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328-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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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  
 【大明天下(328-331)】

作者:hui3292019/11/2發表於:首發SexInSex 禁忌书屋 第一会所字数:12174

  第三百二十八章 灵堂

  驸马府外引魂幡迎风招展,府内人人戴孝,处处哀声。

  灵堂之上,丁寿敬香祭拜已毕,移步到垂头饮泣的未亡人身前,轻声道:「驸马爷天不假年,殿下还请节哀,保重身体为上。」

  浑身缟素的仁和大长公主未施粉黛,一头乌黑鬓发只是用一柄玉梳拢起,在脑后松松地挽了一个髻,虽是形容凄楚,仍旧一副雍容华贵、高傲矜持的模样。

  公主闻言抬起头来,声音幽咽地回道:「仁和代亡夫谢过丁大人美意。」

  「这个,下官出京公干,未能及时为殿下奔走,深以为憾,不知而今可有需下官效力之处,请殿下直言,在下定无二话。」眼前人反应冷淡,丁寿只有没话找话。

  「缇帅公务繁忙,仍有此高义,仁和感激不尽,且请到后堂奉茶。」

  求之不得的丁寿连连点头,随着仁和到了后堂。

  「大人请茶。」

  仁和屏退下人,亲手将一杯香茗放在了丁寿面前。

  「谢殿下。」丁寿接过茶盅,顺手牵住了雪白嫩滑的一只柔荑。

  仁和并未抽出手去,「本宫有孝在身,丁大人请自重。」

  「要想俏,一身孝,殿下如今这打扮更加绰约多姿,惹人怜惜。」

  丁寿伸手一带,怀中便多了一具温软娇躯。

  仁和白了他一眼,低啐道:「先夫英灵未远,你们锦衣卫便是这么为人遗孀效力的?」

  「正是驸马爷英年早逝,下官才好继他未竟之业,慰藉殿下闺中岑寂呀。」丁寿的一只手探入孝服,轻车熟路地握住了一团柔腻。

  感受到胸前火热,仁和美目迷离,轻轻喘了几口气,「嘴上跟抹了蜜似的,也不知有几分真话?」

  「句句实言,天日可表。」丁寿已开始急不可待地欲解裙带。

  素手按住丁寿手掌,止住他的动作,仁和似笑非笑道:「既如此,咱大明也没有不许孀妇再醮这一说,我便奏请当今,让你填了这驸马的缺怎么样?」

  正在上下其手的丁寿突然僵住了,「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仁和腰身一扭,从他怀中挣脱,坐在一边整理衣物,不屑道:「便知道你这小坏蛋嘴里没一句真话,只想白占本宫的便宜,怎么,嫌我老啦?」

  丁寿大呼冤枉,「公主金枝玉叶,千娇百媚,下官高攀才是,只是……」

  「只是什么?」仁和可不会轻松被绕过去。

  「而今不是殿下招驸马那会儿了,那帮大头巾在弘治十三年颁发的《问刑条例》里可没少对宗亲使坏,王亲仪宾不得在朝中任职,家中亲眷不可应举入仕,有官的还得辞官归里,别说衣冠世胄,诗礼世家了,但凡有点上进心的谁还愿意与皇家结亲啊!」丁寿急得把实话都说出来了。

  「原来丁大人是舍不得官位前程啊。」仁和讥讽道。

  「什么官位前程,都是虚的!在下倒是愿把浮名,换了公主您罗帐内的浅斟低唱,可我这无官一身轻了,殿下您再有个大事小情的,下官也插不上手帮忙了不是。」

  丁寿扶着香肩,苦口婆心地解释。

  「去!」仁和将丁寿放在自己肩膀上两只鬼手拍掉,「本宫有什么要你帮忙的?」

  「下官听说了,年前殿下以孀居家贫为由,奏请浑河大同峪山的四座煤窑,被陛下给否了,」丁寿又涎着脸凑了上来,「这事交给臣下办了……」

  「你觉得我这公主府缺这四座煤窑便揭不开锅了,要靠身子和你这小鬼头换?你把本宫当什么人了!」仁和柳眉竖起,厉声叱道。

  「唷喂,我的公主诶,您别瞎想啊,知道您府上有先皇赐的三河和武清县的几百顷庄田,不在乎这些,下官不过是想尽点心意么,您要是多想,权当我没说。」

  这女人真麻烦,丁寿腹诽。

  「你当我干嘛上这道奏请,还不是想看看我这个大姑姑在那个皇侄心上还有多少分量,现在看来,唉!」公主忍不住叹了口气,说出了心里话。

  丁寿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陛下也不是单冲您来,这不还诏令山东德王爷那边的庄田每亩征税银三分么,」王何患贫「,万岁爷这么做也有他的道理。」

  仁和嘴角边带着一丝幽怨,「今上登基,对王室宗亲可严苛多了,我这孤儿寡母的,将来怎么办?」

  「殿下您外有庄田,年有岁俸,不会学德王爷来」无以自给「的话吧,陛下英明,可不那么好糊弄,劝殿下别再触这个霉头。」

  便是小皇帝好糊弄,他身边还一个刘瑾呢,毕竟一场露水夫妻,丁寿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我想的是良儿,」仁和嗔恼地瞪了丁寿一眼,「良儿他们几个年纪渐长了,连个前程都没有,本宫百年以后,坐吃山空还有几年好日子过!」

  「瞧瞧那帮穷宗亲眼下过的日子,我这当娘的怎么合得上眼……」说着话,仁和便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丁寿递过一方绢帕,「殿下确是不易,可这怪的谁来,齐驸马身前沉湎酒色,经常借故不朝,连先帝爷那好脾气都不喜他为人行事,这才耽搁了几位小公子……」

  「你到这儿来成心恶心我的不是,滚!」

  就算那夫君再不争气,好歹也将就过了这么些年,让丁寿这么找后账,擦了几下眼睛的仁和更加恼怒,甩手将手帕丢了回去。

  「殿下息怒,这事不妨交落在下官身上。」丁寿持帕亲手为仁和擦去眼泪。

  「你……」仁和红着眼睛抽泣道:「你能干什么呀?」

  「下官这锦衣卫除了侦缉百官,拿人杀人,还不就是帮着安置这事的。」丁寿笑道。

  「那……教你费心了呗。」仁和止了哭声,抬眼皮夹了这小子一眼。

  「为公主效力,分内之事,再说打根儿上论,齐公子也算臣的晚辈不是。」

  「去你的!」公主娇嗔一声,破涕为笑。

  「为殿下了却这么一桩心事,殿下该如何报答臣下呀?」丁寿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

  「从进灵堂起,就知道你这小子没打什么好主意。」仁和修长的纤指在丁寿额头上狠狠戳了一下。

  「瞧瞧,下官这点小心思全被殿下料中了不是。」丁寿抬手将公主揽到了怀里……

  一串娇喘和呻吟声从仁和香唇中飘出,一身素缟衣裙襟散带松,衣内有一双大手在她白嫩的肌肤上摩挲挑逗,白绸肚兜的背带早已松开,硕大滑腻的一对丰乳被肆无忌惮地抓揉捏搓,如樱桃般的乳尖已在不觉抖颤中挺立了出来。

  「别,别在这儿啊,万一让人看见……」丁寿就这样抱着她坐在椅子上,仁和紧张地望向房门。

  「人都在前院里忙,谁会到后院来,放心吧公主,难道你还等得到卧房么?」

  丁寿坏笑声中,仁和一双媚眼半睁半闭,由他一双大手在身上私密之处恣意游走抚弄,感受到圆滚滚的臀下那根火热坚挺,整个人像是融化了般没有一丝力气。

  一年前那次疯狂交媾,让她数日不能正常行走,也为她午夜梦回添了许多余韵回味,再与齐世美行周公之礼时如同嚼蜡,那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再也无法满足她的欲望,而今鸳梦重温,她空虚了好久的身体确实无法再等,丁寿无礼的语言,不但未能使她恼怒,还不由自主地轻轻扭动身子,好让他动作更加方便。

  「小坏蛋……你……快点要了我吧,受不了……」

  伴着裙下蜜穴在男人指尖熟练的揉捏摁挑之下,所发出的唧唧水声,仁和娇躯之中像是万千虫蚁行走般的酥麻骚痒,呻吟声愈来愈柔软甜腻。

  「要你?怎生要呀,我的殿下。」丁寿咬着晶莹如白玉般的耳垂,低语道。

  「我……我……唔……」

  仁和的孝服仍在身上,肚兜却丢在了几案上,高高撩起的罗裙下,还带着湿迹的亵裤垂挂在一条丰白腴嫩的大腿上,一脸享受的神情,红唇微张,闭着双眼不住吁吁娇喘,声音更加绵软妖媚。

  「讨厌,你非要人家说出来吗?」

  「话不说不明,灯不挑不亮,殿下谕令不清,臣下不知如何自处呀。」丁寿在公主领口和裙下的两只手动作更加肆意,衣裙下明显看见两团鼓胀搔动摇晃。

  「啊……你……你别……这……这么弄……好酸……呀——」

  仁和公主一声长鸣,丁寿每根手指的细微动作,她都感受得一清二楚,在坚硬挺翘的乳尖上的捻动,在水流潺潺的桃源洞口的拨弄,最要命的便是幽谷口红豆处的那根手指,每一次揉摁都惹得她娇声高唤,好似一股电流通遍全身,麻酥酥,痒滋滋,激荡地她纤腰轻扭,银牙暗咬,神情愈来愈柔媚,动作越来越放浪,素裙已湿了好大一块,香汗随着体液发散出来,漂浮在四周。

  在浓烈情欲的内外交煎之下,仁和的呼吸愈来愈急促,逼得她终于投降了。

  「我要你用这根东西狠狠地插进来,快!!」素手下探,紧握住男人那粗壮坚硬的巨物,在雪腻臀沟和蜜穴处死命摩擦。

  「下官遵命。」

  丁寿轻笑一声,手上微一用力,娇躯翻转,仁和公主便成了对面跨坐在他腰间的姿势。

  未等她娇呼出声,一口重重地吻住了她红艳的樱唇上,贪婪地吸着她香甜芬芳的雀舌。

  仁和热情地回应着,任他吸啜品咂着菱唇,一双手环上他的颈子,娇躯剧烈扭动,恨不得立时扒光自己,让下身蜜穴与那条无法一握的巨龙间再无隔阂。

  丁寿却省了脱衣裙的麻烦,将那身孝服素裙一翻,举起仁和软绵绵的娇躯,巨棒稍一对准,便下身一挺,抱着怀中玉人腰肢的两手往下大力一凑。

  「啊——」一声娇弱轻吟,仁和公主似乎感觉被长枪贯体而过,五脏六腑似乎都要翻了个儿。

  「冤家,你捅到人嗓子眼啦!」

  只是短暂的疼痛不适,随即仁和便被接踵而来的充实胀满感刺激得欲火中烧,不由自主地扭动着腰臀,一双玉腿自觉地箍上了丁寿腰间,好让这小冤家在她体内全力冲刺,一下下地将她送上巅峰。

  仁和弓起身子,银牙轻咬着男人肩膀,感受到玉杵在体内不住地撞击,花心蜜汁一点点地被榨了出来。

  丁寿紧搂着她的腰肢,常年养尊处优的身体,自不如习武女子的腰身紧致,但柔软弹性却是手感更佳,吸引的他不住耸挺,涨得又紫又红的大菇头在她花心深处紧紧研磨,不时抱着如满月般的肥臀狠狠地旋动几下,逗得仁和公主花心里又痒又酸,一波波淫水奔流出来,柔软嫩滑的身子香汗淋漓,素衣缟裙湿湿地贴在凹凸有致的丰满娇躯上。

  「又出……出来了,好,真好!」

  不一会儿阴精已经泄了三次,终于满足的仁和公主再也喘不过气来,软软地伏在男人肩头呻吟着,想了一年多的这个小男人,今天终于再度让她沉迷陶醉。

  可惜丁寿被挑起的欲火却不那么容易被熄灭,深深插入的火热玉杵坚挺依旧,几乎可将仁和整个人挑了起来。

  仁和公主纤手仍软弱无力地环在他脖颈上,脸上的神色欢欣甜蜜,猛然间感到原本扶着她腰肢的手下移到自己丰满多肉的屁股上,将自个儿捧了起来。

  还未等弄清状况,便被反压在黄花梨的圈椅上,两条粉腿被分搭在了两边扶手,腿根大大张开,那根带给她无限快乐的玉杵抽插得更加狠猛,只肏得仁和公主呻吟连连,冷汗淋淋。

  「好人儿,求求你,放过我,我真不成了!啊——又来了,亲相公,好驸马,弄死我吧!」

  也不知泄了几次,仁和早已虚脱不堪,淫荡的浪叫声已化成轻轻的呓语呻吟,泥泞不堪的幽谷花径仍被涨得满满的,涨大的菇头每次进入都深深陷入仁和那娇嫩柔滑的花心里,撞得她娇躯轻颤,闭目浪哼,周身软得连指尖儿似乎也举不起来。

  失魂落魄,迷迷茫茫的仁和公主突然身子一震,似乎听到了熟悉的人在呼唤自己。

  「妈,您在里面么?!」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不如归去

  披麻戴孝的齐良大公子快步穿过青石甬道,直奔后堂。

  「齐公子,久违了。」

  丁寿立在堂前,笑呵呵地拱手为礼。

  「丁寿!哦不,丁大人,您在这儿?」

  看到当日带锦衣卫闯进府里把自己扔进诏狱的罪魁祸首站在眼前,齐良打心眼里犯怵。

  「在灵前为驸马爷上一炷香,顺道叨扰杯茶喝。」丁寿道。

  「在下替先考谢过大人隆情。」略微犹豫一下,齐良还是问道:「家母可在里面?」

  「殿下适才去处理府中一些琐事,稍后便回,公子可愿进堂叙谈一番,与丁某边等边聊。」

  「这个混小子!!」正在屋内整理衣裙的仁和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不说她现在衣衫不整,单是脸上红潮未退,满屋淫靡气味,明眼人哪个看不出来刚经了好事,何况来人还是自己儿子,还怎生做人!

  「不不不,前面灵堂人来人往,需有人照看,在下不能耽搁,只得失礼少陪,请大人见谅。」齐良连连摇手,还往后退了两步,生怕这位强拉着自己叙话。

  「如此,公子请便。」丁寿笑答。

  如蒙大赦的齐良长出一口气,客套话都不敢多说,避之若浼,扭身快步离了后院。

  丁寿背手扭身回厅,坏笑道:「殿下虚惊一场,咱们继续。」

  「一边呆着去!」倒在椅子上抚胸呼呼娇喘的仁和嗔怒不已,「都说了这里不行,你个急色鬼就是不听。」

  「下官不是担心您没尽兴嘛,」丁寿摸摸鼻子,试探道:「要不到您卧房……」

  「滚!你当府上人都是瞎子呀,再说以后你一个大男人老往这里跑算怎么回事!」说了后半句,公主殿下的脸更红了。

  「你是担心以后呀,」丁寿摩挲着下巴,思忖道:「这倒是个麻烦事,不过臣下有个主意……」

  ***    ***    ***    ***

  奉天门早朝。

  「仁和大长公主上表:奏请于南苑修建驸马坟茔,自愿结庐相守,乞陛下恩准。」 礼部郎中崔杰出班奏道。

  作为首辅李东阳的长婿,崔杰的奏请自有多人应和,什么公主殿下夫妻情深,贞洁可为天下表率,足为后人旌表等等,反正好话不要钱,多说几句也不亏。

  「南苑?」小皇帝却有些奇怪,「以往薨逝的公主诸王不都安葬西山么,何必另选佳城?」

  「陛下,西山一带风景秀丽,林泉茂盛,确为风水宝地,然国朝皇亲贵戚多葬于此,形胜之地殆尽,若大长公主殿下愿另选他地,礼部并无异议。」

  大明朝公主墓地选择都是工部、礼部和司礼监的活儿,反正将来都是合葬一处,现在敲定了也省得日后麻烦,礼部尚书张升乐见其成。

  前阵子刚拒绝了人家奏请,这要是在南苑安家,以后南海子打猎碰见了这位大姑姑如何相处呀,朱厚照担心这个。

  「陛下,仁和大长公主贞烈可表,臣请授其长子齐良锦衣卫千户一职,以为嘉许。」丁寿突然出班奏禀。

  「准奏。」朱厚照回得干脆痛快,这样好啊,儿子都升了官,亲戚见面也好说话呀。

  见小皇帝高兴,丁寿趁热打铁,「公主为夫结庐守灵,其情可悯,臣请为其预建生圹,广设享殿、库厨、官宅,以彰其行。」

  见小皇帝突然面露难色,丁寿暗道声坏了,忘了皇帝是个穷光蛋了。

  「预修生坟,可有先例?」朱厚照的确为难。

  工部尚书曾鉴道:「自英庙时汝阳大长公主起,确有公主以年老死日将近为由修建寿藏,然仁和大长公主春秋鼎盛,似无此必要。」

  礼部尚书张升也说道:「豫凶事,非礼也。况而今库藏匮乏,宜停不急之务。」

  你俩老家伙跟我对着干是吧,连《左传》都搬出来了,刚才给齐良那小子加官的时候怎么不来一句「赠死不及尸」的屁话呢,丁寿在心中给这二位部堂记了笔小账。

  「陛下,寿藏官宅亦是公主结庐之所,事急从权,礼不可废,臣意请公主府自置茔地,待帑藏充裕,再领银折价。」这笔钱到底还是得自己出,丁寿心疼得直抽抽。

  「此议甚好,司礼监会同工、礼二部,照此办理吧。」朱厚照现在是乐得做甩手掌柜的,拍拍屁股走人。

  「恭送陛下。」

  一直垂眼低眉的刘瑾送走小皇帝,对着张升二人道:「两位部堂,请留步。」

  「刘公公,有何吩咐?」曾鉴傲然屹立,语气生硬。

  「曾部堂客气,近日朝臣赴咱家府宴之人甚多,唯部堂清高故我,咱家怎敢失礼得罪。」刘瑾皮笑肉不笑道。

  「你……」曾鉴待要反唇相讥,被一旁张升阻拦。

  「若刘公见召,老夫与克明兄自当上门叨扰。」比起曾鉴,张升姿态低了许多。

  「宗伯说笑,内外相接乃是重罪,部堂可是要与咱家私相授受,暗中结党么?」

  这位成化五年的高考状元被刘瑾一句话顶的说不话来,脸色难堪,一旁的曾鉴不耐道:「刘瑾,有话直说,老夫无心与你在大内啰唣。」

  「咱家也有一摞奏本要批,」刘瑾淡然笑道:「只是这些奏请里怎没看到二位部堂年老乞归的奏本?」

  「什么?!」二人同时惊诧莫名。

  「刘瑾,你究竟何意?」年过古稀的曾鉴火气未减,直要冲上前理论。

  刘瑾冷冷道:「咱家的意思很清楚,二位年老昏耄,做了几十年的官儿了,还不明白审时度势的道理,别等到咱家出手,大家都不好看。」

  不理暴跳如雷的曾鉴,刘瑾扭身而走。

  「欺人太甚!」曾鉴涨红了脸道:「启昭,你我上表参他胁迫大臣,居心叵测……」

  「克明兄,算了吧。」张升长叹一声。

  「算了?这算什么?」

  「如今两京都察院各道奏章,必先呈堂详禀刘瑾,然后上闻,你我的奏表根本到不了陛下眼前呀!」

  「这……」曾鉴知晓张升说的是实情,却咽不下这口气。

  「急流勇退,谓之知机,咱们也到了颐养天年的岁数了。」张升凄凉苦笑,「你我皆是联名请诛八虎之人,安然归里已属侥幸,若是如车震卿和朱懋恭一般……」

  曾鉴嘿然,宣府巡抚车霆和山东巡抚朱钦如今可都在诏狱里作伴呢;尚宝司卿也有小九卿之称啊,结果顾璇他们几个因为违例乘轿在长安门外戴枷示众,差点把命都丢了;还有那位除夕致仕的左都御史张敷华,船到徐州莫名倾覆,好悬没淹死,鬼知道是不是真得撞了什么礁石,刘瑾做事已不能用官场常理度之。

  张升望天喟然,「国事如此,不如归去啊!」

  ***    ***    ***    ***

  小时雍坊,灰厂小巷,李阁老胡同。

  下朝的李东阳甫一下轿,便看见许多人围在府门前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李东阳见其中不乏士子儒生,心中奇怪,进门便问。

  家人支支吾吾递过一张白纸告示,「老爷,今晨不知何人在府门上贴了这个。」

  「揭帖?」李东阳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大门上也会被人贴了这个东西,拿过来一看,是一首七绝诗:

  文名应与斗山齐,伴食中书日已西。

  回首湘江春草绿,鹧鸪啼罢子规啼。

  「鹧鸪啼罢子规啼……」李东阳默念一遍,嘴角边浮起一丝苦笑道:「这是讥讽老夫」行不得也哥哥「,」不如归去「呀。」

  「老爷,南都太常少卿罗大人有信来。」家人又呈上一封信来。

  「哦,罗景鸣来信了。」李东阳随即开怀,罗玘是他得意门生,受他举荐升任留都少卿,已有段时日未通鸿雁了。

  李府书房,烛光渐残。

  信笺无声地由指尖滑落,李东阳懵然无知,只是回味着信中数语:公既助纣为虐,吾与公再无师徒之谊,官身前途为公荐所得,愿请削籍偿之。

  「呵呵……」李东阳扭头看看案几上的那张揭帖,神情复杂,「行不得也,不如归去呀……」

  ***    ***    ***    ***

  正德二年闰正月初八日,工部尚书曾鉴进荣禄大夫致仕。

  正德二年闰正月十七日,礼部尚书张升进太子太保致仕。

  正德二年闰正月十九日,有旨传出:令吏、兵二部,凡进退文武官,先于刘瑾处详议,内外奏章,悉呈之。

  注:齐世美历史上是弘治十六年病逝,为了剧情冲突让他多活两年,仁和公主和他的墓确实在南海子小红门,算是明代亲王公主墓穴里的少数个例,在她之前只有朱棣的永安公主葬在了北京房山,其他大多数人陵寝都在西山。

  另外不用替丁二操心修陵花多少银子,历史上仁和公主墓折价银一千六百九十两,她妹妹德清公主的坟折价银一万六千二百两,以后公主驸马坟一般是一万四千两的标准,看着差距挺大,实际上里面猫腻很多,万历为自己的同母妹永宁公主(《独行侍卫》里的女主)修坟,特旨加恩共两万四千两,工部一个姓贺的郎中不信邪,免去各家参与,自己主持修坟,结果修成后「金井并席殿五十余间,计费仅三百三十两有奇」,只能说一句:明晚期工程项目真特么黑。

  第三百三十章 刑部大街

  北镇抚司。

  丁寿在自己的签押房内痛苦地揉着太阳穴,案前站着的钱宁和杜星野同样愁容满面。

  「还查不出人来么?」丁寿问。

  二人摇头。

  「这小子也是倒霉催的,李阁老都不愿声张此事,那帮酸子偏偏传得满城风雨,惹得刘公震怒,非要查出人来不可。」丁寿想起来就头疼。

  「匿名揭帖这事有几个会对人明言,都下最不缺的便是这般无事生风的文人士子,国子监里便养着几千号吃饱没事干的,属下等确实无从下手。」钱宁也开始诉苦。

  「朝廷月给廪饩,竟养些这般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穷酸书生,一天到晚给咱爷们找事。」

  丁寿越说越是火大,「不行,这事不能光落到锦衣卫头上,三法司那边也该动弹动弹了。」

  ***    ***    ***    ***

  三法司衙门并不和其余衙门公署一般在长安街南大明门两侧办公,而是坐落在西城距离蜡烛寺不远的刑部大街上。

  丁寿等一干锦衣卫的马匹刚到三法司牌楼前,便被一群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给挡住了。

  「怎么回事?过去看看。」丁寿示意。

  打听消息的锦衣卫很快过来回话,「卫帅,巡按御史王时中戴重枷在都察院前示众,王妻过来探视,见其夫病重,一时大恸,拦着刘都堂的轿子哭求喊冤。」

  「王时中?是他呀。」丁寿恍然想起,前几天江彬给他的信中提到过一笔,御史王时中巡按宣大,严刑峻法,宣府守备以下武官被他一口气逮了上百,宣府武官人心浮动,江彬也求他帮忙活动下位置,远离是非之地,不过还没等他动手,丘聚的东厂便得到消息,将王时中给拿到诏狱了。

  最近的北镇抚司里进进出出的好不热闹,丘聚为了帮刘瑾立威可是下了死力,东厂番子无所不用其极,问题是东厂没有监狱,拿了人直接往镇抚司一塞,搞得诏狱里都快人满为患了。

  说心里话,丁寿是觉得王时中确实有些冤枉,他拿人也是有凭有据,不过动静实在搞得太大,江彬那本乡本土的都不愿在宣府待了,估计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不过这事关系不到二爷身上,你东厂拿人,我锦衣卫就关着,该廷杖廷杖,该除名除名,反正这些人和自己都没什么交情,谁教你们倒霉犯人手上了呢,不过刘宇的轿子被人拦了这么开心的事,丁二怎能不去看个热闹,在宣府闪了老子那一下,而今可还记着呢。

  「刘都堂,你与拙夫在宣府共事,当晓得他的为人,他实在是冤枉啊!」

  一个妇人跪地扯着刘宇官袍不撒手,嚎啕痛哭,二人不远处一个去了官服的中年男子颈带重枷,神色萎靡,奄奄一息。

  「王夫人,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刘宇扯了几下官服下摆,没有抽开,若是丁寿易地而处,估计就直接动手推开了,若是妇人有几分姿色,少不得还会趁机占上一把便宜,可他刘至大在众目睽睽下还干不出这不要脸的事来。

  「王夫人,刘某也是爱莫能助,好在禁中有令,尊夫枷满一月便可开释,你且宽心等待几日,便可夫妻团聚……」刘宇无奈,只得放下身段劝解。

  怎料王妻也是个泼辣性子,见哭求无望,当即跳了起来,「放屁,你看我家相公可还撑得到一个月!」

  「王夫人,你也是诗礼人家,怎可出语如此粗俗,与市井泼妇何异!」刘宇瞪起了眼睛。

  「呸!」刚摆出一副官威的刘宇便被迎面一口浓痰喷得斯文扫地。

  王妻犹嫌不足,喋喋不休道:「我家相公要是有个好歹,老娘我也不活了,还谈什么斯文体统!刘宇,我告诉你,你今日若不放了我家官人,老娘便把你那些脏事全抖落出来。」

  「笑话,本院堂堂正正,有何脏私可被你指责。」刘宇一派正气凛然。

  王妻冷笑,「你总督宣大时,不止一次嘱托我家相公对属下赃官污吏网开一面,难道忘了不成?可要老娘把那些人名一一列举出来。」

  刘宇重重咳了一声掩饰脸上尴尬,放缓语气道:「王夫人休要道听途说一些无影之事,道夫兄境遇刘某感同身受,只是刘某人微言轻,便是有心也是无力呀……」

  「我打你个有心无力的老悖晦!」王妻上前一把揪住刘宇胡子,「天下人谁不知道你对刘瑾吮疽舐痔,朋比为奸,现而今跟我说什么有心无力?!爱莫能助?!」

  「你个疯婆子!以下犯上,该当何罪,左右与我……哎呀!」刘都堂的一副美髯就此不保。

  都察院的衙役此时也顾不得男女大防,纷纷上前拉扯,怎奈王妻如今发了性子,谁人也捂不住。

  「来呀,来呀,刘宇,你今日不杀了老娘,明日我便去敲登闻鼓,让你去给我相公陪绑!!」

  刘宇心里叫苦,好好的回来接掌什么都察院,说得好听一院都堂,位列九卿,下辖十三道监察御史一百一十人巡查天下,可这帮言官喷子们疯起来谁能拦得住,天知道哪天就搞出个大新闻,到时替他们背锅也就算了,这连家中婆娘也这般泼辣,这大明天下还有没有个老实人当官的地方了。

  好不容易手下人将王妻拉开,刘宇心疼地整理自己这副保养得宜的美髯,冷不丁抬头看见了抻脖看热闹的丁寿。

  也怪丁二爷骑着苍龙驹太过显眼,比旁人都高出一头,他又笑得最肆无忌惮,在人群里十分扎眼。

  王妻被拉开后并不罢手,呼呼喘了几口气便要再战,猛然听刘宇道:「王夫人且慢,尊夫而今是被羁押诏狱之中,这位大人便是当今缇帅丁南山,位高权重,分属应当,营救道夫兄一事还要着落在他身上。」

  丁寿正被场中闹剧引得咧嘴大笑,刘宇呀刘宇,你也有今天,王时中的老婆果然是个人物,就是这骂得形容词有些……反胃。

  正看得开心的丁二爷突然被刘宇祸水东引,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见王妻猛然转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丁寿心里咯噔一下:刘宇,你大爷的!!

  第三百三十一章 用人之道

  刘瑾府门前公卿车马云集,比之大栅栏还要热闹几分。

  丁寿身份不同,到刘府从来都是径直而入,进了刘府大堂,堂上除了刘瑾外还有一人。

  「寿哥儿来了,自己坐。」刘瑾随口招呼道。

  「下官见过缇帅。」堂上立着的中年人见了丁寿颇为紧张。

  丁寿见这位鼻直口方,相貌端然,瞧着有几分面熟,像是哪里见过。

  「好了,韩福,你这右副都御使的官职品级不比他低,不用这般委屈。」刘瑾不以为然道。

  「喔,韩德夫,韩副宪,您怎么出来了?」

  丁寿一拍脑袋想起这位了,都察院右副都御使韩福,也是前阵子被丘聚的东厂执拿进诏狱的。

  韩福闻言脸色尴尬,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倒是刘瑾给解了围。

  「韩福与咱家是西安同乡,坐罪下狱竟然不知知会咱家一声,还是治下百姓上京鸣冤,才教咱家得了风声,你是多不愿认咱这个乡党?」

  韩福吓得慌忙跪下,「下官不敢,下官巡抚河间确有过处,罪有应得,实在不敢麻烦公公。」

  「你擅调驿马确是不该,但究其本意也是为了操练州县民壮,而今京畿盗贼四起,也算权宜之计,夺俸两月买个教训吧。」刘瑾道,「可有异议?」

  「是,下官知罪,无话可说。」韩福俯首道。

  「别忙,事还没完。」刘瑾在榻上盘起一条腿。

  韩福立即紧张起来,不知还要被如何发落。

  「你在大名府任上,奸盗屏迹,道不拾遗,政绩为畿辅之冠,巡抚河间,能声显著,可称干吏,正巧户部左侍郎顾佐补了韩文的缺,你补了他的吧。」

  刘瑾说得轻松,韩福却如遭雷殛,目瞪口呆。

  「怎么,对这官位不满意?」刘瑾眼睛一翻,寒光闪闪。

  「不敢,公公援手提拔之恩,下官必涌泉相报。」 韩福再度跪倒,以头触地。

  「你报答的不是咱家,是陛下和朝廷社稷。」刘瑾语气放缓,「好了,回去吧,别让家里人再担心了。」

  韩福称是,感激涕零的转身离去。

  「公公,我……」

  丁寿想要说话,被刘瑾止住,「你且等等,老姜,下个人是谁?」

  刘瑾府上老家人在堂下回报:「回老爷,是太仆寺卿屈直。」

  「华阴人,又是个同乡。」刘瑾转对丁寿笑语道。

  「公公,我的事没几句话……」

  「那就不妨再等等。」看丁寿一脸不情愿,刘瑾摇头苦笑,「老姜,让后面的人今儿别等了,屈直是最后一个。」

  「怎么样,能等咱家一会儿了?」

  「公公您随意。」丁寿陪个笑脸。

  屈直年近五旬,白净面皮,气度轩昂,相比韩福的唯唯诺诺,身上多了几分傲物之态。

  「太仆寺卿屈直见过公公。」屈直略一拱手,便是见礼,「不知公公见召,所为何事?」

  「屈道伸,你的事犯啦!」刘瑾突然厉声大喝。

  屈直淡然一笑,「本官立身持正,公事唯谨,不知犯了何罪?」

  「你可知这段时日有多少中使揪你的过错,咱家耳朵都灌满了。」刘瑾冰冷的眼神上下审视一番,「若是此时向咱家跪哭求饶,看在同乡份上,还可救你一命。」

  「不必,太仆寺执掌天下马政,中使请托揽纳,恕难如愿,刘公若要以此见罪,廷杖还是削籍,悉听尊便。」屈直昂然不屈。

  「好一个屈道伸,宁折不弯,不愧我关中子弟。」刘瑾抚掌大笑。

  突如其来的变化,终让屈直一怔,「刘公此番不为见罪?」

  「秉公而行,据理力争,谈何见罪。」刘瑾萧然长笑,「几个宵小谗言,咱家还分得清是非。」

  「那是为了何事?」屈直疑惑不解。

  「东南为国朝财赋重地,而今却海商猖獗,长此以往恐有内外勾连,贻祸海疆之举,屈大人为官刚直不阿,执法不挠,又有浙江清吏司主事的履历,咱家欲擢尊驾为浙江按察使一职,可有胆量就任?」

  屈直紧锁眉峰,沉吟不语。

  刘瑾淡然道:「浙江人文荟萃,遍地衣冠世家,屈太仆若有难处,不妨明言一二。」

  「刘公不必激将,为国效力,前途便是刀山火海,屈某也无丝毫犹豫,只是……」屈直凝视刘瑾,「屈某官职为朝廷所授,不会因此加官而感激公公。」

  刘瑾哈哈大笑,「尊驾若能记住」为国效力「四字,咱家足感盛情,岂敢妄想其他。」

  屈直躬身深施一礼,扭身而去。

  「寿哥儿,可看出了什么?」刘瑾转首看向丁寿。

  「公公恩威并施,驭人有术。」丁寿道。

  「你呀,」刘瑾遥指丁寿,「可是觉得咱家以高官厚禄拉拢韩福,复又以朝廷大义驱使屈直,是言不由衷,私结党羽之行?」

  「小子不敢。」丁寿笑道,心说您老做得还不明显么。

  「随你怎么想吧,若你能学到这些也尽够受用了。」刘瑾懒得解释,「找咱家什么事?」

  丁寿叹了口气,将王时中的事说了一番,「王时中确是病重垂危,总不好枷出人命,您看是不是放他一马。」

  「你收王家好处了?」刘瑾问道。

  「绝对没有。」丁寿大呼冤枉。

  「那就是王时中的夫人有几分姿色?不然你这小子怎会干这无利不起早的买卖。」刘瑾眼角笑意洋溢。

  丁寿才喝的一口茶喷了出来,「公公你能不这么门缝里瞧人么,王时中的事情小子查过了,他抓的那些武臣有凭有据,丘公公这事办得……操切了些,如今他罪也受了,放便放了吧。」

  「你觉得王时中冤枉?」

  丁寿坦然点头。

  「咱家也喜欢清官,可水至清则无鱼呀。」刘瑾喟然长吁,「咱家贬斥韩文,逼曾鉴等人致仕,看着惊天动地,但六部卿佐仍在,部务未有丝毫耽搁,可王时中搞得这一出呢?」

  「宣府守备以下以赃败之事一体缉拿百余武臣,搞得人人自危,若是此时鞑子来犯,宣府边堡如同虚设,难道让他王时中上阵杀敌么!」

  「韩福专擅,但有抚土安民之能,亲民官任上均有政绩,咱家用他梳理户部;屈直刚直过甚,其刑名任上却案无滞狱,声名籍籍,咱家以其铁腕整肃东南,所谓用人如器,各取所长,王时中眼中只见人过,未识其能,此等人物留他何用?死又何惜?」

  「可他……」

  「不错,他当初本意也是为激扬各处分守,可天下间好心办坏事的例子还少么?」刘瑾反诘。

  「听您这么说,小子都觉得他该死了。」和王时中非亲非故的,丁寿觉得仁至义尽,没必要再把老太监惹毛了。

  刘瑾哂笑,「你小子的面子咱家还是会给的,将王时中去了大枷,谪戍辽东铁岭卫吧。」

  「小子谢公公赏面。」丁寿道了声谢,喜笑颜开。

  待丁寿离去,刘瑾笑容收敛。

  「大小臣僚见王时中苦楚,卒不敢发一言以脱其罪,唯缇帅丁寿仗义执言,怒斥权阉,遂全其命……」

  刘瑾搁笔,幽幽一叹。

  注:(近幸)揽纳请托,百计求中,(屈)直力禁之。近幸共谮于权瑾,瑾察得其情,亦雅重之,谮者失气(《陕西通志》卷二○《人物》)

  (韩)福强结干吏,所在著能声。至是受挫,为瑾所拔擢,遂精心事瑾,为效力(《明史》卷三○六)

  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里说救王时中的是李东阳,《武宗实录》里则写明了是刘宇帮的忙,原因么「(王时中)妻往省,都御史刘宇过之,妻伤泣且大诟,宇不得已为之」,敢对着左都御史大骂,只能说王时中这媳妇真彪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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