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秦記全本改編版 (第二卷 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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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章、侯爺趙穆

  項少龍和喬裝民女的雅夫人朝別館的方向走去,一路有說有笑,非常歡洽。雅夫人道:「武士別館我就聽得多了,但人人都勸我不要去,說那裡品流複雜,你那間烏氏?別館和郭氏別館是最高級的了,沒有點身分的武士都沒資格住進去的。」項少龍饒有興趣道:「我住的別館原來這麼有身分地位嗎?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甚至連那裡住了多少武士和什麼人我都不清楚。」

  雅夫人道:「你不會連連晉住在那裡都不知道吧!」項少龍一愕道:「真的嗎?」難怪那天他把烏廷威帶來了。昨晚他盛怒而回,不會對舒兒不利吧?想到這裡,心理不由暗自慶倖,幸好已把舒兒送到別處,不然現在就不知所措了。

  雅夫人待要說話,忽地臉上泛起不自然的表情。項少龍隨著她的眼光看去,只見對街的行人裡,有一群十多個武士,擁著一名軀體挺拔,霸氣十足的錦袍疤面大漢,正別過頭來,盯著他們兩人。雅夫人低頭向他輕聲道:「快走!」急步前行,項少龍滿肚疑惑,追在她身後。眼角瞥處,那群人分了兩名武士橫過車馬往來的街道,追了上來,其中一人高嚷道:「夫人慢走!」

  雅夫人停了下來,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項少龍惟有陪著她停步。兩人繞到他們身前,先不友善地瞪了項少龍兩眼,然後向雅夫人恭敬施禮,道:「侯爺請雅夫人過去相見。」項少龍本以為雅夫人定會拒絕,那知她歎了一口氣後道:「你們先回去,告訴侯爺我交待兩句話後,便過去見他。」

  兩人不屑地瞧了項少龍兩眼,才走回對面街去。雅夫人惶恐地看了他一眼後,垂頭道:「少龍!對不起!今天不能陪你了,遲些再找你好嗎?」項少龍雖一股無名火起,但也知自己身份與對方不可同日而語,現下不宜樹敵,但仍疑惑道:「那侯爺是誰?為何一句話雅兒便須立即前去?」

  雅夫人哀求道:「求你不要問,我去了!」就那麼走了。項少龍看著雅夫人走到那群人中那華服臉帶刀疤的大漢旁,給他抄起蠻腰,摟著去了,胸口立時像給人打了一拳般難受。

  他愈來愈弄不清楚這些人間的關係了。以雅夫人的地位,怎麼像怕了這侯爺似的,還任他當著自己眼前又摟又抱,擺明要落自己的面子。他呆立了一會,只覺呼吸困難,心中湧起屈辱之情,偏又無處發洩。

  蹄聲響起。項少龍驚醒過來,仰頭一望,見到李善和幾名武士氣急敗壞趕到,叫道:「項大哥!我們剛到雅夫人處找你,說你和雅夫人剛剛離開。」項少龍頓起不祥預感,急問道:「什麼事?」

  李善哭著臉道:「舒兒在別館被人奸殺了!」這句話像晴天霹靂,震撼得他踉蹌跌退,直撞往背後一堵牆壁上,霎時臉上半點血色都沒有剩下來。稍緩過神,才想起舒兒並不在別館,那死的是誰?

  掀開錦被,面目全非,滿布瘀痕的赤裸身體,冰冷沒有生命地臥躺榻上,身下滲出的鮮血早凝固發黑。致命的是纏在頸上的一條紅繩,深嵌進頸項裡,下身一片狼藉。項少龍雖已確知這並非舒兒,應是別館內其他侍婢,但她卻以最屈辱和殘酷的方式被虐殺死了。

  項少龍全身冰冷,完全沒法接受眼前的事實。素女自殺,他雖親眼目睹,但仍及時將她救醒。而且來到這二千多年前的時空裡,一切都有點夢幻般不真實,連死亡都像開玩笑似的﹔故雖悲傷卻不深刻,所以當他為其他事分心時,便很容易忘記了。但這次卻是另一回事!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在眼前,他的心也在淌著血!

  在旁的陶方說話聲像是在遠方響起道:「今早春盈進房時,便是這樣子了,唉!我也不知說什麼才好,兇手定是別館內的人。」項少龍什麼都不想再問。敢動舒兒的只有兩個人,一是烏廷威,另一個是連晉。但這兩人都見過舒兒,烏廷威沒有這麼大膽子跟狠勁,所以應是連晉為了打擊自己,引來外人至別館下手,同時連晉亦有不在場證明,讓自己莫?他何,至少在決戰前不敢動他。而這外人不認得舒兒,才會誤殺他人。幸好自己防範未然,將舒兒安置在城外別院,否則此刻已然天人永隔!

  項少龍望著死狀淒慘的女子,心中波濤洶湧,他從未像此刻般那麼想殺死一個人。陶方道:「不若搬來與我同住吧!我的夫人和女兒們都很想見你。」項少龍冷靜地把錦被將屍體整個蓋了起來,決心暫時瞞住所有人,以保護舒兒安全,搖頭道:「不!我要睡在這裡,但由這刻起不需任何人侍候,亦不要讓任何人來這裡。給我為舒兒辦後事吧!我想一個人靜靜想一想。」

  陶方憂慮地道:「少龍!千萬不要折磨自己,明晚就是你和連晉比武的要緊日子了,現在全城人都等著知道結果啦。」項少龍神色如冰雪般冷漠平靜,淡淡道:「放心吧!沒有人比我更重視明晚的約會了。」

  經過這麼多現實的打擊後,他終於收拾了玩世的浪子情懷,變回未來這裡之前那時代悉心培養出來的殺人機器和為了任務不擇手段的冷酷戰士了。

  整個下午,項少龍都留在房內思索。他強忍住沒有去看素女跟舒兒,因為此時連晉一定在注意著他的反應,如果輕舉妄動反而害了她們。

  項少龍運用特種部隊教導的情報分析能力,理清頭緒,推斷連晉必定在昨晚離開後,立即部署這些行動來打擊他,有少原君的經驗,恐怕那位侯爺也是連晉去慫恿來搶走雅夫人。

  以時間來算,連晉應是昨晚帶人進別館對舒兒行兇,同時他自己則去請那位侯爺翌日去找雅夫人,企圖對自己造成雙重打擊。而在別館行兇之人應是跟自己與連晉絕無相干的外人,才會將房內不相干的侍婢誤以為舒兒而奸殺。想通了這兩點,項少龍對雅夫人的恨意大減,對連晉的陰狠殘忍則更為憤恨。

  悲傷絕望只是弱者的行為。在這戰國時代,在這大部分人都為一己之利無惡不作的年代,只有強者才能生存。在看到那血淋淋的屍體時,他深切體會到現實的冷酷無情,體會到這是個無法無天的強權社會。他要安身立命,保護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就要成為最強且有權力的人。至於現在,他要先裝作身受重大打擊,傷痛欲絕的樣子,讓連晉和他的同謀以為奸計得逞,對他輕敵大意,也才能避免身邊心愛的女人受害。

  待陶方等所人都退出宅院後,他拿起了木劍,專心致志練起劍來,鑽研著墨子劍法的精要。心領神會後,他把其中最精妙的十式不斷重複演習。墨子劍法重守不重攻,但每一招的餘勢都隱含攻勢。假若能把這攻勢加以演繹,那守而不攻的劍法便可變成攻守兼備,想到這裡,心中湧起狂喜,揚手揮劍,一時劍勢吞吐不定,有若天馬行空。

  舞得興起,項少龍撲出廳去,利用更寬廣的空間施展,並把現代對人體結構和力學的認識,完全融入劍法裡。劍風霍霍中,一忽兒飄遊無定,一忽兒若天馬行空,無跡可尋。每一攻擊都是由墨子劍法的寓攻於守中變化出來。狂喝一聲,連續劈出了百多劍,竟無一招採取守勢。劍影一收,木劍移到眉心,以劍正眼。

  一道嬌俏的人影撲入廳內,惶急呼道:「少龍!」項少龍放下木劍,烏廷芳已不顧一切撲入他懷裡,悲泣道:「少龍,少龍!」

  項少龍一手劍指地上,另一手摟著懷中玉人,心中湧起素女與舒兒所受的強權欺淩,還有莫名枉死的女婢,淒然道:「你知道舒兒的事了。」烏廷芳抽搐著點了點頭,泣不成聲,為他難過。她抬起梨花帶雨的俏臉,凝著淚眼瞧著他道:「陶公來找阿爹,查問大哥的行蹤,我那時還怪你不來找人家,聽到舒兒的事後,人家不理爹的反對立即趕來。少龍!大哥自昨晨起給爹關了起來,絕對與這件事沒有關係。」

  項少龍點頭道:「放心吧!我知道兇手是誰。」烏廷芳垂頭輕輕問道:「你是否懷疑連晉,他……雖恃才傲物,但人卻很……噢!不會是他吧?可是昨天他都在我家,怎麼會……」

  項少龍歎了一口氣道:「他正在追求你,自然在你面前充正人君子,他又怎會自己動手?告訴我,是誰引你大哥來找舒兒?」烏廷芳為之語塞,但看樣子顯然仍不相信連晉會犯此惡行。

  門外一聲乾咳,兩人忙分了開來。陶方走了入來,向項少龍打了個眼色,表示有話要對他說。項少龍對烏廷芳道:「小姐不若先回家去,我辦妥一點事後立即來見你。」烏廷芳急道:「不!最多人家在一旁等你吧。」

  陶方訝異地看了她一眼,想不到這驕縱的小姐竟會對項少龍如此馴服癡纏。項少龍無奈道:「那好吧!你在這裡坐一會,我和陶公到花園裡說幾句話,請他代我辦點事!」烏廷芳見他和陶方說話都不許她聽,本是心中不悅,聽到最後那一句,才欣然答應了。兩人來到花園裡,陶方臉上憂色重重,沉吟了半晌,才道:「少龍知否在邯鄲真正掌握權力的人是誰?」

  項少龍愕然道:「難道不是大王嗎?」陶方環視清幽的花園,除進口處有武士外,肯定四周無人後,才搭著他肩頭低聲道:「表面看來當然是他權力最大,可是還有一個人能影響和操縱他,這人才是趙國真正的主宰。」

  項少龍皺眉道:「誰能影響大王?」陶方苦笑道:「就是他的男人?」

  項少龍失聲道:「什麼?」陶方歎道:「我們大王好男色之事,早天下聞名。據宮裡傳出的消息說:每逢大王見此人時,都穿上女裝,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項少龍恍然道:「這人是誰?」暗忖難怪烏應元不想烏廷芳嫁入王宮,而趙王又肯放過烏廷芳這麼動人的美女。陶方壓低聲音道:「就是巨鹿侯趙穆,這人心計劍術均為我大趙之冠。手下更高手如雲,府內食客有來自各地的奇人異士,隱然為繼平原君趙勝後,我國最有勢力的人。」

  項少龍想起把雅夫人強召了去的侯爺,他定是趙穆無疑,難怪雅夫人如此怕他,問道:「雅夫人是否他的女人?」陶方一震道:「你怎會知道的?」項少龍忙把今早的事說了出來。

  陶方的臉色更難看,在他再三追問下才道:「對巨鹿侯來說,趙雅只是他其中一件精采玩物。他擁有無數美女俊男,以前壓著他的平原君一死,他便再肆無忌憚。現在除了我主人、郭縱和幾位大將外,余子均不放在他眼裡,公卿貴族對他都是敢怒不敢言。」項少龍大感頭痛,不過總弄清楚了點趙國的權力架構。

  陶方不勝欷歔道:「長平之戰前,我國地雖偏遠,人口土地亦較少,但軍旅卻無敵于天下,文有藺相如,屢破秦人奸計,武有趙奢、廉頗、李牧,平原君趙勝更是文武兼資,有他為相,秦人莫?我何。可是自惠王和這些一代名臣武將逝去後,我們的孝成王空有一個廉頗而不用,反起用趙奢之子趙括,招來長平的慘敗,使我們由強轉弱,真使人扼腕歎息。」項少龍記起這長平之戰的大罪人趙括乃雅夫人的亡夫,乘機問道:「大王為何要用趙括取代廉頗呢?」

  陶方搖頭苦笑道:「還不是他的口才了得,這人生得一表人才,長於分析,精通兵學,辯論起來時,連他那曾以少勝多大破秦軍于韓地的父親趙奢都說他不過。可是趙奢卻認為他不可以為將。所以當大王要任他為大將時,連趙奢都反對,只是大王受他紙上談兵的漂亮言辭所惑,一意孤行吧。」項少龍不解道:「為何趙奢會這麼小覷他的兒子呢?」

  陶方歎道:「因為趙奢看穿了他的寶貝兒子過於自負才智,不聽人言,只尚空言放論,剛愎自用。說是沒有人說得過他,但打他卻打不過人家。」接著憤怨地道:「長平一役,他占盡地勢補給之利,而先前的指揮廉頗又以逸代勞,弄得秦人的遠征軍糧乏兵疲。豈知他一到便下令全軍空城而出,又倉卒深入敵陣,結果不但被秦人反攻迫回城內,又給截斷了補給線,個多月便糧絕城破,被秦將白起幹出了有史以來最殘酷的大屠殺。大王對此事實難辭其咎,若非他以趙括換廉頗,何來此事?」

  接著放低聲音道:「應元大少爺就因此事,對大王心淡,現在少龍明白了嗎?」項少龍知道陶方已受到烏應元的指示,對他推心置腹,問道:「陶公為何忽然提起巨鹿侯趙穆?」

  陶方沉聲道:「因為他與手下昨晚曾和連晉一起來到別館,連晉後來去找孫小姐,他卻待到天明後才離去,而以紅繩虐殺美女,正是他許多嗜好的其中一個,早有不少先例。」項少龍劇震道:「什麼?」

  陶方道:「千萬不要激動,更不可輕舉妄動,否則徒招殺身之禍。他雖一向不管趙雅的事,可是趙雅破天荒兩次留你過夜,必招他之妒。經連晉這最懂借刀殺人的奸賊唆擺獻計,才有這事發生。所以明晚之會,連晉有他撐腰,必會全力把你殺死。但若你殺死連晉,卻會給他擺佈大王治你以罪,這情況我和大少爺商量後,才決定向你說個清楚。」

  項少龍再次渴望著手內有一挺重機槍,可惜只是一把木劍,有起事來連烏氏?都幫不上忙,更不要說烏應元和陶方。陶方勸道:「這兩天最好少點出門,若能擊敗連晉,取得大王的信任,趙穆或會改變對你的態度,到時大少爺會另有大計,但一切都必須等到比武後才能說。」項少龍嘴角逸出一絲冷酷的笑意道:「我知道怎樣做的了。」

  陶方看得心中一寒,提醒他道:「你見到趙穆時,表面須裝作若無其事,此人心機深沉,你若開罪了他,定會招來報復。」項少龍心中苦笑,這是個怎麼樣的世界了?

  回到房內時,烏廷芳等得嘴也嘟長了。項少龍心系明日之戰,不敢和她親熱,和她說了一會心事話兒後道:「假若有一天我要離開趙國,芳兒肯否拋卻一切,和我遠走高飛?」烏廷芳一呆道:「那爹和娘呢?」

  項少龍道:「先不要想他們的問題,我只問你自己的想法。」烏廷芳顯然並不慣於有自己的想法,遲疑了一會才道:「人家當然要跟著你,可是那要不影響爹和娘才行。」

  項少龍明白地道:「這個當然,我怎會只顧自己,不顧你的父母家庭。」烏廷芳欣然移了過來,投入他懷裡,仰起可愛的小嘴道:「少龍!親人家好嗎?」她初嘗滋味,自是樂此不疲。項少龍無法可施,何況這又不是什麼痛苦的事,摟著她吻了起來。不片晌烏廷芳已嬌軀扭動,臉紅如火,還主動愛撫他的虎背。

  項少龍想起要保留體力,暗暗心驚,離開了她的小甜嘴,軟硬兼施,又嚇又哄,把她迫回家去。陶方早和一眾武士在大門牽馬等她,見項少龍把她送出門來,松了一口氣。舒兒和素女兩件事後,再沒有人敢對與項少龍親密的女人掉以輕心。烏廷芳的身分雖與二女大不相同,但誰也沒有把握同樣的事不會發生在她身上。而那後果是沒有人承擔得起的。

  上馬前,烏廷芳拉著項少龍道:「明晚才可以見你了,爺爺答應了帶我入宮看你們的比武,你千萬不要輸啊!」正要登騎,連晉由別館走了出來,大叫道:「孫小姐請留步!」

  仇人見面,份外眼紅。但項少龍早擬定了策略,一點不把內心的感覺流露出來,還移到一旁,觀看烏廷芳對這前任男友的反應。連晉眼尾都不望向項少龍和陶方等人,大步來到烏廷芳前。烏廷芳偷看了項少龍一眼,有點手足無措地道:「連大哥!我要趕著回家了。」連晉深深望著她,臉上泛起一個凡女人見到都會覺得迷人的笑容,柔聲道:「那就讓大哥送你一程吧!」

  烏廷芳吃了一驚,偷看了面無表情的項少龍一眼後搖頭道:「不用了!陶公會送我回去。」連晉仰天一笑,環掃了項少龍、陶方等人一眼,哂道:「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的人,有何資格保護孫小姐?」

  陶方和十多名武士一起勃然色變,臉上那掛得住,反是項少龍冷靜如常,不透露心中的怒火,只是冷眼旁觀。陶方怒道:「連晉你說話最好檢點些。」烏廷芳以前對陶方亦不大客氣,可是因著項少龍的關係,愛屋及烏,嗔道:「你怎可這樣說話,快回去,我不要你送。」

  連晉望向項少龍,冷笑一聲向烏廷芳道:「孫小姐難道忘了我們的山盟海誓嗎?」烏廷芳惶恐地看了項少龍一眼,跺腳道:「不要亂說,誰和你有什麼山……唉!不准你再說。」

  連晉淡然一笑,道:「過了明晚再嘴硬吧!」胸有成竹地向項少龍道:「走著瞧吧!現在連雅夫人都護不住你了。」言罷揚長而去。

  烏廷芳那受過這般侮辱,大叫道:「我要告訴爺爺。」連晉只以狂笑回應,竟連烏氏?都不在意似的。項少龍和陶方交換了一個眼色,都大感不妥。難道趙穆真會為他撐腰,否則他怎會如此囂張呢?

  項少龍剛返屋內,便有下人來報,雅夫人派了馬車來接他去。項少龍想起今早之事,心中疑惑不定,便一口回絕了。吃過晚飯後,他又再次研習墨子劍法,愈覺其博大精深,妙著無窮,能把人類的體能推展至極限。沉醉間,雅夫人竟芳駕親臨。項少龍淡然不理,直到她挨入懷裡,才皺眉道:「你還來幹什麼?」雅夫人淒然道:「少龍!對不起。」

  項少龍還要說話,頸項處像給毒蚊般叮了一口,駭然往她望去,只見她纖指捏著一根幼針,尖鋒處閃著奇異的綠色光澤,神智一陣迷糊,昏迷了過去。

第二章、色欲陷阱

  被雅夫人的手下抬上馬車時,項少龍醒了過來,但身子仍柔軟無力。雅夫人坐進車裡,讓他枕在大腿上,輕柔地摩挲著他的頭髮,不時發出歎息,顯然不知他逐漸醒轉。項少龍並不奇怪。因為她並不知道他曾受過對藥物的「抗體訓練」,曾接受過多種抗體的注射,有著常人多倍以上對藥物和毒素的抗力,更何況這類古代麻藥。針尖的毒素極可能是從植物裡提煉出來,只能使他短暫昏迷發軟,卻不會損害他身體。這時他甚至感到身體正逐漸回復力氣。

  趙雅為何要對付他呢?臉上傳來奇異的感覺,原來是雅夫人的淚水滴在自己臉上。馬車徐徐開出,當然沒有人敢攔阻她的座駕。雅夫人幽幽一歎,喃喃道:「少龍不要怪我,我是被迫的,不這樣做,我們都會很慘的。」項少龍可非蠢材,怎還猜不到這是巨鹿侯趙穆的陰謀,不過卻猜不到他會作何擺佈,諒他有天大的膽子,怕仍不敢公然傷害他吧?可是他為何要助連晉這樣一個「外人」來對付他這個「自己人」呢?

  雅夫人急促的呼吸平復下來,默然不語。項少龍當然仍裝作昏迷,乘機休息,好應付敵人下一步的陰謀。馬車忽地停了下來。接著是車門打開的聲音。雅夫人嬌軀一顫,輕呼道:「侯爺!」那侯爺走上馬車,門關後繼續開出。雅夫人的呼吸急促起來,駭然道:「侯爺要幹什麼?」

  一個沉雄悅耳的聲音道:「沒什麼!試試他的反應吧了。」項少龍心中冷笑,已知對方有什麼打算,暗忖這種小把戲自己也有得出賣,集中意志,把身體完全放鬆。果然大腿一陣劇痛,給對方用利器刺了一下。雅夫人嗔道:「還不信奴家嗎?」

  趙穆嘿然笑道:「小心駛得萬年船,我那知你不是和他合起來騙我?」雅夫人還想抗議,忽地嬌軀俯前,小嘴咿唔作聲,當然是給對方吻著。項少龍還感到侯爺的手橫過他仰躺著的上空,向雅夫人大恣手足之欲,聽衣服窸窣之聲,趙穆的手必然探進了雅夫人的衣裳內。雅夫人急促喘息抵抗著。趙穆輕笑道:「奇怪啦,這小子都不省人事了,你竟然還會覺羞人?」

  雅夫人推開趙穆的侵擾,幽怨地喘著氣道:「你以前糟塌得奴家還不夠嗎?你答應過奴家,幫你這次就放過我的!」趙穆放開了雅夫人,笑道:「難道你自己真不想要嗎?假設我娶了你,你肯否放棄這小子而跟隨我呢?」

  雅夫人歎了一口氣,道:「侯爺不要作弄奴家了,你看上的只是烏廷芳,怎會是我這人盡可夫的殘花敗柳呢?」坐在對面的趙穆笑道:「這麼嬌豔欲滴的樣子,怎會是殘花敗柳?好了!我不迫你了,只要你依我之言辦事,這小子明晚後就是你的了。」

  項少龍心中恍然,難怪趙穆這麼恨自己,原來是為了烏廷芳這絕色美人兒。雅夫人歎道:「我真不明白,項少龍就算輸了,烏氏?亦絕不肯把他的寶貝孫女送你,你這樣對付項少龍有什麼作用呢?」趙穆得意地道:「山人自有妙計,這個不用你去管。嘿!告訴我,我和這小子誰厲害呢?」說著抓住趙雅肩頭,大手硬是在她的酥胸揉捏起來。

  雅夫人抖顫著道:「當然是……侯爺厲害。」趙穆聲調轉冷道:「那為何我拿這小子來和你交易,你便立即投降?」

  雅夫人低呼道:「侯爺抓痛了趙雅。」趙穆怒喝道:「先答我才說!」

  項少龍恨得差點拔出匕首把他殺掉,可是當然不能那樣做,因為他還有更遠大的目標,就是殺死連晉。雅夫人無奈道:「因為侯爺只把奴家當泄欲工具,而他卻讓我覺得我是一個真正的女人。」趙穆放開了雅夫人,好一會後才平靜地道:「弄醒了他後,翠娘會給他喂一粒『貞女蕩』,你自己若受不了,便教翠娘代你,千萬不可勉強,事後讓他沉睡三個時辰,才好把他喚醒。」

  雅夫人擔心道:「真的沒事嗎?」趙穆冷笑道:「看你關心他的樣子,我真想把這小子殺了。放心吧!他除了因春藥而致消耗了大量體力外,一切均與常人無異,只不過那場比武他就註定會敗給連晉了。明晚之後,我便再不管你了。」

  馬車停下。趙穆離車去後,馬車又繼續開出。項少龍大叫好險,這條計不可謂不毒,藉女色害他於無影無形,確是厲害。幸好是他項少龍,若換了任何一人,被人宰掉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回事,可能還會怪自己控制不了情欲。

  項少龍被抬進雅夫人的寢室裡,下人走後,只剩下雅夫人和受侯爺之命來監視他們的那個叫翠娘的女人。他暗暗頭痛,如何才可瞞過這兩個女人呢?假若春藥入口即溶,豈非來不及吐出來。

  腳步聲移了開去。項少龍冒險把眼簾打開了一隙,只見雅夫人和一個體態豐滿、姿容冶蕩的女人正站在較遠處,不知在爭議著什麼事。靈機一觸,撕下衫的一角,塞進嘴裡,封著食道。兩女又走了回來,雅夫人不滿道:「侯爺真的這麼信不過人家嗎!」翠娘低聲下氣道:「夫人見諒,侯爺吩咐奴婢定要目睹整個過程,他很給夫人面子的了。否則他最愛看的就是這類事,若來的不是奴婢而是他,夫人就更難堪了。」

  雅夫人不再抗議,默然接受了這安排。弄破臘丸的聲音傳來,接著異香盈鼻。一顆拇指頭般大的藥丸塞進了他口內,恰好落入碎布裡。翠娘笑道:「成了!這藥入口即溶,流入咽喉,什麼貞烈和意志堅強的人都受不了。」

  春藥雖隔了層布,仍迅速溶解。翠娘走開去道:「讓小婢取水來弄醒他。」雅夫人追了過去,問道:「假若他醒來知我喂了他春藥,事後豈非恨死人家?」

  項少龍怕春藥由濕布滲入喉間,正暗自叫苦,得此良機,忙吐了出來,藏在枕下。翠娘笑答道:「放心吧!他受藥力所制,神智會陷在半昏迷狀態,只知戮力以赴,夫人好好享受吧!我看他壯健如牛,夫人待會說不定還要求我替上哩!」雅夫人冷哼一聲,心中不滿。翠娘似並不怕她,嬌笑去了。

  雅夫人回到他旁,歎了一口氣,才為他寬衣解帶。不一會翠娘回來,用冷水為他敷臉,奇道:「這人的體質必然非常特異,皮膚仍未轉紅。」項少龍心中暗笑,一聲狂喝,詐作藥力發作,把兩女摟著,同時施展軍訓學來的手法,拇指猛按上她們後頸的大動脈處,兩人未來得及呼叫,應指倒下。她們的昏眩將只會是幾分鍾的事,但已足夠他實行計畫。

  把枕底的濕布片取出,每人分別喂了一半變成漿糊狀的春藥後,項少龍悠閒坐在一旁。不片晌她們的皮膚泛起豔紅色,開始扭動呻吟,緩緩回醒過來。項少龍暗叫厲害,退往一角靜觀其變,當兩女各自春情勃發,虛凰假鳳地糾纏起來,互相撕掉對方衣物時,他才放下心來。原來些許春藥已如此厲害,自己假設吞掉了整顆,任是鐵打的身體都受不了。

  雅夫人和翠娘的動作愈來愈不堪入目,寢室內充滿了她們的狂喘和嘶叫。項少龍閉上眼睛,依照元宗教下的調神養息法,排除萬念,對室內發生的事充耳不聞,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待兩女的動作聲音完全靜止了,才睜開眼來。兩女像兩攤爛泥般橫七豎八躺在榻上,胸脯不住起伏,疲極睡去。

  項少龍微微一笑,先把那布片借油燈燒掉,才躺到兩女之間,拉被為三人蓋上,像天掉下來當被蓋般倒頭大睡。

  早日上三竿。兩女不知去向,只有一名俏婢在旁守著,見他起來,忙下跪施禮道:「烏家的大少爺在正廳等候項爺,項爺你沒什麼吧!」項少龍裝作手顫頭暈的模樣,叫道:「水!給我一點水!」

  俏婢媚笑道:「項爺昨晚過勞了,夫人也像你那樣子。」項少龍暗笑婢似主人,這俏婢看來都不是好東西,伸手在她酥胸摸了一把。俏婢嬌笑著去了。項少龍裝模作樣,扮作腳步不穩,踉蹌步出廳外。

  烏應元和陶方正由兩眼失神的雅夫人陪著,見他這樣子,都臉現怒色,還以為他不知自愛至此。

  雅夫人看到他出來,眼中露出悔疚之色,站了起來,正要說話,豈知項少龍一個倒栽蔥,竟昏倒地上去了。這一著免去了所有唇舌。他想暫時連烏應元和陶方都一起騙了,如此更能使趙穆和連晉相信,讓他們反中了他的計謀。烏應元和陶方兩人又氣又急,忙把他運回別館去。

  睡到榻上去時,烏應元沉聲道:「情況有點不妙,我看少龍是著了雅夫人的毒手,陶公快去請黃妙手來,看看可否在比武前恢復他的精神體力。」言罷一聲長歎,充滿了婉惜和忿怨。

  項少龍猛地睜眼,坐了起來。兩人嚇了一跳,呆頭鳥般看著他。項少龍苦笑道:「若要我由現在起一直裝昏迷,會比打我一頓更難過。」

  兩人大喜,忙問他是什麼一回事。到項少龍說出了整個過程後,他們都捧腹笑了起來。烏應元忙使陶方出去吩咐眾武士把守宅院,不准任何人進來。陶方回來後坐下道:「少龍真厲害,那針上的毒藥定是由昏麻草提煉出來的汁液,刺入血脈裡,連馬兒都要昏迷,想不到你竟可不怕。」烏應元道:「這可以說天運仍在我們那一方,少龍準備怎樣運用這優勢?」

  項少龍道:「隨機應變吧!總之我會教趙穆和連晉大吃一驚。」陶方道:「剛才雅夫人使人來問你的情況,我把那人趕走了,假設她親來見你,少龍要不要見她。」

  烏應元道:「還是不見為妙。」項少龍道:「這春藥雖厲害,不過聽趙穆的語氣,睡上幾個時辰後,體力應可恢復少許,只不過絕應付不了激烈的打鬥吧!」

  烏應元道:「這才是道理,否則連晉勝之不武,如何在大王和眾公卿大臣前立威。」項少龍道:「我同意大少爺的話,不如什麼人都不見,使敵人以為我正致力恢復體力,今晚亦不用扮得那麼辛苦。」

  陶方道:「不過少龍至少要裝作力竭筋疲的樣子,起行前我再為你臉上敷點灰粉,那就更萬無一失了。」說到這裡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趙宮在邯鄲城的中心,四周城牆環護,城河既深且闊,儼若城中之城。晚宴在宮內的祥瑞大殿舉行。趙王的王席設在對正大門的殿北,兩旁每邊各設四十席,均面向殿心廣場般的大空間,席分前後兩排,每席可坐十人,前席當然是眾王室貴胄大臣,後席則是家眷和特別有身分的武士家將。愈接近趙王的酒席中,身分地位便更崇高,烏氏?和郭縱兩大富豪的席位,分設于左三席和右三席,於此亦可見這兩人在趙國的重要性。

  眾賓客入殿后,分別坐入自己的酒席,談話時都是交頭接耳,不敢喧嘩,氣氛緊張嚴肅。烏氏?與穿上華服體態綽約的烏廷芳和烏廷威進場時,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來自是因為烏廷芳超塵脫俗的美麗,更因為今晚比武的兩人都是來自他烏府的劍手。本已入席的郭縱起身迎來,說了兩句客氣後,湊到他耳旁低聲道:「聽說項少龍昨晚還到雅夫人處鬼混,如此不知自愛,如何可成大事,看來他今晚必敗無疑。」

  這郭縱身材中等,年紀在四十許間,臉白無須,但臉目精明,說起話時表情豐富,乍看似是漫無心機的人,但認識他的人無不知他笑裡藏刀的厲害。無論身高體型均比他最少大了兩個碼的烏氏?心中暗怒,一方面因項少龍的不爭氣,另一方面則因郭縱暗指他有眼無珠,薦錯了人與無敵的連晉比試,惟有皮笑肉不笑地道:「你郭家手下能人眾多,不若找個人出來讓我們開開眼界。」

  兩人唇槍舌劍時,左臉頰有道由耳根斜下至口角的劍疤的趙穆,和美豔如花,但容色略帶倦意的雅夫人,在幾名武士的簇擁中雙雙抵達,眾公卿大臣忙向他問好敬禮,顯出他特別的身分。趙穆挺拔筆直,肩膀寬闊,臉上的刀疤不但沒有使他變成醜男子,還加添了他男性的魅力,事實上他雖年過三十,但仍保養得很好,長相俊偉,眉毛特別粗濃,鼻樑略作鷹勾,配以細長但精光閃閃的眼神,使人感到他絕不好惹。

  他見到烏氏?旁的烏廷芳,眼睛立時亮了起來,趨前道:「廷芳小姐,久違了。」烏廷芳見禮後,冷淡地道:「侯爺你好!」

  烏氏?和郭縱不敢失禮,也轉過來和他施禮招呼。這時近門處一陣哄動,原來是武黑陪著一身武士服,軒昂俊俏的連晉來了。只見連晉神采飛揚,洋洋得意,含笑和各人打招呼,又不時用眼神挑逗場中美女。這時應邀赴宴的已來得七七八八,女子都頭結宮髻,盛裝赴會,服飾多為衣裳相連的深衣,頭帶步搖,又或長襦垂膝,隱見下裙,羅衣長褂,手拂廣袖,配以綰臂的金環,約指的玉環,耳後的明珠,肘後系的香囊,繞腕的鐲子,腰間的玉帶,一時衣香鬢影,教人目眩神迷。

  男仕們則頭頂冠冕,長衣夾袍,後襟裁剪成燕尾之狀,亦款擺生姿,與女仕們相映成趣。烏廷芳早聞得項少龍被雅夫人強邀入府之事,見眾人注意力都集中到連晉身上,移到雅夫人旁,湊到她耳旁狠狠道:「你為何要害少龍?假設他有何不測,我定不放過你。」

  雅夫人呆了一呆,啞口無言時,連晉早大步走來,她想起今晚要令項少龍輸給他,屆時項少龍必然怨恨自己。一時羞憤交集,垂下頭去。

  在連晉旁的武黑人如其名,臉目黝黑,身形橫矮,方臉大耳,但一對眼卻是細長狹窄,把高他最少一個頭的連晉襯得仿如玉樹臨風。連晉先向趙穆、烏氏?和郭縱三人施禮,眼光移到烏廷芳和雅夫人處,閃過奇異複雜的神色。這時又有幾位大臣名將加入他們這圈子裡,氣氛更熱鬧起來。

  連晉正想溜過去逗弄兩女,趙穆忽道:「烏老闆若同意,本侯想請連晉坐到我那一席去。」眾人同感愕然,趙穆這樣說,等若向烏氏?公開要人,要把連晉納歸旗下。連晉想不到他有此一著,亦感意外。武黑亦為之色變,若連晉答應的話,他休想再在烏家混下去。烏氏?心中暗怒,表面卻笑道:「若連晉歡喜,老夫怎會不同意。」擺明要連晉作出選擇。

  連晉心中暗咒趙穆,要知這時的人最重主僕情義,作食客者必須對主子盡忠,終生不渝,現在趙穆迫自己表態,若他點頭的話,必會受其他人鄙夷。變成他只有投靠趙穆,才能有生存空間了。

  不過他亦是勢成騎虎,猛一咬牙道:「多謝侯爺賞識,連某怎敢不從命。」眾人都靜默下來,看著烏氏?。烏氏?畢竟見慣風浪,哈哈大笑道:「連晉你今晚定要盡力為侯爺爭光,許勝不許敗!」

  言下之意自是若你敗了,你也不用再在邯鄲混了。

  連晉和趙穆對望一眼,齊聲笑了起來。烏氏?和郭縱都是人老成精,一聽他們笑聲裡透露出來的得意之情,立知其中另有玄虛,同時向低垂螓首的雅夫人望去。雅夫人自然明白兩人為何笑得這麼開懷,心中突然湧起無盡的悔意,想起待會項少龍受辱人前的可悲情景,急步往左邊第二席避去。

  「當!」鍾聲響起,提醒眾人入席。烏氏?對項少龍更不滿,又暗罵陶方和烏應元兩人,為何仍未來到。近千王親國戚,公卿貴胄,紛紛入席,兩旁八十席人頭湧湧,準備開始自燕人退兵的慶功宴後,最盛大的宮廷晚宴。

  眾人剛坐定,趙王還未駕臨前,項少龍在陶方和烏應元夾護下,腰配木劍,從容淡雅,步入祥瑞殿。在場各人或多或少均風聞他今早要被人抬離雅夫人府的事,見他來到,均落足精神打量他。

  項少龍除了臉色有點灰白外,均與平日無異,比連晉還要略高少許的彪悍健美身型,確是女性夢寐以求的英偉人物。趙穆和身旁的連晉交換個眼色,都暗笑此時的項少龍外強中乾,好看不好用。

  雅夫人忍不住偷眼看他,芳心暗淌悔恨的血淚,自己這樣害他,現在全城人都知道了,他怎會不知呢?還肯原諒自己嗎?不由暗恨自己懾服于趙穆的淫威下,但悔之已晚。若連晉違諾傷他,唯有一死報之。烏氏?見他仍步履穩定,放下點心來,呵呵笑道:「少龍過來!」項少龍忙朝他走去。

第三章、宮廷比劍

  項少龍在烏廷芳旁坐下,她忙湊過去關心道:「少龍你沒事吧!人家擔心死了,昨晚你還到那蕩婦處?」狠狠在席底捏了他大腿一把。項少龍看著長幾上的精美酒食,伸手過去摸著她大腿低笑道:「放心吧!相信你的未來夫婿好了!」

  烏廷芳被他摸得渾身發軟,既想他更放肆點,但又怕自己受不了,給人看破,嚇得連忙坐好,幸好項少龍的五指大軍終於退卻。坐在隔第二席一位臉色蒼白身形高瘦的公子,別過頭來,瞪著坐在第三席後排的項少龍,一瞬不瞬,充滿了惹事的味道。旁邊的陶方向項少龍道:「那就是少原君趙德了。」項少龍冷眼回敬,雙目射出森寒的電芒,那趙德亳不退讓和他對望,他前後兩席的武士都掉過頭來怒目看他,空氣中充滿了火藥味道。

  「當!」鍾聲再響。絲竹聲起,一隊禮樂隊步履輕盈且奏且吹,領先入來,然後散到兩旁立定,繼續奏樂。少原君這才收回目光,望往正門處。在妃嬪簇擁下,年在三十許間的趙國君主孝成王昂然步入殿內,後面跟著過百隨身近衛,其中一半分繞往酒席後的空間排立站崗,只余一半隨趙王往設在殿端的主席步去。

  這趙王臉容帶點酒色過度的蒼白,容顏俊秀,眼精目靈,額角寬廣,相貌堂堂,只是略嫌單薄,唇片亦不夠厚重,有點慘綠少年的味兒。他頭頂長形冕板,前圓後方,頂端有數十條串珠玉垂下,以紅綠彩線穿組,賦予了他君主的威嚴。身上的龍袍上衣用繒,下裳用,綴滿日、月、星辰、龍等圖案,華麗非常。他獨自走到主席處,眾姬分坐到後面那三席裡,衛士則分別護在兩側和大後方,確有一國之主的威勢。

  眾人都跪伏地上,恭候他入席。趙王坐定後,柔聲道:「眾卿家平身,請坐。」眾人高頌祝賀之辭後,才坐回席處。自有宮女來為各人斟酒。

  趙王舉杯道:「燕王喜不自量力,派栗腹、卿秦來攻,為我國大敗,現在廉頗大將軍已奉寡人之命率兵圍燕,我看燕王喜休想有一晚能安眠,為我大趙滅燕喝他一杯。」眾人一起歡呼,轟然暢飲,氣氛熱烈。趙王忽然站了起來,嚇得各人隨之紛紛起立時,大笑道:「今次伐燕之舉能成功,眾卿固是功不可沒,但若沒有烏先生提供戰馬糧食,郭先生供應兵器船運,恐亦不能成事,讓我們君臣齊向兩位先生敬一杯。」

  各人再痛飲一杯。烏氏?和郭縱都是心花怒放,非常高興。本來不大看得起他的項少龍亦為之心折,暗忖當慣君王的人,氣度確是與別不同。趙王請各人坐下用菜後,兩掌相擊,發出一聲脆響。退到大門兩旁的樂師立時又起勁吹奏起來。

  一群近二百個姿容俏麗,垂著燕尾形髮髻,穿著呈半透明質輕料薄各式長褂的歌舞姬,翩翩若飛鴻地舞進殿內,載歌載舞。隱見乳浪玉腿,作出各種曼妙的姿態,教人神為之奪。眾人都擊掌助興,歡聲雷動。項少龍看著眾歌舞姬口吐仙曲,舞姿輕盈柔美,飄忽若神龍,不由想起了被送了人的婷芳氏,想起若擊敗連晉,便可重新得回她,禁不住雄心奮起。

  烏廷芳湊到他耳旁傲然道:「芳兒的歌舞比她們好得多了,有機會定要讓你飽飫眼耳之福。」項少龍答道:「可不准你身上有任何衣服。」

  烏廷芳白了他一眼後,又送他一個甜笑。正留心瞧著烏廷芳的趙穆和連晉,都看得怒火狂燒,並慶倖待會項少龍便知曉味道了。歌舞姬舞罷退了出去,留下一殿香氣。眾人眼光全集中到趙王身上,屏息靜氣等待他發言。偌大的宮殿,靜至落針可聞。

  趙王獨據龍席,環視群臣,一陣長笑道:「我大趙以武起家,名將輩出,趙衰、趙盾、趙武諸祖先賢,事晉時均軍功蓋世。立國之後,非有軍功之人,不得受爵,若無此尚武精神,我國早雲散煙滅。」眾人一起稱是。趙王顧盼自豪,目光落到連晉身上,欣然道:「想不到小小衛國,竟出了個無敵劍手。」

  連晉忙走到席前,下跪叩首道:「臣子現在心中只有大趙,只要大王一聲令下,臣子肝腦塗地,絕不皺眉。」烏氏?暗自冷哼一聲,顯然對他改投趙穆旗下的行為,極是鄙夷。趙王不知是否受趙穆影響,對他態度大改,欣然道:「用人唯才,只要連晉你盡忠於我,寡人絕不薄待你。」連晉大喜,連忙大聲答應。

  趙王又喝道:「項少龍何在?」項少龍微微一笑,轟然應諾,走了出去,在連晉對面跪下,高聲道:「項少龍參見我王。」

  趙王雙目一亮,道:「你以一人之力,智退馬賊八百人,又忠肝義膽,為了同僚之命,不顧自身留後抗敵,揚我大趙威名,寡人對你非常欣賞。」項少龍慌忙表示謙遜和感激零涕,心中卻暗笑,事情是愈誇愈大了。趙王滿意一笑道:「兩位均是人中之龍,今次寡人要你們來宮廷比劍,正是要你們為我國立典範,發揚尚武精神,好能有力殺敵報國。」項連兩人齊聲應是。

  趙王哈哈一笑道:「寡人和在座眾卿都急不及待,等候兩位表演絕世劍法,但須謹記此乃切磋性質,只可點到即止,勝者寡人立即封為御前劍士,可領軍出征。」

  趙穆揚聲道:「大王,臣下有一提議。」

  趙王一怔道:「巨鹿侯請說。」趙穆長身而起,恭敬道:「若大王規定比武點到即止,他們定不敢有違大王之命,於焉縛手束腳,難以發揮劍道,請大王三思。」

  雅夫人聽得全身一震,站了起來顫聲道:「刀劍無情,若弄出人命,豈非喜事變為悲事?」趙王奇怪地望了雅夫人一眼,道:「王妹、趙卿請坐,寡人自有分寸。」

  趙穆冷冷看了她一眼,才坐回席去,心內暗喜,趙雅這反應,正顯示出項少龍真的著了道兒,誰還知道得比她更清楚。這時全殿之人,均知道項少龍有點不妥了。趙王眼光落在烏氏?臉上,淡淡道:「烏先生對此有何意見?」

  烏氏?暗忖假若項少龍因女色而敗陣,自是怨不得人,死了還好,但若能殺了連晉,卻可為自己出了這口鳥氣,點頭道:「少龍曾和鄙人說過,他只精於殺人之道,仗劍表演,反不擅長,所以若想見識他的本領,實不應對他有任何限制。」這樣說,等若表明要兩人生死相搏。雅夫人嬌軀一顫,終為自己的愚蠢流下悔恨苦淚,項少龍看入眼裡,對她恨意全消。殿內各人均大感刺激,議論紛紛。

  「噹啷!」酒杯破碎聲起,立即肅然。趙王擲杯於地後,冷然喝道:「殺敵,正是以命相搏,戰爭之道,亦是死生之道,好!寡人就不加任何限制,勝出者就是寡人的御前劍士。」龍席前的連項兩人,一起答應。

  趙王道:「比武開始。」全殿寂靜無聲,默候好戲開場。雅夫人倒入身旁王姊安夫人懷裡,不忍目睹項少龍被殺的慘況。烏廷芳亦變得臉色蒼白,靠到乃父身上,顫聲道:「他不會輸吧!」

  「鏘!」連晉拔出他著名的金光劍,來到殿心站定,持劍躬身,臉含笑意。項少龍長身而起,一手把外衣掀掉,隨便拋在一旁,露出舒兒和四婢為他特別設計的武士服,使他看來更是肩闊腰細,英偉不凡。本來眾人已覺連晉威武好看,但相較之下,項少龍卻多出了正氣凜然的英雄氣概,看得男的讚歎,女的傾心。

  當項少龍拔出木劍時,眾人再發出驚異之聲。他站到連晉另一邊,仗劍施禮。趙王訝道:「少龍以木劍比武,不怕吃虧嗎?」項少龍淡淡一笑,說不出的瀟灑道:「大王放心,這把木劍乃小臣特製,不怕兵刀利器。」

  連晉心中暗笑,我就看你這連身子都掏空了的人有多大道行。雅夫人忍不住抬頭偷看了他一眼,見他如此威武,心中悔恨更增,又倒入安夫人懷裡,不忍續看。若要找全場最痛苦的人,肯定就是她了。

  在項少龍之前,趙穆是一直控制著她的人,自趙括戰死長平,趙穆便乘虛而入,征服了她。

  起始時趙穆對她動人的身體非常迷戀,但不到一年便給別國來的年輕美男俊女吸引了。這些年來對她若即若離,在寂寞難耐和報復的心理下,她開始了四出獵男的放蕩生活,直至遇上項少龍,才把趙穆取代。她今次被趙穆騙得對付項少龍,一方面是懾於他的權勢,怕他傷害項少龍和破壞他們好事。更重要的是潛意識裡慣於接受他的命令,以至一時迷糊,鑄成恨事。

  趙穆昨晨把她由項少龍手上搶去後,展盡渾身解數竟無法得逞,憤恨之餘,使出威逼利誘,以項少龍性命作要脅,終成功驅使她去進行他的毒計。條件是不會傷害項少龍,並在事後玉成她和項少龍的好事,以後更不再騷擾她。現在她當然醒悟到趙穆在騙她。

  就在這一觸即發的時刻,趙穆長笑道:「自古英雄配美人,為了增加看頭,更能使我國上下軍民清楚大王發揚劍術的心意,微臣有另一個提議。」趙王對這「情郎」果是特別不同,不以為忤道:「巨鹿侯的提議總是非常管用,快說出來吧!」

  趙穆淩厲的眼神橫掃全場,緩緩道:「微臣提議的是:今次比劍的勝出者,可在本殿內任意挑選一名美女為妻,如此美人官職全得,豈非天大美事?請大王欽准。」眾人一齊起哄。項少龍不由暗贊趙穆厲害,亦看通了他的陰謀,不問可知,假若連晉戰勝了他,自可把烏廷芳據為己有,那時他大可轉贈趙穆,趙穆便可得其所哉了。

  烏氏?立時色變,他亦看穿了對方的奸計,但卻很難出言反對。因為那等若表示勝者定會挑選自己的孫女,亦間接表明了烏廷芳豔冠群芳,其他美女都沒有資格。趙王聽得微微一愕,亦想到了烏廷芳,暗忖若自己不敢下此命令,等於明著告訴殿內諸臣他怕了烏氏?,沉吟半晌仰天笑道:「劍奪美人歸,如此一來,今晚宮廷之戰,勢將千古傳誦,寡人就如巨鹿侯所請,勝者可在場內任意挑選沒有婚約的女子為妻。」金口一開,此事立成定局。

  眾人的注意力回到場內項連兩人身上。連晉臉上露出掩不住的喜色,他和趙穆暗中約定是由趙穆擁有烏廷芳的頭三天,以後這絕色美人兒便歸他所有,雖不是太完滿,但比起得不到她,已是天堂地獄之別。項少龍則是平靜至近乎冷酷,進入墨子劍法養心守性的狀態。

  「當!」劍戰開始。連晉轉向項少龍,擺開架勢,雙足弓步而立,坐馬沉腰,上身微往後仰,在燈火下爍芒閃閃的金光劍遙指二十步外的項少龍,劍柄緊貼胸前,使人感到他強大的力量,正蓄勢待發。項少龍雙目低垂,木劍觸地,雙手交錯撐於劍柄,有若老僧入定,面向趙王,仍以肩側向著連晉。兩人雖未動手,但眾人都強烈感到動靜的對比,形成了使人透不過氣來的張力。

  連晉那知這種靜態乃墨子劍法的精要,還以為對方因身體虧損,心生怯意,哈哈一笑道:「項兄不是膽怯了吧!」雅夫人坐直嬌軀,望往場中,袖內暗藏匕首,心中叫道:「項郎莫怕,趙雅陪你一道去!」

  眾人給連晉這麼一說,均覺少龍畏怯,議論紛紛,趙王和烏氏?亦露出不悅之色,趙穆更發出不屑的冷笑。這並非說他們眼光不夠高明,而是墨子重守不重攻的精神,實與當時代的劍術和心態大相逕庭。試問兩敵對壘,誰不是全力搶攻,務求一舉斃敵。項少龍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淡然道:「上乘劍術,豈是連兄所能知之,動手吧!勿要別人誤會連兄是只懂逞口舌之徒。」

  連晉氣得兩眼射出森寒殺機,猛一挺腰,借力手往前推,金光劍電射而去,疾刺對方肩下脅穴,又准又狠。趙穆和少原君那兩席立時爆出震天喝采聲。項少龍平靜無波,絲亳不受替對方打氣的聲音影響。他早知一動上手,便難再偽裝身疲力弱,否則定被劍術絕不下於自己的連晉幹掉,但他卻可在策略上引他入彀。

  連晉欺他氣虛力弱,所以一上必是全力搶攻,兼之連晉對他恨意甚深,又想消耗他的體力,下手絕不容情,不留餘地的招招硬拚,如此便中了他的計。比體力,連晉又怎是他這受過最嚴格體能訓練的人的對手。所以在連晉以為消耗他體力之時,卻其實剛好相反,被消耗的正是他連晉自己。何況他還占了木劍重了三、四倍的便宜,硬拚時吃虧的自是連晉。

  金光劍已至,射向左脅。項少龍一聲不響,往後右側斜退一步,扭身,重木劍離地斜挑,正中金光劍尖,正是對方力量最弱之處。金光劍那受得起,立時蕩開。這回輪到眾人一陣采聲,叫得最厲害的當然是烏家之人,烏廷芳差點連手掌都拍爛了。

  連晉也想不到對方劍術更勝上次動手之時,怕對方乘勢追擊,金光劍挽起劍花,回守空門,待要再出劍時,對方轉過正身,重木劍微往內收,似欲攻來,嚇得他退了一步。就在此時,項少龍手持的劍輕顫一下,墮下了少許,露出面門的破綻。連晉大喜,暗忖這小子第二劍便露出疲態,那肯遲疑,「嗖」的一聲,舉劍直劈,似要劈向對方木劍,到了與肩膊平行時,身體前沖,手腕一沉一伸,由直劈改為平刺,斜標對方面門,同時飛起一腳,疾踢對方木劍,誓以一招斃敵。

  他的動作矯若游龍,一氣呵成,殺氣騰騰,看得眾人目定口呆,都為項少龍擔心起來。雅夫人暗叫一聲罷了,趁身旁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到場上時,匕首抵著小腹。項少龍冷然望著狂若毒龍的金光劍,迅速橫移,木劍反手一揮,重重擊在金光劍上。「篤」的一聲,金光劍再次蕩開。眾人看得如癡如醉,轟然叫好。

  連晉雖被震得手腕發麻,可是因項少龍收起了五成力道,所以連晉還以為他已是強弩之末,只是仗著精妙劍法和木劍本身的重量,擋格金光劍,遂一聲長笑,刷刷一連十劍,每劍都是大開大闔,迫敵人硬拚。項少龍心中暗笑,對方舍精巧細緻的劍法不用,正是以他之短,攻我之長。於是且戰且退,守得無懈可擊,或挑或劈,總是在險若毫釐中化解了連晉狂風掃落葉的攻勢。

  表面看來,連晉占盡上風,迫得項少龍不住後退,全無還手之力,但連晉卻是有苦自己知,對方雖似險若累卵,可是他始終不能突破他最後的防線。為何經過了昨夜的虛耗後,這人的韌力仍如此厲害。眾人何曾見過這種驚人劍法,叫得如狂如癡。趙王亦為之動容,頻頻拍掌叫好。

  趙穆本以為連晉可迅速斃敵,這時直皺眉頭,往雅夫人望去,見她滿面悽楚,才稍放下心來。少原君叫得最凶,恨不得連晉下一劍便把項少龍劈得身首異處。項少龍再退三步,一聲長笑,沉馬立定。重木劍全力斜劈,在擊上金光劍前,竟變化了兩次,累得已微感力竭的連晉亦要變了兩次招,才擋著重木劍。「當!」這次發出的竟近似兩把鐵劍相擊時生出的清響。

  連晉虎口劇震,發覺對方力道至少增強了一倍,縱管絕不情願,仍不得不後退兩步,舍攻為守,狂暴不休的攻勢終於土崩瓦解。項少龍雙目一瞪,厲芒電射,整個人像脫胎換骨地腰肢一挺,流露出不可一世的英雄氣概,冷冷道:「你中計了!」踏前半步,一聲狂喝,舉劍斜劈對方面門,風聲呼嘯,勁厲刺耳,更驚人是這橫掃的一劍,有種像萬馬千軍,廝殺於戰場之上的慘烈效果。

  潮水般的喊叫喝采聲驀地中斷。這變化太令人意外了。很多人不自覺站了起來,趙穆正是其中之一。雅夫人亦在「呵」一聲驚叫中站起來,手中匕首滑掉地上,一臉喜色看著場上威武若神的情郎。

  連晉在對方說「你中計了」時,早嚇得魂飛魄散,不過他終是高手,施盡渾身解數,竭盡吃奶之力,「當」的一聲硬架了這避無可避的一劍。連晉虎口爆裂,他膂力本不及項少龍,又是久戰力疲,兼之對方木劍重逾百斤,竟連人帶劍給項少龍劈得急退三步。全場這時才爆起震耳欲聾的采聲。

  項少龍面上表情全無,靜若止水,重木劍回擱肩上,一步一步往連晉迫去,發出「噗噗」足音,形成了震懾人心的殺人節奏。強大的氣勢緊迫而去,不教連晉有任何喘息機會。連晉知道絕不能讓敵人蓄滿氣勢,大喊一聲,金光劍化作朵朵劍芒,由大開大闔變回細膩精巧的看家劍法。

  項少龍的重木劍由肩上彈起,來到空中,冷然道:「太遲了!」重木劍猛地加速,似拙實巧,狂劈在劍芒的中心點。劍花散去,連晉踉蹌後撤,嘴角逸出鮮血。項少龍知道要報仇就在此刻,疾沖往前,連人帶劍往連晉撞去。

  兩條人影乍合又分。一切均靜止下來,像時空在這一刻凝定了。全場靜至落針可聞,除了趙穆等有限幾個眼力高明的劍手外,余人根本看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兩人交換了位置,隔了一步,以背相對。項少龍仰首望往殿頂,木劍回扛肩上,眼中射出無盡的悲憫。連晉一臉不能置信的神色,低頭看看胸口中劍處,感覺著碎裂的胸骨,和逐漸擴散的錐心劇痛。

  眾人瞠目結舌,看著場內靜立的兩人。連晉呻吟一聲,雙膝跪地。項少龍仰天長笑,向趙王下跪,劍點地面,恭敬道:「小臣幸不辱命,願娶烏家小姐廷芳為妻。」他這兩句是故意說給連晉聽的。連晉聞言急怒攻心,噴出滿口鮮血,垂倒地上,就像叩頭朝拜般,當場斃命。趙穆偷雞不著反蝕把米,氣得臉色煞白,手握成拳,狠狠往席的雅夫人望去。雅夫人的俏臉露出動人心魄的狂喜,嬌軀抖震,剛亦轉過頭來,瞅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不屑的鄙視表情。

  趙穆忽然知道雅夫人已完全脫離了他的控制。烏家各人激動之極。烏廷芳兩手捂著俏臉,情淚不受控制地滾下來,天啊!自己真是他的小嬌妻了。

  殿內各人仍未從剛才目睹激戰的情緒裡回復過來,啞然瞧著,耳內只有項少龍的語聲在殿內回蕩餘響。趙王親自斟滿一杯酒,離席往項少龍走去,歎道:「如此劍術,真是見所未見,由今天開始,少龍不但是烏廷芳的嬌婿,還是我大趙的首席御前帶兵尉,賜你一杯美酒。」

  項少龍放下木劍,叩頭謝恩後,跪著接酒,一喝而盡。喝采聲震天響起。再沒人有興趣給連晉的屍身投上一眼。

第四章、失而復得

  當晚烏家城堡張燈結綵,人人喜氣洋洋,歌舞狂歡。唯一失意的人就是武黑,烏氏?大罵他一頓後,將他逐出家門,手下全移交給推薦項少龍有功的陶方,使他笑顏逐開。內宅裡烏氏?的夫人寵姬,十七個兒子和他們的家眷全體出席慶功宴,加上二十多個女兒和她們夫家的人,其他的親族,過千人濟濟一堂,熱鬧非常。喜翻了心的烏廷芳拉著夫婿,見了親娘後,逐一引見親戚朋友,使得項少龍眼花撩亂,暈頭轉向。

  正如陶方所言,除了烏應元外,其他無一是能成器的人材,都是于耽于逸樂之輩。談笑間,陶方過來喚了他去,來到後宅一間小書齋,烏氏?和烏應元已在等候著。四人圍坐地席。烏氏?拍了拍他肩頭道:「應元告訴了我整件事,少龍你不但劍術蓋世,還智計過人,否則現在的局面會是截然相反。」項少龍聽他語氣親切,顯已正式視他為孫女婿,忙表示感激。

  烏氏?臉上現出陰霾,沉聲道:「應元告訴我少龍亦有秦人血統,換了以前,我必然非常不高興,可是今天我卻感到和你更接近。」接著激動起來道:「無論我為趙國立了多麼大的功勞,趙人對我仍是猜忌甚深,今次連晉的事便是明證。」

  望了眾人一眼喟然道:「想當年衛國商鞅入秦之前,秦人仍未脫戎狄之俗,父兄子弟和姑媳妯娌同寢一室,全賴商鞅改革變法,才使秦一躍而成頭等強國。可是看他這外國人得到什麼遭遇,孝公一死,繼位者立即把他五牛分屍。唉!現在我愈來愈相信應元所言,遲早我們都會遭同一命運。」陶方道:「幸好現在少龍冒起,應可暫時消解這對我們不利的形勢。」

  烏應元道:「只怕趙穆一計不成,再來一計,他定會設法把少龍陷害,少原君那傢伙亦不可不防。」烏氏?冷哼道:「他們想謀的是我烏家家業和財貨女人。哼!我烏氏?豈是引頸就戮之輩,現在趙人露出了對付我的痕跡,又有郭縱在旁推波助瀾,我們亦要未雨綢繆,免得到時措手莫及。」

  烏應元道:「爹放心吧!有了少龍,我們如虎添翼,趙人應不敢輕舉妄動,更何況這十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利用往外之便,佈置後路,現在已有點眉目,很快可把完整計畫奉上,讓爹考慮。」

  烏氏?贊了兒子幾句後,向項少龍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這幾天擇個好日子,立即給你和芳兒成親,你可放心休息享樂,其他事都可擱在一旁。」

  接著微微一笑道:「現在陶方會帶你去見一個人,那是你應得的獎賞。」項少龍大喜,急行忙謝禮。陶方和他往城堡後的宅院走去,感慨道:「假若不是遇上少龍你,今天被趕出去的,就不會是武黑而是我陶方。」

  項少龍道:「陶公究竟是否趙人,為何烏家父子這麼信任你呢?」陶方道:「事實上我也不知自己是什麼人,若非上一代主人把我收養,恐怕我早餓死街頭,所以對烏家縱使肝腦塗地,我陶方都沒有半句怨言。」項少龍恍然。

  這時兩人來到靠著後山的獨立平房,裡面隱見燈火透出。陶方道:「由今晚開始,這房子就成了你的寓舍,孫小姐成了你的人後,亦會搬到這裡。」項少龍見這房子四周都是園林,甚是歡喜。

  陶方推著他步進前院,笑道:「好好享受吧!不過若孫小姐要來找你,連主人都擋她不住。」說完自行去了。

  項少龍踏著碎石徑,還未到大門,春盈、夏盈、秋盈、冬盈四位俏婢一擁而出,跪在兩旁,嬌聲齊道:「小婢向公子請安。」項少龍大樂,伸手在每人臉蛋各捏了一把,心中想起了美蠶娘、素女和舒兒。現在連晉授首劍下,剩下的雖還有那少原君和趙穆,但少了內奸,畢竟安心許多,該可以接她們回來共聚一堂了。四婢善解人意,看他面露喜色,亦任他輕薄。

  項少龍展露歡顏,喚四婢起來,踏進屋裡,只見佈置典雅,溫馨舒敞。夏盈生得最是嬌巧玲瓏,年紀在十六、七間,但樣子最是俏麗甜美,湊到他耳邊道:「有人在房中等候公子。」項少龍心中一熱,探手到她臀部捏了一把,才朝房內走去。剛推開門,一團火熱沖入懷裡,嬌體發顫,喜極痛泣,不是久別了的婷芳氏還有誰人。

  久蓄的情火烈焰般高燃起來,言語被灼熱濕潤的吻代替,這對飽嘗相思之苦的男女瘋狂地愛撫著對方,為對方脫掉不能容許的衣物阻隔。燈影搖紅下,他們以最熾烈的動作向對方表示出心中的愛戀,以男女所能做到最親密的形式合為一體。在這一刻,每一寸肌膚全屬對方,沒有任何的保留。

  性感迷人的婷芳氏把美麗的肉體完全開放,承受著令她夢縈魂牽的愛郎最狂暴和醉人的衝擊。深入的快樂把她的靈魂都提昇到歡娛的至境,神魂顛倒中,她狂嘶喘叫,用盡身心去逢迎和討好這令她大半年來流下無數苦淚的男子,什麼都在這刻得到了回報。

  婷芳氏伏在項少龍身上,淚眼盈眶地熱吻著項少龍的臉龐,項少龍欣喜地忘情回吻,臉上盡是她的淚水與唾液,但兩人都不在意,眼裡心中都只有彼此。

  婷芳氏豐盈飽滿的玉乳在項少龍胸前揉蹭著,項少龍雙手緊握著她翹挺圓潤的香臀,倆人恨不得將自己揉入對方身裡。婷芳氏感受到項少龍興奮勃起的龍莖,不禁滑下身子,握住青筋爆漲的龍莖,用櫻桃小口滿滿地含吞而入。

  項少龍只覺婷芳氏的小嘴如黏膩濕潤的沼澤,龍莖被含吮的舒爽無比,幾乎立時崩卻潰堤。當下毫不示弱地起身將婷芳氏嬌軀抱轉,雙臂摟住纖腰,讓一對豐乳垂抵在小腹上,同時探頭深舔入那嬌涎欲滴的蜜穴。

  婷芳氏正貪婪吞吐著這渴望已久的龍莖,突然下體一陣快感,只能發出唔唔的浪聲,白嫩的香臀顫抖扭動著,蜜穴溢出股股淫潮,項少龍舌舔唇吸,滿是腥香,龍莖更加暴漲,直頂入婷芳氏喉頭跳動不已。

  婷芳氏被龍頭突然頂入喉嚨,不得不吐出龍莖嬌喘不已。項少龍不待婷芳氏喘息,起身跪在她香臀之後,龍莖頂開微張的陰唇,噗滋一聲直挺入泛潮的蜜穴深處。

  婷芳氏喘息未定,久盼的龍莖終於入體,下身立時傳來強烈的快感,陰道漲滿欲裂,忍不住嬌吟出聲。

  項少龍甫手刃連晉情敵,得取烏廷芳為妻,素女及舒兒從此可陪伴身邊,又重獲婷芳氏,心中暢懷不已,捧握婷芳氏如滿月般的豐臀,緩抽疾挺,又不時俯身在她耳邊情話綿綿,兩手順勢愛撫雙峰,這般溫柔與粗獷兼具的男人,是婷芳氏從未經歷過的。此時的婷芳氏,只覺可為這個魂牽夢縈的男人做任何事情,死也無憾。

  一陣抽送後,項少龍躺下身去,婷芳氏隨之起身,背跨坐在項少龍小腹上不住套弄,優美的曲線完全展露在眼前,豐臀起伏,響起陣陣淫聲。婷芳氏為了侍奉朝思暮想的項少龍,不僅次次將龍莖一頂到底,同時膣壁用力夾緊,下腰時更略帶迴旋,令項少龍為之銷魂蕩魄,險些失守,連忙收攝心神,深吸慢呼,好慢慢與婷芳氏這尤物嘗盡性愛的歡愉。

  項少龍享受婷芳氏一陣極致快感的套弄,忍不住配合著挺腰上迎。婷芳氏被頂的花心猛顫,全身酥軟,不禁伏下身去抱住項少龍健碩的小腿,而一對渾圓飽滿的嫩乳就壓擠在他大腿之間,令項少龍整個下半身都被這美女驚心動魄的胴體包覆著不斷套弄著,耳畔更不斷傳來婷芳氏動人的浪吟聲:「項爺……奴家……好……好……想你……呀……嗯……喔……啊……啊……頂到……裡……面……啦……奴家……再也……不……要……離開……項爺了」

  項少龍聽的情動不已,將婷芳氏拉起來躺在身下,盡覽她迷人的嬌軀,俯身尋到她的櫻唇深吻,龍莖順勢再度深入蜜穴,倆人緊密地抱住扭動,婷芳氏蠻腰如水蛇猛擺,項少龍長槍如猛龍探珠,纏鬥不休。

  兩人全身肌膚急劇磨擦產生大量靜電,迅速積聚在項少龍丹田之中,不一會就爆滿溢出,不僅流竄在龍莖表皮,更散佈在項少龍皮膚上,全身毛髮豎立。首當其沖的婷芳氏只覺全身如遭電擊,花心猛顫,抽搐抖動,整個人煞時陷入紛遝不斷的高潮衝擊

  項少龍自己也被這突然而至的絕頂高潮淹沒,精液疾噴而出,婷芳氏的花心被這股灼燙的熱流刺激的狂喊不已:「啊……啊……喔……奴家……死……啦……項爺……奴家……要……死……啦!」

  這成熟豐腴的美女渾體痙攣,不克自持地八爪魚般纏上項少龍完美的男性軀體,四肢使盡所有氣力把他抓個結實,兩人同時登上快樂的極峰。

  良久,項少龍舒暢地伏在她嬌軀上,舐著她臉上的情淚道:「這些日子來你究竟在那裡?」俏面火紅未過的婷芳氏嬌喘著道:「就是這裡,只不過不是這所幽美的房子。」

  項少龍愕然道:「陶方不是說將你送了人嗎?」婷芳氏只要能摟著他,那還會計較以前的事,道:「不要怪陶公,他的確一直保護著我。自以為你被馬賊殺死後,主人便收了我作歌舞姬,但因陶公的關照,我一直受到優待,不用陪客人,然後你又活著回來了,還打敗了大惡人,我差點興奮死了!」

  項少龍笑道:「這個我最清楚。」婷芳氏撒嬌地扭動著,媚態橫生。項少龍再欲火騰昇,正要再加征伐,門外傳來秋盈的叫聲道:「公子!孫小姐來了。」

  項少龍吻了婷芳氏一口,道:「你先睡一會,我轉頭回來。」婷芳氏像往日般馴若羔羊地點頭答應,項少龍忍不住動了一輪手腳,才志足意滿地走出房去,與走來的烏廷芳撞個滿懷。

  烏廷芳摟著他,探頭窺看房內的春光,笑道:「剛使壞完了嗎?」項少龍笑道:「說得對!不過還未盡興。」攔腰把她抱了起來,回到房內去。婷芳氏嚇得跪了起來行禮。

  烏廷芳纖手纏緊項少龍的脖子,看著一絲不掛的婷芳氏,笑著道:「不用多禮了,我們的夫君是這世上最無禮的人,什麼禮都不管用了。」

  烏廷芳話聲未歇,項少龍已將她放倒在床上,大手伸入衣裳,揉捏著椒乳。婷芳氏赤裸著跪在身邊,嬌嫩的皮膚上仍香汗淋漓,臉上那動人心魄的紅暈也未曾退去,項少龍不禁也將她攬住,兩具迷人嬌軀就被他抱在懷中恣意輕薄。

  項少龍第一次享受左擁右抱的齊人豔福,真恍如夢境般,再想到待會三人可共赴雲雨,只覺暢然痛快!心中首次感謝鄭翠芝與馬瘋子,如果回到現代,怎麼可能有這麼柔順聽話的美女任自己予取予求?念及此處,不禁開懷大笑。

  烏廷芳見他一改前日嚴肅冷峻的樣子,知他因報了素女與舒兒的大仇,才會如此欣喜。想到他失去兩位紅粉知己的傷心,決定拋開女兒家的矜持,毫無顧慮與婷芳氏一同獻身於他,不由得保抱緊項少龍,並主動送上香舌。

  項少龍溫柔的回應,想起剛才婷芳氏方才的騷浪淫蕩,還有烏廷芳處子初破的嬌羞嫵媚,不禁食指大動。左手揉搓著烏廷芳挺翹的玉乳,手指捏磨著粉嫩的乳頭,右手探入婷芳氏兩腿之間,指頭伸入蜜汁潤潮的陰唇,慢慢地抽送。

  烏廷芳只覺一陣酥麻的快感襲上全身,不由自主的嗯了一聲,粉臉浮上一朵紅雲,嬌喘吁吁,整個人癱軟在項少龍胸膛,右手不禁握住他火燙硬挺的龍莖,緩緩套弄著。

  項少龍左手順勢下探伸入烏廷芳的小蜜穴,手指直覺被陰道內層層溫濕緊湊的嫩肉緊緊纏繞,令項少龍更加興奮,深埋在蜜洞內的手指開始緩緩的抽插。只覺陰道內的嫩肉層層迭迭地,進出之間纏繞磨蹭著手指,想像如果是龍莖的話,必然說不出的舒服,手上抽插的動作不由得加快。

  烏廷芳與婷芳氏被插得咿咿啊啊地哀叫,粉臀玉股不停上下扭動迎合著抽插。

  烏廷芳與婷芳氏的浪吟合聲一陣緊似一陣,倆人陰道內嫩肉更是一張一合的吸吮著手指。一對豐滿潤滑的玉體,緊貼著項少龍的身軀扭動不已。兩對豐乳在猛烈揉擠下漲滿欲裂,倆人桃源洞口被插送得魂失魄散,酸酥麻癢百味俱陳,媚眼如絲,星眸橫飄,嬌喘呻吟,此起彼落。

  項少龍知婷芳氏甫經雲雨滋潤,尚未回復。抽出雙手緊擁住烏廷芳,抬起少許,胯下龍莖覓得陰唇微縫,如巨蟒般疾竄而入,強烈的衝擊,有如直抵五臟六腑般。烏廷芳不由自主狂喊出聲:「啊……啊……啊……要……死……啦!」

  項少龍聽到連忙停止插送,柔聲安慰:「芳兒,沒事吧?我會輕一點的。」,烏廷芳頓時羞得滿臉酡紅,同時一種充實滿足感也同時湧上,輕輕點頭道:「夫君,沒關係,芳兒很歡喜……」。

  項少龍聞言安下心來,開始慢慢挺動,胯下龍莖緩抽慢送,烏廷芳的小穴漸泛淫水,響起陣陣潮聲,膣壁如找到美食的小孩般緊夾揉擠著龍莖。項少龍在陣陣快感侵襲下,開始猛抽狂送,連續數百下的衝擊。烏廷芳被插得全身酥酸麻癢,隨著項少龍的抽送,纖腰粉臀不停擺動迎合,倆人舌頭緊緊糾結卷纏,傳出陣陣銷魂蝕骨的嬌哼。

  婷芳氏在一旁看得心癢難熬,欲情難耐,情不自禁地靠上項少龍的虎背,吻著背上泛流的汗珠,撫摸著壯碩的肌肉,下身又傳來陣陣騷麻,身體的欲望渴求著項少龍再度臨幸。

  終於婷芳氏忍不住貼在項少龍身側,嬌軀抱住他結實粗壯的右臂,雙乳夾住上臂揉弄著,小手扣入蜜穴,學項少龍般插送著,同時輕聲浪吟,想像是項少龍在愛撫著自己。

  項少龍任婷芳氏在一旁發浪,兀自熱吻著烏廷芳,左手使勁揉搓著高聳挺實的玉峰,不停的急抽緩送,不斷將烏廷芳推入情欲深淵之中。烏廷芳星眸微睜,臉泛紅霞,雙手緊勾住項少龍的肩頸,柳腰雪臀款款擺動,迎合著項少龍的抽插,一雙修長結實的玉腿緊緊夾在項少龍的腰臀上不停的磨擦夾纏,有如八爪章魚般糾纏住項少龍的身體,口中嬌吟不絕:「啊……好舒服……啊……太好了……再……再來……用力……哦……對……太好了……啊……又……來了……不行了……啊……我不行了」

  項少龍聽她如此狂浪,龍莖倏地抽出,烏廷芳嬌呼不依,項少龍已把烏廷芳雙腿架在肩上,龍莖以雷霆萬鈞之勢猛力插入,直破花心後揉磨不止,接著疾出緩進,插入後旋磨膣壁而出。

  初經人事的少女何嘗經受如此的陣仗?弄得烏廷芳蜜穴內陣陣酥麻,浪聲不絕。一陣天旋地轉,烏廷芳螓首不停左右搖擺,如雲秀髮如瀑布般四散飛揚,嬌軀奮力的迎合項少龍的抽插,一陣陣的乳波臀浪,真有一股說不出的美感。

  婷芳氏在一旁看得癡迷,抱著項少龍的手臂摩擦著小穴,好似祈求著項少龍再次撻伐。項少龍正分身乏術,遂叫婷芳氏趴跪在他前方,翹高豐臀露出溢泛淫潮的牝戶,伸出舌頭來回舔舐,更不時吸吮著蜜汁,婷芳氏不禁嬌淫:「好……好……好舒服……奴家……要泄了……」

  同時,項少龍只覺烏廷芳陰道一陣強力的收縮旋轉,死命的夾纏著龍莖,萬分舒適,遂將龍莖緊抵住穴心慢慢磨轉,丹田積聚的靜電隨心念散佈全身。霎時烏廷芳與婷芳氏兩女全身汗毛直豎,彷佛升上了九重天外,同時一起尖聲浪叫,婷芳氏穴內陰精噴湧而出,濺得項少龍一頭一臉,趴倒床前,嬌喘吁吁。

  烏廷芳只覺花心一陣抖顫,滾熱洪流沖出,燙得龍莖不住跳動,項少龍渾身陣陣酥酸麻癢,一陣狂抽猛送,精液猛射入烏廷芳的秘洞深處,射得烏廷芳全身抖搐,癱軟嬌喘不已。

  項少龍趴伏床上,倆女依偎身旁,雙頰浮上妖豔的紅雲,嬌軀仍不住的微微顫動,就這樣三人交纏地睡去。

  次日天還未亮,陶方來把他吵醒,要他立即到皇宮去見趙王,接受新職。烏廷芳和婷芳氏雖陪著醒來,可是經過昨夜的狂歡,腰骨怎也不聽使換,爬不了起來。項少龍暗咒著在這沒有鬧鍾的時代,仍免不了清晨起床之苦,匆匆在春盈四女服侍下梳洗更衣,和陶方策騎上路。

  到邯鄲後,他還是第一次這麼早起床,原來很多人比他們更早起來,除了趕集的農民和牧人外,還不時遇到一隊隊晨操的趙兵,隊形整齊喊著口令急步走過,為這晨早的大城平添了緊張的色彩。

  陶方和他並騎而進,睡眼惺忪道:「昨晚多喝了兩杯,又和兩名歌舞姬胡混,現在頭還有點疼痛,想不認老也不行了,以前我試過連禦七女都臉不改色的。」

  項少龍失聲道:「七個?」心想他不是記憶有問題,就定是吹牛皮,自己昨晚只禦兩女,現在腰骨挺直時仍有問題,是七個的話,恐連馬背都爬不上去。男人一說起這類事,沒有人肯認輸,陶方嘿然道:「不信可以問大少爺,那晚他就在我隔壁,說整晚都聽到她們的嬌吟,唉!若有返老還童的仙丹就好了。」

  項少龍暗忖難道我真的去找岳丈問他,陶公是否某年某月某晚在你隔壁幹得七個女人叫足一晚?不禁為之莞爾。兩人這時經過雅夫人的巨宅,轉上邯鄲大道,朝皇城進發,天色漸明。陶方看到夫人府,有感道:「我還以為趙雅昨晚定會來纏你,想不到竟猜錯了。」

  項少龍心想趙穆昨晚被自己狠擺一道,既痛失連晉,又令烏廷芳嫁給自己,面子掃地,必然找趙雅出氣。想起她昨晚不顧一切地反對趙穆比劍不受限制的提議,顯然是真的愛著自己,便不由有點想著她。經過城門時,眾禁衛都對項少龍肅然敬禮,使他感到了自己的身分地位,同時亦想到若以後每天都要這麼早上班,豈非什麼夜夜歡娛都要戒掉?

  兩人來到趙王見百官的朝陽殿外的廣場時,只見殿外的臺階上下滿是穿著冕服的文官武將,三三兩兩在聊著,氣氛在嚴肅中透出寫意和輕鬆。趙穆正和幾名武將在說話,見到兩人走了過來。施禮後趙穆像個沒事人似的親切道:「陶公請回府,少龍可交給本侯,我自會為他打點一切。」陶方和項少龍打了個眼色後,無奈離去。項少龍恨不得立即把他撕作十塊八塊,表面還要堆出笑容,作出恭順的樣子。

  趙穆笑道:「少龍初來甫到,定不習慣宮廷的規矩,不過現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了,本侯自會看顧你。」項少龍暗罵一聲老狐狸,他先前投注錯了,現在改對自己採取籠絡手段,惟有虛與委蛇,感激地道:「多謝侯爺賞識,卑職真的對侯爺非常感激,若非侯爺提議,烏家怎肯將女兒許我?」

  趙穆雖聽得心似中箭淌血,但仍未知項少龍那晚在車內偷聽到他對烏廷芳的狼子野心,還以為對方真的感激他,連忙道:「那裡那裡。」這時鍾聲敲響,眾官將紛紛入殿。趙穆親切地道:「少龍今晚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要辦?」

  項少龍心中暗歎,知道推辭不得,更為了昨晚與烏家定下了拖延策略,惟有道:「侯爺儘管吩咐,其他一切事我都可擱在一旁。」趙穆大感滿意,暗忖你這傢伙投靠烏家,想的無非是權位美人,只要我略施手段,教你看到誰才是真命主人,還不乖乖為我所用,笑道:「黃昏時我派人到烏府接少龍到我侯府吃頓晚飯,衣著隨隨便便就可以,當是回家那樣最好了。」大笑下,與項少龍往大殿走去。

  這趙穆亦屬梟雄人物,對項少龍這難得之材確有籠絡之意,又想打擊烏家,所以暫時擱下私人恩怨,改對項少龍展開懷柔手段,那想得到他會是個情義重於一切的人。舒兒險些死於非命,已使他們間結下不可解的心結。

  殿內大臣依照身份地位在殿內左右排開,項少龍則留在殿門處,到趙王登上皇座後,在處理朝政前,破例招他入殿,正式任命,才使內臣帶他到宮內衣監處度身製造官服,又有專人指點他的職責和禮儀。那內臣叫吉光,對他非常巴結,不厭其詳解釋一切,這時項少龍才知道帶兵衛乃禁衛統領下的十個副手之一,專責保護趙王的安全,每月有五天要到宮內當值,貼身保護趙王,暗忖以前自己便常被派往保護政要,想不到來到這二千年前的世界又當回老本行來。

  矮胖的吉光諛笑道:「大王對你不知多麼恩寵,給了你三天假期,那時官服都做好了,兵衛你穿起來定是威風凜凜,沒有人比你更好看了。」項少龍看著他扁平得有點滑稽的圓臉,道:「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吉光臉上閃過異色,笑道:「還要到一個地方去,兵衛請隨小臣來。」帶著他在皇宮內繡繡轉轉,穿廊過園,最後來到後宮一座別致的小樓前,神秘地道:「兵衛請進,小臣在此恭候。」

  項少龍摸不著頭腦,但看他表情,知道問亦是白問,索性大步朝小樓走去。才踏入廳內,一位正憑窗而立的麗人轉過嬌軀,正是今早才想過的雅夫人。她完全回復了初見時的神采和豔光,一身雪白,驕傲自信,笑意盈盈來到他身前,朱唇輕念道:「項少龍!項少龍!」項少龍見她笑靨如花,責怪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惟有擦身而過,來到她剛才站立的位置,望往窗外的園林,隱見小橋流水,景色幽深雅致。

  雅夫人嫋嫋娜娜,移到他旁,柔聲道:「項少龍!我們作個交易好嗎?」這著奇兵使項少龍有點難以招架,愕然望向她。雅夫人抿嘴一笑,垂下螓首,幽幽道:「首先雅兒請項郎大人有大量,原諒她中了趙穆這奸賊的毒計,差點害了項郎。也害了自己。」

  項少龍知她必是事後回想起來,知道他沒有吃下那顆春藥,所以先行坦白說出,以示對他不敢有任何隱瞞。雅夫人再抬起頭來,朱唇輕吐道:「雅兒還要多謝項郎,若非有項郎的出現,雅兒可能永遠也離不開趙穆的控制,但由昨晚開始,想起那人只令我嘔心,從今以後,我絕不容那人再沾我半根指頭。」接著赧然道:「此後也不容任何男人碰我,當然,唯一的例外是項郎,愛怎樣碰都可以。」

  項少龍中心一蕩,差點把這豔色比得上烏廷芳的美女摟入懷裡,肆意取樂。但想起她畢竟曾出賣自己,旋又咬牙壓下這衝動,平靜地道:「夫人尚未說出你的交易條件。」陽光和樹影,由窗外灑落到她雪白羅裳上,令她看來披上了一身璀璨的朝霞,浮凸的酥胸,刀削般纖巧嬌柔的香肩,不盈一握的小蠻腰,美腿修長,她是如許地綽約動人,使項少龍全無法把她和「淫蕩」這兩個字連在一起,可是她偏又曾為夜夜笙歌的蕩女,這種微妙的矛盾,使她特別具有誘惑力。

  雅夫人亦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滿有把握教項少龍接受她的投降。她此時秀眉輕蹙,微嗔道:「我知你在故意嚇人家,根本你再不惱我了,還要裝模作樣。」項少龍拿她沒法,歎了一口氣,探手抄起她的腰,摟貼過來,在兩寸的距離內看著她的粉臉道:「真的以後都不碰別人的男人?」

  雅夫人瞟他一眼道:「當然是真的,不信便把人家的心掏出來看吧!」項少龍本就是風流浪子,愈蕩的女人,對他來說就愈精采,那吃得消雅夫人妖女式的攻勢,歎道:「我昨晚雖然和烏廷芳、婷芳氏瘋狂了一晚,可是現在仍給你逗得欲火焚身,只想看看你這交易裡面最精采的那件貨色。」

  雅夫人媚笑道:「那件貨色早已是你的,現在趙雅來只是要求你做好心接收。我要付出的是雅夫人靈通的耳目,作你的哨兵和探子。」項少龍愕然道:「你是否暗示我會遇到很大的危險呢?」

  雅夫人用盡所有氣力擁抱著他,輕輕的獻上了一個短吻,歎道:「一山怎能容二虎,這個道理多麼簡單,總有一天你會和趙穆正面衝突,雅兒這麼有用的小兵,項郎怎可不欣然笑納?」項少龍失聲道:「原來脫離了趙穆後,雅兒可變得如此厲害?本人決定將就點,就收了你這件正貨。」

  雅夫人狂喜道:「記著是正而不是偏,離開邯鄲後我要成為你的正妻之一。」項少龍愕然道:「離開邯鄲?」

  雅夫人離開了他,淒然望往窗外,點頭道:「那是我們唯一的活路,否則不出一年,你和烏家將無一人能活命。」項少龍心神震盪,過去抓著她的香肩,緊貼在她背臀處,柔聲道:「雅兒你可否說清楚點?」他終被趙雅感動,因為她為他連趙國和家族都背叛了,愛得義無反顧。

  雅夫人深情地道:「只要你肯一生一世都疼愛人家,雅兒什麼都聽你的。」項少龍看著她在說話時不斷起伏的酥胸,知她內心正激蕩著情火,歎道:「雅兒的酥胸呼吸時真美。」

  雅夫人聽得情郎讚美她的酥胸,喜孜孜轉過來道:「繼續贊吧!雅兒最愛給項郎逗哄。」項少龍暗叫厲害,真想和她立即歡好,可是這處絕非適宜的地方,拉起她道:「去你處還是我處?」

  雅夫人緊摟著他,歎道:「唉!雅兒比你更想哩!只是正事要緊,你和烏家正處於生死關頭。」項少龍像給冷水照頭淋下,欲火消失得無影無,凝神看著她。

  雅夫人縱體入懷,湊在他耳下低聲道:「昨天趙穆宴後將我押回府中下藥淩辱,我趁他半夜睡著偷看了他鎖起來的秘密卷宗,發現了一張名單,都是烏家的人,卷宗列出了名單上的人何時收取酬金,何時提供情報等所有有關細節,剛才我把這些人的名字默寫了出來,已放入了你懷裡去。」

  項少龍聽她講的輕描淡寫,卻知她必然是不願順從,才逼得趙穆要下藥才能逞欲,不禁心軟地道:「雅兒委屈了。」,趙雅見情郎這般體貼窩心,不計前嫌,想起自己竟然被騙得陷害情郎,眼眶不禁湧出兩行熱淚。

  項少龍尋思半晌,突然一震道:「你懂開鎖嗎?」雅夫人悄聲道:「人家自幼便受到偷竊和刺探情報的訓練,加上我的身分和肉體,所以雅兒常出使國外,收集情報。此事除王兄和趙穆外,便無人知道,現在人家什麼都向你揭露了,你應知道人家的心意吧!」

  項少龍吻了她一口道:「我項少龍一諾千金,絕不會負了你這可人兒。」這時才明白為何她能得到趙王的重視,同時想起另一個問題,道:「現在誰都知道你愛上了我,他們不會懷疑你嗎?」

  雅夫人道:「放心吧!他們認定了我不會對任何男人長期迷戀,是天生的蕩婦。何況我也姓趙,怎會助外姓人來對付自己血濃於水的家族?」項少龍忍不住問道:「你真狠得起心來對付你們趙家的人嗎?」

  雅夫人幽幽歎道:「我對趙家已完全失望,他們不但排斥非趙國的人,更排斥外姓的趙人。這就是全無資歷的趙括可以替代大將廉頗的原因,致招來長平的大慘劇,使趙國由盛轉衰,現在我只想隨你遠走高飛,不想終成亡國之奴,被貶作賤妓。」項少龍恍然點頭,亦明白為何她自丈夫趙括死後,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因為她對前途感到絕望,所以要藉放蕩的生活麻醉自己。

  雅夫人聲音轉細,又急又快道:「烏應元在國外的活動,王兄等早有耳聞,還懷疑他曾與秦人接觸,只不過烏氏?控制了我國近半的畜牧業,在趙國聲望又高,家將以萬計,王兄才不敢輕舉妄動,怕為此動搖根基,被他國乘虛而入吧!」項少龍聽得頭皮發麻,原來趙王真的密謀誅除烏家。

  雅夫人道:「昨晚王兄和趙穆等在你戰勝連晉後,舉行了秘密會議,決定把你招納過來,利用你對付烏家。後來王兄又召了我去,要我以美色迷惑你,教你不能自拔,而雅兒卻自家知自家事,被迷惑了的只是雅兒吧!」項少龍想起趙穆今晚的約會,抹了一把冷汗,想不到竟有趙王在幕後參與此事。

  雅夫人道:「暫時你還可拖延時間,因為趙穆的人這兩天便會出發到桑林村查探你的來歷底細,肯定你沒有問題時才會重用你。」項少龍今次真的遍體生寒,若美蠶娘給他們抓著,那就糟透了。雅夫人溫柔地吻他道:「雅兒知你不但劍術蓋世,智計更是厲害,現在人家把終身全交給你,禍福與共,你絕不可捨棄雅兒啊!」

  項少龍緊摟著她,低聲道:「現在我們來做一場戲,扮作我們剛剛歡好過,明白嗎?」雅夫人俏臉一紅,願意地點頭。項少龍立即付諸行動,口手齊施,把她弄得釵橫發亂,衣衫不整,但說來容易,一動起手來,雅夫人被弄得嬌喘呻吟,一對玉乳不停抖顫,春心蕩漾,嬌聲浪叫:「少龍……別弄雅兒了……受不了了……」

  項少龍心想既然戲都開場了,乾脆做個十足。當下分開趙雅雙腿,只見雅夫人濃密的陰毛將陰阜包覆滿滿,陰縫若隱若現,已濕淋淋地掛著液珠,陰唇微張半闔,引君入內探幽。

  項少龍不由蹲下身去,吻住陰唇用力舐吸,舌尖伸入舐刷膣壁,再用牙齒輕咬陰核。

  雅夫人被舔得癢入心底,悄聲浪吟:「啊……啊……哎呀……少龍……你要弄死雅兒了……哎呀……」,同時豐臀不停扭動,雙手抓住項少龍頭髮,蜜穴不斷上挺,輕聲淫叫:「啊……哎呀……少龍啊……雅兒受不了了……你……舐……舐得我全身酥癢死了……我要……了……」

  項少龍一陣吸吮咬舐,趙雅穴內滾熱的淫液已像溪流漲潮似溢流出來,全身顫抖,臀部抬挺得更高,整個陰阜更漲挺起來。

  項少龍心懸家中諸女,也想好好慰勞趙雅的投誠,便速戰速決,龍莖對準蜜穴緩緩插入後便一搗到底,龍頭頂住了花心深處,開始輕抽慢插,雅夫人也扭動香臀配合,抽插之間浪聲不絕:「嗯……好美呀……好項郎……雅兒……被你……弄得……好舒服……哎呀……項郎……頂到啦……呀……雅兒……被你……搞死了……雅兒……又要給你了……哦……好……」

  話聲未落,滾燙的淫水直湧而出,刺激得項少龍開始猛力抽插,完全不管什麼溫存調情,只是狂暴地發洩情欲。趙雅雙手雙腳緊緊摟抱著他的身軀,隨著龍莖抽插,淫糜之聲不絕於耳。

  趙雅感到一股不可言喻的快感,發狂地把扭搖豐臀,淫聲漸高:「哎呀……項郎……雅兒……可讓你……你……插死了……項郎……哎呀……我痛快……死了……啊……哎呀……雅兒……舒服得要……要飛了……雅兒不行了……又……又要了……呀……」項少龍猛頂花心,趙雅已無力再緊抱項少龍,全身軟棉棉的躺在椅上,那種模樣分外迷人。

  項少龍在旁拿過個墊子,墊在趙雅香臀下,將她雙腿大分,龍莖就毫不留根的猛插蜜穴,一時滿室浪叫:「哎呀……項郎……不行呀……快把……雅兒……腿放下來……啊……我要……要被……頂穿了……項郎……我……受不了啦……哎呀……要搞死……死了呀……」

  項少龍俯身在趙雅耳邊輕聲道:「雅兒……再忍耐一下……我就快要了……」

  雅夫人聞言,只有提起餘力,拼命扭動香臀,同時下身用勁緊縮。項少龍只覺胯下被猶如被小嘴吸吮一般,說不出的舒服,龍頭一陣快感,抱住雅夫人粉臀急速抽插,霎時一道熱滾滾的精液直射入雅夫人的秘洞深處,兩人一場假戲真做,痛快淋漓的交歡這才結束,項少龍稍整衣衫,連忙匆匆離去。

第五章、虛與委蛇

  名單攤在幾上,烏氏?、烏應元和陶方都神色凝重。上面赫然有連晉、李善和武黑的名字。除陶方外,李善可說在眾武士中與項少龍最相得的了,豈知竟是趙王的奸細。難怪少原君來要素女的時間這麼巧,因為整件事根本是個陰謀。項少龍感到被好友出賣了的痛心。

  烏氏?沉聲道:「雖說趙雅可信性極高,但我們仍須以種種手法查證名單的真偽,這事交由應元負責。」接著向陶方道:「你立即派人兼程趕往桑林村,把美蠶娘接往我們在咸陽的牧場,再以重金收買那裡的人,要他們為少龍說謊,掩飾他乃秦人之後這秘密。」

  項少龍有苦自己知,因為那裡根本沒有人認識他,惟有硬著頭皮道:「我一向在深山打獵維生,只是到了最近才到桑林去,還一直住在偏僻的山谷裡……」陶方拍胸道:「這個沒有問題,我會使人假扮村民,應付查詢,保證不會被人識破。」項少龍這才放下心來。

  烏氏?歎道:「今次全仗少龍,我們才知道形勢險惡到這地步,若非少龍昨晚獲勝,教連晉娶了芳兒就糟了。由現在起,我烏氏?再不視自己為趙國人,幸好我們和各國的權貴都有交往,逃到那裡都有人接納我們,問題是怎樣才可避過趙人的追殺?」項少龍心中奇怪,為何烏氏?好像很有把握把龐大的家族撤出城外呢?

  烏氏?顯示他處變不驚的大將之風,冷然道:「秋收結帳的時間已到,趁各地牧場主管來邯鄲時,我會順便佈置一下,準備好應變的措施,他不仁我不義,孝成王想對付我,我就順勢把他拖垮。」烏應元道:「養兵千日,用在一時。現在看來是召烏卓和他訓練的死士來邯鄲的緊急時刻了。」烏氏?爽快地答應了,這一向對趙國忠心耿耿的畜牧大王終動了真怒。

  陶方向項少龍解釋道:「烏卓是主人的義子,專在各地收養無父無母的孤兒,再加以嚴格的訓練,作為我們的核心主力,人數在千人間,平時分散在邯鄲附近各牧場,知道此事的人就只我們幾個人。」烏應元道:「有他們來助少龍,更是如虎添翼,就算趙王派人來攻打我們烏家城堡,我們也可以守他十天半月。」

  烏氏?道:「我們把少龍和芳兒的婚禮推遲到一個月後,那我們就可借籌備婚禮,掩飾各種各樣的行動了。」陶方道:「老僕亦可以藉重組武黑的手下為名,作出調動,把大部分內奸調離這裡,不教趙人起疑。」

  烏氏?斷然道:「就這麼辦。」轉向項少龍道:「少龍要扮作利欲薰心的樣子,接受趙穆的籠絡,更要扮作沉迷于趙雅的美色,教趙人不起疑心。我們會把一些資料讓你洩露給趙人,使他們更信任你。」項少龍誠懇地答應了,也坦白告知素女與舒兒其實都未隕命,被自己偷偷藏在別處,現在應可將她們接回別院同住。眾人聽了均大感驚異,對項少龍更加嘆服。

  烏氏?伸手抓著他的肩頭,微笑道:「去見芳兒吧!她剛才來過向我們要人。」項少龍很想笑笑,但卻已失去了那心情。在二十一世紀裡,每天離家時,都很少想著自己會沒命回家。可是在這戰國時代,不但擔心回不了家,還要擔心禍從天降,累及整個親族的人。為了生存,每一個人都要使自己成為強者,又或依附強者而生存。

  項少龍在練武場找到了正在練習騎射的烏廷芳,和她比射了一輪箭後,返回幽靜的住所,見到門外掛了「隱龍居」的木牌,原來是烏廷芳的傑作。婷芳氏和四婢興致勃勃在修剪花草,哼著小曲,見他回來,欣喜不已,擁著他和烏廷芳進入屋內。還未坐定,大批僕人搬著大大小小百多個箱子家俬來到,項少龍瞠目結舌時,烏廷芳笑語道:「有什麼好奇怪的,廷芳早是你的人了,爹和娘又不反對,我自然要搬來與你同住。」

  項少龍想不到這時代亦有婚前同居的事發生,旋又恍然,對烏家來說:什麼忠孝節義都是不可靠的空言,惟有用烏家最動人的美女來縛住自己的人和心,才最是實在。不過他對烏廷芳確是非常疼愛迷戀,笑道:「有權利亦有義務,每晚我都要你付足床笫稅才准睡覺。」烏廷芳俏臉一紅,嫵媚地橫了他一眼,才去指揮下人如何擺放東西,佈置空出來給她的東廂那兩個房間和偏廳。

  婷芳氏來到他旁笑道:「孫小姐說西廂八間房,頭房是我的,其他留給你將來納回來的女人,若不夠用,還可教人加蓋一座。」項少龍摟著她的腰肢道:「現下馬上就有兩位要住進來了,在這開心嗎?」婷芳氏嬌羞地點頭,神情歡悅。

  能夠令所愛的女人快樂,實是男人的最大的成就,他想起一事,問道:「和你一起到邯鄲來的美女,知不知她們到了那裡去?」婷芳氏茫然搖頭,然後道:「聽說她們有些被送去了當營妓,除了我外,沒有人留在烏府。」

  項少龍這才解開了心中疑問,難怪要到鄉間搜羅這麼多美女,原來是要用來慰藉離鄉別井,駐守或出征外地的軍旅。不禁大起同情之心。只有統一各國,建立新的國度法制,才可打破這種漠視婦女主權的情況。唉!就算統一了天下,還要再走二千多年的長路,才有希望文明一點。這是多麼遙遠艱難的路途。

  午飯後,他摟著婷芳氏睡了個午覺,申時初才醒過來。這時烏廷芳仍興高采烈佈置她的閨房。項少龍梳洗後,來到她的房間,饒有興趣地看著春盈等四女在她指揮下工作。雖名之為房,但比之寸金尺土的現代人的廳子還要大。而最觸目是那寬大的床榻,占了房子的四分之一,七八個人睡上去仍有很多活動的空間,本身就像個房間。床榻的四角有四根雕花縷空的圓木柱,用木格子連接屋頂,懸著寬大的帷帳。

  想到這美人兒每晚都乖乖的在這鋪了幾層褥墊和棉被,放滿角枕的小天地裡等他愛拂時,他的心便灼熱起來。房內還有銅鏡臺,盛衣的箱櫃及衣架,地上鋪著柔軟的地席,房子一角的小幾上有個銅香爐,燃著了醉人的香料。這種情調,項少龍還是第一次嘗到。在這寧靜香豔的浪漫天地裡,真不願想起外面虎狼當道的世界。唉!今晚不用去見趙穆就好了。

  四婢有烏廷芳在,都正經起來,不敢和他像平時般調笑。烏廷芳香汗淋漓來到他旁,挽著他的手邀功地道:「芳兒的寢室佈置舒服嗎?」項少龍微笑道:「我最欣賞就是那張大床。」

  烏廷芳瞅他一眼,媚笑道:「今晚你宴罷歸來,記得爬上來啊!人家最多不睡覺來等你。」項少龍哈哈一笑,拉著她往外走去,笑道:「來!讓我服侍你這美人出浴。」烏廷芳霞燒玉頰,口說不依,蹬著專在屋內穿的小布鞋那雙纖足卻乖乖地跟著他去了。

  稍晚時分,陶方將素女與舒兒接來隱龍居,倆女死裡逃生後一直在城外別館深居簡出,與項少龍許久未曾相聚,如今久別勝新婚,自是一般?妮風光。項少龍念及晚宴時須打起十二分精神與趙穆周旋,強忍欲火,要兩女先安頓好,改日再好生溫存,倆女雖有不舍,但想到以後可長伴情郎左右,也就溫柔順從。

  當日黃昏,趙穆派馬車來把他接到城北的侯府去,出奇地並沒有脂粉盈殿、狂歡熱舞的歡迎場面。趙穆見他的地方是位於後園內的雅軒,一邊全是大窗,卷起的朱簾外是美不勝收的亭園景色。兩人靠在軟墊上,席地而坐,中間隔了一張大方幾,放滿酒菜,氣氛親切,下人退出後,只留下了他們兩人。趙穆一邊殷勤勸飲,隨口問起他的出身。項少龍忙把編好的故事奉上,說到與陶方相遇的經過,想起李善這內奸,更是如實直說,一句話都不瞞他。

  趙穆自然知道他沒有說謊,大感滿意道:「少龍劍法顯得明師指點,不知令師何人?」項少龍本想說是學自隱居山林的隱士,但與他眼神一觸,感覺到對方眼中的期待。心念電轉,暗忖自己以木劍克敵,說不定已暴露了自己與墨門的關系。

  元宗曾說過邯鄲是趙墨的根據地,若趙墨的領袖嚴平要求取功名富貴,自然要投靠趙王,所以說不定趙穆猜到了他與元宗的關係,忙改口把落魄武安,遇上元宗的經過有選擇地說出來,特別強調自己為了求取富貴,不肯加入元宗的組織一事。而自己與元宗只是朋友關係。趙穆聽罷欣然一笑,「當」的一聲敲響身旁喚人的銅鍾。項少龍暗叫好險,心裡明知是什麼一回事,卻故作不解地望著他。

  果然一名麻衣赤腳的高瘦漢子走進軒來。項少龍見這人氣度沉凝,臉目陰鷙,兩眼銳利如鷹隼,一派高手風範,亦是心中凜然,暗忖難怪以元宗這種高手,亦要倉皇逃命。那人來到兩人前略一施禮,席地跪坐,腰背挺得筆直,卻沒有絲毫拘束的感覺。趙穆笑道:「這就是現在邯鄲墨者行館的?子嚴平先生,亦是我王的客卿,他剛才坐在隔,少龍的話他全聽到了。」

  嚴平冷冷看著項少龍道:「兵衛大人能擊敗連晉,顯已得我墨門叛徒元宗的真傳,只不知他的?子令是否一併傳了給你?」項少龍心中一痛,知道元宗已被他們殺死,搜身後找不到?子令,才有此問,故作不解道:「什麼?子令?」

  嚴平打量了他好一會後,平靜地向趙穆道:「本子亦相信元宗不會把?子令交給一個外人。不過對於他為何將劍術傳給兵衛大人,本子仍是想不通。」趙穆訝道:「?子憑何認定少龍不是?子令的傳人呢?」

  嚴平淡然道:「我們墨者身體力行的是節約和刻苦之道,居室茅茨不剪,用的是土簋土碗,飲的是藜藿之羹,吃的是粗糙高粱飯,穿的是葛布鹿皮。若元宗肯傳他?子令,自因他已成了墨者。可是兵衛大人不戒女色飲食,顯然尚非我墨門之人。」項少龍和趙穆一起恍然。

  趙穆對項少龍更無懷疑,欣然道:「本侯非常欣賞少龍這種坦誠無私的態度。」接著壓低聲音道:「假若剛才少龍說的是謊言,現在怕已濺血此軒了。」

  項少龍裝作惶恐道:「多謝侯爺信任。」心中當然連他的祖宗都操了。嚴平沉默起來。項少龍客氣地問道:「元宗先生對卑職有傳藝之恩,不知他現在去向如何?當日他忽然著我離開武安,又不肯與我同行。卑職便覺得有點不妥,那時我還不知他與墨門有關係。」

  嚴平冷冷道:「不知道就最好,兵衛最好以後都不要過問我們墨者的事。」話完,向趙穆告辭後,起身便走。待他去後,趙穆笑道:「?子身分尊崇,手下三百死士,人人劍術高明,可以一當百,?子本身更是高手裡的高手。連見到大王都不用執君臣之禮,對少龍算是客氣的了。」項少龍當然只有表示不勝崇慕,心中卻想著如何為元宗這大恩人報仇雪恨。

  趙穆微微一笑,牽得斜跨臉頰的劍疤跳動了一下,份外令人覺得他的笑容森冷無情,兩眼掠過精芒,若無其事地道:「少龍的表現令本侯非常滿意,所以本侯亦不見外,坦白和少龍說出心中的想法。」項少龍知道戲肉來了,擺出洗耳恭聽的樣子。不過無可否認,這趙穆確有種充滿了攝人的魅力氣度,難怪趙雅亦迷戀了他多年。

  趙穆盯著他道:「對本侯來說,這世上的人是敵則非友,是友則非敵。假設你是我的人,我可保你金銀美女、權勢地位,享之不盡。但若成了我的敵人,本侯將不擇手段,把你毀掉。」項少龍心想你這人都夠霸道的了,口中卻恭敬道:「少龍明白!」

  趙穆道:「少龍莫怪我看走了眼,揀了連晉,才使出手段對付你。那知仍低估了你。到現在本侯仍不明白為何你被喂了烈性春藥,神智竟不受控制,能反敗為勝?」項少龍當然不能告訴他自己偷聽到他的毒計,故作不好意思地道:「我這人最是好色,加上又甚受女性歡迎,有時應付不了,便借助春藥,開始時一兩粒便見效,用多了,非大量服食不可,所以不大怕這類東西。」

  趙穆拍幾失笑道:「原來如此,不過你確是天賦異稟,如此鬼混仍有這麼好的體魄。」灼灼的目光在他身上游走。項少龍心中叫糟,若給這同性戀看上自己就大大不好了。幸好趙穆很快收回那種目光,語重心長地道:「少龍以前是烏氏家臣,可以不論。但現在成了大王的貼身兵衛,便須公私分明,事事以我大趙為重,少龍明白本侯的意思嗎?」

  項少龍肅容應道:「少龍自然得懂分辨誰才是應該盡忠的對象,侯爺請放心。」趙穆欣然道:「我會找幾件事來試試你,只要證實了你的忠誠,本侯自會向大王竭力推薦,包保你前途無限,建爵封侯,亦非妄想。」

  項少龍裝作大喜,爬了起來,叩頭謝恩。心中卻暗暗叫苦,若他要借烏廷芳去玩兩晚,自己怎辦才好呢?趙穆呵呵笑道:「快起來,今晚的公事至此為止,接著便是享樂的時光了。」

  「當!當!」今次項少龍睜大眼睛,看看進來的會是什麼人。趙穆乃趙國的第二號人物,拿得出來見人的東西都不會太差吧。趙穆看見他的神情,暗想此子既肯為五十個銅元向陶方折腰,又好漁色,在自己名利與女色誘惑下,那會不為我所用。環佩聲響,一對麗人,捧著一個長形錦包,盈盈步入軒內。

  項少龍定睛一看,立即雙目放光。原來兩女不但衣飾相同,都是雲狀的髮髻高高聳起,薄如蟬翼的裹體輕紗內,雪肌若現若隱,緊身的褻衣束著裂衣欲出的驚心動魄豐滿身材,如花玉容更是一模一樣,竟是對孿生姊妹。她們的眼神秀麗明澈,俏臉沒擦半點粉油,不施些許脂粉,但白裡透紅的冰肌玉膚卻比任何化粧更炫人眼目。修長的眉毛下,明亮的眼睛顧盼生妍,頰邊的兩個迷人酒窩,未笑已教人迷醉。姿色絕美,體態婀娜。容貌更勝舒兒,比之烏廷芳和趙雅只略遜半分。

  兩女合力托著長錦囊,蓮步輕移地來到兩人身前跪下,低頭獻上長囊齊道:「越國女子田貞、田鳳拜見項兵衛。」項少龍至此才靈魂歸竅,見到趙穆正盯著自己,不好意思地尷尬一笑。

  趙穆取過長錦囊,任由兩人跪伏身前,解開錦囊,取出一把連鞘古劍,哈哈一笑道:「說到鑄劍,沒有人能勝過越國的劍匠,第一把鐵劍便是由他們鑄成,經他們淬火後多番煉打而成的劍,性能遠超前代體短質脆的青銅劍。我手上這把越劍名飛虹。本侯因看你那木劍沉重非常,不便帶,所謂寶劍贈俠士,今夜就把此劍送你。」

  項少龍暗叫厲害。看來這趙穆真懂得收買人心,若非自己來自二十一世紀,有著自己的原則和對恩怨的態度,說不定真會向他歸降。扮作感激零涕地恭敬接過長劍。入手雖沉重,但比之重木劍自是輕了很多。兩女仍馴伏地跪著,雪白的粉頸,緊束的纖腰,高起的隆臀,已能教任何人想入非非。她們的順從,更使人覺得可任意攀折,更添遐想。趙穆見他捧劍呆看著兩女,調笑道:「寶劍美人,我看少龍還是鍾意後者居多。但不若先看劍吧!」

  項少龍忙拔劍出鞘。寒氣輝芒隨劍而出,如明月之破雲而來。飛虹長達五尺,劍身隱見細密的菱形暗紋,劍脊處用鎏金法嵌了一排七個鳳眼形圖案,劍格還嵌著藍色琉璃,刃沿平直,便於砍劈,鋒口的夾角長而銳,鋒快非常,連項少龍這不大識貨之人,亦知手中握著的是異寶。他正用神看著時,忽聞趙穆道:「少龍揀姊姊還是妹妹?」項少龍呆了一呆,望向他道:「不會有什麼分別吧!」暗歎自己既表明了好色,自然做戲要做到迫真,幸好這並非苦差。

  趙穆眼光落到這對越國姊妹花的嬌體上,嘿嘿淫笑道:「平時一點分別都沒有,但到了榻上,分別就出現了。」低喝道:「給我站起來,脫掉衣服。」

  這對越國的孿生姊妹花,聞言站了起來赧然微泛紅霞,乖乖的脫掉輕紗,卸下內衣,露出全裸的雪白胴體,皮膚像凝脂白玉般柔潤光滑,在牆燈下閃閃生輝。尤其臉上那欲拒還迎,無限騷蕩的神情,那個男人能看得不血液沸騰,胸內的心兒霍霍劇跳。兩女都在偷看軒昂俊偉的項少龍,如此好男兒,她們還是第一次面對。

  項少龍的感覺便像到了這世上最華麗高貴的妓院,享受著帝皇式的招待。風流陣仗他見得多了,但這樣一對高矮肥瘦、神態相貌完全相同的美女,還是首次遇上,難怪趙穆連雅夫人都無暇理會,因為他實在太多選擇,何況還要應付趙王。而正因如此,才會生出變態行為,想虐殺了他鍾愛的舒兒,現在又以美色籠絡自己,利用他去摧毀烏家。

  趙穆的目光在兩女身上遊移著,讚歎道:「你看,只有越女的身體才會若她們那樣像隨風飄搖的嫩草一樣嫋娜多姿,我們的趙女都稍嫌胖了一點,只有烏廷芳和趙雅等幾個是罕有的例外。」項少龍聽他在這種情況下提起烏廷芳和雅夫人,心中大怒。唯有默然不語。趙穆再歎一口氣,正要說話,項少龍怕他提出對烏廷芳的要求,站了起來道:「嘿!侯爺,卑職想去方便一下。喝得太多酒了。」除了借尿暫遁外,他真想不出其他方法。

  趙穆笑道:「姊姊陪少龍去吧!」田貞答應一聲,領著項少龍往圍著軒內一角的屏風走去。項少龍跟著這全裸的美女,看著她誘人的肉體,既尷尬又好笑,暗忖以前已常給人說自己荒唐任性,但比起古代這些侯爺貴胄,只是小巫見大巫。不過亦只有這時代的女性才肯如此服侍男人。在二十一世紀要初相識的靚女服侍上廁所,不給你一個耳光才怪。若自己能重返廿一世紀的現代去,只要把這情況透露點出來,保證要排隊坐時空機來這裡的男人,可以繞上地球幾個轉。

  到了屏風後,這動人的越國美女跪了下來,捧起置於屏風後的夜壼,恭候他放尿。看著紅了俏臉的她,項少龍啼笑皆非,暗忖這樣如何可尿出來呢?屏風外忽然傳來田鳳的嬌吟和喘息聲,不看可知趙穆正侵犯著那美麗的妹子。田貞俏臉更紅了,偷偷瞅了他一眼,咬著唇皮,顯然聞聲心動。項少龍本就沒有方便的意思,只是為了避開趙穆的說話,低聲道:「放下它!」

  田貞微感愕然,但仍依言放下夜壼。項少龍將她拉了起來,暗忖在這裡幹她,總好過當著趙穆這雙性戀者行事。如此美人兒,放過亦是可惜。何況更會使趙穆懷疑他的誠意,那還遲疑,將她摟入懷裡,毫不客氣動起手來。一時屏風內外,盡是女子呻吟嬌喘的誘人聲音。

  項少龍剛將田貞摟住,就感覺她全身發燙,眼神迷離,下身更已是香液淋漓,不禁奇道:「我們才剛接觸,怎麼你已動情至此?」

  田貞滿臉紅暈,嬌聲道:「我們自小姐妹連心,适才侯爺與小鳳雲雨初起,小貞已如親身逢迎,不克自製,讓項爺見笑了。」。

  項少龍在廿一世紀已知道雙胞胎之間的心電感應,但雙胞胎姐妹能同時感受到另一人的性興奮卻是第一次聽到。心想若是與田氏姐妹同赴巫山雲雨,必定銷魂不已,難怪趙穆會以她們來誘惑自己。

  此時隔壁屏風,趙穆已大開大闊地猛烈抽送,胯間拍擊的響聲不絕於耳,田鳳嬌吟聲也穿插其中。田貞也隨之輕聲應和,屏風內外地淫聲浪語猶如雙聲道立體音響般一致。項少龍也不禁好奇,待他加入戰圈會時何等光景。

  心念方轉,田貞已欲火難耐地跪伏在地,將玉臀高高翹起,纖手一握龍莖,便將偌大個龍頭吞入蜜穴,項少龍按捺不住,猛然一挺,整根盡沒,直頂入子宮口。只聽屏風兩端同時嬌喊一聲:「啊……啊……頂到……了!」,正巧趙穆也猛挺一記深入,聽在耳中以為是因自己之故,感覺分外爽快,更加緊抽送。

  項少龍領略到這對姐妹花的妙處,也隱隱覺得趙穆似有與他較勁之意,想來是因趙雅心向自己,令趙穆嫉妒在心,欲藉此挫他銳氣。項少龍如今大敵當前,實不想跟他爭強鬥勝,怕他失了顏面後惱羞成怒。

  心念略轉,頂在田貞淫潮蜜穴中的龍莖開始以螺旋方式緩抽慢送,以龍頭邊緣摩擦膣壁,同時俯身吻住田貞櫻桃小口,舌頭卷住她的香舌纏動不已,雙手握住飽滿圓潤的豐乳不住揉搓,霎時令田貞魂銷魄蕩,高潮不已,卻只能咿唔作聲,但屏風一端的田鳳已狂聲浪叫:「啊……啊……奴家……不行……啦……太……舒服……要……要……死……啦……」。

  趙穆見田鳳這般狂浪騷態,隔鄰卻是風緩浪平,當是自己床第功夫了得,心下得意不已,暗想今晚特意服下的助興藥丸確實有效,改日再整治那趙雅回心轉意,同時胯下繼續如狂蟒般猛烈抽送。

  田貞在項少龍的挑情手段下高潮將至,但小嘴被吻住無法出聲,只得緊緊抓住身下褥墊,全身顫抖地迎合每次插弄,而隔鄰的田鳳已代替她叫出心底的?喊:「奴家……要……要……出來……啦……不行……啦……啊」。田貞、田鳳兩姐妹花心深處同時湧出淫潮浪水,噴濺散溢在軟墊之上,趙穆因藥物之故,仍舊抽送不已,噗哧之聲響徹滿室。

  項少龍心疼田氏姐妹,心底實不願兩女成為男人間泄欲爭勝的工具,更不願想像田鳳這樣的美女被趙穆淫弄的景象,決心提前結束這場並非心甘情願的性愛遊戲。

  項少龍雙手捧起田貞的玉臀,放鬆心神,全意投入眼前美女迷人的胴體與銷魂的蜜穴,龍莖一陣猛烈抽送,田貞不禁再次泛出愛潮,陰道緊縮收放,令項少龍快感升起不斷。項少龍抬頭急喘出聲,田貞小嘴得空也嬌吟不止,倆人抽插迎合,靈欲交融,陰精與精液同時在穴中狂噴互濺,只聽田貞一聲狂喊:「啊……啊……項爺……奴家……死……了」,便全身抖顫癱軟在地。

  隔鄰的田鳳感受到相同的狂潮,也同時浪叫?喊:「啊……啊……奴家……死……了!」,趙穆被他花心滾熱的浪水衝擊下,只覺被藥物麻痹的陽具陣陣酥麻,但仍苦守精關。待聽到項少龍鳴金收兵的喘息,這才腰間一軟,一泄千里,趴倒在田鳳的嬌軀上無法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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