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三十夜 朱顏血·紫玫(月冷寒玫) (124-135)

1569Clicks 2019-08-18

     【一千零一夜三十夜 朱颜血·紫玫(月冷寒玫)】

作者:紫狂、浮萍居主2019/8/18发表于:首发SexInSex字数:39584

  124

  兖州,钜野。

  钜野泽方圆数百里,是天下有名的大泽。汉魏时城泽相依,站在城上即可领

  略大泽波光接天的雄浑气势。但千载变迁,如今湖岸已远离城池五十余里,昔日

  的泽荡尽成桑田。

  紧邻泽畔有一处小小的村落,不过十余户人家。蓬窗柴扉,茅檐低小,甚是

  清寒。

  正是隆冬时节,白皑皑的积雪覆盖大地,家家掩门闭户,连觅食的鸟雀也纷

  飞无踪。

  突然间一阵喧闹打破了小村的静寂。

  一群男孩站在半塌的土墙上起哄,对面却只有一个小小的女孩。

  她看上去只有五岁左右,身上裹着厚厚的粗布冬衣,布料虽然是只值十几个

  铜钱的麻织粗布,但洗得干干净净,衣角的补丁还被人用心地绣了一瓣红莲,显

  然是贫家子弟。但她肩上的半幅狐皮,寸许长短的狐毛亮如银丝,却是大富之家

  也难得一见的纯白银狐。

  露在衣外的肌肤细如白瓷,吹弹可破。玲珑秀美的脸庞令人眼前一亮,虽然

  只有五岁,已经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此时女孩精致的小脸涨得通红,泪水在

  眼眶里一个劲儿的打转,让人禁不住心生怜爱。

  「野-孩-子,晴晴是个野孩子噢--」七八个男孩拍着手,齐声怪叫。

  领先的是八岁的小柱。刚才一群孩子打雪仗,年纪最小的晴晴一个雪球打到

  他脖子里。觉得丢了面子的小柱就联同村里的孩子,一块儿欺负这个刚搬来的小

  女孩。

  「晴晴是个没爹的野丫头喽!」小柱一边叫一边做个鬼脸。

  女孩小嘴一扁,手里的雪球狠狠一掷,正打到小柱大张的嘴巴里。

  七八个男孩一起动手,雪球雨点般飞来。小女孩倔强地站在齐膝高的雪地里

  ,一步也不后退。她年纪最小,捏出的雪球也最小,但准头极好,两手轮流掷出

  ,没有一枚落空。

  可她每掷出一枚,就有七八枚雪球打过来。不多时她身上就沾满雪迹,连小

  辫子都被打散了。女孩拚命止住泪水,她眼睛微微一动,然后团了一个比她小手

  还大的雪球,两手托着用力一扔。

  雪球斜斜飞向天空,眼见是落空了。

  那群孩子正打得高兴,突然「忽蓬」一声,头顶掉下来一大片积雪,劈头盖

  脸打得满身都是。这群孩子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愣了,都呆呆看着小女孩,喧闹

  声顿时静了下来。

  女孩乌亮的长发披散在雪白的狐皮上,小手比紧握的雪球更白。融化的雪水

  顺着秀发流到衣内,又湿又冷,她孤零零站在雪地中,小小的身体既娇弱又倔强

  。

  「晴晴。」

  一个少妇立在茅舍前轻声唤道。她不过双十年华,那张洁白的面孔清晰得像

  月下清泉,美得令人窒息,但神色却朦胧得仿佛隔窗的轻风。

  少妇似乎不畏严寒,只穿了件柔白的葛衣。翻起的薄袖下露出一截雪白的皓

  腕,她静静扶着门框,纤穠合度的娇躯风姿绰约。远远望着女儿,少妇明净的眸

  子带着一丝责备,还有如水的柔情。

  女孩回过头,忍耐已久的泪珠扑扑擞擞落了下来。「娘!」她叫了一声,扑

  过去抱住母亲哇哇大哭。

  紫玫擦净女儿脸上的泪痕,把她抱在膝上,一边给她梳理秀发,一边轻轻哼

  着歌谣。

  女孩的抽泣声渐渐停止,晴晴偎依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两条短短的小腿荡

  来荡去。

  「娘,」细细的童音纯净而又清脆,晴晴闷闷不乐地说:「我们什么时候离

  开这里?」

  紫玫手一僵,半晌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道:「等过完年,娘就带晴晴去南边

  ……好不好?」

  「是那个好多花的地方吗?」

  「……是啊……」紫玫轻柔地梳理着女儿的秀发,目光温情如水。「南边没

  有这么冷……每年春天,满山遍野都是红红的桃花,落下的花瓣像雪一样,又香

  又深……」她的声音越来越轻。

  她叫慕容紫玫,但五年前她抛弃了自己的姓氏。

  她本来是晋北伏龙涧寨主慕容卫的掌上明珠,从小拜在飘梅峰雪峰神尼门下

  。由于天生丽质,甫出师门便被江湖中人称为「玫瑰仙子」。但也正是那次下山

  ,噩运便始终伴随着她。

  先是伏龙涧被灭,然后随着她一路投亲靠友,噩运也一路波及她所有的亲人

  。父兄惨死,母亲、师父、三位师姐被掳为奴,甚至青梅竹马的恋人也全家横遭

  不幸。最后,她也落入魔窟。

  从那时起,星月湖这个优美的名字,便成为紫玫永生难忘的噩梦。

  在那座充满血腥的岛屿上,她目睹了自己的亲人受尽种种非人的淩辱,一个

  个被残忍的手段所征服,沦为淫虐的玩物。那年,她只有十六岁。

  但她从未放弃过抗争,五年前,一个同样的大雪之夜,紫玫亲手杀死自己的

  嫡亲哥哥,逃出星月湖。

  在雪地中,她早产了。

  怀孕的七个月中,紫玫曾无数次试图除掉这个血亲乱伦的孽种,但胎儿脱离

  母体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无条件地接受了这个血脉相连的骨血。

  当她重入江湖,试图向武林白道求援,救出依然沉沦魔窟的亲人,她才发现

  自己已经成为江湖唾駡的淫妇。

  心丧欲死的紫玫不再与任何人联络,独自带着女儿四上终南,三赴洛阳,甚

  至千里迢迢赶赴塞外,但星月湖却如同完全消失般,没有留下丝毫线索。

  当她站在白沙派废墟上时,紫玫知道自己失去了最后一条线索。

  此后是无尽的漂泊岁月。她不知道自己在追寻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在逃

  避什么,似乎生命中只剩下流浪。

  她带着女儿浪迹天涯,五年来足迹踏遍大江南北。半月前母女俩在兖州突遇

  大雪。紫玫怕女儿捱不住风雪之苦,就在钜野泽旁的村落借了一间农舍暂住。

  五年的时光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她依然是那个青丝如黛,皓腕

  胜霜,丽色倾城的玫瑰仙子。

  但从前那个顽皮的小姑娘已经一去不返,即使女儿天真的笑脸,也无法驱去

  紫玫眉眼间的苦涩和落寞。

  她常常会在梦中惊醒,冷汗沥沥地回想起那些往事。梦里总是充满了血腥的

  味道,和女子凄厉地叫声。

  无数白皙的手臂,从黑暗里挣扎着伸到她眼前。仿佛哭求她的救援,又仿佛

  要把她也拉进深渊……

  就在这样的自责和痛苦中,女儿一天天长大。

  紫玫曾担心女儿会有智力上的缺陷,好在颠沛流离中成长的女儿,却与正常

  儿童无异。如果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晴晴更可爱。更美丽。

  五岁是练武的最佳年龄,但紫玫却没有传授女儿任何功夫。她只求女儿能当

  一个平凡的女子,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

  紫玫用红头绳扎了一个蝴蝶结,然后松开小辫子,笑道:「晴晴知道今天是

  什么日子吗?」

  晴晴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努力想着。五岁的她在流浪中经历过事情比一

  般成人还要多,一时还真想不出来。片刻后女孩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说话间,小柱娘扯着儿子走了进来,还带着几只鸡蛋,为刚才小儿女的打闹

  给母女俩道歉。

  当初紫玫带着女儿到村上借住,乡民见她们母女俩孤苦零丁,当即答应下来

  。后来看到紫玫面纱下的丽色,直以为是仙女下凡,又见她温和可亲,尊敬里又

  带了几分亲近,因此时常接济,有吃的用的总要给她送来一份。

  紫玫对这里的乡民满怀感激,历尽苦难之后,她对这种纯朴的情谊尤为珍惜

  。

  收下鸡蛋,紫玫拿出一块自己绣的锦帕。

  十六岁以前紫玫也拿过针,但只把它当作暗器。流浪江湖时,她才开始学着

  刺绣,来养活自己母女。以她此时的功夫,莫说寻常大户,就是深宫禁院也来去

  自如,但在终南山的雪野中,紫玫发誓:这身来之不洁的武功,只用来护身、斩

  除星月湖的妖孽,绝不以之为生。这些年她隐姓埋名,从未显露过武功。

  母女俩的吃穿用度,都是她一针一线换来的。虽然清苦,可紫玫求的只是心

  安。

  小柱娘喜出望外地接过锦帕,高高兴兴的去了。紫玫掩上门,挽起衣袖生火

  做饭。

  孩子的伤感总是一瞬,晴晴已经忘却了傍晚的不快,满眼是笑地坐在一旁。

  红通通的火光碟机走了室内的寒意,紫玫回过头,母女俩相视一笑,其乐融

  融。

  「今天是什么日子呀?」

  女孩兴高采烈地说:「我知道!今天是晴晴的生日。」

  紫玫撩起女儿额前的刘海,美目端详着那张纯洁精致的小脸,轻声道:「是

  啊。晴晴五岁了……」

  晴晴大了,总有一天会离开自己……紫玫心里隐隐地抽疼起来。

  125

  大雪随着夜色又一次降临,简陋的茅舍仿佛一艘飘荡在雪野中的孤舟,没有

  方向,更没有终点。

  窗外沙沙的雪落声不住传来,室内温暖如春。灶间的柴火还在燃烧,锅中的

  热水升起丝丝缕缕的水雾,弥漫在狭小的厨房内。

  每年晴晴生日,紫玫都要给女儿沐浴净身,拜祭观音娘娘和祖师婆婆。

  紫玫兑好热水,试了试水温,然后一件件解下晴晴的小衣衫,将粉雕玉琢的

  女儿放在齐膝高的木桶内。

  晴晴扬起短短的粉嫩手臂,娇憨地说:「娘快来。」

  紫玫浅浅一笑,起身解开衣结。

  离开星月湖之后,她再也不穿自己最喜欢的红色,无论冬夏,总是一件单薄

  的葛衣。葛布本是最廉价的衣料,易污易破,只适合用作夏衣。但对于曾在雪地

  中赤身裸体的紫玫来说,有物蔽体已经足够。

  质地脆硬的葛衣已被洗得柔软细白,待紫玫褪下薄衫,只见光润的躯体上横

  缠着一条宽大的苎麻织布,上面还印着两块手掌大的湿痕。

  她反手绕到背后,刚解开苎麻结,两团肥硕无比的乳房立刻弹起,撑开粗糙

  的布料。除下苎麻,只见玫瑰仙子娇小的身体上,平空多了一对西瓜大小的肥乳

  。形状浑圆,雪嫩动人。粉红的乳头被庞大的肉团挤得左右分开,斜斜指向体侧

  。

  紫玫舒了口气,一手托着乳根,一手捂着印出麻痕的乳尖,轻轻揉搓酸痛的

  香乳。

  它们曾是一手可握的小巧酥乳,但掳她入教的嫡亲哥哥慕容龙为了限制她的

  行动,竟命护法叶行南施术,硬生生将她的乳房催生数倍,变成一对尺寸惊人的

  巨乳。

  这对乳房给紫玫带来了无穷的烦恼,流浪江湖时旁人惊诧的目光,每每使她

  难堪得无地自容。最后她不得不将乳球压扁,紧紧束住,来掩饰身体的异常。

  但叶行南的增乳之术极为霸道,五年来不仅日夜生长不息,而且沁乳之后,

  乳汁便源源不绝,她想尽办法也无法抑制奔涌的奶水,因此胸前总是沾满湿漉漉

  的乳汁。

  白腻的乳球又嫩又滑,纤手轻轻一按,玉指便仿佛伸入柔软的乳肉,抬起时

  乳肉旋即弹开,不留痕迹。

  拔下荆钗,如水的青丝一泄而下,掩住了大半粉躯。白雾状的水气沿着优美

  的脚胫浮荡而起,朦朦胧胧中只看得出黑白颜色。

  晴晴从小怕黑,因此紫玫只按了按灯草,让灯火缩成黄豆大小一粒。

  房间暂态暗了下来,每一处阴影都不约而同的拉长加深。只有灶间木柴的火

  焰愈发红亮,一闪一闪,在粗糙的土墙上映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红色波纹。

  木盆只能容一人坐卧,紫玫便将女儿放在胸前,柔柔擦洗。

  晴晴明媚的大眼弯成月牙,格格笑着,一双柔嫩的小手仿佛两条光溜溜的小

  鱼,在母亲胸前拱来拱去。

  乳中挤压的困痛渐渐化开,紫玫放松肢体,享受这片刻难得的安宁。

  「娘,你为什么要把它们包起来?」晴晴撩起水,小手揉搓着乳房上的印痕

  。

  「……它们太大了,不包起来,娘就不能方便给晴晴做蛋羹了。」

  晴晴眨了眨眼睛,「晴晴会像娘一样吗?」

  「不会……」

  「……为什么……」晴晴抱住一只乳房,脸蛋在乳尖蹭来蹭去,不情愿地小

  声嘟囔。

  看着女儿天真的模样,紫玫心底不由一痛。这样的遭遇,有自己一个,已经

  太多了。

  「它们又圆又大,好香好白,抱起来好软好暖和,又好玩又好吃……我也想

  要……」女孩嫩嫩的身体趴在母亲身上不安分地扭动着撒着娇,还把小嘴凑到乳

  头上吸吮。

  满溢的乳汁从乳眼内喷涌而出,消解了乳内的胀痛。紫玫叹了口气,抱起女

  儿柔嫩的肩膀,低声道:「那样你就没有合适的衣服穿;也不能跑得很快;不管

  做事还是睡觉都会很累;如果让人看到,别人还会以为你是妖怪……」

  晴晴似懂非懂的听着,她侧坐在母亲腹上,湿淋淋的头发沾在肩上,像一尾

  小小的美人鱼。

  「到那时候你就会想把它们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你要用布缠住胸,把它

  们用力压扁……」

  晴晴充满敬畏地看着母亲的乳房,然后伸出一根小指头,小心翼翼地在乳球

  上轻轻一点,扬起脸认真地问道:「是不是会很痛?」

  紫玫点了点头。

  晴晴使劲捧起沉甸甸的巨乳,一边轻轻摇晃,一边朝上面哈气,嘴里说道:

  「妈妈不痛……妈妈不痛……」

  紫玫展臂搂住乖巧的女儿,苦涩地笑了起来。

  幼稚的手臂像没有骨头一般柔软,藕节似的肢体滑嫩无比,仿佛略一使力就

  会破碎。等母亲细致地给自己擦洗完身体,晴晴还赖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不愿

  起来。她躺在母亲两乳之间,两手各抱着一只乳房,像一滴晶莹的露珠,娇弱弱

  含在盛开的玫瑰花瓣中。

  沉默半晌,她突然说道:「娘,爹爹是在南边吗?」

  紫玫娇躯一僵。晴晴三岁时见别的孩子都有爹爹,而自己却没有,便哭闹着

  也要爹爹。眼见小小的孩子泪人儿一般哭得死去活来,紫玫心如刀绞,只好哄她

  说爹爹跟我们失散了,娘走这远的路,就是给晴晴找爹爹。

  晴晴记住了母亲的话,无论路上怎么辛苦,她从来都不叫苦,一心一意要找

  到爹爹。

  「能。」紫玫轻轻说道,心里不期然想起五年前那个雪夜。自己的手臂刺穿

  了他的腰腹,飞溅的鲜血染红了整池温泉。他看起来苍白阴冷,心如铁石,身体

  内却一样是热的……

  「爹爹是什么样子?」晴晴仰起头,翘着的小下巴精致如玉。

  紫玫怔怔望着灶台上微弱的灯火,轻声道:「你爹爹比娘高一个头,长得很

  英俊……比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好看……」如豆的灯火在玫瑰仙子眼中幽幽闪动

  ,慕容龙的身影如每晚的梦中一样清晰,「他既聪明又有本事,还有很多手下…

  …他很能干,每个人都怕他……」

  「为什么怕爹爹?」

  紫玫一颤,强笑道:「因为你爹爹很厉害……」

  晴晴兴奋起来,「爹爹力气很大吗?」

  「对。」

  晴晴小手比划着,「他能扔这么大的雪球吗?」

  「能。」

  「这么大呢?」

  「能。」

  女孩乌溜溜的眼珠转了半天,想找个更大的东西,忽然眼睛一亮,问道:「

  像晴晴这么大的呢?」

  紫玫被女儿逗得一笑,「能--娘这么大的雪球,你爹爹也能扔出去。」

  晴晴小嘴张得浑圆,幼小的心灵完全被爹爹天神般的英武形象所占据,半天

  才透了口气,无限崇拜地小声说:「爹爹好厉害喔……」

  接着她又想到一个问题,「娘,你怕爹爹吗?」

  「……开始怕,后来就不怕了……」

  「为什么……我知道了!」还没问完,女孩已经有了答案,「爹爹对娘好,

  娘就不怕爹爹了,是不是?」

  「……是,」紫玫闭上眼,他为了那个荒唐的血统,不惜抽掉亲娘的筋,将

  自己的师父师姐一一碎骨残体……

  「你爹爹对娘很好。娘夏天想要冰,他就想办法拿来。那时娘总是惹他生气

  ,你爹爹从来都没有像对待别人那样……对待娘。你爹爹对娘很好……」

  她想起刺杀他的那一刻。平生第一次,一个男人毫无保留的对她倾诉衷肠,

  然而她的回报却是亲手刺穿他的要害。在最后关头,他放弃了反击,用生命来爱

  自己……

  紫玫喃喃重复道:「你爹爹对娘很好……」

  「娘,你喜欢爹爹吗?」

  女儿清丽的童音仿佛一柄利刃,轻易便划破了母亲严守的心房。泪水从紧闭

  的眼角滚滚而下,紫玫哽咽道:「喜欢……」

  她流过无数次眼泪,但这次却是五年来仅有的一次。而这次的眼泪,却是为

  生命中最恨的仇人,最近的亲人,最爱的爱人而流。

  五年了,他的尸骨早已埋没荒草。往事已逝,再不必苦苦压抑那种背德的情

  感。对紫玫而言,那不仅仅是喜欢,而是刻骨铭心的深情爱意。

  假如彼此不是兄妹,假如彼此之间没有血海深仇,紫玫愿意付出一切去爱他

  ,无怨无悔地陪在他身边,去追逐草原尽头的落日,直到天荒地老。即使与母亲

  共事一夫,她了心甘情愿。

  耳边又响起女儿童稚的声音:「爹爹会喜欢晴晴吗?」

  紫玫暂态冷静下来。慕容龙冷厉的口吻她记忆尤新--如果是女儿,将会是

  慕容氏所有男人的玩物!

  「会。爹爹一定会喜欢晴晴。」

  晴晴开心地趴在母亲脸上,又亲又拱,喜不自胜。

  紫玫压下心底的寒意,强笑道:「好啦,水都凉了,起来吧。」

  晴晴还沉浸在对爹爹的憧憬中,央求道:「娘,再给我说说爹爹,好吗?」

  「明天再说吧,晴晴乖,起来穿衣服……」

  晴晴磨磨蹭蹭不愿离开温暖的浴盆,「我们什么时候去找爹爹?」

  「雪晴了就走。」

  女孩白生生的手臂趴在盆沿,支着下巴,烦恼地说:「人家名字就叫雪晴,

  雪怎么还不晴……」

  香案上供着两幅绣像,一幅绣的是观世音菩萨,另一幅却是个素衣芒鞋的尼

  姑。看得出刺绣者绣艺极精,两者相貌端庄华美,栩栩如生,观音菩萨的慈悲怜

  悯和尼姑眉眼间的凛然之气都跃然帛上。

  紫玫点上三柱香,然后合什拜倒,深深磕下头去。晴晴也学着母亲的样子,

  两只小手合在一起,奶声奶气地说道:「观音娘娘,祖师婆婆,保佑晴晴能找到

  爹爹。」然后跪下认真地磕了个响头。

  紫玫望着绣像上那两张熟悉的面孔,心里低声道:「娘、师父,你们在哪里

  呢?」

  126

  次日推开积雪半掩的柴门,纷纷扬扬的雪花已经变成碎碎的雪粉,淡了许多

  。

  家里的盐米已然用尽,村里的乡农彼此都不宽裕,紫玫便趁雪略小的时候,

  赶到十五里外的集市换取盐米。

  她用薄被将晴晴仔细裹紧,然后带上绣品和剩余的鸡蛋,背上一个狭长的包

  裹,冒雪南行。为了不引人注目,她穿上宽大的夹衣,带上面纱,远远看去,只

  是个普通的农家少妇。

  乱世至今已绵延百有余年,天下四分五裂。潼关以东,淮河以北的大片膏腴

  之地属于周国所有。在群胡蜂起的北方,汉族出身的周帝姚兴是个异数。他本是

  燕国拱卫京师的重将,弑君而得帝位。他深知农桑之利,因此一反百年胡尘,抑

  牧重农。经过二十余年的生息,大批农民得以安居,民间获益菲浅。

  虽然年关将至,天降大雪,镇上还有几家布坊、米店没有关门。

  紫玫寻了一家布坊,换了半串铜钱,然后穿过镇子,去米店购买粮盐。

  时值辰时,街道上冷冷清清,大多人家都炊烟缭绕,正在生火做饭。她不便

  施展轻功,在没踝的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慢慢行走。

  沿街有间食肆,刚走近,一股热腾腾蒸饼的香气便扑鼻而来,一路安安静静

  的晴晴忽然一动。母女连心,紫玫知道女儿饿了,于是停下脚步,买了三文钱的

  蒸饼。

  晴晴笑颜逐开,两手抱着蒸饼使劲咬了一口,又递到母亲嘴边。紫玫微笑着

  摇了摇头,但晴晴一个劲往她嘴上递,只好掀起面纱一角,咬了一口。

  正在此时,一阵马蹄声隐隐传来,细听下有近百骑之多。紫玫心下纳罕,不

  由抬头望去。

  来者清一色的玄甲箭袖,每骑都带有弓刀羽箭,整齐划一,显然是兵士。当

  先一人鸠鼻深目黑甲黑马,氊帽后拖着一根貂尾,当是队中的首领。

  转眼间来骑已驰入小镇,紫玫不愿多事,连忙抱着女儿避到一旁。

  黑甲骑士马速不减,铁蹄翻飞,雪泥四溅。冲到食肆旁时,首领突然毫无征

  兆地斜身挥刀,砍下店主的头颅。

  紫玫一惊,急忙捂住女儿的眼睛,她飘泊四方,所遇极多,但这样无来由地

  公然在街头行凶,还是第一次见。

  那名首领勒马立在街心,待从骑齐至,举起沾血的长刀在空中虚劈一记,众

  骑立即吼叫着三五成群散入小镇。

  周国境内胡人虽多,但二十年未曾有过胡骑肆虐,这些军士究竟是哪支军队

  ?

  思索间,有几骑看到街角抱着孩子的少妇,策马围了过来,眼中淫意毕露。

  其中一人弯起铁胎雕弓,羽箭直指晴晴后心。

  这些人连妇孺也不放过,饶是胡族蛮横,也少有这样凶残的行径,紫玫脸色

  一沉,抬手虚按,隔着三丈的距离一掌将他击毙。

  旁边两骑反应极快,同伴的尸身还未落地,两人便提缰跃马,长刀舞成一片

  银光。

  紫玫左手搂住晴晴,将女儿的小脑袋按在自己胸前,右手从背后取下那个狭

  长的包裹。包裹套着麻制的粗布,长近三尺,细如儿臂,灰扑扑极不起眼。紫玫

  手腕微转,蜻蜓点水般在钢刀上一敲。两名披甲骑兵如受电殛,一声不响地栽进

  雪中。

  紫玫出手极快,并未惊动其他兵士。她抱着女儿匆匆绕过街角,正待施展轻

  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尖叫,「爹!」

  一个姑娘扑在店主的尸体上,放声痛哭。

  旁边的黑甲骑兵狞笑着举出长刀,刀光劈开飞雪,重重砍在姑娘肩上。

  哭叫声突然停止,姑娘仰身倒在地上,从肩头到胸骨,半边身子被利刃砍开

  。破碎的衣襟中,露出一只白生生的乳房,粉红的乳头在雪中微微颤抖。鲜血潮

  水般涌出,染红了积雪。

  风雪突紧,街道、房屋、战马、鲜血……一切都迷离起来。身着黑甲的暴军

  仿佛从另一个梦境跨着滴血的铁马杀来,无情地踏碎了这一个凄美的梦境。

  紫玫停下脚步,她紧紧握着那个狭长的包裹,纤细的手指仿佛一串精致的美

  玉。

  悬着貂尾的首领在骑兵的簇拥下,不可一世地狂叫道:「统统杀光!烧!让

  钜野城看--」

  「沙」的一声轻响,首领的头颅腾空而起,远远掉在墙脚的沟渠中。

  片刻的惊愕之后,留在街心的十二名骑兵立即分成四组,两组弯弓搭箭,另

  外两组旋风般直扑那个带着面纱的女人。

  紫玫冷冷立在街头,就像昨天的晴晴一样,孤零零站在雪地里,与一群人对

  峙。但她手里握的不是雪球,而是一柄木沉沉的长剑。

  晴晴模模糊糊看到一道血光,眼睛就被蒙上了。她紧紧抱着蒸饼,大气也不

  敢出。她看不到发生的事情,若非耳边的风声,还以为母亲只是搂着她,安安稳

  稳站在角落里。突然间,母亲的身体热了起来,那股亲切的体香被热气一蒸,愈

  发浓洌。

  紫玫仗剑而立,如雪的葛衣下隐隐透出一抹红光。那些骑兵不知道这是凤凰

  真气运行的异状,六骑扇形排开,奔雷般举刀杀至。

  少妇静静立在当场,剑体的苍灰色一寸寸褪去,变得雪亮。待六骑迫近,她

  像被疾风吹起般横身飘起,平平凝在空中,接着长剑一转,划了个半圆。

  六颗头颅依次跃起,无头的尸体仍端坐在马背上,断颈中的鲜血笔直喷出。

  等六匹战马从身下驰过,紫玫才轻飘飘落在雪中,白衣没有沾上一滴血迹。

  惨呼声此起彼落,惊惶的居民从家中跑出,又被游弋的暴军斩杀在街头。一

  时间寂静的小镇血气横空,犹如修罗地狱。

  场中一名骑手拿起号角嘟嘟的吹了起来,召集援手。紫玫淡淡将玄天剑插在

  面前,拍着女儿的后背道:「晴晴别怕,乖乖吃饼。累了就睡一会儿,一会儿娘

  就带晴晴回家……」

  纷乱的马蹄声、脚步声匆匆向街心涌来,紫玫头也不抬。来得越多越好,那

  就不必再去找漏网之鱼了。

  「……娘,谁流血了?」

  紫玫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是刚才给晴晴蒸饼的大叔。」

  「为什么会流血?」

  「……有坏人。」

  晴晴想了一会儿,约略知道有坏人就会有流血,小声说:「是不是很痛?」

  紫玫看着父女俩的尸体,低声道:「不会了……」

  听到号角声,正在尽情屠掠的骑兵立刻赶来,逃亡的居民满街乱奔,四周一

  片慌乱。

  紫玫扬起头,娇躯上的红光潮水般翻滚。寒风大作,面纱翻起一角,露出一

  张姣丽无比的面孔。

  清一色的玄甲铁骑聚成一片黑沉沉的乌云,看到惊鸿一现的玫瑰仙子那绝世

  仙容,数十双凶光闪闪的眼睛都愣住了。

  「紫玫!」惊惶的人流中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紫玫柔颈一僵,半晌才艰难地扭头望去。

  她记得那个声音,那个从她小时候起,就时常萦绕在耳边的声音。

  一个僧人呆立在纷攘的人群中,灰色的僧袍略显破旧,右袖空荡荡系在腰间

  ,左手的禅杖上挂着几双草鞋,颌下蓄着黑须。与僧人身份不符的,是他腰系着

  两只晶莹的玉扣。

  紫玫想笑,鼻子却先酸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会嫁给这个男人,就像自己送给他的玉扣一样,一生一世挂

  在他身边。

  多久没有想起他了呢?五年了吧。

  当初被星月湖千里追杀时,她曾逃到武陵,只为见他一面。结果带去的却是

  一场灾难。他父母被杀,十四岁的妹妹被送到妓院,他本人被打断一条手臂,心

  灰意冷下落发为僧。

  再见面是逃离星月湖之后。自己带着刚出生的女儿,在大雪中跋涉数千里,

  一门心思想见他,在他怀里痛哭一场。然而见到的只是一个冷漠的背影--他连

  看也不愿看自己一眼。

  紫玫并不怪他。江湖上每个人都在骂自己淫贱无耻,何况他为自己付出那么

  多。自己不但失身他人,还生下孩子,又有什么面目再去见他……

  「展扬哥哥……」紫玫顿了顿,放下面纱,低声道:「……还是该称您沮渠

  大师?」

  127

  没想到会在兵荒马乱的小镇,与青梅竹马的恋人重逢,沮渠展扬愣了半晌,

  忽然叫道:「小心!」说着抢上来挥起禅杖,砸开一枝冷箭。

  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紫玫一提长剑,轻风般掠入敌阵。玄甲铁骑虽然凶悍

  ,面对剑气如虹的玫瑰仙子却毫无还手之力,不过一顿饭工夫,余下的六十余骑

  便倒下二十余人,余下不足四十骑一声发喊,落荒而逃。

  「先请坐……我去烧茶。」紫玫没有取下面纱,便抱着晴晴走进厨房。

  「还是,还是我来吧。」沮渠展扬有些拘促,慌忙跟进去帮忙生火。

  杀完那群暴军,两人没在镇上多停,一同回到紫玫暂住的小村。多年未见,

  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晴晴从母亲肩上伸出小脑袋,使劲打量这个陌生人。

  沮渠展扬深深看着女孩,眼中似悲似喜。良久说道:「有五岁了吧。」

  晴晴用力点头,乌亮的大眼一眨不眨。

  「叫什么名字?」

  「晴晴!」

  「雪晴。」紫玫拨弄着柴火,「大雪的雪,晴天的晴。」

  展扬疑惑地看了晴晴一眼,想起那些传言,忍不住问道:「姓什么?」

  「没有姓。就叫雪晴。」

  展扬沉默半晌,「这些年……」

  「有女儿。很好。」紫玫淡淡说完,问出萦绕心头多年的疑问,「五年前圆

  相大师召集武林白道围攻星月湖,结局如何?」

  沮渠展扬面色凝重起来,「当日情形我也不太清楚。但听说参与围攻的近千

  人只有两成攻入岛内,方丈大师是唯一活着离开星月湖的人。」

  紫玫心下一凛,「怎么会这样!」

  展扬沉声道:「方丈大师只走到终南山下,见到负伤留守的圆光大师,便圆

  寂了。」

  「星月湖的人呢?」紫玫急切地问道。

  「圆光大师赶往星月湖,岛上已经没有一个活口。」展扬神色黯然,「我们

  在下山的各条通道把守两个多月,未见一个人离开星月湖。事后清点尸首,总数

  将近千余,除攻上岛内的两百余名白道高手外,都是星月湖教众。鄙寺多方参详

  ,星月湖实力与白道联盟只是伯仲之间,多半是全军覆没,残余的妖孽无力回天

  ,只好纵火自焚。」

  五年来紫玫从不与武林中人交往,还以为当日大孚灵鹫寺完胜此役,最后将

  遗体尽数火化。没想到却是两败俱伤。但无论如何,肆虐千年的星月湖终是烟销

  云散。

  紫玫怔了半晌,吃力地问道:「没有一个活口?」

  展扬点了点头。

  紫玫心头一阵剧痛,「母亲、师父、师姐难道都被活活烧死了?不会!一定

  不会!」她心里叫喊着,娇躯禁不住战栗起来。

  「娘……你怎么了?」晴晴扯住面纱一角,勾着头去看母亲的脸色。

  紫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抱着女儿慌忙走出。

  母亲百花观音萧佛奴本是个柔弱女子,又被哥哥抽去手筋脚筋;师父雪峰神

  尼一身武功冠绝当世,可也被他捏碎四肢,两个至亲都是无法自理的废人。

  留在岛上的两位师姐,嫂嫂寒月刀林香远眼睛被刺瞎,大师姐流霜剑风晚华

  更是被毁去神智。

  即使没有葬身火海,需人照料的她们也无法在孤岛上生活下去……

  晴晴贴着耳朵小声问道:「娘,他是不是我爹爹?」

  紫玫一怔,连忙摇头,「不是……他是你叔叔。」

  女孩松了口气,嘟囔道:「他少了一只手耶……」

  「晴晴。」紫玫正容道:「不能因为少了一只手就笑话叔叔。」

  晴晴听出母亲声音里的郑重,扬起脸认真听着。

  「叔叔是个好人。他侠义善良,而且勇敢。帮过我们很多。」

  「是像祖师婆婆那样的大侠客吗?」

  「是的。」紫玫教导女儿,「手臂只是外表,就像有的人长得漂亮,却是个

  坏人;有的人长得虽然丑陋,却是好人。只要人好,有没有手臂都一样,记住了

  吗?」

  晴晴点了点头,小手摸着紫玫光洁的玉脸,「娘又好看又是好人,」她宣布

  道:「晴晴也要像娘一样!」

  紫玫柔声道:「如果娘也少了一只手,晴晴还喜欢娘吗?」

  女孩想了一会儿,使劲点了点头,「喜欢!」

  「所以你也要喜欢叔叔。」

  晴晴思索着说:「娘以前说佛祖怕老虎饿肚子,把手喂给老虎吃……娘,叔

  叔是不是佛祖?」

  「不是。但跟佛祖很像。」说着紫玫星眸一黯,「其实叔叔少了一只手,还

  是因为娘……」

  晴晴困惑起来,有些害怕地小声问道:「娘,叔叔的手是你拿走了?」

  紫玫苦笑了一下,那些复杂的往事再怎么说,女儿也不会明白。她揉了揉女

  儿的小脑袋,「别想了。记住啊,要对叔叔好一些。」

  阳光从云缝中洒落,冰封千里的钜野泽宛如无边无际的水晶,光明澄澈。

  晴晴独自在雪地中玩耍,沮渠展扬和紫玫一前一后在泽畔漫步。

  「没想到你会做烧火做饭。」半晌,展扬打破沉默。他停下脚步,转身望着

  紫玫,「受了很多苦吧……」

  紫玫拢了拢秀发,淡淡道:「习惯了。」

  展扬暗暗叹了口气,移开话题,「刚才看你的武功--身法之快,功力之强

  直追令师当年,比方丈大师还要强上几分……凤凰宝典竟有如此威力。」

  听他说到师父,紫玫禁不住心头发酸。没有了仇人,要武功有什么用。

  展扬凝视着她,「你知道刚才那些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紫玫淡淡说完,没有追问。

  看到曾经骄纵顽皮的慕容紫玫如今却心如槁灰,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展扬

  不禁心下暗叹。他柱着禅杖,说出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

  两个月前,一夥海贼突然从东海登陆,三日之内便攻下大郡乐陵,接着绕过

  周国重城大邑,直逼京城洛阳。这支由胡人为主的军队凶猛异常,所向披靡,如

  同蝗虫席卷中原,所过之处无不残破。几乎在一夜之间,声威如日中天的大周就

  到存亡关头,局势之险恶,令海内为之震荡。

  大孚灵鹫寺心系天下,不愿生灵荼炭,黎民遭殃,便发动门下子弟联络武林

  英豪,共赴国难。

  「方丈圆寂后,圆光大师主持寺务,我接任了圆光大师的维那一职。」展扬

  道。

  紫玫微一错愕,大孚灵鹫寺雄居武林白道之首,弟子众多,而维那一职仅次

  于方丈,职位显赫,一般子弟皓首穷经也未必能当上寺里的维那,何况展扬还是

  半路出家。

  展扬苦笑着解释道:「当日一战,鄙寺花果凋零,我才得以忝居维那。」

  历经风霜的沮渠展扬无复昔日的风流倜傥,无论神情气度都沉稳了许多,已

  经是独当一面的人物了。但言语的平和却一如既往,不像平常僧侣口吻,没有让

  紫玫感觉到陌生。她诚挚地说道:「那要恭喜你了。」

  展扬道:「那些流寇一面攻城,一面四处屠掠。数日前听说他们要进攻钜野

  ,占据要冲,我星夜兼程赶来报信。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刚从钜野返回,他

  们便到了这里。」

  紫玫这才明白何以会在此相遇。

  展扬正容道:「紫玫,你一身武功,是否想过为国出力?」

  紫玫愣住了。「我?」她摇了摇头,「我没有那样的本领。」

  「大周危在旦夕,紫玫,你难道能坐视不理吗?」

  紫玫轻声道:「这我管不了,也不想理。」大周与我何干?噢,娘说过,周

  帝姚兴是我的杀父仇人。但那也无所谓了。

  展扬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大周一旦覆亡,必将四海流血,百姓流离失所…

  …紫玫,你也是侠义之道,难道能看着胡人肆虐而无动于衷吗?」

  「胡人?」紫玫微微一笑,「我也有胡人的血统。展扬哥哥,你也是胡人。

  」她捏住衣领,淡淡道:「这些事自然有心怀天下的侠义之士去想,我只是个女

  人,只想跟女儿在乡间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

  「……紫玫,你变了。」

  紫玫望着无垠的冰泽,低声道:「谁能不变呢?这钜野泽终有一天也会干涸

  ,不留一丝痕迹。」

  展扬沉默下来,良久长叹一声,「每个人都只为自己打算。」他看着紫玫,

  眼神就像从前那样,没有丝毫责怪,只有深深疲倦。

  「我这次本想请兖州各地堡坞出兵救援洛阳,但没有一家愿意。」展扬取下

  杖头的草鞋,将脚下那只磨破的草鞋脱下来放在雪上,「其实那只是一群流寇,

  只要除掉他们的首领,这些乌合之众自然就会冰销瓦解。」

  紫玫没有作声。

  展扬捧起一把雪,疲惫地擦去脸上的尘土,「为刺杀胡酋,鄙寺已经失去了

  十七名大德高僧。」

  紫玫忍不住问道:「贵寺武学冠绝天下,为何会屡试无功?」

  「胡酋身边高手极多,其中有一名蒙面女子,武功极强。鄙寺圆澄大师与她

  交手,百招内便已落败身亡。既然请不到救兵,我只好邀请江湖豪杰相助。所幸

  倚仗鄙寺的几分薄面,平州范董两位先生、三江会杨大当家等数十位武林名家已

  经答应出手。圆光方丈更派人前往九华山请琴剑双侠出山。但路途遥远,只怕琴

  剑伉俪赶到,洛阳大势已去。」

  沮渠展扬用一只手吃力地换上新鞋,低头道:「这些热血汉子,虽然都是雄

  居一方的成名豪杰,但没有一个武功卓绝的人物压阵,只怕大事难成。」

  他浩然长叹道:「大义当前,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可恨这些悍匪专以屠掠

  为能事--大劫将至,徒呼奈何……」他紧了紧破蔽的僧袍,不再说一句话,举

  步离开。

  128

  从钜野到洛阳,将近七百里的路程,紫玫只用了五天。

  看到沮渠展扬疲倦的神情,她心下歉疚不已。这些年为了报仇,她一直练功

  不辍。昔日与慕容龙阴阳双修,她的凤凰宝典进境一日千里,其后又取吸了星月

  湖右使阴长野的毕生功力,内功之强,比雪峰神尼全盛时尤有过之。

  正像沮渠展扬说的那样,自小立志要像师父、师姐一样行侠江湖的紫玫,无

  论如何也不可能面对流寇屠掠无辜平民而坐视不理。

  何况……自己还欠了他一条手臂。

  离洛阳还有三十里,紫玫估计与流寇大营已经不远,便停下脚步,等待夜色

  降临。

  沮渠展扬曾告诉她群雄所在以及联络方式,但当年所受的辱駡令紫玫心有余

  悸,因此她宁肯露宿雪野,也不愿与江湖中人照面。

  已交腊月,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而今年的冬天又特别冷。紫玫运功御寒

  ,心里却牵挂着女儿。

  自从晴晴出生以来,母女俩从未分离过片刻,但这次行动太过危险,不可能

  把女儿带在身边。紫玫只好将女儿托付给沮渠展扬,自己一人上路。

  晴晴这会儿在做什么呢?她跟展扬相处得怎么样呢?想起临走时女儿腮上的

  泪珠,紫玫心就像被火烧一样。那种委屈可怜的表情,比哇哇大哭还叫人心痛。

  好在展扬哥哥最会哄孩子了,小时候他就会想尽办法让自己开心……

  刚放松身体,胸口便传来一阵胀痛,接着一股暖流洇湿了胸前的束带。又沁

  乳了。

  紫玫没有松开束带,反而束得更紧。如果顺利,最多五天就可以与女儿团聚

  了。她拿起玄天剑,白衣迎风一展,融化在莽莽雪野中。

  两个时辰后,紫玫寻遍洛阳以东数十里。雪野中只有几座劫余的村落,找不

  到一点军营的痕迹。

  天色微亮,休息半夜的紫玫来到洛阳。

  巍峨的洛阳城雄伟如故,并没有鏖战的迹象,但城外却兀然耸立着一座奇异

  的建筑物。

  那是一座半透明的高台,高有十余丈,紧挨着城门,台基宽有数十丈,像是

  城墙突出的巨型碉堡。看清高台所用的材质后,以紫玫的沉静也不禁打了个冷战

  。

  高台完全用水浇成,整座高台就是一块庞然巨冰。冰块中一层层砌着的,居

  然都是尸体!

  无数苍白的面孔在冰块扭曲,有的满脸血污,面容僵硬,破碎的衣甲显示出

  刚刚经历的一场恶战,而有的却张口睁目,显然是活生生砌入冰中。一双手拚命

  伸长,在使着全身力气挣扎。尸体的缝隙中,胡乱塞着残缺的肢体,或手或脚,

  或者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头颅。

  一个个大张的嘴巴似乎在无声的呐喊着,寒风呜咽,仿佛传来无数冤魂的哀

  号。

  紫玫颤抖着抱紧肩膀,这座冰封骷髅台,究竟用去了多少条鲜活的生命?

  骷髅台低层尽是身着周国衣甲的兵士,向上逐渐变细,里面的尸体也变成了

  顶盔贯甲的将军和华服贵族。台身凿出曲折的阶梯,可容人轻松地走到台顶,而

  那些尸体就密密麻麻挤在脚下。台顶有五丈宽窄,与城墙平齐。上面隐隐还有几

  条人影。

  紫玫稳住心神,放下面纱,慢慢走向骷髅台。

  成千上万的百姓聚在台旁,哆哆嗦嗦地朝台上望去。城中还有一群群的百姓

  被玄甲军士带到台旁站好。

  人数虽多,却没有一丝声音,偶然有小儿啼哭也立刻被父母止住。动作稍慢

  ,就有兵士冲过来,拎起婴儿残忍地掼在地上。

  生活的磨练使紫玫沉静了许多。她混入人群,不引人注目地朝城门移去。

  城中一阵骚动,几辆马车冲开人群,气势嚣张地狂奔而出。到得台前,驾车

  的军士一提缰绳,骏马铁蹄高举,牢牢停住,接着从车上丢下来几具白生生的身

  体。

  这是一群貌美如花的女子,个个肌肤白嫩,体态动人,显然是养尊处优的贵

  妇。然而此时,她们却在大庭广众下赤裸着尊贵的身体,任人蹂躏。女人们被恐

  惧和折磨吓得忘了羞耻和寒冷,一路娇哭哀号着,被军士挽着长发拖上高台。雪

  白的手脚在冰阶上磕磕绊绊,从那些封在冰中的眼睛上依次滑过。

  几名女人被带到台上后,城墙上站起一个紫袍人。他展开一轴黄卷,朗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伪周姚逆,大逆不道,作恶多端,人神共愤,天地同

  怨。今诛其九族,着百姓共观之,以儆效尤。钦此。」

  城墙下黑压压的人群鸦雀无声。紫袍人收起圣旨,跨过城墙,走到冰台上,

  对捆在那里已经三日的姚兴扬声道:「姚逆,今日轮到你的伪后伪妃。这几名是

  你最宠爱的妃子,圣上隆恩,特意让你见上最后一面。」

  说完一挥手,几名赤膊军汉走上来拉起那些皇妃。

  这些深居宫中的柔弱女子早已被连日的折磨吓破了胆,除了啼哭没有任何反

  抗。

  军汉们在冰台上砸出几个浅坑,然后将那些妃子的手脚按在坑内,浇上冷水

  。

  正是滴水成冰的隆冬天气,不多时,那些女子的手脚便被冻在冰内,动弹不

  得。只见骷髅台上,周室的皇妃排成一列,尽是玉体裸裎,圆臀高举的凄惨模样

  。

  一帮不畏严寒的粗壮军汉轮番上台,抱着一个个白嫩的屁股狂抽猛送。那些

  鲜花般的妃子手脚无法挣扎,只能在全城军民面前,趴在冰上任人淫辱。婉转的

  哀号声顺着寒风,断断续续飘下高台。

  姚兴年逾六十,仍看得出体格雄壮,他披头散发,形容凄厉。眼看着爱妃被

  人残虐,这个曾经雄霸一方的大周皇帝仰天发出一阵不类人声的嚎叫。张开口,

  才发现他的牙齿、舌头都被敲碎割掉。

  紫袍人笑道:「姚逆,你是向吾皇谢恩的吧?」说着提高声音,「来人!先

  送伪后归天!」

  军汉扯着一个女人的头发拽起来看了一眼,然后抬腿朝她手上腿上用力一踢

  。「格格」几声脆响,一具女体被提了起来。手脚却还留在冰中。

  皇后年纪三十上下,体态丰腴。她两手齐腕而断,两腿只剩下膝盖以上,看

  上去整个身体平空短了一截。由于伤口早已冻得坏死,她并未觉得疼痛,只微弱

  地喘着气,眼神一片茫然。

  军汉在姚兴身边埋了一根手腕粗细,三尺长短的木桩。木桩未经打磨,表面

  还带着树皮毛刺。然后架起皇后,将她饱受摧残的下体对准桩顶用力贯入。

  「噗叽」的一声,木桩捅入两尺深浅。粗黑的木桩穿在雪腹之下,将皇后钉

  在骷髅台上。温热的鲜血只流出些许,便被冻紧,仿佛一枝红珊瑚嵌在腿间。

  皇后一阵痉挛,苍白的唇瓣不住吐著气。她双腿斜分,光秃秃的膝骨支着冰

  层,摆成一个三角形。冰面的倒影中,被木桩撕裂的肉穴清晰可见。她似乎没有

  意识到自己双手已经失去,两条手臂拚命伸向下体。挣扎间,丰满的乳房在胸前

  晃来晃去。

  一名军汉舀起一瓢刚烧的温水泼在皇后赤裸的肉体上。只片刻工夫,温水便

  凝结为冰。浇上几瓢,她的双膝已与骷髅台冻成一体,手臂也无力地贴在腰间。

  那人制住皇后的挣扎,然后一瓢一瓢慢悠悠浇在她肥嫩的乳球上。每一瓢浇

  下,雪乳上都多了一层薄冰。

  乳房的晃动渐渐停止,最后冻成两只硬梆梆的冰球,晶光闪烁。两只乳头在

  冰下微微翘起,晶莹可爱。

  每桶水只浇一半剩下的就已冻成冰块,换了三桶水后,军汉放下水瓢。

  皇后颈部以下都被寒冰封裹,但还在呼吸。紫袍人抬指在乳上弹了几下,如

  同弹在冰块上一样「叮叮」作响。他转头对姚兴笑道:「这才叫冰肌玉骨。」

  姚兴两眼望天,看不见瞳孔。

  紫袍人拔出一柄利刃,捏着乳房齐根割下。以刀切冰本非易事,但冰层尚薄

  ,切开坚硬表层,乳球内部仍然柔嫩。

  皇后脸色苍白如死,眼睛直勾勾望着昏暗的天际,仿佛不知疼痛般,没有发

  出任何叫声。

  雪白的乳房渐渐与身体分离,只见刀口平整如镜,居然没有流出一滴鲜血。

  刀锋仿佛切开一团包着脆壳的牛油,轻易便将整只乳房完整地切了下来。

  紫袍人拿着乳房站在尸骨堆积的冰台边,高声道:「百姓听着!敢冒犯我皇

  神威者,一律酷刑处死!」说着将断乳扔了下来。

  落处正是紫玫脚下。

  129

  台下百姓都仰头呆呆看着台上残忍的酷刑。姚兴并不是一个亲民的皇帝,但

  在他的庇护下,大周在乱世中保持了二十年的太平岁月,这就足以使黎民感恩戴

  德。此时看着备受尊崇的皇室被一夥流寇惨虐,百姓不分胡汉,每个人心里都是

  冰冷一团。

  紫玫不忍看台上暴戾的一幕,只怕自己会忍不住与这些走卒动手。她不为人

  知地悄然移动脚步,此时离城门只有十丈左右。但从皇后身上切下的乳房从天而

  降,几万道目光都向这边瞧来,她只好停住动作,手掌在衣袖内发出一道真气,

  往断乳下微微一托。本该掉在她脚下的断乳多飞了丈许,掉在一名士兵身边。

  那名士兵提枪一刺,挑起断乳得意地在空中挥舞。他身材矮小,面目黝黑,

  依稀是来自西南的氐人。

  骷髅台上,皇后已经奄奄一息。胸前浑圆的伤口红白相间,血肉分明,不多

  时又被冻住了。

  另一边的轮奸也到了尾声,军汉们逐一散去,只留下冻在冰上的妃子们。挺

  在半空的圆臀在冰雪映照下一个个雪白如脂,每一个娇美的肉穴都红肉翻卷,仿

  佛骤雨打落的艳红花瓣,沾满白糊糊的阳精。台上的哭叫声早已散去,只剩下一

  片若有若无的痛苦呻吟。

  清水一桶一桶浇在跪伏的裸女身上,转眼就凝成冰块。一具具冰肌雪体,宛

  如凝在琥珀中的名花,依然是活色生香。在冰台遍布的尸骨映衬下,显示出一种

  恐怖的美艳。

  一条矫健的身影越过城墙,落在骷髅台上,手中提着一个宫装的华服少女。

  那少女只有十八九岁,弯眉樱口,极是美丽。紫玫微一怔神,有种似曾相识的感

  觉。

  紫袍人用脚尖挑起姚兴的下巴,笑道:「姚逆,瞧瞧谁来看你了。」

  姚兴勉强睁开肿成一线的眼睛,情绪立刻激动起来,他张着血淋淋的嘴巴,

  口中荷荷作响。

  「听说你对她宠爱得紧,一直不愿把她嫁出去--圣上隆恩,给令爱选了个

  驸马。今日便是洞房之夜!」

  城墙上传来一阵沉稳的金石相击声音,接着一匹高头大马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匹马黑如炭烧,铜筋铁骨,神骏非凡。

  公主木偶般脱下宫装,露出冰清玉洁的娇躯。柔白细嫩的纤足踏着骷髅台上

  的冰雪,颤抖着一步步走到镔铁铸就般的黑马旁。

  马腹几乎高过少女的胸乳,她追到马腹下,上身向后弯曲,玉体折成钩状,

  然后两手抱着粗大的阳物。阳物像一只黝黑的手臂,足有一尺有余,垂下时几乎

  触到公主的膝盖。巨大的龟头乌黑发亮,根本不是人类所能承受的尺寸。可少女

  面无表情,抱着比自己手腕还粗的马阳,便朝腹下送去。

  紫袍人笑道:「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驸马!皇上亲乘的御骑!想来也不会辱没

  公主的身份吧。」

  公主充耳不闻,俏脸埋在马腹下的皮毛中,只露出一抹令人心动的粉白。马

  阳从光润的腿缝间滑过,顶在处子的幽处。她吸了口气,两膝外分,竭力张开玉

  股,然后对准花苞用力一送。

  姚兴目睚欲裂,血红的眼泪一连串落在胸前。

  马阳太过庞大,公主虽然是毫无保留地敞开身体,但纳入龟头,就像试图用

  未经开发的菊肛吞下一只拳头般困难。何况没有前戏,不仅肉穴干燥,马阳也软

  绵绵没来得及勃起。

  台上台下数万人的眼睛都凝住了,每个人都在注视眼前的一幕,看未出嫁的

  公主如何被一头畜牲破身。

  公主举动笨拙,似乎是因为严寒和恐惧而动作僵硬。但紫玫敏锐地查觉到了

  她空洞的眼神--这夥流寇中竟然还有擅长摄魂术的高手……

  公主试了片刻,腾出几根手指捏住娇嫩的花瓣用力扯开,包住龟头前端,然

  后上身仰成水准,下腹用力一挺。

  粉红的花瓣乍然绽开,仿佛一张诱人的红唇含住乌黑的龟头。肉棒此时也渐

  渐变硬,御马仰头发出一声嘶鸣,口鼻中喷出一团浓浓的白雾。

  公主晃动着下体,像一个淫妇卖力地磨擦,挑逗自己的驸马。待马阳硬得足

  以撕开自己的处子之躯,她屏住呼吸,握着那支狰狞的坚物,狠狠捅向自己最柔

  嫩的部位。

  玉股的雪白与马阳的粗黑之间,突然溅起一团红色。触目的血红中,龟头已

  经消失在公主腿间。

  公主娇躯战栗,失去血色的玉体一片粉白。破体的痛苦使她颤抖得几乎握不

  住马阳,但少女还是不遗余力地将巨物捅到肉穴尽头。再拔出时,马阳上腥红宛

  然,点点滴滴尽是周国最娇贵的公主的处子之血。

  姚兴两眼呆滞地望着自己的掌上明珠,嘴角的鲜血断断续续始终没有停止。

  初经人事便遭遇这等巨物,公主下体已受重伤。她两腿伸得笔直,挺起下体

  ,两手一屈一伸,用自己溢血的肉穴伺候着胡贼的坐骑。但御马太过高大,马腹

  与她的下体隔了尺半的隔离,只能弯曲着进入一小半。

  抽送一会儿后,紫袍人朝公主臀下猛踢一脚,喝道:「全捅进去!」

  公主又痛又冷,她呆了片刻,左右看了看,然后将巨物插在体内,两手勾着

  马鞍,勉强抬起一只秀足,哆嗦着穿进垂在胸侧的马蹬内。

  玉腿扬起,人马交合处清晰地显露出来。只见一条粗黑的阳具撑开手臂粗一

  个洞穴,深深插在少女芬芳的肉体中,花瓣尽数卷入腹内,大腿内侧满是鲜血。

  血迹流过膝盖,就凝结成血色的冰晶。

  公主吃力地将脚穿进马蹬,一直套到膝弯处。蹬上的铁刺勾进肌肤,仿佛要

  将粉腿齐膝切断般剧痛。两腿都穿入马蹬之后,公主的下体终于与马阳平齐。她

  动作僵硬地抱着马鞍,娇躯前后晃动。

  沁出的香汗转眼就化为薄冰,只见漆黑的马腹下,一段冰玉般雪白的身体机

  械的动作着,来来回回套弄着马体黑黝黝的巨棒。

  御马渐渐开始兴奋,马蹄不住刨着冰面,仿佛要把骷髅台中的尸体一一踩碎

  。忽然间它前蹄一扬,人立而起。落下时蹄上的铁掌重重踢在一具冰雕妃子身上

  ,顿时将她的腰肢踏得粉碎。

  混着血肉的冰屑四下飞溅,人群一阵骚动。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屈下膝盖,数

  万人忽拉一声跪倒在骷髅台下。

  御马剧烈地喷射起来。从它后腿间看去,蛋白一样的鸡精液从血淋淋的浑圆

  肉穴中泉涌而出。公主再也支援不住,两手一松,上半身掉落下来。如云的秀发

  垂在脑后,那张洁白的面孔正朝向紫玫。

  紫玫暂态想起很久以前的一次会面。还是在逃亡初期,她在三师姐纪眉妩的

  大将军府上曾与这个少女见过一面。她还记得那个温婉的女孩,大周皇室的七公

  主。

  紫玫纤手握紧,心底杀意狂涌。目睹过亲人无数次受辱之后,她再也无法忍

  受相识的亲友被人淩辱,纵然是只有一面之缘的七公主。

  一只手从侧里伸来,按在她肩头。紫玫娇躯一僵,然后顺从地跪在地上。

  被残忍而震慑的百姓战栗不语,只听紫袍人一声高喝:「皇上万岁!」数万

  人齐声应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震天宇。

  紫玫却没有听到震耳欲聋的呼声,她心里乱糟糟地,完全被肩头那只苍老的

  手掌占据。不用回头,她已经认出那人的身份。那个她以为早已身故的旧识。

  紫袍人拍着台上的冰雕笑道:「姚逆,你的老婆们挨操的样子好不好看?明

  天是你女儿,还有什么太子妃--后天是你孙女,呵呵,姚氏满门的婊子都冻在

  这儿,每一个进入洛阳城的人都能看到。等到明年开春,都拣出去喂狗……」

  姚兴脸容一阵抽搐,昏了过去。

  今天还不是处决皇子公主的时候,表演已毕的七公主又被带回城内。她两条

  玉腿仍穿在马蹬中,没有人把她放下来。就那样挂在马腹下,与御马一道被带下

  骷髅台。

  变软的巨物仍插在肉穴中,随着御马的步伐一进一出,状如交合。遍体鲜血

  的七公主长发委地,在昏迷中回到牢狱。在那里,所有周国皇室的女眷都在奸淫

  中等待着被处决。

  百余年来灭亡的国家数以十计,每个皇室一旦亡国,面临的都是灭族之祸。

  可没有一个皇室会像周国姚氏这么惨。能使出这样残忍的手段,他已经不是人,

  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究竟是仅仅为了树威?还是有无法解开的仇恨?

  一名士兵擎起一面大旗,对准一名妃子臀中狠狠一刺。旗杆呯的击碎冰层,

  刺穿了冰雕内仍然柔软的肉体。

  平举的大旗飘然而起,旗帜上,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仿佛刚从地狱最深处钻

  出,带着阴森的邪气,飞舞在冰封的骷髅与艳女之间。

  130

  天已大亮,密布的彤云黑沉沉压在洛阳城头,让人透不过气来。

  紫玫随着人流进入城中,她一言不发,与那人保持着奇异的缄默。

  良久,身后传来一声喃喃的低叹:「太像了……」

  紫玫停下脚步,回首望着那张沧桑的面孔。自从那年一夕白头之后,他就是

  这种萧索的模样。但他的手没有再颤抖,眼神也恢复了往日的犀利。毕竟是饮誉

  江湖的顶尖剑客,只要他还清醒,整个人就像一柄带鞘的利剑,虽然含而不露,

  却没有一个人敢轻视。

  紫玫知道他说的什么,半晌,她张开口,声音有些发颤,「东方伯伯……我

  娘……」

  东方庆微微摇了摇头。

  他是紫玫义父慕容卫的至交好友,围攻星月湖一役前紫玫曾托他寻找母亲萧

  佛奴的下落。当时由于阴长野留在体内的掌力发作,紫玫未能参与此役。当她登

  上月岛,只看到那柄被击弯的凝光剑,误以为他也葬身岛上。

  望着紫玫酷肖其母的体态,东方庆神情恍惚起来。他思慕萧佛奴多年,但发

  乎情止乎礼,从未有逾距处。当日眼见萧佛奴失身于亲子,与女儿共事一夫,还

  怀上乱伦的骨肉。大受刺激下,他自暴自弃,若非受紫玫之托,几乎醉死酒乡。

  「看到伯伯的佩剑,我还以为……」

  想起那一战的惨烈,东方庆面露苦涩,「若非圆相大师相救,我这条老命早

  就丢在终南山了。」

  星月湖一战是数十年来江湖中最惨烈的一战,但攻到岛上的白道高手死伤殆

  尽,详情无人知晓,连沮渠展扬也说不出其中的变故,当下紫玫着意询问。

  东方庆回忆道:「当日圆相方丈亲率武林同道,围攻三日才登上月岛。近千

  名白道豪杰只剩下二百余人,而魔教教众不足百人。圆相方丈不愿以众欺寡,双

  方约定各出高手独斗。第十七场由我出阵,杀了魔教一名长老。」

  「是不是一个黄冠道人?」紫玫急切地问道。星月湖五长老中金开甲远在塞

  外,余下以木堂长老灵玉为第一。若能除掉此人,等于断了星月湖一条手臂。

  东方庆思索道:「是个黄衫胖子,掌法很好……」

  紫玫失声道:「屠怀沉!」当日便是他掳走母亲,又用含沙射影重伤义父,

  没想到会死在东方伯伯剑下。

  「就是他。」东方庆眉头紧锁:「后来魔教一名青衣老者出手,连败我方十

  二名高手,圆相方丈亲自上阵,以参禅掌击伤那名老者。」

  紫玫心头又惊又喜,那必是星月湖第一高手,护法沐声传。他也败在圆相方

  丈手下,星月湖大势已去。

  「这样逐场比试了一昼一夜,我方还剩下六十余人,而魔教上下仅剩十余人

  ,尽数带伤。我方已稳操胜券。可是……没想魔教还暗藏高手……」

  「金开甲当时远在龙城,是安子宏?还是石蝎?」紫玫暗想,「可他们怎会

  是圆相大师的对手?」

  「那人从魔宫突然杀出,一招便击杀了上阳关的周承英。我甚至没有看清她

  的模样,长剑就被她赤手震飞。」

  紫玫大惊失色,星月湖怎么可能还有这等高手?……难道阴长野之外的魔教

  左使也还在世?

  东方庆心有余悸地说:「那人功力之强,骇人听闻。倒在地上,我才看出她

  是个红衣女子……她形如鬼魅,来去如电,每一招都有人溅血毙命。她容貌极美

  ,出手更是毒辣之极,嗜血之状有如妖魔,汉水铜蛟一身横练功夫天下无双,却

  被她一掌洞胸而入,余劲拍在栏杆上,竟然在汉白玉上印出寸许深的掌印……」

  紫玫想起那个纤美的掌印,那功力绝不在师父之下!

  「她手脚肘膝无所不用,连头发也是致命的利器。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六十

  余人便被她杀得干干净净,连负伤者也不放过。圆相方丈苦战数百回合,最终也

  败在她手下。」

  紫玫忍不住问道:「东方伯伯,你是说她一个人连败六十名高手?」

  东方庆摇摇头,「不是击败。除了我和方丈,其他人无一幸存。若不是圆相

  方丈濒死一击伤了她,我们绝对不可能离开星月湖。」

  「究竟是谁?」紫玫问东方庆,同时也在问自己,若论对星月湖的瞭解,作

  为少夫人在魔窟生活过的紫玫,比任何白道人物都清楚,但她怎么也想不出会是

  谁。

  「艳凤。」东方庆毫不犹豫地说出这个铭记在心的名字。若非亲历此战,他

  绝不相信世上会有人强横如斯,而且还是个美艳的女子。

  群雄在一处大宅聚集,回廊里摆着七八张大桌,几十名劲装大汉欢呼痛饮,

  了无忌惮。

  东方庆亮出身份,便有人将他恭恭敬敬地引入暖阁。紫玫心事重重地跟在后

  面,她本不愿与江湖人见面,但东方庆听说她也是来行刺贼酋,无论如何也要她

  一同行动。

  一进暖阁,气氛顿时严肃起来。与外面高呼小叫的豪客不同,阁中诸人都是

  久负盛名的武林名家,深知其中利害,态度慎重了许多。

  阁中十余人起身行礼。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如释重负地说道:「东方大侠

  终于到了。」

  东方庆还礼道:「老夫僻居乡间,两日前才得到消息,可恨迟来一步。」

  那文士便是以枪法称雄的平州名宿范登,他虽然武功高强,却以文名著称,

  兼之出身世家,曾做过前朝的南阳太守,后来辞官回乡,誓不再入仕途。他用询

  问的目光看了看紫玫,「这是……」

  「鄙侄女。」东方庆不再多言,撩衣坐下,问道:「情形如何?」

  董严与范登是同门师兄弟,以三十七路横断刀法与师兄合称金枪银刀。闻言

  沉声道:「五日前我与师兄刚到此间,洛阳便于当晚陷落。」

  老鸦岔的风火蛇于辛捷适逢此役,当下道:「那晚贼寇大举来攻,虽然来势

  凶猛,但仍然只有骑兵,对洛阳的坚城雄关无可奈何。」他摇了摇头,似乎还有

  些不可思议,「没想到刚过子时,东门会突然失守,贼兵一涌而入,顷刻间周军

  便土崩瓦解。」

  三江会大当家杨宏一拍案几,怒道:「这些胡贼他娘的当真是猪狗不如!不

  光对姚氏帝族百般淩虐,还逼百姓去看!」他的铁石掌刚猛无俦,此时虽未施上

  力道,但伴着洪钟似的嗓音,仍是声威骇人。

  旁边一个黄衫女子柳眉挑起,恨声道:「这些流寇行同禽兽,所有降兵都被

  屠杀,还在六座城门外各筑一座骷髅台,最大的一座一次便屠杀近万人--东方

  大侠,沮渠大师至今未到,此次行动还请你来主掌。」

  她是东海淳于家的三名花之一玉淩霄淳于霄。百余年来胡汉杂处,种族之分

  已然淡化,此时大义当前,她也赶来洛阳助阵。

  东方庆已从紫玫处知道沮渠展扬无法赶到,于是当仁不让,「事不宜迟,趁

  贼众立足未稳,今夜便去宫城。」

  「好!」东道主施其威抚掌道:「东方大侠快人快语,雷厉风行,令后辈叹

  服。」

  施夫人也道:「有东方大侠相助,大事必成。」

  大孚灵鹫寺的俗家弟子马令诚和九华剑派的七代弟子段长达也纷纷称是,一

  时间群侠热血沸腾,只待闯入宫城斩除胡酋,救黎民于水火之中。

  紫玫静静坐在一旁,心里却想着那个「艳凤」。自己在星月湖囚居将近一年

  ,竟然没有听到丝毫风声,星月湖究竟还暗藏有多少高手?

  思索间,女儿的笑靥又无可避免地浮现脑海。紫玫这才意识到对女儿牵肠挂

  肚的滋味有多么难捱,「晴晴,乖乖听叔叔的话,娘做完这件事,立刻就回去陪

  你……」

  黄昏时落起雪来,正是行刺的良机。群侠计议已定,由风火蛇于辛捷带领十

  余条好汉佯攻西南两门;余下高手从东门潜入宫城,务必要一战功成。

  东方庆回过头正待开口,却是一愕,周围一众高手抬眼看去,脸上尽皆变色

  。

  角落只有一个空落落的座椅,刚才坐在那里的白衣女子已经踪影皆无。以众

  人功力之强,竟然连她何时离开的也未发觉,真不知那个曼妙的身影是真是幻。

  夜色如墨,昔日笙管相闻,繁华富丽的洛阳城一片死寂,仿佛一座空城。唯

  有巡夜军士的甲衣声四处响起。

  满城飞雪成了紫玫一袭白衣最佳的掩护。掠过铜驼坊、玉鸡坊、承福坊,禁

  宫的城墙已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她终究还是不愿与众人同时行动,自己与母亲共事亲兄的丑事已经轰传江湖

  ,一旦暴露身份,那种难堪是她所无法承受的。

  庞大的禁宫黑沉沉一片,只有些微灯火散落其中。但宫城西端的一个院落却

  火光映天,人影绰绰。

  只略看一眼,紫玫便断定那是士兵们寻欢作乐的场所,七公主和其他皇室女

  眷多半就在那里被人淫辱。

  她毫不犹豫地转移方向,朝禁宫东南掠去。因为紫玫知道自己的忍耐已经到

  了极限,只要再看到有一个人受辱,肯定会忍不住拔剑相向。但那样只会打草惊

  蛇,纵然能救出七公主,也得不偿失。

  皇城由东到西,由南到北,分别是千秋、万岁、长乐、未奂四宫。可怜姚氏

  一族只享受了二十年的荣华富贵就倾巢而覆,无有完卵。

  白雪皑皑的宫殿上,一道肉眼无法看清的人影飞掠而过,转瞬消失在檐脊一

  人高的神兽之后。

  连日的大雪给了紫玫极大的方便,她沿着雪地上零乱的足迹,深入到千秋宫

  后殿。

  殿内透出昏黄的烛光,紫玫刚攀住窗棂勾头欲看,里面突然传出一阵犬吠。

  接着一个粗豪的声音骂道:「叫什么叫!宇文,快着点儿。」

  犬吠低沉下去,变成呜咽。

  紫玫提了口气,轻巧地翻上飞檐,没有理会身后淫猥的笑声。

  侧殿房门忽然洞开,一具遍体血污的女体被人扔了出来。接着一名大汉站在

  阶前骂道:「不识抬举的贱人!冻死你这个臭婊子!」

  紫玫倏然立定,回过头来。

  那人无来由地打了个哆嗦,一抬头,只见大殿上立着一个淡淡的影子。隔着

  十丈的距离,还能感觉到她冷冰冰的目光。接着眼前一花,一只明玉般的手掌印

  向胸膛。

  像是感应到这边的异状,邻殿的犬吠又响了起来。紫玫不敢停留,带着两人

  越殿而出。

  131

  皇城正中的御道扫得干干净净,黑色的路面笔直穿过积雪,伸向黑暗的宫宇

  深处。

  紫玫将那大汉扔在神兽之后,托起女孩查看她的伤势。女孩大概是个宫女,

  正值豆蔻年华。苍白的娇躯冷若寒冰,任紫玫如何运功,始终没有一丝热度。最

  后紫玫盖住女孩的眼睛,轻轻一掌震碎了她的心脉。

  大汉恶狠狠盯着紫玫,穴道一解,立即张口欲呼。

  紫玫手背朝他下颌一碰,那人闷哼一声,半截舌头已被自己的牙齿咬断。

  紫玫本想探问贼酋所在,但见那人断了舌头仍是怒目而视,知道对这种悍匪

  逼问无益,便用重手法制住他的穴道,扔在雪中。这种天气,要不了一个时辰就

  会活活冻死。紫玫冷冷起身,朝下望去。

  一乘两人小轿匆匆走来,绕过大殿的玉墀,朝长乐宫走去,旁边跟着十几名

  卫士。

  紫玫心中一动,感觉到轿内有一个极关紧的人物,她顾不得多想,蹑步跟在

  后面。

  到了长乐宫,领头的卫士问道:「皇上回来没有?」

  门前的卫士答道:「皇上在含光殿与赫连将军议事,一个时辰之后才能回来

  。」

  领头的卫士挥手命小轿进宫,说道:「小心看守。刚接来公主,别出了岔子

  。」

  紫玫藉着夜色的掩护,直奔含光殿。

  含光殿灯火辉煌,一个身形威猛的将军负手而立,却没有看到「皇上」。那

  将军四十余岁,雄姿勃勃,披着精甲,没有戴盔,站在一人合抱的铜柱下,观赏

  柱上精致的蟠龙纹饰。

  紫玫刚潜入大殿,赫连将军忽然抬眼看来。紫玫身法极快,并未露出踪迹。

  但禁不住芳心大讶,没想到流寇中还有如此高手,能纯以感应查觉到自己的存在

  。

  赫连将军看了几眼,并未发现异常,便放松了戒备。紫玫抓住机会,趁他低

  头的一刻飞身而下,玄天剑一瞬间亮如烂银,满殿的烛火也为之失色。

  赫连将军应对奇速,两手一翻,掌中已多了一对短戟,格住利剑。他的短戟

  虽是百炼精钢,但与玄天剑这等神兵相比直如朽木,叮的一声,戟首已被削落。

  他当机立断,甩开断戟,错身一拳轰向刺客腰眼。

  一只花瓣般的素手带着动人的红光,柔柔绽开,与铁拳硬拚一记。

  赫连将军魂飞天外,那只纤手上奇异的红光和炽热的真气他再熟悉不过,如

  果与这人动手,自己必死无疑!可她为什么要杀自己?

  无坚不摧的铁拳在纤弱的手掌前败下阵来,赫连将军丹田剧痛,已然受了重

  伤。他竭力挣开凤凰真气的吸力,滑步避在柱后。

  此时赫连将军已认出行刺者并非自己所想的那人,但这女子的功力尤在那人

  之上。他贴着铜柱吐出一口鲜血,正待开声示警,突然背上一热,浑身的经络像

  被烈火烧炙一般,扭曲断裂开来。百战之余的雄躯重重扑倒在地。背后的铜柱上

  露出一截澄若秋水的剑锋。

  一行人马朝含光殿缓缓行来。铁蹄敲在石板上,声音在冬夜里远远传开,冷

  入骨髓。

  四名披着重铠的铁甲骑兵手持铁枪在前开路,后面是一顶明黄色的大轿。

  紫玫伏在雪中,不必抬头,脑中便清晰地映出众人的形容动作。突然间,背

  上一震,接着玄天剑发出一声直入心底的低吟,仿佛虬居多年的苍龙不甘寂寞地

  昂首而啸。

  紫玫不及多想,立即飞身而起。

  众人只见殿顶的积雪中白影一闪,一道人影风一般掠向銮驾。四名铁骑还未

  反应过来,已连人带枪被斩成八段。

  雪亮的长剑刺入轿帘,只听「叮」的一声,能刺穿铜柱的玄天剑竟被硬生生

  挡住。

  紫玫白衣飞扬,周身红光大盛,凤凰真气势如破竹递往剑锋。两道真气甫一

  相遇,手上忽然传来一股阴冷的寒意。

  紫玫娇躯一僵,脸色顿时变得雪白,接着飘身退开。

  她一进一退疾若闪电,待轿后的侍卫抢身上来,已经退到三丈之外。她纤足

  踏住栏杆上一朵欲开的荷花,一动不动地盯着新皇的御銮。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掌缓缓掀开明黄色的锦帘,露出一张苍白英俊的面孔。他

  远远凝视着紫玫。漆黑的眸子静如渊潭,深不见底。

  良久他说道:「好久不见……」声音虽淡,却流露出刻骨的思恋。

  紫玫心里又是酸痛又是苦涩,望着这个梦牵魂绕的男子,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

  这是上苍注定的错误。只有当他死了,自己才能去爱;而他活着,自己所能

  回报的只有恨。

  「你还活着……慕容龙。」紫玫舌尖轻轻吐出这个名字。五年来,这个名字

  就像一滴滚烫的烛泪,每次想到就会炙得心底刺痛。紫玫曾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

  提起它,无论晴晴怎么追问都不会提,让它在自己心里默默死去。

  她早该知道,能施出这种残暴毒辣的霹雳手段,除非是他死而复生。

  「叫哥哥。」慕容龙训斥道。他看着紫玫纤弱的身子皱起眉头,「为什么束

  胸?变形了怎么办?解开。」

  似乎没有五年的离别,也似乎没有曾经的仇恨,慕容龙像是责怪自己不听话

  的小妻子那样,用亲匿而且宠爱的口吻不客气地说。

  梦中他总是这样,颐气指使地让她这样那样。可惜这不是做梦。

  紫玫用手背擦了擦泪水,低声叫了声,「哥哥……」她咬住嘴唇,眼泪打湿

  了脸上的面纱,抽泣道:「……你为什么还活着……」

  「好了好了,别哭了。」慕容龙柔声道:「跑了这么久终于肯回来了。把面

  纱摘了,让哥哥看看瘦了没有。」

  紫玫摇摇头,泣不成声。

  慕容龙笑道:「哭什么呢,哥哥又没有怪你……快下来,让哥哥抱抱。」

  「我不……」紫玫哽咽着说。在他面前,自己永远都是那个十六岁女孩,「

  娘呢?」

  「在后面。比从前更漂亮呢,来,我带你去见她。」

  「不。我自己去。」她扬起脸,凄然一笑,「哥哥,我不是来见你的。我要

  杀了你。」

  慕容龙岂能不知她的来意,但他武功大进,并不把这小丫头放在心上。他微

  微一笑,「只你一个?他们呢?」

  一条雄伟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踱出,正是星月湖金堂长老金开甲,接着木堂

  长老灵玉、水堂长老蔡云峰,供奉安子宏、宫白羽、石蝎,连同乞伏穷隆、血斩

  双煞仇百熊、仇百鳌、雁门三奇秃发什健昆仲等人一一现身。

  紫玫心下冰冷,明白刺杀行动已经泄漏,他们已经布下陷阱,等待各路豪杰

  自投罗网。

  墙外喝杀声阵阵传来,群侠已经进入宫城。

  紫玫面沉如水,玄天剑疾刺慕容龙胸膛,再无留手。

  慕容龙短刀斜封,挡住长剑,他手里的短刀片玉本是紫玫护身宝刃,堪堪抵

  住玄天剑的锋芒。但与紫玫的真气一触,慕容龙顿时大惊失色。

  这些年他苦修太一经和还天诀,因有鼎炉相济,进境极速,已初窥第五层炼

  神还虚的玄奥。再假以时日,便能成为数百年来唯一行功圆满之士。但一年前鼎

  炉效用忽然停滞,使他始终未能进入复归无极的境界。

  纵然如此,慕容龙也已经脱胎换骨,再非昔日采补的底子,太一经的玄奥精

  微连沐声传和金开甲也甘拜下风。

  刚才与紫玫交手,慕容龙只觉她后劲无力,还在自己之下,可这会儿认起真

  来,才知道她是心神激荡,没有使出全力,此时一剑递出,赫然有开山裂石之威

  ,功力精深,竟是生平仅见。

  最初的惊骇过后,紫玫收敛心神,心下杀意已决。她丹田气轮疾旋,凤凰真

  气迅速攀至巅峰。飞雪缥缈的含光殿下,剑气横空,真气交击声不绝于耳。

  「胡狗受死!」随着群侠的怒喝,凝光剑东方庆、金枪范登、银刀董严、杨

  宏杨大当家、玉淩霄淳于霄、马令诚、段长达和施其威、施夫人纷纷杀到殿前,

  与早有戒备的金开甲等人战成一团。

  132

  星月湖谋定而动,一举颠覆大周,除沐声传坐镇乐陵之外,教中精锐尽在洛

  阳。与群侠一交手,便占了上风,若非大将赫连雄被紫玫刺成重伤,群侠早已支

  撑不住。

  一旁的慕容龙却在紫玫的玄天剑下迭逢险招,他左手执刀护身,右手的荡星

  鞭长击远攻,力保不失。

  灵玉见势不妙,立即与安子宏旋身扑向紫玫。甫一近身,两人便像扑上了一

  团怒燃的火焰,周身劲气如割。

  紫玫白衣如云,长剑如雪,娇躯红霞胜火,每一招递出都伴着淩厉无匹的劲

  气。恍惚间,三人似乎又回到五年前的星月湖神殿内,面对着无法战胜的对手。

  只不过这次是雪峰神尼的关门弟子,玫瑰仙子。

  少了灵玉、安子宏两名大敌,群侠压力顿轻。

  范登、董严合斗金开甲,两人同门学艺数十年,精擅合击之术,金枪银刀上

  挑下封,堪堪抵住金开甲的铜斧;杨宏的铁石掌虎虎生风,与黑风豹蔡云峰的八

  角槌正逢敌手;东方庆剑如流光,独斗宫白羽、石蝎两人尤自攻多守少。余下群

  雄三五一组,竭力将血斩双煞等人挡在圈外。

  这是白道武林仅存的几乎所有精锐,若此战覆没,武林白道从此一蹶不振,

  当下群侠同仇敌慨,与强敌血战当场。

  紫玫剑锋不离慕容龙要害,忽然淩空纤腰一扭,侧身踢出。以灵玉独步江湖

  的飞絮身法也未能避开她这一脚,劲力相交,气息顿时一窒,落地一个踉跄,几

  乎呕血。

  慕容龙面若冰霜,短刀横在胸前,只听金铁交鸣声连串响起,玄天剑矫若游

  龙,接连点在刀锋上,凤凰真气一次比一次刚猛,直震得慕容龙气血翻腾,浑身

  经脉暴涨欲裂。

  安子宏顾不得施展钩法,一挺弯钩直刺紫玫后心。紫玫剑势不变,左手往后

  一探,已握住弯钩,「崩」的一声将纯钢打制的弯钩生生拧断,余劲所及,安子

  宏头下脚上直跌出去。

  眼见巴陵枭便要肝脑涂地,灵玉扑身接住安子宏,化去凤凰真气的余力,接

  着翻身腾空而起,身体缩成一团,在空中疾转不已。待气势攀至巅峰,才挥出拂

  尘。

  紫玫素手高举,迎向拂尘。拂丝与紫玫的手掌一触,立时像遇到烈火般化为

  飞灰,连灵玉道袍的大袖也为之卷曲。接着轰然一声,袍袖碎成片片飞蝶。

  瞬息间,胜负已分。灵玉身负重伤,摔在地上喘息不已,再无力爬起。

  安子宏的弯钩只剩下三寸长一截断锋,他咕嘟一口咽下鲜血,呲着血淋淋的

  牙齿狞笑起来。阴邪的笑声中,他的秃顶渐渐变得紫黑珵亮。接着一挥断钩,独

  臂赫然粗了一倍有余,胳膊上血脉贲张,每一个毛孔都渗出紫黑色的液体。

  灵玉大惊失色,想不到巴陵枭还有血魂这种霸道的邪门功夫。只是--

  「老安!你不要命了!」他高声呼道,「艳凤马上就来,你--」

  「去他妈的!」安子宏狠狠啐了一口,等那婊子赶来,宫主早就撑不住了。

  他怪叫一声,合身扑向紫玫。

  周围炽热难当,如同置身洪炉,慕容龙额上却冷汗直流。他一咬牙,连退三

  步,刀鞭护住要害,不再进击。

  紫玫一声清啸,声如凤鸣,红光火焰般怒张而起。只听一声惊雷般的巨响,

  安子宏整个身体爆成一团紫黑色的血雨,血肉直溅出十丈开外。

  周围几人躲闪不及,沾上几滴紫血,顿时狂叫着蜷成一团,顷刻便已毙命。

  慕容龙一招霸王卸甲,脱下外袍,挡开血雨,紧张地朝紫玫看去。

  紫玫俏生生立在阶上,体上的红光渐渐收敛。她左手握剑,右手平推,挡在

  胸前,明玉般的纤手晶莹剔透,仿佛轻轻一叩,就会发出瓷玉般的轻响。

  血魂爆开时,她首当其冲,被安子宏精气锁死,根本无法避开。然而硬受了

  血魂一击,玫瑰仙子却毫发未伤,连面纱也不见起伏。仔细看去,才发现她中指

  指尖,赫然沾着一滴紫黑的浓血。

  紫玫娇躯一颤,面纱突然渗出血来。她左手一翻,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精美无

  瑕的中指生生削下一截。

  慕容龙心里像被人猛击一拳,痛得抽搐起来。

  「住手!」他厉声喝道。

  紫玫揭开面纱,缓缓擦净唇瓣上的血迹。梨花般洁白无瑕的娇靥没有一丝血

  色。

  「叫叶行南!」慕容龙叫道,他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响,于是放缓声音,柔

  声道:「别怕,能接上。」

  紫玫淡淡一笑,他这么关心自己,真是该高兴呢。她在指尖一按,抬起手,

  血流如注的指尖已经像被烈火炙过一般凝结收口。此时再想接上断指,除非重新

  切开伤口。

  慕容龙盯着倔强的妹妹,眼神渐渐冷厉起来。她一点都没变……

  慕容龙挺直胸膛,吸了口冷冽的空气,右手的荡星鞭银刺般笔直射出,抢先

  出手。

  紫玫右手轻探,皓腕从袖中滑出,绞住软鞭。洁白的鞭体柔软而又光滑,就

  像母亲的手臂,还带着淡淡的体香。不错,这就是母亲萧佛奴的手筋脚筋所制。

  她心头一阵酸楚,手臂暂态艳如玛瑙,要将这柄残忍的长鞭一举毁去。

  劲力将发未发之际,慕容龙手腕一转,长鞭倏忽松开,接着身子一斜,曲膝

  击向紫玫腰侧。不等招式用老,他耸身一跃,落在殿顶,接着一弹,身影消没在

  殿脊后。

  紫玫没想到这个骄傲的男子竟会临阵逃脱,若论轻功,她自信不逊于世上任

  何一人,但刚欲起身,一柄轻如鸿毛的铜轮巨斧已划向肩头。待她回剑迫开金开

  甲,慕容龙已越过含光殿,掠向长乐宫。

  慕容龙身形一凝,负手立在长乐宫巍峨的门楼上,冷冷望着紫玫。

  紫玫来得好快,摆脱铜斧的追击之后,犹如御风而行,转眼便到宫门下。星

  月湖与白道群侠双方且战且行,也将战场移到长乐宫前。

  群侠还剩下三十余人,虽然都带了或轻或重的伤势,但对手连少赫连雄、灵

  玉、安子宏三名强手,又有紫玫压阵,还有一搏之力。

  东方庆气度凝然,凝光剑大开大合,将宫白羽和石蝎逼到墙边。剑光闪动间

  ,一篷血雨乍然溅开,石蝎颓然跪坐在地,布满倒钩的蝎尾鞭飞上半空。宫白羽

  一声厉啸,倚仗轻功凭空跃起三丈,在空中一个转折,落在己方阵中,与金开甲

  、蔡云峰并肩而立。

  东方庆不再进击,一弹长剑,恨声道:「慕容龙!还不下来受死!」

  慕容龙居高临下,黑色的衮衣融在漆黑的夜色中,仿佛与天幕融为一体。萤

  白的雪花飘飘摇摇从空中落下,越来越密。

  白道群侠与星月湖分成两阵,在宫门前对峙。摇曳的灯火下,每个人的眼睛

  都闪闪发亮,等待动手的时机,一分生死。

  东道主施其威大喝一声,判官笔直打宫白羽肩头。他去势虽勇,但武功差了

  几分,宫白羽两腕一分,格开判官笔,抬脚重重踢在施其威胸口,将他踢了出去

  。

  东方庆和施夫人同时掠出,东方庆站在阵首,抢先一步接住施其威。刚接到

  手中,背心忽然一阵剧痛。他扭头看去,却见施夫人与自己错身而过,手里提着

  血淋淋的匕首径直掠入敌阵。

  东方庆突遭暗算,不禁心神失守,接着腰腹剧痛,「重伤」的施其威握住判

  官笔,深深送进他腰间。

  一股鲜血从嘴角涌出,打湿了东方庆颌下的白须,他低叹一声,双臂收紧,

  只听格格一阵脆响,施其威周身骨骼尽碎,痛得哭爹叫娘。

  这几下兔起鹜落,群侠还未反应过来,刺杀行动的首领东方庆已经伤重濒死

  。

  紫玫又惊又恨,自己已经知道群侠中有内奸,却没能提醒众人,以至于错恨

  难返。她飞身上前,扶住凝光剑摇摇欲坠的身体,叫道:「东方伯伯。」

  东方庆双手一松,烂泥般的施其威掉在地上,惨叫连声。东方庆两眼望着长

  乐宫紧闭的宫门,喉头一阵抽响,片刻后眼神渐渐黯淡,终于还是未能说出话来

  。

  紫玫贴在他耳边轻声道:「东方伯伯,我娘还活着……」她声音哽咽起来,

  「我会告诉娘,东方伯伯一直在帮我们……」

  东方庆缓缓闭上眼,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133

  群侠神情激愤,大骂施其威夫妇卑鄙无耻。马令诚更是骂道:「沮渠师兄真

  是瞎了眼睛!被你们这两个奸贼骗了!」

  范登却面色凝重,东方庆身死,只有他来主持大局。他暗自盘算双方的实力

  对比,莫说己方只剩二十余人,就算再多几倍,一旦敌军铁骑入宫,也只能是力

  战而亡的结局。唯一的希望就是一举斩杀慕容龙,让敌军不战而乱。

  施夫人对丈夫的惨叫不闻不问,谄媚地伏在宫白羽脚边,像一条温顺的母狗

  等待主人的奖励。

  宫白羽笑駡道:「骚母狗装得倒像,连东方老儿也着了道。来,让老子看看

  你逼还紧不紧……」

  施夫人恬不知耻地解下衣服,在众人面前举起雪臀,掰开秘处,媚笑道:「

  主子您来瞧瞧……」

  群侠人人变色,淳于霄满脸飞红,扭过头恨恨啐了一口。她怎么也想不到端

  庄淑雅的施夫人会是这样的淫妇。

  宫白羽抬脚踩在施夫人臀间,笑吟吟看着群侠,想着如何扰乱众人的心神。

  范登抬脚将施其威踢到敌方一边,他力道极有分寸,并未要了施其威的性命

  --杀他易如反掌,不过留下他让敌方分神照料更合算。

  他扶过东方庆的尸骸,沉声对紫玫说道:「姑娘节哀,待我等斩除妖邪,为

  东方大侠报仇。」说着一展金枪,朝门楼上的慕容龙攻去。

  金开甲腾身而起,接下范登的金枪。

  董严一声悲啸,横断刀法如潮挥出。

  接着三江会杨大当家飞身而起,铁石般的巨掌直逼宫白羽;马令诚、段长达

  一个个义无反顾地挺身而出,波浪般朝长乐宫门攻去。

  宫城中蹄声动地,马嘶人唤,以星月湖教众为主的铁骑宛如黑色的长蛇涌入

  宫中,火光掩映下,旗上显出一个斗大的「燕」字。

  战团外,一个少妇赤身裸体,一边浪叫不已,一边摆成种种不堪入目的姿势

  。施其威的叫声越来越低,他挣扎着望向妻子,似乎在哀求,又似乎在恸哭。

  淳于霄连发三枚银针,被施夫人避过两枚,最后一枚钉在肩头,几乎打碎了

  少妇的肩骨。她痛得满眼是泪,仍依照宫白羽的吩咐,用变调的声音媚笑连声。

  淳于霄还待再发,却被一只玉手按在腕上。

  紫玫望着高高在上的慕容龙,眼中无忧无喜。

  慕容龙拈住几片雪花,太一劲到处,脆弱的雪花立即坚如钢铁。他抖手打出

  雪片,手中的荡星鞭同时异彩大盛,光华夺目。

  紫玫玄天剑挽在背后,以一个美妙的姿势斜掠而起,左手平托胸前,宛如雪

  莲初绽。

  饱含真气的雪花像被纤掌吸引,飞舞着投入其中。离掌心还有寸许,片片飞

  雪化为晶莹的水珠,一粒粒落在洁白的手掌中。

  荡星鞭还未挥出,一只秀足已踏上檐角。

  「我不明白。」慕容龙道:「你我一母所生,资质并不见得比我好,为什么

  你能练成凤凰宝典?而我的太一经总还差了一些?」

  「那是你作孽太多。」紫玫冷冷道。

  「是吗?」慕容龙一笑,「我们的女儿好吗?」

  紫玫眼神蓦然一利,「他怎么知道是个女儿?」突然间,在长乐宫前偷听的

  对话掠过心头,激起一阵恐惧与惊骇交织的寒意。

  就在此时,两道白光疾射而至,破开紫玫的护身真气,闪电般直刺胸口,力

  道角度均无懈可击。惊疑不定的紫玫勉力侧身避开,胸口蓦的一凉,葛衣已被划

  开两道尺许长的口子。

  白光无声无息地一旋,又朝颈中划来。紫玫不敢怠慢,连忙仗剑封格。叮叮

  两声脆响,紫玫竟被震开两步。

  白光倏然消没,如同来时一样突然。

  紫玫娇靥雪白,望着风雪中的一袭红衣,秀眸中充满了震惊、不解和难以置

  信的神色。

  灯火无法映照的屋脊上,兀然立着一个长发飞舞的女子。她像是匆忙赶来,

  身上只草草披了件亵衣与红色蝉翼薄纱,雪臂粉腿都暴露在外。

  长及腰身的秀发猎猎飞舞,修长的大腿光润如脂,踝上还套着两串金灿灿的

  脚铃。胸前半露的雪乳,将亵衣撑起两团颤微微的圆形,肥硕无比,可那女子却

  像嫌它们不够大似的用力挺起胸膛,让乳头的形状都清晰地显露出来,一幅卖弄

  风情的淫荡模样。

  夹着雪片的寒风吹过,红色轻纱飘飞扬动,也拂起薄绸所制的亵衣,那女子

  的豪乳露出大半,同时露出的,还有她腹上乌青的纹身。那是一只巨大的蜘蛛,

  头胸朝下,仿佛刚从乳沟中钻出,舞动着四对触手,往胯间的秘境探去。艳女恍

  若未觉,妖艳地托着腰臀,宛如暗夜中浮现的女魔,傲立雪中,艳光四射。

  无论神情气质,眼前的艳女都与记忆中判若两人,连那张熟悉的面孔也似乎

  陌生起来。

  然而那艳女香肌雪肤上那一层淡淡红光,她再熟悉不过。因为她自己也有。

  雪花无声无息地飘然落下,两个同样散发火红光芒的女子远远对望着,仿佛

  雪夜中的两株红梅,殷红夺目。

  正与金开甲激战的范登觉察到异状,不禁抬眼看来。虽然看不出那层红光的

  来历,不过单是皎然生光的肌肤,便知这艳女修炼的是正宗玄功,绝非旁门邪道

  。

  思索间,范登忽然想起一个消声匿迹数年的世外高人,顿时脸色大变,心神

  失守。

  「忽」的一声,金开甲弃斧用掌,重重打在范登胸口。范登应手抛跌,断线

  风筝般掉入宫中。

  董严狂喝一声,银刀暴风骤雨般攻向金开甲。

  紫玫红唇颤抖,半晌才叫道:「师父……」

  艳女目如寒冰,冷冷截断她的话语,「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弟!」

  紫玫一阵目眩,几乎握不住手中的长剑,「师父……你怎么……」

  「呸!」艳女恨声道:「当年你是怎么做的?眼看着我在泥坑里受苦,竟然

  无动于衷,还说是来看看--看我受苦的模样很得意吗?你还有什么脸再叫我师

  父!」

  「不是这样的!」紫玫胸口如受重击,没想到自己当时的支吾其词,竟然会

  无意识中深深伤害了师父。她泣声道,「徒儿是想救你……」

  「救我?」艳女哂然道:「你逃走的时候怎么不来救我?五年前你的凤凰宝

  典就练到了第八层,宫主都被你打成重伤,神教还有谁能挡得住你?可你想起来

  救我吗?」

  「艳凤!」慕容龙一声厉喝,「擒下她!」

  已经改名艳凤的雪峰神尼闻声柳眉扬起,玉臂斜挥,日月钩电射而出。

  紫玫格开同是星月湖神兵的日月钩,说道:「师父,你听我解释。」

  艳凤将钢链缠在臂上,两手握住双钩,欺身贴近紫玫,像匕首般上挑下抹,

  没有半分留手。

  「其实我该谢谢你。」日钩挡住玄天剑,握着月钩的右拳重重击在紫玫左掌

  上,艳凤嫣然一笑,「若非少夫人把奴婢留在教中,我也不会知道身为女子的快

  活。」

  紫玫娇躯一晃,险些跌下门楼。她足尖一点,倏忽退开三丈,俏生生立在飞

  檐一角,胸口不住起伏。

  那个嫉恶如仇的雪峰神尼已经死去,眼前只是艳凤。一个魔教妖女。

  「我早该想到的。」紫玫凄然一笑,「除了师父,还有谁能在汉白玉上留下

  掌印?但我不相信……何况你的手脚……」

  当时雪峰神尼四肢俱废,慕容龙用她的子宫养育夺胎花之后,就把她猪狗一

  样扔在泥泞中,任她自生自灭。谁会想到她竟然奇迹般的复原,而且成为星月湖

  的爪牙。

  艳凤得意地跷起一条玉腿,踝上金铃发出一阵悦耳的轻响。她笑道:「是不

  是很意外啊?这要多谢叶神医--还有我的好徒儿。」

  紫玫娇躯一紧,早已被劲气割断的白衣突然弹开,两团雪白滑腻的乳肉从裂

  口中跳跃而出,粉红的乳头湿漉漉的,沾满溢出的奶水。

  艳凤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她一向以自己的巨乳为傲,此时看到紫玫的乳房竟

  然比自己更大更坚挺,不禁心下暗恨,抬掌便朝紫玫乳上抓去。

  成为艳凤之前,她便有天下第一高手之誉,紫玫顾不得羞涩,连忙举掌横封

  。

  燕军的铁骑越来越多,范登长枪洒开漫空金光,抵住金开甲,叫道:「擒贼

  擒王!」群侠闻声纷纷抢上宫墙。

  长乐宫宫门紧闭,未奉军令,燕军不敢破门而入,只能在外面弯弓放箭。

  这些禁卫大都是星月湖教众,箭法又准又狠,九华剑派的马令诚躲闪不及,

  背上中了一箭,他身形一滞,身体便被漫天箭雨穿透。

  胸前失去束缚的双乳吊钟般在晃来晃去,吸引了无数淫邪的目光。紫玫羞得

  无地自容,纵身掠入宫中。

  134

  长乐宫占地极广,宫门守备森严,宫内却静悄悄不见人影。

  掠到怀远殿前,紫玫倏然止步,在她身后,慕容龙与艳凤一左一右缓缓迫近

  。

  范登、董严、杨宏和淳于霄也杀到此处。刚刚搏杀大孚灵鹫寺段长达的蔡云

  峰一步踏入,就看到那两团雪白。他顿时满脸通红,连忙退到外面,心里呯呯直

  跳。

  金开甲、宫白羽等人都追了过来,却没有一人敢进去。谁都知道,看到少夫

  人的身体乃是教中大忌,他们可不愿冒着挖掉自己的眼睛的危险贸然入内。

  宫白羽招手唤来施夫人,一边在她股间掏摸,一边问道:「你老公死了没有

  ?」

  施夫人流泪笑道:「还没有……」

  「逼还挺紧,浪一个让主子乐乐。」

  施夫人肩上血流不止,她忍痛马趴在地上,掰开圆臀,在众目窥窥下揉搓着

  秘处。

  宫白羽与安子宏、石蝎一向交好,此时心下惨然,只是籍此舒解情绪,并没

  有心情去看场中的艳景,扭头问道:「怎么样?」

  金开甲拍了拍心不在焉的蔡云峰,思索片刻后说道:「无妨,少夫人再强,

  与艳凤也只是伯仲之间。剩下的只有姓范的是个高手,但他中我一掌,撑不了多

  久。」

  宫白羽放下心事,淫笑着解开腰带。

  范登面如金纸,勉力提着金枪。董严与他情同手足,连忙运功助他疗伤。淳

  于霄黄衫溅血,右臂的伤口深可骨。杨宏也被秃发什健的七毒杵打了一记,经脉

  受伤。他大喝一声,叫道:「老子纵横二十年,今天死在这里也算值了!胡狗,

  看招!」

  一声娇吒,两条人影从殿中闪出,围住杨宏。

  两人穿着短窄的黑色皮衣,只裹住乳臀,皮质又薄又紧,直如画在肌肤上。

  香肩、腰腹尽露在外,下面是两截白生生的大腿。举手投足间,圆鼓鼓的乳房和

  微翘的粉臀急摇轻颤,更是引人遐思。

  但身在其中的杨宏却没有丝毫欣赏的机会,这对外表一模一样的孪生姐妹相

  互间配合得天衣无缝,就像一个人长了四手四脚,招术不仅变化多端,而且毒辣

  异常。

  杨大当家连逢险招,待稳住阵脚,他脸色一变,挥掌迫开两女,退身喝道:

  「你们可是八极门弟子?」

  两女对视一眼,齐齐露出笑容,腻声道:「杨大当家真是好眼力呢。」

  这对娇俏的姐妹花,姐姐叫白玉莺,妹妹白玉鹂。本是星月湖掳来的女奴,

  后来作为婢女侍奉紫玫。她们与紫玫之间的纠葛,一点也不比艳凤来得少,这几

  年来,她们对星月湖死心塌地,更蒙慕容龙与艳凤指点传功,武功大进,较诸过

  往已不可同日而语。

  杨宏与八极门掌门百战天龙龙战野相识,曾拜访过安定的八极门总坛。对这

  两个玉璧般的姐妹有些印象,又见两人使的是八极门武功,故有此问。

  当下杨宏厉声道:「八极门自百战天龙以下,都死在星月湖妖人刀下,你们

  俩认贼作父,甘当星月湖走卒,还有没有丝毫良心!」

  白玉莺抿嘴笑道:「大当家太抬举小妹了,小妹怎算得上神教走卒?不过是

  伺奉皇上的小母狗罢了。」

  白玉鹂飞了个媚眼,娇笑道:「杨大当家只见过我们姐妹一次,到现在还惦

  记着我们姊妹两个……是不是也想操人家啊?」说着撩起衣角,作势欲掀。

  杨宏脸涨成猪肝色,被这两个不要脸的荡女气得两手发颤,蓦的大吼一声,

  扑上前去。

  艳凤目不转睛地盯着紫玫,趁几朵雪花挡住她视线的一刻,日月钩流光般挥

  出。另一侧慕容龙猱身上前,荡星鞭缠向紫玫脚踝。

  紫玫秀眉一扬,身上的红光一闪即收,转为内敛,裸露的肌肤变成玉色的莹

  白,接着一股若无若有的香气淡淡传来。

  艳凤神情大变,失色叫道:「凤清紫鸾!你竟然练成第九层凤清紫鸾!」

  「不错!」娇吒声中,玄天剑划出一道雪亮的圆弧,击在飞来的月钩上。

  月牙状的弯钩像一条受惊的白蛇猛然缩回,沿钢索传来的犀利真气将艳凤震

  得连退数步。她脸色惨白,美目中厉芒大盛。

  凤凰宝典乃是飘梅峰历代相传的神功。但自立派祖师以后,百年来从未有人

  突破第七层凤鸣朝阳。紫玫初入门墙时,艳凤对她寄予厚望,希望师徒俩联手修

  成神功。

  五年前,当艳凤还是雪峰神尼的时候,为了救出身陷魔窟的弟子,她独闯星

  月湖,结果也中计被擒。在紫玫与慕容龙的婚礼上,她被当做待客的玩物供宾客

  奸淫。就在破体假死中,她突破了第七层的难关,练成凤凰于飞。

  可她不知道的是:飘梅峰历代相传的凤凰宝典,竟然与星月湖的太一经同出

  一源。两者相辅相承,若能阴阳双修,进境极速。

  紫玫便是藉此,在不知情的状态下连闯数关。

  等雪峰神尼换名艳凤,成为慕容龙的胯下淫奴后,她的凤凰宝典也获益极多

  。可是如同当年在第七层徘徊多年一样,艳凤又是迟迟未能练成第九层,连带得

  慕容龙也无法修成太一经。因此年余来慕容龙对她已颇为冷落。

  此时看到徒儿竟然无师自通地练成凤凰宝典第九层,艳凤不禁妒恨交加,险

  些咬碎银牙。

  慕容龙手腕一翻,鞭柄点往紫玫腰间带脉,左手片玉似虚似实,曲曲折折划

  往紫玫咽喉。

  紫玫横身闪开,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只要身子一动,胸前沉甸甸的肥乳就晃

  个不停,而且高耸的乳峰还挡住了视线,让她看不到身下的情景。

  艳凤回过气来,立即贴身抢攻,以自己精湛的招数,与昔日的爱徒生死相搏

  。

  玄天剑、日月钩、荡星鞭,星月湖三大镇教神兵数十年来第一次相聚,却各

  持一手,彼此斗得你死我活。

  白氏姐妹宛如一双玉蝴蝶,围着杨宏翩翩飞舞,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杨宏怒火中烧,一招「炼石补天」,左掌横切,右掌平托,分击两女。

  白玉莺飞了个媚眼,格格笑道:「大当家好坏,女孩家的脸怎么能随便摸呢

  ?」

  白玉鹂笑道:「大当家是想摸你的胸呢,你连肚兜都不穿,怪不得大当家会

  动心。」说着短剑连挑,逼得杨宏换招封挡。

  白玉莺纤腰一拧,竟将乳房递到杨宏掌前,嘴里道:「大当家想摸……」只

  见皮衣一滑,玉乳像要跳出般露出大半滑腻的雪白。不等杨宏掌风扫到,她又闪

  身退开,笑道:「大当家手那么硬,别抓破了奴婢的奶子。」

  「无耻贱人!」杨宏骂道,两掌合抱,要把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生生捏碎。

  白玉莺一个朝天踢,皮裙翻起,劈开的玉腿间光溜溜一览无余,竟是什么没

  穿。

  杨宏只见眼前红红的嫩肉在雪股间一闪即没,等回过神来,白玉莺已轻轻巧

  巧翻了个筋斗,落在丈许之外。

  「哎哟,」白玉莺按住皮衣,羞涩地说:「人家那地方都让大当家看到了…

  …」

  杨宏怒吼连声,铁掌翻飞,却怎么也拍不到这两只放荡的粉蝶。心浮气燥下

  ,反而被白玉莺划了一剑。

  董严见杨宏被逼得手忙脚乱,连忙放开师兄。淳于霄忍痛朝怀中一探,才发

  现银针只剩下最后三枚。

  董严的银刀刚刚递出,只听杨宏惊雷似的一声暴喝,围着他疾转的两女倏然

  分开。

  三江会大当家直挺挺立在庭中,片刻后身前身后突然喷出四道血泉,接着重

  重倒在雪中。

  董严大叫一声,挥刀朝白玉鹂狠狠砍去。白玉鹂两柄短剑架在银刀,手臂顿

  时一软。董严两目通红,三十七路横断刀法毫不留情的施展出来,一刀猛似一刀

  。

  眼看白玉鹂就要支撑不住,身后的淳于霄突然一声惊呼。接着一个头颅滚到

  董严脚下。

  董严低头一看,脸色突然变得铁青,片刻后一口鲜血喷在师兄的头颅上。

  「小心!」淳于霄一边叫,一边奋力掷出银针。

  白氏姐妹合击之术虽强,各自的武功却不及众人,两女躲闪不及,被银针扎

  了个正着。幸好淳于霄左手不便,没有刺中要害。

  白玉鹂忍痛一剑挥出,失魂落魄的董严恍若未觉,血光一闪,头颅便落在地

  上,与范登的头颅滚在一起。

  两女回头看着淳于霄,笑成月牙状的大眼不约而同地露出残忍的意味。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连灯火也被风雪压住,抖抖缩成模糊的一点。

  怀远殿前的积雪中,人影疾飞。一个英俊的黑衣男子和一个肌肤半裸的艳女

  ,围着一个美若天仙的白衣女子剧斗不已。三人倏分倏合,真气的爆响与刀剑相

  击声不绝于耳,不时还夹着清脆的肉响。

  随着招术变化,紫玫双乳时而上下跳动,时而左右摇晃,停下来就一荡一荡

  地划着圈子。两只肥白的乳球碰来碰去,免不了发出令人难堪的声响。

  身体的羞态使紫玫面红过耳,犹豫半晌,她还是用左手抱住乳房,只凭右手

  的长剑与凤凰宝典和太一经两种神功相抗。一时间战局胶着,三人谁都无法占据

  上风。

  135

  白玉莺拔出银针,盯着淳于霄咬牙一笑。姐妹俩同时掠出,将玉淩霄夹在中

  间。淳于霄本就有伤在身,根本无法抵挡两女的合击。数招一过,衣带便被划断

  。短剑青光中,黄衫片片碎裂,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

  当白玉莺放过她腋下的漏洞,反而绕到背后划断她亵衣的系带时,淳于霄终

  于明白过来,她们是要把自己的衣服完全剥去,彻底羞辱自己。淳于霄自认无力

  取胜,干脆一咬银牙,翻腕划向自己的咽喉。

  白玉莺忽然欺身贴近,短剑笔直送入淳于霄肩窝。

  紧绷的筋腱应手而断,淳于霄手上的力道轰然消散,弯刀呯的掉在石上。

  白玉莺一手叉着淳于霄的柔颈,一手用剑尖挑开她的抹胸。淳于霄只觉周身

  冰冷,彻骨的寒意透过胸乳,直入心底。

  白玉莺用剑脊在淳于霄白嫩的香乳上轻轻划着,笑吟吟道:「姐姐的皮肤好

  白喔……」

  白玉鹂蹲身勾住淳于霄的裙带,慢悠悠割成两段。手一松,破碎的外裙、亵

  裤委褪在地,露出光溜溜的下体,白玉鹂天真地拍手笑道:「屁股也很白呢,怪

  不得叫玉淩霄,真的像玉哎。」

  淳于霄穴道被制,只能任两女戏弄,心下羞怒交加,恨不得就此死去。蓦地

  腹下一凉,一柄冰冷的短剑从臀后插进腿缝中,挑弄着下体的嫩肉。

  白氏姐妹最是睚眦必报,白玉莺拈起银针,在淳于霄的乳晕上比划着,「姐

  姐喜欢银针,就带在身上好了。」说着狠狠刺入。

  银针并非刺穿乳头,而是从淳于霄乳下刺入,三寸长的针体完全没入乳房,

  针尖直插到乳头下,却没有露出。

  淳于霄额头冒汗,牙关咬得格格作响。雪白的玉乳完美无缺,唯有乳下冒出

  一粒细小的血珠,鲜艳亮丽。

  白玉莺托住乳球轻轻一按,只见粉红的乳晕上银光忽然一闪,针尖穿过娇嫩

  的肌肤,露出尖利的锋芒。

  白玉莺像是遇到一件好玩的事那样开心地笑了起来。她不停按动乳球,银针

  在玉淩霄乳尖时出时没,每一次都留下一个溢血的针孔。

  白玉鹂玉手托在淳于霄两腿之间,将她的阴阜高高抬起,笑道:「姐姐,你

  的毛毛好多,小妹帮你刮刮……」

  淳于霄猛然张口,毅然咬断自己的舌头。

  「哎哟!」白氏姐妹齐声惊呼。

  淳于霄红唇一分,断舌混着鲜血喷了满地。

  白氏姐妹连忙把她放在地上,白玉莺关切地说:「姐姐,好痛的。不过不用

  怕,这样不会死的。」

  白玉鹂埋怨道:「姐姐好傻,少了一样让主子开心的东西,大爷们就会不停

  地干你的逼和屁眼,把你操得腰酸腿痛,那时想用嘴巴休息一下都不行了。」

  淳于霄一阵剧咳,口中血沫四溅。

  「呛住了吧?」白玉莺笑嘻嘻帮她揉着胸口,「没关系,一会儿血止住就好

  了。」

  白玉鹂却甜笑道:「差点儿忘了,还有一根很漂亮的针呢。」说着掰开淳于

  霄的双腿,拈起她的花蒂,用银针横着刺穿玉淩霄最羞涩也最敏感的部位。

  娇躯寸缕无存的玉淩霄无助地躺在雪中。粉红的乳晕上露出银光一点,却是

  她自己的银针。光滑的玉腿伸得笔直,并在一起。刮去毛发的阴阜一片惨白,阴

  阜下,一枚银针架在白嫩腿缝间,殷红的花蒂颤抖着串在针上,从紧闭的花瓣中

  高高挑起。

  白玉莺两指撑开花瓣看了一眼,「哎哟,淳于姑娘好像还是个处子呢!」

  白玉鹂连忙探头来看,但夜色下看不清楚。两女干脆劈开淳于霄的粉腿。

  饶是淳于霄习武出身,大腿掰成平行后,腿筋也已绷紧。白氏姐妹毫不犹豫

  地拔出短剑,朝腿根一切,将淳于家三朵名花之一的玉淩霄腿筋割断。

  淳于霄两腿一软,折断般掉在身侧,下腹完全敞开,柔美的花瓣绽成两瓣,

  露出红润的肉穴。

  两女吱吱喳喳说个不停,「这下惨了,那帮大爷好粗鲁,就算不死,玉淩霄

  小洞洞也捅烂呢。」

  「她连舌头都敢咬,当然不怕被人操了--姐姐,你说呢?」

  淳于霄双目紧闭,已昏迷多时。

  白玉莺柔声道:「醒醒,醒醒啊……」手中却握着她的乳房,让银针在乳肉

  里钻刺。

  正弄地起劲,忽然白影一闪,一股淩厉的劲气当头压来,触体如割。两女魂

  飞天外,连忙就地滚开。仓皇间姐妹俩顾不得运功护体,被掌风余力一扫,两女

  同时吐血。

  白氏姐妹曾于紫玫有救命之恩,可又曾数次出卖过她。此时两女一边使着令

  人发指的残忍手段,一边还能巧笑嫣然--姐妹俩变本加厉,竟然变得比星月湖

  的禽兽更加凶残。原来玉兰般纯洁秀美的姐妹花,在邪教愈陷愈深,如今已经沦

  为嗜血的妖女。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紫玫使上十成力道,朝白玉莺背心击去,似乎要全力搏

  杀这对姐妹花。

  艳凤抓住机会,日月钩划出两条玉白的弧线,上下交错飞向紫玫颈、腰要害

  。

  那知紫玫娇躯一旋,击向白玉莺的一掌原样拍向艳凤。艳凤已经练至凤凰宝

  典第八层的巅峰,当下美目精光闪动,怒展的红光几乎将紫玫的身影掩没。

  两掌相交,声音却像被气旋撕碎一般,没有一丝外泄。

  艳凤的亵衣被劲气压得紧紧贴在胸前,饱满的玉峰也为之变型,乳头挺起半

  指长一截硬肉,像是要穿出亵衣。

  紫玫已从最初的震惊中平静下来,只有眼中还带着些许伤感和痛心。裸露的

  香乳像一对浑圆的雪球,兀然挺在胸前。持续的生长使乳肉充满活力,弹性十足

  。肌肤如瓷如玉,散着柔白的肤光。乳汁已被真气蒸干,剩下一层浅浅白色的粉

  末,覆盖在红红的乳尖上。

  艳凤屡次摧动真气,可浮动的红光在距紫玫身体寸许处便黯淡下来,始终无

  法突破她的护身真气。艳凤一生纵横天下,从遇到过敌手,没想到最后却及不上

  这个背师逆祖的孽徒。嫉妒与仇恨像两条贪婪的巨蛇,在心底撕咬。

  紫玫看出她眼中的恨意,心头一阵刺痛。

  慕容龙缓缓走到紫玫身边,沉腰坐马,像与同门过招般不带丝毫杀气地抬掌

  平推。

  紫玫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终于还是放下玄天剑,纤手抵在慕容龙掌中。

  经过还天诀弥补的太一真气愈发精纯,气脉悠长,直如浩渺的冰海,无止无

  歇。

  天色渐渐发白,殿前的尸体、血迹都被风雪掩盖。白氏姐妹与淳于霄不知何

  时已经离开,庞大的宫城内似乎只剩下一男两女,用性命了断彼此间的爱恨缠绵

  。

  良久,紫玫淡淡一笑,双掌同时递出半寸。艳凤体外的红光一闪而灭,脸上

  却泛起一抹异样的艳红。慕容龙神色不变,眼中却开始充血。

  紫玫扬脸向天,蓦地一咬贝齿,掌力急收急吐。

  两条人影应手抛飞,重重跌落在地。

  紫玫身影一闪,玄天剑已抵在慕容龙喉头。

  慕容龙「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一边喘气,一边望着紫玫,牙关咬紧,大理

  石般俊脸显出坚硬的线条。

  紫玫唇角蜿蜒流下一缕殷红,如水的目光在慕容龙脸上、身上婉转淌过,像

  是要记下他的每一个细节。

  「贱人!」艳凤挣扎着站起来,她亵衣的肩带被青石擦破,一角垂落,露出

  大半只白光光的肥乳,腹上的黑蜘蛛也爬到衣外。美艳的面孔尽是狞厉之色,形

  容可怖。

  紫玫没有回头,她凝视着眼前的男子,脸上突然露出一个惊艳的凄美笑容。

  她嘴唇轻轻一动,对慕容龙无声地说了句什么,然后挺剑刺落。

  「少夫人。」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音。

  紫玫一僵,长剑像被冻在半空,再无法递出半寸。

  慕容龙没有动作,只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似乎是无奈,又似乎是对自己无能

  的痛恨,还有几分怜爱。

  沮渠展扬站在殿前,独臂抱着一个刚睡醒的孩子,在初升的阳光下,笑得一

  脸灿烂。

  他碰了碰晴晴的鼻尖,笑呵呵道:「叔叔说的没错吧,那不是你娘吗?」

  晴晴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等看清母亲的笑容,女孩立即张开软软的手臂

  ,高兴地叫道:「娘!娘!」

  紫玫浑身一颤,下意识地一抬手,想接过女儿。

  沮渠展扬却退了一步,抱着晴晴退到大殿的阴影中。光线暗淡下来,他脸上

  的笑容突然显得阴森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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