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最終夜‧朱顏血‧丹杏 (57-63)

2334Clicks 2019-08-24

               57 斷肢    「我先帶玉蓮離開,把她安置好再回來接你。山路不好走,我背著她,天亮能出山。」白雪蓮道:「娘,你放心,這仇我必定會報!」

  丹娘仍在猶豫,她畢竟是個柔弱女子,若離了這酒店,人海茫茫,真不知該如何落足。

  白雪蓮起身道:「不能再等了,我去叫玉蓮起來,這會兒獄裡多半已經發現我越獄了,再耽誤就走不得了。」

  「等等,娘先給你包了手上的傷。」

  丹娘打開櫃子,拿了塊乾淨的白布,一閃眼,看到桌子上放著一隻瓷瓶,頓時想起來這是孫天羽給她配的傷藥,忙一併拿了過來。

  「這是什麼?」

  「配的傷藥,很靈驗的。」丹娘打開瓷瓶,裡面是稠糊狀的藥膏。這藥上次已經用完了,孫天羽說要再配些來,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配好放在裡面。

  白雪蓮腕上還繫著鋼鏈,鏈上還沾著血跡,丹娘不敢再看,解開她手上纏的布條,挑了藥膏仔細敷上,再用白布裹住,說道:「往後怎麼辦?」

  「這裡是三省交界的地方,又是大山,我們找個偏僻的地方落腳,然後我去尋弟弟,再找他們一個一個算賬。」白雪蓮咬牙冷笑道:「師門常說,學成文武藝,賣予帝王家。官家既然說我是匪,索性就做個女匪給他們看看!」

  丹娘驚道:「雪蓮,那可是殺頭的罪!」

  白雪蓮好笑地說道:「是麼?」

  丹娘自知失言,訕訕地扭過臉。

  白雪蓮低聲歎了口氣,「若能報仇,把辱過我們母女的狗賊殺個乾淨,我就落髮為尼,在佛前度此一生罷了。」

  丹娘心裡空落落的,掩著小腹,怔怔說不出話來。

  白雪蓮扶著桌子站了起來,說道:「我去叫玉蓮。」說著她身子一晃,軟綿綿坐了下來。

  白雪蓮眼前一陣模糊,手腳麻痺地舉不起來,她忽然明白過來,心口頓時傳來撕裂般劇痛,淒恨交加叫道:「娘——」       ***    ***    ***    ***    窗戶突然推開,一個人影躍了進來。正摟著女兒不知所措的丹娘如同見到救星,驚惶地叫道:「天羽哥,快來看看雪蓮怎麼了。」

  孫天羽笑道:「沒事兒,只是睡一會兒。」他拿起桌上的瓷瓶看了看,「你還真是心疼女兒,用了這麼多。」

  丹娘搶過瓶子,「這不是傷藥麼?」

  「本來是的。剛才我一著急,裝錯了。」孫天羽開心地笑了起來。聽到白雪蓮的聲音,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拔腿快逃。但聽到白雪蓮手上有傷,他又多了個心思。趁著母女倆上樓,孫天羽找出藥瓶,將裡面裝上迷藥,然後躲在窗外。等丹娘驚呼聲響起,知道詭計得逞才顯身。

  丹娘手裡的藥瓶掉在地上,「呯」的摔得粉碎,她痛心地說道:「是你!是你又害了雪蓮!」

  「我若不對付她,她就要殺我。如果被她逃出去,我今後連覺也睡不著!」孫天羽推開丹娘,先扣住白雪蓮的脈門,然後將她穴道一一封住。

  丹娘拚命去攔,卻攔不住孫天羽。她忽然跪了下來,泣求道:「天羽哥,求求你放過雪蓮吧。杏兒往後給你當牛作馬……不,一生一世都當你的母狗。」

  孫天羽扶住她,溫言道:「別哭。我不會傷她性命的。」

  丹娘感激地揚起臉,忽然肋下一麻,軟軟倒了下去。孫天羽托著她的身子,將她放在床上,拉過被子蓋好,笑道:「你先睡一會兒,醒了我再來疼你。」

  丹娘眼睜睜地看著孫天羽抱起女兒,朝外走去,不由五內俱沸,熱淚滾滾而下。

  推開了門,外面是玉蓮蒼白的面容。孫天羽笑道:「你也醒了?正好給我舉燈,到柴房來。」

  柴房在後院一角,旁邊是一隻竹子編的雞籠,這半年來坐吃山空,雞籠早已空了,房裡也只剩了一小堆木柴,大半都在空著。玉蓮白著臉進來,在枯柴上一絆,幾乎跌倒,手裡油燈險些掉在地上。

  孫天羽踢開亂草,將昏迷的白雪蓮扔在地上,一邊剝去她的衣衫,一邊道:「玉蓮,有多久沒見你姐姐了?」

  自從白雪蓮入獄後,玉蓮就再沒見過姐姐,娘也不肯說姐姐在獄裡過得怎麼樣。這會兒見她滿身血跡,玉蓮心裡呯呯直跳,掌燈的手也不住發抖。

  孫天羽撩起白雪蓮的頭髮,露出臉頰,笑道:「看她模樣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

  玉蓮遲疑地搖了搖頭。

  孫天羽哈哈笑道:「臉上看不出來,看看下邊就知道了。」他拽掉白雪蓮的褲子,將粉臀掰開,「看到了嗎?」

  玉蓮頓時掩住口,露出驚駭的神情。娘的後庭因為頻繁肛交,看上去比正常形狀要大了一圈。可姐姐的屁眼兒比娘又鬆弛得多,臀肉往兩邊一發,屁眼兒便像張小嘴般翻開,露出裡面鮮紅的肛肉,似乎連小孩的拳頭也能塞進去。

  孫天羽用手指在白雪蓮肛中攪弄著說道:「你姐姐走的是內家路數,身上的肉又光又滑。現在練到辟谷,除了水什麼都不吃,這屁眼兒可真乾淨,難怪被人越插越多,越幹越大。」

  孫天羽用三根手指將那隻鬆軟的屁眼兒殘忍地撐開,然後撿起一塊拳頭大的樹根瘤,沒有半點憐惜地塞了進去。昏迷中,白雪蓮痛苦地扭動屁股,似乎想將異物排出體外,但那塊根瘤硬梆梆卡在屁眼兒裡,像一塊形狀怪異的粗糙礫石,將柔軟而白皙的臀肉撐得張開。

  白玉蓮不忍再看,垂下眼道:「快拿出來吧……那裡要裂了。」

  「急什麼,這婊子的屁眼兒能盛著呢。」孫天羽挑了根一握粗細的樹枝,剝去樹皮,將前端的木刺磨平,又在白雪蓮穴道上重重補了幾下,然後拿出一隻瓷瓶,拔開塞子,在她鼻下一晃。

  白雪蓮悠悠醒轉,還沒睜開眼睛,就感覺到肛中強烈的脹痛,她扭動身體,想擺脫後庭的痛楚,但身體卻僵硬得無法動彈。

  孫天羽油然道:「白雪蓮,我們又見面了。」他用樹枝在白雪蓮的唇上輕敲著,笑道:「還是你娘聰明,知道怎麼疼女兒,想方設法給你下了迷藥。」

  被娘親出賣的痛苦,使白雪蓮無法抑制地顫抖起來,「你這個禽獸不如的小人!還有你,玉蓮,你也要幫他來害你姐姐嗎?」

  玉蓮拚命搖頭,「不是的,不是的……」

  「這你可誤會了,她是來幫你的。」孫天羽把剝光的樹枝塞到玉蓮手中,「讓你姐姐快活快活。」

  玉蓮驚慌地退了一步,「我不。」

  孫天羽板著臉,揚手給她一個耳光,玉蓮捂著臉怔了片刻,然後痛哭起來。

  白雪蓮恨聲道:「孫天羽,你衝著我來,欺負我妹妹算什麼男人!」

  「別急,這就輪到你了。」孫天羽寒聲說道:「玉蓮,這是讓女人發騷的春藥,你去給這賤人抹上,然後用這樹棍讓她高興高興。」

  玉蓮啜泣道:「姐……」

  白雪蓮道:「沒事的,你姐的身子早就髒透了,還怕人看麼?」

  玉蓮不敢觸到姐姐的身體,將樹枝小心地放到姐姐下體。孫天羽握住她的手腕一推,樹枝捅入肉縫,白雪蓮痛得抽搐一下,卻咬著牙沒有作聲。彎曲的樹枝在體內進出,將春藥帶入蜜穴深處。乾澀的肉穴漸漸濕潤,在樹枝上留下濕淋淋的水光。

  孫天羽蹲下來,拿起白雪蓮未受傷的右手,一邊端詳,一邊緩緩道:「這麼漂亮的手,這麼細白柔軟……一點都不像能使劍的。說實話,我真的很怕它。」

  手掌相觸,清楚地感應到白雪蓮的真氣正在體內奔突,他訝異地挑起眉頭,「好功夫!點了你九處大穴還能提氣。玉蓮,再用些力氣。」

  白雪蓮撅著屁股跪在地上,肛門被撐大,陰道被妹妹拿著樹枝插弄,在藥物刺激下,樹枝彷彿變得滾燙,每一次進出都帶來令人戰慄的快感。白雪蓮竭力忍住喉中的叫聲,身體卻如實作出反應,蜜穴收緊,伴隨著樹枝的磨擦不住蠕動,淫液順著樹枝直流下來,打濕了玉蓮的手指。

  孫天羽從牆角拖出了一件物體,然後扳著把手朝上提起。那是一具老舊的鍘刀,刀鋒缺了口,已經變鈍,刀槽裡滿是零亂的草梗木屑。

  那本是鍘草的器具,一端固定,只有一側能夠開合,刀身長有三尺,厚背寬刃極為沉重。見他突然拖了鍘刀出來,玉蓮停了手,樹枝仍留在姐姐體內,人卻嚇得呆了。

  白雪蓮嘴唇發白,然後眼中露出無比恨意,「孫天羽!你儘管殺了我,我就是變成厲鬼也饒不了你!」

  孫天羽道:「殺囚可是掉腦袋的大罪,我沒那個膽子。只不過老虎太凶,總得拔了牙齒才能放心。」

  孫天羽提起白雪蓮的手臂,將她雙手放在刀下,然後猛然合上鍘刀。

  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夜空。白雪蓮肘部血如泉湧,在鍘刀另一側,她柔美的雙手像切斷的花朵掉在亂草中。

  白雪蓮雙臂齊肘而斷,被封了穴道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劇痛,還有比劇痛更強烈的恐懼使她肌膚像觸電般收緊,高翹的雪臀間,卡在肛中的根瘤被擠出體外,插在陰道裡的樹枝抖動著,收緊的蜜穴忽然痙攣著張開,噴出一篷篷液體。

  那尿液、淫水、陰精的混合物,切去雙手的劇痛使白雪蓮下身失禁,一直強忍的陰精也噴射出來,高潮和疼痛兩種極端的感受同時來臨,在她肉體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

  她在血泊中痙攣著洩了身子,雪白的屁股不住收縮,一股一股噴出體液。在她臀間,被根瘤撐大的屁眼兒也在劇烈開合,腸道蠕動,只是她肛中無物可洩。

  玉蓮呆若木雞地看著這一切,當看到孫天羽提起鋼鏈,兩隻滴血的玉手在鏈下輕輕搖晃,她一聲不響地暈了過去。孫天羽將斷手扔到白雪蓮臉上,笑道:「白捕頭,你往後就再也沒有手可以用了。」

  白雪蓮額頭冒出冷汗,唇角抽搐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孫天羽把白雪蓮的身體翻過來,一腳踩住她噴液的陰戶,肆意蹍弄,「這麼水嫩的小美屄,沒玩夠怎麼會讓你死呢?」

  白雪蓮在他腳下屈辱的高潮著,堅硬的樹枝捅進陰道,擠出更多的蜜液。孫天羽提起她的小腿,放進鍘刀,就像鍘草般,將她白美的玉腿齊膝斬斷。白雪蓮尖叫著弓起腰背,接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柴房內瀰漫著濃郁的血腥氣,鮮血混著尿液、淫水灑落滿地,白雪蓮赤條條躺在血污中,白皙動人的玉體只剩下奇怪的一截。一陣尖銳的刺痛,使白雪蓮從昏迷中醒來,她茫然睜開眼睛,目光呆滯地看著地上一雙斷手,不遠處,那具鍘刀已經被鮮血浸透,兩條光潔的小腿凌亂扔在旁邊。

  「藥效還沒有過,這屄夾得真緊!」孫天羽咬牙獰笑著,眼中透出非人的凶光。白雪蓮仰面躺在染血的亂草中,被他扳開渾圓的大腿盡情姦淫。

  見她睜開眼睛,孫天羽狂笑道:「你現在手也沒了,腳也沒了,就剩下兩條大腿夾個賤屄,一身的功夫有個屁用!」孫天羽搖著她圓潤的大腿,「往後你只要活著,就是一條挨肏的母狗。」

  白雪蓮握緊她不存在的雙手,在地獄般的痛苦中,又迎來了一次高潮。       ***    ***    ***    ***    丹娘哭叫道:「雪蓮!你還我的雪蓮!」

  接著她聲音又低下去,抱著他的雙腿淒然哀求道:「我求求你,求求你……她是我的女兒啊……」

  孫天羽扔下帶血的衣衫,「她就是一個發賤的婊子!想殺我,哼哼——哈哈哈哈……」

  丹娘軟綿綿跪在地上,喃喃道:「我早該知道……早該知道的……」

  「知道什麼?」孫天羽冷笑道:「是你們母女上輩子欠我的?這輩子來還的麼?」

  「報應我不懂……那晚他們調戲我,我若是從了,就沒後面的事了。我若能早些當了婊子,怎麼會害了相公、雪蓮、玉蓮、英蓮、青玉。可這些都是定數,沒得選擇……」

  孫天羽托起她的下巴,「你長得這麼標緻,男人一見就想上你,又怨得了誰呢?」

  丹娘失魂落魄地說道:「是我自己不好。我誰都不怨——我若是生得醜些多好,若是一開始就是個婊子該多好……」

  孫天羽見她悲痛地傷了神智,心裡也有些不妥。他把丹娘扶到床上,兩指搭住她的脈門。丹娘脈象紛亂,顯然是悲痛過度,心神激盪,以至血不歸心,她並沒有見到女兒的慘狀,只是聽到柴門裡傳來的痛叫聲。唯其如此,她反而更加擔心。

  孫天羽被鮮血刺激的亢奮漸漸冷靜下來,他對這婦人終究還有幾分憐惜,一邊幫她推摩,順暢氣血,一邊放緩聲音,溫言道:「莫要自責了,你既然知道這是定數,命中已經注定的,又何必後悔呢?」

  丹娘無助地抓緊被褥,把臉埋在其中,哀痛地哭泣起來,「老天爺,你為什麼要生了我……就是要讓我受這些苦麼?你究竟想讓我怎麼樣呢?」

  窗外天色微明,監獄裡已經發現出了事,士卒們四處出動,尋找白雪蓮的下落,其中一組正在趕往杏花村的路上。孫天羽一宿未睡,這會兒放下一樁要緊的心事,心情鬆弛下來,不由困意上湧。他沒有留意丹娘的心思,倒在床上,一覺睡去。

  一線陽光從門縫中透入,映在白雪蓮兩腿之間滴血的陰戶上。漫長的黑夜過後,白晝終於來臨。那個曾經前程無限的女捕,如今僵硬地躺在血泊中。她四肢傷口被撕碎的衣衫胡亂包著,由於穴道被封,出血量減少了許多,否則單是失血就足以奪走她的生命——那也許是她最好的結局。

  然而她胸口微微的起伏,表明她仍然活著。即使她只剩下殘缺的肢體,命運的折磨仍未結束,還有更多的羞辱,更多的凌虐等待她來承受。  

               58 賣身    即使是與世隔絕的深山,一樣能感受到季節的交替。濃綠的樹葉漸漸失去水分,遊蕩的山風也不再潮濕,已經是深秋天氣。這是客商最為繁忙的季節,途經神仙嶺的客人比平常多了許多。作為山間唯一一間客棧,杏花村是那些客商必停之地。每日都有三三兩兩的客人在此打尖、歇腳,稍作停留後再繼續奔忙。

  丹娘已經是大腹便便,再寬鬆的衣服也遮掩不住變粗的腰身。每次她挺著肚子出來,都要面對客人或是詫異,或是駭笑,或是嘲諷的目光,若不是家裡用度已罄,丹娘真想摘了酒幌,關了門不做生意。可日子終是要過,不光是她跟玉蓮母女兩個,還有母女倆肚子裡未出世的嬰兒,都要度日過活。

  這會兒是中午時分,店裡坐了三桌客人,丹娘一手扶著腰,拿著酒菜出來,遞到桌上。她身子笨重,又裹了小腳,走起路來顫微微搖擺,那種柔弱有孕的嬌態引得客人暗自發笑。

  幾個人嘀咕了一會兒,一名客人故作驚奇地說道:「丹娘,這可又懷上了?掌櫃的呢?怎麼也不來搭把手?」

  旁邊的客人斥道:「胡說什麼呢!掌櫃的年初就沒了,沒見丹娘頭上簪的白花,還帶著孝呢。」

  「不對吧?」那客人涎著臉捏住丹娘的手,「掌櫃的都死了,你這肚子是誰弄大的?」

  「沒看到窗戶上貼的喜字嗎?肯定是新來的掌櫃往她肚子裡下的種。」

  丹娘試圖把手抽出來,對客人的奚落只能含羞忍受。那些客人對店裡的事早有耳聞,聽說這婦人姘上了一個官差,不是什麼正經人,就有心調戲。這會兒見丹娘紅著臉不開口,幾個人言行中越來越放肆,推搡間不時在她身上捏弄一把,東邊一桌客人看不過去,拍著桌子叫道:「丹娘,我們要的菜怎麼還不上?」

  那幾人又拉扯一陣才鬆手,丹娘面紅耳赤地扯好衣服,去廚下取了酒菜,給客人送來,又福了兩福,謝過他們給自己解圍。那客人卻不領情,帶著幾分不屑瞥了她肚子一眼,「籬笆扎得緊,野狗鑽不入!自己褲帶鬆,招的蒼蠅多。」

  丹娘像被人啐在臉上,卻無言以對,只能窘迫地低聲道:「請客官慢用。」

  玉蓮在廚房裡忙完,不見丹娘回來拿酒,想是她走路不便,於是自己取了送來。西邊那桌客人還在不乾不淨地說著些什麼,見著玉蓮,頓時就有人吹了聲口哨,驚笑道:「這娘兒倆,一對的大肚子!」

  「咦,這窗戶上貼的喜字是誰的?是當娘的,還是做女兒的?」

  旁邊那桌客人見鬧得不像話了,丟下銅板拿上貨物走了。剩下這幾個越發來勁,纏著玉蓮道:「這是喜事嘛,給咱們說說,是誰嫁人了?」

  玉蓮求救地看了丹娘一眼,小聲道:「是奴家。」

  「那你娘的肚子是誰弄大的?不會是那位新姑爺吧。」

  「當娘的肚子比女兒的還大,這是怎麼弄的?」

  玉蓮被糾纏不過,掙脫了那些亂摸的手,掩面跑到樓上。丹娘也想走,卻被那幾個客人攔住,「裝得三貞九烈,背後卻是個淫材兒,連姑爺都勾搭上了。」

  「說說,這裡頭是誰的野種?」

  「讓人弄大肚子不躲起來,還有臉拋頭露面,真是個不知羞的騷貨。」

  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把丹娘嘲弄得珠淚盈然,偏生一句話也回不了,只能暗自飲泣。她有孕在身,身子又豐滿了許多,此時臉熱心跳,那種熟膩的體香越發濃郁。

  那幾個客人看看周圍無人,膽子更大了,有人嚷了一聲,「說不定這騷貨腰裡揣了個枕頭,來蒙咱們的。」

  旁邊的連聲附和,「就是就是,是真是假,摸摸就知道了。」

  「不——」

  丹娘剛叫了半聲,就被人摀住了嘴。那人把丹娘摟在懷裡,一手拽開她的襟領,探進去抓住一隻高聳的美乳,用力揉捏。另外幾個撩起丹娘的裙子,拉開她的腰帶,丹娘死死抓住褲腰,兩腳亂踢。

  那幾人見丹娘抓得緊,也不再硬拽,幾隻帶著汗跡的大手同時伸進褲子,在丹娘胯間使勁摸弄。丹娘細緻的眉峰擰在一起,鼻中發出唔唔的聲音,她怕傷著腹裡的胎兒,竭力挺起肚子,結果卻使陰戶暴露得更加突出。

  那些粗糙骯髒的大手在她的腹下、腿根細嫩的肌膚間大力揉捏,甚至撥開陰唇,捅進她乾澀的蜜穴,摳住陰內的嫩肉。

  丹娘的上衣也被拉開,一隻豐膩的乳房被拽了出來,幾隻手一起抓住那團雪滑的美肉,將它揉捏得變形。鮮紅的乳頭在手指間滾來滾去,幾滴奶水被擠了出來,將乳尖溽濕了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幾個無賴一哄而散,把衣衫不整的丹娘扔在地上。丹娘盤好的髮髻散落開來,眼睛哭得紅腫,一隻乳房露在衣外,留著幾個指印。她手指仍緊緊拉著褲腰,股間火辣辣被抓得又熱又痛。那些無賴都是尋腥逐臭的行家,若不是她喪了貞節,壞了名聲,絕不會來打她的主意。但現在她只能忍氣吞聲,一邊抹淚,一邊繫好衣衫。

  丹娘拖著酸痛的身體,收拾碗筷,後面房間吱啞一聲開了,有人叫道:「丹娘。」那是昨晚宿下的客人,他打著呵欠挺了挺腰,似乎是剛剛起身。

  丹娘忙擦了淚,上前道:「客官,你起來了。」

  「走了兩天山路,腰酸腿痛的,睡過了。把房錢結了,我好趕路。」客人說著,摸出個一兩重的銀角子。

  丹娘為難地說道:「店裡兌不開的,有制錢就足夠了。」

  「哦,那到我房裡找找。」

  丹娘跟過去,那客人翻了一遍,只找出來十幾個銅錢,他一把拿過來,「你看,就剩這麼幾個了。」

  一兩銀子太多,十幾個銅錢又太少,丹娘也犯了難。那客人兩眼在她身上掃來掃去,用試探的口氣說道:「要不,這銀子都給你留下?」

  「那怎麼成?太多了……奴家也沒錢找。」

  「沒錢可以用的嘛……」那客人把銀子塞到丹娘手裡,涎著臉道:「走了兩天路,腿都硬了,不如你幫我揉揉……」

  丹娘臉一下漲得通紅,她扔下銀子,「店錢我不要了,你快些走吧。」說著轉身就走。

  那客人一把拉住她,「剛才的事我都看見了,老闆娘,你讓我也摸摸,這些銀子都給你。」

  「放開我!」

  「他們摸也摸過了,多我一個、少我一個有什麼分別?況且他們摸了也是白摸,我這兒還有銀子給你。」

  「你鬆手!」

  那客人跪了下來,「我就是想摸摸,沒別的意思。你生得這麼美……我、我不是把你當娼妓。」

  不知是哪句話打中了心事,丹娘身體突然一顫。那客人見她不再掙扎,忙拉她進屋,關了房門。丹娘坐在床邊,垂著頭臉上時紅時白,那客人指天發誓,就是摸摸,絕不幹別的。

  丹娘咬著唇聽了,扶著肚子慢慢倒在床上,也不言語,雙手伸到裙下,解開腰帶,然後摀住臉身體微微顫抖。

  那客人見她允了,歡喜得不知怎麼才好,「親親乖乖」滿口叫著,一邊掀起紅裙,抬起腿,把丹娘的褲子褪到膝下。入目是一片雪膩的膚光,那客人瞪著婦人白美的下身,半晌才透了口氣,「我的親娘哎……比銀子還白……」

  他抖著手抓住丹娘的膝蓋,將她雙腿朝兩邊分開,兩眼直盯著腿間的妙處。丹娘小腹隆起,剛被人蹂躪過的玉戶又紅又腫,陰唇還被掐出了幾道血痕。在她白嫩的玉阜上,赫然烙著兩個扁扁的字跡:淫婦。

  客人驚奇地張大嘴巴,半晌才有些口吃地說:「這,這是怎麼回事?」

  丹娘捂著臉低聲道:「別問了……」

  客人張開手,將婦人的玉戶整個包住,只覺滿手的膩肉又滑又軟。他揉捏半天,手指插進肉縫,摸到蜜穴入口,擠進柔膩的肉穴中。

  丹娘光著下身,將女性最隱秘的部位綻露了出來,讓陌生人把玩。她僵著身子,就像死了般一動不動。那客人一隻手摸著她的陰戶,手上滿是汗水。他撐開陰戶,在陰唇內的嫩肉上摸捏良久,兩指插進蜜穴,在裡面掏摸挖弄。

  那客人一隻手在她下身摸來摸去,絕不碰她其他部位。丹娘聽著他喘氣聲越來越粗,不由睜開眼,只見客人站在床邊,一手摸著她下體,一手握著陽具,牛喘著正在捋動。

  這些客商出門一趟就要數月半年,長的甚至數年也回不了家。丹娘的心裡一酸,輕聲道:「插進來吧……」

  那客人大喜過望,頂住丹娘的蜜穴,挺身插了進去。他已經是強弩之末,沒幾下就一洩如注。

  客人走後許久,丹娘仍躺在原處。下體濕答答裸露在空氣中,一片冰涼,她甚至沒有力氣提上褻子。

  那一兩銀子在她手中握著,精液從秘處淌下,又濕又黏。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將身子交給陌生人,代價就是這一兩銀子。       ***    ***    ***    ***    豺狼坡監獄戒備更加森嚴。白雪蓮越獄有驚無險,所幸沒有出大亂子,但也給眾人提了醒。聽韓全的意思,這獄裡將來免不了要關押一些欽命重犯,那是一點差錯都出不得。孫天羽重新選派人手,安設了暗哨,又更換了械具,這段日子忙得不可開交。

  等諸事已定,報去的文書也批復下來,隨行的還有一名監斬官。豺狼坡監獄獄卒逼姦女囚,私姦逆匪家屬,案情駭人聽聞,現已查明無誤,依律重處,著即問斬。

  那名監斬官在鮑橫名下注了病故,將餘下十人一一驗明正身,就在獄後盡數斬首。那些獄卒再怎麼也想不到會判了死罪,等見了令簽,帶了黑布頭罩才知道大事不妙。但這時再喊冤已經晚了,卓天雄帶了人,把他們押到獄後墳丘處,一頓飯時間殺了個乾乾淨淨。

  監斬官是從鎮撫府中來的,忙完了公事,他私下見了韓全,傳了封公公的口信,叫他回龍源一趟。韓全當即帶了兩名隨從,一同離開監獄。

  韓全一走,孫天羽終於鬆了口氣,但想到他去見封總管,又有些提心吊膽。這些日子韓全明裡暗裡說了多次,讓他以公事為重,將丹娘母女收監,孫天羽都藉故拖延過去。

  不願將丹娘母女收監,一來是他有些捨不得,其次這些日子相處,他發現韓全對女人有種特殊的殘忍興趣。也許是因為他身為太監,無法人道,只有靠對女性的摧殘來獲得滿足。丹娘跟玉蓮都有孕在身,要落到韓全手裡,弄不好就是一屍兩命的結局。

  玉娘今年不過三十二三,比丹娘還年輕標緻一些,她嫁的是富裕人家,身子保養得好,正合了韓全的脾胃。每天拿著玉娘玩弄取樂,兩個月下來,那個美貌少婦生生被他折磨得神智盡喪,成了一頭只知交媾淫媟的母獸。

  玉娘現在仍拘在韓全的院裡,每天都要供六條粗壯的漢子輪流姦淫,要不就是跟那頭兒騾交配,被黑騾的大棒子插得淫水直流。那次韓全給玉娘抹了淫藥,捆了手腳在屋裡關了一夜,第二天把她扔到監獄裡,幾十個男人連續不斷地姦了她兩天兩夜,把玉娘幹得幾乎脫陰。

  從那之後,玉娘一聞到男人的體味,或是精液的氣息,下身就流出淫水,一遇到交媾,無論陽具大小粗細,只要插進體內抽動幾下,她就開始高潮。往往一次交媾,她就有七八次高潮,淫水陰精流得滿地都是。

  韓全仍不滿意,又開始染指其他女子。獄裡現在只剩了四名囚犯——準確的說是三名,另外一名是囚奴,都是女人。主犯薛霜靈,她如今跛了腿,又會裝著奉迎,不管誰來姦她,她都笑臉相迎,倒是她吃的苦頭最少。

  玉娘已經是他玩過的,不用再說。另外兩個,有一個是既無案底又無案由,莫名其妙被關到獄裡來的。她就是劉主簿的姘頭,鮑橫的親姐鮑娘子。鮑娘子年紀跟玉娘差不多,長相也算俊俏,但跟白家這幾個女子比起來就差得遠了。

  她在獄裡既不審也不判,每天早晚上一次刑,其餘時間就跟那十名獄卒關在一起,不管她怎麼被人洩憤似的幹得死去活來也無人過問,倒像是專供囚犯姦弄的娼婦。

  還有一個就是白雪蓮……

  見識了韓全的手段,孫天羽輕易不肯把丹娘母女帶到牢裡,能拖過一陣是一陣。獄卒私姦女囚,本來是白孝儒謀逆案的案中案,現在搶先判了,十一人一起斬首,除了謀反案,判得如此重如此之快,著實罕見。奇怪的是白孝儒謀反的正案卻沒有隻言片語。

  那監斬官是封總管身邊的人,聽他透出的口風,是朝內對案子仍持有異議,遲遲未決。現在誰都知道這案子背後是東廠,還敢持有異議,除了何清河再沒有第二個人。不過這事封總管已經攬在身上,孫天羽靜下心等候消息就夠了。

  孫天羽看了看天色,決定到獄裡察看一趟,然後再到杏花村,今晚就在酒店過夜。

  卓天雄剛出完紅差,被血激起了性子,這會兒正在囚牢裡用薛霜靈來發洩。裡面把守的兩人倒是認真,先隔門問了口令,又開了小門,看清是孫獄正,才開門請他進來。

  獄裡常年不見天日,新鋪的稻草沒幾日就開始潮濕發霉。外面的大牢隔開十幾間丈許寬的牢房,現在只剩下孤零零一個女人。

  那女子衣不遮體,頸上拴著鐵鏈,手上帶著木杻,屁股裡沾滿精液的污痕,此外就是凌亂的鞭痕。她驚懼地看著孫天羽,口中發出「啊啊」的聲音。

  她的陰毛早被獄卒們拔了個乾淨,背上的鞭傷是上午動刑時留下的。入獄第一天,她就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被人灌了啞藥。她沒有口供可錄,也不需要再開口說話,她只要像條最下賤的母狗那樣挨肏就夠了。

  孫天羽取過了皮鞭,讓鮑娘子趴好,然後重重抽了下去。鮑娘子痛得身子亂顫。隨著皮鞭不斷落下,鮑娘子光溜溜的屁股上,一邊顯出一個血淋淋的十字鞭痕。孫天羽最後一鞭結結實實抽在她兩腿之間,打得她悶叫著抱住下腹,蜷起身體,兩腿不住抽搐。

  孫天羽道:「犯人們都已經殺了,今晚也別讓她閒著。一會兒鎖到枷床上,先枷上兩天再說。」

  旁邊的獄卒答應了,打開牢門,拽著女子的頭髮將她拖出來,扔到枷床上,然後將她四肢一一扭緊扣住。

  孫天羽扔開皮鞭,穿過大牢。這個女人本來不該出現在這裡,她唯一的罪過就因為她跟鮑橫的血緣關係。孫天羽並不想讓她死,鮑橫壞了他那麼多事,讓她活著慢慢炮製才有趣。

  大牢後面是條甬道,旁邊是單獨隔開的牢房。其中一間的床下,就是地牢的入口。獄卒扳開鋼製的銷子,打開鐵罩,露出下面潮濕而陰暗的囚獄。  

               59 為娼    薛霜靈不在獄裡,兩旁的鐵籠都空著。在鐵籠中間,牢頂垂下的鐵鏈末端,懸著一截雪白的軀幹。失去了一半肢體後,那具肉體看上去格外輕盈,彷彿飄浮在暗而濕重的空氣中,隨著氣流的變化輕輕搖動。

  那天昏迷不醒的白雪蓮被帶回了獄裡,獄卒們用烙鐵烙平的傷口,給她止住血。然後在她肘膝上鐵製的護肢,護肢是在傷口未癒之時就套在肢端,等傷口長好,護肢內部的突起與肉體連為一體,幾乎成為身體的一部分。護肢底部鑄著圓形的鐵鉤,可以很方便的鉤連起來,用以固定身體。

  此時,白雪蓮的肘膝就鉤在一起,使她身體彎成圓形。冰涼的鐵鏈與護肢相連,搖動聲發出吱啞吱啞的磨擦聲。好頭髮纏在鐵鏈上,蒼白的臉容揚起。為防止她咬舌自盡,白雪蓮口中瞳了鐵撐,使她牙關無法合攏。

  她腰肢彎成弓形,兩隻乳房垂在胸前,其中一隻乳房上刺了半朵紅蓮,那是韓全的作品,現在還未完工,用來紋身的長針就橫穿在她乳頭上。

  鐵鏈忽然鬆開,赤裸的女體毫無防備地跌落下來,像尺蠖一樣在石板上蠕動著,發出痛楚的呻吟聲。孫天羽用腳將她翻轉過來,踩住她圓潤的乳房,「白捕頭,今天過得如何啊?」

  白雪蓮空洞的眼神透出了絕望,隨著乳房的痛意越來越強烈,她艱難地喘息著,另一隻乳房也隨之繃緊,鋒利的長針在翹起的乳頭上抖動。

  孫天羽拔下了長針,一手從白雪蓮併攏大腿間穿過,托住她的雪臀,舉到面前。白雪蓮身子彎成圓狀,雪白的大腿夾著孫天羽的手腕,大腿根部美妙的性器被托得挺起,整個暴露出來。

  柔艷而嬌嫩的陰戶宛如一朵鮮花,在孫天羽手上蠕動著綻開,花瓣上每條一細小的紋路都清晰無比。即使在飽受摧殘之後,白雪蓮下體依然保持著少女的清新,軟滑的陰唇微微綻開,露出內裡紅膩的前庭。在花瓣上緣的結合處,突起一粒小小的花蒂,色澤瑪瑙般紅潤。

  孫天羽用針尖在肉粒上一撥,手上柔白的女體立刻顫抖起來,嵌在肢上的護肢碰撞著,發出鐵器磨擦的聲音。尖銳的長針在細嫩的蜜肉間挑弄片刻,然後停在花蒂上。紅嫩的肉粒被針尖刺得凹陷,然後忽然彈起,針尖已經刺穿表皮,進入花蒂內部。

  長針刺入陰蒂的同時,白雪蓮發出一聲尖叫,光潔的軀幹猛然弓起,肢端連在一起的鐵鉤掙得格格作響,陰戶像被火燙到般猛然收攏,穴口緊緊縮著。孫天羽用針尖把陰蒂從密閉的花瓣中挑出,少女柔嫩的屄口變得濕潤。

  「越痛越發浪,白捕頭的屄可真夠賤的。」孫天羽嘲弄著捏住長針,在少女敏感的陰蒂內戳刺。

  白雪蓮痛得嬌軀亂顫,縮緊的穴口不住滴出淫水,當針尖刺進神經交匯處,白雪蓮對痛苦的承受已經達到極限,穴口猛然鬆開,滴血的陰蒂硬硬夾住長針,就在孫天羽手上開始了高潮。       ***    ***    ***    ***    「這是哪兒的銀子?」孫天羽撿起桌上的銀角子,在手裡拋著。

  丹娘掠了掠鬢髮,平淡地說道:「上午客人給的。」

  孫天羽沒有留心丹娘的神情,隨口道:「生意不錯麼。柴米還有麼?我讓人給你送來些。」

  「不用了,店裡能過活的。」

  孫天羽過來撫著她的肚子笑道:「肚子這麼大,難道是兩個不成?今天又踢你了嗎?」說著開丹娘的衣服,捧著她白膩的肚子左右端詳,「也不知道裡面是男是女。」

  「是個男孩吧。若是女孩……長大了又要受苦。」

  孫天羽怫然道:「我的女兒怎麼會受苦?」

  丹娘放下手裡的針線,柔聲道:「是我說錯了話,你別生氣。」

  孫天羽沉默了一會兒,移開話題,「又在做衣服呢。不是縫好了兩件嗎?」

  「這是給玉蓮肚裡孩子做的。」

  「哪兒用得著做這麼多。」

  「先做了備好,一上路就做不成了。」

  丹娘說得平淡,孫天羽心裡卻打翻了五味瓶。丹娘母女都是南方人,一旦流放三千里,押解到遼東苦寒之地,不知該如何度日。他越想越不是滋味,悶坐了一會兒,起身道:「我去看看玉蓮。」

  玉蓮在描鞋樣,見孫天羽進來,便起了身。孫天羽指了指圓凳,不用開口,玉蓮就乖乖寬衣解帶,赤條條走過來,彎下腰,兩手按著圓凳,翹起雪臀。她已經習慣了孫羽隨時隨地的要求,無論是屋裡還是屋外,也不管是什麼時候,孫天羽興致一來,她就要解衣承歡。

  當日失身之後,玉蓮知道自己身子髒了,無顏面對相公,對孫天羽的諸般要求逆來順受。孫天羽心有不快,就找她來發洩。算來倒是那張床用得少些,有時在桌上,有時在椅上,有時就在地上野獸一樣交媾。親眼目睹了兩次血腥場面,玉蓮再非往日青澀的女兒家,再荒淫的舉動,只要孫天羽想要,她也乖乖做了。甚至對他交歡時一些殘虐的手段也咬牙忍了下來。

  孫天羽擰住她的雙乳,在她仍顯乾澀的肉穴狠狠衝撞。少女淺嫩的花心在他龜頭上滑來滑去,充滿彈性的蜜穴不時伸縮,漸漸軟化了他的郁氣。孫天羽一口氣幹完,在玉蓮體內射了精,才放開她。

  「你娘今天怎麼了?」

  玉蓮欲言又止,在孫天羽逼問下才道:「中午有桌客人……笑話我跟娘大了肚子……」

  孫天羽不以為然地說道:「那又怎麼了?」

  玉蓮吞吞吐吐地說道:「他們說娘不守婦道,後來就動手動腳……我先上了樓,娘被他們拉住了……我看娘像是哭過。」

  孫天羽愣了一會兒,忽然起身衝出門去。

  「啪!」丹娘臉上挨了一記耳光,打得她歪在床上。

  孫天羽抓起那隻銀角子,「賤人!這銀子哪兒來的!」

  「客人給的。」

  「誰給的!」

  「一個過路客人。結的房錢。」

  「房錢能要得了這麼多?」

  丹娘咬著唇,道:「我找給他了。」

  「找給他了?你拿什麼找的?」

  丹娘望著他的眼睛,「拿我的身子。」

  孫天羽臉色猙獰起來,他一把抓住丹娘,「你這不要臉的賤貨!大著肚子還去賣屄!」

  丹娘咬著唇瓣哆嗦片刻,忽然迸出淚花,「我就是婊子!讓人幹也幹過了,玩也玩了,不是賤貨又是什麼!」她拉開衣服,「這是你們給我烙的,我就是個淫材兒,是個不要臉的娼婦!」

  白滑的陰阜上,鮮紅的字跡清晰可辨。孫天羽揚起的手臂僵在半空。

  丹娘顫聲道:「天羽哥,你看著我,我長得美麼?」

  孫天羽沉默不語。

  「我原也不知自己長得美,後來我才知道的……我生得標緻,天生就該做婊子的。如果我早些知道,就不會害了這麼多人。我要是婊子該多好,你付了錢就可以來幹我,不再想方設法來算計我,那樣我相公也不會死,雪蓮也不會……」丹娘哽咽地無法再說下去。

  良久,丹娘拭了淚,「我現在懂了的,誰想要,我都把身子給他。這樣你們也不用爭來爭去,挖空心思地想主意。我害了那麼多人,還不要臉地活著,就拿身子給自己贖罪好了。」

  「這銀子是一個過路客人給的。他想摸我,我就讓他摸了。我不認得他,是我讓他插進來幹我的。是我不要臉。」丹娘自失地笑了笑,「我若不是婊子,肯定要摔門趕他出去。結果他不高興。我生了氣也要哭的。」

  「我什麼都沒做,只是躺在那兒,就讓一個男人心滿意足,舒舒服服上路。我的身子已經髒透了的,能讓別人開心,也是它的好。」

  「我第一次賣身,就換了一兩銀子。天羽哥,我想把它打成一隻銀托子,到時候你先在我身上使過了。」

  「啪嗒」一聲,銀角子掉在地上。孫天羽木頭般跌坐在椅中一動不動。       ***    ***    ***    ***    十月初七,龍源傳來消息,白蓮教反亂已徹底平定,封總管不日即將回京。同時傳來的還有案情消息,果然是大理寺在其中作梗。誅殺涉案獄卒的文書報上去,大理寺當即指稱首犯孫天羽不在其中,要求將其押解京師天牢,嚴加審訊。

  孫天羽聞訊恨得牙癢,何清河也是隻老狐狸,報斬的文書遞上去,當時就批了,也沒說少了首犯。現在人已經殺了,又提出沒有孫天羽,分明是施出扯牛皮的工夫,先殺一個是一個,何清河在官場泡了幾十年,他想扯牛皮,沒幾個能扯得過他,就算孫天羽是封總管的乾兒子,也非扯出來不可。

  對白孝儒家屬的處置大理寺批得更是邪門兒,「白孝儒謀逆案紕漏甚多,著令複查。白妻裴氏勾結姦夫,謀害親夫似無疑義,依律可處以極刑。長女白雪蓮本是刑部捕快,可交由刑部查問管束……」

  簡直是匪夷所思,放開白孝儒不管,先要把丹娘定個謀殺親夫的罪名,而且還讓獄方把白雪蓮交給刑部「管束」!等於是把案子翻得乾乾淨淨,把一樁謀反案批成了殺夫案。

  孫天羽左看右看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大理寺這樣處置,安個「倒行逆施」的罪名是足夠的,不用獄方辯解,六部那一關就過不去。只要看過案卷,就知道大理寺是胡攪蠻纏。這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劉辨機也看得倒抽涼氣,他拔著鼠鬚苦思良久,最後猛的一拍桌子,「好一著釜底抽薪!」

  他抖著抄錄的文書道:「說難聽些,大理寺這是失心瘋了。這批復咱們都看出是胡攪,六部難道看不出謬誤?依我看,何清河弄出這個不倫不類的批復,就是讓御史們群起攻之,彈劾大理寺胡作非為。眼下咱們最怕什麼?就是這案子叨登大了,鬧得滿城風雨,不好收場。」

  孫天羽明白過來,何清河這是拼著讓朝廷批個「昏饋」,也要把案子查個水落石出,他心裡又是痛恨,又是擔心,又有幾分佩服,罵道:「這老匹夫!」

  劉辨機看了看周圍無人,壓低聲音道:「大人稍安勿燥。不光咱們怕,封總管也怕。咱們現在是大樹底下好乘涼,裝聾作啞,讓他們鬧騰去吧。」

  孫天羽想了一會兒,「還有樁稀罕事——就算白孝儒這案子大理寺不肯放,那薛霜靈呢?這板上釘釘的逆犯,依著何清河處置,肯定要判個凌遲。怎麼隻字不提?」

  兩人推測半天也摸不出頭緒,搞不懂何清河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只好作罷。

  隔了幾日,韓全從龍源回來了,又帶了幾名怪模怪樣的手下,留在獄中當獄卒。韓全雖然沒說,孫天羽等人已經是心知肚明,這些人多半是封總管招募的死士,怕帶回京師不好安置,改名換姓隱藏在獄裡。

  韓全神態輕鬆,與孫天羽見過禮,說道:「封公公月底便要返回京師。公公囑咐小的,請大人不必擔心,公公回京後會親自找何清河大人解說此事。」

  「多謝爹爹恩情。」孫天羽笑著挽起韓全,「韓內使一路辛苦。」

  韓全細聲道:「辛苦也不見得。我等都是為公公效力,怎麼敢說辛苦。」

  孫天羽故作親切地拉住他的手,只覺韓全的手又涼又滑,就如女人般柔軟,想到他的身份,心底不由一陣惡寒,這會兒又不好放下,只好搖著手哈哈半天,才順勢鬆開。

  韓全笑吟吟道:「還有一事要告訴大人。小的走時見著鶯憐,鶯憐讓小的轉告大人,她著實墊記著你,過些日子要回來看望大人。」

  「鶯憐?」孫天羽納悶地說。

  韓全抿嘴一笑,「就是英蓮。公公說她生得小巧可憐的,改了名字叫鶯憐。公公寵她寵得緊呢。」

  孫天羽心裡咯登一聲,湧起一陣不妥的感覺。這會兒也不及細想,他定了定神,把韓全讓進廳內,坐下道:「案子既然有爹爹大人操心,我這當兒子的萬事都聽爹爹吩咐。這監獄的事忙得我腳不沾地,到現在也沒理清,這會兒韓內使回來,又帶了這些兄弟……哈哈……這個……就好辦多了。」

  韓全當然知道他想問什麼,說道:「小的回去見著封公公,公公面諭小的,豺狼坡監獄掛在嶺南查逆司名下,但直接受公公管轄,其他廠令不需要理睬的。所需錢鈔報知公公即可,不必經東廠平准司。順便稟報大人,小的對公公說,監獄年久失修,公公已下令籌備,待結案後加以重修。」

  孫天羽大喜過望,滿口稱謝。兩人說了陣閒話,孫天羽轉彎抹角地說道:「爹爹一心為朝廷效力,這些年操勞國事,也不知道身邊有沒有人伺候,想到他老人家的辛苦,我這當兒子的心裡不安啊……」

  韓全笑道:「公公自奉是清寒了些,也難怪大人憂心。說起來公公天性極仁慈寬宏的,最是憐童惜少的一個人。身邊侍奉的童子以六到十二歲為佳。要膚色光潤,眉目相宜,根骨清奇,性情聰慧……也不是那麼好遇的。」

  孫天羽關切地說道:「爹爹身邊還缺人使麼?要不要我再採辦些來?」

  「公公身邊現有著十幾個,回京師也不能帶得太多,已經儘夠使了。」

  孫天羽笑道:「這我就放心。不知道這些童子大些了,會去做什麼呢?」

  繞了半天,這才是最要緊的。孫天羽為人活絡,現在攀上封公公這根高枝,挖空心思想往上爬,韓全有心跟他攀個交情,於是道:「封公公是開府建牙的內臣,身邊伺候的這些,琴棋書畫都是要學的,到十幾歲,公公就薦出去,到宮裡衙門,或者是各位王爺、大臣府裡當差。若是可造之材,進東廠作事也是有的。這就看各人的緣法了。」

  他笑著道:「大人可能不知,封公公是大內有數的人物,但向來不收弟子,就是走得再近,也有個內外的差別,斷不會有礙大人的。」

  這話已經說得極明白了。孫天羽想著也覺自己心虛的好笑,再怎麼說,英蓮都只是個屁大的孩子,等他能露出頭來,起碼也是十年之後。十年裡,什麼事都可能發生。說不定到那時他還會感激自己讓他作了太監呢。若是流放遼東,就他那麼個小人兒,八成要死在路上。

  想到這裡,孫天羽心緒頓開,笑道:「我跟韓內使一見如故,實不相瞞,兄弟我對內使是傾慕得很了,心裡有個小念頭,又不好開口——內使別嫌我冒昧,我是封公公的義子,內使又是爹爹身邊的得力人,往後來往盡多著呢,不如咱們結拜為兄弟,你看如何?」

  韓全笑容滿面,連稱不敢。兩人又說了幾句掏心窩的話,當即設了香案,八拜為交,就以兄弟相稱。

  拂了膝上的塵土,孫天羽笑道:「知道兄弟回來,我已經讓人把白雪蓮那婊子收拾乾淨,看兄弟什麼時候有心情,把整幅圖都刺完。」

  韓全道:「不瞞哥哥說,這文身是小弟準備孝敬公公的禮物。那女子肌膚堪稱上品,白扔可惜了的,到時她判了斬刑,就把皮剝下來,送給公公收藏。」

  孫天羽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賢弟真是有心人。」

  韓全低頭想了一會兒,有些為難地說:「還有一事,小弟不知該不該說。」

  孫天羽拍著胸口道:「你我兄弟,不是外人,賢弟儘管開口。」

  韓全微笑道:「那就請孫兄下令,將裴丹杏、白玉蓮母女立刻收監。」  

               60 妖童    秋去冬來,天氣已經寒冷。杏黃的酒幌在風中孤寂地旋轉著,下面的酒店房門緊鎖,客商絕跡。透過窗戶看去,昔日抹拭整潔的桌椅佈滿灰塵,寒風拂過,倍覺清冷。

  店前一條山路蜿蜒繞過山梁,在山梁另一側,之字形攀上一座滿是亂石的山坡。傳說遠處的山嶺曾有神仙降臨世間,搭救眾生,被人稱為神仙嶺。那道山坡則是因為往年有豺狼出沒,叫做豺狼坡。

  昏黃的太陽也似乎耐不得清寒,剛過酉時就早早沉入西山,彷彿一瞬間,天地就被黑暗籠罩。寒冽的山風拂過,山石表面稀薄的溫度迅速冷卻,最後一點余溫也被冰冷代替。

  山坡下,一片黑沉沉的房宇掩在松林中,被夜色塗抹得模糊起來,沒有任何光線透出,也聽不到聲音,高牆與屋簷融為一體,看不清哪裡是有,哪裡是無。

  風聲乍響,滿樹的枯枝猛然捲起,狂風夾雜著沙石,撲打在大牢的牆壁上,發出嗚咽般的淒響。

  一牆之隔,高大的牢房內卻是火光通明,兩隻一人粗的火爐擺在廳中,赤紅的木炭燒得吱吱作響。笑聲、哭泣聲、淫叫聲交織在一起,空氣中瀰漫著汗氣、脂粉的香氣,還有淫液與精液的氣味,熱氣蒸騰,彷彿另外一個世界。

  大牢四周是木柵隔開的牢房,中間一群漢子圍成一圈,一個個渾身精赤,露出慓悍的體型。比起原來的獄卒,他們明顯多了分凶狠的殺氣。人群裡唯一一個穿著衣服的,是個陰柔俊美的年輕人,他斯文得甚至有些女性化,與那群粗野而又殘忍的漢子格格不入,他卻恬然坐在一張太師椅中,神情自若,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容。

  在他面前的空地上,幾具雪白的女體被人擺成種種形狀,每一具都至少正承受著一名大漢的淫辱。那些身無寸縷的女子裡,至少有兩人腹部明顯隆起,其中一名婦人肚子比腰身還粗了一倍,白膩的肚皮形如圓球,撐得又光又亮,似乎已經接近臨盆。

  她跪坐在地上,一手托著沉甸甸的腹球,一手扶著一根粗黑的陽具,白皙的柔頸微微揚起,正用她柔艷的芳唇吞吐著陽具。

  在她身後,一個同樣懷著身孕的少女啜泣著抬起粉腿,將一隻柔白的纖足架在一名大漢肩上,露出腹下柔膩紅嫩的玉戶,讓大漢粗糙的手指插在裡面,肆意把玩。

  旁邊一個女子側身躺在地上,一手抱著大腿,白美的玉腿高高揚起,已經幾乎拉長直線,那條腿仍顯得軟綿綿的,似乎使不上一點力氣。一名漢子掰開她的腿縫,粗壯的陽具在她體內進出。那女子媚眼如絲,一邊迎合著肉棒的抽送,一邊嬌聲呻吟著。

  叫聲最響的是一個少婦。她兩手高舉,被一條鐵鏈吊在頭頂。膝彎套著兩隻大鐵環,兩腿平著張開,腳尖低垂,就如同騎馬一樣懸在半空。她身子極白,細滑的肌膚彷彿吸飽了汁液,透出一層妖艷的淫靡光澤。兩名漢子一前一後把她夾在中間,兩根肉棒一齊插進她下體,在她前陰後庭裡戳弄。少婦尖聲浪叫著,白嫩的屁股淫水四溢。

  同樣被兩人姦淫的還有一名女子,她仰面躺在一張窄窄的板凳上,一邊張著腿被人肏屄,另一邊張著嘴被人狠插,兩隻乳房被人揉捏得變形。

  最後一具女體是殘缺的。她四肢都只剩了半截,本來該是肘膝的肢端被鐵器代替。她大字形躺在地上,四隻嵌在石板上的鐵環扣住肢端的鐵鉤,一段圓木塞在她臀下,使她下體挺起,秘處敞露。

  她閉著眼,被拉緊的軀幹向上弓起,雪白的肌膚上刺著幾朵盛開的蓮花,其中一朵佔據了她半隻乳房,隨著她的呼吸,鮮紅的花瓣在雪乳上輕輕顫動。男人伸手抓住她的乳房,像要揉碎那朵蓮花般用力揉捏,一邊把手插進她的陰部。

  那陰柔的年輕人等口交的孕婦吞下精液,細聲喚道:「裴犯。」

  丹娘赤身裸體,連弓鞋也被脫去,裸足難以行走,只好手膝並用,爬到那太監身前,「內使大人。」

  韓全搖著折扇,笑吟吟吩咐左右,「拿過來吧。」

  一隻瓦盆遞到丹娘身前,那是囚犯們用過的便盆,積著一層厚厚的污垢,氣味難聞。丹娘跪坐著,微微地俯下身,然後側過臉,兩手托起一隻漲滿奶水的乳房。

  丹娘乳房本就豐滿,此時漲滿乳汁更顯肥碩,沉甸甸份量十足。她抱住白滑的乳肉,用力一擠,潔白的乳汁立即從鮮紅的乳頭中射出,落在瓦盆中,發出一陣輕微的水聲。她的手指沒入肥軟的乳肉,拚命擠弄自己的乳房,等兩隻乳房擠空,便盆裡已經有了半盆奶水。

  韓全悠然道:「擠乾。」

  旁邊的漢子獰笑著伸出雙手,抓住丹娘的雪乳,使勁擠壓。丹娘咬住唇,直到兩乳的奶水被擠得一滴不剩,才扶著肚子爬到便盆上,用帶著自己體溫的奶水洗淨下體。這時牢裡的淫戲已經告一段落,玉蓮、薛霜靈依次過來洗過身子。等她們洗完,獄漢們提起白雪蓮,由丹娘把女兒下體洗淨。

  第一次見到女兒的慘狀,丹娘頓時暈死過去。那一個月裡,她日夜哭泣,幾乎哭瞎了眼睛。直到現在,看到女兒的殘肢,她仍然心頭戰慄。

  白雪蓮洗過,奶水裡面混雜了各人的淫水、陽精,已經變得混濁。獄漢們放下懸在空中的玉娘,把她牽到瓦盆邊。聞到奶香,玉娘像狗一樣趴下來,伸出舌頭,舔舐著便盆裡的奶水。

  丹娘和玉蓮都側過臉,不忍也不敢去看。數月來殘酷的淫虐凌辱,玉娘被折磨得幾乎喪失神智,獄裡的軍漢們把她當成母狗來戲弄,連吃飯都逼著她只用舌頭去舔。

  丹娘入獄時已經開始沁乳,玉娘因此多了姐姐的奶水可以喝,相比之下,這比獄裡任何食物都要好,因此雖然已經髒透,玉娘仍喝得津津有味。

  玉娘喝完,便盆裡還剩了一小半奶水,最後一個女子爬過來,把剩下的舔得乾乾淨淨。她不像丹娘一樣神智不清,但在這監獄裡,她是最卑賤的母狗,甚至沒有名字。

  韓全道:「孫大人還沒來麼?」

  一名獄漢道:「孫大人有事,晚間就不過來了。孫大人說文書催得急,今晚恐怕要熬夜,讓咱們玩得開心。」

  韓全微笑道:「孫大人既然晚上辛苦,身邊自然要人伺候。」他轉了口氣,說道:「今兒是大雪節氣,這南邊雖然沒下雪,這節還得過。山裡頭沒什麼好玩樂的,咱們又守著監獄,大夥兒說說,怎麼熱鬧一番?」

  那群獄漢七嘴八舌,「這些婊子都在這兒,大夥兒一塊兒上,痛痛快快幹一回。」

  「一塊兒幹有個什麼意思?不如把這些婊子擺好,一邊幹一邊比比,看哪個婊子更浪。」

  「依我說,咱們三十來個弟兄,婊子有六個,五六個人弄一個,看誰先把這婊子幹得尿身子。」

  「那有什麼比的?肯定是小裴婊子。不如反過來,比比咱們誰幹久。」

  「這麼著幹也沒意思。我倒有個想頭,大裴、小裴、大白、小白,正好是兩對姐妹,讓她們姐妹們對著幹,咱們在旁邊看著。」

  「不光是姐妹,這不還有母女嘛,裴婊子跟小白婊子都是大肚子,讓她們娘兒倆先弄上一場。」

  男人的淫笑聲響成一片,丹娘跟玉蓮各自抱著圓滾滾的肚子,木偶一樣跪坐在地上。她們已經記不清入獄有多少日子。自從進入這暗無天日的大牢,迎接她們的就是無休止的姦淫。

  相比之下,她們還是幸運的,孫天羽時常讓她們過去伺候,能有一天半日休息的時候。但有韓全在旁監看,孫天羽也無法獨佔她們母女,歇上一天就要回到獄裡,繼續接受姦淫。

  在這裡,她們所有的人格尊嚴,貞節廉恥都被剝奪得乾乾淨淨,連玉蓮這樣見著生人就臉紅的少女,也學會了在男人胯下搖動屁股。

  也許是她們懷著身孕,獄漢們並沒有給她們用刑,有時母女倆承受不住,也可以改用嘴巴和後庭來服侍。

  其他女囚就沒這麼好運了,牢裡的獄卒越來越多,丹娘的妹子玉娘成了他們最喜歡的玩物,每天至少都要接受十幾次姦淫,不止一次被幹得暈死過去。雪蓮殘缺的身體,也成了一些人的喜好,他們把她扔在地上,一邊淫戲,一邊看著她殘缺的肉體在腳下蠕動,以此取樂。

  薛霜靈跛了雙腿,略累一些就難以支撐,她罪名最重,但她嘴巴甚甜,吃的苦頭反而少些。受刑最多的是那個沒有名字的女人。監獄裡有裴母狗、薛母狗、大白狗、小白狗,她的名字只有一個「母狗」。

  丹娘只知道她是個啞巴,長相還算俏麗,但她身上始終有幾處未曾癒合的傷痕。獄卒們無聊的時候,常常拿她拷打取樂,除了鞭打,最常見的是拿針穿過她的肉體,既痛苦又不會在肉體上留下傷痕。丹娘就見過獄卒們用長針把她兩隻乳房穿在一起,來聽她啞啞的叫聲。

  無論是逆匪、曾經的女捕,還是小家碧玉,在這裡都如同進了地獄,像一種沒有生命的物品一樣任人玩弄。這會兒那些大漢當著她們的面,興致高漲地談論怎麼拿她們取樂,而她們只能默默聽著。

  「忽喇」,韓全打開扇子,「既然是過節,蓬頭垢面成何體統,先帶下去梳洗妝扮了再來過堂。」       ***    ***    ***    ***    孫天羽確實是有事,他桌上攤著圖卷,擰眉思索。

  劉辨機抱著手爐在旁看著,良久道:「千歲的意思這獄裡要能一次關押二百名囚犯,而且要分成至少四處,彼此不能知聞,還不能建得太大,以免被人看出馬腳。」

  「只能建地牢了。」孫天羽說道:「這是石山,下面都是石頭,就是諸物齊備,人手足夠,至少也得兩年。」

  「兩年也是緊打緊的。」劉辨機傾過了身體,壓低聲音道:「我看千歲的意思,未必讓大人在這裡這麼久。」

  「喔?」

  「我私下揣度,千歲身邊都是太監,不好掩飾身份。至於外邊的人,千歲也未必信得過。大人出身清白,又沒在官場裡走動過,放在這窮山僻壤豈不是明珠暗投?」

  孫天羽笑道:「我算什麼明珠。倒是劉夫子見事明白,不管往後是在這裡,還是去京師,都要多多倚仗的。」

  正說著,卓天雄進來,「有幾個人剛下了坡,這天色看不大清,瞧裝束像是龍源來的。」

  來的果然是名太監,接進內廳,那太監客套兩句便道:「千歲爺已經接旨,三日後返回京師。千歲命小的稟知大人,那案子大理寺頂得太緊,不妨重擬,裴丹杏身為白逆正妻,知情不報,判為斬首。白雪蓮免死,改為流放。」

  雖是冬季,孫天羽額上仍滲出一層汗水。沒想到連封總管都頂不住了,要依著何清河的意思,殺掉丹娘頂罪。半晌他慢慢說道:「裴氏如今正懷著身孕,依律需生子後再行刑。還請回稟千歲。」

  太監點了點頭,「千歲已經知道了。另外白雪蓮不宜流放,千歲也知道,由大人斟情處置。」

  封總管原話遠沒這麼和氣,孫天羽悍然鍘斷白雪蓮的手腳,把最後一點轉圜的餘地也堵了個徹底。以東廠的手段,要廢去白雪蓮的武功,甚至毀掉她的神智絕非難事,孫天羽自作主張,把白雪蓮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讓封總管大為不滿。

  孫天羽是有苦自己知,他動手時就想過這後果,他怕的是封總管一旦退讓,交出白雪蓮,就算私下商量她,不定哪天就翻出岔子來。所以他拼著被封總管氣惱,也要走這著狠棋。白雪蓮這幅模樣,無論如何是交不出去了。封總管的意思也很明白,交給刑部只是個幌子,叫他找機會弄死白雪蓮才是真。

  看得出封總管還真是在意何清河,不願意跟那老傢伙翻臉。否則搬出東廠的招牌,強行結案也就結了。孫天羽想著道:「請尊駕回上爹爹大人,孩兒都明白了。一定不負父親大人所托。」

  太監詭秘地笑了笑,「還有一事,千歲吩咐要勞煩大人……」       ***    ***    ***    ***    劉辨機知道來人要與孫天羽密談,便引席迴避,回到住處。剛裝了袋煙,准備點上,房門忽然一響,進來一個小小的身影。

  英蓮穿了身寶藍色織錦小襖,頭上梳了個小髻,沒有戴巾,打扮得小大人一般。他原本就生得俊美,這些日子錦衣玉食,更顯得面如雪琢,唇如朱塗,精緻得猶如一塊美玉。

  孩子用童稚氣的聲音說道:「劉叔叔。」

  劉辨機一聽之下,骨頭都幾乎酥了。當日送走了英蓮,如同割掉了他的心頭肉,這些天孤衾獨枕,連著對女人也沒了興趣。

  英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唇角那粒小痣也變得嬌艷起來,他興高采烈地說:「劉叔叔幫英憐寫的狀子,英憐給了公公。公公替英蓮打贏了官司,洗脫了爹爹的冤枉,再過幾天,我娘,還有姐姐們就可以出獄了。」

  這事劉辨機的心裡原本有鬼,見英蓮這麼高興,心想不知封公公使了什麼手段,他還被蒙在鼓裡,順著他的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英蓮,你怎麼回來了?」

  「英蓮要跟公公去京師,過幾天就走,想回來看看劉叔叔。」

  劉辨機越看越是心癢,把他摟在懷裡,「英蓮還記著叔叔呢。這些日子過得好不好?」

  英蓮坐在他腿上,乖乖地點頭說:「公公待英蓮很好,只不過……」

  摟著英蓮小巧軟滑的身子,劉辨機心頭火一陣一陣往外拱,強忍著道:「怎麼了?」

  英蓮忸怩地小聲說道:「公公下邊……沒有東西給英蓮吃……」

  劉辨機這下渾身都酥了,結結巴巴說道:「你想……你想……」

  英蓮用一根小手指按著鮮紅的唇角,「英蓮好久沒吃了……想吃叔叔的大雞巴。」

  劉辨機心花怒放,手忙腳亂地扯開褲子,英蓮從他膝上爬下來,滿臉期待地趴在他腿間。劉辨機三月不知肉味,這會兒被這妖媚童子勾起慾火,陽具直挺挺翹起老高。英蓮兩手握著肉棒,朝他開心地笑了笑,然後張開小嘴,狠狠咬了下去。

  「啊——」房中傳來一聲痛徹心肺的慘呼。  

               61 群姦    火爐上兩根大管子從窗戶通出,將炭氣排到牢外。

  那些大漢左右各站了兩排,挺胸叉腰,若不是一個個都光著身子,倒像是在公堂審案一般。韓全坐在太師椅中,笑吟吟尖聲道:「帶犯人!」

  鐵鏈聲響,一個女子從牢房裡被帶了出來。若論起妝扮,就是畫中的美人也遜了丹娘一籌。她頭髮梳了個揪髻,在腦後盤了,插了枝帶墜的簪子,修長的雙眉也用眉筆勾了,唇上塗了胭脂,紅潤的唇瓣柔艷動人,面上淡淡敷了層粉,一張臉如花似玉,打扮如同歸寧的新婦般艷麗。

  往下卻與新婦大相逕庭。丹娘細白的柔頸中帶著面沉甸甸的木枷,兩手卡在枷中,握著頸中黝黑的鐵鏈。除了刑具,她身上再沒有任何遮掩,豐腴的肉體在火光下纖毫畢露。豐滿的雙乳聳在胸前,擠空了奶水的乳頭又軟又大。

  她腹部隆起,肚皮被撐得又光又亮。肥白的屁股向後翹著,臀溝顯得又深又緊。她大腿並在一起,白軟的纖足貼在冰涼的石板上,每走一步都痛苦萬分。

  丹娘雙足纏得小巧,赤著足平常走路都頗為艱難,何況懷著孕又帶著木枷,勉強走來,身上已經是香汗淋漓。她吃力地在韓全身前跪了,輕聲道:「犯婦裴氏,聽大人發落。」

  「先跪了吧。把女犯們都帶來。」

  接著被帶來的是玉娘,她神智雖然不清,但打扮起來也是個美艷的尤物,尤其是她腰身極細,行走起來雪臀一搖一擺,白膩的臀肉顫微微,底部不住往下滴水,淫態十足。也許是剛才洩過身,她似乎清醒了一些,赤條條帶著刑具從不懷好意的男人們面前走過,玉娘臉上露出幾分羞懼,但神色仍是茫然而戰慄的。

  然後上來的是玉蓮,她眼睛、鼻尖都紅紅的,低著頭泫然欲滴。她肚子比丹娘略小,但由於是初次懷胎,看上去肚皮比丹娘繃得還緊。她扶著枷,全身的重量都落在柔嫩的腳上,搖搖晃晃走幾步,就酸痛得難以支撐。

  但比起姐姐,玉蓮已經幸運得太多。白雪蓮是被人架到堂上的。她軀幹依然曲線動人,纖腰圓臀修短合度,晶瑩的肌膚上紅蓮的紋身鮮艷奪目。但她殘缺的四肢卻破壞了這份完美。

  六具赤裸的胴體跪成了一排,頸中帶著清一色的二十五斤重枷,枷長五尺五寸,寬一尺五,厚三寸,筍頭合緊,就像一整塊木板。

  韓全搖著扇子笑道:「裴犯,你可知罪麼?」

  丹娘低聲道:「賤囚知罪。」

  「可願受罰麼?」

  「願意。」

  韓全笑道:「這麼聽話,你說受什麼刑呢?」

  這都是調教多次的,丹娘咬了咬牙道:「棒刑。」這棒不是木棒,而是男人們隨身帶的肉棒,敲打的是她們身上最柔嫩最羞恥的部位。

  韓全低低笑了起來,「你說走旱路,還是走水路?」

  「旱路。」

  韓全朝左右笑道:「裴犯已招認,甘願受罰,那今晚就來個盤腸大戰罷。」

  獄漢們轟然應諾,擁上來拉起了六女,七手八腳扳起木枷,卡在石板鑿好的縫隙中。六面枷一般的寬厚長短,並在一起卡好,彷彿一道五尺高、九尺寬的木牆。依次是丹娘、玉娘、玉蓮、雪蓮,還有薛霜靈和鮑娘子。

  正面看來,六女只露出了頭臉和雙手,丹娘的熟艷、玉娘的嬌美、玉蓮的羞怯、雪蓮的淒痛各具美態,她們容貌有六七分相似,只是年紀長幼不一,看上去猶如四朵迷人的姐妹花。旁邊薛霜靈已經將生死拋在腦後,無所謂地翹著下巴,而那個鮑娘子又怕又懼,還勉強作出風騷模樣。

  由於剛妝扮過,諸女頭髮鬢腳收拾得整齊精緻,黛眉朱唇粉面桃腮,宛如盛裝出行的仕女。繞過木枷,後面卻是一絲不掛的六具肉體,頸部以下完全赤裸,一眼看去,滿眼都是白花花的肉光。

  木枷垂直卡在地上,六女都只能採取跪伏的姿勢,軀幹與地面平行,抬手翹臀,像母狗一樣趴著。六對乳房垂在身下,有的豐滿,有的堅挺,有的肥碩,有的圓潤,琳琅滿目,形態不一而足。

  從後看來,六隻光溜溜的屁股一字排開,聳翹著將秘處展示出來。獄漢們將那些屁股掰開,露出女陰和後庭,用他們粗硬的大手肆意摸弄把玩。丹娘的屁股最為豐滿肥嫩,臀肉雪白綿軟,摸弄的人也最多。他們剝開丹娘的性器,把手指插進去,讓她用力夾緊,然後一邊浪叫,一邊扭動屁股,作出交媾的姿態。

  玉娘下身淫水淋漓,獄漢們將她濕濘的陰戶翻開,手指勾住肉穴用力扯開,玉娘失神地淫叫著,白嫩的屁股間被拉開一個水唧唧的肉洞,能清楚看到肉壁在體內蠕動的淫艷光景。獄漢把手指插進玉娘大張的肉穴,在她陰道內摳動著。不多時,玉娘便尖叫著弓起身體,大張的肉穴哆嗦著,在眾目睽睽下洩了身子。

  玉蓮是未久人事的少女,性器比娘和娘姨更為小巧嬌嫩,獄漢們粗暴的玩弄下,帶給她的更多的是痛楚。她擰眉苦苦忍受著,期望這一夜能快些過去。模模糊糊中,她聽到一個陰柔的聲音笑吟吟說:「天兒不早了,行刑吧。」

  六隻屁眼兒被依次翻出,幾乎同時杵入一根火熱的陽具。一片鶯聲響起,有的高亢,有的柔媚,有的騷淫,有的痛楚,只有白雪蓮閉著眼,一聲不響。

  六根陽具在圓翹的臀間進出著,她們無法看到臀後的情形,但從同伴的神情間,能看出彼此都承受著相同的姦淫。獄漢們一邊插弄,一邊嬉笑著品評六隻屁眼兒的高下。

  論起鬆緊,要數白雪蓮、白玉蓮姐妹。玉蓮不但陰部生得小巧,屁眼兒也纖巧可愛,肉棒插在裡面,被肛肉緊緊箍著,彷彿插在一隻狹緊的肉套裡。玉蓮蹙著眉頭,不時發出低低的痛呼。

  白雪蓮的屁眼兒屢受摧殘,比妹妹鬆了許多,但是她腸道內生著一圈圈的肉箍,當日被麻繩磨破後重新長好,反而比以前增生了許多新肉,外鬆裡緊,腸道狹長,就像一隻外大裡小的肉喇叭。

  尤其是她臀間也刺了朵紅蓮,以屁眼兒為蓮心,蓮瓣舒張,猶如從雪滑的臀溝間開出。肛交時肉棒直直插進蓮心,抽送間蓮瓣隨著屁眼兒的翻捲時綻時收,艷態橫生。雖然她肢體殘缺,神情淒痛,但絲毫不妨礙獄漢們淫玩的樂趣。

  若論媚艷,要數丹娘和玉娘這對姐妹。姐妹倆都是嫁過人,風姿正盛時被孫天羽開的肛,兩女身子豐腴,都有一隻柔軟而充滿彈性,肉感十足的大白屁股,後庭也各具媚態。

  玉娘屁股裡都是淫水,屁眼兒又濕又滑,插弄中紅膩的肛洞唧唧作響,淫艷之極。身後的獄漢按住她雪滑的臀肉,將屁眼兒翻出來,像要攪爛她柔嫩的屁眼兒般凶狠地搗弄著。玉娘一邊浪叫,一邊腰肢下彎,竭力挺起豐膩的大屁股,陰戶外鼓,淫水淌得兩腿都是。

  丹娘的屁眼兒最為柔媚多姿,肉棒無論粗細,插在裡面都被肛肉綿綿密密地包裹住,不留一絲縫隙。由於懷著身孕,她體內的溫度比旁人要高,屁眼兒又軟又膩,腸道內熱融融的暖爽。捧著那隻錦團般白光光的大屁股,姦淫紅艷綿軟的後庭,就像在一團溫熱將融的油脂中抽送,舒服得讓人魂銷。

  丹娘勉力承受著臀後的衝撞,不時小心的扭動著屁股,避免那些男人插得太深,震到子宮中的胎兒。

  薛霜靈又是一副模樣,諸女當中,她受的淫辱最多,這樣的姦淫已經司空見慣,她懶洋洋挺著臀,心神早已不知飛到何方。而她旁邊那條無名無姓的母狗則是竭力巴結,惟恐那漢子對她的屁眼兒不滿意。若論姿色,她是最末一等,但那份騷態,比之玉娘也不遜色。

  爐中炭火更盛,那些大漢的影子像龐然的怪獸,籠罩著身下的女體,只有一隻隻渾圓雪臀從他們胯下露出,在他們的撞擊下時扁時圓。汗水與淫液在肉體間磨擦著,升騰起淫靡的氣息,獰笑與騷媚的浪叫交織在一起,彷彿是一座淫虐地獄。

  誰也沒有注意,大門的角落裡有一個小小的身影。他有些不解,有些訝異,又有些懷疑地望著這一切。

  每一隻屁股都是赤裸的,每一隻屁眼兒都插著一根肉棒。粗大的肉棒在白圓的屁股中進出,肉棒下是六隻形狀各異的性器。那些性器大小高低各不相同,卻有著同樣的嬌艷。他看到那些男人把手伸進女子的性器,在裡面肆無忌憚地撥弄著。那些女人屈辱地扭動身體,像母獸一樣被他們翻檢玩弄。

  他的目光停留在那隻最豐滿的屁股上。那個女人不僅有一隻肥嫩香艷的大白屁股,還有一隻膨脹如圓球般沉甸甸的大肚子。隨著臀後的插弄,沉重的腹球在身下滾動著,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會裂開。

  男人吼叫著抱緊那隻雪臀,在她腸道內噴射起來。當他拔出陽具,女人白膩的臀間留下一個渾圓而鮮紅的肉洞,隱隱能看到腸壁上淋漓掛著的精液,緩緩朝腸道深處滑去。       ***    ***    ***    ***    孫天羽沉著臉一言不發。丹娘哭也哭過了,仍摟著兒子不願鬆手。英蓮揚著臉,唇角還留著一抹血跡。

  劉辨機被他咬了這一口,幾乎喪命,如今躺在床上,沒有一個月時間別想下地。就算他命大死不了,下面的物件被咬斷三分之二,也接不回來了。

  孫天羽恨不得一腳踢死那小兔崽子,但丹娘哭得淒惶,又死摟著英蓮,讓他也下不去腳。丹娘是在姦淫中被帶出來的,只披了件單衣遮體,衣下便是淫跡斑斑的身體。她擁著英蓮,一遍又一遍在兒子身上摸索著,泣聲叫著,「英蓮,英蓮……」

  隨來的太監尖著嗓子道:「千歲爺吩咐過的,耽誤不得,還不快去?」說著伸手來拉。

  英蓮從娘親懷裡掙脫,跟著太監進了後堂。

  丹娘側身坐在地上,這時才覺出寒冷,白著臉,身子顫抖起來。孫天羽撥了撥爐中的炭火,讓它燒得更旺些,然後脫下棉袍,蓋在丹娘肩上。

  丹娘拉著袍角,勉強掩住腰腹,怔怔望著門口的棉門簾。

  「別擔心,他明天才走。」孫天羽把她冰涼的雙手握在掌中,慢慢道:「哭什麼?他不是好端端的麼?英蓮要留在你身邊,這荒山野嶺能有什麼出息?就是讀書又有什麼用?他爹爹讀了一輩子書,到了也就是個童生。封總管是朝廷要緊的人物,有權有勢。英蓮跟著封總管,要不了幾年就能飛黃騰達,不比在你身邊強?」

  「我知道你捨不得兒子,但眼下有這麼好的機緣,也是前生修來的福分。你若真心為英蓮好,就讓他安心服侍封總管,將來英蓮出人頭地,你就明白了。」

  丹娘捂著肚子,眼睛看著虛空中的一點,怔怔道:「我不知道什麼福分不福分的……你說,英蓮將來會不會變成他那樣子?」

  「誰?」

  「那個人。」

  孫天羽意識到她說的是剛才那個尖聲說話的太監,於是訥訥地閉上嘴。他原也知道,這事終瞞不過丹娘。唯一的兒子被人閹割,成為不男不女的太監……

  房內沉默下來,丹娘披著棉袍,依在孫天羽腿上,兩隻纖巧的蓮足裸露著,白白的,又冰又涼,彷彿白玉雕成。

  不知坐了多久,爐中的炭火突然輕輕一爆,厚厚的門簾掀開一角。人未至,一股媚人的香氣便撲面而來。待看清進來的身影,丹娘張開口,驚叫聲到了喉頭又僵住了。

  那是個嬌小的身影。上身是件銀紅緞面的裌襖,領口袖口鑲著一圈蓬鬆的白羊皮毛邊,做工精緻,腰身收得極窄,雖然是件夾袍,看上去卻絲毫不覺臃腫,反而顯得玲瓏可愛。下身是條碧藍的湖綢褶裙,行走時,裙擺漣漣而動,彷彿一泓碧水。

  丹娘有些不相信地閉上眼睛,再睜眼時,那芳香的小身影已經走到面前。羊毛間是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細彎的雙眉被精心修飾過,秀美的雙目顧盼生姿。小巧的唇瓣點了鮮紅的胭脂,像花瓣一樣柔美。秀髮梳成雙鬟,細白的耳垂繫了兩隻小小的銀鈴,在臉側輕輕搖晃,發出悅耳的輕響。

  那女孩靜靜站在那兒,眉枝如畫,秀美得猶如一朵出水菡萏。接著她嫣然一笑,小嘴彎彎翹了起來,「娘,不認得我了麼?」

  女孩唇角一粒鮮紅的小痣像針一樣紮在丹娘心頭,痛得她心尖抽搐起來。

  換上女裝的英蓮,就跟她兩個女兒小時一模一樣,甚至更出色。但她生的是兩個女兒一個兒子,而不是三個女兒。無論「她」生得多美,都是一個虛假的幻影。

  丹娘盡量抑制住聲音的震顫,低聲說道:「誰讓你扮成這個樣子的?快換了去。」

  女孩抬起手轉了一圈,「這衣服不好看麼?」

  「英蓮!你是個男孩。」

  旁邊的太監用尖細的聲音說道:「她是鶯憐,鶯歌的鶯,憐惜的憐,莫認錯了。」

  丹娘迸出淚花,「他是我兒子,你們不能這樣害他!」

  太監尖聲道:「你一個問了死罪的女囚算什麼東西!」

  丹娘渾身顫抖,忽然閉上眼睛,軟綿綿倒了下去。

  孫天羽忙扶著丹娘的背,一手在她胸口揉著,等順了氣血,才掐住她的人中將她救醒,又取了盞熱茶餵她喝了。

  丹娘彷彿被人抽乾了鮮血,茫然望著面前的女孩,連哭泣的力氣都沒有了。

  女孩用香噴噴的小手抹去她的淚痕,「娘,有件事你要幫我。」

  她拉起裙子,露出一雙紅鞋,「幫我纏足。」

  「什麼!」

  太監咭咭格格笑道:「封公公見你們母女小腳裹得周正,說你教女有方,讓你把鶯憐的腳也裹了。畢竟是母女連心,不用勞煩外人。」

  丹娘悲鳴一聲,將手裡的茶盞奮力扔了過去。

  那太監揚手抓住,連杯裡的殘茶也未潑出一滴,他眼中凶光一閃,孫天羽連忙攬住丹娘的手臂,道:「原來是給鶯憐纏足,不過小事一樁,動什麼肝火。」

  太監冷哼道:「你若不纏倒也好辦,待我回去稟上公公,將鶯憐雙腳砍了也就罷了。」

  丹娘慟哭道:「你們殺了我吧!」

  太監怪笑道:「殺了你容易的緊。不過鶯憐這雙腳若是不纏,早晚要保不住的。鶯憐,你想留一雙大腳片子嗎?」

  「不想。公公不喜歡大腳。」

  那太監笑得更加開心,「公公要不喜歡,乾脆連你兩腿一併砍了,再裝上一雙假腿,那時候再想裹就晚了。」

  鶯憐纖細的聲音說道:「娘,我想裹,你就幫我裹吧。」

  丹娘收了淚,慢慢道:「我裹。」  

               62 纏足    女孩坐在床邊,兩腳在熱水裡泡著。丹娘將一幅白布攤在桌上,裁成一條條寸許寬的布條。

  「本來該是漿過的,纏出來才好看。」丹娘將布條一條一條搭在桌旁,然後挽起袖子,揉搓著女孩的小腳。

  「娘,我的腳麻了。」女孩膝彎下壓了塊木板,長時間壓迫下,兩腳漸漸變得麻木。

  「再多壓會兒。」

  丹娘又添了些熱水,然後拿起一塊切開的生薑,在女孩腳上來回擦拭。

  「擦這個幹嘛?」

  丹娘柔聲道:「擦了姜,腳就軟得像年糕一樣,想纏成什麼樣就就纏成什麼樣。」

  那年給玉蓮纏足的時候,母女倆也是這樣說著話。但那時她心頭是喜樂的。她不會想到,有一天她還要給自己的骨肉纏足。

  「英蓮……娘對不起你……」丹娘哭泣著,淚水一滴滴掉進盆裡。

  鶯憐歪著頭看著她的大肚子,「娘,你肚子裡是個什麼娃娃?」見娘沒有回答,又問:「它有爹爹嗎?」

  「我知道了,娘也不知道它的爹爹是哪個。對嗎?」

  「英蓮,你恨娘麼?」

  鶯憐笑嘻嘻說:「公公說,等我長大,就學會殺人了。我想殺的人有好多好多,後面才輪到娘呢。」

  丹娘輕柔地擦著她的腳說:「英蓮想怎麼殺娘呢?」

  「娘的身子本來是爹爹的,爹爹死了,娘又給了別的男人。我想把娘身上被別人用過的地方都切下來,還給爹爹。」

  丹娘柔聲道:「好啊。娘就好好活著,等著英蓮來殺。娘知道,你打小就性硬,跟你爹爹一樣。只是你沒有你爹爹那樣心實。這好還是不好,娘見識淺,也說不準。你年紀小,對事情還懵懂,只憑著一口氣做了,往後可要留意,好好活著……把木棍咬上,忍著些。」

  丹娘一邊把鶯憐的腳擦乾,一邊道:「纏了腳,頭兩個月最要緊,每次都要纏緊才不會走樣。娘跟不了你那麼久,你要記清,往後就得自己纏了。」

  丹娘將四根小巧白嫩的腳趾握在了手裡,「玉蓮腳軟,六歲才裹,英蓮腳也軟,但年紀又大了一歲,免不了要吃苦……」

  丹娘手往下一拗,那腳骨頭果然還是軟的,趾骨幾聲脆響,四根腳趾便齊齊拗下,貼在腳掌下,唯有分開的拇趾仍翹著。

  鶯憐的腳也麻了,一時沒覺出痛來,只覺得腳上陣陣發脹。丹娘扯下一根布條,貼著拇趾繞到腳心,將彎折的四根腳趾緊緊纏住,一直到布條纏完,又取了一根,打橫纏了兩道。拗斷腳趾還不算痛,最痛的是將小趾相連的腳骨拗斷,這樣纏出的腳才尖尖的小巧細翹。

  鶯憐這會兒也覺出腳上鈍鈍的痛意,等娘一手按住了腳背外側,一手拉緊布條,用力一緊,她清楚聽到骨頭折斷的脆響。鶯憐身上瞬時冒出一層熱汗,牙齒不由自主地咬住木棍。

  丹娘在拗斷腳骨的同時,布條也束緊了。她用的是蓮狀的纏法,腳背彎成弓形,腳心中空,拇趾上翹,本來就小的腳掌頓時又小了一半,形成一朵尖尖的蓮瓣形狀。

  丹娘來不及再做新鞋,等腳帶纏完綁好,就拿了玉蓮留在這兒的一隻舊鞋,給英蓮穿上。趁著痛苦還沒傳開,丹娘拿起另一隻腳,依樣纏住。

  第二根腳骨斷折時,鶯憐已經痛徹心肺,她把木棍咬得格格作響,兩手拚命拽住衣襟。等丹娘纏完,她把兩腳提在半空,一點力也不敢使,哆嗦著一口一口抽著氣。由於腳背弓著,那腳看上去只有三寸大小,纖巧玲瓏,白布裹得整整齊齊,比丹娘的腳似乎還小些。

  既然纏了就得纏好,丹娘扶著她起來,讓她站住。鶯憐雙腳似乎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往地上一站,身體頓時前傾後仰,接著就一屁股坐了下去。腳上傳來刀切般的痛意,折斷的骨頭戳在肉裡,痛得她面孔雪白,汗珠一顆一顆直往下掉。

  丹娘胸口像塞了團棉絮般堵得難受,喉頭陣陣噁心。勉強又把英蓮拉起來,讓她再走,忽然眼前一暈。兩手捧著肚子,閉著眼嘔吐起來。

  丹娘吐出的除了清水,就是一些白白的精液沫子。孫天羽聽見聲音,過來把她抱到自己房裡,放在床上,取過被褥蓋了,又往被裡塞了兩隻床上用的暖爐,沉著臉坐在一旁。

  隔壁那個女裝打扮的孩子半趴半跪地伏在地上,兩隻腳斜著拖在身後,不敢沾地,臉色慘白,像小狗一樣嗚嗚痛叫著,渾身不停顫抖。       ***    ***    ***    ***    次日是個大霧天氣,濃濃的白霧罩在山林間,隔開幾步就看不清人影。韓全一口一口喝著濃茶,然後掏出帕子抹了抹臉,舒展了筋骨,格格一笑,「哥哥,你心腸還不夠硬呢。」

  孫天羽淡淡道:「讓兄弟見笑了。」

  「小弟怎麼敢笑哥哥?哥哥多半想著小弟是個連雞巴都沒有的閹人,不懂得男女之情。」韓全靠在椅上,悠然道:「孫兄可能不知道,宮裡也是有菜戶的。莫看是太監宮女,有些比平常夫妻還親密著些。京師的八寶山是太監們湊錢買下的墳地,那裡有間大屋,供的都是菜戶跟對食的牌位。一年到頭香火不斷。」

  「兄弟說這些,是想說太監也有七情六慾。我這會兒靠著,就比直腰坐著舒服——」韓全挺身坐了起來,腰背挺得筆直,精氣凝然,「哥哥也見過封公公,你見他什麼時候鬆過?公公講的就是這忍字訣,能忍下心來。」

  「公公要回京師,已經來了信,讓我隨行。看公公話裡的意思,快則半年,多則一年,哥哥將這裡安頓停當,也要去京師任職。京中人事最是詭譎,哥哥若不能忍心,此行可是險之又險。」

  韓全看了看天色,「這霧一散,小弟就要告辭。臨行前還有一言,哥哥不妨聽了——那兩母女肚裡不管是不是哥哥的骨肉,最好別留。小弟言盡於此,請哥哥三思。」

  一直默不作聲的孫天羽拍了拍手,讓人把丹娘母子叫來。

  鶯憐一夜沒睡,她兩腳痛得不敢碰,支著腿懸了一夜,斷骨處腫起來,又被腳帶緊束著,痛得鑽心。這會兒有人來叫,她只好用手膝撐著身體,像還不會走路的嬰兒一樣,一點一點爬到廳內。

  她爬得很慢,因為兩腳不敢著地,只能向上翹著,那雙玉蓮穿過的繡花鞋,像纖軟的月牙一樣彎彎勾起,又像一對紅艷的蓮瓣,彎翹著在身後搖動。

  韓全拿起鶯憐的腳,翻來覆去看著,連連道:「裹得好,裹得好。好一雙嬌俏的小腳,真跟蓮瓣一樣。」

  見到丹娘出來,鶯憐就哭道:「娘,我的腳好痛。」

  「頭兩個月都要痛的,往後就好了。」丹娘勸慰著脫下她的鞋子,將略鬆的腳帶重新繫緊,然後用針線細細縫住,「等骨頭長住了再解開。平時要多走才長得正,不然長好就走不得路了。」

  丹娘說著扶了鶯憐起來,鶯憐扶著牆,纖巧的小腳一用力,立時痛得渾身打顫,死死咬住下唇,才沒叫出聲來。

  良久,她試著邁出第一步。小巧的腳掌落在地上,彷彿一瓣輕柔的白蓮,但四根拗折的腳趾踩在腳底,腳內折斷的骨頭卻同時刺進肉裡,痛得鑽心。鶯憐咬住唇角的小痣,勉強站著。要不了太久,這雙腳就會重新長好,變成嶄新的美麗動人的形狀,用來支撐她的身體。       ***    ***    ***    ***    天氣越來越冷,臘月裡,神仙嶺下了第一場雪。雪下得並不大,只是房頂樹上白了一層,院裡的不久便化了。

  丹娘已經臨盆待產,孫天羽命人收拾了一間乾淨的牢房,屋裡生了炭火,但牢裡仍然沒有設床,只在牆角鋪了層稻草。丹娘就躺在草堆裡,扶著搖搖欲墜的大肚子,等待著產期的臨近。

  她穿了上衣,卻沒有穿褲子,身上只蓋了條薄薄的布單。不時有獄漢進來,掀開布單,讓她張開腿,捫弄她的產門。獄裡日子無聊,獄漢拿她肚子裡的胎兒打賭,猜是男是女,連孫獄正也湊趣賭了一份。倒有八成人賭她懷的是個女兒,懷著胎就被姦了這麼多次,一生下來,指定就是個淫材兒。

  那獄漢笑罵道:「眼看到了月份,還夾這麼緊。告訴你,我可是押了五兩銀子的小婊子,你要敢生個小兔崽子,我非把他塞回去,讓你再生一個!」

  丹娘裸著下體任他撥弄,側過臉不言語。獄漢悻悻然收回手,出了牢門。

  過了會兒,牢門響了一聲,孫天羽邁步進來。

  「案子判了下來。」

  「斬罪麼?」丹娘似乎渾身的精血都給了腹中的胎兒,那張粉臉白得幾乎透明。

  「不是。」

  「那是流放?」

  「也不是。」

  丹娘疑惑地抬起雙目。

  孫天羽吁了口氣,緩緩道:「你們按逆匪眷屬處置,一律這官賣為妓,遇赦不赦,不許贖買。」

  封總管返京後,不僅搬動宮內勢力,坐定了白孝儒謀逆的罪名,並且面見何清河商榷案情。依著他的意思,反正白孝儒已死,翻不翻案也活不過來。畢竟是邸報明發的案子,為著朝廷臉面,索性冤枉了死人。涉案的獄卒一口氣殺了十幾個,也能交待過去。

  至於丹娘惹得何清河氣惱,不妨順水推舟判丹娘個斬罪,賣何清河一個人情;薛霜靈是逆匪,剮罪是逃不了的;白雪蓮身為公門中人,理當斬首,為著刑部的體面,可移交刑部處置,不過封總管特意講明,白雪蓮在牢裡受了風寒,只怕到不了京師。其他白玉蓮、裴青玉等犯,判為流刑從輕發落。

  沒想到何清河絲毫不承他這份情,板著臉道:案子既然已經由內廷定了,坐實了白孝儒謀逆,那他只能依律行事。白孝儒身為主犯,應剖棺戮屍,其家中女眷由官府造冊,一律賣入青樓為妓。奇怪的是,何清河居然糊里糊塗把薛霜靈也一併歸入另檔,不但擬好的凌遲作不得數,連死罪也免了。

  這案子來回扯了將近一年,封總管巴不得他放過不再追究,雖然心裡納罕,也當即答應下來。卻不知是吳大彪暗中向何清河知會了薛霜靈的身份。

  白蓮教雖滅,紅陽真人卻隱蹤匿跡,保清河不願輕殺了薛霜靈,又擔心東廠藉機生事,乾脆裝糊塗,先留住薛霜靈的性命,再藉機行事。這樣一來,算是經大理寺點頭,明明白白把案子結了。一場大案到此雲收雨散。

  丹娘聽著輕聲笑起來,「官賣?作一輩子娼妓麼?那可是太便宜奴家了。」

  孫天羽看著遠處,沒有答話。

  丹娘用手摀住眼睛,半晌低聲道:「把我們賣到哪兒呢?縣裡還是府裡?還是外省的青樓?」

  孫天羽慢慢說道:「杏花村是逆匪產業,依律沒入官府。我已經把它贖買下來。」他拿出一封文書,「你只需畫個押。」

  杏花村不過是家小小的酒店,又地處深山,值不了多少銀子,而這些銀子,還是當日丹娘托他照顧女兒而交給他的。

  自己的身子都成了官賣的物品,何況這些已經不屬於她的身外之物。丹娘問也不問,接過筆,在上面圈了。從此刻起,杏花村就是孫天羽的產業了。

  孫天羽收了文書,淡淡道:「這間店往後就是妓院了。」

  丹娘手一抖,筆掉在地上。

  「你們沒賣到別處,都讓我買了。裴丹杏、裴青玉、白雪蓮、白玉蓮、薛霜靈五位官妓,一共六十五兩。」

  「還值這麼些銀子呢。」丹娘笑著眼睛濕了,過了會道:「不是六個嗎?」

  孫天羽哼了一聲,「那個不是。她只是條狗,你別管。」

  丹娘垂下眼聽孫天羽說道:「往後官府會定期派人查看,一個看是否逃逸,一個看接客的數量,還有就是收取賣身的金花錢。」

  「金花錢?」

  「官妓都要繳的賣身錢,逢二抽一,逐月繳入內廷,充作後宮脂粉錢。」

  丹娘第一次聽說這樣荒唐的稅錢,拿婊子們的賣身錢給宮裡的娘娘買脂粉。

  孫天羽說道:「這是按人收的,過些日子官府會來人,給你們定下賣身的價錢。這裡偏僻,過往客人也不多,身價不會定得太高。」

  一股寒意襲來,丹娘顫抖著抱住身體,良久道:「還有嗎?」

  孫天羽默然坐了許久,沒頭沒腦地說了句,「快立春了。」  

               63 官妓    山風涼了又暖,拂面帶來微微濕潮的水意。山林黃了又綠,枝間葉上雲霞般綴滿白的黃的粉的紅的花。

  遠遠能看到一桿旗在林間飄搖,旗面換成了旖旎的淡紅,上面寫的仍是「杏花村」。

  院裡一樹杏花開得正艷,風一吹,滿眼的夭紅亂舞。樹下圓石鋪成的小徑被水沖得乾乾淨淨,發白的鵝卵石一直伸到階下。

  酒店依然是原樣,只是門旁多了塊搭著綠巾的木牌,上面寫著:

             官    娼          乙上 丹杏  五錢   夜八錢           玉蓮  五錢   夜一兩        丙上 霜奴  三錢   夜五錢        丙下 青玉  二錢   夜三錢        丁下 雪蓮  一錢    已經日上三丈,店裡仍寂無聲息。娼家的慣例是過了酉時才開門接客,但不過杏花村是在山裡,來往的多是打尖的客商,因此早了兩三個時辰。過了午時,一個女子出來,揭了牌上的綠巾,拿帕子將木牌擦了擦,然後回到屋裡。

  娼家的生意大都作在夜間,往往到午時才起身,因此把午時當成一日之初。廳堂西側放著一張香案,上面擺著一個小小的木龕。丹娘點了三柱香,插在龕前的香爐裡,然後俯身跪倒,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雙手合什,紅唇微啟,默默念誦。

  案上供的是白孝儒,官府叫她們設祭,是讓她們記住,自己成為官妓,都是因為這個人。店裡每日起來第一樁事,先要祭過白教儒,求他庇佑,然後他的妻女親眷才開門接客。

  按著官府的規矩,娼妓不能用正色,因此丹娘穿著一件水紅的衫子,腰身細軟,回復了往日纖柔而又豐腴的體態。後面穿著淺綠衫子,鬢角簪著朵白花的是玉蓮,再往後是玉娘和薛霜靈。

  丹娘容顏一如往日,只是眉眼間的風情愈發媚艷。當日官府的差官睡了她幾日,讓她伺候得舒服,於是把她們母女壓低了一等,定在乙上,又因為杏花村地方偏陋,定為最低等的妓院,這樣按每天接三名客人算,一個月只需繳二十兩金花錢。

  玉蓮年少客多,包夜價定得低了不划算,因此定作一兩,每月要比丹娘多繳五兩,但她如今還懷孕,倒是免了,待產後開始接客再繳。

  薛霜靈跛了腿,定到丙等,已經是娼妓裡最低的一等。玉娘若論姿色該定到甲等,但她有個迷神的症候,跟殘了形體的白雪蓮一樣放在了丙下。永樂年間像她們這樣犯案被賣為官妓的女眷,要將上唇連同鼻子一同割掉,作為標記,如今皇恩浩蕩,已經免了,但這山間客人不多,每月只能繳上半數。

  許是晨間有喜鵲叫枝,幾個女子剛拜完起身,就有客登門。

  來的是兩名行商,帶著一個年輕夥計。丹娘含笑迎過去,柔聲道:「客官一路辛苦。」

  一名肥胖的行商大咧咧坐在椅中,指著丹娘道:「我說的吧,你還不信。不信你當面問——丹娘,你不是賣花了?」

  旁邊那客人瞪眼看著她,直看得丹娘紅了臉,小聲應道:「是。」

  行商衝著同來的人嘿嘿笑道:「老胡,還記得不,那年咱們來,丹娘還三貞九烈的,連調笑一句就跟我甩臉子。」

  那行商姓趙,上月已經來嫖過她一次,算是回頭客,旁邊姓胡的客商看著也有幾分眼熟,聽口氣都是原來住過的客人。丹娘沏了茶水,雙手奉上來,柔聲道:「當初都是奴家的不是,奴給兩位賠罪了。」

  胡客商進來一直沒開口,兩眼不錯眼珠地上下瞄著丹娘,像要把她吞下去一般,粗著嗓子道:「嫖你一次多少銀子?」

  丹娘道:「奴是官妓,外面寫著價。」

  「五錢!」趙客商道:「便宜吧。秦淮河的婊子嫖一次就得上百兩,這個才五錢。你瞧這長相,這身段……」

  胡客商二話不說,摸出一隻銀錁子,往桌上一扔,丹娘拿過銀子,謝道:「謝爺的賞。姑娘們都在這兒,不知道兩位要挑哪一個?」

  趙客商捏著她的臀,淫笑道:「做買賣總要先看貨再說。讓咱們先看看你的貨。」

  丹娘含笑拉開了裙子,她長裙側面開著縫,輕輕一掀,就露出兩條雪白的粉腿,竟然連褻褲都未穿。趙客商毫不客氣地把手伸進她腿縫中,在她腹下摸弄起來。丹娘玉臉飛起兩朵紅雲,一手掀著裙,微微戰慄。

  趙客商一邊摸弄一邊笑道:「好個軟膩膩銷魂的妙物,上面還有字呢——去讓胡爺看看。」

  丹娘含羞走到胡客商面前,掀開裙,露出光溜溜的下體,然後翹起柔美的纖指,按在下腹三角形末端兩邊,將白嫩的玉阜向上撥起,露出上面微微凸起的字跡。

  姓胡的客商幾乎把眼珠擠到了丹娘腹下,後面那個年輕夥計更是漲得脖子通紅,呼呼喘著粗氣。丹娘紅裙垂地,中間掀得敞開,白美的雙腿並在一起,含笑展示著自己的羞處。直盯了一盞茶工夫,胡客商才透了口氣,啞著嗓子道:「就你了!」

  趙客商招過玉蓮,對丹娘道:「這是你女兒吧,長得真夠水靈的。這大肚子怕有八九個月了……過來啊!」

  玉蓮捧著肚子道:「奴婢要臨產了,接不得客。」

  「幹不得還摸不得?一個婊子,哪兒來這麼講究?」

  玉蓮無奈,只好走過去。趙客商一手伸進裙裡,摸了一把,「咦」的叫了一聲,「什麼東西!」

  玉蓮紅著臉拉開裙子,露出赤裸的下身,在她滾圓白膩的大肚子下面,赫然插著一根粗圓的物體。拔出來看時,卻是一截臘肉似的陽具,上面沾滿淫水,濕漉漉活像一條大肉蟲。

  趙客商看看玉蓮的陰戶,又看看那條臘陽具,「怎麼塞個這玩意兒?」

  玉蓮小聲道:「這是爹爹的遺物……每天讓爹爹插過才好接客……」

  這妓院的規矩客商聽了都稀罕,提起那截臘肉道:「當爹的雞巴在女兒屄裡塞著……」

  話未說完,有個聲音急切地說道:「幹我……快來幹我……」

  玉娘一直低頭跪在地上,見到那根陽具,她立刻爬過來,搖著屁股急切地叫道:「好大的雞巴,來插母狗的大屁股……」

  那客商駭笑道:「這婊子莫不是失心瘋了?模樣長得還不錯,不知道下邊浪不浪……」

  他一彎腰,掀開玉娘的裙子,朝她屁股摸去。嘰嚀一聲,好像摸進一隻灌滿水的肉窩,淫液順著手指直流下來。玉娘大腿上,屁股上都濕透了,秘處更是淫液四溢。她淫叫著大屁股一掀一掀,用力套弄著他的手指。

  趙客商嚇了一跳,忙收回手,唾了口吐沫,「原來真是個瘋子,晦氣!」

  見惹惱了客人,玉蓮忙攙起娘姨,勸哄著把她帶到後院。最後的薛霜靈扶著桌子走了過來,媚聲道:「大爺一路辛苦,不如讓奴婢來服侍您吧。」

  趙客商讓她拉開裙子,亮出陰部,不禁失笑道:「瞧這婊子,屄上還穿著環呢。」

  薛霜靈陰唇兩邊一邊穿了一隻沉甸甸的鋼環,撥弄時發出叮叮的輕響,她扯著環分開陰唇,露出裡面紅潤的蜜肉,「奴腿上沒力氣,作不得倒澆蠟燭,其他客官想怎麼弄,奴都盡心伺候。」

  趙客商對著同伴笑道:「這窯子門面不怎麼樣,幾個婊子倒是真不錯。要不咱們留一日,把這幾個婊子都嫖一遍,左右不過二三兩銀子,光丹娘的屁股就值這個價。」

  姓胡的客人「唔唔」應了兩聲,手上卻沒閒著。丹娘被他摸得難受,嬌喘著道:「客官,跟奴到房裡吧。」

  「好好!」胡客商擁著丹娘,趙客商擁著薛霜靈一同上樓,一邊吩咐隨來的夥計,「小二,把貨搬到後院,好生看著。」

  樓道狹窄,兩名客人擁著兩個粉頭跌跌撞撞上來,丹娘衣衫被解開半邊,露出一隻雪乳,在胸前抖動。樓上的臥室都改了接客的娼寮,一間間掛著門簾,旁邊是諸妓的名字。

  姓胡的客人著急,不等進門,就在樓裡扒掉丹娘的裙子,將她一條白光光的玉腿扛在肩上,頂在牆上姦弄起來。丹娘一腳站立不穩,只好擁著客人的脖子,將下體迎了過去。那邊趙客商看得火起,也來扯薛霜靈的衣衫。

  薛霜靈半推半就,一邊似是無意地問道:「客人從哪兒來?可是南邊麼……那邊剛過了兵,生意不好做吧……」

  玉蓮安頓了娘姨,上樓看見,抿嘴笑著幫她們開了門。

  忽然旁邊掛著「雪蓮」名字的房間,門簾一動,出來個漂亮女孩,她穿著淺紫的衫子,雪玉一般的粉頰上眉枝精緻如畫,下邊兩隻小腳也是纏過的,纖巧可愛。

  她左右看了看,拍著手銀鈴般笑道:「一下接了兩名客人呢。我教你們一個法子,」女孩指著丹娘道:「兩個人一起玩這個婊子,可以打折的哦。」

  胡客商見她生得玉雪可愛,又是從娼妓房裡出來,不禁心頭發癢,淫笑道:「小婊子,下邊長毛沒有?」

  女孩把裙子提到膝上,露出白白的小腿,笑嘻嘻道:「人家沒穿褲子呢,你摸摸就知道了。」

  胡客商沒想到她年紀雖小,卻這般騷浪,心癢難搔地沖丹娘道:「這個多少錢?我把你們娘兒倆全包了,一塊兒嫖!」

  丹娘道:「她是店裡的客人,住幾日就走的。」

  正說著,胡客商已摸到女孩裙下,這幾個婊子下陰各有花樣,丹娘烙著字,玉蓮塞著東西,玉娘滿屁股淫水,薛霜靈陰上穿著環,可這小婊子下面的東西他作夢都想不到。

  胡客商摸了一把,滿臉的淫笑忽然僵住了,似乎有點兒不敢相信,又摸了一把,還是不信,他又是驚訝又是疑惑地把女孩裙子掀開,頓時倒抽了口涼氣。那女孩模樣生得標緻,腹下卻長著根軟綿綿、滑溜溜的小肉棒,下面沒有睪丸,竟是個閹過的童子。

  女孩翹起殷紅的唇角,帶著幾分譏笑看顧著瞠目結舌的胡客商,用嬌滴滴的聲音說道:「插緊些,要掉下來了呢。」

  姓胡的客人陽具從丹娘的穴中滑出半截,丹娘一腳站立不住,這會兒幾乎跌倒,胡客商看著這不男不女的小妖精,忽然激靈靈打了一個寒戰,忙抱著丹娘進房。

  女孩若無其事地提著裙子,搖著小肉棒走到玉蓮面前,歪頭看著她,「拿的什麼?」

  玉蓮怔了一下,忙用絲巾裹著的臘陽具遞過來。女孩小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尖著聲音道:「你怎麼敢拿出來!」說著奪過陽具。

  玉蓮比她大著八九歲,這時卻像做錯事一樣乖乖掀開裙子,張開雙腿,抱起圓滾滾的肚子,露出蜜穴。女孩冷著臉把臘陽具塞了進去,又狠狠推了兩把,警告道:「好生伺候爹爹,再敢拿出來就把你下面縫住!」

  白玉蓮放下裙子,並著腳尖道:「知道了。」

  女孩閃身回了房間。

  白雪蓮的房間很暗,作為這裡最賤的婊子,她殘缺的肢體反而吸引了一些獵奇的客人。在她房間正中,擺著一張簡陋的木台,上下分為三層,四周掛了許多鐵環,嫖客們將她肢端的鐵鉤掛在不同的鐵環上,就能任意擺出各種姿勢來玩弄她的肉體。

  這會兒白雪蓮沒有客人,閉著眼靜靜躺在床上。她身上蓋著一幅白布,白布清晰地印出軀幹凸凹的曲線,圓聳的雙峰,柔軟的腰肢,渾圓的大腿,但到膝下卻戛然而止。

  陰影中,那張脂粉不染的玉臉蒼白得如同一朵睡蓮。她容顏依然俏麗,卻看不到絲毫生氣,就像一具沒有生命的人偶,擺在床上。

  女孩不言聲地坐在床邊,漸漸收斂了臉上譏諷與訕笑的神情,露出一絲與她年齡不相稱地落寞。

  「她們都當了婊子。」

  「她們都把爹爹忘了。」

  「阿姊,你不能說話,但我知道你沒忘。」

  女孩俯下身子,抱住白雪蓮短短的軀幹,將臉貼在她冰涼的頰上,小聲抽泣著,在她耳邊喃喃說:「姊,你要活著……」

  一滴淚水從白雪蓮緊閉的眼角滑落,打濕了女孩滿是香粉的小臉。她雖然沒了手腳,又被灌了啞藥,但內功尚存,若想活下去並非難事。但這樣活著比死亡更痛苦。

  「我就剩你一個親人了,阿姊……總有一天,我會救你出去。姊,你一定要活著……」

  夥計把貨搬到後院,坐下來呼呼地喘氣。他正是血氣方剛年紀,這會兒一閉眼,方纔那幾個妓女白花花的大腿就在眼前打轉。他擦了把汗,一抬眼,臉頓時紅了。

  玉蓮捧著藥碗過來,看見那夥計,猶豫一下放下碗,柔聲道:「客官不歇歇麼?」她知道那夥計連一錢銀子也未必拿得出,笑吟吟道:「我們這裡還有便宜的。」

  「多少?」

  玉蓮招了招手,「來。」

  柴房的角落裡放著一隻簡陋的籠子,半人高,用劈開來的竹子搭成,形狀扁長,類似鄉里的雞籠。籠內鋪著木板,裡面關的不是禽畜,而是一個赤身裸體的女子。籠子又小又窄,厘峭以抬頭,也不能轉身,只能蜷著身體趴在裡面,脖子上拴著條鏈子,渾似被人豢養的母狗。

  玉蓮捧著肚子道:「這個只要二十文,前後都可以用的。」

  聽到聲音,那女子艱難地抬起屁股,頂在竹篾上,口中發出呵呵的聲音。她看上去形容淒慘,身子卻還白淨,那隻屁股也還有模有樣。

  夥計數了二十個銅錢,遞給玉蓮。玉蓮打開籠子後面一扇小窗,讓那女子把屁股露出來,陰部正對著窗口,然後道:「她是個啞巴,但很聽話的。你做完把籠子關好就行了。」

  玉蓮交待完,出來掩了房門,就聽到那女子一聲低啞的嘶叫。她微微歎了口氣,捧起碗給娘姨送去。       ***    ***    ***    ***    客人來了又走,丹娘一次次解衣登榻,展露出白皙的肉體,讓客人們一一光顧。直到天色微明,才朦朧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朦朧睜開眼睛,孫天羽不知何時已經坐在床邊。兩人四目交投,良久沒有開口。丹娘撐起身子,將弄髒的被褥捲起,換了孫天羽用的,用微腫的喉嚨低聲說:「你先睡會兒吧。」

  孫天羽站起來,拉開簾子,刺目的陽光頓時灑入房內。

  「別……」丹娘用手遮住眼睛,有些惶恐地抱住身子。

  天色已經大亮,在她蒼白的肉體上,昨夜歡淫的痕跡清晰地暴露在陽光下。唇角的陽精、腿間的淫水、乳尖的唾液;抓痕、捏痕、被人拍打嚙咬的痕跡零星沾在她身上。沾滿污漬的白嫩肌膚像缺水的果實般略顯枯萎。這並不要緊,沐浴之後依然是豐腴滑嫩的潔淨軀體。但有些污漬是無法洗去的。

  孫天羽望著窗外那樹杏花。一年前,他就是在那裡第一次見到丹娘。那時的她就像這株杏花,開得正艷,雖然寂寞,卻乾淨如新。如今這花枝卻被無數人手攀折,顏色雖艷,卻再沒有了往日的明媚。

  丹娘一邊避開刺目的陽光,一邊披了件單衫,掩住身上的斑斑污漬。她將長髮挽到胸前,取出一隻匣子,道:「這月的銀子已經夠了。還節餘了些。都在這裡了。」

  孫天羽沒有回頭,「是你掙的,留著吧。」

  丹娘輕聲笑道:「你是店主,自然都是你的。」

  隔壁傳來一聲兒啼,丹娘忙放下匣子,到了隔壁。房內放了隻搖籃,裡面的嬰兒只有幾個月大,手腳舞動著,正委屈的大哭。

  「寶寶莫哭………」丹娘口中呵哄著,從旁邊瓶裡倒了些水,洗去兩乳的污漬,又用一條新絲帕將乳頭仔細擦淨,然後抱起嬰兒。

  嬰兒已經餓得緊了,巴手巴腳抱住丹娘的乳房,口鼻都貼在上面,咬住乳頭用力吮吸起來。丹娘輕輕拍打著嬰兒的背部,免得嬰兒喝得太急嗆奶,一邊柔聲呵哄。

  孫天羽道:「不如把房間打通了,省得來回跑。」

  「不了。還是隔開好些。有些客人不喜歡孩子。」

  孫天羽突然惱恨了起來,一把拽過丹娘,就去扯她的衣衫。丹娘小心護著嬰兒,眼也不抬地說道:「奴後面沒人用過,你先用著。等喂完孩子,奴再認真陪你。」

  孫天羽奮力挺進丹娘體內,像野獸一樣姦淫著她的後庭。等射完精,他扔下五錢銀子。

  丹娘怔了一下,隨即淺淺而笑,「謝大爺的賞。」

  孫天羽剛姦過她,臉上卻殊無歡意,冷冷道:「客氣。你做著皮肉生意,怎麼好白嫖不給錢?」

  他結好衣服,走到門邊又停住了,「我明日去京師。往後就不再來了。」

  丹娘嬌軀一震,身體彷彿化為輕煙。

  「我知道你為雪蓮、英蓮的事記恨著我。恨我把你跟玉蓮扔到獄裡,由著人糟蹋。」孫天羽頭也不回地說。

  「但當婊子是你自己選的。丹娘,你是個天生的婊子,命中注定的娼妓。就像門外那杏花,生來就是要被人折的,你誰也怨不得……」       ***    ***    ***    ***    「丹娘,有客來了。」

  呆坐的丹娘緩緩起身,在案前梳妝,鏡中那張俏臉一點點變得美艷,就像一張仕女圖,在脂粉的點綴下漸漸有了生氣,當最後一點胭脂沁上朱唇,鏡中那婦人也變得鮮活起來。

  丹娘倩笑著,挽住客人的手臂;赤裸著玉體,讓客人狎弄著;敞露出羞處,柔順地與客人調笑;頻繁換著種種體位姿勢,慇勤地伺候客人。

  那客人被她服侍得通體舒泰,雲收雨散後,讚歎著逐寸撫摸著她的肌膚,最後分開她白美修長的雙腿,倒轉折扇,用扇柄挑弄著她媚艷的玉戶,笑道:「果然是滿園春色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好個天生的尤物……」

  丹娘嫣然笑著用指尖展平玉阜上的烙字,柔聲道:「奴是天生的婊子呢。」

  一滴淚水從她明玉般的頰上滾落,晶瑩的淚珠上,嫖客的面目模糊了,彷彿世間任何一個男人。

  朱顏血第九滴血淚,於焉墮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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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零一~大結局
第九夜 ◇ 一场游戏一场梦
二十一、游戏规则(一)巴黎生活:贵妇多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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