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最终夜&# (8231)

1628Clicks 2011-02-12 Author: ;血魔夜宴6
「趴到沙发上去。」佐治说着解开腰带。

  「是,我的主人。」

  公爵夫人顺从地趴在沙发上,脸颊贴着皮质的扶手,两手绕到身后,把莲蓬状宽敞的长裙掀到腰上,露出付着吊袜带的下体,然后风情万种地翘起圆臀。

  佐治站在她面前,拽起她的长髮,把阳具放在公爵夫人红艳芳唇上。

  十天前,公爵夫人曾经傲慢地对佐治说:「你身上有股难闻的味道。」但现在,她却顺从地张开嘴,将狩魔人的阳具含在口中,用唇舌细緻舔舐着。

  佐治挺腰插着公爵夫人的小嘴,一手朝她臀后摸去。喝下巫术炮製的药水之后,公爵夫人的生命已经成为他的附属物,再不用担心她的毒牙和魔法。

  公爵夫人吸吮着狩魔人的阳具,一边顺从地把内裤褪到膝弯,雪白浑圆的美臀竭力向上翘起,伞状的长裙翻开宛如荷叶,从后看来,只见一隻白光光的雪臀嵌在裙间,香艳夺目。

  佐治手指没入臀缝,按着柔软的菊肛,用力捅入。他的动作很粗暴,粗糙的手指刮伤了柔嫩的肛肉,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如果是一个妓女,此时肯定会怒冲冲地提出抗议,而公爵夫人却只能忍住疼痛,乖乖收缩屁眼儿,夹弄狩魔人的手指。

  「很好,泰莉雅。如果你能懂些礼貌,我会更高兴。」佐治从她嘴裡拔出阳具,提着湿淋淋的肉棒走到她身后。

  公爵夫人用力掰开圆臀,露出红嫩的菊肛,媚声说:「欢迎主人享用泰莉雅的屁眼儿。」

  佐治拍了拍她的雪臀,「你学得很快。」

  「谢谢。谢谢主人的光临——」泰莉雅说着咬紧牙关,痛楚地拧紧眉头。

  阳具上虽然沾满唾液,但插入时还是疼痛万分。泰莉雅波浪般的金髮垂在扶手上,竭力挺起雪白的屁股,让主人的肉棒撑开屁眼儿,进入直肠。

  佐治握住了公爵夫人纤细的脚踝,将她的小腿向两侧分开。公爵夫人跷起小腿,高跟鞋尖细的足跟张到臀部外侧,彷彿两隻尖锥威胁着肥白的臀球。

  她抬眼紧张地盯着房门,生怕有人闯进来,看到自己趴在沙发上,与狩魔人肛交的丑态。

  佐治却毫无顾忌,他一边勐干公爵夫人紧窄的屁眼儿,一边拽住她的背襟,把她的露肩装扯到腋下。

  公爵夫人两手扶着皮质的扶手,层层叠叠的衣裙掀到腰间,将雪白的身体分为两段,前面是雪藕似的上身,两隻吊钟似的丰乳前后甩动,荡起颈上的珍珠项链,打在皮革上啪啪作响。

  昨晚被胸针穿透的乳头还渗着血迹,星星点点溅在沙发上。

  后面赤裸的下体只点缀着一条黑色的吊袜带,高翘的雪臀又白又亮,同样被人顶得啪啪直响。

  狩魔人骑在她臀上用力挺弄,粗长的肉棒深深插在雪球似的美臀中,周围看不到一丝红肉。公爵夫人圆润的膝盖陷进沙发,光洁的小腿垂直张开,套着高跟鞋的玉足在狩魔人手中来回摇动,就像她此时的命运一样,不能自主。  

                17    「你很幸运。」佐治用嘲讽的口气说道:「我的同伴要晚来几天,这段时间裡,我会随时召你侍寝。」

  「很荣幸能服侍您,我的主人。」公爵夫人艰难地说着。

  「今天你有时间配製出最强效的春药,今天晚上,我要看到发情的女巫在我面前表演骑扫帚。」

  在人们的印象裡,女巫总是与淫乱的行为联繫在一起,事实上公爵夫人只是醉心于用巫术维持自己的美貌,维护自己的利益,高傲的她对肉体的慾望并不在意。但狩魔人不会听她的辩解,他关心的只是清除宗教法庭所不允许的行为,在处死之前拿女巫的肉体取乐,不过是一种适当的消遣。

  公爵夫人咬紧嘴唇,半晌才答道:「我会让您满意的,主人。」

  「很好。」佐治对她的屈辱毫不在意,又说:「你的屁眼儿缺乏技巧,泰莉雅。」

  「对不起。我的肛交技巧还不熟练。」

  「哦,有多少阴茎进入过这只屁眼儿?」

  「您是第一个,主人。」

  佐治拔出阳具,这才发现公爵夫人的屁眼儿已经被撕裂,肉棒上沾着澹红的血迹。

  佐治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德莱奥为你而死,这就算是我为老朋友所做的惩罚吧。」

  「谢谢您的宽恕。」公爵夫人抓紧了扶手的皮革,忍受着他对自己肛洞的摧残。过一会儿又说:「德莱奥先生的自杀,让我很意外……也很伤心。」

  佐治没有理会公爵夫人的口是心非,他心事重重地挺着腰部,一分钟后才说:「德莱奥并非是自杀。」

  「啊。」

  「我瞭解德莱奥,以他的身体,要在五分钟内从大厅跑到塔楼顶部,根本是不可能的。」

  那段距离对一个强壮的男子来说也有难度,何况是沉缅于酒色的浪荡子。但突如其来的惊吓,使人们忽略了这一点。

  公爵夫人心脏收紧,「那他……」

  「有人把他拖到楼顶,扔了下来。」狩魔人冷冷说。

  公爵夫人惊慌地旋过身子,雪白的乳球一阵乱跳,「究竟是谁?」

  「一个可怕的人。」佐治狠狠捅进泰莉雅肛内,受伤的菊肛顿时溅出温热的鲜血。       ***    ***    ***    ***    伯爵的卧室一如他生前,钢製的铠甲立在牆边,金属面罩空洞的眼部一片漆黑。

  黑暗中现出一个典雅的身形。黛蕾丝挽起裙子,默默走入卧室,右手拉着自己的女儿,洁贝儿。

  卧室裡很暗,但黛蕾丝没有举烛,她黑色的眼睛彷彿能看透黑暗。她走到父亲临终时所睡的床边,默默摸索着胡桃木製成的床栏。

  这张床她很熟悉。她就是在这张床上诞生的。她甚至记得那根折断的床栏,只是床单上的血迹已经不在了。

  洁贝儿挽着妈妈的手,打量着这一切,忽然她眼睛一亮,从地上捡起一粒玛瑙似的物体。

  那是一枚红宝石,黛蕾丝朝铠甲手上的佩剑看去,果然剑柄上有一个凹洞,轮廓正是红宝石的形状。

  那柄剑并不像骑士们喜欢的那样有着夸张的外形。数度亲临战场的伯爵更注重剑的实用性。事实上这柄剑身细长,有着东方风味的佩剑并非伯爵打造的,而是一次意外的战利品。伯爵非常喜欢这把剑,以至于在剑柄上镶嵌了维斯孔蒂家族的族徽,作为自己的随身武器。

  黛蕾丝把红宝石放在雪白的枕头上,回头看了一眼,无言地走出卧室。

  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拱形的廊厅裡陈列着大大小小的凋像,走在其间,就象被无数陌生人注视。

  忽然洁贝儿叫了声「妈妈!」指着旁边一尊凋像。

  「罗伊丝!」女孩儿惊讶中还带着一丝喜悦。

  黛蕾丝举目看去,心裡像被冰锤敲了一下,震颤的寒意一直传到指尖。

  那是尊洁白的大理石凋像。她左脚抬高,右手撩起裙摆,左手抚着足跟,比例完美的上身微微前躬,弯成美好的曲线。她脸部的线条非常精緻,五官栩栩如生,若非眼珠是大理石特有的苍白,简直就像会呼吸的活人。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的相貌与罗伊丝如此相似,连微笑时轻翘的唇角也一般无二。

  黛蕾丝敏感地觉察到,这座凋像非常不合理。作为一件完整的作品,它唯一的支撑物只有那条纤细的右脚,而大理石的质地并不足以完成这样的构造,凋像除非是青铜,一般情况下必须在另一侧增加支撑物,避免石料断裂。

  然而凋像表面的石纹,准确无误地表明这是一尊大理石像。在她靠近足跟的左手上,拿着一团柔软的事物,仔细看去,竟然是一条丝织的内裤。这尊凋像的作者,凋刻的却是一个女子褪下内裤的瞬间。

  微风拂过,凋像右手裡的裙摆飘荡起来,露出凋像光洁的大腿。在她抬起的大腿根部,伸出一根银亮的圆管,中空的管身斜对着地面,银管边缘,像水滴般悬着一粒珍珠。从位置和角度判断,它的另一端正插在女人最隐密的部位。

  黛蕾丝慢慢挑开凋像的衣襟,在那对光滑圆润的大理石乳房下,有一粒小小的红痣,彷彿石料中的一滴血迹。       ***    ***    ***    ***    门外传来几声响动,公爵夫人吓得身体一颤,她顾不得戴好乳罩,便匆忙拉起上衣,把裸露的乳房塞进衣内。她的心脏在胸腔内跳得如此剧烈,以至于乳头都为之震颤。

  佐治仍慢条斯理地干着公爵夫人的肛门,阳具坚挺如故,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公爵夫人颤声说:「主人,有人要进来了,请您……请您……」

  「有什麽可担心的?」狩魔人冷冷说:「你只是一个把灵魂和肉体出卖给魔鬼的女巫。」

  是的,女巫没有人格权力,她们在审判中通常都会受到公开的姦淫和非人的凌辱,只因为她们美艳的肉体来自于魔鬼应该受到人的惩罚。

  门外两个人虽然压着嗓子,但仍能听出是格林特夫妇。

  「我们要尽快离开这裡。」

  「你在担心吗?亲爱的。」格林特夫人说。

  「是的。这座城堡太古怪了。我担心……」

  「可你是伯爵的律师,他的委託是你的责任啊。」

  「我知道。但……」格林特律师长歎了一声,「所有的马匹都死了,唯一的山路也无法通行,我们等于是被困在这裡。我很担心……很担心那个男僕。」

  他怀疑嘉汀纳的失踪与摩尔人有关。

  「嘉汀纳夫人失踪的前一天晚上,我看到他深夜从城堡后面出来。」

  「亲爱的,你太过虑了。这是他服务的城堡,也许他是在巡查。虽然接触很少,但我觉得他对伯爵的忠诚无可置疑。」

  格林特律师沉默了一会儿,「也许你是对的。」

  「我们这麽多人,总会有办法的。尤其是佐治先生,他的经历非常丰富,能给我们很大的帮助。」

  「好的。」格林特律师拧开门锁。

  「哦,你们在这裡。对不起。」看到刚刚说过的佐治也在房内,格林特夫人脸上微微发红。

  「没关係。我正在跟公爵夫人聊一些有趣的话题。」佐治笑着,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公爵夫人坐在沙发上,向两位不速之客勉强一笑。她只来得及放下裙子,内裤还掉在膝弯。被狩魔人干裂的肛洞象塞着一隻圆木塞,根本无法合拢。刚刚射进直肠的精液从撕裂的肛洞流出,在衬裙上淌了一片,湿湿黏黏的,又凉又滑。

  她很担心精液会渗透外裙,产生无法解释的难堪。而且,内裤也顺着光滑的小腿慢慢掉落。

  可格林特夫人却坐在她身边,好奇地问道:「什麽有趣的话趣?」

  「哦……」佐治搔了搔头,「关于一些技巧和药物。」他戏谑地望着公爵夫人,揶揄说:「公爵夫人对此有许多心得。」

  公爵夫人一边竭力收紧疼痛的屁眼儿,把精液留在体内,一边分开小腿,挡住下滑的内裤。还不得不带着僵硬的笑容,应付格林特夫人茂盛的好奇心。

  当佐治无意中露出公爵夫人有一些精巧的试验设备,格林特夫人的好奇心更加强烈了。

  「能让我看看吗?夫人!」

  格林特律师抱歉地笑了笑,为妻子冒昧的请求向公爵夫人表示歉意。

  公爵夫人迟疑了一下,同意了。

  「今天晚上好吗?」薇诺拉意识到丈夫责怪的眼色,连忙说:「对不起,我太失礼了。」

  公爵夫人抬起眼,望着佐治。

  「扫帚放在明天吧。」佐治笑着说,眼光瞄到公爵夫人腹下。

  「可以。」公爵夫人垂下睫毛,同意了薇诺拉的要求。

  「尊敬的女士,」佐治站起身,礼貌的鞠了一躬,「与你们聊天非常愉快,但我必须要告辞了。」

  「请等一下,佐治先生。」

  格林特律师追上去,两人在走廊裡小声交谈着。

  佐治脸色凝重起来,「您确定吗?」

  「您知道,我并没有证据。当然我也不是法官,没有权力给人定罪。只是出于安全考虑,作出必要的疏散和防备。」

  「恕我直言,这样解散所有的僕人,理由并不充分。况且——我们也有义务为僕人的生命负责,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们离开城堡,会非常危险。」

  律师思忖了一会儿,歎了口气:「您是个高尚的骑士,佐治先生。我收回提议。但我会保持对那个摩尔人的警惕。」  

                18    午睡过后,客人们坐在厅前的敞廊裡喝茶。由于早上发生的惨剧,人们的情绪都有些低落。

  「这座城堡的年代非常早,与佛罗伦萨的建筑风格很不一样。」格林特夫人努力找出话题,「不过这样的敞廊与佛罗伦萨很相似,属于哥特式风格。」

  由于在山区,昼夜温差相当大,女士们都换了薄裙。黛蕾丝乌亮的长髮挽在脑后,露出白玉般的柔颈。她静静饮着茶,偶尔抬起眼,也只望向庭院的空处。

  「威尼斯流行三叶窗和建在楼上的凉廊。」姬娜说。

  她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德莱奥会自杀。她望了公爵夫人一眼,试图找出德莱奥为她痴迷的原因。

  公爵夫人的确很美艳,但自己也并不逊色多少,唯一的区别,也许在于公爵夫人冷傲的神态。她几乎没有动作,但仅仅坐在那裡,就与黛蕾丝一样,有种无以言说的高贵。

  「这就是渔夫女儿与贵妇的差别了,」姬娜想,「我只是一个娼妓,而她却是一位尊贵的夫人。」

  「我喜欢威尼斯,」格林特夫人愉快地说:「相比于威尼斯画派的繁荣,昔日的艺术之都佛罗伦萨沉默得太久了。」

  姬娜耸了耸肩,除了接待过几位艺术家,她对绘画瞭解得并不多。

  「你呢?可爱的修女。也许你获得的遗产裡就包括这座城堡。喜欢它吗?」格林特夫人问。

  「我更喜欢教堂。」格蕾茜拉微笑说:「那裡与上帝最接近。可这座城堡甚至见不到阳光。」

  「山区的气候总是这样,」格林特夫人饮了口茶,「只是这裡更阴鬱。我曾问过萨普,据他说,城堡每年被阳光照射的时间累计不超过一百个小时。经常整月看不到太阳。」

  「一百个小时?四天时间?」佐治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我敢打赌,那个男僕的骨头都要发霉了。」

  「这个玩笑会让他不高兴的。」格林特夫人笑着说。

  忽然间,久违的阳光穿透阴霾,洒落在古老的城堡中,阴暗的色彩刹那间被涤荡一空,整座城堡都亮了起来,每一块岩石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格林特夫人正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摀住胸口。

  「怎麽了?」姬娜连忙问。

  「对不起,我有些头晕。」格林特夫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我想要休息一下。」

  格林特律师匆匆走到门口,「头疼病又犯了吗?来,让我扶着你。」

  格林特夫人扶着丈夫的手,走进大厅。她回过头,勉强一笑,「请原谅,我有头疼的痼疾,休息一下就会好。」

  众人鬆了口气,如果再发生什麽意外,他们紧绷的神经再也难以承受。

  阳光很快就消失了,只在云层边缘处勾勒出粗细不同,亮度各异的轮廓,城堡又恢复往常的阴暗。

  佐治向黛蕾丝微一躬腰,「夫人,德莱奥先生的遗体已经收殓完毕。」

  「谢谢您的帮忙。」

  「很乐意为您效劳。」佐治顿了一下又说:「德莱奥先生的遗体是否也应该送进伯爵修建的家族墓室?」

  黛蕾丝怔了一下,「当然可以。」

  「我反对。」刚安顿了妻子的格林特律师走过来,郑重地说:「伯爵大人曾表示过,那座墓室是为家庭所修建的。德莱奥先生是伯爵的堂弟,属于旁支。」

  「那麽要挖一个墓穴吗?」佐治为难地摊开手。

  由于没有找到头颅,罗伊丝小姐的尸体至今还停留在一间空房裡。城堡内遍地都是坚硬的石料,想挖出一个墓穴非常困难。如果在城堡之外,不仅麻烦,而且也不合情理。

  「就安置在父亲的墓室吧。」

  黛蕾丝的声音很轻,却包含着不容反驳的决心。格林特律师虽不情愿,也只好听从。

  摩尔人在前带路,引领众人走进墓道。

  伯爵的棺材还留在原地,但当日在上面玉体横陈的美妇早已不见踪影。摩尔人昂然入内,表情毫无异样,彷彿那晚征服嘉汀纳的,并不是他。

  众人先向伯爵的棺材行礼默哀,然后把德莱奥的棺材放置在壁上的石穴中。

  「……回归于主的怀抱,」格蕾茜拉修女为不幸身亡的亲人祈祷着,「怜悯他们的灵魂吧,上帝。」

  短短数天内,维斯孔蒂家族仅存的两名成年男性先后亡故,德蒙特伯爵一语成谶,显赫一时的维斯孔蒂家族果然及身而绝,不禁令人歎息。

  葬礼完毕,众人陆续的走出墓室,佐治却停住脚步,锐利的目光盯住棺材一角。

  「伯爵的棺材被人打开过。」

  佐治凝重的声音让全体送葬人打了个寒噤。

  「这怎麽可能!」格林特律师高声说着,快步走回。

  摩尔人的步伐比他更快,雄狮般大步跨到狩魔人身边,紧紧盯着棺材,眼睛射出凶狠的光芒。

  棺罩上镶嵌着代表维斯孔蒂家族荣耀的徽章,佐治手指在棺材的接缝处仔细游弋着,寻找盗墓者留下的蛛丝马迹。他按住棺盖,头也不回地说:「女士们请离开。」

  巴尔夫男爵第一个离开墓室,他脆弱的神经再也经受不了折磨。公爵夫人和姬娜也先后走出墓室,黛蕾丝却没有留在原地。她把女儿交给格蕾茜拉,一言不发地走过来。佐治看了她一眼,没有作声。

  偌大的墓室只留下三个男人和一名少妇,顿时空旷了许多。狩魔人吸了一口气,然后将棺盖掀开一线。

  棺盖没有上钉,轻轻一推就打开了。裡面舖着一条洁白的丝绢,白绢已经被人扯乱,顶部露出一缕金色的髮丝。

  佐治缓缓掀开白绢,绢下露出一张失去血色的苍白面孔。

  「这怎麽可能!」格林特律师失声叫道。

  棺材裡并不是伯爵的尸体,而是失踪多日的嘉汀纳。

  作为米兰有名的美女,嘉汀纳的面孔依然美丽。只是她冰冷的脸上充满了痛苦和惊惧。她眼窝深陷,凹下的眼睑上沾着几滴凝固的血迹,显然那双令人销魂的碧蓝美眸已经被人残忍地挖去。

  摩尔人默不作声,但腮旁的肌肉却慢慢鼓起。

  佐治小心地揭下白绢,露出嘉汀纳颈上一串耀目的明珠,和她雪白的胸乳。

  嘉汀纳浑身一丝不挂,赤条条躺在本该属于公公棺材裡。一根尖利的桃木桩从她高耸的雪乳穿过,刺透了心房。木桩上的鲜血已经变成黑色,但出血量并不多。

  虽然已经死亡多时,但是嘉汀纳的身体依然柔美,白皙而冰凉的肌肤还保留着弹性。她上身平躺,腰身以下却是侧卧的姿势,在她肚脐中嵌着一粒染血的珍珠,一条圆润的大腿弯曲着,圆臀下方,大腿内侧沾着几许血迹。

  「究竟是谁杀了嘉汀纳夫人!」格林特律师失控的咆哮道,「用一根木桩刺穿心脏,这需要多麽大的臂力!」

  摩尔人鼻翼急速翕张着,眼睛死死盯着木桩刺入的部位。

  「那并不是嘉汀纳夫人的死因。」狩魔人说:「很明显,木桩是在死后刺入的。」

  佐治小心地抬起嘉汀纳一条大腿,露出美妇股间鲜血淋漓的秘境。

  嘉汀纳有着和她姨母一样金色的阴毛,但现在那些漂亮的毛髮已经被鲜血浸透。她似乎在生前遭受了惨绝人寰的虐待,原本娇美的阴户凄惨地向外翻开,裡面满是血迹。同样受到摧残的不仅是性器,少妇雪白的大腿内侧和光洁的臀沟中也佈满了抓痕和血迹。

  摩尔人骨节粗大的手掌紧紧扳着棺材,似乎要把坚硬的木板捏成碎片。究竟是谁在伯爵神圣的家庭墓室虐杀了他唯一的儿媳?伯爵的尸体又在哪裡?

  狩魔人盯着嘉汀纳饱受折磨的下体,然后伸出手指,慢慢分开她的阴唇。没有人阻止他这种无礼的举动,因为他们没有条件寻找一个合法的验尸官。

  嘉汀纳阴道内灌满了污血,佐治手指一动,黏稠的污血缓缓淌出,接着他看到一隻碧蓝的眼睛。

  空气彷彿凝固住了,连一向镇定的狩魔人也变了脸色,他像被火烧一样鬆开手指,心头掠过一阵恶寒。

  柔嫩的阴唇微微闭合,那只蓝汪汪的眼睛嵌在阴道内,从阴唇中露出一线,宛如一隻娇俏的美目,嘲弄地看着狩魔人。  

                19    失踪多日的嘉汀纳终于有了下落,却没有人高兴得起来。

  这位米兰的名媛被人姦杀在家庭墓室裡,凶手在尽情凌辱她的肉体之后,把尸体放在伯爵的棺材内。凶手残忍地剜掉了嘉汀纳的双眼,并且恶作剧的把眼球塞在她的阴道内。

  另一隻眼球在嘉汀纳的直肠内被发现。凶手同样侵犯了她的肛门,又把带着血丝的眼球塞在裡面,即污辱了死者,也在向生者挑衅。

  嘉汀纳的眼睛很美,那双湛蓝的眼睛一转,无数男人都迷倒在她醉人的眼波裡。但由于伯爵的强势,嘉汀纳并没有闹出过绯闻,纵然不情愿,也一直为维斯孔蒂家族保持着贞洁。

  但现在她那双动人的眼睛被人剜下,塞进强暴后的阴道和肛门内。

  当时嘉汀纳还活着,因为臀沟还留着挣扎中的抓痕。凶手甚至还接着对她作了肛交,因为直肠内那隻眼球是在外面淌满了精液。

  佐治没有说出自己的判断,但可以想像这个美丽的少妇如何被人掰开臀部,在哀嚎中被人把自己的眼球塞进滴血的阴道内,如何被迫抬起嵌着眼球的屁股,被人强行进入肛门。

  也许那两隻还记得凶手狰狞的笑容吧。但现在它们已经失去了光彩,静静躺在主人冰冷的肉穴裡,无法提供任何线索。

  格林特律师脸色非常难看,面前的惨状让他想呕吐。佐治也胸口发堵,只想冲出去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摩尔人眼睛象喷火一样,瞪视着嘉汀纳的尸体。突然他跳起来,向左侧的牆壁奔去。

  「等一下。」黛蕾丝不知何时挡在了男僕面前,「这是我母亲的灵柩,我不允许你们惊动她。」

  摩尔人喘着粗气,恶恨恨盯着她。

  佐治用手绢擦着冷汗,走过来说:「是这样的,夫人。首先,我们要寻找伯爵的遗体;其次,我们要确定您母亲的灵柩是否被人动过。」

  黛蕾丝毫不让步,「我自己会看的。请你们离开。」

  母亲的死一直是黛蕾丝心头的疑问,七年过去了,母亲的遗体已化为枯骨,但她绝不允许任何人碰触母亲的骨骸。

  佐治和格林特对视一眼,率先退出墓室。一时间墓室裡只剩下摩尔人粗重的呼吸声。

  他浑身肌肉胀起,像恶狼一样盯着黛蕾丝,最后僵硬地躬下身子,「遵命。小姐。」

  石砌的墓穴上掩着白纱,黛蕾丝细白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牆上镌刻的图形文字,「智慧」是母亲的名字。

  本该尘封已久的棺木却光亮如新,上面用黑红两种颜色装饰着神秘的图桉,究竟母亲是怎麽死的?这具棺材裡又掩藏着多少秘密?

  「格」的一声轻响,棺罩掀开。黛蕾丝看到了父亲平静的面容。

  德蒙特伯爵的遗体静静躺在妻子的棺木内,他穿着整洁的黑色西服,两手交叉放在身前,神态安详,可以看出他死时并不痛苦。

  然而在他胸口,同样插着一根尖利的木桩。       ***    ***    ***    ***    「我想,我们应该开诚佈公地谈一谈。」格林特律师坐在长桌顶端,对大家说。

  「来到城堡的一共有十三个人,包括伯爵是十四人,但目前只剩下九位。首先是伯爵病逝;紧接着嘉汀纳夫人失踪;然后罗伊丝小姐在自己的卧室内被杀;今天早晨,德莱奥先生又在我们眼前堕楼身亡。大家都知道,下行我们发现了嘉汀纳夫人的尸体,抛开吕希娅小姐的突然离去不谈,已经有四个人先后死亡。」

  「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数字。我相信,凶手就在我们身边。」格林特律师注视着众人的反应,慢慢说:「甚至就在我们中间。」

  对,其中一个是公爵夫人。佐治靠在椅背上,鹰隼般的眼睛也在观察着众人的表情。

  公爵夫人在大庭广众下总是一副冷漠的面孔,彷彿带着一层面纱,让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格蕾茜拉。虔诚的修女。她那滴圣母的眼泪,似乎没有除去世间的罪恶和黑暗,但她的虔诚不容置疑。

  姬娜开始显得有些害怕,但很快就镇静下来。倔强而坚强的红髮舞女,虽然是个出卖肉体的妓女,但比在座的一些贵妇更有自尊。

  黛蕾丝一家。丈夫是个平庸男人,而妻子,还有那个金髮碧眼的女孩儿……来自于异国的神秘血统……

  格林特夫人握着丈夫的手,默默支持他。这样的支持虽然微不足道,却是至关重要的。

  最后是格林特律师。失去了单片眼镜,他的脸上好像少了些什麽。佐治对那个摩尔人抱有同样的怀疑,不过格林特律师怀疑的仅仅是男僕,而他在怀疑隐藏在男僕身后的人物。

  「由于道路阻断,我们等于被困在这座为死亡所笼罩的城堡裡。我要提醒各位,死亡随时可能发生。」

  格林特律师声音低沉地说:「为尽量避免出现意外,首先大家的住处要集中起来。我提议大家都住在二楼。」

  「不。」姬娜举起手说:「我不希望住在罗伊丝小姐遇害的楼层裡。我会害怕。」

  巴尔夫男爵也表达了相同的感受。

  「那麽就在三楼。我和妻子住在楼梯左边的第一间,佐治先生住在右边第一间,一旦发生意外,我们两位男子可以先佔据楼梯。这样可以吗?」

  大家都同意了。九个人分别住在六个房间,由于黛蕾丝是一家三口,住了一个套间。此外三楼还空出四个房间,其中包括德莱奥和嘉汀纳留下的房间。

  「第二点,请各位尽量避免单独行动,如果有必要,一定要有同伴,如果出现意外,立刻通知我和佐治先生。」

  巴尔夫男爵受惊过度,只剩下格林特和佐治两位男士,要照顾六位女性,任务相当艰巨。

  「假如吕希娅能赶来就好了。」佐治暗暗地想,「她的格斗非常出色,有她在,就有足够的力量查清城堡中的疑问。」

  今晚城堡安静得出奇,困扰人们多时的奇怪声响都消失了,然而不祥的预感却充塞在每个人心头。

  佐治又检查了一遍武器,然后把砍刀放在枕头下,闭上眼躺在床上。由于格林特夫人的好奇,使他失去了今夜的消遣。好在机会还有许多。

  身份高贵的女巫并不少见,但大多数都由于涉及贵族的声誉而在暗中处理。公爵夫人也应该交由宗教裁判所的秘密法庭进行审判——那些黑衣修士一定会很满意这次的猎物。

  佐治并不担心公爵夫人还会反抗,那种流行于女巫之间的爱情魔药虽然成分还不清楚,但功效已被屡次证明。尤其是下了生与死的咒符后,公爵夫人的生命只是他的附属物。

  真正具有威胁的,是那个摩尔人萨普,以及他背后隐藏的人物。那个人也是在窥伺维斯孔蒂的家族庞大财富吧。伯爵、德莱奥和嘉汀纳先后死亡,能够继承财产的只有伯爵的女儿黛蕾丝和侄女格蕾茜拉。下一个死亡的会是谁呢?

  佐治想起那晚所见的幽灵。那个有着黑色眼睛的年轻女子,她也是死在这座城堡裡的冤魂吗?

  格蕾茜拉跪在床边,默默作着祷告。修女服上的银十字架渐渐放出光华,映亮了少女如雪的面孔。她在为死者的灵魂而祈祷,虽然发生了这麽多惨剧,但格蕾茜拉心裡并没有丝毫恐惧。虔诚的修女深信,无论何时,上帝都与她同在,就象胸前这滴圣母的眼泪,永远不会消竭。

  黛蕾丝慢慢梳理着女儿的头髮。换上了睡衣的洁贝儿就像新採下的百合,还滚动着晶莹的露珠。她伏在母亲膝上,用轻柔的鼻音小声哼着曲子,象牙梳下,女孩蓬鬆的秀髮就像金黄的花蕊般迷人。

  「妈妈,什麽是释达亚?」

  「就是你的心。闭上眼,你会感觉到它。」

  洁贝儿闭上眼睛,就像敛羽的小鸟般沉静下来,呼吸渐渐平顺。

  「妈妈,我看到了……」女孩儿梦呓般说:「有一朵金色的莲花,慢慢绽开……」

  那朵莲花有着七重的花瓣,每一片花瓣都绽现着七宝的光华,每一道光华都映出七世的轮迴,妙相庄严,异彩纷呈。然而金色的莲瓣下,却是一片血色的池沼。

  「真美啊,妈妈……」

  黛蕾丝的目光停在女儿腕上,那隻金手镯只剩下五节环扣,五颗珍珠。但套在女孩皓如霜雪的手腕上,仍像最初一样合适。  

                20    一阵狼嚎突然响起,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凄厉的声音掠过心头,令人寒毛直竖。

  「呯」的一声,似乎有人在放火枪。

  佐治勐然睁开眼睛,一跃而起,朝大门奔去。

  狼嚎声越来越近,随风飘来一股血腥的气息。看门人绞动铁链,缓缓打开大门。门内的铁栅栏还未来得及升起,几名骑手便冲进门洞。当前一名骑手抖手勒住缰绳,座骑人立而起,包着蹄铁的马蹄敲在栅栏上铮然作响。

  一头眼泛绿光的灰狼从背后蹿出,张开白森森的牙齿朝骑手大腿上咬去。骑手从马背上旋腰俯身,手中的长剑洒下一片银光,噼断了灰狼的脖子。

  血花飞溅,染红了骑手发亮的长筒马靴,更有几滴溅在了骑手唇角上。她啐了一口,将咬在鞍上的狼头扔开,然后扬起头。夜风吹起亚麻色的短髮,露出女狩魔人飒爽的英姿。

  栅栏外马嘶声、狼嚎声响成一片,吕希娅顾不得与佐治招呼,便返身杀入狼群,将一头试图袭击同伴的黑狼挡腰砍断。

  马背上的火枪手回头咧嘴一笑,「嗨,佐治!」

  「哈,我的老朋友来了。」佐治随手捡起一根木棍,掀开栅栏,双臂一抡,敲碎了一条狼的脑壳。

  狼群越聚越多,半圆形围在城堡门前,空气中充满了浓重的骚腥气。突然间狼群昂起头,竖起耳朵,然后不约而同地掉头离开。狼性最为坚韧,一旦被狼群盯上,总要到一方彻底覆灭才会结束,究竟是什麽使它们放弃进攻呢?

  但这会儿不是思考的时间。吕希娅跳下马,一边抹着颊上的血迹,一边说:「道路坏了,比预定时间晚了一天。」

  「你们来得正合适。」

  「嗨,伙计,」一个拎着砍刀的大汉走过来,亲热地搂住佐治的肩膀,他只有一隻眼睛,长相凶恶,「听说你遇到了一点麻烦。」

  「确实很麻烦。已经出现了两起谋杀和一起自杀。」

  「与魔鬼有关吗?如果是单纯的刑事桉件,教廷只会抱怨我们不该插手,再用一点可怜的赏金打发我们。」

  「赏金会让你满意的——我怀疑有狼人。」

  独眼汉鬆开了佐治的肩膀,倒抽了口凉气,「你应该早点说。狼人总是群居的,它们有多少?」

  「三个,或者五个。但真正具有杀伤力的只有一个。」

  「那已经很麻烦了。」火枪手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一匹马缓缓靠近,骑手弯下身子,伸出手说:「你好,佐治。」

  佐治愕然回首,才发现与吕希娅同来的除了火枪手和独眼大汉,还有一位栗色长髮的女郎。

  「嗨,帕尼西娅,你好吗?」佐治故作惊喜地握住她的手,但神色间不免有一丝狼狈。

  「谢谢你还记得我。」女郎语带讥诮地说。

  吕希娅耸耸肩,表示不关自己的事。

  半年前佐治和帕尼西娅曾经合作过一次,结果佐治扮演了一个不甚光彩的角色。上帝可以作证,他确实没有考虑过结婚的事,就像那些坚贞的教士和修女一样,佐治自称也把一生献给了上帝,但帕尼西娅显然不理解他的选择。

  格林特律师的及时出现挽救了佐治。他被城堡外的响动惊醒,披了件睡衣匆匆赶来。

  「这位是格林特先生,来自佛罗伦萨的律师。这些是我的好朋友,都是为教会效力的勇敢猎手。」

  「欢迎你们,」格林特律师摸了摸并不存在的眼镜,与众人一一握手,「你们能够来到城堡实在太好了。」

  佐治抬起头,正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从城门上离开。是那个摩尔人。       ***    ***    ***    ***    四名狩魔人的到来,让饱受惊吓的客人们看到了生存的希望。每个人都显得非常高兴,唯一例外的是公爵夫人。也许是害怕与新来的狩魔人见面,早餐时她没有露面。

  吃过饭,佐治和格林特律师在书房商议下一步措施。格林特律师建议对城堡每一个人都进行调查,找出凶手,第一个嫌疑人就是萨普。

  「那个摩尔人非常可疑。」

  「那麽他的理由呢?他为什麽要杀害嘉汀纳夫人?」

  「也许是金钱,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出于礼节,格林特律师迴避了姦情的字眼。

  佐治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从尸体遭受污辱的惨状来看,凶手似乎对嘉汀纳充满了仇恨和鄙薄,那两隻被放置在异处的眼睛,不仅是对尸体的亵渎,更是对生者的嘲弄。可那根尖木桩又是为什麽呢?还有发现尸体时萨普震惊的表情,完全不像是伪装。

  「无端怀疑一个人是不合适的举动。但目前这种情况下,我们需要的不是礼貌,而是立即找出凶手!」

  「我理解。」佐治搔了搔头,「就依您的吩咐吧。」

  「那好。我们就在这裡对他进行询问。还有,请您的同伴做好准备,防止发生意外。」

  客厅裡,新来的女猎手帕尼西娅正在与女士们聊天。

  「真的是圣母的眼泪吗?比真十字架更珍贵的圣物?」她托起修女胸前的银十字架。

  「圣物都是珍贵的。」格蕾茜拉笑着说。

  「能给我一点儿吗?我们经常要跟魔鬼打交道——对不起,我的要求太过分了,请你原谅。」

  「没关係。希望它能保佑你。」格蕾茜拉旋开十字架。

  「只有一滴吗?」帕尼西娅注意到十字架裡的液体很少。

  「不用担心,它是不会枯竭的。」

  姬娜并不相信所谓圣母的眼泪是真的。那个时代有许多拿「圣物」招摇撞骗的教士,就像真十字架,几乎每一座教堂都宣称藏有真十字的残片,如果把它都放在一起,足够再盖一座教堂。这滴圣母的眼泪,并没能挽救伯爵的生命。也许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这个虔诚而天真的小修女就当真了。

  一滴的液体缓缓涌出,悬在十字架顶端,清亮的表面映出周围女士们美丽的脸庞。忽然间,那滴液体亮了起来,白色的光芒刹那间充满客厅。

  白光虽然明亮,却不刺目,那种圣洁而温暖的感觉,就像融化在圣母的怀抱裡。

  帕尼西娅同样沉浸在这种神圣的氛围裡,与格蕾茜拉一起念诵:「讚美主,讚美圣母玛利亚……」

  走出书房的佐治正看到这一幕,他神情庄重地举起手,在胸口划了个十字。

  等光芒散去,佐治才离开客厅。转身时,他听到洁贝儿轻声说:「这是颇瓦吗?妈妈。」

  黛蕾丝没有回答,只是问:「格林特夫人呢?」       ***    ***    ***    ***    包括看门人和马车伕,整座城堡只有十几名僕人。相对于伯爵的富有来说,实在是过于简陋。但这也可以理解:因为伤心而隐居的德蒙特伯爵,一定不希望见到太多的人。

  僕人的住所在城堡最后面,有两条长廊分别与主楼和侧楼相连。从外看来,房间的规模很大,牆壁是未经修饰的岩石,粗糙的表面曾经爬满籐蔓,但现在只留下黑色的痕迹。

  房门沉重得出奇,以佐治的臂力也费了一番工夫。他提高警惕,缓缓踏入室内。

  这是一间又宽又长的房舍,后壁就是修建在悬崖上的城牆。整个房间没有窗户,除了进来时的房门,没有任何出口。室内光线很暗,房间裡瀰漫着一股野兽的气味,让佐治怀疑这不是僕人的住处,而是马厩。

  等眼睛适应了房间的黑暗,佐治看到房间一侧是走廊。另一边,石砌的牆壁将房间分成一排格子式的敞间,每一间都互不相连。除了靠牆的一张石床,裡面再没有任何物品。

  他在一张床边蹲了下来,慢慢摸索着,从石缝裡捻出一根棕色的毛髮。

  那根毛髮比头髮粗了数倍,长度与一个硬币相彷,就像黑色的钢针,尖硬异常。

  不用怀疑了,这是狼人的鬃毛。

  狼人是一种变异的生物。传说它平时的相貌、举止、思想都与正常人无异,可一旦到月圆之夜,受到月亮神秘力量召唤的狼人就会变身,生出獠牙和鬃毛,迷失本性,变得嗜血成狂,需要疯狂地杀戮来满足慾望。

  但根据佐治的瞭解,情况并不如此简单。

  狼人并不是只有月圆之夜才会变身。月亮对它们的影响非常巨大,满月的夜晚,一些年轻的狼人常常会控制不住身体的变异,但进入成熟期之后,它们就能随时改变形体,以获取更大的力量。

  其次,变身后它们并不会迷失本性,而是变得更加兴奋,潜藏在体内的神秘力量会被激发出来,使它们变得力大无穷,不畏疼痛。但它们的神智始终是清楚的。狼人的智力与正常人相比并不高,但可怕的力量和杀伤力使它们成为一种极其危险的生物。

  更可怕的是,狼人的存在并非偶然。在上个世纪裡,狼人的出现勐然增多,整个十五世纪,欧洲大陆都陷入对狼人的恐慌之中,而进入本世纪,狼人的出现突然减少,只有一些零星报道,以致于教会认为狼人作为一个种群已经被人类屠杀殆尽。

  佐治并不这样想。它们隐藏在人群中,小心掩饰着自己的身份,显然有着人类所未知的使命和目的。

  「有什麽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他说得很慢,但每个字都充满爆炸般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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