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文华 (0621-0635)

1583Clicks 2020-01-14 Author: 风吹陌梁
#重生  

       第621章:国王游戏

  和小袁告别,徐畅然立即往住处赶,在小区外的超市买了些水果,备着餐后吃。回屋后,把厨房收拾了一下,烧了一瓶热水,赶紧去卧室小憩,正迷迷糊糊的,电话响了。

  是孟兰打来的,问徐畅然什么时候离开燕京,徐畅然说和她见面后走,这周日如果能见面,他就买下周一的飞机票。孟兰说周日可能不行,下周一可以吗?徐畅然说可以,他就买星期二的票。孟兰说好,周五给他准信。

  傍晚 6点20,李所妍和金诗炫提着两袋菜敲门进来,徐畅然连忙接过来,探头往门外看,李所妍说。郑女生要到五道口和韩国老乡唱歌,张明爵那天答应了,今天下午对金诗炫说他另有事情,不来了。这样,原本两男三女的饭局,变成一男二女。

  「他知道是在我这儿吃火锅吗?」徐畅然问道。

  「知道,我跟他说过。」金诗炫说道,她现在也能说一些简单的汉语。

  「嗯,他朋友很多,不像我,今天你们俩要不来,我就真的过光棍节了。」徐畅然说道,两个女生嘻嘻笑着。徐畅然心情有点复杂,他发现自己隐隐希望张明爵今天能来,而不是去赴什么约,但又不愿那两千元白花。

  「徐畅然,你为什么不找个媳妇呢?」李所妍问道。

  「徐畅然也许喜欢的是博西米亚生活。」金诗炫说道,她是学中文的,对这个词熟悉。

  「不是读博,是波,汉语翻译过来叫波西米亚。」徐畅然纠正道,金诗炫正在学习汉语,发音稍有点怪。

  「请问是哪个字?」金诗炫问道。

  「三点水一个皮,左边是三点水,有边一个皮字,汉语是象形文字,水之皮为波,就是水的表面是波。」徐畅然解释道。

  「水之皮为波?」金诗炫想象着这个字,笑着说道「有意思,这下我记住了。」

  徐畅然问金诗炫学习情况,她说对张明爵的教学比较满意,打算把这个学期学完,她的很多问题,张明爵都认真解答,而且他对中文系很熟悉,给了不少建议,对学习很有帮助。

  两个女生开始在厨房洗菜,徐畅然问她俩今天喝什么酒,啤酒和红酒都准备了,两个女生商量了一下,说喝啤酒。

  辣白菜盒打开,一股特有的味道钻进鼻孔,感觉胃口大开。五花肉放到锅里,翻炒一阵,再放入辣白菜,香味溢满厨房,徐畅然口水直流,下午和小袁出力太甚,眼下肚子真的饿了。

  开始煮火锅了,和国内火锅边吃边烫不一样,泡茶火锅是煮好后放在大盆端上桌。大白菜放进锅里,放入翻炒过的五花肉和辣白菜,再依次放入番茄、平菇、金针菇、豆腐、火腿、萝卜等,看着就诱惑。

  泡菜火锅煮好了,端到客厅,放在茶几上,三个人或坐沙发,或坐小凳,围着茶几吃菜。这时电视里的新闻联播快完了,徐畅然向两位女生讲新闻联播的播音,算是华国最标准的普通话,可以用来学习。

  「当然,你最好学它的发音,不能学新闻联播体。」徐畅然说道,又讲起新闻联播体是一个什么东西,如果一个人天天看这节目,说话很可能就带上新闻联播体,那样就有些滑稽了。徐畅然这么随便一说,金诗炫听得却很认真,频频点头。

  「金诗炫,你说的汉语和李所妍发音有点不一样。」徐畅然对金诗炫说出自己的感受。

  「是吗?我也觉得……有点。」金诗炫有点不好意思。

  「李所妍发音更标准一些,而你的发音,有点像南方普通话。」徐畅然说道,这时他明白过来,金诗炫跟张明爵学了两个月,发音受张明爵影响了。

  李所妍问起光棍节的由来,徐畅然作了讲解,说明这是从水木 bbs发源的,通过网络传播,逐渐形成一种新文化。燕京和水木构成一个文化圈,百年来常常成为新文化的发源地,只是这些年和五四运动相比,内容发生了很大变化,比如光棍节的发明,以及前几年对周星驰为代表的无厘头文化的发现与推广。

  两个女生听得频频点头,当然也忘不了推杯换盏,啤酒和泡菜火锅相配,徐畅然也意识到这点,而那天喝的清酒,似乎更好,因为清酒比啤酒更烈一点。

  李所妍说,她还得在华国过两个光棍节,当初母亲不同意她来华国读本科,说读一年交换生就行了,但李所妍执意读四年,最后双方各让一步,李所妍读完本科就回汉城,在华国期间也不能谈恋爱。

  「没关系,我还要过很多个光棍节,而你,估计回去很快就结婚了。」徐畅然对李所妍说道。

  李所妍皱着眉头,「回去就得听母亲的话,不过,我反正得回去。」

  虽然没有暖气,吃着吃着,开始热络起来,三个人都脱去外套,穿着毛衣,聊得兴起,电视也关掉了。两个女生用韩语嘀咕了几句,李所妍问徐畅然,做游戏吗?

  「什么游戏?」徐畅然一脸茫然,脑海里快速搜索着,鸡吃虫虫吃棒棒打虎?四季发财五魁首六六顺?

  「国王游戏。三个人少了点,但也可以玩几轮。」李所妍笑着说道。

  徐畅然不知道这个游戏,只好点点头,李所妍简单给他讲解,三个人先用剪刀石头布,选出一个国王,然后国王命令另外两个人做一件事,李所妍举例做什么事,比如把两个人的一只脚绑在一起,命令他们在屋里转三圈。

  感觉这样的游戏会有身体接触,徐畅然暗暗后悔,今天下午和小袁很尽兴,现在只想以贤者模式和国际友人愉快地度过这个夜晚。当然,这个游戏有一点挑战性,国王要想出一个既得体,又有点刺激性的游戏方式。不过两个女生这么有兴致,他就舍命陪美人了。

  游戏由徐畅然开始发拳,转一圈后又回到徐畅然这里结束,这样,一共进行四轮。徐畅然先选李所妍斗拳,输了,李所妍和金诗炫斗拳,金输了,李所妍这一轮是国王。

  李所妍想了一下,命令徐畅然脱掉拖鞋到沙发上,面朝下趴着,再让金诗炫坐到徐畅然背上,做 8个仰卧起坐,金诗炫慢吞吞地爬到徐畅然背上,头枕头脚垫脚,开始做仰卧起坐。

  做了几个,李所妍警告金诗炫偷工减料,身子稍稍抬起来就倒下去了,要她起来后能伸手摸到自己的脚。金诗炫这下困难了,躺在徐畅然背上挣扎着,起不来,摸不到脚。徐畅然趴在沙发上,背上痒痒的,有点舒服,也有点难受,金诗炫差点完不成任务,折腾好一阵,在徐畅然暗中帮助下,才完成任务,面红耳赤地从徐畅然身上下来。

  第二轮是李所妍发拳,她赢了金诗炫,又输给徐畅然,徐畅然当了一回国王。

  望着两个女生,作为国王的徐畅然稍微遐想了一下,赶紧回到正路上来,他想出来一个吃香蕉的游戏,即拿一根剥掉皮的香蕉,让两人面对面,各含一头,让她们把这根香蕉吃掉。

  李所妍和金诗炫小心翼翼地含着香蕉,摸索了一会,终于找到一个方法,即一个人含住香蕉,另一个人吃一截,吃完后她又咬住香蕉,让对方吃一点,两人的脸越靠越近,吃到中间时,一起用力,把香蕉咬断,各自吃掉。

  第三轮游戏是金诗炫发拳,她也是先找李所妍,赢了,再斗徐畅然,输了,徐畅然又当了国王。

  徐畅然这次要报复一下李所妍,让金诗炫仰面躺在沙发上,让李所妍趴在金诗炫身体上面,做十二个俯卧撑,沙发上做俯卧撑不太好着力,何况下面还有一个人,两个女生笑嘻嘻地做着,最后李所妍倒在金诗炫身上,两人抱在一起,笑成一团。

  最后一轮,徐畅然发拳,先找金诗炫,输了,金诗炫和李所妍斗拳,金诗炫当了国王。

  金诗炫发布了命令,徐畅然一句没有听懂,因为她是用韩语对李所妍说的,还朝卧室方向指了一下。

  李所妍听完,站起来拍了一下徐畅然的手,粉脸笑颜,让他站到一边空地上去。

             第622章:昨晚很爽

  徐畅然走到空地上,李所妍给他讲游戏方法,他感到这次有一定难度。

  徐畅然蹲下来,让李所妍骑在他脖子上,揽着她的两条腿,慢慢站起来,就是常见的小孩骑大人脖子上的姿势。这时金诗炫也过来扶着,预防李所妍倒下来。

  站直身体,感觉还好,李所妍的身体轻柔,徐畅然扛得住,但接下来有难度,徐畅然要扛着李所妍通过卧室门,再从卧室出来。

  通过门框时,徐畅然不得不往下蹲,否则李所妍通不过,要在平时估计问题不大,但现在吃得饱,下蹲有些吃力,徐畅然心里承认金诗炫这个动作设计不错,估计是国王游戏里的经典动作。

  见徐畅然下蹲困难,李所妍两手抱着他的头,尽量弯下腰,两条腿紧紧缠着徐畅然的身子,才勉强过去了,站直身体休息一下,又过一次门框,李所妍嘻嘻直笑,金诗炫站在一旁捂嘴观看。徐畅然脸胀得通红,运出门后,赶紧走几步,把李所妍送到沙发上。

  做完游戏,三个人重新开始吃火锅,「要是 5个人玩,更有意思。」李所妍说道,意犹未尽。徐畅然再次感受到韩国女生在酒桌上的风格,他摇摇脖子,仿佛李所妍还轻轻柔柔地骑在他脖子上。

  「对了,我刚出了一本书,你们谁要?」酒足饭饱,加上游戏的折腾,徐畅然也有些兴奋,变得张扬起来。

  「我要。」李所妍举起一只手说道,金诗炫也跟着说要。徐畅然笑眯眯地拿来两本《三生》,李所妍嚷着要他签名,徐畅然犹豫了一下,给两本书都签上自己的名字。

  两个女生翻看着书,偶尔用韩语交流,徐畅然拿来水果,招呼她俩吃,金诗炫说刚吃完饭,等会再吃水果。徐畅然问为什么,金诗炫用韩语给李所妍说,再翻译给徐畅然,说是饭后如果立即吃水果,水果会被食物滞留在胃里,如果在胃里停留时间过长,水果会发酵导致腹胀、腹泻,还有可能导致消化功能紊乱,所以,最好在饭后一、二小时后吃水果。

  徐畅然连连点头,说记住了,悄悄看时间,已经是晚上 9点半,两个女生分别住两个方向,他得把她们送到校门口才行。不过,李所妍又把金诗炫叫到卧室去看行走照片,徐畅然在客厅准备收拾残局,李所妍出来帮忙,两人一起把客厅和厨房收拾干净了。

  最后,由于结束得太晚,两个女生没有回学校,而是和徐畅然一起在卧室的大床上和衣而卧,两个女生睡一头,徐畅然睡另一头。

  半夜,徐畅然醒来,发现自己的手搭着一只脚,摸了摸,是厚厚的毛圈袜,记得李所妍睡在中间,应该是她的脚,感受着这只脚的小巧与温暖,徐畅然感到小弟弟再次抬起头来。他也有点诧异,虽然对女人的脚比较敏感,但隔着厚厚的毛圈袜也有这个效果,这是没想到的。

  想了一下,徐畅然把手拿开,翻了个身。两个女生背井离乡来华国求学,没有像其他韩国人一样聚在一起,而是和他共度「佳节」,当然得注意点,总的说来,今天的贤者模式保持得不错。

  第二天早上两位女生离开时,徐畅然向她们致谢,称赞她们做的泡菜火锅非常好吃,两个女生一人手里抱一本书,带着笑脸挥手作别。

  回想昨晚,感觉很愉快,也很轻松,两个女生有一种单纯的快乐,你不用担心她们什么。现在徐畅然意识到,始终呆在华国文化中会感到累,沉重,那怕是近邻的异国文化,也会让人感到是一种休息。

  送走两位女生,徐畅然看天气不错,想出门走走,最后决定带着相机转胡同,镜头是 24 2.8d,实际焦距为35毫米。胡同比较促狭,这个镜头勉强能把景物包进去,但也有遗憾,有些细节需要长焦,就没有办法了。带变焦还是带定焦,实在是个两难的选择。

  路过报刊亭时看见最新一期的《生活周刊》已经摆出来,看见那篇访谈,买了一本,吃午饭时看了,感觉比较满意,记者遵守承诺,没有胡编乱造,文章里有一些记者本人对作品的理解,比如她认为这种一个灵魂过三生的写作手法很讨巧,是对文学创作手法的拓展,具有创新意义,也是作品能取得成功的一个重要原因。

  整篇访谈比较理智、低调,但记者对作品是认可的,读完后对作者作品都会产生积极印象。徐畅然给陈总打电话,告诉他访谈已经刊登,陈总说这篇访谈的作用不能小看,直接带来的销量会有两三万本,而且这两天也有媒体打电话到公司,希望得到作者的联系方式……

  趁阳光正好,徐畅然一直在胡同转悠,尤其下午三四点的阳光,在物体上反射出金色的光泽,在定焦镜头的表现下,类似于摄影爱好者说的「德味」。不过,在胡同拍摄,画面中如果没有人物,胡同的生气会减少许多,要尽量让人物和胡同一起出现,两者相得益彰。

  但在胡同中行走,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较近,不好意思当面举起相机拍摄,只有等人家走远,才从后面拍个背影,这样的照片拍多了也不行,徐畅然逐渐开始使用盲拍的方法,从正面拍摄胡同中的人物。

  盲拍就是不把相机举起来,让人看见你在拍照,而是把相机拿在腰间,像是休息的样子,实际上机器开着,只是手指放在快门的地方,看准时机按下快门。35mm是比较适合盲拍的焦距,可以把光圈设置得小一点,比如 5.6光圈,防止主体虚化。

  徐畅然对盲拍的运用感受复杂,一方面有猥琐的感觉,有一次曾经在公共场合看见一个小伙子,周围有很多人,小伙子的相机挂在胸前,手指却放在快门处,徐畅然开始注意到他,小伙子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在偷偷按动快门,当时徐畅然对他很不屑,觉得太猥琐,现在,他也走上了盲拍的道路。

  这种方式的确能拍到一些满意的画面,比如胡同里一个提着菜篮走过来的大妈,当着她的面不敢举起相机拍摄,但用盲拍的方式拍下来,能表现出大妈在胡同里浸润多年的脸,画面就活了。

  在乡村古镇,盲拍也能用到,特别是拍摄当地人生活,相机一举起,人家眼神就带着疑虑和谨慎,拍摄出来的画面有一种紧张感,而盲拍出来的神情就自然得多。

  不论如何,这种方法还会继续运用下去。

  下午 5点半,徐畅然突然接到一个短信,是张明爵发来的:「畅然兄,是你安排的?」

  徐畅然站在东四十条胡同群中的一个,低头看着短信,想了想,回道:「感觉如何?」

  心里有些忐忑,一方面感觉朱小姐厚道,没有让他当冤大头,另一方面又怕办错事,让张明爵惹上麻烦。

  「太爽了。我才睡醒,晚上过来喝酒。」张明爵的短信又来了,徐畅然看后放心了,回道:「不了,我现在在东城,以后再说吧。」

  「好,我去吃饭了,昨晚弄得狠了点,你知道的,好久没这样了,哈哈,真的很爽。」张明爵的满意之情溢于字里行间。

  徐畅然看着短信,没有再回,脑海里浮现出朱小姐那美丽而气质高雅的模样,深感人的表面形象和他实际的生活真是两个世界啊。

             第623章:离别欢会

  星期六上午,徐畅然到五棵松买了一点摄影器材,主要收获是一颗「人精」。

  所谓「人精」,就是尼康的50 1.8d镜头,价格为600元,人精是一个简称,全称是「人类光学精华」。

  之所以说它是人类光学精华,在于它价格便宜,成像不差,在50焦段上不输任何一个顶级变焦镜头,这样高的性价比,堪称人类光学的骄傲,有人说尼康相机使用者应该人手一只,价格便宜成像上佳,不买它就亏了。

  这个镜头在apsc相机上的焦距是75,可以作为人像镜头,徐畅然还差一个人像镜头,先试试这个头。

  下午见太阳出来,徐畅然跟李所妍打电话,问她是否有安排,然后带着相机来到西门,过一会儿,金诗炫也出来了,两人一起坐车赶往水木。

  「人精」拍人像很顺手,光圈开到2.5,人物背景的虚化很明显,有人说「人精」的缺陷就是虚化部分,具有二线性,但徐畅然对这个不太敏感,不懂什么叫二线性。

  李所妍是很好的模特,面对镜头自然活泼,加上面容姣好,拍出来的照片很好看,金诗炫则比较严肃,有女学者的风范。

  徐畅然对她俩讲明,这次拍照主要是人像,没有环境,李所妍理解了徐畅然的意思,说没关系,拍人像很好。两人一会儿单独拍照,一会拍合影,兴致很高。

  晚上自然是三个人一起吃饭,徐畅然事先说明,今天是试镜头,感谢两位捧场做模特,所以这顿饭他请客。

  为照顾金诗炫的口味,仍然选择韩国烧烤,李所妍能接受一些华国菜,金诗炫平时在食堂吃盒饭,出来就想吃韩餐,这是李所妍对他说的。

  吃饭时,两个女生拿着相机翻看照片,徐畅然向她们讲解了人像镜头的特点,两人不停啧啧称赞。

  突然,两个女生用韩语交谈起来,金诗炫摆摆手,脸有点红,李所妍笑起来,转头说道:

  「徐畅然,你拍过裸体照吗?」

  徐畅然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你想拍?」

  「我想在20岁之前拍几张。」李所妍带着憧憬的神情说道。

  「可以啊,不过我技术不太好。」虽然不知道李所妍会不会找他拍,徐畅然还是先谦虚一下。

  「金诗炫,你拍不拍?」李所妍转头说道。金诗炫再次摆摆手,低下头,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来,我们干一杯,下周二我就要离开燕京了。」徐畅然举起啤酒杯,及时转换话题。

  「徐畅然,早点回来啊,我们喜欢和你一起玩。」李所妍说道。

  「为什么呢?」徐畅然心里有几分得意。

  「因为韩国男人中,找不到像你这样的。」李所妍歪着头奉承道,表情很夸张,三个人一起笑起来。

  徐畅然心里盘算着,可以把这两个女生带到其他地方玩,比如三里屯的酒吧,让她们更多地见识一下燕京的生活。

  晚上回去把照片处理出来,发到李所妍的邮箱。画面的确惊艳,李所妍的照片像韩国的明星照一样,令人入迷,到底是自己的技术好,还是镜头的功劳,徐畅然也有点拿不准。

  星期一下午,徐畅然带着双肩包上了出租车,来到孟兰的住处,明天他从这里直接去机场,11点半到云州的飞机。原本想和孟兰去洗浴中心,洗个澡,做个足部按摩,吃自助餐,在这大冬天的,特别舒服,但是带着行李不方便去,太醒目。

  吃完饭,休息一会儿,徐畅然寻思早点上床,就先去洗澡。热水在肌肤上流淌,小弟弟涨得像一根棍子,想必知道这是在燕京最后一次缠绵,徐畅然仔细清理着,打算呆会让孟兰用嘴含一含。

  洗完澡走出卫生间,只见孟兰坐在沙发上,换了一件羊绒衫,微笑着对他说道:「畅然,你也是明天的飞机?」

  「刚才不是给你说过……」徐畅然正诧异,怎么连发型也变了,扎一个马尾?卧室里又出来一个人,抱着床单,仍然是披肩发,徐畅然这才明白,沙发上那位是孟梅。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徐畅然问孟梅。

  「回来几天了,明天上午的飞机。」

  「明天一起去机场?」

  「好。」

  徐畅然重新穿好毛衣、外套,在沙发上坐下来,既然孟梅来了,他就不好跑到床上等着,一个男人在床上等着两个女人进来,有点不对劲,他得被动一点,看两个女人怎么安排。

  孟兰拿出一瓶蜂蜜对孟梅说:「这是畅然给的,有两瓶,你带一瓶去喝吧。」

  「能带上飞机吗?」孟梅问道。

  「好像不能。」徐畅然说道。孟兰就把蜂蜜放回去了。

  聊了一会儿,两姐妹也分别洗澡,进了卧室,徐畅然仍然看着电视,他觉得应该等谁来叫一声,或者让她俩说一会话。

  过了一会儿,孟兰出现在卧室门口:「畅然,在看什么电视?」徐畅然关掉电视,站了起来。

  进卧室后,关上门,闩上,孟梅已经躺下,向里侧睡着,孟兰靠在床头,徐畅然走过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安全套拿出来,孟兰看着,没有说话,徐畅然心里踏实了,今天没有异样,这里仍然是他驰骋的战场。

  徐畅然的气势上来,也不关床头灯,上床后就趴在孟兰身上,去亲她的脸,耳垂、脖子,孟兰闭着眼睛,两手伸过来抱住他,他又去吻她的嘴,很快又伸出舌头要撬开她的唇,这时孟兰的脑袋躲开了。

  徐畅然体内升起一小股无名火,心想这时候你还躲得过去,正要发力,感觉孟兰的手在推他的左臂,他抬起头看了一下,孟兰仍然闭着眼睛,但手把他的左臂往一边推。

  她是让他到孟梅那边去?徐畅然寻思着,从孟兰身上翻下来,冷静了一下,翻过身去,一只手朝孟梅身上摸去。

  孟梅没有任何动作,任徐畅然摸着,徐畅然变得从容起来,用手仔细感受着这具久违的躯体,大腿、小腿、腰腹、乳房,两腿中间的原始地带,肌肤爽滑,不松不紧,摸了好一阵,感觉孟梅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就起身给小弟弟戴上套子,把孟梅身体扳过来平躺着,翻身压在她身上。

  徐畅然并不急于进入,而是重复刚才和孟兰的动作,去亲吻孟梅的脸,又去吻她的唇,用舌头撬开,深入进去,两个舌头纠缠了一会儿,孟梅扭动着身体,渴望着雄性的进入。

  徐畅然把孟梅的两腿分开,小弟弟向前探,寻找着入口,还没进去,孟梅突然伸出右手朝孟兰的方向摆了一下,「关灯。」孟兰迟疑了一下,把灯关了。

  黑暗中,徐畅然心里又有点小恼怒,本来想一直开着灯,结果还是给关掉了,不过无所谓,他马上就出这口气。小弟弟进入到一个温润的空间,被包裹得紧紧的,抽插起来却很滑溜,他每一次都顶到最深处,再往后退,再慢慢顶进去,孟梅的两手环抱着他,嘴里开始发出呻吟。

  抽插好一阵,小弟弟那里有一种酸胀的感觉,期待着最后的发射,徐畅然停下来,不想这么快结束战斗,突然想起孟兰好久没动静了,把手伸过去摸她,摸到孟兰的手臂,孟兰想把手臂抽出去,徐畅然不让她得逞,反而把她身体往里拽,孟兰也许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停止了动作,徐畅然的手从睡衣领子伸进去,摸住孟兰的一只乳房,轻轻揉搓着。

  孟梅这里偶尔抽插一下,孟兰那里肆意抚摸着,这种感觉的确很特别。好了,身体里所有的无名火都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种难言的满足感,徐畅然抽回右手,下身摆动着调整姿势,开始最后的冲刺。

  动作越来越大,孟梅从压抑的呻吟变成大声的「啊啊」,徐畅然咬着牙发出一声低沉的「啊」,在她身体里完成了最后的抽搐,渐渐平息下来,孟兰的双手仍然抱着他,他不能翻身下去,干脆埋下头,和孟梅做了个吕字。

             第624章:神秘短信

  第二天上午,徐畅然和孟梅一起打的到机场,两人有说有笑,随意聊天,和昨晚形成鲜明对比,因为他俩上床后没有说过一句话,全是动作。

  孟梅的飞机早一个小时,徐畅然把她送到检票口,孟梅回头说道:「路上小心。」徐畅然点点头。孟梅春节期间才回来,那时徐畅然估计在家里,这一别不知有多久。

  其后徐畅然登机,起飞前,空姐让大家关闭手机,徐畅然从兜里掏出手机,正准备关机,发现有一条短信,匆忙中瞄一眼,好像是一个酒吧发来的信息,说周五晚 7点半开始苏格兰风笛演奏,欢迎光临。这时空姐从走廊上向他走来,他赶紧关了手机。

  这条短信没有看清楚,但可以确认是酒吧发来的信息,而且是那天晚上去的三里屯某酒吧,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朱小姐用这种方式向他发出邀请?或者只是让他去酒吧观看活动?算了吧,酒吧的活动那么多,哪有时间去泡着。

  飞机飞行两个小时,由于昨晚在孟梅孟兰身上两度鏖战,徐畅然是全程迷糊着过去的,醒来后飞机已经开始颠簸,准备降落。一直到坐上回家的机场大巴,徐畅然才想起手机上的短信,拿出来仔细看,果真是三里屯那家酒吧发来的短信,甚至还说明了是高地风笛,演奏者名字是一个老外。

  左看右看,也没有找到朱小姐的落款,那么,是酒吧发出的集体短信?到底是朱小姐还是张明爵把他加进名单的呢?想来想去,没有眉目,干脆不管它,反正去不了。

  回到云州家里住了两天,吃着谢新芳做的菜,跟徐达国碰了几杯,深感这才是最好吃的菜,最够味的酒。此时天气已冷,羊肉大量上市,谢新芳做的粉蒸羊肉,用红薯做底,辣椒放得多,吃起来很对胃口。

  第三天,得知蓉有空,告别父母,赶往荣城。晚上,蓉来到嘉南苑,讲起青青在学校跳蚤市场的「事迹」,青青带了30多本书,通过转盘抽奖的方式全部卖出去了,纸盒子里装满了零钞,总计超过一百元,成为当天操场上参加跳蚤活动三个年级的总冠军。

  「好几个老师过来和青青合影,让她抱着钱盒子,还有的让她把钱抓在手里,像财迷一样。」蓉说道。

  「有点一切向钱看的意思。」徐畅然觉得好笑。

  「不过,跳蚤市场嘛,就是看谁卖得多。」蓉说,第二名是个男生,他采取的方法和青青异曲同工,是把要卖的东西摆放在地上,让大家套圈,「顾客」也很踊跃,只是他拿出来售卖的东西数量不多,才屈居第二。

  「估计也是大人给他出的主意,利用小孩子喜欢玩的心理采取的促销手段。」徐畅然分析道。

  「是的,我带青青去商场,她看到转盘抽奖,也跑过去看,说他们用的方法和她一样。我告诉她,转盘抽奖和套圈,都是针对小孩子有用的方法,对大人真正有用的,还是产品的质量。」蓉说道。

  「青青反驳说,为什么商场也用转盘抽奖的方法?我说,因为有些顾客的文化水平不高,只有小学生水平,所以要用转盘抽奖的方法对付他们。」蓉说道,「青青没有话说了。」

  「精彩的对话,青青等于是被上了两课啊。」徐畅然听了,笑眯眯总结道。

  荣城没有水暖管道,冬天屋里比较冷,所以不少荣城人说在燕京过冬,好于在荣城过冬,在燕京过冬,屋里穿一件毛衣就够,荣城的室内温度可能只有6、7度,外套不能脱掉,除非自己想办法。

  据说这是1955年总理划的线,他以淮河为线,北方供暖,南方自己想办法,这种历史际遇,让人联想到当初朝鲜三八线的划分,说是一个美军上尉接到划分南北朝鲜的消息,在地图上用尺子量了量,最后以一条38度纬线分界。

  徐畅然采取简单有效的方法,即使用冷暖空调,他一个人住的时候无所谓,不过蓉到来,空调暖气就必须开了,温度设在27度,关上门不一会儿,屋内温暖如春。

  蓉洗完澡进卧室,穿着小碎花睡衣睡裤,上床后靠在床头,徐畅然问道:「我想拍几张照片,就你现在这样,行不行?」蓉看着他,点点头。

  徐畅然立即出门到客厅拿相机,镜头用 35 2d,架上三脚架,进屋后关掉其他灯,只留下床头的白炽灯,这样,蓉的面容半明半暗,富有质感。徐畅然喜欢暗调,以及暗调中的一抹暖色的光,望雨古镇上的小姑娘照片就属于这种。

  既然用了三脚架,就把iso设到100,使画质达到最佳,快门可以设置慢一点,光圈设到 2.8,从取景器观察出去,画面已经美轮美奂,徐畅然从相机后探出头说道:「看这边,小姑娘,乖。」蓉笑了一下,徐畅然放在快门上的手指及时按下去。

  显示器回放,徐畅然知道自己又拍下一张绝佳的照片,只是这张照片只属于他一个人,绝无分享。徐畅然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又拍了几张照片,以确保他留住这美丽的一刻。

  看着回放的画面,既感到莫大的满足,又觉得心里隐隐作痛,蓉30岁时的模样他也见到了,那时更具青春的风采,可惜没有留下照片,记忆稍显模糊。不过现在的她魅力不减,从她脸上的光泽以及眼神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温婉成熟的女人,而且即将被狂暴的爱所淹没。

  没多久,蓉一丝不挂地马爬在床上,徐畅然在她身后恣意冲撞着,抽插一阵,把她的头稍微扳过来一点,和她聊天,问她寒假期间的安排,蓉有气无力地说,如果青青爸能争取到假期,他们考虑到日本走一趟,特别是去迪士尼乐园。

  徐畅然说不错,虽然那个时间段冷了点,但青青一天天长大,总觉得12岁以前能去是最好的。去日本迪尼斯乐园曾经是徐畅然的想法,给蓉说过,但困难很多,如果这个寒假能成行,对青青是比较理想的。

  一夜欢愉,第二天早上蓉出门,两人在门前拥抱,蓉跨出门,朝徐畅然摆手,门关上了,徐畅然的脑海里仍然是关门的一刹那,蓉眼里闪烁着的星星,和春风般的笑容。

  送走蓉,就可以背着行囊出发了,但什么时候动身,徐畅然犹豫起来,他想起要给浦莉送一本《三生》,听听她的看法,浦莉真是个不错的读者,顺便给她女儿也送几本童书,这样,他还得在荣城再呆两三天,还可以和邱胜国吃顿饭。

  中午,徐畅然给杜老师发了短信,说自己已经回到荣城,马上要出发,有时间的话……

  短信发过去不到一分钟,一条短信到达手机,徐畅然想,如果这么快回短信,杜老师不会今天下午就过来吧?拿起手机一看,眉头皱起来。

  又是那个酒吧发来的短信,说有幸邀请到雄鹰乐队主唱到酒吧为大家献唱,本周日晚上7点半,欢迎各位朋友光临。

  是谁在给他发短信?徐畅然很想打电话给张明爵,问是否他把电话号码给了酒吧,因为张明爵可能觉得这是件好事。想了想,没有打电话,他觉得对张明爵,最好不要提起酒吧的任何事,还是静观其变吧。

             第625章:南方之旅

  晚上8点过5分的列车,6点半钟出门,赶的双层大巴,坐在第二层头排位置,视野开阔,心情舒畅,因为接下来是一段旖旎的旅程。

  公交车开开停停,倦意上来,耷拉着脑袋睡觉,在公交车上睡觉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比出租车上睡觉更幸福,因为出租车空间小,而且前面还有个人盯着你,公交车上只要没小偷,谁也不会管你。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下来,徐畅然觉得该下车了,睁眼一看,离火车站还有一段距离,再看时间,只剩半小时,这时后面有人说道:「我们下车走路,这样堵下去不行。」徐畅然赶紧拿起背包,跟着下车了。

  下车后走了一段,不认识路,问别人,说是经过前面一段隧洞后就到火车站了,赶紧朝隧洞赶去。

  好不容易走出隧洞,四处瞧瞧,仍然不知道火车站在哪,这时看见旁边停着一辆小三轮,一个汉子在旁边抽烟,过去问道:「到火车站走不走?」

  「走,5元。」

  徐畅然把包往车上一扔,坐到后面,「快走。」他着急地吆喝,汉子却没动静,懒懒说道:「先把5元给了。」

  徐畅然一楞,心想这人的生意做得没人性,不过也没办法,赶紧掏包,找到一张 5元的递给汉子,汉子这才上车,起步后,徐畅然正庆幸,车子又停了,汉子下车说道:「到了。」

  徐畅然有点生气,以为遇到流氓,下车后一看,几十米远的地方就是火车站入口,汉子没有撒谎。这时他才明白汉子为啥要他先交钱了。

  三轮车只拐了一个墙面,总共不到 20米的距离,他收了徐畅然5元钱,如果不事先收的话,现在就得扯皮了。不过徐畅然没功夫跟他扯,背上包朝检票口跑去。

  离开车时间还有一分钟,徐畅然踏上车厢门,好险,差点因为堵车而错过。那个守株待兔的汉子,徐畅然怀疑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些人也被汉子耍了,因为人钻出隧洞后一时失去方向,加上着急赶车,就落到汉子手里了。 5元对汉子来说是个合适的数字,钱要多了,把乘客逼急,可能把警察招来, 5元钱一般人不会计较,转头赶车去了。

  铺位是中铺,打了一瓶开水,爬上铺位,拉过被子睡觉,明天一早到达攀枝花,会在市区转一转,住一晚上。

  下铺的两个男人在聊天,其中一个貌似出差,不断提到他七、八年前去过一次攀枝花,印象不好,说空气污染,长时间不下雨,刚去的时候喉咙干,流鼻血。

  另一个男人似乎比较了解攀枝花的情况,说二滩水电站修好后,攀枝花的雨水多一些。

  出差男人说他上次是2月份去,从荣城出发时穿着棉衣,下火车后在街上走,脱得只剩一件衬衣,「现在穿衬衣肯定不行吧?」他问道。

  「要穿一件毛衣,不过白天太阳大没事,晚上有点冷。」对面的男人说道。

  徐畅然听到这样的说法,感觉放心了,这次选择南方,就是为了在隆冬时节,找一片温暖的天地,看来他的选择没错。

  列车在黑夜中风驰电掣,不知为什么,车厢里凉飕飕的,怀疑是哪里漏风,大部分乘客都上床躺下,只有下铺的两人聊得起兴,过了一阵,出差男人聊到一个「敏感」话题:

  「那时感觉这个城市就是脏乱差,街上到处都是歌舞厅,宾馆门口写着钟点房价格,记得我住的那个宾馆,后面有一个湖,湖上有几个小船,拉开帘布,里面是一张席梦思,你在宾馆的歌厅选好小姐,两人一起上船,把船划到湖心,干完事上岸,据说价格是200元。」

  听到这里,徐畅然不由自主露出一丝笑容,人民群众的创造力啊!不过,以96年的物价, 200元算是比较高的价格了,何况这种四线小城。湖心小船的好处是不容易抓现行,比较放心。

  「现在应该没有了,好多都治理了。现在钢铁重工业不如以前,政府想把城市搞好点,留得住人,让荣城人来过冬,如果一直是脏乱差,大家都跑了。」对面的男人说道。

  渐渐地,睡意袭来,徐畅然一觉睡到天亮。下车后到市中心找了一家比较好的宾馆,进屋后特意在窗前看了一下,没有发现湖。

  放下背包,只带着相机出门,这是一个因铁矿而发展起来的新城市,街上的建筑让人没有掏相机的欲望,好在阳光明亮,身上暖洋洋的,远处的山上冒着烟,如果是阴天,估计是灰蒙蒙一片了。

  走了一阵,打算填饱肚子,看见好几家羊肉米线,想必这是当地人的日常饮食,走进一家老盐边羊肉米线店,看了下墙上的牌子,羊肉米线分大中小碗,还分单绍、双绍,徐畅然问一个正在端盘子的服务员,解释说双绍就是两份绍子,羊肉和羊杂任选。

  徐畅然要了一份中碗双绍,羊肉和羊杂各一份,价格为10元,等了一会,服务员端来一碗放在桌上,徐畅然吃了一惊,羊肉和羊杂盖在面上,几乎覆盖了整碗,分量太足了,添一点辣椒油后,红色的汤让人口水直流。

  连肉带汤全部下肚,头上沁出汗珠,觉得很爽快,瞬间对这个城市的感觉好了几分。这时旁边两个人也在吃羊肉米线,其中一人在讲解,说攀枝花羊肉米线的特色是羊肉和中药材一起熬煮,所以羊肉没有腥膻味,另外,花椒用的是新鲜青花椒,加上小葱香菜,具有鲜香麻辣的特点,那人说着,又往自己碗里加了一大勺花椒面,看着让人心里一紧。

  火辣辣的日子啊,徐畅然打着饱嗝,到金沙江边看风景去了。

  第二天中午坐火车赶往大理,大理才是这次出行的真正起点,这条线路徐畅然早就有意,大学期间由于种种原因,没有行动,这次终于圆梦。关于这条线路,不得不提到一个人。

  刚进入燕大校园,大概是深秋时节,有一次晚饭后去未名湖转悠,刚走到花神庙山门前,看见对面小坡上有不少人,就过去看热闹。

  原来是在拍电影,是拍某故去领导人的青年时代,他们在这个小坡上拍什么呢?只见长臂上吊着的摄影机晃来晃去,对准地上一个物体左右拍摄,那是一块石牌,上面写着一个外国人的名字,石牌前还摆放一些花。

  当时徐畅然以为这是燕大创始人的墓,后来才想起,墓的主人叫埃德加斯诺。

  而燕京大学的创始人叫司徒雷登,他在美国去世时留下遗言,希望能葬在燕京大学他夫人的遗体旁边,但他的心愿未能达成,后来给迁到杭州安葬了遗骨,而他夫人在燕京大学的墓地荡然无存,建了楼房。

  斯诺最有名的书是那本《西行漫记》,徐畅然没有看过,也没有打算看,但他偶然在图书馆发现斯诺之前还写过一本书,几乎没有名气,看过的人也不多,恰恰是这本书的开头就吸引了他,津津有味地看了下去。

             第626章:大理歇息

  大理有阳光,有一大片湖,是个美丽的地方,也是个旅游城市,冬季到这里来的人是幸运儿,可以在街上沐浴艳阳,无所事事地游荡,在洱海边发呆。

  当然,不要随便进餐馆,尤其是游客多、风景看上去不错的地方,也许一顿饭吃下来,即便只有三、四个家常菜,老板也能甩出几百元的账单。

  下午,徐畅然逛累了,来到洋人街,打算找个咖啡馆坐一坐,路过一家「海云酒吧」,看见屋里有一个书架,放了不少书,就进屋问这些书是不是可以取来看,一个小伙子回答说是的。

  屋里只有小伙子一人,徐畅然感觉他像个店小二,顺便问了一句老板不在吗?小伙子说他就是老板。徐畅然要了一个冰淇淋,先让干渴的嗓子滋润一下,然后去书架看看,他想找一些有关大理历史的书。

  书不少,但很多是外文书,而且翻得比较破旧,小伙子过来解释说,这些书都是客人留下的,外国人喜欢看书,经常看完把书留下,所以外文书多,国内客人有这种习惯的不多……

  徐畅然问有没有埃德加斯诺的书,小伙子说不知道这个人,就挑了两本大理的风光画报,回到桌旁翻看起来。

  当年在燕大图书馆看到的那本有关斯诺的书,印象很深,书的一开头提到斯诺23岁来到华国,自我意识已经很坚实,这点很重要,即他不是墙头草,为了利益或者一些虚妄的理论来选择自己的立场,他具有独立判断能力。

  刚来华国时,斯诺以记者的身份到处走动,曾经对国民党报以希望,认为他们正在努力改变华国的面貌。一次西部行让他看到了社会底层的悲惨景象,心情沉重。旅行中看到的许多事情,使他相信,国民党人不是为了改善社会,而是在掠夺人民。

  1931年 1月斯诺和洛克共同开始云南之旅,从昆明走到大理,一路颠簸,看到沿途人民的生活,他和洛克有一个共识:华国会发生非常残酷的革命。上层的人在寻欢作乐,下层的人遭受残酷的剥削,谁振臂高呼,必应者云集。

  斯诺开始对革命有了深刻的认识,这是当时华国现状给他的感受,1955年他这样写道:

  革命并非由革命者和他们的宣传所造成。坏的、无能的和腐败的政府造成了人民忍无可忍的情况而导致了革命。在中国,共产党人要比蒋介石更能动员广大人民去进行有价值的斗争和牺牲,所以他们能取得胜利。

  显然,斯诺的这些话属于真知灼见,是他在华国生活多年得出的看法,坏的、无能的和腐败的政府,此非骂语,而是切身感受。斯诺的名声在国外有一定争议,认为他一开始就确定了自己的立场,按照今天的说法是「屁股早就歪了」,实际上他是遵从于自己的内心,从观察和感受得出结论的,渐渐改变了自己的观点。

  冰淇淋吃完了,徐畅然找小伙子又要了一杯热咖啡,见小伙子没什么事,徐畅然跟他聊了几句,问他是否一个人经营酒吧,回答说请了服务员,晚一点会来,小伙子说现在这个时段老外还在吃饭睡午觉,没什么人,下午四五点以后人会多起来。

  徐畅然注意到柜台那边一直小音量播放的音乐,很轻松欢畅的旋律,就问小伙子这是什么音乐,小伙子面露得意之色,说这是「瑞根音乐」,发源于牙买加,有布鲁斯元素,也有拉丁美洲的音乐特征,有一种摇摆放松、不修边幅的节奏,外国人喜欢听。

  听了这番话,徐畅然对小伙子不由刮目相看,他看着那张具有县城青年特征的面孔,感觉也有一些故事,就说「你看着年龄不大」,小伙子回答说23岁,徐畅然问他开店多久了,他回答说三个月。

  热咖啡喝完,徐畅然又要了一块披萨,小伙子端上来后,谈话继续进行,小伙子说出了他的经历。

  他原本在昆明师范学院读书,毕业后不出意外的话,要回到乡下教书,以后争取调到县城,他不愿意这样。大学二年级暑假来到大理游玩,特别喜欢洋人街的氛围,那时正是旅游旺季,很多酒吧招工,他进了一家酒吧打工,心情愉快,还能赚钱,开学后他没有回去上学,继续留在酒店打工。

  几年来,小伙子在多个酒吧打工,学会了酒吧里的一切,也攒了一笔钱,几个月前,一个酒吧歇业,他接过未到期的租约,在朋友们的帮助下开了这家酒吧。

  「不错,有特色,服务也好。」徐畅然对小伙子夸奖道。吃完披萨,付账后,又进来几个游客,大声问小伙子有没有吃的,徐畅然则走出店,继续在大理转悠。

  1932年 1月,洛克和斯诺从昆明带着一只骡队出发,两个星期后到达大理,这时正是春节,他看到街上有一条巨龙在腾跃,周围是拥挤的人群,孩童穿着开裆裤放风筝,穿绣袍的妇女把三寸金莲塞进比巴掌还小的鞋里,三三两两聊天。

  洛克和斯诺在此分道扬镳,「到了大理府后洛克就要把我扔下,率队北上,只消再花 6天工夫,就可以到达丽江,而我却还要朝南折腾一个月左右才到得了缅甸边界。」实际上,并非洛克要把斯诺扔下,这是两人事先约定的。

  但两人的确闹得有些不愉快,斯诺和洛克这次共同旅行,两人的性情差异越来越大,到大理后基本不说话,只是讨论了一下斯诺结账的问题,因为他是搭洛克的顺风车出行的。

  据说两人的主要矛盾是在楚雄的一个夜晚结下的,当时斯诺有一把手枪,是为了这次「危险的旅行」买来防身用的,外面一阵意外的响动把他惊醒,他起身打开手电筒,到桌子上取回手枪和钱,同屋的洛克也惊醒了,看见拿着枪的斯诺,以为他要谋害他或者偷他的钱,两人大吵一架。

  洛克这人性格孤傲,不愿与人接触,他后来选择定居在相对隔绝于世的丽江,前后加起来住了20多年,死后被称为「纳西学之父」。斯诺则选择了另一条路线,他根据马可波罗的路线决定行程,正是后世所谓的南方丝绸之路,也是古老的「蜀身毒道」。

  斯诺离开大理前,去洛克的营地结账,洛克索要的数字比原来讲好的要大得多,斯诺很生气,但还是按洛克的数目结账,两人大声嚷嚷着分手了。

  徐畅然走的正是斯诺当年走过的线路,不过没法和斯诺那样和马帮一起在古道上行走,只能坐长途大巴前往下一站,保山。

             第627章:古村探秘

  大理到保山不到两百公里的路程,前两年大保高速通车后,两个小时即可到达。徐畅然不会这样赶路,古老的蜀身毒道穿过这块土地,沿途留下一些古村古镇,值得一看。

  蜀身毒道在大理境内另有一个名字,按现今地名,从祥云开始,经下关,到永平,然后翻博南山,渡澜沧江,到永昌,叫博南古道。

  由祥云至永平一段,因滇缅公路和古道重合,古道消失殆尽。永平至保山一段,因公路改道北上,古道得以保存,一些古村古镇也在一定程度上保留原有风貌,试想,如果主公路通过这些古镇,必定会拆掉大片老屋,修建楼下店铺楼上住人的那种千篇一律的房子。

  徐畅然在永平县城下车,看到的就是常见的县城景象,他找了一辆三轮车,说出要去的地方,师傅报出价格 5元,徐畅然上了车。途中问师傅是否有住宿,师傅回答说有,还可以洗温泉。

  半个小时后,车到目的地,徐畅然下车四望,很多人戴着白帽子,果然是回族聚居的村落。按照三轮车夫的指点,找了一家小店住宿,放好物品,拿着相机出门。

  看到那个大清真寺后,心里挺震撼,谁会想到这个地方,会出现这种带有异域风情的宏伟建筑呢?不过,内地城市见到尖顶的天主教堂,倒是习惯了。

  中午吃的是当地特产黄焖鸡,加一份素菜,黄焖鸡的汤汁拌米饭,吃起来特别香。蒜瓣、葱叶、姜片、红辣椒,这些调料让人联想到蜀菜,感觉做法和味道有相似之处。刚吃了几口,突然心思萌动,让老板拿一瓶啤酒,还得冰镇过的,待清凉冰爽的啤酒下肚,感觉是难得的享受。

  吃完饭,又赶往老街拍摄,但面对无沿白帽,不大敢举起相机拍摄。无论在大城市还是乡镇,徐畅然都比较注意拍摄方式,尽量不引起对方注意,他觉得拍摄对象一旦看着镜头,这张照片基本就失败了,而且还带着风险。

  碰到很想拍的屋子或人,徐畅然就把相机放在腰间盲拍,自动对焦,多拍几张,总有一张能过关。

  晚上回到小旅店,在楼下的温泉池子洗了澡,洗温泉需要另交 5元。回到屋里,想着白天所见,特别是那个清真寺,有些奇异的感觉,把无线网卡打开,上网查询此地历史,得知回民进入本地是南宋时期,1253年,当时忽必烈率领十万大军进攻大理国,许多从中亚细亚和阿拉伯国家征调的信仰伊斯兰教的人充当士兵,征战结束,他们留在当地成为今天的回族。

  记录完当天的见闻,还不到10点,上床睡觉尚早,就又打开无线网卡,继续查询,突然,发现只言片语,暗示此地曾经遭受劫难,但没有更多信息。

  劲头上来,换一个方向搜索,可以找到事件的一些背景,却没有本地相关的历史记载。是从学术方向进行搜索,依照一贯的说法,叫回民起义,发生于一百多年前的太平天国时期,咸丰、同治年间,当时在甘肃和云南发生了大规模的「回民起义」,云南的领头人叫杜文秀。

  此次「起义」延续十多年,征战无数,在战争中死亡的人数超过百万,造成巨大灾难。徐畅然看到这里,睡意全无,以前他只知道太平天国的惨烈,也知道一点甘陕发生的事,没想到在云南也发生过如此惨烈的战争。

  几经周折,找到一篇外国人写的文章,角度与国内强调阶级矛盾的分析略有不同,民族矛盾的确存在,也有地方官吏处理不当的问题,后来林则徐专门去处理永昌惨案,实行「只分良莠,不分回汉」的方针,仍未能公正处理此事,战争爆发后,清政府当时主要力量对付太平天国,无暇顾及,待1864年太平天国平定,清军开始围攻杜文秀占据的大理城。

  除了找到本地发生过的一次战斗,并没有找到更多记录,那次战斗是清军守备被起义军另一个首领蔡发春大败,看来,发生在本地的事件,更多是大理城被清军占领带来的后果。

  根据调查的外国人记述, 1873年1月,杜文秀见大势已去,毒死自己的三个老婆和五个女儿,将财产投入湖中,服毒后坐上轿子,让人抬着他去城外和清军谈判,希望用他的死换来部下和民众的活命。

  杜文秀见到清军指挥官后,要求喝一杯水,水进入肚子,毒药发作,他立即死去,但他以自己一死保住更多人性命的愿望没有实现,清军进城后关闭城门……

  历史是沉重的,但又像轻烟一样消匿在远方,对待历史,不能轻易忘记,也不能过于偏激,你既得了解历史,又要朝前看,因为人还得活下去。徐畅然在心里感慨了一番,看看时间已过12点,倒床睡去。

  第二天早起外出拍摄,见一地方灯火通明,人头攒动,赶过去一看,原来是集市,很多核桃,这就是云南的薄皮核桃?徐畅然把光圈开到最大,不停地拍着。

  在古村拍到上午十点过,坐车赶往另一个古村花桥,花桥是博南古道上一个重要的驿站,从古镇望出去可见一山,即博南山,行走古道的马帮在翻山前在此歇息,喝水吃饭,攒足精力后再翻越博南山,抵达保山。

  徐畅然走在古村狭长的青石古道上,感受到难言的幸福,他喜欢古道两旁老旧建筑散发出的沧桑,村边的一条河,水流清澈,人们的脸上带着平静和怡然,和内地某些小镇上看到的那种漠然的表情不同。

  去看了小学里的元梅,巨大的树冠,感觉35的镜头有点不够用,下一步真得考虑买一个好的变焦镜头了。

  晚上住在客栈,向老板问起博南古道,老板说从花桥走古道可以到杉阳,3、40公里的路程,走得快的话一天能到,再过凤鸣桥,到江顶寺,最后到澜沧江,是一个经典的穿越线路。

  从花桥起步到澜沧江边,需要两天时间,这一段算是博南古道保存最好的,偶有户外爱好者结伴而行。

  徐畅然听了很是羡慕,思考再三,不敢冒险,毕竟路程不短,而且只有他一人,他的行走,原则上不独自走户外,打算在花桥多住两天,再乘车赶往杉阳古镇。

  第二天,徐畅然沿古道往博南山上走去,看到古道向山上延伸,知道当年斯诺跟着马帮由此走到杉阳,自己却不能前行,带着遗憾返回花桥。

  这时手机接到一条短信,又是三里屯酒吧发来的信息,说是一个号称「小babyface」的歌手献艺,欢迎光临,徐畅然明白自己的手机号码被加入到酒吧的短信名单了。

  不过,和眼下他看到的事物比起来,三里屯的任何事情都引不起他的兴趣,此时就是最幸福、最具存在感的时刻。他嘴角轻笑了一下,把手机放进兜里。

              第628章:圆梦

  从永平县城坐车到杉阳,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实为无奈之举。博南山一边是花桥,也即徐畅然住过两晚的地方,另一边是衫阳,如果走古道翻越博南山到杉阳,是最好的安排。

  但眼下只能返回县城,坐车前往杉阳,至于那段山上的古道,只有留待以后圆梦了。

  1945年 8月,一架运输弹药的飞虎队飞机坠落杉阳,飞机坠毁,弹药爆炸,爆炸声与火光持续了三天三夜,三名美军飞行员跳伞逃生,其中两人伤势较轻,一人伤势较重,当地村民组织人手,用担架抬着重伤员,沿博南古道把伤员一直抬到永平县城,救活了他。

  这块地方,历史上博南和永平两个名字交替使用,多次反复,目前县城以永平为名,或许以后博南两字又会出现,所谓世事无常。

  到达杉阳,在客栈安顿好行李,拿着相机出门,心里暗暗惊喜,老房子果然不少,据说是明清时代的建筑,相信住在这样的屋子,心态和住在大城市的楼房会不一样。徐畅然拍摄时,往往在街边耐心等着,尽量把人物放进画面,和这种老建筑相匹配的人物,让照片更具韵味。

  古道在镇上已经失去原来的模样,但村外的凤鸣桥还在,两边连接的道路虽然可以行驶拖拉机,也没有古道的风采,但凤鸣桥还保留着徐霞客见到的形态,只是桥上的亭子早已没有了,附近是大片的稻田,这种乡村风光令人着迷。

  从凤鸣桥回到古镇,品尝了当地小吃油粉,据说有热的和凉的两种,徐畅然选择凉的,有点像蜀州的凉粉,吃起来味道有相似之处,都胜在作料,配以油辣椒、花椒油、蒜末、花生以及香菜,具有麻辣酸香软的特点,吃完感觉胃口大开,而且价格便宜,两元钱一碗。

  油粉所使用的作料决定了其他地方不便仿制,比如醋是桃醋,此桃不是桃子,而是核桃,要用玉米酒浸两天,放在陶罐中,加水加酒,还加入成品桃醋作为引子,放置一段时间后即可食用,醋少了,再加水、加玉米酒,不断循环使用,据说有的家庭,一罐醋吃了几代人。

  在这里也打算住两天,把周边的几个寺和村子看一看,打算沿古道再往博南山上走一走。中午回到客栈休息,准备下午四点左右趁太阳还未落山前再出去拍照。

  在电脑上查询杉阳信息,很少,不过有一句引起徐畅然注意,说这里居住的人不少是诸葛亮南征将士的后裔,来自南京应天府,感到有些蹊跷,于是查询诸葛亮南征时的资料,发现此说可能有谬。

  诸葛亮南征已有近1800年,平定南中后,他的方针是「不留兵,不运粮」,指出「留兵」三不易,采用本地人管理本地人的办法。诸葛亮南征是历史上的大事件,南征及其善后措施收到很大成效,诸葛亮死后南方诸郡没有发生大的叛乱。

  因为诸葛亮的怀柔政策,加上其历史形象,云南很多民族将其与本民族的重要节日相联系,比如傣族传说诸葛亮南征时教他们耕稻技术,傣族人遇上瘴气,遵照诸葛亮所赠帽子绸条上的吩咐:想命长,冲水凉,于是出现了傣族的泼水节。大理白族火把节是因为诸葛亮南征,白天抓到孟获,晚上入城,城中父老点燃火把欢迎他们。

  云南各地还有几十座武侯祠,都为纪念诸葛亮所建,可见云南乐于和诸葛亮扯上关系。徐畅然继续查询,发现衫阳作为博南古道上的重要驿站,呈现一种开放性的文化,其成员是不同历史时期来此居住,其中一些是明朝洪武年间,据其家谱,是从南京迁移过来,比如何、杨等姓。

  洪武十四年,明太祖朱元璋在多次派出使节招抚云南无效后,决定武力平定云南,派出傅友德、蓝玉、沐英统帅三军出兵云南,白石江一战,大败元军,梁王自杀,随后解除大理段氏对大理的控制。

  明定云南后,实行屯兵制,设立卫所,大量汉人移居云南,以致明代云南汉族人数之多,分布之广,属历史上空前。傅友德、蓝玉班师后,有 9万将士留在云南,其后直到永乐年间,又有大批汉人到云南戍边。

  今天的云南汉族,很多有祖籍南京的说法,「南京应天府,大坝柳树湾,争口米汤吃,充军到云南。」,这是因为朱元璋从安徽起家,很快向江苏发展,两地流民士卒成为主力,其中不少人是南京人氏,随三位将军赴滇的30万将士,肯定有一部分是南京人。

  随着时间流逝,在云南居住的许多汉人都认为自己家族是从南京应天府来,因为南京是明朝首都,洪武移民对其有特殊感情,以之作为故乡写进家谱是荣耀的事,一辈辈地传下来,成为一道民俗景观。

  当时的湖广填四川也有类似现象,很多家谱都记录是从湖北麻城迁移,其实并非祖籍麻城,而是从各地长途跋涉到达麻城,在麻城修整后出发进入三峡地区,随着时间流逝,他们纷纷把出发点麻城作为故乡,这和云南汉人多把南京应天府作为故乡是一样的。

  朱元璋当初把明朝将士及家属留在云南时,没有想到 300年后,永历帝逃亡滇云,受到此地大明遗民的拥戴,永历帝在晋王李定国的护卫下,从大理走永昌,出发的时候,「百姓愿从未及者号哭震天,王为停碧鸡关一日始行,从之者男妇老幼几二十万人」。

  永历帝当时也是走的博南古道,从花桥上博南山,在山顶因人困马乏,在「宁西禅寺」歇息数日,得到寺僧热心救助,为其题名「永国寺」,自此改名。

  了解到这些历史资料,重新走在衫阳古镇,心里感觉踏实了许多,平静的生活表象下,是历史的潜流,读书和行路结合起来,更有意思。在小镇街道上行走,虽然装束明显是外地人,但并不感到拘束,本地人似习以为常,各做各事,不像蜀中某些小镇,见外来人走动,会不停张望,好奇中又有一份警惕。

  晚上回来时,和客栈老板聊了一阵,老板说衫阳姓何、姓杨的不少,都是南京移居的,姓马的也有,以前是回族,不过,他们的生活和汉族人完全一样了,杉阳以佛教为主,古镇四周寺庙很多。

  回到客栈房间,记录当天见闻,整理照片,到晚上11点睡去,夜里做了一个梦,梦见骑在马上,走在被磨得光亮的石板路上,这是一个长长的马帮,马铃叮当作响,既有一份古朴的诗意,又有路途漫长带来的一丝焦虑,感觉有点渴了,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动物皮做的水袋,仰头喝水。

  徐畅然醒过来,回想着梦中的情景,他怀疑梦里的景色,就是古镇后面不曾翻越过的博南古道的风景。

             第629章:偶遇八戒

  离开杉阳,过澜沧江,到保山,又住了两天。

  保山是个正在加速走向现代化的古城,市中心车水马龙,但市郊有些地方能看到旧时模样,离市区5公里的板桥镇,让徐畅然找到感觉。

  板桥镇也是古道上的驿站, 800米长的青龙街,大致保持着古老的面貌,街中为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亮,有马蹄留下的印迹,中段以双排长方形石板铺成,便于马帮行走,两边铺以鹅卵石,古朴而精致。

  街边建筑年岁久远,一些店铺仍在营业,似乎生意还不错,在小摊上买水时问摊主,说这里是集市,赶集时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很是热闹。

  边拍边走,在街道中段见一老茶馆,顿生兴趣,进去一看,也是老虎灶,和上次蜀州行去的那家茶馆同样古老,想必是当年赶马哥喝茶解渴的地方,问了正在往灶里添材的女老板,说是清朝道光年间开此茶铺。

  和蜀州那家老茶馆相比,这里没有文革元素,也不如那家宽敞,但两家茶馆的地面很相似,凹凸不平,被人的鞋脚擦得油光光的。叫了一杯茶,价格五角,茶叶为云南的粗叶子茶。

  当年马帮为什么不走保山城,而走几公里外的板桥镇呢?据说是因为马帮进入保山地带,休息一阵再过怒江,大量的马要吃草料、拉粪便,这两样在保山城内不好处理,而板桥地处农村,草料到处都有,马粪则倒入田中作肥料,所以马帮走板桥。

  徐畅然拿出相机,问老板可不可以拍照,老板说可以,徐畅然拍了老虎灶、打麻将的老茶客,沧桑的墙壁,可惜今天是阴天,光影效果不甚理想。这时进来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也要了两碗茶。

  两人拿着一个卡片相机四处拍着,徐畅然也拿起相机,把他俩富有青春活力的形象和老茶馆结合在一起,女的和老板合影后,男的也想一起合影,就把相机交给徐畅然代劳,徐畅然拍了两人与女老板的合影照片,为保险起见,一连拍了好几张。

  把卡片机还给男青年时,徐畅然随口问了一句:「你们也是从保山过来的?」,男青年说是的,在板桥镇看完后还要赶到西庄去看猪八戒寺,徐畅然纳闷怎么提到猪八戒,女青年笑着说去看猪八戒背媳妇,徐畅然立即说他也去,两个年轻人答应了,三人约好过一阵后在街口碰面。

  看着茶馆女老板操劳和憔悴的样子,徐畅然对她说茶的定价太低,女老板说周围的人只喝得起这个价格,徐畅然向她讲了蜀州老茶馆的定价策略,建议她对外地游客加倍收费,比如 2元一杯,女老板笑了一下,小声嘟囔了一句,徐畅然没有听清楚。

  徐畅然又说茶叶再加几个品种,定价分开档次, 5角,一元,两元,三元,各个档次的茶都有,游客不在乎三元一杯茶,女老板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这个茶馆真是老街的神韵,真希望它能一直存在。走出茶馆,赶紧去吃午饭,找到一家小饭馆,点了一份豌豆炒肉,一份绿蚕豆,一份泡椒小菜,美美地吃了一顿,吃完饭,见还有时间,去看了建于明朝万历年间的万氏祖祠,里面古色古香,有两百多年的桂花树。

  走完青龙街,到街口和两个年轻人汇合,一同前往他们说的西庄村,据说那里有一个八戒寺,供奉的竟然是西游记的主人公之一猪八戒,徐畅然对此半信半疑。对于保山的信息了解不多,没曾想在这里偶遇猪八戒。

  到了西庄村,果然看到寺内的猪八戒雕像,形象和电视剧中的猪八戒有几分相似,大肚子,坦胸露乳,肩扛九齿钉耙。两个年轻人很高兴,不停拍照留影,还在猪八戒塑像前表演「猪八戒背媳妇」,让徐畅然用相机保留了这幸福的一刻。

  两个年轻人说是从腾冲过来,在保山游玩后,将前往大理,会在大理多呆几天,徐畅然向他俩介绍了洋人街的「海云酒吧」,两人表示有机会要去坐一坐,品尝一下店主人小伙子的披萨。

  西庄村为何供奉猪八戒?徐畅然心里疑问颇多,在寺里盘桓一阵,打听了一些情况,得知此猪八戒塑像是近年新造的,原来的塑像已经被毁。

  回到保山后,继续查询西庄村八戒寺的资料,得到一个真假莫辨的故事。

  据说,明朝初年,从江苏迁来戴、高、蒋、张、董几家姓,而且多来自南京应天府柳树湾,当时这里森林茂密,野兽出没,特别是村外有一条河,多流沙,洪水爆发时泥沙翻滚,像是一群群猪在下面拱动,从江南水乡迁居而来的人们对此感到害怕,于是在夏季洪水来临时,向河流祈祷,望「猪神」保佑平安,形成了「猪神」概念。

  村里的一些读书人,根据佛教中的一些戒律理念归纳、演绎,制定出「酒、色、财、贪、嫖、赌、淫、逆」八条戒律,简称为「八戒」,并将此寄托在「猪神」身上。

  后来移民中的高姓族人势力逐渐扩大,此地从小岭岗改名叫高老庄。某年,邻村一位长得十分壮实、相貌丑陋的青年看上了高老庄一家富户的女儿高翠兰,说服高家同意了他们的婚事,青年入赘高家后勤劳肯干,日子过得很美满。

  由于高家笃行佛教,青年也开始居家修行,而且对佛教的兴趣越来越浓,后来高家二老过世,青年遇到一位游方和尚,就跟着他走了,这位青年就是猪八戒的原型。随着高老庄的高家人渐渐离开,村里再无高姓,又慢慢改名西庄村。

  显然,这些故事和西游记的猪八戒有很多相似之处,那么,远在江苏的作者吴承恩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呢?

  据说,迁来的董姓并非南京应天府籍,而是江苏淮安,与吴家有亲戚关系。明代董家人有一次回江苏淮安探亲,当时吴承恩已经60多岁,刚从浙江某县退休回家,听说有亲戚曾迁居云南,还回家探亲,大感兴趣,前往探访,听到这位亲戚讲起云南的故事,如获至宝。高老庄娶亲的故事,稍微变换一下,基本写进小说的第十八回《观音院唐僧脱难,高老庄大圣除魔》的章节里。

  据董氏后人说,当时吴承恩还有随这位亲戚进云南滇西游历的打算,后来因为路途遥远,加上自己年事已高而没有成行。

  徐畅然了解到这个故事,心里颇为感慨,因为这个故事有些混乱,比如对「猪神」的概念和猪八戒的原型,似乎有后世糅合的可能,但整个故事算是有板有眼的,徐畅然的态度是宁可信其有。

  这个说法又可推理吴承恩创作西游记小说的可能性,作者是江南人,而且小说中的四个主人公也没有走西部的丝绸之路,走的是蜀身毒道,从云南进入缅甸到印度。有谁想过唐僧从大唐长安出发,为什么不是走茫茫戈壁,而是翻越崇山峻岭呢?江南和云南的渊源从明朝洪武年已经开始,这是吴承恩创作西游记的条件之一。

  猪八戒也是西游记中非常出彩的人物,他的形象非常鲜活,充满野性,具有蛮荒气息,江南人士受儒家文化浸淫较深,讲究温良恭俭让,吴承恩借鉴南方蛮荒之地人物气血,方铸造出猪八戒这一流传千古的形象。

  保山之行,收获颇丰。本想去马王屯看卫立煌远征军司令部,听说那里老房子已经在50年代全部拆除,当年景象全无踪影,只好作罢,接下来就要眺望高黎贡山了。

             第630章:斯诺的路

  凌晨 5点,徐畅然从梦中醒来,仔细回忆着刚才的梦境,在梦中,他独自一人背着大包,手拿一根拐杖,在树木茂密的山间小道向上攀登,小道上有被磨得光滑的石块,说明这是一条古道。

  阳光透过树林,形成数道丁达尔光,偶尔照亮他的脸庞,他无暇顾及眼前的美景,一步步向上爬着,汗珠顺着脸颊不断往下滴落。

  后来想起,梦中的他手上拿的不是一根木制拐杖,而是一根登山杖,因为他想起杆杖底部的泥托,以及为了不让合金打造的杖尖戳伤古道,他特意给杖尖戴上保护套。

  这个梦有什么意义呢?有点像一个讽刺,因为这次他无法徒步翻越高黎贡山,只能从保山乘车前往腾冲。而梦中的情景,似乎是他独自翻越高黎贡山,这种英雄般的行为只能在梦中出现啊。

  实际上,这些天他一直在关注着自己的梦,尤其担心会做恶梦,还好,除了这个梦让人有些怅然,并没有恶梦出现。

  当年在燕大图书馆看关于斯诺的书,有一段故事令他印象深刻。应该是斯诺和洛克分手后,他自己组了一支小马帮,三头骡子三匹马,一直走到保山这支小马帮才解散,他跟随一直有16只骡子的马帮翻越高黎贡山,到达腾冲。

  也许是在和小马帮的行程中,他遇到了一件灵异事件。有一天,他们来到一个村子歇息,进入一家地主大院,地主家无人,院子里住着另外的村民。

  斯诺在院子里转悠,发现一间屋子空着,还有一张床,他打算在这间屋子过夜,村民面露难色,劝他不要在那里过夜,他问为什么,村民欲言又止。他住了好多天帐篷,不愿放过睡大床的机会,就坚持要在这间屋子睡觉。

  晚上上床后,由于旅途疲劳,很快沉沉睡去,但一直不安宁,恐怖的叫声在耳边响起。半夜时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床尾有一个男人在磨刀,他意识到这个男人很快会过来杀他,想要逃跑,但手脚无法动弹,心里非常着急,这时,男人拿着刀朝他走过来……他从梦中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

  第二天,斯诺找到那个劝阻他在屋子里睡觉的村民,询问她屋子有什么故事,在他一再询问下,村民说出了实情。

  很多年前,这家院子的主人是一个大地主,他有一个变态的嗜好,花钱从乡下买来少女,在院子里当女佣,过一阵后,他就把少女绑在床上,四肢分别固定在床上四角,再慢慢地杀掉,这样的事情,他做过多次。

  斯诺听到这个故事,深为震撼,很快带着小马帮离开了这个院子。

  当时徐畅然看到这段记述,印象非常深刻,国内描写灵异性质的故事汗牛充栋,他大都一笑置之,但斯诺讲述的这个故事他比较在乎,因为斯诺是一个被美国教科书教育长大的青年,具有正直、诚实的品质,具有悲悯心和理想主义精神,如果他讲述自己的亲身经历,而不是道听途说,徐畅然是信服的。

  当然,这件事从科学的角度也可以作一番解释。据说高黎贡山脚下的村民能够听到空中传来的「杀杀杀」声,这个声音是当年远征军在山上的北斋公房向日军阵地发起冲锋时喊的,两地相距几十公里,声音如何传递呢?那是地球磁场对信息的记录。

  信息通过地球磁场被记录和转移,具有穿越时空之效,它并不能改变事物的进程,但可以影响人的心理和精神,让人的精神突破已身之局限,和更广阔的世界联系在一起。

  斯诺是一个热情正直的美国青年,到东方国家来满足他人文主义的探索和事业上的梦想,他看到了华国底层民众的苦难生活,认为这个国家急需变革,而变革的力量还很薄弱,令人沮丧。云南缅甸之行结束后,他去了燕京大学新闻系当讲师,他意识到有一只力量似乎符合他的想象,机缘巧合下,他得以前往陕西,亲自见到这支力量的最高领袖。

  1936年,红军到达陕北后,外遭国军围剿,内部财物极为短缺,陕北地瘠民贫,很难养活几万人的军队和干部,1936年前几个月,情况很糟,到下半年,高层开始要求写红军「长征」的回忆,直接起因很现实,就是争取外国人的物质援助。

  从8月开始征稿,到10月结束,一共征集到200多篇文章,经过编选,几个月后完稿,选出 100篇左右,但是一直没有公开出版,直到50年代,这次征稿才出了一本书。

  因为这些文章多是年轻人写的,常常掐不到点位,达不到宣传要求,比如有篇文章写到达遵义后,几个干部经常到街上吃饭,喜欢吃炒辣鸡,店主生意火爆,炒辣鸡的质量越来越差,这样的文章和宣传中的过草地、啃树皮相左,当然不能出版。

  这时,有一个美国记者、燕京大学新闻系讲师在宋庆龄安排下来到延安,领袖意识到这是个很好的宣传机会,亲自出征,他热情地把斯诺迎到自己房间,关上门促膝长谈。要知道,领袖不怎么和人说太多话,工作上的事说一些,生活上说两句风趣话,齐活。

  可对这个素昧平生的美国人,他打开心扉,从小时候父母安排的婚事说起,到他在燕京大学图书馆当图书管理员,负责登记读报纸读者的名字,他向斯诺抱怨那些名教授不搭理人,他想和傅斯年、罗家伦等人谈论政治和文化,但他们太忙了,没时间听一个操南方口音的图书管理员讲话。谈话到这种程度,说明已经到很深入的阶段了。

  这是一场美国式的「诚实」和华国式的「智慧」的交锋,一个带着希望和梦想,寻求印证;一个有明确的目的,向对方展示了他希望看到的东西。斯诺被折服了,不知洛克如何评价他这段表现。最后两人都取得了成功,斯诺回去后写出的《西行漫记》风靡世界,一举奠定他在新闻史上的地位。

  斯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斯诺和洛克从昆明出发去大理时,他曾经建议用氰化钾作食物的消毒剂,洛克在日记里这样写道:无疑义的,这个斯诺将由此杀死自己……这个记者是个笨拙的美国青年,幼稚而精通古怪名称。他有美国外省人的通病,不知道自己的无知。

  斯诺的后半生在某种程度上陷入困境,他的事业不得不和《西行漫记》越来越多地纠缠在一起,而他本意是想成为一个有成就的新闻人,1955年,他在日记中写道:「在这个世界上,我还能发挥作用吗?」显然,他被20世纪主义的潮流所裹挟,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1960年,斯诺接受华国的邀请,再次来到华国访问,和1936年一样,这也是个关键的时间点。对这次访问,他写道,没有看到有人挨饿,没有和以前相似的饥馑,只在沈阳看到一个乞丐。

  这次,他受到了很多批评,当年的辉煌早已不再,此时的斯诺,已经失去了当初的那种品质和魅力,他的文字也不再令人信服。

  回忆斯诺走过的道路,令人感慨。看他当年的云南之行,那才是富有诗意啊。

             第631章:战争反思

  从保山到腾冲,走老公路要五个小时,新公路要三个小时。走老公路可以看到更多的高黎贡山风景,但是少有车走了,只能走新公路,从南线越过高黎贡山。

  到达腾冲后,在县城住下来,城里的房屋基本都是1944年以后修建的,据说文庙还有一点旧迹,打仗时那里关押着远征军的一些情报人员,远征军攻城时有意避开那里。

  腾冲古城是明朝正统年间修建,四四方方,城墙非常坚固,面向城外的来凤山,就这样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日军成为守方,远征军是攻方,把整座城市完全摧毁后,远征军才取得胜利,是焦土抗战的典型。

  在国殇墓园里徘徊,看见那一块块刻着名字的石碑,心里很震撼,对滇西抗战不熟悉,以前读书的时候知道平型关大捷、百团大战,还有台儿庄,没想到在如此南方的土地,也有惨烈的战斗。

  从国殇墓园出来,开始在城里寻找书店,进图书馆,阅读抗战书籍和资料,对滇西抗战产生了兴趣。

  白天在城里转悠,晚上在旅馆里用电脑查资料。进攻高黎贡山、打松山、打腾冲,都是万般激烈的苦战,为将士们的英勇而感动,又为攻击的惨烈而扼腕,这是华国抗战史上最接近现代化的战役,远征军虽然死伤惨重,最终取得了胜利;日军被分割包围,虽然顽强抵抗,但一点点被击破,走向灭亡的深渊。

  在腾冲城住了两天,又到离它只有三公里的和顺古镇游玩,一进去就惊呆了,腾冲古城全部被毁,但离它很近的古镇却完好地保留下来,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在古镇转了一阵,看见有客栈,赶紧返回腾冲城里,拿着行李到古镇住宿,安顿好后出门走在宁静的小巷,心情无比惬意。

  古镇也有图书馆,据说是民办的,继续查阅资料,了解到古镇被保留下来的原因。

  远征军开始反攻后,预二师在和顺古镇一带活动,日军认为和顺镇给远征军提供帮助,打算彻底毁灭古镇。

  1944年4月的一天,400多名日军带着汽油和草料赶来,要烧毁古镇,把草料在镇上各处堆放,浇上汽油,这时附近预二师某营得知消息,营长骆鹏情急之下,先让迫击炮向日军开三炮,再带着部队冲过去,日军没有来得及点火,赶紧逃回古城,古镇得以保留下来。

  英雄故事后面是一个浪漫故事,骆鹏营长和古镇寸家的一位小姐结婚,在图书馆门前拍结婚照,两人后来去了台湾,过着幸福的日子。

  和顺古镇居民多是明朝洪武年间从重庆巴县移民过来,而骆营长所在的预二师基本是蜀州士兵,这也是巴山蜀水奇妙的缘分。

  腾冲在高黎贡山西麓,面向缅甸,是南方丝绸之路在国内的最后一个驿站。如果从蜀州荣城起步,经蜀身毒道历千山万水,来到腾冲,这里的环境就像天堂一样。

  此去印度雷多 600公里,已不再是难事,同所谓北方丝绸之路相比,没有匈奴的骚扰,所以古代选择这条路的商队很多,这条古道维持了上千年的繁荣。

  不过现在,徐畅然除了欣赏美丽的自然风光,火山、温泉、湿地,不远处巍峨的高黎贡山,他的注意力还被远征军的反攻战役吸引住了,一篇篇资料读下来,脑海里尽是血与火。

  除了大量战斗故事,有几个人物引起他的注意,比如史迪威将军,他加速了远征军的现代化,特别是武器装备和技能培训,在很短时间内,大大加强了远征军的战力,但他对现状仍不满意,达不到他的要求。

  史迪威将军有一个观点,认为国军士兵都是好兵,吃苦耐劳,勇于牺牲,营团级干部为一般水平,至于师级和军级干部,就很差了,指挥不力,贪生怕死,还爱吃空饷,到最高统帅蒋介石,他认为不换掉他就没法打赢这场战争,蒋要为国军的效率低下负主要责任,他制订出一个用破坏飞机零件的计划来搞掉蒋,但罗斯福总统没有批准。

  徐畅然分析,史迪威的观点是,华国的现代化阻力来自高层,而非人民,有一次他在飞机上,从空中看到地面上有一列军用车开不动了,火车周围是密密麻麻的人,他们用手推着火车,竟然让火车缓缓前行,他被这一幕感动,这些普通人推动火车,是为了抗战的胜利,他认为这个坚韧和奉献的民族终究会胜利。

  至于日本鬼子,他也注意到一个人,56师团113联队的真锅邦人大尉,在1942年日军到达怒江边时,场面很混乱,有一次,7名国军士兵碰到一个掉队的日本兵,日本兵向国军士兵求饶不要杀了他,国军士兵没有杀他,带着他前行,不料又碰到一队日本兵, 7名国军士兵反而成为俘虏,这时真锅邦人命令一个日本兵用刺刀将7名国军士兵全部捅死。

  这个例子可以看出两国军人的区别,一边虽然是士兵,也是普通人,另一边既是士兵,也是禽兽。日本士兵普遍具有虐待狂的特征,他们在向腾冲进发的时候,把抓到的12个老百姓捆着放到汽油桶里,用冷水烧火,把人慢慢煮死。日军来之前腾冲有 25、6万人,战争结束后腾冲只有20万人,有5、6万人以各种方式死在日军手里。

  真锅邦人后来死在松山战场,在最后阶段他成为松山日军的实际指挥者,他写下书函让几个士兵突围出去交给师团长,书函中有这样的语句:「……我们将持续血战到最后一兵一卒,小麻雀正啾啾地叫着,等待母雀的归来。」不可否认,麻雀母雀之喻,具有一种菊花之国特有的诗意,和其行为结合出来,呈现出一种邪恶的人性。

  阅读60年前的战事,每每感慨远征军士兵的英勇,又为日本战犯在战后没有受到正确的清算而惋惜。胜利后,同盟国向国际法庭提供甲级战犯名单,美国提供30名,华国提供32名,英国提供11名,而澳大利亚提供了100人大名单。

  澳大利亚在日军进攻新加坡时被俘虏了很多,其中一大批被日本人虐待致死,日本空军空袭了达尔文市,造成大量平民死亡,还有52名澳大利亚护士被日本人俘虏后,被迫当了慰安妇,只有一人活了下来。自此澳大利亚和日寇不共戴天。

  在二战罪责审判之中,甲级战犯交由国际法庭处置,而乙级和丙级战犯都交由所在国家自由处置,这就给了澳大利亚人复仇的机会,根据战后日本厚生省的统计,澳大利亚处决了 140名日本乙丙级战犯,在同盟国中是最多的。受日军蹂躏最重的华国,处决战犯人数为145名。

  仇恨需要化解,这是人类生活的应有之义,但记忆不能丢失,也不能扭曲。战争的确是国家和组织之间的最高较量,需要学习和总结的地方太多了。

  没有想到,跟随古老的南方丝绸之路走路,在最后一个驿站,也是整个路途最美丽的地方,竟然以一场可歌可泣的大战收尾。

  住在和顺古镇,有时到附近村里看看,有时到腾冲城里查资料,或者对照一下书里的描写,来凤山的战壕和散兵坑也去看了。

  一天下午,徐畅然在腾冲城里查完资料,就往和顺古镇走,两地相距不远,他喜欢走着去,高原的紫外线虽然强烈,但12月份的阳光是温和的,在他前方一直走着一个小伙子,徐畅然紧走几步,打算跟他聊一聊。

             第632章:邂逅老乡

  「去和顺啊?」徐畅然走上前说道,那人转过头看了一眼,是个年轻人,但不像本地人,本地人有一种悠然随和的态度,总是面带笑容,他的表情有点落寞。

  「啊,去走走。」年轻人说道。

  「同路,同路。外地来玩的?」徐畅然问道。

  「不是……路过这里的。」年轻人小声回答。

  徐畅然有点小失望,看他空着两手,以为是本地人,这段路能聊好一阵,可以了解不少腾冲的情况。确实,现在古镇上没多少年轻人,和顺周围除开湿地,田只有那么一片,虽然看着不少,还是不够本地人吃,所以本地人早先有一个传统,叫「走夷方」,跟「走西口」、「闯关东」一个性质,都是到外面闯口饭吃,一般是到缅甸,这些年情况发生变化,不「走夷方」了,但也会到国内其他地方打工或做生意。

  两人并排走了一会儿,徐畅然再次打破沉默:「是从大理那边过来的?」

  「西双版纳。」年轻人说道。

  「好像有点远。」徐畅然一时想不起西双版纳到腾冲的线路。

  「是有点远,我师傅来腾冲保山见朋友。」

  「哦,然后回昆明?」

  「不是,到攀枝花,再回蜀州。」年轻人说道,看来,这条路上,两个人聊天比一个人走着好。

  「蜀州人?我也是,云州的。」徐畅然说道。

  说是老乡,立马亲切几分,年轻人嘴角咧开,颜面舒展开来,报出他的家乡,属于蜀州的山区地带。两人用家乡话边走边聊,徐畅然现炒现卖,把这几天从书上看到的一些事讲给年轻人听,说这一带有很多蜀州老兵,当年组建远征军从蜀州招了很多兵,战后共有一千多士兵选择留在腾冲及附近,其中有很多蜀州人。

  记得有一个老兵,几十年没有回蜀州,因为他当年是征兵组的,从他手上招了不少人,十几岁的少年从父母手里接过来,送上汽车来到云南,死在这里,他不好意思回去,怕父母们找他要孩子。

  「你是回去过春节,过节后再回西双版纳?」徐畅然问老乡。

  「不回来了,在西双版纳干了 8年,年纪也大了……」老乡眼睛盯着徐畅然说道,徐畅然明白他的意思,年纪大了,要回家结婚,父母肯定是一年一年催。

  「你不算大,不到25吧?」徐畅然打量着他说道。

  「今年22岁,14岁就跟着师傅来西双版纳了。」他说道,个子不高,看着有点老像。

  老乡说,他读书成绩不好,小学读了三个班,毕业就是14岁了,干脆不读初中,跟着师傅来云南当砖匠,当时工资是 15元一天,而家乡的砖匠一天8元,现在的工资是30元一天,家乡的工资是15元。

  照这样算,在西双版纳一个月可以赚8、9百元,这样的工资在他们家乡算不错。徐畅然问他回家后打算怎么干,他说还没有想好。年轻人说,他们一起出来7、 8个人,其他人都留下来了,他和师傅商量后,决定回家乡。

  聊着聊着,到了古镇大门,老乡说今天师傅到下面一个村会朋友,估计晚上吃完饭才回来,让他来和顺看看老建筑,学学古人的手艺。年轻人要在镇上四处逛逛,徐畅然则回客栈取三脚架,下午四点过后,阳光如黄金般洒在古镇的墙壁和街面上,一直到傍晚村民的楼房透出温暖的灯光,都是古镇迷人的色彩。

  在弯楼子旁架好相机,阳光已经慷慨地洒落在墙壁,只等一个本地人走进取景器,就摁下快门。

  眼下古镇的宁静和诗意并不会持续多久,也许十年后,它就朝丽江大研古城的方向飞奔而去,外地人跑来租下房子,办旅馆餐馆,不断装修改建,拉客的的人聚集在村口,一群群游客在巷子里转悠……这次来主要任务是好好拍照,留下它和顺安宁时的样子。

  一边拍,心里还打着小算盘,这次发在博客上的文章,对腾冲附近的村镇,尤其是和顺,用语低调一点,克制一点,以免游客说「就是看了那篇博客的介绍才来的。」那样感觉有点对不起古镇。

  华国的古镇总是要打造,然后变得浮躁,甚至变得贪婪,古意渐失,好像国外的古镇特别是欧洲的古镇,这方面的情况要好得多,不知症结在哪里。

  拍到 5点过,感觉饿了,也有点累,想犒劳一下肚子,就朝小饭店走去,又看见那个年轻老乡在路边行走,灵机一动,上前叫住他,邀请他一起吃饭。老乡推脱着,说他回腾冲城里吃,徐畅然说回去也是吃饵丝,来吧,炒几个菜喝点啤酒,聊聊天,再回去,多好啊,连拉带拽,把老乡拉进餐馆。

  餐馆也以蜀州菜为主,徐畅然点了水煮肉片、凉拌红油肚条等两荤两素,两瓶啤酒,点完菜就掏钱叫老板过来结账,老板说吃完了再结,徐畅然说好。他知道是吃完再结,只是通过这个举动告诉老乡,不用考虑付账的问题,这顿饭是他掏包。

  火辣辣的水煮肉片一吃,几杯酒下肚,老乡的话匣子打开了:

  「干了 8年,没有存下钱,一发工资就去打牌,输的多赢的少。有一年春节说要回家,结果几个人打牌都输了,都没有回去。」

  「泼水节好玩,我们都追着那种穿白裙子的姑娘泼水,裙子一淋湿,这个地方就看得清清楚楚。」他在胸前比划着,「但是碰到老太婆就不要泼水了,用指头沾一点水,朝她弹一下,鞠个躬,就行了。」

  「女孩子?女孩子多,傣族和佤族的姑娘,都长得漂亮,皮肤不是那种白的,但五官好看。她们带着瓜子来找我出去玩,我不敢去。」老乡说道。

  「为什么?你们家不让你在云南成家?」徐畅然问道。

  「不是。我是怕放傣。」

  「放傣是什么?」徐畅然还没有听说过,估计是一种巫术。

  「听说放傣后就走不掉了,每年必须吃一点,才能活下去,不吃的话就要死……」

  「是真的吗?你在那边8年,见过这种事没有?」徐畅然问道。

  「没有,我是听他们说的,有点怕,就不敢跟她们出去……」老乡小声说着,低下头吃菜,隔了一会抬起头说道:「其实我只呆了6年,还有两年是在缅甸。」

  「在缅甸干什么?还是干砖匠?」

  「是的,我们十几个人给人修猪圈,修了两年才回来。」

  「两年都是修猪圈?」徐畅然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的,很大一个猪圈,我们坐车去缅甸,下车后还走了 5个小时山路,那人有 100多个兵,他回来的时候,那些兵站成两排,跟电影头的一样。他们那边是这样的,每个人控制一片地区。」年轻老乡说道。

  「那就是……贩卖鸦片的人?」徐畅然问道,老乡点点头。

  徐畅然心里一阵唏嘘,腾冲人近些年不再走夷方,蜀州人却在走,,这个老乡竟然花了两年时间,给一个人修猪圈。真不容易啊,还是回家吧。

  老乡又讲了一件小事,他们去缅甸时,坐在车上一起出去,过边境时没有经验,本该下车盖章,他们有几个人却在车上睡觉,后来回国时,因边境证上没有盖章,不能入境。后来大家找人带路,在山梁上绕了一大圈,走回来了。

  这个老乡姓陶,他说明天和师傅到保山去,那里又住一两天,师傅在保山也有朋友,然后回到蜀州,以后怕是不容易来云南了。

  这顿饭吃得很愉快,老乡还要回腾冲城,送走他后,徐畅然用三脚架拍了一些夜景,回到客栈。掐指一算,出来已经20多天,已经是12月末,他也准备回家了,拿起手机给蓉发短信,问她什么时候有空。

           第633章:黑色的夜晚(一)

  12月20日,徐畅然从昆明坐飞机回到荣城,起飞时阳光灿烂,飞行在云层上也是一片光明,直到一个空姐告诉大家准备着陆,请系好安全带,转头望向窗外,已是一片浓雾,什么也看不见。

  飞机一直在浓雾中向下飞行,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徐畅然甚至担心飞机会一头扎下去,当城市的灯光在雾中闪烁时,飞机已经快要落地了。

  这就是荣城,其他季节还好,一到冬季浓雾弥漫,近几年又改了个说法,叫雾霾重重。由于盆地效应和其他因素,荣城上空的雾霾在冬天不易排走,给这个城市的人们健康带来威胁。

  走出机场,拦一辆出租车,往嘉南苑赶去,心情重新变得惬意,回到家,洗衣服洗澡,打开电脑上网。在自己屋里上网和行走途中上网,心情不一样,行走途中上网就是匆匆看一眼,还担心流量不够,自己屋里上网,是一种享受,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上网也如此。

  博客、期货论坛都去看了,突然想起有一阵没进电子邮箱,打开激浪网的邮箱,一堆垃圾邮件,国内对电子邮件利用率不高,也许跟垃圾邮件太多有关,久而久之就不愿进邮箱了。看着看着,一个标题引起他的注意:我说过会在25岁前结婚。

  点进去一看,果然是王筱丹发来的,有一个附件,是一张照片,王筱丹穿一件白色婚纱,双手张开,似乎在拥抱新生活,她站在海边的岩石上,背后是大海。

  照片是用18mm左右的超广角镜头拍摄的,突出了天空与大海的辽阔,以致人物有点小,徐畅然凑近显示器看了看,确认是王筱丹本人。心里不由得佩服,王筱丹对生活的掌控能力很强,是生活的主人,而不是奴隶。

  邮件文字说她会在春节回一趟老家,尽量争取来燕京,跟朋友见见面。徐畅然回复了祝福的话语,表示如果她要来燕京的话,早点通知他。

  关掉电脑躺在床上,心想王筱丹真是有福气的女人,她父亲的职位和母亲对她的教育,给予她丰厚的先天条件。闭上眼睛后,脑海里浮现的是云南的蓝天白云,恍惚中,他以为自己仍然睡在高原的某个小村庄。

  第二天是星期六,下午午睡了一个小时,五点过,徐畅然来到市中心常去的那家酒店,在26楼开了一个房间,快到6点,杜老师进屋。

  本来一直在联系蓉,但她这两天学校有点事,转而联系杜老师,最后约定星期六见面。

  在酒店的中式餐厅吃饭,好处是不用出门,仅仅坐电梯。杜老师说她儿子要求买圣诞礼物,而且要装在袜子里给他,这些也没什么,估计是从幼儿园小朋友那里听来的,关键是……

  杜老师捂着嘴直笑,儿子得到送圣诞礼物的承诺后,直接说要一把手枪,而且是可以喷水的那种。

  「那你给他买手枪了?」徐畅然笑着问道。

  「当然不会,我买的是轮滑,已经放到车里后备箱了,等他得到礼物后,我再告诉他为什么不能买手枪,因为圣诞节是给人带来希望和幸福的节日,你拿枪干什么?」杜老师说道。

  「轮滑也不能放到袜子里。」徐畅然说道。

  「这是个遗憾,不过也没办法。他的愿望不合理,第一步就错了。」

  杜老师还提到一件事,前不久他们一家三口到一个朋友家做客,茶几上放着一些水果,儿子玩了一阵,跑到茶几前,掰下一根香蕉递给她,目的是让她吃。她觉得儿子的行为有点不对,虽然水果是给大家吃的,尤其是客人,而且这个行为表现出一种「孝心」,但她觉得还是不太对……

  「如果是经常串门的好朋友家里,这样做没什么;如果去得很少,这样做是有点……在别人家最好不这样做。」徐畅然分析说。

  「是啊,我也觉得不太好,有借花献佛的嫌疑,当时犹豫了一下,没有及时指出来。他奶奶惯着他,有些细节不注意。」杜老师说道。

  徐畅然介绍说,有套书叫《儿童教养》,可以参考一下,是日本人写的,包括待人接物、餐桌礼仪、出门社交、日常生活四本书,比如到朋友家做客,属于出门社交这本书里的内容,书里是这样建议的:

  1,和朋友家里的人打招呼

  2,吃东西时注意礼节,不要边吃边洒和边吃边走

  3,不经主人同意不要随便开其他关闭的门。

  4,垃圾不要乱扔,要扔进垃圾桶。

  5,不乱动别人家里的东西。

  6,在朋友的房间玩,说话声可以大一点,到客厅则不能太闹。

  徐畅然指出,这套书是日本人写的,有些细节搬到国内可能不太合适,只能作为一种参考,不过它的操作性还是挺强的。这套书以前曾经打算买给青青,想到蓉对青青的教育比较到位,就没有买,杜老师此时也许可以买来参考一下。徐畅然表示如果荣城没有的话,他回燕京买到后寄给杜老师,杜老师微笑着点头。

  吃完饭又聊了一阵,回到房间,暖气开得很高,杜老师脱下外套,穿一件黑色毛衣,有紧身效果,胸部的丰满和腰部的纤细都勾勒出来。而且杜老师今天的外套也是黑色的,脸色嫣红,眼波流转,预示着一个欲望泛滥的夜晚。

  徐畅然经历了20多天的云南之旅,对这一刻充满期待,小弟弟早已蠢蠢欲动,他走上前抱着杜老师,黑色毛衣包裹着的胴体令人不能自持,徐畅然轻轻咬着杜老师的耳垂,两人的胸部紧贴着,感受着那两团丰润与温暖,深深呼吸着,捕捉那久违的温馨的女性气息,右手忍不住从背后探进裤腰,在两瓣滑腻的屁股上抚摸着。

  抱着杜老师研磨着胸部,欲火进一步升腾,右手离开那两瓣屁股,来到前面,伸进裤腰,打算进入到估计已经变得濡湿的两腿中间。

  「我去洗澡。」杜老师身体稍微退了一下,徐畅然的手停止了,杜老师朝他笑一下,转身进了卫生间。

  杜老师在卫生间洗澡,徐畅然坐在床边凝神沉思,终于作出决定,起身到包里取出一根绳子,是丝绵做的,表面光滑闪亮,还有一件长袖棉衫,把这两样东西放在枕头底下。

  杜老师出来了,穿着一件露肩吊带睡衣,颜色却是粉红的,第一次见到,以前都是大红色。「头发有点湿,要吹一下。」杜老师说着,拿起了吹风机,徐畅然也走进卫生间洗澡。

  洗澡出来,杜老师已经坐在床头,脸上带着一丝微笑,一直看着徐畅然,显然,这是一个激情四溢的夜晚。

  徐畅然爬上床,开始抚摸杜老师身体,其他地方都临幸过后,一只手又伸向她最后的堡垒,这次杜老师没有避让,反而晃动一下身子,以便徐畅然更好地触摸。

  但徐畅然的手只是在大腿内壁徘徊,并不触及那隐秘的洞口,杜老师也意识到其中的名堂,看着徐畅然的眼睛,微抿着嘴,似嗔非嗔。

  「来,这样坐着。」徐畅然抚着杜老师的身体,让她来到床的中央,跪坐着,左手伸向枕头底下,拿出了绳子和棉衫,正要开口说话,杜老师的手机响了。

  徐畅然从床头柜拿过手机递给杜老师,右手顺势滑到她的大腿,进一步滑到内壁,轻轻抚摸着,杜老师的手机传出一个清脆的童音:「妈妈,我的礼物买了没有?」

  「买了。怎么还不睡觉?」

  「能不能喷水?」话筒那边大声地问道。

  「圣诞礼物要保密,打开后才能知道。快睡觉吧。」杜老师平静而温柔地说道。

             第634章:两种生活

  「前两次都用丝袜,这次我准备了一个道具,想不想尝试一下正宗的五花?」徐畅然拿着绳子对杜老师说道。

  「什么五花?」

  「五花大绑,不是五花肉,这是华国的国绑,怎么样?」

  杜老师点点头,徐畅然立即把长袖棉衫递给她,让她换上,「这个……干什么?」杜老师不解。

  「没什么,防止绳子把皮肤勒出印痕。」徐畅然回答。

  杜老师脱去睡衣,两只结实丰满的乳房露出来,还没来得及细看,又罩上棉衫。徐畅然拿起绳子,给她来了个正宗的五花大绑,绳子在双臂缠三道,后背的绳子从颈后拉下来,把两只小臂吊上去,绳子的力度不大,防止印痕过深,但是绝对无法挣脱,这样才具有心理上的束缚感。

  眼睛依然用丝袜蒙上,这次没有准备眼罩,还得用丝袜,效果也不错。看着杜老师被五花大绑,眼睛蒙住,跪坐在床上,无助地等待着他的把玩,徐畅然感到血冲上脑门,到这个地步,必须得往前走一步了,不能到此为止。

  徐畅然把杜老师身体扶着,把她的内裤脱去,这样,她的上半身穿着长袖棉衫,五花大绑,下半身光溜溜的,尤其是丰满圆润的屁股,视觉刺激特别强烈。两个基本点虽然隔绝,一个中心却完全敞开,可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细细抚摸,情兴如炽,小弟弟急欲进入温柔乡,不过此时早了些,好在有另外的抚慰之法。

  徐畅然半躺在床上,两腿张开,杜老师跪坐中间,把她的脑袋往下按,嘴唇碰到了小弟弟,但没有张开,徐畅然也不说话,继续按着她的脑袋,让嘴唇不断碰到小弟弟,杜老师意识到这一关不得不过,终于张开嘴,把徐畅然的小弟弟含进去。

  徐畅然长出一口气,小弟弟被一股近乎滚烫的热度包围着,心里得到极大满足,按着杜老师头发的手也离开了,让她自由发挥。过了一会儿,希望杜老师加大力度,但她仍然不紧不慢吞吐着,徐畅然抬起身子,朝杜老师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肉感的弹性令人入迷,很想接二连三地拍下去,不过他没有那样做,小声喝道:「用点力。」

  屁股被打巴掌后,杜老师吞吐的速度加快,情况比刚才好一点,但技巧的不娴熟是明显的,要指望这样出货不大可能,不过徐畅然也没打算这样干,抓着杜老师的头发让她停下来。

  杜老师脸色绯红,微张着嘴,仰着头,要在以往,下一步就是插入了,徐畅然不会这么干,刚才的服务已经让他心态平息,现在可以再玩一会。他起来上了个卫生间,喝了口水,把杜老师晾在床上,让她体验一下孤独的滋味。

  休息一会,又开始第二轮,徐畅然在后面贴着杜老师的身体,左手轻抚着她的双乳,虽然隔着棉衫,但柔软而结实的手感很舒服,右手摸向她两腿中间,慢慢摸索着。

  两人完事后,一起去了卫生间,给杜老师洗澡时,发现皮肤上有较浅的印痕,估计很快会消失,指给她看了,让她注意。

  早上 6点半,从睡梦中醒来,仍然是一柱擎天,翻身过去趴在杜老师身上再来一次。这次见面,两人都很尽兴,对于五花大绑,没有多谈,也许是没有时间,也许是用不着谈。

  两人早上 9点出门,坐电梯到地下室,坐上杜老师的车,往云州开去。下高速后,徐畅然下车,挥手告别杜老师,赶出租车回家。

  在家呆了几天,白天出门走走,晚上在家整理照片和配文字,抽空和尹飞扬见了一面,给他拍了些照片。行走文章和照片又开始上传博客,这次行程内容非常好,比上次更具震撼力,博客再次热闹起来。

  一天下午,手机又接到酒吧的活动信息,这种信息时不时来一条,徐畅然看一眼就不管它了,担心这个短信会一直发下去。这次徐畅然盯着短信看了很久,甚至怀疑是有人搞的恶作剧。

  这条短信说,12月29日,酒吧举办sm主题活动,来自丹麦的某某先生和某某女士将为大家进行紧缚表演,门票 150元,带身份证进门,18岁以下禁止入内,除当日活动摄影师外禁止摄影,欢迎光临。

  从这段时间的短信看,这个酒吧的活动资源主要是欧美,也不是腕,估计是业余爱好者,还有国内的三流歌手和乐队。徐畅然动了心思,打算去一探究竟,看它用语严谨,不像是噱头。

  圣诞节那天,徐畅然回到荣城,晚上 9点,蓉赶过来和他共度一晚。她看了徐畅然的照片,对腾冲产生兴趣,「感觉在那里过冬天,比三亚还好。」蓉说道。

  「各有各的优点,三亚的海在国内可能是最好的。」徐畅然说道。

  「只能选一个的话,你怎么选?」蓉问道。

  「腾冲。」徐畅然回答。三亚呆着很舒服,主要在身体上,但腾冲给人的感觉是心灵的归乡感,因为腾冲继承了儒家文化中好的一面,山高路远,使它隔离了内陆剧烈变动带来的损害,在那些明清建筑中徜徉,走在古老的石板路上,你会体验到华国文化的源远流长,感觉到作为华国人的幸福。

  上次行走见到的碧溪古镇,同样是大量明清建筑,为什么和腾冲的感觉不一样呢?因为它离中心的距离不够远,被中心的风暴所裹挟,变成了追逐利益,被假大空文化侵蚀的经济实体,在流行的冲击下,失去了传统的内在价值。

  徐畅然告诉蓉,如果她能抽出时间去腾冲,他可以和她一起去,安排出非常丰富的人文之旅和美食之旅。

  还有性爱之旅,这是不言自明的。徐畅然和蓉在床上一边聊云南,一边做男女之事,小弟弟仍然坚硬如铁,如同刚从云南归来一样,连他自己都觉得吃惊。

  长久的鏖战后,蓉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身体微微抽搐着,徐畅然一直趴在她身上,静静地感受着这份生命的悸动,脑海里一会风雨一会阳光,时空交错,思绪绵延万里。

  12月26日上午,徐畅然坐在飞机上闭目养神,他感觉自己在过两种生活,荣城和云州是一种,燕京又是一种,两种生活都有其分量,并不愿舍弃其中一种。

  现在,荣城的生活完美收工,燕京的生活又开始了。

          第635章:酒吧主题活动(一)

  博客上的行走文章在增加,热度迅速升高。这次云南之行,摄影方面收获很大,一篇博客发出的照片达到40张,选了又选,有些很满意的照片都无法传上去,因为徐畅然定的上限是40张照片,太多了会让读者看得累。

  原本打算文图并重,但照片的比重明显增加,徐畅然感觉到这一点,对这种情况只能接受,这个博客,文字是为照片服务的,照片是灵魂。

  回到燕京第二天,李所妍前来拜访,近水楼台先得月,她要把徐畅然这次拍的照片全看完,前几天她就在博客上知道徐畅然已经结束行走,徐畅然还在机场就接到她的电话。

  「徐畅然,你这次出去太久了。」李所妍坐在电脑前,一边看照片,一边带着一丝嗔怪说道。

  「好吧,今天晚上请你吃好的。」徐畅然说道。

  李所妍感叹云南的天空那么蓝,腾冲的山茶花那么艳丽,对云南充满向往,随后她又对徐畅然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回到燕京后,就只剩下吃饭了?」

  徐畅然只好笑了笑,「燕京是人与人的关系,云南之行是人与自然的关系,环境决定差异。」

  李所妍眼睛盯着电脑显示屏,似有所悟地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出去了,在燕京呆着会失去想象力,对吗?」

  「有道理……对了,后天想不想到三里屯的酒吧去看看?」徐畅然后半句话脱口而出,一直犹豫去不去观摩酒吧的sm主题活动,刚才听李所妍一番话,他突然想到带她一起去,这是个好创意。

  「三里屯酒吧?好啊!」李所妍望着徐畅然,瞳孔放大了。

  「你去叫上金诗炫和张明爵,人多好玩一点。……费用全都算我的。」干脆让那两位也去开开眼,毕竟这种活动不多,张明爵或许想到酒吧见见朱小姐呢。

  「好的,我只去过五道口的酒吧,三里屯还没去过。」李所妍说道,「徐畅然,你经常去吗?」

  「没有,你看看这个。」徐畅然把手机上的活动信息给李所妍看,说是这个酒吧老给他发信息。

  李所妍瞄了一眼,问道:「是sm公司的活动?」

  徐畅然不知所云,突然想起韩国有个sm公司,做娱乐的,很有名气,连忙说道:「不是,你要不愿意我们可以改天……」

  「没问题,我们后天去吧。」李所妍立即说道。

  到了去酒吧的时间,张明爵和金诗炫都没到,据李所妍解释,金诗炫晚上要参加一个沙龙,有发言,全部用汉语表达,张明爵也去现场看她的表现。

  徐畅然和李所妍两人赶到三里屯,门口站了好几个保安,带包的都要检查是否带相机。徐畅然亮了一下身份证,指着李所妍说她是韩国人,顺利进门,此时人不算多,在舞台前面找了个位置。

  两人都点了鸡尾酒,李所妍要了度数小的龙舌兰日出,徐畅然随便点了个曼哈顿,端上来后傻眼了,酒是鲜红色的,装饰也是红樱桃,感觉有些惹眼。

  客人们陆续进屋,大家表情都很轻松,脸上泛着光。徐畅然对李所妍介绍这个酒吧经常做主题活动,还讲了一点注意事项,比如在酒吧上卫生间,最好把酒喝光,回来再要一杯,以免别人往杯里放点什么,李所妍听了只是笑笑。

  8 点正,表演开始,先是主持人上台,说上次举办的日式紧缚表演受到大家欢迎,所以有了今天的主题活动,这次表演在节目安排上有新的变化,相信会给大家留下深刻的印象。主持人强调不能摄影,本场表演只有一个「官方」摄影师,他指向场边,一个挎着相机的年轻人举手示意。

  首先出场的是来自丹麦的adam和一个年轻的金发碧眼美人,脚下是一块大毯子,两人均赤足,女人穿一件像睡袍一样的裙子,舞台中间垂下一根绳子,吊着一个钢环,adam把西洋美人双手捆住,吊在吊环上,徐畅然意识到他要做「片足」。

  果然,adam把女人的一条腿提起来,对腿足进行了复杂的捆绑,绳子在腿部缠绕的形状精致而繁复,像是一种特殊的服饰,具有别样的美感。捆好后,adam把那条腿慢慢往上提,此时整个酒吧鸦雀无声,台下的观众屏住呼吸,注视着那条穿着绳衣的腿,祭品般被抬起来,最后抬到一个普通人无法达到的高度,adam才开始捆绑固定。

  整个捆绑完成了,adam离开女人,让大家欣赏他的作品,女人双手高吊,一条腿被高高抬起,用绳子固定住,赤裸的腿足刺激着人的视觉,女人身体绷紧,略微弯曲,有一种难言的优美。

  女人除了用力支撑身体以保持平衡,并不能做任何动作,平静的表情隐含着一丝痛苦,分不清到底是痛苦还是快乐,仿佛正在接受人类普遍的命运。徐畅然没有转过头去观察大家的表情,但可以听得见附近传来粗重的呼吸声,第一个节目就把大家镇住了。

  随后的表演也有点意思,音乐声响起,一个只穿着短裤的年轻男人四肢着地爬上舞台,而且戴着一个项圈,不过,男人还戴着口罩,看不见他的脸。随后,一个身材高挑,穿长统高跟靴、比基尼、戴墨镜的女郎出现了,手里拿着一根皮鞭,挥舞着,驱赶着男人围绕舞台转圈,这两人应该是东方人。

  两人来到舞台中央,做出一些戏剧化的表演,女郎带着主人般的表情,用皮靴的足尖踩着男人的屁股,还用鞭子抽打,不过抽打没有什么力度;男人捧着女郎的皮靴,假装吻她的皮靴,似乎在讨她的欢心,女郎转身下了舞台。

  徐畅然以为这个节目已经结束,却听到场中传来几声惊呼,原来女郎又回到舞台,一只手拿着一根蜡烛,另一只手拿着打火机,趴在舞台上的男人作乞求状,去抱着女郎的玉腿,画面挺刺激,女郎的大腿丰满白皙,令人垂涎,估计台下的男人对男性表演者已经从同情变成了羡慕。

  女郎没有罢休,命令男人趴好,还把他的内裤往下褪了一点,点燃蜡烛,高高举起,蜡烛油滴到男人的后腰处,男人夸张地扭动着身体,滴蜡完毕后把后背上那一片惨烈的红色展示给观众,也挺震撼。徐畅然看了旁边一眼,李所妍一动不动,盯着台上的表演者。

  接下来又是adam和他的搭档表演,这次两人都跪坐在地毯上,adam把女人两手拉到身后,进行了复杂的捆绑,上身捆绑好后,adam伸出双手抱住女人,在她身体两侧从下往上抚摸,女人两手被绑,任其所为,但高昂着头,眼睛一直望着舞台下的某一点,也可以说是望着全体观众。

  这就形成一个富有意味的场景,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绑着双手,正在被他侵犯,台下的众多看客不仅没有对女人伸出援手,反而津津有味地欣赏,这样,就对全体观众的意识造成了突破,进入到人性深处。

  Adam又开始行动了,他拿出一根绳子,把搭档的两条腿并在一起,仔细地捆好,然后在脚踝上打结,再把绳子拉到上半身,返回去,捆成一个驷马。

  Adam把被捆成驷马的女人抱来抱去,女人全身都不能动弹,最后,他把女人俯卧着放在自己腿上,女人的屁股略微翘起,他用手轻轻抚摸着,女人的头并没有枕在毯子上,而是顽强地抬起头,眼睛盯着观众们,眼神的内容很丰富,快乐、痛苦,凄楚、坚毅都有,是的,由于四肢被绑,她唯一剩下的,就是眼神,这种情形震撼了所有的观众。

  突然,场中发出响声,徐畅然转头看去,一个穿黑色长裙的女人离开椅子,走向卫生间。目光回到舞台上,adam已经站起来,正慢慢把被捆成一团的女人像拎包一样提起来,显然,就像杂技一样,这是最后的高难度动作。

  手机响了一声,徐畅然拿起手机,原来是李所妍发来的短信:

  「徐畅然,今天的节目好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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