言,是为了他不慎打落那把剑的原因。

  「大师兄。」林平之并不明白令狐冲所苦,直接唤了声。

  「是你!」听见林平之的声音,令狐冲立刻拔剑指向他。「你是来嘲笑我的吗?告诉你,不管师妹怎么样想,我都不会让你半分!」

  醋意和醉意并起而生的怒火,让令狐冲全然失了分寸,手里长剑直朝林平之划去。

  三分不明缘由,七分不愿滋事,林平之立刻向后退了近十步,和令狐冲拉开了距离。

  「来!来比划比划!我就不信……我就不信我比你差!」令狐冲明显因酒醉而暴起,但林平之却也不明白令狐冲为何是针对他。

  「师兄我哪里得罪了?」林平之问道。

  但令狐冲以剑招代替回应,另一杀招又攻向了林平之。

  林平之无奈,只能举剑迎击,运起同门华山剑法与令狐冲对招。

  华山剑法,虽曰剑法,实则是以气运剑,比拚的非是剑招之精妙,而是内功的底蕴。当内功愈臻大成,简易的剑招夹带深厚内力,便能以一招克百千招。

  在林平之有意示弱下,几招下来他便落于下风。

  「怎么!师妹中意的不过就是个无能公子嘛!」令狐冲乘著酒意,又运起另一套剑法。

  (这不是华山的套路?)林平之一眼看出令狐冲剑路不同于先前,立刻重整架势。

  较先前的回合相比,令狐冲剑路更发刁钻,全然没有以气辅剑的态势,反而招招以攻破要害为主。

  「师兄你冷静一些。」林平之知道令狐冲现在是酒醉,因此不断退让。但令狐冲的剑招凌厉,让他立刻又被杀退。

  「如何?你还敢在师妹面前显威风吗?」令狐冲见林平之败退,得意地笑着。

  「师兄,我问一件事。」无视令狐冲现在的癫狂,林平之站起身问道:「岳师姐的剑,是从哪里掉下的?」

  「你—你是—好啊!是师妹去告状要你来教训我!」令狐冲听林平之一问,又是不由分说再举剑攻向他。

  林平之心知令狐冲再也听不进解释,情急之下,从令狐冲身旁的空隙钻过,纵身一跃,直接跳下思过崖。

  「什么——」没来得及反应,令狐冲便看着林平之消失在深不见底的崖下。

           ***  ***  ***

  林平之原先的预计是探听清楚位置后,再缓缓从崖上爬下。但计划赶不及变化,令狐冲因醉酒咄咄相逼,他也只想得出这种方式。

  所幸,林平之的功力足以让他一剑刺入岩壁,虽说划出一道不短的剑痕,但他也得以停在石壁上不再坠落。

  以方才情形而言,林平之若不隐藏实力,光凭内功可以轻易制住令狐冲。但他还不想曝露自己现在的能耐,华山里只有让宁中则知道就够他困扰了。

  离崖底还有段距离,林平之不敢大意,以波纹感知周遭岩壁的起伏,并专注于双手双脚释出的波纹,缓缓沿著高耸的岩壁垂直攀下。

  夜晚的华山并不温暖,但林平之若是心急,就会增加不慎滑落的风险,他只能顶著寒冷的夜风坚持住。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爬到崖底。他暗自庆幸自己平时没有荒废锻炼,不然他还真没能耐直攀下思过崖。

  思过崖底长了几株果树,亦有几条野溪流过,如果是白天到此,此处应该是一处清幽之地。

  (碧水剑……只能先看看四处有没有长得像剑的东西了……)他还没点起火折子,一张望便见不远处有些许火光。

  林平之蹑步走向火光处,只见到三人举著火折子,正端详著一柄碧色长剑。

  「这剑不会是那些猴儿偷来的?」三人中站最边年轻的男子问道。

  「放你妈的屁!猴子是猴子,你当是混元宗的老猴子爬出来掉了剑吗?」另一边的人不屑回道。

  中间男子听了明显不悦,一肘敲向回嘴人的腹部。「嘴巴放尊重!穆前辈他老人家要是出面,我和岳不群那废物都该礼让他当掌门了。」

  「反正他们也和咱们一样躲著不是?」碎嘴的男子再度回嘴,只是立刻又被赏了一记肘击。

  林平之见三人穿着著非像华山中人,只是他们手中那把剑若是岳灵珊所落,他势必得要上一要。

  「前辈打扰了。」林平之向前几步,拱手说道:「在下华山弟子林平之,方才师姐在思过崖不慎落下一柄剑,我是特地下来寻剑的。」

  林平之并没有走得太前,要是这三人像令狐冲方才那样发难,他可没自信能再全身而退。

  「华山弟子?」听到身后林平之自报来历,三人不约而同转过身去,但脸色明显不大好看。「岳废人收的弟子吗?」

  听中间那人明显对岳不群有敌意,林平之立刻向后缓缓退开,更加提防著眼前拿着剑的三人。

  「师兄……岳不群怕是没和他弟子提过咱们。」一旁较为年少者拉了拉中间为首的衣袖说。

  「哼!世人只知道岳不群那王八,要我看……他夫人还比他有格调的多!」被这样一提醒,中间那人才稍稍收敛一些。「论辈分……姓林的小子,你该叫我们三人一声师叔才是。」

  「师叔?」林平之听了不解。

  见林平之一脸疑惑,三人才自报姓名。中间为首者封不平,方才在碎嘴的名唤成不忧,而最后较年少的为丛不弃。三人皆是华山门人,但与岳不群所处的内门不同,他们都是华山剑宗的人。

  华山内外门之别,是岳不群自身所言。实际上,华山派下共有为气宗、剑宗与混元宗三支,岳不群在华山中峰领著的便是气宗,也是现今华山派的正统代表。

  被归于外门的剑宗与混元宗,则是各自在华山其余诸峰活动。由于岳不群并没有修缮往其它诸峰的栈道,一般气宗弟子自然难以碰上剑宗或混元宗门人,后来岳不群也乾脆不提这两派的存在。

  听封不平道完来历,林平之再度拱手行礼。「见过三位师叔。」

  「你不为你师父辩白?」封不平有些讶异林平之听完的反应。「当年宁中则听到这种话,可是冲到岳不群前护著他呢?」

  「小侄并不明白这些事,况且……师父为人如何,小侄心里明白。」林平之再度拱手道:「在下今日只是要把师姐的剑寻回而已,也无打算毁谤或寻衅的念头。」

  「脑子倒还灵光……慢……」封不平看了看手上碧色长剑,再思量一下林平之所言后问:「你说你是从崖上下来的?怎么下来的?」

  「就是……沿著崖壁爬下来的。」林平之回答得有些犹豫,却也没有说谎。

  「岳不群的轻功不行,但要论内功……他也没这种本领。」封不平把手中剑交给身旁的成不忧、丛不弃二人,自己拔出了配剑。「你是凭轻功还是内力?从实招来。」

  林平之见情势有些不对,一边如实道出自己如何应用内力吸附岩壁攀下,同时手也伸向自己腰间配剑。

  封不平听完,举剑踱步向前,剑尖直指林平之。他挑了挑剑尖说:「拔剑。」

  林平之赶忙后退几步,慌张说道:「这……小侄没有理由要和师叔——」

  「是我要看看你功夫如何。」封不平面色凝重说道。

  当年封不平也曾在思过崖待过,当然清楚从高耸崖壁攀下是何等遥不可及之事。他苦修十五载,才有自信能够靠自创的狂风快剑超越岳不群。

  但眼前的青年,辈分上不及他和岳不群的师侄,竟办得他们二人都力有未逮之事。

  「拔剑。」封不平再度出声,对著一脸惊恐的林平之说:「和我比划比划。之后那把剑,你说是你们掉的,我自当奉还。」

  林平之见封不平如此坚持,也只能拔剑相抗。和方才与令狐冲交手不同,对方已经揣度过自己有多少实力,这次有所保留只怕会引来更多麻烦。

  运起挟带波纹的华山内功,林平之摆出气宗剑法的起手式,准备与封不平对招。

  封不平见林平之起手与步伐,更确信林平之所习乃岳不群与宁中则之剑法。单就这架式来看,他捉摸着林平之大概七成剑法是由宁中则所授。

  但是气宗功夫,并不是看剑法门道,而是内功修为。抱着试探的想法,封不平先是运起剑宗看家绝学夺命三仙剑,杀向准备好的林平之。

  夺命三仙剑仅仅三式,却招招连贯,招招杀招均往要害攻去。林平之虽慌,仍硬著头皮举剑相击。

  封不平内力与岳不群相比,可谓在在伯仲之间,两人仅差在岳不群最终有修得紫霞神功而已。但三仙剑第一式才碰到林平之的剑,封不平竟硬生生被林平之的内力压住,甚至剑势险些要被带走。

  (这内力何等霸道!)封不平一惊,连忙运起内力抽开自己剑锋,向后跃了几步。(岳不群当年也至少该过了几招才能抗衡我的剑法,这小子……)封不平不做保留,立刻运起独创绝学狂风快剑,再杀向林平之。

  狂风快剑出手乍看平平无奇,但封不平运剑同时亦挟带磅礡内力,林平之此番只能格挡,不再能像三仙剑那般压制。

  封不平剑围随出招次数逼近林平之,剑势亦随之加快,后来每一剑宛如狂风骤起,好似要直刮入林平之的要害一般。

  林平之在封不平强势的剑招下,已经全然丧失主动,宛如任由暴风吹起的孤叶,被困在封不平的剑围之中。

  最终,还没来得及重整态势,封不平已将剑刃抵在林平之腰间。「小子,你败了。」

  无视一旁成不忧与丛不弃在拍手喝采,林平之后退几步,收起剑后行礼道:「多谢师叔赐教。」

  「赐教?该是我说的吧?喂……你们把剑拿来,还给这小子。」封不平收起剑后说:「你这内功,比岳不群当年还来得要强许多,只怕不是只有岳不群指点吧?」

  林平之一边从另外二人手里接过碧水剑,一边回答道:「是另有人指点没错。」

  「是谁?嵩山派的人?还是哪个不世高人?」封不平并没有转身面对林平之。「你有这等奇遇……何必委身于岳不群那种废物底下?」

  「小侄不能透漏是谁指导的……」林平之思量了一下,继续说道:「至于委身,一是师父和我家关系有些复杂,二是……我正图著师父当前的位置。」

  听到此言,封不平三人各自都笑了出来。

  「不是吧,这小子想作掌门?这可真有志向。」成不忧带着嘲讽的语气笑道,但立刻又被封不平赏了一掌在头上。

  「师兄?」丛不弃停下笑声,看向还满脸笑意的封不平。那个笑容不像他们二人是因为笑话才笑的,更多是出自于城府,看似有些还出于坦然。

  「你知道吗?虽说我和你师父势如水火,但掌门这位子……我也是想要的。」封不平跺步逼近林平之,手里剑锋看似又要再度发难。

  听封不平此言,林平之立刻后退拱手道:「是……是小侄逾矩了——」

  「慢。」还没等林平之支支吾吾把话说完,封不平就打断了他。「仔细看好,我琢磨十五年的剑法。狂风快剑,以快剑为主,并招招与内力相辅相成……」

  封不平在林平之三人面前演起自身剑法,并细细道出心诀。林平之和另外二人才惊讶,封不平打算将狂风快剑传授与林平之。

  三人不解为何封不平做此决定,竟将自己苦修的心血轻易传授给初次会面的气宗门人。

  封不平崭露完狂风快剑的剑招后,收起了剑。「有记得否?」

  林平之还有些惊异于封不平的举止,只点点头答道:「有记得八成。」

  「莫要记剑招,去体会剑意。」封不平做出最后的提点:「狂风快剑,自然以快为主,且是剑招愈发愈快,方能在数招后压过敌手。」

  「明白,多谢师叔教诲。」林平之再度答谢。

  「走吧。丛师弟、成师弟……随我带这小子离开这里,让他找著路回中峰去。」封不平说完,便信步离去。

  丛不弃和成不忧见状,立刻冲上前对封不平咬耳朵。「师兄……您怎么将压箱底就传给了这个气宗的小子?要是——」

  「他这种内功修为,虽不知来自何等奇遇,但早已是我和岳假道学所不能企及。」封不平叹一口气,接著说:「我苦修十五载,现下只能体会到……要争,已经不是我这代该去争了,该是轮到像这样有机缘的人。」

  「师兄……」成不忧仍然有些不满。「我们不是答应了嵩山派,岂能——」

  「这里是华山。」封不平略显凶色瞪向成不忧。「我答应嵩山派的事情,自然不会食言。但,华山里的事情,就是华山的人解决。」

  成不忧不再回话,和丛不弃二人随着封不平,将林平之从崖底领到一处小径。

  「从这里前行,会看见一个叉路。往有林木生长的那路走,就能走到往玉女峰的栈道口。」封不平对林平之指了指路。

  「多谢师叔。」林平之行礼道别后,便揣著碧水剑从小径离去。

  由于久未有人迹,林平之好不容易才钻过林木茂盛的小径,这才发现出口通向了玉女峰山脚下的主栈道。

  此时已经是凌晨时分,他三步并作两步,直从栈道奔上,一路往中峰华山大堂而去。

  「林平之?」一进正气堂,林平之便碰上坐在主位,且因他的到来而惊讶万分的岳不群。

  难掩惊讶之色的,还有一旁众华山弟子,以及跪在地上的令狐冲。

  原来在林平之离开玉女峰后,岳灵珊担心林平之与令狐冲冲突,便立刻禀报岳、宁夫妇二人。但他们抵达思过崖时,林平之已摔落崖下。

  林平之在崖下这段时间,令狐冲已经被罚跪了大半夜,若非林平之现在闯入,岳不群手里的戒鞭就要挥下去了。

  「小林子,你没有事!」岳灵珊难掩欣喜之色,不顾众人在场,直接抱住了满身脏污的林平之。

  林平之被抱住没有太多回应,只是面无表情将碧水剑晃了晃。「你的剑,我捡回来了。」

  「林平之,你是怎么从崖底回来的?没伤著吗?」宁中则问道。

  林平之先让岳灵珊放开他,回答说:「恰好摔到一个深潭里,被刚好在那儿钓鱼的人救起来。」

  「钓鱼?崖底会有人钓鱼?」岳不群有些疑惑。

  林平之将碧水剑交给岳灵珊,向前几步,对岳不群行了个礼。之后又再往前,靠近到只有岳不群能看到他的脸。「封不平,封师叔。」

  林平之的回答只有岳不群听见,在场其他人都不解林平之这些举止用意为何。

  岳不群强压心里惊讶,故作镇定继续和林平之咬耳朵。「他和你说了什么?」

  「就发发牢骚,没有刁难。」林平之说完,后退了数步,立刻长跪在地,叩头喊道:「请师父网开一面,原谅大师兄!」

  岳不群没来得及问清楚,便被林平之强制带开了话题,他不可能在华山众弟子眼前询问剑宗的事情。

  令狐冲还不明白两人在斗把戏,以为是林平之遭逢变故还能这样宽容他,心里对当时醋意惭愧万千,不禁啜泣成声。

  「请师父原谅大师兄!」这样阴错阳差的一搭一唱,让其他人也纷纷跪地为令狐冲求情。

  岳不群看话题被这样带开,无法在弟子面前质问林平之,只得挥挥手说道:「唉!令狐冲你这顽徒,罚你在思过崖上多待两个月罢!林平之,你刚大难归来,就不用议事了,回去歇息吧。」

  「谢谢师父!」林平之与令狐冲双双磕头称谢。

  「灵珊。」岳不群对女儿说道:「你去帮林平之备些饭菜,还有更换的衣料,你也先别在这儿了。」

  「好的!」岳灵珊笑颜大展,直接挽住了林平之一臂,半强制地把他拖离正气堂。「走吧!小林子!」

  令狐冲见此景心里又发不是滋味,但岳灵珊明显被林平之吸引了去,自己还让林平之帮忙求了情,他也只能悻悻然自己回到思过崖上。

           ***  ***  ***

  章节后记:好耶,更新了,没有拖到月底(但还是几乎月更QQ)这次肉戏有点点短,主要是没拿捏好这次走向,规划这章时确实在赶火车才导致这样。但剧情上的代偿来说,下次更新肉的部分就会多了。希望下次可以冲到15000字左右,好让每一节更丰富外,内容量也能分配再平均一点。

  这几天北部都在大爆炸,其实现在心里很慌啊,特别是自己半针都没打过,让一些好玩地方都去不了。比起身体,心理感觉才是真正在出状况的。

  以上,请多指教。

                第十二章

  林平之对自身长相如何,倒是没什么概念。而放眼当前华山,气质上较为吸引人的男子也就两个人,一是狂放不羁的令狐冲,二是自守内敛的林平之。

  岳灵珊在令狐冲待在思过崖期间,明显私下找林平之的次数多了,也常在探望令狐冲时提及林平之。

  对林平之来说,他也没有意识到什么;但是曾与岳灵珊经历两小无猜的令狐冲,可没法这样一语带过。

  所以,当时醋坛子被打翻的令狐冲才会对岳灵珊较真,甚至在酒醉后迁怒于林平之。

  至于当事者之一的岳灵珊,也并非没有改变。原先放在令狐冲身上的男女之情,已经渐渐转移到林平之身上。

  「小林子。」岳灵珊再度来到玉女峰上,寻找著林平之的身影。「小林子,你在这儿吗?」

  换作之前,林平之是会答声的。但经过掉下思过崖的经历,他才想明白岳灵珊当前的状态,于是便静坐在树下不答声。

  他并不想和岳灵珊有这样的瓜葛。一是林平之已经和宁中则有染,和岳灵珊太靠近有风险;另一个原因,要是岳灵珊知道自己要对付岳不群……会为难的只有岳灵珊。

  可惜玉女峰也就这点大,岳灵珊马上找到了林平之。「小林子,在的话就答应一声嘛。」

  「师姊今天不去看看大师兄?」林平之立刻用令狐冲当挡箭牌。

  「住嘴——」岳灵珊不满地捏了林平之的脸颊说:「大师兄还没为吃我们两的醋道歉呢,我才不要去看他,饿死他!」

  见岳灵珊赌气,林平之也想不到别的方式打发她,也就只能让她待著。

  东一句小林子,西一句小林子,无论岳灵珊怎么向林平之搭话,林平之都是控制在十来字不到的回应。

  岳灵珊认为林平之本来就寡言,加上连母亲宁中则也都说别太强迫他,岳灵珊也就不对此放在心上。

  「对了,碧水剑。」岳灵珊把那天林平之捡回来的剑拿出,放在两人眼前。「这把剑很漂亮对吧?」

  「是啊,师姐。」林平之只是淡淡笑着,虽然他心里千头万绪,不过也不好表现出让岳灵珊知晓。

  「别叫师姐,听起来多生分。」岳灵珊的眼珠转了转,特意再凑近了林平之。「不能……直接唤我的名字吗?」

  林平之看向凑近他的脸庞,双颊的一抹红晕让林平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不妥吧?要是大师兄……」

  岳灵珊又凑得更近了些。「人家……就是想要你……大师兄……他……他……」

  对于情窦初开的少女而言,第一次面临选择是需要犹豫的。岳灵山自然无法忘怀她与令狐冲的两小无猜,但是她也深深被林平之的温柔所吸引。

  即便那份温柔是来自于误解。

  「要是我说……爹娘也同意我们更近些呢?」岳灵珊拿出自己父母来封林平之的口。「这样也不行吗?小林子?」

  (……这是拿我扯话题的伎俩对付我啊……不对,怎么连师娘也附和了?)林平之被岳灵珊这样的强势压得有些应付不来。

  岳灵珊愈靠愈近,想要强逼林平之直接讲出她的名字。要是再近一点,怕是岳灵珊会直接亲到林平之。

  在那理智断线的一刻,岳灵珊双腕被抓住,整个人被压在隐蔽的树荫处。此刻压在她身上的,是呼吸明显急促,在阴影下显得有些慑人的林平之。

  「师姐……这样逼我是要出事的。」林平之也不是真的这么想,他也就想吓吓岳灵珊,好让她知难而退。

  岳灵珊是被吓到了,可是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呼喊。就在林平之压下她的那一刻,她便被林平之眼神中从未见过的野性迷住。少女一双迷离的双瞳直盯著身上的野兽,却顺从的绵羊一般,没有从未知的危险中脱身。

  「小林子……你……想做什么?」明知故问。岳灵珊羞红著脸,看似别过头去,但眼神始终还停留在林平之的双眸上。

  「下流、粗俗、不堪的事情。」林平之一字一句间,脸是愈发靠近,最后整张嘴凑近到岳灵珊的左耳旁,轻咬了一下,呼气,接著说出了一句:「灵珊?」

  林平之意外地在这方面有天赋。连续三个细微的动作,已经让岳灵珊娇呼不断。岳灵珊难以想像他能做出这等轻薄的举动,但全身早已酥软地难以动弹。

  何况……她也是愿意的。

  再经过与宁中则的几次云雨后,林平之早已对这类事情驾轻就熟。做为第一个对象的宁中则,已经多次表达过感想:林平之就像是初尝肉味的猛虎,只要体会过一次,光凭本能就可以成为顶尖的狩猎者。

  如今岳灵珊就是第二个猎物。林平之光是在她脸庞左侧就不知停留了多久,一下细细地舔弄著耳朵,一下又轻轻地在耳边吹气,不时还会轻唤著她的名字。

  未黯男女情事的岳灵珊怎能受得了这样的刺激。

  扭动著身躯,岳灵珊想要从这位未知的欢愉中逃离,无奈饿虎扑羊就是这种情形,被林平之这头猛虎盯上的岳灵珊能否挣脱,早已不是她所能决定。

  「这样子……要继续吗?」抽离脸庞的林平之,维持著一副淡然的表情,对浑身酥软的岳灵珊问道:「师姐要是不愿意,我就会停下。」

  从林平之的角度而言,这一问是确认,是想在真正越过那一线前,让岳灵珊自己停下,不让她碰触到自己的底线。

  「小……小林子……」出乎林平之意料,岳灵珊竟然搂上他的腰际,作势要将身上的他拉得更近些。「我……可以……」

  先是迟疑,接著……连她母亲都难以消受的那份野性与情欲,即将烧尽岳灵珊全身。

  没有答话,林平之强吻住岳灵珊,在她还正因为惊愕而扭动著身躯时,熟练的双手已经伸向其腰际的衣带,没两三下功夫就解了开。

  事已至此,要逃,要放手,都已经不可能。

  玉女峰毕竟是开放地带,单纯在树荫下还是有可能被发现。林平之在玉女峰待了这么久时间,自然明白哪里才是藏身之所。

  岳灵珊迷离的双眼看着眼前著个外表斯文,但双眼隐约透着血丝的男人。被抱起那一瞬间,她已经不想抵抗,她只想被这头血腥的野兽……吃掉。

  林平之放她下来的地方,草木茂盛,要掩人耳目可说是再好不过。

  「手放开。」话没说完,林平之就拉住了岳灵珊的衣领。岳灵珊拉住的手才放开些许,林平之便直接扯下她的外衣。

  再也没有迟疑,也没有怜悯,连欣赏里衣的心思都没有,林平之一首解开自己的裤带,另一手绕到岳灵珊背后解开里衣的系带。

  几乎同时,林平之肿胀的阳根,以及岳灵珊从未曝露过的洁白玉肌,映入彼此的眼帘。

  与宁中则略显丰腴的身形不同,岳灵珊看起来身形明显纤细了许多。但吹弹可破的少女肌肤,与长期在华山练武的体格相映相乘,让岳灵珊的身姿更添几分诱人。

  而岳灵珊直盯著直朝她逼近的庞然巨物,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林平之又再压上她的身子。

  整个动作是何等熟练,就如咬住兔子的恶狼一样。林平之轻咬住岳灵珊肩胛,同时右手已经揉住岳灵珊曝露的玉乳,左手则从略弓起的一腿摸上,一路滑至大腿的根部。

  「啊……那里是……呀啊……」岳灵珊被碰触到私密处的瞬间娇喊一声,随即因为未知的酥麻感而颤抖了一下。

  林平之的手来回轻抚著岳灵珊的外阴,并且伸出了舌头,从肩头舔上颈部,一直到她的脸颊。少女短促的呼吸声,让林平之更加兴奋,还在花瓣上磨蹭的那只手,开始朝著里部钻去。

  「小林子……这样……好奇怪……别……啊啊啊……」岳灵珊的处女地带第一次被侵入,林平之光是在浅部的挑逗,就已经让她的双腿也随之扭动著。

  「这时要我停可不行。」林平之在岳灵珊耳旁轻唤著,手指已经开始在她的蜜穴里进出。

  岳灵珊的蜜汁从下体渐渐渗出,让林平之在玩弄紧实的洞口时不再有任何阻碍,也让岳灵珊的快感提升了一层。

  这一切……只是熊熊烈火燃起前的火星而已。

  没有预兆,林平之再度咬住了岳灵珊的耳朵。第二层的刺激,来自于他对乳房的揉捏加大力道,挤压与旋转的频率愈发增加。

  「喔—呀啊—小—小林子—呀啊—喔啊啊啊——」突然加强的刺激将岳灵珊变得敏感的身躯难以控制,她的身躯开始随林平之的加速而剧烈扭动著。

  不自觉紧夹住的双腿,却是让已经在蜜洞里的手指更加深入。林平之加速了手指在岳灵珊体内的抽送,在每一次的抽出都让指节大幅勾起,让手指出入时的给予更多的扩张与刺激。

  「啊啊—有什么要—唔喔哦哦—啊啊—嗯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女迎来人生第一次高潮的瞬间,全身因快感而紧绷痉挛,身子弓起那一刻从下身的蜜洞出喷溅出阵阵水花。

  但这还没有结束。到此为止,不过是前戏。

  将瘫软的岳灵珊翻过身,林平之抓住岳灵珊的臀部,缓缓抬起,迫使趴下的岳灵珊抬起下身。

  「小……小林子……你要……」话音未落,岳灵珊便感觉到从看不见的后方,炽热而坚硬的物体抵住了花穴的入口。「等……我还没……」

  林平之并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腰部向前一挺,顺著被淫水充分滋润的秘迳,直深入岳灵珊从未被侵入过的洞内。

  一丝丝精血与淫液混合流出,破处瞬间的疼痛竟让岳灵珊连一声都叫不出来。她只是张大著嘴,浑身颤抖著。接著,她的双肩立刻被抓住,第一轮的冲击随之而来。

  不带有任何怜悯,林平之从后紧抓著岳灵珊的肩部,看着她雪白的背部与飞舞的凌乱发丝相互映衬,每一次的抽送都如重槌般直击,以推车之姿肆意蹂躏刚破处的少女。

  「呀啊啊—啊啊—小—小林子—慢—啊啊——」岳灵珊还没有从高潮后的余韵恢复,便受到林平之这样狂暴的突击,快感混杂破处的疼痛,让浪声与惨叫交杂在她不断的娇喊中。

  「师姐……这可是你自愿的……可别指望求饶有用啊。」林平之一边说着,维持极高速的抽送频率,丝毫不顾岳灵珊能否承受住。

  没有思考是否会让岳灵珊感到舒适,林平之完全沉浸在自己下身被蜜肉夹紧的快感,以及当前体位带来的征服欲望。

  抛下一切的理智,岳灵珊全然变成他单纯泄欲的工具。这样便行,林平之再也没有顾忌,就算只有这唯一的一次,他也要把岳灵珊吃乾抹净,就算是直接弄坏也好的想法。

  「呀啊啊啊—唔啊啊—小林子—喜欢—再—再来——」被快感逐渐侵蚀的岳灵珊,脑袋里已经忘却方才破处的疼痛。对她而言,林平之这样辣手摧花的举止,就像一种他需要自己的证明。或者,是自己找到归属的证明。

  「喜欢吗?那这样子呢?」林平之冷不防地掐住岳灵珊的右乳,顺著自己抽送的节奏大力揉捏,甚至像是要把她的乳房扯下来一样。

  岳灵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弄得弓起身子。「啊啊啊—好痛—小—小林子—好—好棒——」

  任何来自于林平之的,此时都被岳灵珊当作一种快感,不管是因为疼痛还是下身的冲击。

  「师姐好生快活呢,那么……我也差不多了。」林平之开始最后的冲击,同时张开口往裸白的背部靠近。

  「咦—喔啊啊啊—太快了呀啊啊—好—唔啊啊啊—痛—呀啊啊啊啊—喔呀啊啊啊啊啊啊!!」

  被紧咬住的瞬间,岳灵珊再度达到高潮,淫汁不停喷溅而出。而林平之的下身紧贴著像喷泉的蜜洞处,浓厚的阳精毫不留情地灌入岳灵珊最深处。

  「啊啊……哈啊……」岳灵珊呻吟著瘫软在地,体会著激情过后的余韵。

  不过,对林平之而言激情尚未结束。凭著波纹与内功带来的持久力,炽热的阳根拔出时还维持著屹立不摇之姿。他一手抓著岳灵珊的发丝,毫不费力将少女疲惫的身子翻到正面。

  「小林子……等—唔嗯嗯?!」没反应过来,林平之就将整个阳根插入岳灵珊的嘴里。

  就像方才进攻花穴一样猛烈抽送,这次换到了她的喉头深处。突如其来的插入,夹带着淫水与残精的奇异味道,让岳灵珊慌得摆动手脚挣扎。

  但林平之整个身子压著上来,加上本就已经耗尽体力,这样的挣扎也不过就是无意义的扭动身躯,全然无法阻挡林平之侵犯她的小嘴。

  顺著这样的抽送,岳灵珊竟不再感到呼吸困难,反而还下意识动起小舌迎合林平之肉棍在嘴里的进出。

  「嗯唔—嗯嗯—吸嗯——」此情此景,不只是林平之在侵犯著岳灵珊,也带有几分可怜小羊在服侍这头野兽的味道。

  完全没有任何预兆,林平之紧抓住岳灵珊的头后,腰向前一挺,直接在岳灵珊口里缴械。

  「吞下去。」带着邪淫与兴奋的命令,全然不管岳灵珊几刻钟前还是处女。林平之布满血丝的双眼与岳灵珊瞪大的双眼相对,不须任何言语,就明白了双方各自应有的位置。

  林平之是主,岳灵珊是奴。就算没有明确的意识到,岳灵珊的身体亦抢先接受了这点。闭上双眼,任由林平之的阳精不断溅入她的口中,未知的腥味直从喉头一路流到腹部。

  「灵珊。」轻唤的一声,一贯的冷淡与平静,林平之对著身下女孩儿唤道:「你喜欢我吗?」

  迷离的眼神看着这头撕下沉默外衣的狼,嘴巴全然忘记从刚射出阳精的棒状物抽开,岳灵珊仅用剩下的力气点了点头。「嗯……」

  林平之对岳灵珊没有爱意,就像对宁中则一样,那只是一种肉欲的索求。不过,林平之还是问了那样一句,毫无意义,甚至说是把自己推向另一处深渊。

  从岳灵珊口中抽出自己的阳根,林平之莫名又问了一句:「那你觉得……我喜欢你吗?」

  连林平之也搞不清楚自己会什么这样问。或许,他心里深处,也不想要隐瞒太多,也不想要欺骗太多。

  「我……我不知道……」岳灵珊瑟缩地看着方才近乎残虐的林平之。「小……小林子呢……」

  「我不喜欢你。或说……没有像令狐师兄那样。」在这应该说谎让岳灵珊安心的关头,林平之选择了更难解释的路。「最后……我一定会践踏你,甚至抛弃你……」

  「那……那……碧水剑……」岳灵珊没法相信在一番云雨后,林平之直接讲出这般始乱终弃的话。「还有你对我做的这些……」

  「我不想变得冷漠,也不想要你和大师兄也是这样……」这样模糊的一句,已经是林平之所能给予的解释,或者是自白。包含自己方才的冲动、自己与宁中则的千丝万缕、自己与岳不群的尔虞我诈、自己与罗云的秘密……以及最初,在福威镖局发生的种种。

  木已成舟,讲的就是这种事情。过往发生的事情,造就了现在的林平之,已无改变的可能。

  「师姐,我不是那样好的人。」林平之站起身,捡起了凌乱在地的衣物。

  正当他的手将岳灵珊的衣物披上时,另一支纤细的手拂上了他的手腕。

  「这样也……没关系……」还躺在地上的少女手一拉,便又将林平之拉回她的身上。「小林子……现在我只要你……就好……」

  像是闯入荆棘的猛兽一样,愈是痛苦,猛兽的反扑是愈发剧烈。林平之给予身下荆棘的是折叶断枝的伤,而岳灵珊回报的是一根根扎在猛兽心上的刺。

  狼与棘刺愈是伤害彼此,愈是没有放开彼此的可能。

           ***  ***  ***

  罗云担心林平之是正常的。虽说两人是认了师生关系,但毕竟两人相隔两地过长时间,有些事情他也估不准。

  眼下他能做的,也就先好好照料完颜康这个公子哥。

  从几日的相处来看,虽然完颜康性格和另外几个年轻人比起来是带刺许多,但还不致于无法相处。嘴上是嫌著黄蓉和郭靖带给他祸水,这几个人倒也没真打起来过。

  另一部分,杨康对罗云教的东西学得倒快,罗云对这样聪慧的学生也不会有什么抱怨。

  现在他正犹豫的,便是要不要将波纹呼吸法传给完颜康。

  「再走一段就是野三坡了,过了此处咱们就该分别了。」郭靖看着略为腐朽的路牌说着。「多些罗兄这几天的照料和指教,小弟真的受益良多。」

  「那些也就在故乡打打杀杀的经验而已,没什么。」罗云笑着回道:「天色也晚了,就往前走些,找个空旷处生火歇息吧。」

  看着夕阳西下,完颜康像是想起来什么事情一样。「那个……我们要不在附近落脚,别往野三坡走吧?」

  「怎么?难道我们的小王爷怕被乡间野鬼吃了不成?」黄蓉带着讥讽的笑容说道。

  不料完颜康却说:「吃掉不至于,但扒皮去骨……应该是躲不掉。」

  众人听此言,立刻查觉到了不对劲。

  从完颜康最初自报的身家里,众人只知道完颜康是由全真教丘处机传授外家功夫。但那套凌厉的爪功,却是别人教他的。

  「那两位—前辈,就在野三坡晃荡,被人称作『黑风双煞』。」完颜康一边解释,冷汗也一边冒出。「他们练的九阴白骨爪,是拿过路人的头壳在练的……」

  经完颜康解释,黑风双煞一男一女,时常游荡在野三坡周围,趁著黑夜肆意屠杀无辜路人。两人所练的九阴白骨爪,以摧敌头首为要,被两人攻杀的无辜者,无不是被这招插入头盖后硬取其首而亡。

  「那你怎么和他们厮混在一块儿?」曲飞烟转了转眼珠子问道。

  「这里还在金国境内,他们杀人自然是要关切的。」完颜康沉默了一晌,接著又说:「但……我是跟他们私下约定,他们教我武功,我保王府不找他们麻烦,也就这样糊弄过去了。」

  「既然这样,你给他们一个道理,他们不就能放过我们吗?」罗云有些疑惑,不大理解完颜康这样害怕的缘由。

  「这……老师……当初说是约定,但说明白点嘛……王府内的高手,也拿这两位没法子……」完颜康死拽著罗云不让他往前走,可以想见他心底之恐惧。「这些日子没去找他们,我不敢保证他们脾气会变啥样。」

  「这么有趣?」罗云表情倒是一副被挑起兴致的模样。「那还不带我去瞧瞧他们?」

  「罗兄,还是不要吧。」郭靖也加入劝阻的行列。「杨……兄弟都这样说白了,再往前难保有什么闪失。」

  「呵呵……这几日边走边教你们打架,不是正好该验收吗?」罗云说得轻松,但夜幕低垂,因山风而起的枝叶声显得更加慑人。除了他本人外,四个少男少女都难掩不安。

  罗云的步伐没有停下,站直的身躯与周围几个瑟缩著的身影形成强烈对比。月光从群树缝隙间透下,只照得见罗云黝黑的面庞,让不安的郭靖等人都被阴影挡了个大半。

  「你方才说……他们是两个人对吧?」

  罗云一问完,顺著强风再刮起的那刻,野三坡的枝叶顺著恶风剧烈摆动。接著,两道如风一般快速的身影从幽暗的林叶间窜出,直扑向罗云的脑袋。

  「哈哈!好个呆汉子!还带了几个来陪葬呢!贼婆娘,看来今晚咱们功力又要上升一节啦!」抓著罗云后脑杓的男子大笑着。

  「是啊!贼汉子!你看这呆子是吓得不敢出声啦!」另一个女子抓著罗云的前额。

  「前—前辈—老师——」完颜康被黑风双煞突然的袭击吓得跌坐在地。

  认出完颜康的声音,男子贼笑道:「公子哥儿?你可好阵子没给咱孝敬啦?放心!给这白痴痛快后,我们再帮你放血!」

  语毕,黑风双煞二人五指勾起,抓入罗云头盖的两只手顺著二人在空中旋转之势一扭,直接要拔起罗云首级。

  当然,那是罗云以外的众人所预想。

  「呼……没想到能骗过去。」无视一脸不可置信的其他人,罗云只是蛮不在乎对完颜康笑着。「你说的这些小伎俩,能保命吧?」

  「不可能!明明—明明老娘已经卡住你的头骨了!」女子歇斯底里地叫著。

  「是头发。」罗云搔了搔头,把几根还没断尽的发丝抠下。「和中原人比,我的头顶可茂盛了许多,还很结实。」

  黑风双煞这才注意到手上异样的感觉,罗云乌黑的发丝死死缠在他们的手上。他们二人扯下来的,不过是罗云几根长发而已。

  人的头皮并不像其他部位来得厚,就算罗云以波纹强化骨肉,对上黑风双煞的九阴白骨爪也是徒然。

  罗云唯一的变通方式,就是在他们爪势攻向头顶时,以波纹控制浓密的长发死死缠住他们,让他们以为自己的爪势已经深入。

  「不过……头发被扯下来也是怪难看的。」罗云开著玩笑,信步走向跌坐在地的其他四人。「害怕吗?」

  没有任何预兆的突袭,甚至险些以为罗云即将命丧黄泉,完颜康、郭靖、黄蓉和曲非烟,无不是惊魂未定,腿脚瘫软得无法直立。

  「他奶奶的敢玩这小把戏!」男子怒吼一声,与女子一并出招杀向罗云。

  面对第二波攻杀,罗云只转头吐了个口水。

  对以机敏见长的黑风双煞来说,这一口唾液自然是轻松避开。再三步距离,两人手上运起的催心掌就能打在罗云的身上。

  「啪——」

  一声脆响随着那坨口水的爆炸响起,距离最近的的黑风双煞立刻被这突然的声响惊得停下脚步。就这一停,让他们再度掉入罗云的陷阱。

  「什么—哇啊啊啊!」还没反应过来,黑风双煞的半截身子都陷入松软的泥地里。准确说来,是罗云偷偷以波纹弄松的地面。

  「让我和年轻人们说些话,可否?」罗云见黑风双煞已被困住,便再转头看向完颜康等人。「站起来。」

  「我……我……」完颜康仍然是四肢俯地,全然没有能站起身的能力。其他三人也是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四个人都练过武,即便黑风双煞现在被困住,他们也清楚黑风双煞的武功能耐并非他们所能及。

  「站起来。」罗云又说了一次。

  「没……没办法……」完颜康留著冷汗,牙齿紧要著嘴唇都要留出血来。「我—我没办法—两位前辈—都比我——」

  「以后打仗看见人多,你这当王爷的要像这样趴著吗?」罗云严厉地教训道:「你今天站不起来,明天站不起来,想着这辈子不站起来就不会送命了?」

  「我—我——」完颜康紧闭著双眼直摇头,这时他连完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能活下来……不,该说是人能活在这世上繁衍至今,靠的是什么?」罗云硬拉起完颜康的头,直面著他说:「靠的是智慧,还有—面对恐惧的勇气。」

  「什……什么?」完颜康被罗云瞪得愈发腿软。

  「人,可以在远古战胜有尖牙利齿的猛兽,可以克服暴雨风霜的摧残……第一步!就是站起来!面对它们!」罗云厉声说道:「站起来!只有站起来,才能活著!」

  「我—我——」完颜康没有反驳。他脸上已经混杂著斗大的汗水和止不住的泪水。这一刻,他心中只有一直叫苦,一直埋怨自己。

  果然,自己终究是幼稚的公子哥吗?明明是金国的王爷,却在今日连自个儿的小命都在担忧。明明是不黯武学的老师,却在这儿站著教训他。

  相同的想法,也在另外三人的脑袋里打转。

  他们这才理解,罗云口里所说的「能够活命」,是多么沉重的经验。

  完颜康一直哭,但是流泪的同时,自己的双脚一边颤抖著,一边跟著罗云缓缓站起身。

  「老……老师……」完颜康哭著说:「我……我该怎么办?」

  眼前的年轻人好不容易站起。同时,被困在泥地的黑风双煞也挣脱出来。罗云的指示十分简单:「打赢他们,用我教的东西打赢他们。」

  「哈哈哈哈—你这呆子说笑吧?」女子一边大笑,与男子再度同时进攻。这次他们两人左右分击,好让罗云首尾难顾。「这些乳臭未乾的小子,岂是我和贼汉子的对手?」

  罗云对这决定是有信心的,虽然有点对不起被扯进来的曲非烟就是。

  这次罗云动作更快。这几日与完颜康等人一同修练,就是为了能在这种紧急时刻,他可以回到全盛时期的能耐面对强敌。

  抓住了女子动向,罗云就射去几根飞镖。昏暗的夜色原本让女子以为能隐藏身形,不料反让她难以辨出罗云的暗器。虽没被飞镖射中,但也让她的攻势被迫停下。

  男子的攻势未被阻挡,直扑向完颜康等年轻一辈。

  论经验甚至武功的底子,完颜康当然是不如这教他九阴白骨爪的人。但是完颜康硬是压下心里的畏惧,率先举臂扛下了这一爪。

  爪击像是要撕裂他的臂膀一样,男子的五指直直刺入筋骨,但也让眼前的恐怖男人出现了空隙。

  「郭兄弟!」强忍疼痛,完颜康站稳了脚步,用那筋骨寸断的臂膀死死卡住了男子出爪的那手。

  听完颜康一喝,郭靖上前一掌打在男子身上。同时,黄蓉运起内力将指上石子弹出,笔直射到男子的眉间上。

  三人配合行云流水,但是却没伤到男子分毫。

  那枚被弹出的石子落地,男子直看向黄蓉。只是,他的眼神和其他四个小辈一样满是惊恐。

  「你……你……」喘著大气,男子硬是把插在完颜康臂膀上的手拔出,踉跄后退了几步。「你是谁!曲师兄的后人吗?还是……还是……啊啊啊啊——」

  月光不偏不倚照在黄蓉的脸蛋上,这一看清,却没想到是让男子更加害怕。

  「啊啊啊—师父!师娘!弟子—弟子错了—弟子没有—哇啊啊啊啊啊——」现在跌坐在地上大哭的,反而是这个完颜康口中的杀人魔之一。

  「贼汉子!你他妈在哭喊什么!老娘都要被暗算了还不快来!」一旁女子听见哀号声后大骂。

  「是—是师娘—呜哇啊啊啊啊—师娘来问罪了!师娘替师父来问罪了!」男子泣不成声,整个人像是要塞进树根般的缩在树下。

  分心最为致命。和罗云酣战的女子正要回话,立即被罗云的麻痺镖射中,一个气没运上便瘫软在地。

  「还真是意外。」罗云走到几个年轻小伙那,抱起了曲飞烟,一边拍拍她的背安抚他,一边问完颜康说:「没事吧?」

  完颜康喘著大气,还没法相信自己扛下了男子这一击,现在筋骨碎裂的疼痛才渐渐浮现。「很痛。」

  「了不起。」罗云空出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已不带有方才的严厉。「那么……黄蓉妹子,你认得他们吗?」

  「我……我不知道。」黄蓉也有些诧异。「我只是……用了我爹爹的功夫……然后他就……」

  罗云的黑眼珠子转了转,像是在思考些什么,然后才长叹一声说:「唉,黄老抱怨过的的徒弟,就是你们吧?」

  「徒弟?」郭靖听后不解。「罗云兄知道他们?」

  「推敲的。」罗云看着眼前惊恐的男子,淡淡地说道:「大概十年前吧,我一个姓黄的老熟客发了唯一一次酒疯,一直骂著说他的妻子为了两个无情无义的徒弟,生下女儿就难产而死了。」

  在罗云道出的故事里,那名熟客因为徒弟盗了他的一本秘笈,他一怒之下将所有徒弟的脚筋挑断逐出师门。至于其爱妻当时怀有身孕,仍为他苦思默记那本秘笈的内容,心力交瘁下产下一女后,便因难产亡故。

  这个故事,罗云本来也没放在心上,毕竟青楼这样的地方,偶尔有人喝多了发神经也不是太稀奇。

  「但是……怎么能确定他们就是那个人的……徒弟呢?」曲非烟接著问。

  罗云这时转头看向面色不安的黄蓉,问了一句:「我猜那名客人,蓉儿姑娘应该认识吧?」

  黄蓉看着眼前抱头颤抖的男子,又看了看罗云投来的眼神,心里想着她也瞒不住了。

  「我爹爹是……桃花岛岛主,黄药师。」黄蓉知道罗云提到的故事,就是自己的父母。她走几步向前,蹲下身对著男子问:「你们……是爹爹的弟子?」

  「是……师父的女儿?」男子从歇斯底里中回复了些,这才稍稍端详眼前的黄蓉。「你……和师娘……好像……师娘……师父……都好吗?」

  「和罗云兄说的一样,我娘死了,产我时就死了。」黄蓉紧咬著牙根,极力压抑自己心里的愤慨。「方才讲的事情……盗了秘笈那件事,是真的?」

  「是……我和贼婆娘—不,你师姐,偷了九阴真经,就跑了。」男子不断想向后退,就像是回避黄蓉那责难的眼神一样。

  黑风双煞,一男一女,男的名陈玄风,女的名梅超风,两人原先都是桃花岛黄药师座下弟子。两人在多年前私奔并盗走了黄药师珍藏的九阴真经抄本,将抄本武功愈练愈邪,最终走至杀人如麻的残酷境地。

  这些事情,包含曾经收过徒弟,黄药师都没有和黄蓉提过半句。黄蓉近二十年唯一知道的,只有自己母亲难产而逝这件。

  「我娘……是因为这样去世的?」黄蓉显得有些失魂,质问著罗云说:「爹爹当真是这样说的?」

  罗云点了点头。

  「就是你们—是你们害了我娘!」猝不及防,黄蓉双手已经死死掐住了陈玄风的脖子。「是你们害了我娘!」

  「蓉儿!」郭靖等人见状,立刻冲上前要把黄蓉拉开。他们倒也不是他黄蓉真的掐死了人,而是怕陈玄风再度发难伤了黄蓉。

  「蓉姐姐冷静呀!」被罗云抱着的曲非烟赶忙向看戏的罗云求救。「罗爷爷你快帮忙呀!」

  即便拉开了黄蓉,但两个大男孩拚尽全力才能固定住她。众人都是第一次看见黄蓉这样愤怒。

  陈玄风看着眼前与昔日师娘一样的脸庞,理解自己和梅超风二人所做的事情带来了什么后果,当年没及时生出的愧疚渐渐在心头浮现。

  「这个嘛,我先问问怎么处理好了。」看戏看够的罗云把曲非烟放下,虽然他没有打算帮忙制住黄蓉。「照道理说,这两人也就完颜康和蓉儿姑娘有权处理,就问你们想怎么办。」

  「这个……」对完颜康来说,黑风双煞虽算是金国的杀人犯,但也是他九阴白骨爪的师父,就算要从严处置也该斟酌。但是他又得顾虑到还在他和郭靖手里挣扎的黄蓉,一个没决定好自己大概会被迁怒。

  「绝对!绝对不能原谅他们!」黄蓉嘶吼著。丧母之仇已经让她全然没了理智,恨不得冲上前扒下陈玄风的皮。

  一旁还摊在地上的梅超风,马上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赶紧对著陈玄风喊道:「贼……贼汉子……快跑!」

  这回,反而是陈玄风犹豫了。因著没法压下的愧疚感,他整个人瘫坐在树干上,呆然看着眼前还在嘶吼的小师妹。

  「老师……」完颜康是真的没了想法,只能向罗云求助道:「就请您……斟酌吧。」

  罗云瞅了他一眼,平淡地回道:「我处理的方法,死的活的都有,你要我决定?」

  经这一提醒,完颜康才想起来罗云本业是干些什么的。不过,这也比两个人都没了命好。

  「那就这么办了。」罗云明白完颜康没有回应的意思,直接走到陈玄风面前,掏出了一根银针对准其眉间。「真的不想跑?」

  如果当时没有这样跑走,也就不会连累自己的师兄弟甚至是师娘了。愧疚感让陈玄风不再有任何反抗的念头。或许,更单纯的,他只是不想被黄蓉那对像极母亲的双眼一直瞪著。

  即便眉间不是陈玄风的罩门,罗云还是用点力就将银针刺了进去。罗云也没有折磨他的意思,微微的波纹能量传递到颅内,让他静静地、像安眠一样的死去。

  当然,陈玄风的下场还是好的,跟另一位还活著的梅超风相比。

           ***  ***  ***

  又不知道过了几天的晌午,完颜康静静地陪著罗云以外的人啃乾粮。

  罗云自然是去别处料理刚绑来的梅超风了。至于眼前的郭靖、黄蓉还有曲非烟,大概也和他不在同一条心思上。

  「杨兄弟还好吧?」大概是尴尬了太久,郭靖硬著头皮先向完颜康搭话,问起他那只伤臂。

  「别这样叫我。」完颜康从来没有要回归本姓的打算,特别在和罗云沟通后,他更没有那个想法。「没大碍,但要复原大概还要几天。」

  「是……是吗……」郭靖傻笑了一下,四个人又回到原本的沉默与尴尬。

  看眼下跟谁搭话都不是,郭靖心里暗自叫苦。黄蓉作为这个尴尬氛围中心,也只是一脸在放空嚼著乾粮。

  郭靖和完颜康对黑风双煞的事情都有自己的想法。

  完颜康想的是,自己作为金国王爷该怎么处理;至于郭靖,则是在想是否该为黄蓉出头。

  两人共通处在于,他们都认为罗云的处置过于直接,甚至说是霸道。但在那天夜里,他们两人一起制服著近乎疯狂的黄蓉,却没有做出任何的表态。

  郭靖并没有太明白,或许完颜康也是,这件事留在他们心里的疑问,并非是他们的经验所能解答。

  「那……罗云兄……会对她做甚么?」郭靖再度挤出一个问题。

  「他本行是开妓院的,你说还能干什么去?」完颜康回答得敷衍,却看郭靖一脸疑惑,又见另一边在偷笑的曲非烟。「你……不会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吧?」

  郭靖摇摇头,从他的表情看上去也不是在说谎。

  「我说……你们都没人跟他解释过?」完颜康有些无法相信地看向黄蓉和曲非烟。只得到黄蓉继续发呆和曲非烟继续窃笑做回应。

  「我……问了不该问的事情?」郭靖看到三人的反应后有些慌张。

  「是不该问!」完颜康见状便不耐烦。「想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我可以说,但你听了可别后悔!」

  「加油啊,完颜公子!好好给郭靖哥哥上一课!」曲非烟也不忘在一旁搧风点火。

  虽然也是可以当消磨时间,但要和郭靖这样的天真大男孩讲这些事,完颜康事真的有硬著头皮的感觉。

  至于作为话题的罗云,正为了回避,在众人休息的附近寻了一处树荫开始对梅超风的处置。

  这次不同于在归云庄,要是真的现在扒光了梅超风,一路回到江南定会招人注目。

  所以,惯例的五花大绑,还有封口兼灌食用的竹管外,罗云就没再做其他处理了。

  看着被束缚住的梅超风,活像个大蠕虫在地上乱扭,罗云颇有兴致地抓起她的腿,把她整个人往后拖。

  「嗯唔—嗯嗯?嗯唔唔唔唔!」突然的一巴掌拍在梅超风的臀肉上,让她痛得叫出声来。

  姑且不论疼痛对于梅超风的效果如何,但这样击打臀部比起疼痛,带给她更多的是羞辱。

  梅超风的挣扎在身上绳索的束缚下没有任何意义,她整个人被摊在罗云面前,被罗云以固定的频率拍打著屁股肉。

  明明连一吋衣物都没被褪去,梅超风却觉得羞愤的要死。毕竟,这样打屁股肉的教训,多半是针对幼儿这样的年龄。

  用到成年人上,这招既简单又有效。

  梅超风一脸愤恨地瞪向这个打她屁股的人,这一瞪换来的又是一巴掌。

  「我还没用到最后一步……那该叫啥……杀手锏?」罗云说完又再度举手,再拍了一次梅超风大腿侧。「要是再乱动,下场只会愈惨。」

  梅超风自然没有放弃抵抗,就算被罗云如此折磨,她还是试著像条大毛虫一样爬离。当然,还是被罗云轻易拖了回来。

  「唉……再来是这个了。」罗云的确有很多把戏,他对于调教该如何进行有着常人难以想像的细分。

  异样的触感隔著布料从梅超风的大腿传入,那是一种不同于掌肉的坚硬物体,也比一整个手掌的面积小的多……或说几乎要像细棍一样。

  梅超风勉强翻了身,正对著罗云才看见他手上抓著一根颇长的树枝,大概是刚才从一旁捡来的。

  「知道我要做什么了?」罗云虽然是微笑,但看在梅超风眼里可是慑人无比。「趴回去别动。」

  梅超风没有听从,奋力扭动蜷曲著的身躯要逃离罗云的魔掌。

  罗云手里的树枝马上挥向她的右臂,让她痛得不禁又缩起身子。

  「我再说一次,趴回去,别动。」又一次的命令。

  同样的力道,树枝打击的疼痛可不同于一般的巴掌。受击的区域愈小,带来的伤害愈大。若没有隔著布料,这根枝条要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伤口也非难事。

  「嗯唔—嗯唔唔唔唔唔——」梅超风仍然不从,试图想逃离罗云。

  被捆成麻花一样的梅超风,又是能跑到多远。还没动几下,手臂、腹部、背部……几乎没有任何瞄准可言,罗云不断以树枝乱鞭著胡乱扭动的梅超风。他唯一有留手的部分,就是避开梅超风的脸而已。

  寻常而言,这样细的枯枝也禁不起这样多次击打。以罗云的力道,挥上一记这根树枝也该断了。况且,以梅超风还没耗尽体力的状况来说,这样的击打也不该会有多大疼痛。

  但这根枯枝在罗云以波纹强化后,几乎要和马鞭一样坚韧。要是罗云想,这根枯枝可以挥到梅超风的外衣尽数被撕破为止。

  罗云的力道还是有控制,一点。他毕竟也不想弄得需要帮梅超风换一套新衣服。

  梅超风被打得不敢再动,就连自己师傅都不曾这样教训过她。因为疼痛的恐惧与屈辱让她整个人蜷缩在一旁,流著泪的双眼恶狠狠地瞪著罗云。

  「再说第三次,就不是只有这根树枝了。」罗云一边说着,一边在梅超风眼前捡起其它树枝。「趴好不许动,不然……这几根捆起来滋味如何你马上就要知道了。」

  梅超风听了,深怕罗云再更进一步,连忙整个人屈身趴倒在地,身子虽不再扭动,但屈辱的泪水已经停不下来。

  服从,就是调教的第一步。光是怎么达到这第一步,罗云就有千奇百怪的招数,端看他当下喜欢怎样做。

  「嗯唔唔——!!」又一次重击落在梅超风的屁股上。带着不可置信和屈辱的眼神投向身后的罗云,只见对方早将那集束的树枝拿在手里。不管听不听话,这一下都是要挥下来的。

  「这一下,是刚刚没听话的处罚。」罗云抓起她的长发,让她整个人向后弓起。「虽然说是要把你抓来做妓女,但也不至于干出不合理的事情—不过,那也要你听话才不会干。」

  梅超风恐惧的眼神与瑟瑟发抖的身躯已经给了罗云回覆。确定她放弃挣扎后,罗云才把手里的树枝条扔在一旁。

  罗云双手扶起梅超风,让她以背对坐姿倚靠在自己的身上。稍稍拨弄她凌乱的发丝,当手指滑过长发的发梢后,罗云的手接著摸向了她的腰际。

  方才的鞭打让梅超风余悸犹存,她心里虽然厌恶,却又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刺激到罗云。在被爱抚的同时,发抖的身子比起快感,更先感受到害怕而产生的冷意。

  梅超风紧闭著双眼,只希望这个恶梦快些结束。

  稍稍捏了一下她的侧腹,罗云想了一下,便凑到她的耳边轻语道:「害怕吗?」

  背对他的梅超风,先是整个人先是被吓得缩起身子,之后才疯了似的点头。

  「那就别乱动。我说了,够听话就不会有事。」说完,罗云轻语的嘴微微张开,靠近了梅超风的耳廓。

  「嗯呜——」被罗云突然用嘴抿住了耳朵,梅超风的身子又颤抖了一下。

  这次,不同于方才的抚摸。

  罗云只有单纯轻抿著他的耳朵,粗犷的鼻息声在极近的距离下,规律地传到梅超风的耳内。罗云的动作更加地细致,十指从梅超风的双臂滑下,一直到手肘处才张开双掌轻放在其上。

  一股暖流从罗云咬著的那只耳朵传入,就向直接流入梅超风的大脑一般,让她逐渐感到意识昏沉。意识像被这股热流冲散一般,原先的恐惧感逐渐被未知的恍惚取代。

  「嗯嗯……唔唔……」随着意识逐渐模糊,梅超风僵直的身躯也逐渐瘫软,最终更是整个人将背倚在罗云的胸膛上。

  顺著她的倚靠,罗云双臂向前一伸,从后将梅超风整个人抱住。

  (明明……要被……轻薄了……但是……)心里虽然这样想,梅超风的眼皮也跟著放松的意识与身躯而垂下。(不行……不……行……)罗云将嘴从她的耳朵松开,稍稍挪动了身躯,让梅超风纤细的身子可以稍稍躺在自己身上。

  「好了,她睡著了。」罗云对著另一边上的树丛说着:「你们找我有事?」

  「这怎么发现的?」完颜康领著郭靖从树丛里钻出。「还以为可以直接给这楞头青观摩呢。」

  「就算熟了说话也别这样。」罗云转向另一边满脸愁容的郭靖。「我猜……有事的应该是你吧?」

  被猜中心里所想,郭靖点点头。「是的……方才杨—完颜……兄弟已经和我解释过……罗兄会怎么处置这位前辈了……」

  罗云看了下完颜康,完颜康也是露出一副没办法的表情。

  「所以……我直接猜了……你是来替我手里这女的求情了,对吧?」罗云直接点破郭靖心思。

  「是……是……」郭靖十分慌张,眼睛不敢直视罗云。「只是……就算她杀人无数……也害了蓉儿的父母……但是……非要这样羞辱此人不可吗?」

  「这个嘛……也不是这样。」一边说着,罗云将躺在她身上的梅超风轻放在地,让她的头枕在自己腿上。「我处置人嘛……都是这样,但手段也没有非要如此,就是兴趣而已。」

  「那么……可以放了她吗?」郭靖牙一咬直接问道。

  「放了让她继续在外面杀人?还是来找我们报仇?」罗云反问道。

  郭靖没能答上这一反问,只能低著头一语不发。

  「再问你个问题……不用回答也没差,那是以后你自己该想的。」罗云拨弄著梅超风的发丝,对郭靖问道:「你是因为什么帮这女的求情?帮杀了这么多无辜性命的人求情?」

  本就千头问绪的脑袋又被这一问重压一记,郭靖整个人杵在原地,瞪大著双眼直冒冷汗。

  「郭兄弟……你是个善良的人,这很好。只是……真正难的不是对人好,难的是别人怎么伤你时都要坚持。」罗云笑了笑,转向对完颜康说:「先带郭兄弟离开吧,我让这女人再睡一会儿。」

  完颜康拱手行礼,便把还呆站著的郭靖硬是拉离。

  回休息处的短短脚程,对郭靖来说却有几十里路一样长。

  「杨兄弟……我错了嘛?」郭靖在回程怅然问道。

  「我就说别—唉,随便了。」拉著他的完颜康有些无奈,脚步停了下来,抓住郭靖的肩头问:「要是我,大概就说杀了算了,然后再被老师问得不明所以,明白吗?」

  郭靖再度摇头,在完颜康眼中他已经快一根大木棍子差不多了,差别在郭靖头是会动的。

  完颜康没傻傻地以为罗云方才训那一顿没有他的份。他对郭靖解释道:「听好,傻子。今天不管把前辈杀了、放了,还是丢到窑子里折辱,都一定有错的地方……重要的是,不管怎么做,都要知道自己干了些啥,明白?」

  「我—我——」郭靖对著完颜康结巴道:「我还是—没法——」「就是——」完颜康不耐的手硬捏住郭靖的双颊。「你想当烂好人,那就当个抬头挺胸的烂好人!别被问几句就缩成这样!懂了吗?」

  被完颜康捏住脸的郭靖有些吓到,随后连忙点头,口齿不清的答道:「束—束……偶老挤—于羞弟新把属——」(是—是……我了解……杨兄弟先把手——)「真是……」完颜康放开手,转身走回黄蓉和曲非烟在的休息处。

  「那个……杨兄弟……」郭靖突然拉住了他,又些傻气地笑道:「谢谢你。」

  「就说了别这样叫我。」完颜康这时反而有些害臊,连忙甩开了郭靖的手。「啧……以后你就用名字……单一个『康』字叫我,都没争议。」

  「呃……好,康兄弟。」郭靖有些腼腆地笑了笑,跟著完颜康走回去。

  完颜康心里也没想到,自己也开始对这个在燕京找他碴的傻子上心了。如果撇除郭阳二家和金国的那些经历,他觉得自己和郭靖当上这一回朋友也不差。

  可惜矛盾的爆发是突如其来的。

  走回休息处,除了方才还在的黄蓉与曲非烟,还躺了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子。

  那是跟著杨铁心夫妇离开的穆念慈。

  「妹子!」意识到他们定是发生变故,完颜康和郭靖二人箭步向前,对摊著的穆念慈问道:「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我娘—和那人——」

  「啊啊……是杨……杨大哥……」听见完颜康的声音,穆念慈使劲睁开了眼。「金人……金人……派兵追杀我爹来了……」

           ***  ***  ***

  章节后记:这次更新慢了,万分抱歉,正当理由是:居家办公中。

  因为我家里电脑是在客厅,我在打更新时故且还是要顾虑有没有人看到,特别是瑟瑟内容。至于上班的地方,座位隐蔽性很好,所以我反而通常是趁上班偷更新。

  本章全部瑟瑟能量都集中到岳灵姗身上了,原本也是想尽情蹂躏梅超风(很痛的那种),但后来才想到本章还有随行人员与旅程问题,于是修改成这样。要说本章下的功夫,大概是化用了一些《朱元璋》和《大明风华》剧中的刻划,这阵子看很多所以有被影响到。大概是最近看那些剧,写作方式就会被那部剧拉走的感觉。

  以上,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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