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三十夜 朱顏血·紫玫 (月冷寒玫)

1252Clicks 2019-08-18 Author: 113-123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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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佛奴下體一片狼藉。她已經被白氏姐妹整整折磨了四個時辰,在這四個時辰之中,木棒毫不停歇地輪番進入她的兩個肉穴,就連午飯時,也一直插在體內。頻繁的高潮使美婦精疲力盡,當木棒又一次進入菊肛,蕭佛奴嗚咽道:「好姐姐,讓我休息一會兒吧……」

  白玉鶯手腕也有些發酸,她重重一推,將腸道內滿溢的蜜汁和污物擠得四下飛濺,這才冷笑道:「還有三次,湊夠十次今天就放過你。」

  蕭佛奴含淚道:「奴家的賤屄已經被搾乾了……」

  「喲……」白玉鶯拖長聲音,手腕一擰,木棍在菊洞內旋轉一週,不等蕭佛奴叫痛,便拔了出來。接著狠狠捅入柔美的花瓣中。

  蕭佛奴腹球一陣晃蕩,紅唇顫抖。

  沾滿污物的木棒重新拔出時,已變得乾乾淨淨。吸飽了淫液、蜜汁的棒身又光又滑,幾乎能映出艷紅的肉色。

  開始蕭佛奴曾乞求兩女將木棒擦淨再插進自己陰中,結果是她用香舌把污物舔淨。當髒臭的木棒再一次伸進下體,她一句話都不敢說。那一刻,美婦意識到自己的肉體從裡到外,再沒有半分潔淨。

  秘處的悸動中,蕭佛奴恍然想起一個故事:有一個人買了雙新鞋,第一次穿就碰上雨天。開始他很小心地避開泥濘。但走到半路,一不小心開髒了鞋子。後來泥水越來越多,顧忌越來越少……美婦疲倦地笑了一下,放鬆緊張的肌肉。

  木棒在肉穴嘰嘰作響,正在擠奶的白玉鸝笑道:「賤人,裡面還有好多水兒呢。」

  「姐姐說的是……」

  白玉鶯一邊搗,一邊在美婦花蒂上一掐,厲聲道:「又忘了?」

  蕭佛奴低低喘了口氣,「啊……啊……」媚叫起來。

  木棒在陰阜下飛舞著直進直出,白膩的玉腿間,濺落著形形色色的淫水、蜜汁、尿液、陰精、糞便……

  下體的疼痛波浪般湧來,紫玫悠悠醒轉,發現自己頭下腳上,垂在半空。一團毛茸茸的物體正在自己股間不住起落。她身子微微一動,才發現自己兩腿被那人彎曲著搭在肩上,一張貪婪地大口在秘處又吸又咬。她呻吟一聲,輕輕扭動腰肢,想擺脫那張滿是鬍鬚的嘴巴。

  下體一痛,陰長野把花瓣咬在齒間,口齒不清地說:「再動,老子就把你的屄咬掉!」

  紫玫摀住面孔,無聲的抽泣著。相比之下,她寧願被慕容龍那個混蛋強姦十次,也不願被這麼個怪物看一眼。可現在自己竟然送上門來,被他肆意淫辱。

  ……怎麼會這樣?

  半晌,陰長野收回舌頭,問道:「你是何派弟子?」

  「八……八極門。」

  紫玫洩身時陰長野發覺有異,探究之下,才發現此女並未被廢掉武功,而是被教中極少用的重樓氣鎖制住內息。

  八極門崛起是近十幾年之事,陰長野被囚時還算不上名門大派。即非教下所屬掌門,又非教中栽培的名花,區區一個奴婢,只憑姿色竟受到如此款待,他不覺心下奇怪:這婆娘只長得標緻些,又生得一個好屄,就被當成寶貝,可不像是神教的作風。

  陰長野對重樓氣鎖知之甚深,透過帶脈與紫玫凝聚的真氣略一接觸,赫然發現此女真氣之強與自己相差無幾,比當日的陰姬還要強上幾分。他聽說過八極門的六合功別具一格,卻不知其底細。如果她真是八極門弟子,這個安定的小幫為何寂寂無名?

  以一個屈辱的姿勢敞露身體,被人下流地品咂羞處,那種遭到強暴的恥辱使紫玫羞憤欲絕。白膩的乳球垂在臉側,不住晃動著打在桃腮上。她羞憤地抱住圓乳,思索著如何脫身。

  角落裡傳來悉悉索索的輕響,陰長野兩眼一翻,五指彎曲作勢,一股勁氣直逼過去。

  「吱吱」幾聲響動,一團黑影凌空落入陰長野手中。攤開手掌,卻是一隻灰撲撲的老鼠。

  陰長野一口將老鼠咬下半隻,一邊嘴嚼,一邊罵罵咧咧:「他媽的,這死耗子又瘦又小,沒滋沒味……」

  說話間,鼠毛鼠血從齒縫中不住掉落,剩下的半隻鼠身還在他掌中蠕蠕而動。看到種噁心而又恐怖的景象,紫玫險些又暈了過去。

  片刻間一隻活生生的老鼠便被陰長野皮骨無存的吞入肚內,他意猶未盡的舔舔手指,然後又朝紫玫身下舔去。

  想到他剛吃過老鼠的嘴巴,紫玫渾身頓時泛起一層肉粒,她連忙說道:「前輩,前輩,稍等一下。」

  陰長野抬起頭,目光越過高聳的小腹,落在她臉上。

  紫玫擺出一張笑臉,輕聲道:「奴婢在這裡待得太久了,怕宮裡有人起疑……我明天再來陪您好嗎?」

  陰長野擰住她的膝彎用力一分,將紫玫兩腿掰成一字,寒聲道:「老子還沒有操你,就想跑?」

  紫玫嬌媚地眨著眼睛,柔聲道:「奴婢還是第一次見到陰右使這樣的英雄人物,恨不能陪在前輩身邊,好好伺候前輩。可奴婢只是宮裡的下人,如果被人發現,奴婢只是一死而已,但如果害了前輩,罪孽可就大了……」

  陰長野一臉冷笑,他橫行江湖的時候,紫玫還在娘胎裡,區區幾句話怎麼能打動他。

  濕漉漉的下體敞露在外,寒意侵人。紫玫忍住戰慄,細聲道:「陰右使是英雄好漢,斷然不會為難奴婢。奴婢回去後給您準備一些食物,明天給您送來好不好?」

  陰長野手臂一展,抓住紫玫的乳尖,將她提到面前,「臭婊子,老子看你水靈靈白嫩嫩,吃起來肯定夠味。」

  紫玫看著他鋒利的牙齒,心底懼意升起。她吃力的嫵媚一笑,忽然腦中靈光一閃,說道:「前輩在這裡困了這麼久,外界一無所知,奴婢這就去稟報宮主,請陰右使回宮好不好?」

  「哼哼……」陰長野冷笑連連,「想找人殺我?」

  「奴婢不敢!」紫玫一臉惶然,「奴婢只是想幫前輩離開此處……前輩有沒有什麼好友?奴婢可以幫您……」

  陰長野神色一動,半晌道:「老沐還活著嗎?」

  紫玫喜道:「您是說沐護法嗎?還在。」

  「護法?幾十年才混到護法,老沐真是白活了。」陰長野凝神思索半晌,又搖了搖頭。當初因為陰姬之事,兩人雖然沒有破臉,但也不相往來。若非他的壓制,沐聲傳二十年前就該當上護法……

  朱邪青樹跟自己關係一向平常,教裡其他故舊好友基本都被陰姬殺了個淨光……

  「老屈呢?」

  紫玫小心翼翼地說:「您是說屈護法?」

  「你只告訴他一個人。」

  紫玫一迭聲的應是,只要能離開這裡,今生今世都不用回來了。

  陰長野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手掌平伸,默運玄功。不多時,掌心漸漸聚起一團黑氣。他一掌印在紫玫右乳下,傲然道:「限你三日內回到這裡。如果超過三日,黑煞掌功力發作,先從你這對大奶子爛起,一直爛到全身……嘿嘿,像你這麼嬌滴滴的美人,不出一個月就會爛成一團狗都不會理的臭肉。」

  紫玫打了寒噤,強笑道:「能為陰右使效力,是奴婢的福氣……」

  陰長野把她朝地上一丟,冷冷道:「再浪一次給老子看看!」

  寒意迫人的甬道內偉來一陣輕微的聲息。一個赤裸的少女抱著腹內悸動的胎兒,在黑暗中摸索著前行。

  無論是伏龍澗的小公主,還是飄梅峰的小師妹,抑或星月湖的少夫人,甚至是江湖中驚鴻一現的玫瑰仙子,慕容紫玫都是眾人矚目關愛的天之嬌女。

  但在這個幽暗的地穴中,她平生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還可能淪落為被人任意狎玩的女人。

  紫玫一邊艱難的邁步,一邊落淚。她並非是為自己的遭遇哭泣,而是為師父、師姐以至衛秀紋、薛欣妍、唐顏這些橫遭強暴的女子而哭泣。

  也許她可以不在乎貞潔,但在暴力下被迫獻出肉體,不再有智慧、武功、身份地位的區別,只能用女人最本質的性器來取悅他人而苟活……這才是女人最深的悲哀。

  紫玫從切膚之痛認識到,與星月湖倍受淫虐的性奴相比,自己有多麼幸福。

  而她也終於明白,為何嫂嫂聽到自己的聲音會垂下頭,為何紀師姐閃爍的眼睛會有一絲異樣的神色……

  那是嫉妒。

  同樣的嫉妒也在紫玫心中萌生,假如真被那個怪物強暴,像師姐們一樣萬劫不復的話,她會嫉妒每個完璧的處子,嫉妒每個貞潔的婦人,嫉妒每一個不必擔心被凌辱的女人。

  紫玫偎著石壁坐在地上,無聲無息地慟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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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身體被溫暖的泉水漸漸融化。紫玫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像憔悴的花瓣在溫泉中舒展肢體,讓清澈而溫潤的清水,洗去身上的痛楚、寒冷、骯髒和屈辱。

  她在淙淙的泉流中睡去,長長的睫毛下,還帶著一絲濕濕的水痕。仍是十六歲少女的嬌靨,一肌一膚無不精緻動人。甚至那對小西瓜般的巨乳也像新生的嬰兒,帶著幾分天真的稚嫩。

  但豐腴右乳下,一塊指尖大小的淡墨痕跡,卻潛藏著無比的殺意。

  良久,沉默的少女霍然站起。受驚的水滴從嬌軀上串串滾落,彷彿無數晶瑩的水晶濺在池中。

  「娘。」紫玫笑盈盈坐在榻邊,「今天好些了嗎?」

  蕭佛奴勉強一笑,沒有說話。

  「我扶你坐一會兒吧。」紫玫托起母親的後頸。

  蕭佛奴連忙搖頭,低聲道:「不用……讓娘躺一會兒……」下體兩個肉穴都酸疼腫脹,坐起來只會更難受。

  剛才白玉鸝鬼鬼祟祟地跑進來與白玉鶯咬了半天耳朵。然後白玉鶯放下木棍,給她擦洗了身體,塗抹了茉莉花油,收拾得整整齊齊,她便知道:女兒要來了。

  紫玫似乎有些心事,她支頤側躺在蕭佛奴身邊,輕輕撫摸著母親小腹,「還有一個多月就要生了吧……」

  蕭佛奴臉上一紅,旋即變得雪白。龍哥哥根本不喜歡這個孩子,生下來又有什麼用?況且……她們下手那麼重,胎兒……她淚眼婆娑地看著女兒,柔聲道:「你也快要臨產了,起居當心些,不要累著。」

  紫玫歎了口氣,不情願地說:「我才十六歲……」

  蕭佛奴淺笑道:「我生龍……」她頓住了,不知道該說龍兒還是按現在的稱呼叫龍哥哥,「……第一胎,比你還小一些呢。」

  「是不是很痛?」紫玫最怕痛。

  蕭佛奴看出她的擔憂,安慰道:「沒事的,每個孩子都是這麼生下來的。」

  她將產育的經驗一一傳授給女兒,忽然間,一陣尖銳的刺痛劃破心頭,蕭佛奴朱唇不由抽動起來。好久都沒有這種做母親的感覺了,此時看著女兒皎潔無瑕的面容,她突然想起自己這個母親是多麼髒濁。

  紫玫以為是自己憂心忡忡的模樣使母親擔心,連忙展顏一笑,「女兒不怕,到時讓葉老頭熬一盆那種湯,就是開膛破肚也不會覺得疼呢。」親手殺掉霍狂焰,是紫玫近一年來僅有的開心事,為此臥床五天也心甘情願。唯一遺憾的就是霍狂焰當時沒有知覺。

  蕭佛奴心中激盪,顫聲道:「玫兒……」

  「什麼玫兒!」慕容龍寒聲喝道,大步入室。

  蕭佛奴嬌軀一抖,瑟縮著改口道:「姐姐……」

  慕容龍剛剛散功,強健的身體冒著縷縷白氣,卻不見一粒汗珠。

  白氏姐妹乖巧地迎上去,準備吮盡肉棒上的血跡。

  「我來。」經歷了陰右使的蹂躪之後,紫玫對白氏姐妹的恨意消淡了許多,對自己以往的喝罵隱約有些後悔,因此自告奮勇,要替姐妹倆做這件齷齪之事。

  慕容龍眼中露出一絲訝色,兩人冰冷的關係已有數月,小丫頭每次直著身子,屍體一樣獻出陰精便算了事,從來沒有主動伺候過他。今天是怎麼了?

  特製的裌襖依然顯得緊繃,肥碩的圓乳將衣襟撐起兩團渾圓。紫玫拖著笨重的身體,跪在慕容龍身前,竭力張開嬌艷的小嘴,含住龜頭。相比於陰長野的污濁腥臭,慕容龍的陽具雖然猙獰,卻有種健康而又強壯的氣息。

  剛舔了兩下,慕容龍「啵」的拔出龜頭,淡淡道:「雞巴都不會舔,滾一邊去。」

  紫玫怔怔跪在地上,緋衣間玉臉蒼白。

  慕容龍徑直從紫玫身邊走過,用毛巾擦去血跡,然後溫柔地拉起蕭佛奴身上的錦被。

  華麗的寢具內,雪膚香肌艷光四射。如此美艷的身體,卻包裹著一塊粗棉尿布,可笑之餘,則是令人心寒的殘忍和淒涼。

  美婦怯怯看著兒子,想媚笑卻又不敢。

  慕容龍掰開蕭佛奴癱軟的雙腿,一邊解開尿布,一邊道:「娘親乖乖,今天又拉屎了嗎?……呃?這麼多?」

  美婦像嬰兒般叉著雙腿,粉臀間滿是穢物。她羞赧地垂下眼廉,細若蚊蚋地說:「娘一整天都沒換……」

  慕容龍盯著白氏姐妹,寒聲道:「怎麼不換?」

  蕭佛奴連忙說道:「是娘不讓她們換的……娘想讓哥哥親手給人家換尿布……」

  白玉鶯給她擦完身子,不知從哪兒找來一堆穢物包在她股間,又教她這番說辭。

  慕容龍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身後僵跪的紫玫心下卻愈發寒冷。

  紫玫安詳地坐在榻側,右手低垂。

  身前,一個裸身麗人正津津有味地舔弄她的手指。

  寶藏的線索定然是在陰長野身後的石壁上,但紫玫無論如何也不願再見那個無腿怪物。一想他亂蓬蓬的毛髮,身上令人作嘔的氣味,紫玫就像做了一個可恥的噩夢。噩夢裡,自己居然當著那個怪物的面兩次手淫……

  她不願承認,但無法欺騙自己~~與冒著凌辱的危險接近那個怪物相比,她寧願去取悅仇敵慕容龍。

  紫玫用手指醮了些蜜,再次放到風晚華嘴中。

  香軟的小舌快捷無倫地劃過手指,那種滑膩的感覺,舒服得讓人想呻吟。紫玫閉上眼,微微喘著氣,細心體會師姐舌頭的動作。

  自己連一條狗都殺不了,何況是陰長野那個妖怪。親友瘋的瘋,殘的殘,連個幫手都沒有,只好與他乾耗。可他已經在地窟活了十幾年,看樣子還能活上幾十年……

  紫玫苦澀地咬住嘴唇。只能先取悅慕容龍,消除他的戒心,想辦法殺掉他報仇了。至於逃生……或者可以讓星月湖每人都喝上一碗麻沸散,自己就能為所欲為了。

  能不能把葉老頭給迷倒呢?紫玫仰著臉胡思亂想。不行就媚惑他,在緊要關頭大聲哭叫出來,讓慕容龍一掌結果了這個老匹夫。計策雖然老套,但對慕容龍這種性機能亢奮的男人來說,應該有效呢。

  她手指一動,關節碰在風晚華牙齒上。風晚華立即伏下身子,恐懼地輕顫。

  紫玫心疼地摩挲著她的肩膀,柔聲道:「別怕,大師姐……」

  她用絲帕擦去風晚華唇角的口水,大師姐雖然口不能言,卻是她所能找到最好的老師。從地窟歸來後,心境轉變的紫玫不敢再見嫂嫂。她終於明白,自己的施恩,只能使嫂嫂更加痛苦。

  試想,原本親若姐妹的同伴如今卻一主一奴,即使自己無意以垂憐的眼光去看待嫂嫂,嫂嫂也不會願意讓人旁觀她所受的凌辱。

  只有在大師姐面前,她才不必擔心身份懸殊的尷尬。

  「大師姐,我該怎麼辦呢……」

  回答她的,只有流霜劍癡癡的笑容。

  彤雲密佈,最後一絲陽光也消沒在群峰之後。

  紫玫疲倦地坐在曲亭中,遠望山色。

  飄梅峰一年四季都是大雪紛飛。偶然放睛,師姐妹們便聯袂在山間遊玩。自己那時候好淘氣啊,學著劫路毛賊的手段,用了整個晚上挖了一個陷阱。記得自己很小心地掃去痕跡,結果還是被大師姐看出端倪。大師姐當時抿嘴一笑,好像照亮雪地的一抹月色,樣子美極了。

  她一笑,嫂嫂~~那時還是二師姐,也看了出來。二師姐當日的折枝手已經有了八分火候,只一招就擰住了自己的小辮子,還威脅說要把小壞蛋埋在雪坑裡。

  最倒霉的是三師姐,她急匆匆趕來救自己,一不小心滑進陷阱,大師姐、二師姐都慌忙跳下去救她……

  回憶間,忽然頰上一涼。少女臉上的微笑漸漸褪去。她伸出手掌,將一朵輕盈的雪花接在白玉般的掌心中。

  下雪了啊………

  慕容龍走進石室,紫玫便扶著肚子,蹣跚地走到他身前,溫柔款款地為他寬衣解帶。

  小丫頭真是轉性了。挺著這麼大個肚子,交合起來一定辛苦萬分吧。可她臉上始終掛著笑意,而且技術似乎也有些不同,好像很賣力……

  慕容龍雙手枕在腦後,在沒有人能看到的眼神深處,藏著一絲淡淡的傷感和企盼。

  紫玫跨坐在慕容龍腰上,身子後仰,騰出笨重的小腹,竭力套弄。球狀的香乳佈滿汗水,白亮亮,像一對跳躍的雪球,又圓又大。

  良久,她顫抖著停住動作,等肉棒的震顫停息,她吃力地抬起身子,俯身吮盡陽具。

  慕容龍冷冷一笑,抬腳將她踢到一旁,「女人真是賤貨。只有不把她當人,才會學乖。」

  殘精梗在喉頭,又苦又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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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十九,小雪初晴。

  後山是庖廚所在,自從豬圈多了一頭母獸之後,教眾便蜂湧而至。但昨夜一場小雪,使這裡冷清了許多。

  一個五短身材的雜役提著一桶豬食,隔著木欄用長柄鏟舀到木槽中。十幾頭肥豬哼哼嘰嘰擠成一團,長嘴在槽裡拱來拱去。

  「趕緊吃!還有月把就過年了……」飼者磕了磕木鏟,朝圈中一揮。

  豬圈中間被踩成一個尺許深的泥坑。融化的雪水混著畜牲的屎便尿水聚在坑裡,又髒又臭。

  一段輪廓模糊的物體半浸在泥濘中,只有露在泥水外的口鼻和泥水上的長髮依稀能看出是個女人。

  木鏟「啪」的打在肉段上,豬食沾在黝黑的泥水上,彷彿零星的雪花。

  「他娘的,你這個賤貨一來,害得老子的豬一個勁兒地掉膘。過年沒肉吃難道吃你?」

  雪峰神尼艱難地吐出一口泥水,在坑裡蠕動了一下。她的肥乳和軀幹都泡在冰冷的泥水中,只有臀部像飄在水面上一般,露出渾圓的曲線。

  那雜役摸出一個酒葫蘆,喝了一口去去寒意,然後趴在欄上,用木鍬戳弄著泥水中的肉體嘲笑道:「什麼天下第一高手?在我們星月湖連頭母豬都不如!老母豬還不是天天挨操,你他娘的除了挨操還是挨操……」

  鳳凰真氣顯示出它的威力,縱然散亂難聚,浸在刺骨的雪泥中,神尼仍能勉力支撐。

  她被扔到這裡已經整整兩個月,每一天,這個昔日武林名派的掌門就像蛆蟲一樣苟活在骯髒的泥濘中。兩個月與豬群為伍的日子,留給她的只有無休止的姦淫和凌辱。

  令人驚奇的是,她居然還活著,不僅活著,她還……

  「吃一口。」雜役從吃剩的豬食中鏟了一鍬遞在雪峰神尼面前。

  臉上的泥水一滴滴落在鍬中,酸臭的豬食混著群豬的口水,在冰冷的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熱氣。

  雪峰神尼支起滿是泥垢的臉龐,趴在鍬中將豬食一口一口吞嚥下去。

  雜役呲著黃牙一樂,拿起木鍬,將豬食盡數抹在雪峰神尼臉上。神尼拖著折斷的手臂,將豬食一一舔淨,雖然被如此凌辱,她依然神色如常,自有一股凜然的氣質。

  「他娘的,毛都拔光了,還裝什麼八哥……」飼者咧咧嘴,將神尼的臉孔壓到泥坑裡。

  一頭肥豬吃了個半飽,便淌著泥湯唏哩光蕩地竄了過來。它也是熟門熟路,豬嘴伸到神尼股間,將她臀部略微拱起,接著就騎到神尼身上。

  被肥豬在臀後猛然一頂,泡在泥濘中的兩條大腿頓時揚起,稀稀瀝瀝濺起一片泥點。

  「日你娘哎,有點兒勁幹什麼不好?」飼者罵罵咧咧揮鍬朝肥豬肩上一通狠打,「她會給你生豬崽兒嗎?」

  那肥豬少說也有五百多斤,木鍬打在肩上只當搔癢。細長的陽具一伸一頂,立刻鑽進肉花中,擠出一灘泥濘。

  肥豬弓著腰一拱一拱,女體漸漸被拱出泥坑。先是柔頸,然後是一對輕蓬蓬的肥乳,接著是腰肢、大腿。

  螺旋狀的豬鞭專為插入子宮而生。進入體內後便直直伸進子宮頸,略帶彎弧的莖端直接在宮頸內抽送起來。

  雪峰神尼的腰肢被頂得向上彎起近乎直角,大腿左右平分,斜斜翹起,破碎的膝關節卻不自然的彎折下來。兩條不受控制的小腿懸在腿下搖搖晃晃,泥水淌乾的地方,隱約露出觸目驚心的蒼白。

  無論是人是獸,對雪峰神尼來說幾乎都沒有區別。也許區別在於:這些真正的禽獸不會有意弄痛她。

  不知過了多久,沉默的雪峰神尼喉頭突然一動,劇烈地嘔吐起來。剛剛吞下的豬食混著泥水和胃液一古腦全吐了出來。喘息還未停止,肥豬又是一拱,神尼的面孔重重跌在自己的嘔吐物中。

  神尼吃力地揚起污穢的臉龐,睜開眼睛。

  遠處的梅樹下,一個紅衣少女擁緊斗篷,只剩一對秀目在外。她遠遠看著這一幕,沒有說話,也沒有挪步。

  兩人默默對視半晌,最後少女遲緩地轉過身,慢慢離開。

  「娘。」

  「嗯?」

  紫玫將按摩過的手臂塞到被下,輕聲道:「他對你很好~~你要好好活著……」

  蕭佛奴玉臉一紅,害羞地說:「他娶的是你……」

  紫玫淒然一笑,心道:我和你一樣,都只是他的玩物。不過……這樣的日子我再也過不下去了,就是死,我也要改變自己的命運。

  蕭佛奴臉上帶著一抹病態的艷紅。昨晚她被架到地上,全靠肛中的木棍支撐跪坐了一整夜,至今木棍還沒有拔出。幸好有尿布掩著,才沒讓女兒看出異樣。

  紫玫愁緒滿腹,還要強顏歡笑,她暗自嚥下淚水,聲音略帶發顫地說:「娘,你千萬要照顧好自己……」

  蕭佛奴有些不明白,自己飲食便溺都需要別人幫忙,還能如何照料自己?但肛內的脹痛使她無法多想,當下點頭答應。

  紫玫見母親精神不振,滿心的話再也無法說出口,只好抱住母親緊緊一擁,笑著去了。

  蕭佛奴被女兒不尋常的舉動弄得一愣,旋即又被肉體慾望所征服。美婦低低呻吟一聲,肛肉一鬆一緊,像一張靈活的小嘴吞吐著木棍,淫猥地自得其樂著。

  她不知道剛才那番話其實是女兒的遺言。

  被慕容龍的冷酷所擊潰的紫玫,再也不幻想能用柔情媚惑這個禽獸。而師父的慘狀則激發了她的勇氣。

  師父不僅還活著,而且還再次懷孕。紫玫很清楚師父的嘔吐意味著什麼。剛剛清空的子宮又懷上不知身份的胎兒,這對師父這樣的方外人士是多麼大的打擊……

  可師父始終沒有放棄。即使是四肢關節被廢,琵琶骨被穿,豬狗般扔在泥濘中等待死亡,師父仍然掙扎著要活下來。只有活著才有希望~~她彷彿聽到師父剛厲的聲音:飄梅峰弟子絕不會軟弱的想要自殺!

  紫玫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面對陰長野。無論會受到什麼樣凌辱,無論心裡多麼噁心恐懼,她都要再次去面對那個怪物。

  她知道,即使寶藏存在,會給自己帶來生路的機率也極其渺茫。但為了那萬分之一的希望,她寧願用貞潔、肉體,甚至生命去換。或者什麼都沒有,只為了那個反抗的姿勢,或者反抗本身。

  明知道最後一個線索在那個怪物背後,卻因為種種理由而不去尋找,她會死不瞑目。

  「是。我會死不瞑目。」紫玫對自己輕聲說。

  她仔細洗淨自己每一寸肌膚,然後擦乾秀髮,盤了一個精緻的髮髻。

  銅鏡中的青絲烏黑亮澤,纖指彷彿白色的蝶翅,在發間翩翩飛舞。

  斜斜插了一支玉簪,一支鳳釵,再將鳳口的垂珠一一理順,紫玫翻開案上從未打開過的羊脂玉盒,沾了一點胭脂,均勻地塗在唇上。

  胭脂掩住了唇瓣失血的蒼白,散發著迷人的玫瑰紅。彷彿仙指一點,鏡裡的少女頓時鮮活起來。

  光潔的玉頰遠比任何香粉更加白膩滑嫩,紫玫只理了理睫毛和彎眉,讓自己的美目愈發動人。

  最後,她拿出茉莉花油,細緻地塗遍全身,讓週身每一寸肌膚都晶瑩潤澤,帶著馥郁的香甜。

  當抹到乳房時,紫玫托起右乳,乳下那個黑點已經大了一倍。她微微一笑,如果還沒能找到寶藏,就讓它爛下去好了。

  沉甸甸的乳球在手裡一陣輕顫,待拿開手掌,嫩紅的乳頭已微微翹起,像一個撩人的微笑。

  紫玫站起身來。鏡裡的少女圓腹高挺,肥乳並舉。週身肌膚如脂如玉,芳香四溢。身懷六甲的紫玫不僅僅沒有稍減嬌艷,反而多了一分慵懶的風韻。

  她先帶上水紅色的輕緞抹胸,然後套上一件雪白的雲綢褻衣。紫玫精心繫好衣帶,挽了一個相思結,接著披上長過腰腹的中衣,繫上及膝的內裙和垂到腳面的外裙。輕輕一展,裙上鮮紅的桃花彷彿滿衣繽紛的落英翩然起舞。

  桃花紛紛揚揚飄到衣襟袖底。花瓣越來越碎,最後層層疊疊積成一片淡淡的粉紅。

  束好衣物,少女將一件鑲黑滾邊的織錦裌襖套在外面。衣襟無法扣上,只能敞開,披在腹側。最後她拿出一根絲絛將玉珮結在腰下,再掛上黃金小弩。

  紫玫扶著小腹,淺笑著望向鏡裡千嬌百媚的少女。

  她知道,自己如此精心打扮,最後可能連一件完整的衣襟都不會留下。

  畢生第一次用心妝扮,卻是要將這具鮮嫩的肉體獻給一個骯髒的怪物。自己真是好賤呢……

  紫玫微微一笑,拉起衣袖,將一隻翡翠手鐲套在霜雪般的皓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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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室內,慕容龍無由地一陣心悸。

  他鬆開了手訣,緩緩散了功。

  是因為娘?妹妹?還是因為從前的日子?慕容龍其實沒有太多奢求,只是血液中那些根深蒂固的因子,使復國成為慕容氏每一個男人的宿命。

  除此之外,他只求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能乖乖待在身邊。他甚至不奢望能獲得兩人的柔情,只要她們人在此處,在自己觸手可及的範圍內,屈伏在他強健的羽翼之下~~這樣就好。至於女人的心靈,那是男人能力之外的事,也是陽具和生育之外的事。

  他在心裡撫過那張暗泣的嬌靨。卻找不到話對她說。

  良久,慕容龍低歎一聲,收斂心神,盤膝坐在太極圖上,兩手分按陰陽魚的雙眼。

  幽暗的地窟內,淡淡的珠輝彷彿指尖的一點靈光。慕容紫玫提著裙裾,玫瑰色的俏臉無憂無喜,恬然走向未知的命運。

  石門仍像自己離開時一樣洞開著。紫玫倚在門旁嫣然一笑,「陰右使,你好……」

  話音未落,少女便被一股狂飆捲入洞窟。

  怪人將紫玫柔軟的身子扔在地上,兩手抓取住領口一分,像剝筍一樣,一把將少女層層衣物剝了個乾淨。輕紗紅綃乍然破碎,精心挽就的相思結、同心結被粗暴地拽成兩段,零零碎碎的飾物掉了滿地。

  陰長野抓住紫玫的肥乳,不理會她的痛楚,逕直大力揉捏起來,「臭婊子,話給老屈捎到沒有?」

  雖然早有準備,但甫一見面便橫遭凌辱,紫玫自然而然便產生出抗拒和厭惡感。她驚慌地擰住斷袖,壓住心底的恥辱和恨意,低聲道:「屈護法……不在宮裡……」

  陰長野勃然大怒,「臭婊子,你敢騙老子?」

  紫玫輕叫一聲,顰緊眉頭,啼聲道:「屈護法真不在宮中……奴婢是怕前輩受苦,帶來些食物……」她臉現羞色,嚶聲道:「還有奴婢自己,來伺候前輩……」

  陰長野眼中精光閃爍,最後丟開瘀腫的乳房,揀起地上的包裹。先撕開嗅了嗅,這才放進嘴裡。他一邊大吃大嚼,一邊含含糊糊地說:「臭婊子,你玩起屄來又騷又浪,老子喜歡得緊。再玩一次讓老子樂樂!」

  紫玫知道這是必有的羞辱,當下含笑除去鞋襪,褪下衣裙。纖指探入嬌美的花瓣,媚態橫生地挑弄起來。

  在陰長野的喝令下,紫玫時而仰臥,兩腿高舉,扳起玉股;時而跪伏,挺著雪臀搓捏花蒂;時而吃力地挽起一腿支在石壁上,將秘處湊到妖邪眼前,讓他能看清每一個細節。

  紫玫漸漸情動,白嫩的肢體上,一隻鳳凰隱隱浮現。

  陰長野大是奇怪,將紫玫拉到身前細細端詳。紫玫腆著小腹,指點說:「這是鳳足,呶,在奴婢這裡……」

  愛液濕潤了微腫的花瓣,嫩肉彷彿洇濕的胭脂,飽含著欲滴的艷紅。肉縫在白皙的玉指下時開時合,隱約露出嬌美的穴口。即使與慕容龍最投入的交合中,紫玫也沒有如此不遺餘力地釋放過自己。

  「這是鳳翼,奴婢這邊奶子還有……」

  「臭婊子這對奶子真大,是不是那葉行南弄來什麼新藥?」陰長野伸出油光光的黑手,夾住少女紅嫩的乳頭。

  紫玫膩聲道:「陰右使果然是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奴婢的……賤奶是改造過的。」她挺起胸膛,讓那對油手肆意把玩自己的乳球,嬌滴滴地說:「前輩喜歡奴婢的奶子嗎?」

  陰長野反手一掌,乳球遠遠湯開,又彈到胸前,顫微微搖晃著慢慢顯出五道指痕,「球!人不人鬼不鬼的,還這麼得意。真他媽的不要臉!」

  紫玫心頭像被人刺了一刀,滴出血來。她眨眨眼睛,嚥下淚水,輕聲道:「前輩教訓的是……」

  「咬住。」陰長野忽然說。

  紫玫愣了一下,張口將滿是油漬的乳尖咬在嘴中。

  「那個。」

  紫玫兩手捧起肥乳,托到嘴旁,將兩隻乳頭一併咬在唇間。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乳頭的滋味。滑嫩中還帶著柔韌的彈性,美得讓人忍不住想狠狠咬下。肥膩的乳肉像柔軟的波濤,一蕩一蕩輕輕碰觸著嘴唇。

  兩隻渾圓的乳球被扯成錐形,向上揚起,乳尖消失在丹唇皓齒之間。紫玫噙著自己的乳頭,顫抖著迎來了今天第一次高潮。

  這一個時辰比一百年還長。

  紫玫仰跪在陰長野身前,兩膝平分,用一截吃剩的雞腿骨在秘處捅弄。這是陰長野的吩咐,不許她碰觸其它部位,只用這根短小的骨頭把自己捅到發浪。

  被陰長野吮淨的雞骨很光滑,插在體內並不疼痛。但那種羞辱卻比疼痛更甚。

  陰長野被鎖在壁上,僅有寸許的活動空間。紫玫原本準備在交合中用手指摸索石壁的紋飾,數月來的開鎖經驗,她對自己指上的觸覺極有信心。但陰長野卻太不爭氣,無論她如何努力,那根陽具都像死蛇般毫無動作。

  思索多時,紫玫美目一亮,恭敬地說道:「前輩,奴婢幫您洗洗身子,好嗎?」

  這麼一說,陰長野身上頓時癢了起來。二十多年沒洗澡,真不是人過的日子。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嘿然道:「不許用手。」

  紫玫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乳房,頓時明白過來。她咬著牙關,晃了晃圓乳,「前輩若不嫌棄,奴婢就用這對不要臉的賤奶伺候您……」她說著下賤的話語,心裡的恨意比片玉的鋒芒還要銳利。

  撩開亂蓬蓬糾纏的毛髮,陰長野魁梧的身體瘦骨嶙峋,活像一把乾柴。輕輕一碰,遍體的泥垢便紛然而落。

  紫玫把棉襖的碎片放在石穴的積水中浸濕,然後毅然起身,巧笑著將雪白的嬌軀貼在陰長野乾枯的身體。

  肌膚磨擦的彷彿是堅硬的樹皮,隱隱作痛。紫玫纖手一擰,晶瑩的水滴彷彿酸楚的淚水落在圓潤的嫩乳上。她像一個深情的少女,心甘情願地獻出芬芳的肉體,然而她的「情郎」,卻是個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怪物。

  溫潤的肉體上下起伏,小巧的乳頭眨眼便染得烏黑。乳球前端彷彿墨塗般,後面卻依然白嫩。

  這樣是不是淫蕩呢?為了逃生就如此作踐自己,與那些用肉體換取衣食的娼妓又有什麼區別呢?

  恍惚間,懷裡腥臭的污垢彷彿透過鳳凰紋身,一點點侵入純潔的肉體之內。

  「我是一個婊子……」紫玫輕聲對自己說。

  「廢話!星月湖的女人都是婊子!」陰長野唾了一口,摟住紫玫的腰臀,撥開濕淋淋的花瓣,拚命把陽具送入肉穴。

  受到壓迫的胎兒掙扎起來,在圓滾滾的小腹內又踢又蹬。肚皮滑膩的動作激起了陰長野的慾火,他緊緊抓住紫玫,揉碎一般磨擦著她的小腹。

  紫玫子宮劇痛,耳邊似乎聽到胎兒骨折的聲音。她額上冒出冷汗,唇上的胭脂咬得七零八落。

  喘了口氣,少女突然一笑,神態嫵媚之極。接著展開柔臂,以更大的力氣抱緊怪物殭屍般骯髒發臭的身體。

  紫玫使出吃奶的力氣摟緊陰長野,垂頭朝他背後看去,同時拔下鳳釵。

  如水的美目眨了幾眨,每眨一次,都變得更大。眨了三次之後,黑白分明的大眼裡突然湧出一層淚水。

  鳳釵「叮」的落在地上,接著少女淒痛的哭聲,響徹石窟。

  石壁上什麼都沒有。沒有紋飾,也沒有圖形。

  所有的犧牲,都白費了。

  陰長野對她莫名其妙的痛哭毫不在意,這哭聲反而喚起了他久遠的記憶,沉睡的陽具漸漸甦醒過來。

  無邊的失望和刻骨的傷痛將紫玫的堅強擊得粉碎。潔白優美的手臂軟綿綿垂在身後,再沒有一絲力氣。膝彎被陰長野架在臂間,下體紅艷艷的花瓣翕張著,朝漸漸發硬的肉棒套去。

  此時紫玫只想一死了之。拖著懷孕的身體任人蹂躪,付出尊嚴、肉體、貞潔……結果落入一個騙局,這對滿懷希望的少女而言,殘忍得令她能以承受。

  堅守的信念彷彿崩潰的七寶樓閣,片片飄舞著灰飛煙滅。悸動的胎兒彷彿在應合母親的痛哭,在腹內一墜一墜朝子宮口滑去。

  而在她身下,復活的陽具筆直豎起,龜頭幾乎觸到濕潤的嫩肉。只屬一人專享的肉穴,即將迎來第二支陽具。

  冰冷的石窟,痛哭的嬌美孕婦和骯髒的殘疾怪客,這一切,構成了一幅淒艷的畫面,永遠留在某個人心底。

  一股森寒的殺意剎那間充滿石窟,連萬古長滴的水珠也被凍結在石筍尖上。

  陰長野抬頭一看,失聲叫道:「慕容祁!」

  一道鬼火般的寒光劃破黑暗,世間的一切都靜止下來,只剩下這一抹淒冷刀光。

                117

  陰長野不敢怠慢,胸腹一振彈開紫玫,騰開手臂,接著合掌朝刀鋒夾去。

  這柄刀長僅半尺,寬僅三指,一點凜冽的青光在刀鋒上無聲無秘的幽幽閃動,彷彿一隻寂寞的流螢。

  眨眼間,流螢便劃過三丈的距離,跳到陰長野兩掌之間。然後微微一跳,輕盈地轉了一個弧線。

  陰長野右掌一涼,四指手指齊根而斷。他沒想到短刀會如此鋒銳,百忙中猛然後縮,身子幾乎嵌入石壁。

  「格格」幾聲輕響,陰長野右胸四根肋骨齊齊斬斷。但這一刀去勢已盡,只差寸許便可擊碎內臟,卻不得不回收。陰長野身經百戰,無數次死裡逃生,實是勇悍絕倫之輩。他雖傷不亂,左手五指忽屈忽伸,正打在來人腕上。

  短刀斜斜飛起,釘入石壁。

  慕容龍俊臉毫無表情,右掌一翻勾住陰長野左掌,接著左手揮出,與他右掌抵在一起。

  陰長野驚魂甫定,認出來人並非慕容祁天殺的那個小白臉。他被鎖在石壁上,兼且兩腿被砍,行動不便,看來人這一刀的聲勢,武功不在教內護法之下,若是游鬥,自己必死無疑。

  不成想這傢伙空張了一張俊臉,卻是個笨蛋,竟然以短對長,跟自己比拚內力。這小兔崽子就算從娘胎開始練武,又怎麼能跟自己幾十年的功力相比?

  陰長野眉頭一揚,勁力狂湧而出,務必要把這小子斃於掌底,奪過寶刀斬斷鎖鏈~~他娘的,老子一脫身,第一件事就是那個臭婊子操得稀爛,再把宮裡的女人統統姦死,一吐被囚的怨氣!

  兩股真氣一觸,陰長野臉色頓時凝重起來。這小崽子功力之強直追自己當年,只是是真氣駁雜不純,不能好好利用。真氣交鋒片刻之後,他赫然發現,面前這個年輕人用的竟然身兼教中兩門絕學:太一經和還天訣!

  慕容龍心下恨極,不願與他久鬥,因此一上來便硬拚內力,想一舉把這枯乾的殭屍爆成血霧。可這時才發現這傢伙功力深厚實為生平罕見,與當初的雪峰神尼相比,只差了半籌。但他身負重傷,耗也耗死這個王八蛋。

  他用餘光看了看昏迷的紫玫,心下氣恨交加,手上的勁道愈發兇猛。當下兩人四手相抵,堪堪敵對,石窟頓時一片死寂。

  良久,紫玫悠悠醒轉。一睜眼,先看到頭上的短刀,她想也不想,立刻拔出片玉,一刀斬下陰長野的左臂。這個妖魔,害得自己喪盡尊嚴。

  血光乍現,陰長野左臂齊根而斷。他自知必死,一聲暴喝,殘缺的右掌奮力推開慕容龍,接著朝紫玫胸口抹去。不顧一切地要先一掌拍死這個賤婊子。

  紫玫提著滴血的利刃,眼神不住變幻。一刀斬下之後,她便後悔了。剛才機會千載難逢,實在應該先殺掉慕容龍,再對付陰長野。猶豫間,陰長野失去手指的斷掌重重拍在她的雙乳正中。

  「賤婊子!一起去死吧!」陰長野兩眼放光,狂喝道。

  紫玫一聲不響往後倒去,像一片蒼白的花瓣,悄然飄落在地。

  慕容龍目眥欲裂,雙掌齊出,重重拍在陰長野胸口。將他的胸骨擊得粉碎。

  陰長野「嘩」的吐出一口鮮血,把目光從紫玫身上收回。沉聲道:「你是何人?」

  「慕容祁之子,星月湖宮主慕容龍。」

  陰長野眼神一亮,旋即漸漸黯淡,「陰姬是死在你手裡嗎?」

  「不錯。她生前受盡苦楚,死後被本宮做成玩物~~養眼得很呢。陰右使想見見嗎?」

  陰長野放聲狂笑,石窟中的水滴被笑聲激盪得四下飛濺,突然間笑聲止歇,再無聲息。

  慕容龍遲緩地轉過身子。

  剛才聽到白玉鸝的密告,說少夫人幾次跑到石窟跟一個怪人苟合,慕容龍差點走火入魔。他沒想在自己宮內,居然還藏著一個早就該死的傢伙,而自己的妻子竟然會幾次三番地委身於他。暴怒之下,慕容龍立即趕到石窟。

  當時他想法只有一個:殺了姦夫,廢了淫婦!

  自己的女人竟然敢紅杏出牆,即使砍斷她的手腳,做成人彘也不為過!無論如何也不能再縱容這個賤人!

  然而此時,那些血腥的衝動都消散了。他太清楚那一掌的威力了,即使她那點微薄的功力仍在,也只能是心脈盡碎芳魂杳然的結局。

  妹妹宛如熟睡的仙子,靜悄悄躺在地上。

  他伸手把妹妹攬在懷中,當手掌撫摸著她渾圓的小腹時,慕容龍止不住顫抖起來。唯一的親妹妹懷著自己的孩子香銷玉殞,當日在祖陵發下的誓言徹底化為泡影……

  姑且不論她的血統,單是她的容貌便是這世上難得的奇珍。雖然她屢屢惹自己發怒,但她的每一次微笑都印在自己心底。無論是狂熱的交合,還是擁著她香軟的身體靜觀長河落日,她帶給自己的喜悅和滿足都是任何人也無法代替的。

  這一刻他渾忘了雄心霸業,渾忘了誓言,只希望她能打個呵欠,緩緩睜開眼睛~~即使沒有孩子也無所謂了。

  紫玫打了個呵欠,緩緩睜開眼睛,然後眉頭一皺,倒抽了一口涼氣,臉上露出吃痛的嬌媚表情。

  慕容龍頓時愣住了。

  「說!究竟是怎麼回事?」慕容龍寒聲道。

  後悔和憤恨宛如毒蛇的尖牙,將柔軟的芳心咬成一片片。真是太傻了啊,只為了一個虛假的夢幻,就輕易拿自己身子做交易……紫玫怔怔落下淚來。

  「啪」,慕容龍重重給了她一個耳光,「賤人!你背著我做了什麼不要臉的事!」

  紫玫「哇」的痛哭起來,這一耳光讓她清醒過來,想起自己的處境。待哭聲漸止,一篇謊話也已完稿。

  她抽嚥著說:「你整天冷著臉,從來都不理我。人家整天沒有事做,只好幫你整理家務……」

  哭聲一響,紫玫肝腸寸斷地泣道:「誰知道這裡面有一個怪物,我武功都被你制住了,打不過又逃不掉……他……他還在人家身上拍了一掌,說不聽話就會爛掉……」紫玫委屈地托起右乳,讓他看清黑煞掌的印記。

  有葉行南在,慕容龍不必為此憂心。自己的妻子竟被這種小伎倆脅迫,他越想越氣,怒吼道:「為這你就趴在這糞坑裡,讓這條狗都不如的東西操嗎!」

  紫玫臉上一紅,低聲說:「他不行的……沒有……」

  「沒有?這呢?」慕容龍指著她乳上腹上的泥垢。

  紫玫心裡一酸,兩手摀住玉臉,哭得說不出話來。

  慕容龍粗暴地掰開她的雙腿,下腹黏乎乎濕淋淋還帶著油光,明顯是被人侵犯過。乳上和臀上的抓痕宛然~~自己還沒捨得對她這麼狠,她居然就把香噴噴嬌滴滴的身體送給一個下三濫的東西……玩死活該!

  慕容龍越想越氣,雖然不會再用砍斷四肢這種暴力的手段,但必要的懲罰還是必不可少的。

  看著兒女突然入室,蕭佛奴微微一怔。待看清兩人一個怒氣沖沖,一個滿臉是淚,美婦不禁心下叫苦。

  「娘,你女兒背在我在外面勾引男人~~你說該怎麼處置?」慕容龍森然道。

  蕭佛奴大吃一驚,難以置信地看著女兒,真要做出這種事,依兒子殘暴的手段,就是不殺她也會把她四肢砍斷~~最少也是像自己一樣被抽去筋腱。

  「玫兒!」美婦焦急萬狀地叫道。

  「我沒有……我是被迫的……」紫玫委屈地說。

  「奴婢聽到少夫人說:前輩若不嫌棄,奴婢就用這對不要臉的賤奶伺候您……」白玉鶯學著紫玫的口氣在旁慫恿。姐妹倆有心算計紫玫,故意等她受盡凌辱才去通知宮主。可惜白玉鶯沒有目睹當時的場景,不然她一定會拉住妹妹,等陰長野的陽具進入之後再說。

  但這句話已經足夠。慕容龍如火上澆油,一把將紫玫推倒在地,咬牙切齒地罵道:「賤人!」

  紫玫又羞又氣,臉上火辣辣一片。

  蕭佛奴柔聲道:「龍哥哥,玫姐姐不懂事,冒犯了您,但她……」美婦聲音顫抖起來,「她還懷著孩子,又受了傷,您饒她一次好嗎?」

  「這種事哪有饒過的?教女無方,你也擔著幹係,竟然還替她求情。」

  蕭佛奴身子一顫,不敢再言語。

  白氏姐妹得意洋洋地捆住紫玫的雙手,將她懸在半空。慕容龍寒著臉,摸出蕩星鞭,手腕一抖,重重打在紫玫背上,「這是娘的筋腱,哥哥是替娘來教訓你!」

  怕傷著胎氣,鞭打只在粉背。從後看來,紫玫嬌美的身形彷彿一條水淋淋的美人魚,在空中輕晃。

  長鞭一閃而過,一道鮮紅的鞭痕彷彿從水底浮出一般,帶著濕濕的痕跡,印在晶瑩的肌膚上。

  赤裸的女體觸電般痙攣起來。筋腱本就纖細,藥物泡製之後更是柔韌異常,紫玫只覺身子像被利刃切開一般,從右肩到左臀留下一條筆直的火線。她兩手交叉握緊,光溜溜的玉腿擰在一起,拚命克制。

                118

  「漢人古訓,女子貞節第一。被人看到不該看的部位就應該一死殉節。你竟然赤身裸體讓人玩得又髒又臭!」慕容龍暴喝道:「無恥的淫婦!我慕容氏怎麼會有你這樣下賤的女人!」他一字字咬牙說著,每說一字都帶著一聲鞭響,不多時紫玫粉背已是鞭痕纍纍。

  鞭子落下雖然沒有皮開肉綻,但每一擊都痛徹心肺。紫玫腳尖繃緊又無力地鬆開。懸在空中的身體根本無從躲避,她甚至不知道下一鞭會打在哪裡。開始她還勉力支撐,十幾鞭之後,少女終於忍不住痛叫失聲。

  長鞭蕩成一片雪白的影子,一鞭一鞭毫不停頓地打在細嫩的肌膚上,發出清脆的肉響。

  「哎呀……啊……哎喲……」紫玫嬌軀搖晃著,圓滾滾的小腹像被示眾一般突兀。背上的鞭痕漸漸連成一體,變成一片刺目的殷紅。

  看著自己的筋腱重重打在女兒身上,對蕭佛奴而言,不啻於是自己親手鞭打女兒。她合上美目,心臟隨著女兒的痛叫陣陣抽疼。

  「別打了……」蕭佛奴不由自主地叫了出來,她畏縮了一下,立即又鼓動起勇氣,「娘替她好嗎?」

  「娘!」紫玫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慕容龍冷冷看著母女倆,「放心,你也有份兒呢。」

  空中縱橫的鞭影消散之後,吊在空中的紫玫已經奄奄一息。從柔肩到腰臀,香雪般的肌膚又紅又腫,面目全非,重重疊疊的鞭痕交織在一起,像被鮮血染過般鮮紅。

  「不要臉的賤人!好生想想,怎麼遵守婦道,伺候丈夫,生兒育女!」慕容龍厲喝道。

  紫玫叫得嗓子都啞了,冷汗在腳下匯成一片。背上的皮膚像被整個揭去,又用鹽水洗過一樣霍霍劇痛。相比之下,赤身懸在空中任人鞭笞的羞恥被痛楚所掩蓋,漸漸麻木。而更深的痛苦,則是滿懷的希望都化為泡影。失去的不僅僅是寶藏的線索,還有逃生的希望和女人的貞潔……

  「還有你。」慕容龍扭過臉。

  美婦嬌軀立刻顫抖起來。

  「只會生不會教~~養出這麼個下賤的女兒,你這當娘的是怎麼教的!」

  蕭佛奴哭道:「龍哥哥,妾身知錯了……」

  「住口!」慕容龍雙目一寒,「龍~哥~哥~,我是你兒子哎。有你這樣當娘的嗎?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

  蕭佛奴頓時面紅過耳,兒子這樣刺骨的奚落使美婦恥辱萬分,玉臉時紅時白,作聲不得。

  「娘年紀大了,兒子就不把你吊起來。」慕容龍頓了頓,「把她的東西推過來。」

  白氏姐妹脆生生地應了一聲,推進來個奇怪的物體。

  這物體像一張倒扣的板凳,尺寸卻大了許多。四條倒立的銀柱高與腰齊,柱頂各有一個翻轉的瓦狀凹槽,裡面襯著柔軟的絲棉。

  白氏姐妹恭恭敬敬地架起蕭佛奴,將她放在架上。這木架是為蕭佛奴量身定做的,專為換尿布而用。此時美婦被放在上面,四隻凹槽立時嚴絲合縫地扣住她的四肢。將凹槽擰好固定住,蕭佛奴便被擺成低頭挺臀的屈辱姿勢,兩腿更是平平分開,陰戶和菊肛都被扯到最大的寬度。

  「有你這樣淫賤的娘親,才會生下來這麼淫賤的女兒!我今天要為慕容家懲罰你們對不要臉的賤貨!」

  蕩星鞭對著美婦的肥臀重重抽下。

  若論嬌貴,從未習過武的蕭佛奴比紫玫更甚。第一鞭下去,她便「哇」的一聲哭叫起來。

  堪堪打了三鞭,蕭佛奴的意志便被劇痛擊潰。緊繃的身體一鬆,低垂的肥乳像是被戳破的皮囊,潔白的乳汁滴滴答答掉在地上。剛打過十鞭,美婦便昏死過去,不僅乳汁四賤,下體更是黃白交加,屎尿齊流。

  看著菊肛收縮著吐出污物的艷態,慕容龍性慾大發,不管三七十一,朝娘親肥白的雪臀上一通狠揍,然後鞭子一豎,筆直打在臀縫內。

  昏迷的美婦一聲悲鳴,雪臀哆嗦著夾緊。

  慕容龍揮手扔掉蕩星鞭,解開衣物,準備狠狠操她一番出出火氣。

  就在此時,蕭佛奴下體艷紅的花瓣突然一陣翻捲,接著猛然吐出一股洶湧的溫熱液體。液體順著光潔的陰阜一路流到乳間,最後從她低垂的下頜和乳尖分別落在地上。

  慕容龍心下一驚,連忙蹲身翻開母親的眼皮。

  蕭佛奴雙目無神,胸前的乳汁還在不住滴落,與此同時,白膩的腹球開始有規律的收縮起來。

  母女連心,半昏半醒的紫玫突然睜開眼睛,嘶聲叫道:「娘!你醒醒啊!你怎麼了?」

  白氏姐妹心裡打鼓,不知道是不是中午把她的尿道塞得太久,弄出事來。

  慕容龍知道是羊水破了,現在離正常分娩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可能是剛才下手太重,導致母親早產。此事極為危險,一不小心就是一屍兩命的結局。他運功護住母親的心脈,厲聲道:「快請葉護法!」

  葉行南遲遲未至,蕭佛奴的情形卻愈發危急。羊水已然流盡,翕張的肉穴露出血紅的入口,甚至能看到裡面一團隱約的黑色毛髮。

  慕容龍靜下心來,母親已經生育過兩胎,這一胎又是順產,不至於有生命危險。百忙中,他回過頭望向紫玫,眼中滿是焦慮。慕容龍心裡暗暗後悔。母親和妹妹都是懷孕待產,萬一出了什麼事,自己就抱憾終身了。

  「娘怎麼了?」

  「要生孩子了。」慕容龍吩咐白玉鸝也去尋找葉行南,自己托著母親的小腹緩緩上推。

  宮縮越來越急,宮頸也完全展開。沾著屎尿、羊水的玉股白嫩光潤,宛如粉堆雪砌。就在這片雪白正中,嬌美的花瓣像一個撕裂的巨大傷口,向外鼓脹著,張開一個拳頭大小的鮮紅穴口。

  慕容龍吸了口氣,又看了紫玫一眼,妹妹還懸在空中,腹球似乎也有些下墜……

  紫玫急切掙扎著,「你看我幹什麼!小心娘!」

  「我放你下來。」

  「別管我!娘都流血了……」少女哭道。

  慕容龍扭過頭,屏息凝神,兩指探入肉穴,輕柔地捏住胎兒的頭顱,緩緩用力外拔。

  肉穴展開到不可思議的寬度,周圍一圈紅紅的嫩肉被撐得又細又薄,幾乎能看到胎兒在裡面的動作。蕭佛奴此時已然痛醒,分娩的痛楚使她一迭聲地叫著:「龍哥哥、龍哥……人家好疼啊……龍哥哥……」對她來說,這世間唯一能依靠的,只有這個不住羞辱她的親生兒子了。

  「別怕別怕,哥哥在這裡……」慕容龍柔聲安慰道,他抓住機會,輕輕一提,撐至極限的穴肉乍吞乍吐,胎兒的頭顱順利地滑出腔體,帶出一股紅黃色的液體。

  「呀!」蕭佛奴一聲尖叫,肉穴的收縮愈發劇烈,拚命收緊,又拚命張開,像一張哭泣的嘴巴,一截一截吐出胎兒的肩頭、手臂、腰臀。

  雖然見過師父的分娩,但那次產下的只是一個怪胎。紫玫瞪大俏目,眼看著一個母親是如何痛苦萬狀地產下一個活生生的嬰兒。

  十六年前,自己也是從那裡來到這個世界……

  慕容龍使出壓箱底的功夫,十指柔若無骨地握住胎兒,就是握一塊豆腐也沒有他這般小心。

  蕭佛奴身下濃白的乳汁、渾濁的羊水、淡黃的尿液、黃色的糞便還有殷紅的血跡,形形色色流成一片。她直著喉嚨,拚命吐氣,顫抖的紅唇蒼白得如同死人。

  慕容龍輕輕一提,「噗律」一聲,一個光溜溜的胎兒,帶著黏乎乎的體液落在掌中。

  「啊呀……龍哥哥龍哥哥……」蕭佛奴失神地尖叫著,鼓脹的小腹奇跡般平復下來,鬆弛的肉穴中,牽出一根血淋淋的臍帶。

  「好了好了……娘,我們的孩子已經生下來了……」抱著自己與母親的骨血,慕容龍的聲音也有些顫抖。

  蕭佛奴略微清醒了一些,第一句先問道:「男孩還是女孩?」

  慕容龍看了一眼,「男的。」

  此時的蕭佛奴極端敏感,她聽出兒子聲音裡隱約的失望,不由眼圈一紅,抽泣道:「對不起……」

  對別人而言,都是要男孩傳宗接代,而龍哥哥卻不需要她的男嬰,玫兒懷的才是他的繼承人。

  「對不起……」蕭佛奴滿懷內疚地小聲說著,我應該給龍哥哥生下個女兒,像玫兒那樣漂亮的女兒,讓龍哥哥開心……

  「傻瓜,這是哥哥的第一個孩子,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別哭了……笑一笑,哥哥最喜歡你笑了……」

  美婦感動地望著情郎,嘴角抽動著露出一個淒艷的笑容。只要哥哥高興,再多的疼痛也是值得的。

  「龍哥哥,娘下次給你生個女兒好不好……」

  「好啊……但再沒有人會像我娘這麼漂亮,這麼迷人了……」慕容龍柔聲道。

  葉行南與沐聲傳正在湖上泛舟,聽說宮中驚變,連蓑衣也來不及去掉便直奔聖宮。

  他沉著臉,一手切住蕭佛奴的脈門,一手拍向渾身血跡的胎兒。不多時胎兒手腳一動,小嘴吐出一股羊水,接著發出響亮的哭聲。

  紫玫只看了嬰兒一眼,便始終緊張地盯著母親。

  葉行南剪斷臍帶,命白氏姐妹打來溫泉,給嬰兒洗浴。自己則從蕭佛奴子宮內拖出胎盤,清理乾淨,這才鬆開眉頭,緩聲道:「恭喜宮主,母子平安。」

  紫玫一口氣終於透了出來,她柔頸一側,昏了過去。

                119

  陰長野狂笑著擰住她的乳房,「不要臉的女人!長這麼大一對奶子,真不要臉……」

  師父在泥坑裡掙扎著,她凝視著自己,「玫兒,你千萬不能死。要救我們出去……」

  ……又滑又軟……那是風師姐的舌頭……

  展揚哥哥斷掉的手臂……疼嗎……

  勝哥哥白森森的骨骸……嫂嫂光禿禿的下體。「飄梅峰弟子,慕容勝的老婆,讓大爺們操死為止……」

  娘親痛苦地表情。兩腿間,胎兒正掙扎著脫離母體。露出臉了……

  是我……那個胎兒是我慕容紫玫……

  忽然一隻骯髒的大手伸來,一把拽出血淋淋的胎兒,「老子最煩大肚婆娘!」

  自己又小又脆弱,只能驚恐地看著他掏出滿是肉粒、倒刺的陽具,朝還是嬰兒的自己伸來。

  「操死你這個臭婊子,就有寶藏了……」

  一個人影突然飛出,一刀斬斷那根猙獰的陽具。鮮血飛濺中,慕容龍的面容漸漸清晰。

  「不要臉的賤貨!」

  倒在地上怪物扭動著,突然把沒有手指的斷掌印到自己胸口……

  紫玫猛然驚醒過來,身子不住戰慄。她往旁邊輕輕一摸,想找到那具溫暖的身體。然而身邊卻空蕩蕩的,無依無靠。

  娘剛剛生下孩子,他在陪娘……

  背上的鞭傷陣陣刺痛,少女只能摟著肚子,側躺在榻上,茫然睜著眼睛。

  她隱約有種感覺。有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正在她不知不覺中發生了。

  「很痛,起不來。」三次趕走白玉鶯之後,慕容龍親自來找紫玫時,她這樣說。

  可能是初為人父,慕容龍並沒有生氣,「娘好些了,這會兒正在餵奶,我扶你去看看……」

  紫玫默默坐起來,突然問道:「他算什麼?」

  「庶子。沒有繼承權。也不能姓慕容。」慕容龍毫不遲疑地答道:紫玫點點頭,「如果是女兒呢?」

  「慕容氏所有男人的玩物。」

  「我的女兒也一樣嗎?」

  「一樣。不過她們有生育的權力。」

  紫玫笑了一下,「慕容龍,我很佩服你。」

  慕容龍淡淡道:「不必客氣。」

  紫玫顫抖起來,嘶聲道:「都說我不要臉,你才真不要臉!你是瘋子!」

  「你錯了。我是王者,有權力制訂規則。」

  嬰兒裹得只露出一張皺巴巴的小臉,此時正躺在母親身側,貪婪地吸吮著乳汁。

  蕭佛奴臉色蒼白,意外的早產使她十分虛弱,但眼中洋溢的母愛卻濃得化不開。

  「小寶寶,快些長大,好為你爹爹效力……」她呢噥著,用溫柔的眼光撫摸著嬰兒。她多想親手摸一摸自己和龍哥哥的第一個孩子,把他抱在懷裡餵他吃奶……

  「娘。」

  「玫……姐姐……」看到旁邊的慕容龍,蕭佛奴連忙改口。

  紫玫只當沒有聽到,逕直走到榻側,用指尖輕輕點了點嬰兒的面孔,笑道:「跟娘好像……」

  慕容龍笑道:「我看像我,娘,你說呢?」

  蕭佛奴輕聲道:「龍哥哥的兒子,當然是像龍哥哥了……」

  嬰兒吐出乳頭,張開小嘴打了個小小的呵欠。蕭佛奴情不自禁身子一動,想把孩子抱在懷裡疼愛。

  紫玫看出母親的渴望,兩手小心地托起嬰兒。甫一入手她便驚叫起來,「這麼軟?」

  「你小時候也一樣呢……」蕭佛奴柔柔一笑。

  紫玫小心翼翼地把小肉團放到母親懷裡,然後拉起她的手掌,輕輕摩挲著嬰兒。

  摸了兩下,蕭佛奴眼中突然湧出兩行熱淚。

  紫玫也鼻中發酸,連忙抱下嬰兒,幫母親蓋好被褥,強笑道:「娘,你睡一會兒吧。」

  慕容龍沒有起身,他沒有理會那個男嬰,只挑弄著蕭佛奴的乳頭,將芳香的乳汁沾在指間。

  紫玫再不願多留一刻,匆匆離開。

  母親嬌媚的聲音從門縫中傳來,「龍哥哥,娘一定給你生個女兒……」

  「好啊,給我生對雙胞胎吧……」

  「娘還沒生過雙胞胎呢……龍哥哥想要,娘就給哥哥生一對雙胞胎……龍哥哥會不會嫌娘的肚子太大……」

  「不會,娘大著肚子也很美啊。」

  「……龍哥哥會喜歡她們嗎?」

  慕容龍一聲低笑,「早些替我生,等娘五十大壽的時候,兒子給她們開苞……」

  紫玫靠在甬道上,背後傳來石壁森冷的寒意。無論如何,她都不會鄙視母親。母親雖然柔弱,但始終在盡可能地關心她、幫助她。

  就像師父,無論師父變成什麼樣子,她的尊敬都不會消淡。

  紫玫關上玉門,又插上門閂。朝四下看了看,然後一提真氣。

  拖著臃腫的身體,少女還輕得像一片樹葉,無聲無息地落在榻上。

  她呆呆扶著小腹,回憶起昨日的種種情形。

  陰長野那一掌力道十足,可狂湧的真氣非但沒有震碎她的心脈,反而盡數蓄在膻中穴內。

  從鞭打那一刻開始,紫玫便覺出異常。那團真氣彷彿是重樓氣鎖的剋星,從膻中穴開始,緩慢卻毫不停頓地一關一關解開她被制穴道。當她從昏迷中醒來,只覺丹田內真氣升騰,久鎖氣海的重樓氣鎖已經不翼而飛,而且還多一股蓬勃的異種真氣。紫玫大惑不解,更不敢讓人看出端倪,便裝做背傷未癒,躲在室內。

  她不知道是那一剎那的猶豫救了自己的性命。

  昨日在地窟裡,紫玫憤恨之下,一刀砍斷陰長野的手臂。接著便後悔沒抓住兩人不能分心的機會殺掉慕容龍。

  陰長野看見她望向慕容龍的眼神,便知道這個賤婊子跟小白臉之間仇深似海。他斷臂殘掌身負重傷,自知無可倖免,於是當機立斷在一瞬間做出借刀殺人的決定,用性命賭上一把,將真氣蓄在紫玫體內,幫她解開重樓氣鎖的束縛。為了能讓她殺掉慕容龍為己報仇,陰長野甚至將全部真元都渡給了紫玫。

  「賤婊子,一起去死吧!」他這樣咒罵道。

  雖然不清楚其中的曲折,但功力的恢復卻實實在在。紫玫呼吸急促起來。這一切並不是夢,而是期待多日的奇跡終於出現。

  當頰上激動的艷紅漸漸褪去。紫玫盤膝而坐,沉心靜氣,展開內省之術探究自己內功的進度。

  紫玫臉上靜若止水,心裡卻掀起滔天巨浪。真氣略一運轉,她立時便知道自己不知不覺中接連突破,已經超越鳳凰寶典第七層鳳鳴朝陽,攀至師父數十年苦練才艱險圓功的第八層鳳凰于飛。

  她不知道自己此時週身紅光閃動,那種熾熱的氣息與當日大展神威的雪峰神尼一般無二。而兩者的差異,僅僅是她的功力尚淺,不及神尼的渾厚而已。

  最初的喜悅過去之後,紫玫慢慢收功。再愚笨的人也會明白,能八個月內就能達到雪峰神尼苦修多年的境界,與慕容龍的陰陽合濟關係極大。

  想起自己在交合中做作的媚態,紫玫淒然一笑,抹去眼角的淚水,「原來不要臉也是有好處的……」

  與慕容龍相比,從小由名師指點的紫玫根基遠過於靠採補為主的哥哥。慕容龍也是深知此事,因此不顧一切地開始修煉還天訣,以彌補內功的缺憾。

  兩人每日交合,彼此交換真元,功力尚淺的紫玫同時少了許多桎梏,因此所得的益處更勝於慕容龍。

  但內功一是心法進境,一是苦修積累,兩者缺一不可。就像紫玫此時同樣進入鳳凰寶典第八層,但只在交合中被動修煉的真氣遠遠不如雪峰神尼。比起修習太一經有成的慕容龍也是難以企及。但陰長野的真元卻彌補了這方面的不足。

  紫玫身隨意動,輕飄飄繞著石室轉了一週。假如讓慕容龍目睹此景,定然會後悔沒有把她的乳房增得更大。

  狂喜之後,久積的恨意和仇怨越來發越盛,心底殺氣漸厲。看慕容龍與陰長野交手的情形,這混蛋功力也是大進,若要力敵只怕難以取勝。

  那就偷襲吧。

  紫玫嫣然一笑,將秀髮輕輕撩到耳後,那種嬌俏的神情,誰也看不出她正准備殺掉自己嫡親哥哥~~同時也是有合體之歡的丈夫和肚裡孩子的父親。

                120

  十一月二十一。

  夜間下起了鵝毛大雪,整個星月湖都被大雪掩蓋,四下空無人跡,世外桃源般靜謐安祥。紫玫掩起武功,小心翼翼地走下石階。

  少婦披著一塊破布,仍是躬腰挺臀的姿勢。股間的黏液已經凝結成半透明的薄冰。

  紫玫臉若寒冰,目不斜視,卻把一切都收在眼底。此時她功力已復,離產期還有兩個月時間。於情於理,都不能再等,無論如何也要在今日逃離星月湖。但以她待產之身,最多只能救走一人。

  娘剛剛生育,身子虛弱,單是這場大雪便會要了她的性命;大師姐神智盡失,即使逃出去自己也無法照料;嫂嫂受的折磨最多,自然該把她救走,但是~~。

  一想起師父,紫玫心裡就像針刺一般。師父為救自己身陷魔窟,再多留一刻離死亡就近了一分。

  雪峰神尼所受的凌辱太過駭人,兩個月間紫玫只遠遠看了師父兩次,從來都不敢靠近。這次她一直走到欄邊。

  雪峰神尼被一群骯髒的肥豬擠在中間,身上傷痕纍纍。她閉著眼,折斷的手腳被豬蹄踐踏得扭曲著。肩頭的日月鉤又被人玩樂地拔出一半,血肉翻捲。飽受摧殘的秘處插著一根木鍬,一端卡在欄杆間,使她陰阜挺起。

  淚水模糊了雙眼,紫玫按住積雪的木欄,張口欲呼。

  「少、少夫人,您、您怎麼來了?」餵豬的雜役不知是冷是慌,結結巴巴說著,一步一滑地跑了過來。

  紫玫沒有作聲。這裡離島緣不足兩里,以她現在的輕功不過是片刻工夫。湖面寬有五里,搶條小船划到岸邊也非難事……

  那雜役渾然不知道少夫人殺心暗起,賠著笑臉說:「少、少夫人是、是不是要、要見師太?」

  紫玫沉默片刻,冷冷道:「不是。我只是路過。」

  那雜役還待再說,少夫人已經轉身離開。

  「臭、臭婊子,鍬把舒、舒服吧?」

  雪峰神尼默然不語,眼角卻隱隱濕了。

  島上戒備森嚴,自從大力吸納邪道高手之後,星月湖實力大增,已是今非昔比。除了沐聲傳、靈玉、屠懷沉、安子宏等人,聽說宮白羽和赫連雄也都在宮中。自己只有一次機會,若是硬闖,只怕終身無法逃出星月湖。

  紫玫咬咬牙,打定主意:先在宮裡殺掉那個混蛋,再燒掉神殿,趁亂救走師父,然後北上清涼山,請大孚靈鷲寺主持公道,救出母親、師姐,將星月湖斬草除根!

  「這座石宮遠不止你看到的規模。」慕容龍道。

  傍晚出關之後,他便喚上紫玫,帶她到石窟散步。

  慕容龍輕輕擁著紫玫臃腫的腰肢,緩步而行,「星月湖在此立教千有餘年,始終營建不休。傳聞這下面還有一個龐大的地宮,只不過百餘年前神教曾遭大變,太沖宮主不得已封閉地宮,與大敵同歸於盡。結果地宮再無法開啟。」他指著君字甬道,「這是數十年前新建的甬道,一直未曾完工。」

  兩人相擁而行,紫玫不敢提氣運功,於是不動聲色地說:「這條甬道是不是原來就有的山洞?」

  慕容龍扶著她小心地繞開一處低窪,「這裡從來都沒開啟過,我也是第一次來。沒想陰長野會被囚在這裡。」

  紫玫身子輕顫一下。慕容龍連忙岔開話題:「看這座石門的款式,只怕有兩三百年。看來這條甬道的舖設並非全是新建。」

  紫玫抬頭看去,只見門楣上鏤著一個小小的「辰」字,與其他甬道的款式一般無二。她心裡「咯登」一聲,失聲道:「這裡!」

  慕容龍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紫玫心念電轉,省起父親說的即不是「申」也並非「巳」,而是「辰」!

  「這裡……的花紋很漂亮,我想進去看看……」

  慕容龍眼光微微閃了一下,扭開門鎖。

  看到那個得之不易的紋飾,紫玫反而平靜下來。她用釵尖勾描著刻痕,說道:「這些花紋好特別……」當著他的面找出寶藏最後一個關鍵線索,紫玫心裡卻沒有一絲得意。為了它,自己付出的太多太多了。

  慕容龍道:「這是……」

  說話間釵尖已經劃到雲飾正中的小孔內。這次傳來的不是指尖的輕響,而是腳下的一陣低鳴,猶如一隻洪荒怪獸在地層深處發出沉悶的咆哮,整個石宮都為之震顫。

  紫玫臉色雪白,不等她反應過來,慕容龍一雙手臂已經閃電般伸來……他發現了!

  「小心!」慕容龍一把抱住嚇呆的妹妹,飛也似的掠出石窟。

  紫玫躺在溫泉裡,用溫暖的泉水平復自己的情緒。

  剛才的震動只是一瞬,短得讓人以為這只是錯覺,那混蛋連問都沒問~~大概是這裡經常地震吧。

  紫玫閉著眼,沉思道:五間石室都已經找齊,剩下的就是那個「中」了。石宮的中心只有一個太極圖~~看來寶藏的入口就是在太極圖下了。

  氤氳的水霧中,玫瑰仙子嬌靨如花,白膩的肌膚光滑如脂。待產的小腹和小西瓜般的肥乳,圓滾滾鼓在仍是少女模樣纖巧的嬌軀上,彷彿三個突兀的異物。

  然而這種不協調的結合,卻有種異乎尋常的艷態,就像一個稚嫩的幼女挺著成人的乳房賣弄風情。更令人心動的,則是她臉上無奈的神情~~對於強制增乳和受孕的不甘和不願。

  紫玫睜開眼,心頭像被針刺般微微一窒。

  慕容龍靜悄悄看著她,眼睛又深又亮。

  「怎……怎麼了?」紫玫一臉無辜地說。

  慕容龍目光移向室角,半晌後自失地一笑,輕輕說道:「你還要騙我嗎?」

  紫玫手指一顫,沒有作聲。

  慕容龍凝視著她,第一次毫無保留地流露出萬般柔情,柔聲道:「方纔是打開了寶藏的入口吧?」

  溫泉突然變得冰冷,紫玫週身的血液都凝住了。

  沉默良久,慕容龍撩起一捧水潑在臉上,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我受了很多苦。」

  水珠從俊朗的面孔上滴滴滾落,他低聲道:「從那時候起我就想變得很強,強得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我一直在想娘。還有你。做夢都想知道你們過得好不好……」

  「……是不是在想我。」

  慕容龍臉上濕漉漉的,他揚首枕在池沿,聲音像風一樣輕,「你比我想像中還要美,還要動人……看著你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

  「我常常對自己說,你還小,不像娘那樣懂事,我要對你好一些,多原諒你一些。終究你會像娘一樣,開開心心地陪在我身邊。」

  慕容龍輕輕一笑,「還記得我們一家三口在草原騎馬嗎?我抱著你,還有娘,在草海裡追逐落日~~那是我這一輩子最開心的日子了。」

  慕容龍低歎一聲,坐起身子,「你既然不想告訴我寶藏所在,那麼哥哥答應你:我絕不去看一眼。」

  他游過來,像展翅的雄鷹,把紫玫嬌小的身子圈在臂間,聲音微顫著道:「這樣你會愛我嗎?」

  紫玫怔怔看著他,半晌後淒然一笑,紅唇動了動,用唇形無聲地說道:「晚了。」接著週身紅光閃動,鳳凰真氣狂湧而出。

  那張令她無比憎恨的俊臉忽然變得蒼白,接著是刺目的腥紅。

  慕容龍一口鮮血盡數噴在心愛的妹妹臉上。猝然受襲下,苦修的還天訣威力盡顯,硬生生受了紫玫十成功力的一掌,竟然還有餘力反擊。他不假思索地舉臂抹在紫玫腋下,接著屈起膝蓋。

  貫滿太一真氣的兩掌雖然只施出七成威力,仍震碎了紫玫的護體真氣,她櫻口一張,同樣噴出一股血箭。兩個慕容氏嫡脈的鮮血交合而流,淋淋漓漓灑滿清池。

  勁風及體,膝蓋夾著凌厲的風聲朝圓滾滾的小腹猛擊過來,此時紫玫兩手還印在慕容龍胸口,再無力抵擋他膝上的一擊。

  眼看就是腹穿腸斷的結局,膝蓋卻突然停住了。

  紫玫抓住這一瞬即逝的機會,纖手並指如刀,「噗」的一聲,從慕容龍腰側穿過。

  慕容龍靜靜立在池中,滾燙的鮮血順著紫玫的手臂一股股落入清澈的泉水,像一粒粒瑪瑙在水中浮浮沉沉,沒有一絲融化。紫玫的鮮血也是一般,但兩人的血珠一碰,便立即合成一體,再不分彼此。

  慕容龍凝視著紫玫,眼中充滿了哀傷,還有不捨。最後目光停在紫玫腹上。

  孕育著慕容氏骨血的小腹上,一隻血紅的鳳凰紋身,正展開翅膀,飄飄欲飛。

  「留下他……」慕容龍動了動嘴唇,眼中的光芒漸漸熄滅。

  紫玫輕輕一拔,手臂脫出,慕容龍漸冷的身體向後倒下,濺起漫天血花。

                121

  失去生命的面孔沉在水底,有一種蒼白的平靜。一串細密渾圓的血珠彷彿出巢的蜜峰,從腰側的傷口飛出,在身體周圍翻滾起伏。

  終於親手殺掉生死大仇,紫玫卻沒有絲毫喜悅,心裡反而空蕩蕩,像眾鳥飛盡的雪原般茫然。

  「宮主!」門外一聲驚呼。

  渾身浴血的紫玫驚醒過來,立即騰身而起,滴血的右掌發出一道熾熱的真氣。

  白玉鶯駭然舉臂封格,她功力本就不及紫玫,此時更非對手,與鳳凰真氣一觸,手臂頓時折斷。凌厲的真氣直入經脈,白玉鶯口吐鮮血,身子倒飛出去,粉背重重跌在石壁上,摔得狼狽不堪。

  雖然一掌迫開白玉鶯,紫玫胸口也疼如刀割。她顧不得取這賤婢性命,立即閃身掠出石室。

  白玉鸝聞聲從鄰室搶出,正遇到遍體紅光的玫瑰仙子宛如一隻血色鳳凰,疾飛而至。她不知輕重,見姐姐受傷,立即揮手直插紫玫小腹。紫玫恍若未覺,毫不停頓地徑直掠過。

  白玉鸝五指如鉤,施出十成功力,要在紫玫腹上掏出一個血淋淋的大洞。手掌遞入紫玫週身洋溢的紅光,就彷彿探入烈火般劇痛。接著格的一聲輕響,腕骨已被擰斷。白玉鸝捧著手腕疼得直掉眼淚,自始自終都沒有看清紫玫如何出手。

  紫玫頭也不回地掠到甬道盡頭,距太極圖只剩三丈距離時,嬌軀倏然停住,斜身落在黑白分明的圓石上,身邊的陰宮主揚首舉臀,淫態橫生地與公牛聯為一體,宛如活物。被勁風一逼,艷屍秀髮飛舞,嬌媚的眼睛直直看著紫玫,彷彿乞求她將自己一同帶走。

  時間緊迫,一旦被人發覺,莫說沐聲傳,就是葉行南趕來也難以脫身。紫玫一把推開龐大的公牛,雙掌毫不猶豫地按向陰陽魚的兩眼。

  五道關鎖已解,魚眼應手而陷,渾若天成的太極圖輒輒分開,露出一線黑暗的入口。

  看到逃生的希望,白氏姐妹不顧一切地撐起傷體,淒厲地呼喊道:「帶我們一起走吧……」

  「賤婢!」屢遭兩女出賣的紫玫心下恨極,當下功聚雙掌,便欲取她們性命。

  白氏姐妹披頭散髮,神色恓惶,跌跌撞撞地追來,連折斷的手臂垂在身前都顧不上理會。

  紫玫驀然想起初遇的場景,姐妹倆白衣勝雪,眉枝如畫,宛如一對玉琢的百靈,冰雪可愛。不僅仗義出手,而且解衣贈馬,一片熱忱。

  看著兩個天真的少女如今形如瘋魔的慘狀,紫玫心下不禁一軟,掌力收了幾分。

  白氏姐妹如受電殛,跌在地上翻滾不已。一邊咯血一邊猶自哀號,「求求你,帶我們一起走吧……」

  紫玫手伸出寸許,終究還是忍住了。她們第一次出賣,就使風師姐和自己落入虎口;第二次又出賣了師父;第三次導致母親被鞭打早產。此仇此恨不殺她們已經是寬恕了,如果帶她們一同離開,誰知道會不會遭到第四次出賣?無論如何再不能冒險。紫玫一頓足,縱身躍入洞穴。

  洞穴彷彿一口深井,腳下黑沉沉深不見底,當看到圓石下伸出一枝鐵臂,紫玫連忙攀緊,試圖穩住身形。鐵臂一沉,頭頂的巨石隨即旋轉著合緊。

  白氏姐妹掙扎著爬了過來,扒住太極圖拚命地拍打。黑白分明的巨石無情的收攏,轉眼只剩手掌寬窄。白玉鶯眼神裡透出絕望的神色,趴在縫隙上嘶聲道:「不帶我們走!你就殺了我們吧!」

  「呯」,太極圖合成一個渾圓,再無一絲縫隙。

  唯一的希望也破滅了,姐妹倆抱著太極圖放聲痛哭。淚水混著鮮血濺在圓石上,但冰冷的石塊卻紋絲不動。

  入口合緊,所有的光線和聲音都被隔在另一個世界,墳墓般寂靜。但紫玫耳邊仍回湯著白氏姐妹淒厲的叫聲~~。

  「不帶我們走!就殺了我們吧!」

  一輩子留在地獄般的石宮作為沒有絲毫尊嚴的性奴,對秀美活潑的姐妹倆來說比死亡還難以忍受。那淒厲的哀呼使紫玫想起當日在湘西的山野中,身負內傷的白玉鶯一邊吐血,一邊被人輪姦的慘狀。她們畢竟不是壞人,所有的背叛只是為了生存……

  心頭一疼,一口鮮血淋淋漓漓噴在乳上。紫玫這才警覺到自己身無寸縷。但愈發沉重的傷勢使她顧不上羞澀,受創的經脈像被冰塊阻塞般梗塞難通,內息也凝滯起來。一咬牙,紫玫鬆開手,滑向腳下看不見的黑暗中。

  光溜溜的石壁打磨得比鏡面還要光滑,眨眼間便滑過近十丈的距離。紫玫運足目力,待看到腳下一點白光,連忙屈體一翻,輕輕落下。

  腳下發出木枝折斷的微響,接著升起一片閃爍的寒光,星雲般圍住雪白的腳脛。紫玫凝目看去,卻是踩到一具朽骨。她打了個哆嗦,連忙移開。

  紫玫越走越是心驚,這座地宮龐大得出人意料。不僅懷月峰,只怕整個島嶼之下都被掏空。

  地宮內到處都是散落的骸骨和兵刃,大多肢體不全,時隔多年,仍能看出當年戰況的慘烈。能逼得星月湖宮主封閉地宮,同歸於盡,真不知何等英雄人物。

  轉了兩個彎後,眼前突然大放光明。

  一條寬近丈許的走廊筆直伸開,兩邊並列著十餘間寬敞的石室,裡面流光溢彩,展廳般堆滿寶物。

  這便是父親所說的寶藏了吧。確實值很多錢,但對紫玫來說卻毫無用處。她四下逡巡,想找件遮體的布料,結果只有失望。

  堪堪走完長廊,最後一間石室角落裡一抹異樣的寒光吸引了她的眼神。

  相比於其它石室各種寶物堆放整齊的狀況,這間石室的物品卻極為凌亂。珍珠、瑪瑙、翡翠、珊瑚、形形色色的金餅銀錠散落滿室。在耀眼的寶光之間,一前一後放著兩具白森森的骨骸。

  後面一具四肢交疊,蜷成一團,身上還蓋著未爛盡的碎衣;前面一具較小的骨骸則平躺於地。在它旁邊放著一柄長劍。劍身色澤蒼灰,彷彿一段朽木。但滿室的珠寶光華,卻無法掩蓋它矯矯不群的王者之氣。骸骨間扔著一支形式古樸的劍鞘,乃是鯊魚皮所製。

  大孚靈鷲寺位於清涼山,距此千里之遙,亟需兵刃防身。紫玫顧不得細看,便俯身拿起長劍。劍柄甫入掌中,耳中忽然響起一聲幽幽的低歎。紫玫渾身寒毛直豎,連忙合劍入鞘,一提真氣,輕煙般飄過長廊。

  星月湖在終南南麓,如果能找到通往山北的出口,不但能省下跋涉之苦,借地勢甩開星月湖的追兵,還能……早半日見到展揚哥哥。

  紫玫心頭一熱,只想伏在沮渠展揚懷中大哭一場,就像從前那樣,讓他來分擔自己的委屈。

  紫玫對地宮的結構一無所知,只能依靠當初落下時的方位一路朝北行進。在蛛網般的地宮裡直行十餘里,算來已經深入湖底,終於走到地宮邊緣。

  地上的骸骨突然增多,短短十餘步內,就散落著數十個骷髏首級,有一些甚至只餘下頜,頂端已碎為齏粉。

  有過陰長野的一番遭遇,紫玫雖不信有人能在這封閉百年的地宮內活到現在,但還是橫劍擋在胸前,一步步穿過骷髏堆。

  石壁上兀然出現一個洞口,周圍石屑粉飛,顯然是被人用硬功砸開。她探頭一看,只見這是扇厚逾尺許的石門,漆黑的隧道內陰風陣陣,黑沉沉看不到盡頭。

  洞口只容一人鑽入,紫玫圓滾滾的小腹正卡在洞中,無法穿過。她氣惱地往腹上拍了一掌,恨不得把這個亂倫的孽種一扔了之。

  胎兒一動,不知是手是腳猛然一掙,撐在肚皮上。紫玫心底一陣刺痛,眼眶不禁濕了。嬰兒都是無辜的,但它不同,從孕育那一刻起,親兄妹精血交合的背德,就注定了它的罪惡。

  紫玫咳了口血,胸口略微暢快了些。她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拔出長劍,朝石門刺去。

  「沙」的一聲輕響,劍鋒直入岩石,輕易地像穿透一層薄薄的紙張。紫玫愕然舉劍,只見劍鞘上鏤著兩個花鳥般的篆文:玄天。

  這便是星月湖鎮教三大神兵之首,玄妙子當年親身所佩之劍:玄天劍。

  終南北麓,飛飛揚揚的雪花覆蓋山林。

  一個赤裸的少女立在沒踝的雪野中,疑疑望著這個晶瑩澄徹的琉璃世界。

  她的容貌比玫瑰更鮮美,肌膚比白雪更純潔,但肥白的碩乳卻比最妖艷的狐精更淫蕩。

  紫玫捂著鼓脹欲裂的小腹,對腹球波浪般的陣陣胎動恍若未覺。刺骨的冰雪吹打在吹彈可破的肌膚上,寒意卻來自體內。太一經的陰寒之氣遊走於經絡之間~~除了即將出世的胎兒,他給自己留下的只有這種冰冷的傷害。

  不是嗎?

  疑立良久,少女擦去嘴角殷紅的血跡,握緊長劍。漫天風雪又一次揚起,遮沒了她的身影。

                122

  黃昏的大孚靈鷲寺沉浸在一片橙黃的暮色中,低沉的梵號伴著繚繞的香煙,在古老的廟廊內久久回湯,那種深邃的慈悲超越了生死的界限,如同一道淳厚的暖流,撫慰著來者疲倦的心靈。

  知客僧無言地合什退下,帶上柴門,將小小的禪院隔絕在紅塵之外。

  在冰天雪地中跋涉千里後,慕容紫玫嬌嫩的臉上帶著一絲掩不住的疲倦,但此時,芳心內儘是平和的喜悅。

  逃離星月湖的當晚,她在雪地產下一個女嬰。母女倆同樣早產,又各自生下一子一女,慕容龍當可含笑九泉。當時她手指已經扼住嬰兒的脖頸,終究還是不忍下手。最後只好抱著親生骨肉痛哭一場,留下這個孽種的性命。

  一路上紫玫摟著女兒,拖著生產過的身體晝宿夜行,一面療傷,一面小心翼翼地避開星月湖的追兵。經過十餘天的艱辛路程,終於來到這處佛教聖地,武林名剎。

  大孚靈鷲寺的莊嚴肅穆,給了紫玫難得的安全感。

  不足一年的時間內,她經歷常人幾世也未有的痛苦、驚懼和生離死別。紫玫現在只想與沮渠展揚見上一面,然後在他身邊安安穩穩地睡上一覺,滌盡身體的困乏和傷痛。

  紫玫沉靜地理了理鬢髮,輕輕推開房門。

  「吱啞」一聲,落日的餘暉湧入陋室,將簡陋的物體鍍上一層耀目的金黃。

  室內只有一張蒲團,一張矮几和一個背門趺坐的僧人,此外一無長物。面前灰撲撲的僧衣,與她記憶中那個鮮衣怒馬,玉樹臨風的武林少俠大相逕庭。但紫玫一眼就認出這個熟悉的背影。

  紫玫心中一蕩,叫道:「展揚哥哥!」踏入庵堂。

  只邁了一步,紫玫就停住了。

  使她陌生的不僅是燒了戒疤的光頭,還有那個背影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聽到她的聲音,沮渠展揚並沒有像她想像中那樣衝過來挽住自己的手,噓寒問暖。他沒有扭頭,甚至連姿勢也沒有換,只是入定般漠然。

  紫玫的芳心像被人毫不留情的扔開,一種空空的疼痛使她僵立當場。

  從很小很小的時候起,展揚哥哥就是她的庇護者,一個可以讓她放心安睡的寧靜港灣。在她記憶中,無論受到什麼樣的委屈,只要身邊有展揚哥哥,自己都可以在他懷裡一哭了之,展揚哥哥自然會替自己解決煩惱。

  然而此時,隔著兩步的距離,慕容紫玫感覺卻比在終南時更為遙遠。遠得讓她看不清、聽不到、摸不著。

  夕陽在沉默中變換著角度,那個熟悉的背影一動不動,像烈火焚盡的餘灰,沒有一絲溫度。紫玫璀璨的星眸漸漸黯淡,心底最深最溫暖的角落像被人一刀一刀剜空,只剩下冰冷的痛楚。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嘹亮的啼哭劃破寂靜。

  灰色的僧袍聞聲一顫,紫玫這才注意到他右袖空蕩蕩掖在腰間。她輕輕拍著女兒柔軟的身體,落寞的眼睛裡沒有一滴淚水。她原以為自己會哭,此時才知道真正的傷心是不會流淚的,有的只是疲倦,生無留戀的疲倦。

  「空、空空……」木魚聲像被啼哭激怒般重重響了起來。

  不用抬頭,紫玫就能聽出聲音裡的煩燥和疼痛。

  凌亂的木魚聲像凌厲的耳光,重重打在臉上,責罵她的骯髒和不貞,讓她滾出聖潔的廟宇。

  紫玫俏臉頓時變得蒼白,她怔怔望著女兒不住開合的小嘴,最後淒然一笑。

  那笑容彷彿一片凋零的花瓣落入水中,轉瞬就被激流沖走,不留痕跡。

  紫玫用巾帕掩住女兒的臉蛋,柴扉幾乎同時一動,接著身影便在十丈之外。

  「煩請告知圓相方丈:星月湖宮主已死,請方丈以天生蒼生為重,為武林除去肆虐千年的邪教。」紫玫對知客僧說完,飄然離開大孚靈鷲寺。

  十二月十六,黃河風陵渡。

  夜色降臨,冰封的長河閃著寒冷的清光。晝間絡繹的車馬已然絕跡,偶爾一陣長風吹來,一團團細碎的雪粉盤旋而起,在寂寥的冰面上旋舞。

  十幾條木船被冰封在岸邊,渡口已成虛設。但作為方圓數十里最大的鎮子,風凌渡彙集了南來北往的行客。離河岸不遠,王記客棧內人聲鼎沸,樓上的客房早已爆滿,連大廳內也坐滿了急於回家過年的客商行人。

  這些人無法安歇,只好圍著廳中巨大的火塘海闊天空的胡吹亂侃,以度長夜。

  眾人正自說得高興,一個苗條的身影悄無聲息地掩身而入,不為人注意地站在角落裡。她臉上遮著面紗,懷裡抱著嬰兒。嬰兒已經哭得沒有力氣,只不時發出小貓咪般的嗚咽,讓人聞之惻然。那女子一邊呵哄,一邊焦急的四下張望。待看到一個倚牆而坐的婦女,露在面紗外的那雙妙目頓時一亮。

  她艱難地穿過人群,走到那個農婦打扮,正給孩子餵奶的婦女旁,低聲道:「大嬸,能不能幫我喂喂孩子?」

  農婦抬頭一看,「哎喲」一聲,「大妹子,這是你的孩子嗎?」

  「是。」

  那農婦心直口快,「奶子這麼大,怎麼會沒奶呢?」

  少女臉上刷的漲得通紅。紫玫平時把女兒抱在胸前,乳房驚人的尺寸並不明顯,此時弓腰說話,又遞出女兒,顫微微的肥乳垂在胸前,幾乎撐破單薄的衣物。

  初乳本來就遲,她又是早產,並且乳房還被人為增大,因此生育多時,奶水仍遲遲未至。這一路她竭力掩藏自己見不得的巨乳,此時被人在大庭廣眾下一口嚷破,臉上頓時火辣辣一片。

  看到周圍驚詫的目光,紫玫羞恥難當,只想一走了之。但女兒有氣無力的哭聲卻使她難以邁步。一時間心亂如麻,抱著女兒不知所措。

  農婦卻沒注意她的窘迫,大咧咧接過嬰兒,與自己的孩子放在一起,然後從衣襟裡坦然拉出乳房,揪了揪奶頭塞到嬰兒嘴中。

  女嬰聞到乳香,立即停住哭泣,小嘴拚命使力,大口大口地吸吮著乳汁。

  紫玫兩眼緊緊盯著女兒,見她吃得香甜,心裡的緊張頓時消散。

  「還沒滿月吧?吃起來像個小老虎。」農婦一手抱著一個嬰兒,一邊拍打,一邊笑瞇瞇地說。

  「沒有呢。」紫玫羨慕地看著農婦略顯粗獷的乳房。若論美感,她與自己根本無法比較。但她寧願用自己一對渾圓的肥乳,換取一隻能泌乳的囊狀乳房。

  農婦打量著這個未滿月就獨自抱著女兒,在大雪中趕路的奇異女子,關切地說:「沒坐完月子就趕路?這可不成啊,要得了病,那可是一輩子的事呢。孩子她爹呢?」

  紫玫勉強一笑,暗暗捏緊手指。她離開大孚靈鷲寺之後,便一路南下,準備先趕往洛陽救出三師姐和沮渠明蘭,把兩人安頓在紀府,留下女兒讓她們照應,然後再赴星月湖救出母親、師父和兩位師姐。做完這些,她便與母親隱居飄梅峰,終身不再下山。

  農婦嘮嘮叨叨,一會兒說:孩子她爹太不像話,一點兒都不知道心疼老婆孩子;一會兒又說:穿這麼單薄,這大冷的天兒可怎麼受得了。雖然囉嗦,但紫玫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淳樸的溫情,心下暖洋洋一片,緊繃的神經也鬆懈下來。

  剛想閉上眼休息一會兒,女兒突然一咳,白花花地奶水從小嘴裡咕咕嘰嘰流到脖子裡。紫玫一驚,連忙伸手去抱,那農婦已經利落地撩起粗布衣襟,給女兒擦了擦嘴,笑道:「小傢伙吃得太急,嗆奶了。是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

  「起名字了嗎?」

  「晴雪。」當時紫玫只盼這場大雪能夠放晴。

  農婦歎了口氣,「怪不得孩子他爹這麼心狠。我頭兩胎也是女兒,我男人天天摔盤子打碗,生個兒子才再沒給我臉色瞧。」

  紫玫苦澀地一笑,沒有回答。

  農婦逕自說道:「咱們漢人都是這樣,生個女兒自己都抬不起頭……」

  紫玫抱著膝蓋坐在一旁,看著女兒吃飽後滿足的睡容,心神遠遠湯開。

  母親生下的是一個男孩,母子倆現在好嗎?他已經被自己親手殺死,有葉伯伯在,應該不會虐待她們吧。師父和師姐說不定也不用再被裸身扔在冰天雪地裡~~兩天後安頓好紀師姐和明蘭,最多七天,就可以趕到星月湖。

  也許,我們可以在一起過年……

  大廳中坐著一群膀大腰圓的漢子,正圍著火塘談得熱火朝天,忽然有人高聲道:「……還是玫瑰仙子!」

  紫玫聞聲一驚,連忙舉目看去。

  我色!我快樂!

                123

  一眾大漢臉被火光映得通紅,火裡烤著大塊的豬肩,周圍扔著幾口酒罈,一看便是江湖豪客。

  「都說玫瑰仙子長得漂亮,你們誰見過?」

  「我!」一名漢了胸口拍得山響,「去年慕容勝大婚,兄弟奉程幫主的命令去伏龍澗送禮。承慕容寨主看得起,留兄弟住了兩日。操!」

  他一拍大腿,兩眼放光,「都說飄梅峰美女如雲,那天兄弟真是開眼了。當時飄梅峰來了三個,寒月刀林女俠是新娘,後面跟著牽絲手紀女俠。這兩個往那兒一站,真他媽比花嬌,比玉香。兄弟的三魂六魄一下就被勾走了一半。乖乖,真沒想到世上還有這種美人兒。比起來東海的淳於瑤就是個燒火丫頭。」

  他說得口沫橫飛,周圍人聽得目瞪口呆。

  「兄弟當時想,美到這地步也算到頭了,慕容勝那小子一表人材,功夫了得,再娶了寒月刀真是有福氣。誰知道啊……」他搖了搖頭,拿起酒碗。

  旁邊有人連忙給了碗酒,「孟三哥,別賣關子了。」

  孟三哥把碗舉到嘴邊,「要說艷福,當上慕容勝的妹夫才真是艷福齊天!」

  他咕嘟喝了一大口,用手背抹了抹嘴,「玫瑰仙子一露面,滿屋的人都傻了。那體態,那相貌,簡直是嫦娥下凡!兄弟我能看上一眼,這輩子也不算白活了!」

  眾人轟聲一片,對玫瑰仙子的美色心馳神往。

  紫玫垂下眼,摟著女兒輕輕搖晃,臉上毫無表情。

  「說得好聽,飄梅峰還不是闔門都當了婊子?」旁邊傳來一個刻薄的聲音。

  「放屁!」孟三哥一把摔掉酒碗,怒喝道,「哪個不要臉的混蛋編出來的!」

  那人冷笑一聲,站起身來,「飄梅峰諸女在星月湖為奴早已轟傳江湖,誰不知道你說的寒月刀如今只是星月湖的一條狗?」

  「放他奶奶的臭屁!什麼星月湖,老子闖蕩江湖幾十年,從來沒聽說過星月湖的字號,更沒見過一個鳥人!飄梅峰雖是女流之輩,可流霜劍、寒月刀武功精強,就是大孚靈鷲寺和九華劍派也不見得有這等高手!林女俠我親眼見過,豪氣不減鬚眉,說她會如何如何,鬼才信!」

  那人冷笑道:「風晚華和林香遠確實有種,所以受得苦也最多。像你說的玫瑰仙子,厚顏無恥,對師門慘劇不理不問,不但委身仇敵,還與親娘共事一夫,如此不要臉的女人,也是武林一絕……」

  「去你媽的!」孟三哥壓根不信他的胡扯,聽到他如此褻瀆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一把拎起酒罈就扔了過去。

  那人抬手一拳,將酒罈打得粉碎。

  廳中的客商行人都被兩人大聲爭吵驚醒,此時見雙方動起手來,頓時亂成一片。

  孟三哥一時氣憤沖昏了頭腦,眼見那人功夫了得,於是沉聲問道:「你是什麼人?」

  那人從懷中摸出一張紙在空中一揚,朗聲道:「本人柳鳴歧,接大孚靈鷲寺方丈圓相師叔手書,剛在洛陽滅掉長鷹會。今日與天下白道同赴終南山,掃蕩星月湖餘孽!」

  孟三哥將信將疑,只見那人身後一群人儘是腰纏白帶,神情激憤,顯然都是大孚靈鷲寺的俗家弟子。他愣了會兒神,怔怔道:「玫瑰仙子真會那樣?」

  柳鳴歧正容道:「孟朋友若是不信,與我等齊赴終南,一探究竟,如何?」

  孟三哥猶豫未決,柳鳴歧身後又有人道:「玫瑰仙子跟她親娘同事一夫,是東方大俠親眼所見,豈能有假?」

  另一人接口道:「什麼玫瑰仙子,不過是個不要臉的婊子。聽說娘兒倆都被星月湖的人弄大了肚子,現在只怕該生下來雜種了吧。」

  這些人對星月湖恨之入骨,口裡不乾不淨,越說越是下流,將玫瑰仙子說成是天下第一不要臉的淫婦。

  紫玫心底滴血,面紗下的俏臉時紅時白。那些無情的辱罵像一把把利刃,將她割得體無完膚。她凝視著女兒恬靜的睡容,感覺自己一寸一寸化為灰燼。

  眾人的言語越來越不堪入耳,角落裡一個瘦長的身影再聽不下去,蹣跚著離開大廳。紫玫掩緊女兒的襁褓,閃身出了客棧,走入無邊的風雪之中。

  那人喝得酩酊大醉,手裡兀自拿著酒壺。他身子歪歪斜斜,步履不穩,走得卻是極快,轉眼便到了河邊。

  那人腳下一滑,重重摔在冰面上,手裡的酒壺滴溜溜滑出數丈。他手腳並用,踉踉蹌蹌地爬過去,滿頭顫抖的白髮掃起雪粒,如同蕭索的落葉。

  紫玫飄身撿起酒壺,低聲道:「東方伯伯。」

  那人渾身一震,兩眼凝視著面前懷抱嬰兒的少女,眼神漸漸銳利起來。

  良久,東方慶道:「你怎麼在這裡?」聲音又乾又啞,更有種決絕的意味。

  紫玫沒有回答,纖手宛如寒風裡的冰雕,靜靜舉著酒壺,輕聲道:「東方伯伯,我真的是不要臉的女人嗎?」

  東方慶看著她懷裡的嬰兒,憎惡地說道:「好!好!竟然生下來了!你父親、哥哥被殺,母親、嫂嫂受辱,師父師姐生不如死~~你竟然還為仇人生下孩子!」東方慶駢指吼道:「你知不知道什麼羞恥!竟然還有臉問什麼叫不要臉!你這個貪生怕死的淫婦!賤人!」他聲嘶力竭,頜下的白鬚恨得一陣亂抖。

  紫玫沉默半晌,最後淒然笑道:「原來是這樣。是因為我沒有去死。是嗎?」

  東方慶愴然叫道:「你還有什麼臉活在世上!」

  紫玫抱著女兒的手掌一沉,掀開衣襟,淡淡道:「東方伯伯,你殺了我吧。」

  東方慶不過五十餘歲,但滿頭白髮卻像年過八十的衰朽老翁。他哆嗦著摸出佩劍,但劍鋒在白玉般的胸膛前晃來晃去,卻怎麼也下不了手。

  紫玫閉上眼,輕聲道:「我不想死。但如果一死能換來我娘和師父、師姐的平安,我也不怕死。」

  寒風乍起,河上的雪花波濤般滾湧而至,在紫玫腳前旋轉而起,像一條盤旋的玉龍,將母女倆裹在其中。

  低婉欲絕的聲音在蒼茫的雪夜響起,「每個人都說我不要臉……難道是我的錯嗎?難道我就是該死?」

  「東方伯伯,你告訴我好嗎?」

  凝光劍「叮啷」一聲掉在冰上。

  紫玫掩住胸口,玉臉蒼白的令人心疼。她輕聲道:「我要先去洛陽一趟。如果趕不上攻打星月湖之役,還請東方伯伯多照料我娘一些。」

  話音未落,已經看不見紫玫的身影。

  東方慶雖然醉眼迷離,但目光遠較常人銳利。單看紫玫快捷無倫的身法,那已經不僅僅是輕功卓絕,而是身懷有著渾厚無匹的內功。若非親眼所見,東方慶絕不會相信她小小年紀,功力竟然遠超自己。

  可恨她枉有絕世武功,竟然忍心連親娘也不救。

  想起蕭佛奴所受的苦難,東方慶舉起酒壺,狠狠灌了一口。酒水入口,他才驚覺酒水竟然是滾燙的。

  兩日後,紫玫趕到洛陽。

  然而香月樓已是人去樓空。她隨即趕往長鷹會,可昔日豫州的洛陽第一大幫,只剩下焦土。她斷斷續續竊聽了看守者的對話,才知道四日前長鷹會被滅時,整個幫會都像蒸發般不復存在,只剩下薛長鷹和薛欣妍父女倆。香月樓早在半月前就停止營業,樓內的妓女不知所終。

  紫玫毫不停留地冒雪直奔終南,僅用了三天時間就趕到山下。她不願與江湖人士見面,更不願師門諸女遭受的非人淫虐被人看到。因此不顧一切的摧發內力,晝夜兼程,想趕在眾人之前進入星月湖,救出自己的親人。

  但陰長野那一掌並非好心,在山下,蟄伏月餘的內息突然發作,不但來勢凶猛還飽含毒性。若非紫玫的鳳凰寶典已至大成,發作之日,就是她斃命之時。

  她用了數天時間才把那股陰毒的掌力驅逐轉化。就在這段日子裡,她發現自己的功力再次大進,距第九層鳳清紫鸞只有一步之遙。紫玫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如此順利,思索著師父當日說的「陰上加陰」,她似乎明白了一些。

  紫玫抱住女兒柔聲道:「晴晴,娘帶你去見外婆。你外婆是世上最好的人,就像觀音菩薩一樣,又漂亮又慈詳……還有另一個婆婆。她是世上第一大俠,所有壞人見到她都會害怕……」紫玫哽咽起來,她抹了抹眼角,笑道:「晴晴不用怕,她一定會喜歡你的……」

  村子裡燃起篝火,人們敲鑼打鼓喜氣洋洋。今日是除夕之夜了。

                尾聲

  夜晚最黑暗的時刻,紫玫再次踏上月島。

  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就在她竭力對抗陰長野遺留的毒力時,武林白道與邪道第一大教星月湖的戰鬥已經結束。

  整個島嶼像被狂風掃過一般,再沒有一處完整的角落,斷梁殘柱都半掩在白皚皚的積雪下,同時掩蓋的,還有三日前那場血戰的痕跡。

  繫著嫂嫂的欄杆碎成數段,上面還繫著半截結冰的錢鏈。

  紫玫挽起鐵鏈,怔怔看著欄杆。斷口處赫然印著一個纖細的掌印──半尺寬的漢白玉欄杆竟是被人一掌擊碎的。

  她舉目望去,零碎不堪的石階上,像徵著星月湖至高無尚地位的神殿已被烈火焚燬,粉碎的磚石間堆滿燒成灰炭的焦屍,少說也有近千具之多。周圍散落著種種兵刃,或刀或槍或鉤或叉,都像被巨物捶擊過一樣彎曲變形。

  她目光霍然一跳,在殘柱旁看到一柄熟悉的長劍。

  劍身彎作曲尺,鋒刃依然清光凜冽。正是東方慶的凝光劍。

  紫玫緊緊握緊劍柄。這些燒得看不出本來面目的屍體間,有多少自己熟識的人呢?

  自己的親人呢?死了?燒了?救走了?還是就此消失了?

  她找遍全島,也沒有找到絲毫生命遺留的跡象,潛幽碑坊、武鳳別院、傳香亭、太玄閣、幽明廊、月魄台……這些灑滿親友血淚和恥辱的地方,只剩下死寂的廢墟。

  紫玫呆呆立在荒涼的雪野中,心頭一片茫然。

  白雪在黑暗中散發出一種淒清的淡藍光芒,隨風飄蕩,彷彿一層冰冷的火焰。

  娘親、師父、風師姐、嫂嫂、紀師姐……所有的親人都不知去向;甚至連仇人也都消失無蹤……

  「你往何處去?」慕容紫玫輕輕地問自己。

  風雪被氣牆所隔,沒有一絲觸及肌膚。她第一次擁有了可以實現夢想的絕世武功,卻不知道該如何施展。

  所有的目標都模糊無跡,空蕩蕩讓她無從使力。

  天際漸漸發白,飄揚的雪粉終於停下。

  紫玫露出一個淒艷的笑容,這笑容驚動了身邊的一樹紅梅,繁花倏倏而下。

  女嬰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看著這個陌生的世界,當一朵梅花飄飄搖搖落在額前凝住後,她忽然笑了起來。

  清悅的笑聲引來紫玫奔湧的淚水,什麼都沒有了,沒有親人,也沒有家,天地間只剩母女倆孤零零地相依為命。

  她親吻著女兒香軟的小臉,喃喃道:「晴晴,娘帶你回去……」

  晨光中,十七歲的少女裹緊衣襟,抱著未足月的女兒,開始她漫無目的的流浪。

  身後,滿地鮮紅的落梅彷彿一片未乾的血跡。

                【全文完】

☆★☆★☆★☆★☆★☆★☆★☆★☆★☆★☆★☆★☆★☆★☆★☆★☆★☆★ 

      召集人:「真是了不起的大作啊,這篇的字數又破了徵文的     史上紀錄。」 

      從不亂:「朱顏血的第五滴紅淚《紫玫》,一如既往的呈現     出紫狂那種狂亂殘暴而又精巧妖異的風格,同時這也是紫狂第一     部以亂倫為主題的作品。」 

      召集人:「以從兄所見,這一篇有什麼特別亮點嗎?」 

抱甕的賤人:由於月冷寒玫已經出書,剩下的部分,基於與出版社的協議,       不能曝光。連同評論部分,暫時封印,等待書出完後,再行解       封。 

      召集人:「謝謝紫狂兄的好文章,本屆的除夕賀文到此結束     。」 

謝謝各位作者的努力,沒有你們就沒有風月大陸的今天。 希望各路名家明年更加踴躍的參與一千零一夜徵文活動。 祝風月大陸各位讀者元宵快樂。 明年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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