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红尘】第三卷天阙长歌(第1章又见佳人)作者:二狼神2019/8/9发表于:会所、春满四合院是否首发:是字数:8400
自本卷起,定性为脑洞大开卷。彻底胡扯,彻底瞎说,全无逻辑,不讲道理。
事先提醒,不喜误入,拍砖必回怼!
自本章起,一连几章不会有肉,只有脑洞。
慎入!慎入!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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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繁华的州府总会有家客栈叫做高升客栈,京城也有,甚至不止一家。但这间新开了才没几个月的高升客栈似乎有点不寻常。
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这家客栈总是门庭若市,高朋满座。
因为高升客栈并不只是一家客栈。前堂的酒楼里有最好的厨子,只要花得起银子,就算是深更半夜也能享受到美味佳肴。吃饱了喝足了,也可以到旁边的聚宝楼中玩两把,赌客若是赢了钱,聚宝楼绝不会为难,无论多少,马上兑现。但往往赢了钱的赌客,才出了聚宝楼又一头扎进了边上的回春楼里,那里的姑娘不但美,而且最懂得伺候男人。
饮得醉了,玩得累了,就去客栈后面的上房歇息。店伙计殷勤周到伺候着,让有些脸皮薄的客人都觉得不好意思。
口袋里若是没有银子想到高升客栈投宿也没关系,从小门进来,有冬天烧得火热、夏日铺着竹席的大通炕。只要三文钱就能睡上一晚。
这样一个地方,汇集京城之中三教九流,不仅过往客商都爱在此住宿,就连京城那些达官贵人时常来此间宴饮玩耍。故此这家高升客栈,开业不到一个月名声就传了出去。
听人说这家高升客栈还有左右的青楼赌坊的老板都是一人,一个外地来得小寡妇。可这一个妇道人家怎敢在龙蛇混在的京城之中坐起这般大的买卖?原来小寡妇并不简单,她手下一群打手如狼似虎,早把街面上敢捣乱的地头蛇收拾得服服帖帖。
事情闹大了,官家出面也不管那群打手,倒把几个挨揍的夹号示众。这小寡妇竟也已经把官府打通了。此后出入酒楼的尽是高官显贵,又再有几个敢来这里闹事的。
这个小寡妇就是邱思莹,她终于能独挡一面,带着玉湖庄拨调的重金,带着飞彪卫派出的得力干将,不多久就将一个高升客栈做得风生水起。
邱思莹本是婢女出身,能得玉湖庄主夫人赏识收做弟子,可见她为侍奉伺候有多周到,为人处世有多圆滑。玉湖庄火并,明辨利害,不但全身而退,更立下大功,得新主褒奖,特许她独自掌管京城暗桩。
邱思莹把她做婢女时学得的手段全使了出来,训练出的小二伙计一个个规规矩矩、极是伶俐。她又照着冯百川调教那些供他淫乐的婢女的样子,调教青楼中的姑娘,使得这青楼也是名声鹊起。
这样一个繁华所在,怎不能汇得大量消息?崔明掌管的利剑堂部下每隔三日就要到此一次。
今天,庄里又来人了,却不是崔明的部下。
十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壮汉簇拥着一辆华丽马车停到了客栈门外。
其中一人下了马,也不管门口小二殷勤招呼,径直走到掌柜的面前,掏出一块腰牌,递了过去。
掌柜的仔细端详一番,点点头道:「早准备好了,我们当家的一直恭候着,叫兄弟们都进来吧。」
一群骑马壮汉簇拥着马车径直进入了后院,身着华服,满头珠翠,模样端庄俏丽,作个少妇打扮的邱思莹已经在那里候着了。十几个壮汉翻身下马,分立两侧机警戒备。
马车车帘一掀,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从车中下来。正是玉湖庄庄主祁俊。
邱思莹见了祁俊,赶忙过来见礼,恭敬俯首道:「属下见过庄主。」
祁俊温雅一笑道:「思莹姐姐,不必如此,自家人。」转头又对那些警戒大汉道:「自己的地方,没必要这么小心。」
有个一直跟在祁俊身旁的随从道:「庄主,夫人吩咐下来的,小心没有过于的。」
邱思莹立直身体,脸上笑容灿若春花,也随声应和:「这位兄弟说得是,我这里的人手不比庄上训出来得精干,还是多小心些好。」
祁俊道:「你们三人一岗,换班休息吧。一路也辛苦了。」
「是!」
祁俊只带了十八人入京,这十八人便是当日从五运斋调出,为祁俊近身护卫的十八名健将,如今已成祁俊近卫。
此番离开玉湖庄叫祁俊颇费了一番心思,金童玉女剑夫妇算计白雅,已然暴露那个神秘的门派暗中谋划玉湖庄宝物的机密。宋岳消失,他定然把这个消息带了回去。
冯百川和朱小曼是否已死并不重要了,那个神秘门派随时可能对玉湖庄下手。出来之前,祁俊已经与诸家头领密议,做好了迎敌准备。他们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一但神秘门派向朝廷揭发,引来大军征讨,立刻揭竿而起,杀出一条血路。
留在玉山府中的人马和家眷全都撤进了山中。多年储备下的盔甲、箭矢分发到战士手中。粮仓已经全开,辎重汇集到了壁垒最森严、地势最险要的猛虎营一处,大军也全部在此驻扎。
滚木礌石堆积如山,三军将士枕戈待旦。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祁俊在众头领面前郑重道:「在我离开的日子,以雷震彪为将,皮忠勇为辅。」
众将皆惊,难道庄主这时还要离去么?只有三江堂主理解他的夫君,她没有拦阻,只是在散会之后,温柔地提醒祁俊:「一切小心。」
祁俊对季菲灵道:「对不起,我实在……」
季菲灵笑笑说:「我懂,若是我,你也一定会去的。虽然我也不愿雅儿有事,但是我还是要说,不要强求。」
得到季菲灵季菲灵应允后,祁俊又见过了最是难过自责的祝婉宁,他请求祝婉宁一件事,将广寒弟子全部调入玉湖庄。祝婉宁没有推辞,这个时候,她必须要帮助祁俊度过难关。论起武技,广寒弟子要比玉湖庄的人马更高一筹。
祝婉宁本想跟着祁俊一起入京的,但是祁俊拒绝了,玉湖庄高手不多,对付江湖中人吃力,他需要祝婉宁坐镇。
祁俊最后一个单独见过的是雷震彪,他亲笔写了一封信,上面的意思很明白,若是祁俊此行有差池,由雷震彪接任庄主之位。雷震彪不是祁俊最信任的人,但是他是最有能力掌管玉湖庄的人。
这一封信和齐天盛留下的行军图册一同交给了雷震彪。一旦开战,那份图册必有大用。
安排好一切之后,祁俊上路了。京城离着玉湖庄并不太远,齐天盛选得这地方实在太巧妙,既是灯下最黑之地,叫人不易怀疑。又能随时遁入玉山群山之中,借助地形与官军周旋。
祁俊离开了,不几日就到达了京城,落脚的地方当然是邱思莹的高升客栈。消息早就传了过来,邱思莹都已经备好了。
将祁俊请到房中,邱思莹亲自汇报,她也知道祁俊此行是为了白雅而来,她也早就叫人打探义王萧烈的王府动向了。
「白姑娘应该没入王府,最近京城也没有大乱,听不到有刺客的消息。」邱思莹知道的并不多,传令的人只是叫她留心王府,尤其是白雅是否进入王府行刺。
祁俊道:「消息确切么?」
邱思莹道:「应该没什么差错,回春楼里有个叫金宝儿的,她其中一个相好是王府的小管事,他说王府最近没有新进的女子,也没人到王府闹过事。」
没有消息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可是祁俊又迷茫了,白雅若不入京,她又去哪里了呢?难道她已蛰伏在京城,伺机行刺么?以白雅的性子,她多半会如此。她不会冒冒失失的就去暗杀义王的。
祁俊本来并不知道他来京城能做什么,现在他知道了,他必须阻止白雅行刺,他要告诉白雅,无论她怎么了,她都是他永远不会放弃的爱妻。
「思莹姐姐,辛苦你了。」祁俊由衷地感激邱思莹,她提供的消息很有用处。
邱思莹微微一笑说:「本就是属下该做的……对了,庄主,别叫我思莹了。我现在是个扮成个寡妇,人家要么叫我邱寡妇,要么叫我邱娘子。」
祁俊奇道:「好端端的,干嘛弄这么个身份。」
邱思莹莞尔一笑,并不答话,她只是说:「我去叫伙计把饭准备了,不请庄主用宴了,免得太张扬。」说完,邱思莹走了。她心里明白,既然已经不是处女之身,反而以寡妇的身份现身更有用处。常言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她不怕是非,招蜂引蝶,能让她得到更多的消息。
不大功夫,一桌丰盛的饭菜被送了过来,邱思莹亲自陪着,她吃的不多,总是在照应祁俊。
可祁俊又哪有心情吃得下去。
辗转一夜过去,祁俊心里烦躁地像是被油煎一样。一大清早就推门走了出去。门外,立得像钉子一样的铁卫整整把守了一夜。
「我出去转转,你们不要跟着了。休息去吧。」祁俊挥了挥手,叫侍卫退下。
其中一个侍卫道:「庄主,夫人吩咐过的……」
祁俊一笑,心想也不知菲灵怎么训得这些侍卫,竟然一步都不敢错眼地紧盯住了他,「我就是出去走走,你们几个,凶神恶煞一样,还不叫人生疑?放心吧,我又不去哪里。」
「是。」两个侍卫退下了。祁俊独自离开了客栈。
毕竟是京城繁华所在,一大清早,街面上就有不少人了。做买做卖的沿街支起了摊子,商家店铺也都纷纷卸下了窗板,挑担的小贩边走边吆喝,清亮的嗓门能传出几里。
祁俊可无心欣赏这些繁华景象,他忧心忡忡地漫步在街头,望着宽阔的大路心中惆怅,「雅儿,你到底在哪里?」
走着走着,离得客栈远了,就听远处几声铜锣敲地山响,举着「回避」二字大牌的小吏在先,后面八名轿夫抬着一顶豪华大轿,又有随从仆众若干,招摇过市。
祁俊见了,心有所动,他暗道,何不到王府附近转上几日,说不定能碰到白雅。
祁俊也知道此举实在渺茫,但他没有办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向街人打听王府所在,竟然离着高升客栈不远,祁俊脚力快,不大功夫就到了王府附近。
只见高大红墙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尽是披甲兵勇。高墙之内,高脊碧瓦亭台楼宇一重又是一重。绕着红墙走了半天,竟然比客栈到此用时还要久,才绕到大门前。
汉白玉雕成的台阶直通两扇朱红大门。石阶之上,旗牌官分立两侧,威风凛凛。几个手扶刀柄的金甲武士来回巡逻,虎视眈眈。
石阶下拴马桩立了大排,靠近大门又立着块铁牌,上书「文官落轿,武官下马。」
看着气派,便知义王萧烈有多受宠。祁俊更对这般戒备暗暗惊心,若是入了这种地方,当真插翅难飞。雅儿啊雅儿,你可千万莫要自寻死路。
从此之后,祁俊每日都像个没头苍蝇似地在义王府外乱转,有时直到深夜才能肯离去。明知是大海捞针,他却也要一试。但到什么时候才算个头呢?
家中还有大事要他住持,他必须走了,在第十日的时候,祁俊下定决心离开京城,他会嘱托邱思莹叫人接替,直到白雅现身。
这是他在京城中的最后一日了,他还要去苦守一天,虽然他不抱任何希望。
从天刚蒙蒙亮,看着义王萧烈的车辇离府上朝,到再看他回府,祁俊几乎已经掌握了义王萧烈出行的规律,只是今日有点特别,和他一起回来的并非一乘马车,另有一乘华丽马车紧跟着萧烈的马车停在了门外。车上没有下来人,反而是萧烈的马车上先后走出了两个人。
先下车的中年男子身材瘦高,穿着四爪蟒袍,头戴镶着鸽蛋大红宝石的束发金冠。看面相,那人狼目鹰鼻,唇薄如纸。想来这就是义王萧烈了。他没有进府,转过身子,迎了另一人下车。
再出来的,是个女子。
祁俊只看一眼背影,就惊呆了。
是雅儿,竟然是她朝思暮想的雅儿。祁俊怎会忘了他心爱雅儿的背影。
祁俊心如刀割,他的雅儿还是落入奸贼的手中。他死死咬住牙关,把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陷入肉中,刺破皮肤,滴出鲜血。祁俊堪堪强压住冲上前把雅儿夺回的冲动,他不敢因为一时的冒失,让整个玉湖庄陷入困境。虽然他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走那一步。
白雅一直没有转身,一直再和萧烈交谈。离得太远,祁俊听不到两人的谈话。
另一辆马车被招了过来,遮住了两人的身影。
马车走了,只剩下萧烈目送马车离去,白雅不见了。她竟然不是随着萧烈进入府中!现在的白雅和萧烈到底是什么关系。
无论如何,这对祁俊来说是件好事。只要白雅没有进入戒备森严的王府,他就可以寻到机会和白雅说话。
祁俊立刻跟上了马车。幸而之这是京城,街上拥挤,马车走得不快。祁俊脚力又好,一直没让马车离开视线。
祁俊跟着马车,他甚至幻想,雅儿一定是去采买东西了,进了店家,他就带雅儿离开。
可是他失望了,白雅乘坐的马车走了不远,就进入了另一座深宅。
那座深宅虽然不如王府气派,但也辉宏阔大,大门外也有官兵把门,这又是个要员的府邸。
祁俊一眼都不敢错开,生怕白雅再从这座大宅中离开。他又在这座深宅外守候,时间过得比前几日还要难熬。
那时只是抱着一丝希望,现在他找到了白雅,近在咫尺,却如远在天边。祁俊对那句「一入豪门深似海」终于深以为然。
他已心乱如麻,心中想着,无论白雅变成什么样,他也会不离不弃。更想着,哪怕用生命也要唤回白雅脱离苦海。
越等心里越乱,他甚至开始怀疑,那一瞥,看到的是否是白雅。又疑惑白雅是否坐着这乘马车来了这里。
她会不会从后门离开了……她是不是被义王萧烈藏在这里的……
千头万绪,理也不清。
此时,祁俊比白雅更要仇恨萧烈,是他把他的爱妻害成这样的。
可是,祁俊也知道,要想复仇,除非想爷爷那样夺了天下。否则他以一介平民身份,永远无法接近这个奸贼。
祁俊不知道等了多久,他只看见太阳变得血红,沉入西方。天色变暗了,祁俊冷静了下来,既然怀疑白雅进入了这里,既然没有看到她离开,既然这里没有王府那般戒备。
他势必要进入此间探查一番了,他在等,等着天黑。
夜深了,人静了,祁俊开始行动了。
他绕着这座大宅赚了整整一圈,又飞身上树,看清周边地势。才准备秘密潜入深宅,寻找白雅踪迹。
像一只灵巧狸猫,祁俊窜上了丈许高的高墙,他并不直接进入院落。俯身在墙头,借着月色观察深宅中的地势。
但见这大宅之中竟然装饰如此清幽静雅,小径回廊曲折蜿蜒,亭台水榭别致有序。看来此间主人倒是个文雅之士。
他在墙上潜伏了许久,也见了几个佩刀兵勇巡夜走过,看来此间并非全不设防,但这几个小兵,祁俊还是有把握避开的。
无声落地,机警潜行,祁俊借着夜色深沉,躲开巡夜家丁,连走几重院落,四处张望,大宅之中只有几处房间还透出灯光。
祁俊一处也不肯放过,一一探访,看过之后才知道,都是些值夜的婢女仆人,和护院家丁。
只剩下一处小楼还未曾查过了。那二层小楼,一层一片漆黑,二楼灯火通明。想来是此间主人的居所。祁俊蹑足潜踪,慢慢接近。
到了近前,一个冲天式,直飞上房檐。
待他要用个倒挂金钟窥伺室中的时候,就听个稚嫩声音道:「夫人,老爷回来了。」
「又吃醉了?」另个女人的声音冰冷冷的,果真是白雅的声音。祁俊的心脏都要从喉中跳出。可是他心里又一阵剧痛,怎么雅儿成了别人的夫人了……
祁俊不相信白雅会移情别恋,她一定有她的苦衷。
「嗯,醉醺醺的。」稚嫩声音应道。
「把他扔到柴房去醒酒。」雅儿的声音依旧冰冷,但这给了祁俊一丝希望。也许,那男人没有碰过雅儿,她对他那么冷淡,肯定是不许他近身的……可是,雅儿毕竟是她的夫人。但雅儿又怎能如此对待一个大官。
除非……是义王萧烈安排的……
祁俊的心起起落落,不住的胡思乱想。但是他坚信,只要他寻到雅儿,雅儿一定会和他一起离开。从此再不分离……
一阵混乱过后,那个「老爷」叫骂着被轰走了。
声音并不苍老,似乎是个年轻人。
祁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那个丫鬟还在,祁俊该现身么?他想再等等。
「夫人,这么晚了,休息吧。」稚嫩声音小心翼翼地道。
「你去歇着吧,不用管我,我再看会儿。」白雅在读书么?她是在打发时光吧。
听着房中许久没了动静,只有书页翻过的声音。祁俊跃下了高楼。左右观察许久,他进入了楼中。
一间透出灯火的房门半敞着,灯火下,白雅手捧一卷书册,正在仔细的阅读,半侧的俏脸还如以前那般精致。
祁俊没有看错,这就是白雅,他朝思暮想的白雅。
他推开了门,还是没能惊醒正在苦读的雅儿。
「雅儿,随我走吧。」祁俊颤声道。
白雅娇躯一震,倏然惊醒,猛然抬头,一脸惊讶,满目疑色。柳眉倒竖,星眸圆睁。瞪了祁俊半晌,厉声道:「你是何人?」
也就在白雅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祁俊也惊道:「你是何人?」
祁俊绝对能够肯定,眼前这个和白雅一模一样的女子绝对不是白雅。白雅绝对不会用这种目光看她。
他想要立刻逃走,可转瞬见又想到,这女子难道……
「你把我当作另一个人了么?」女子开口了,她没有尖叫。目色深沉,两道凌厉目光逼视祁俊。
祁俊道:「你是白雅的姐姐?」
女子道:「我叫白诗。你还没说你是谁?」
祁俊从来不多问白雅一句关于她家中的事情,那是她心中的最痛。祁俊只知道白雅有个姐姐,已经失散了多年了。白雅没提过,祁俊也没问过这个姐姐到底比她年长几岁,现在祁俊明白了,只可能是一胎双生,才有可能造就出这样一对声音容貌无一不同的如仙女子。
可是祁俊对眼前和白雅一模一样的女子并无好感,这女子太过盛气凌人了,她看着祁俊就像看一只蝼蚁,带着轻蔑的鄙夷。
祁俊道:「我是白雅的夫君。」看在她是白雅唯一亲人的份上,祁俊给她留了几分颜面。
「哼,你敢闯到这里来,不怕杀头么?」白诗冷笑一声,一个女子,面对轻而易举闯入她书房的男人,毫无惧色,白诗也算有几分胆识。
祁俊道:「我是来找白雅的。」
「你可以走了。」白诗不多看祁俊一眼,又拿起了书。
一个平民百姓夜闯官家私宅,足够将祁俊擒拿斩杀了。白诗轻易放过了他,祁俊却不走了,他戟指白诗道:「雅儿,在哪儿?你把她还给我!你让我见她。」
一个女人听到失散多年妹妹的消息,不闻不问,波澜不惊,绝非常理,除非她早一步就见过白雅了。
祁俊猜得没错,白诗竟然连他的名字都知道。白诗又偏过头来,依旧带着嘲讽的冷笑,「祁俊,我不怕告诉你,你这一辈子都休想见到雅儿。我放你离开已是开恩,你再不识抬举,小心我灭你九族!」
这白诗真好大口气,她到底是什么人的夫人,竟然能定人生死?可她对她夫君有那么尖刻。难道她是萧烈的情妇,看她和萧烈关系,绝非敌对。那是她灭门的仇家啊。
祁俊也只能往此处想了,他放下身段,恳求道:「我只求将我妻子寻回,还请你成全。」
「马上离开。」白诗再不拿正眼看祁俊。
祁俊并不死心,深深一躬倒地,「我只想见我妻子一面。还请你成全。」
白诗突然暴怒,恨声道:「你再啰嗦一句,我马上叫人将你拿了。」
「请你成全我和雅儿。」祁俊俯身不起。
白诗又发冷笑,道:「白雅已然不愿见你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祁俊道:「我知道,我只想见她一面,表明心迹,她若不愿,我马上就走。」
听了这话,白诗终于有了些许缓和,她迟疑片刻,又板起脸冷冷道:「她此时正在萧烈府中,你既然能找到京城,就该知道白雅的目的。」
「你……」祁俊倏然起身,横眉立目瞪着白诗,他咬牙切齿颤声道:「你既是白雅同胞姐妹,为何要眼睁睁看她陷入火海?」说着,他扬起掌来,恨不得一掌碎了眼前贱人。
白诗丝毫不惧,淡淡道:「你敢动我么?」
祁俊忍了又忍,才放下手掌,颓然道:「看你是白雅唯一亲人,我饶你一命。」说罢,转身就走。
白诗道:「站住,你去哪里?」
祁俊道:「我去救我的妻子。」
「等一等,我有话对你说。」白诗唤停了祁俊。
祁俊只是驻足,并不转身:「你还有何话说?」
白诗道:「义王府好似铜墙铁壁,萧烈门客三千,高手如云,你不怕么?」
祁俊知道白雅下落后,只一心去营救白雅,听了这话,也思量一番,贸然营救只能双双沦陷,但是他若不救,白雅也是死路一条。
「这不用你管,我自会去想办法。」他的声音低沉哀痛,因为他已然心碎,太难了。
「你就算救出白雅又有何用,她在萧烈府中,你以为萧烈会放过她么?」百事的话又狠又毒,简直就是在祁俊心口剜了一刀。
祁俊不明白世间怎会有如此恶毒心肠的女子,自己的妹妹不但不救,反而尽是恶毒言语。他转过身来,蔑视白诗,冷冷笑道:「我与雅儿早有约定,无论她如何,我也不离不弃。你何苦要嘲讽我。」
说完,祁俊又转身了,他迈开大步之前,白诗在她身后道:「白雅很安全,她没在萧烈府中。」
几番波澜,祁俊全然懵了,他诧异回头,白诗也没了那高傲模样,但她诚恳道:「祁俊,我见过白雅了,她提过你。但是我希望你也有自知之明……你走吧,你们两个做不成夫妻了。」
「为什么?你让我见雅儿一面,我和她说清,她一定会和我走的。」祁俊急急道。
白诗微笑摇头,道:「我知道你对雅儿是一片真情。但是我说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让我见见雅儿!」
白诗又犹豫了一下,才道:「雅儿不在我这里。」
祁俊见白诗不似作伪,疑惑道:「那雅儿现在到底在何处?」
白诗道:「我是看你真情才告知你雅儿平安,她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但我不能告诉你。」
祁俊再度恳求:「我真的求你,你让我见雅儿一面好不好?」
白诗似乎也是十分为难,她想了更久,才说:「我能让你们见面,但是,不是我不提醒你,你若想把雅儿带走,你全家老小都会有灭顶之灾。」
祁俊心惊,雅儿如何如此重要了,若不是义王萧烈,还有什么人有如此权势霸住雅儿不放?
他不由得问道:「雅儿是被什么人……」
白诗摇头道:「我说过了,雅儿很安全,没人会把她怎么样,只是你和雅儿做不成夫妻而已。」
白诗越说,祁俊越迷茫,他真的猜不透白诗到底有什么玄机了。
他只能点头,道:「我信你,你何时能让我和雅儿见面?」
白诗道:「尽快吧,我也不知是何时。」
祁俊离开了白诗府中,对于白雅这个神秘的姐姐,他太疑惑了。
重回客栈,邱思莹已经急坏,深更半夜的,祁俊还未回来,她真怕祁俊出了什么事情。
一见到祁俊,邱思莹就问祁俊去了哪里,祁俊不答,反问道:「你可知道,朝中有个叫白诗的女子,是谁的夫人?」
邱思莹竟然知道:「你问这人作甚?谁不知道她是当今太后眼前红人,朝中唯一的女官,她嫁了头几科的状元郎都是太后赐婚的。」
祁俊当然知道时局,庙堂之中子少母壮,当朝皇帝不过一黄口小儿,真正大权都在太后和萧烈手中把持。白雅的双生姐姐竟然得了太后宠信,怪不得她有那般大的口气。
祁俊也暗自放心,既然白诗有如此强大实力,他倒不怕有人能害白雅了。但只是,看白诗样子,似乎并非铁石心肠,她为何在他和白雅之间横插一杠呢?
难道不是她?难道另有阻力?
白雅此时到底在哪里?
离开白诗府中之前,祁俊已经讲明每日都会到府外等候,白诗点头,告知祁俊有了消息自然派人叫他。
祁俊只有继续等下去了,等到白雅出现的一日,才会真相大白。
【罪红尘】第三卷 天阙长歌(第2章惊天之秘)作者:二狼神2019/8/21发表于:第一会所、四合院是否首发:是字数:11596
祁俊真的没有想到,白诗做事竟然如此迅捷。就在第二日的下午,白诗车辇进入府中不久之后,一个小厮就从府中跑了出来,左右张望一番,目光落在了祁俊身上。
他走到祁俊面前,深深一躬道:「这位可是祁公子吗?」祁俊点头称是,小厮道:「我家主子吩咐请您进去,说您要找的人来了。」
祁俊顿时热血沸腾,脚步都虚浮了,跟着那个小厮进入了府中。穿堂过府,深深豪宅走了许久。那小厮才走到一间精舍之外,隔着大门恭敬道:「夫人,人带到了。」
内中传来白诗的声音:「叫他进来,你下去吧。」小厮哈着腰做个请字,退了几步才转身离去。
祁俊推开大门,里面两个女子,一般的花容月貌,一般的亭亭玉立,一般的楚楚动人,甚至连穿着都一般无二。
但不用分辨,祁俊的目光就落在了其中一人脸上,含情脉脉注视良久。
白雅目光也痴了,深情望着她的爱郎,久久不能移开。
白诗微微一笑:「果然是鹣鲽情深,雅儿,你们说话吧。我等等再来……若有事找我,叫他去,你还是莫要见人。」
白雅点点头道:「诗儿,谢谢你。」
白诗道:「说什么呢,我们姐妹的。但你记着我的话,懂么?」
听了白诗的话,白雅面露悲苦,凄然点头。
白诗去了,祁俊上前,拉住了白雅的手,他并没有深情拥住白雅,反而气鼓鼓地责备道:「雅儿,怎么那么不听话,一声不响就离开了,不要你夫君了么?」
白雅一阵错愕,她见祁俊之前已经想过无数次会是什么场景了,会悲伤,会互诉苦情,夫君会深情告白。可是她从未想过俊哥哥会责备他,那么轻描淡写地责备她。那是真的不计较,是真的疼她爱她。
可是她,身子已经不干净了……
白雅举目迎向祁俊深情的目光,嘴唇动了动,并没有说出什么。祁俊温柔地笑了,对白雅道:「什么都不用说,我们回家。」
夫妻之间纵有千言万语,这也不是合适的地方。祁俊迟早会向白雅表明心迹的,但不是此情此景。他懂白雅对他的爱,他相信白雅见到他一定会随他离去的。
他错了,白雅泪流满面,却摇了摇头,凄凉道:「我不能随你走了。」
「为什么?」祁俊剑眉竖起,他没想到是这个后果,他不得不说了,「雅儿,你不需如此的,我知道,那错不在你。我早说过,我只要你在身边,什么都不在乎。你知道我的,我早说过的。」祁俊说得很急很快,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给白雅去看。
白雅已然不再是流泪,她扑入祁俊怀抱,放声痛哭。身体抽动,泣不成声。
「没事的,都过去了。」祁俊抚着白雅玉背,柔声抚慰。
过了好久,白雅才平复情绪,抽噎道:「俊哥哥,我知道你对雅儿的心。雅儿有不得已的苦衷,雅儿不在你身边,也永远会帮你。雅儿也再不会有第二个夫君……」
祁俊更迷惑了,白雅这是怎么了?她到底什么意思,有什么苦衷她说不得的。
祁俊扶起白雅伏在他胸口的螓首,望着她泪眼婆娑的泛红双目,无比郑重地道:「雅儿,你是我妻子,你又什么难处,我们一起面对。」
白雅突然变得凝重,张了张口却不发一言,好似有了天大的隐情叫她无法说出。她沉默了许久,才道:「我得问问诗儿。」
白诗被请了过来,姐妹两个对视很久,白雅道:「他是我丈夫,我不能瞒他。」
白诗沉吟片刻,叹了口气,道:「雅儿,其实我很羡慕你,你和你夫君感情那么深。既然你想说,我也不拦你了,本来这事情就有很多人知道,只是不敢讲罢了。」白诗又将头偏向祁俊,阴冷道:「若你敢乱传,不管你和白雅是什么关系,都是株连九族的罪过。」
祁俊更加奇怪,姐妹二人身上到底藏着什么天大机密。
白雅幽幽开口:「当今太后,是我们的娘亲。」
一句话,犹如五雷轰顶,叫祁俊目瞪口呆,他一个反贼之后,齐贼余孽,竟然娶了太后的女儿!
白雅和白诗的父亲当然不是皇帝,他只不过是前朝丞相之子。白家灭门惨案,固然是因白雅祖父有谋逆之心,但二人母亲也是起因之一。
能生出这样一对儿绝色佳人的女子又岂能是寻常姿色,白雅的娘亲亦是生得沉鱼落雁,羞花闭月。白家既然遭灭门,这样一个美人就此丧命岂不可惜。一道圣旨发下,坐实白家谋逆大罪,满门抄斩。
可是,当时皇帝可还要白家儿媳,故此并不明正刑典。他下令要义王萧烈进入白府屠杀,只留白雅母亲一人掳进宫中。
那一夜,白府之中处处刀光剑影,死尸遍地,血流成河。混乱之中,谁也不会发现少夫人不见了。只有一个老奴白忠,诈死之时看到萧烈带人架走了少夫人,并吩咐属下道:「马上送往宫中,不得有误。」
老奴白忠又发现了两个正在狂奔的小主子。险象环生将幼主救出,逃亡路上却与白雅走散了。
白忠抚养白诗几年之后,就传出了先帝驾崩,幼帝登基的消息。白忠听到乡野传闻,说这新帝还是个幼齿孩童,乃是几年前先帝新纳一妃为他生下的唯一独子。更有传说,那个妃子是被强抢入宫的。
白忠就怀疑这太后乃是他白家主子的少夫人。于是白忠带着白诗潜入京中,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日太后出行,隔着纱帘凤撵,白忠隐隐觉得那太后就是少夫人。白忠这才拼死拦下凤辇,面见太后,果然是姐妹二人母亲。
母女从此相认了。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乡野都有传闻,何况在离太后最近的朝堂之中呢?很多人都知道深得太后宠爱的白诗是她的女儿,但是谁也不敢言明,说出来就是死罪一条。朝中甚至还有一条传言,就连当今的幼帝,也非是先帝所出,乃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
至于白雅如何与白诗相认,那是在她入京之后。
白雅遭了恶僧奸淫,心灰意冷。正如祁俊所料,她进京来寻萧烈复仇了。
多年未曾回归故里的白雅并不是直接找到萧烈府中,她想再去看一眼她曾经的家。她永远不会忘记,她逃离的时候,家中已经化为一片火海。
可是,当她凭着记忆找到家宅之外的时候,赫然发现,此处已经恢复得和当年一模一样。
谁成了此间的主人?
像祁俊一样,白雅趁着夜色进入了府中,可是她没那么幸运,她被发现了。这里也有重兵保卫,除非是像祁俊那般身法灵动,否则难以避开。
但是那群兵勇看到她时,不但不拦,反而口称夫人,躬身参见。
白雅也是一阵惊恐,但是她随即也想到了。
她当然知道,她有个孪生姐姐,除非是认错人了,否者谁会对她恭敬?这座宅院又恢复的和以往一样,难道姐姐是这里的主人吗?
白雅见到了白诗,姐妹重逢,泪如泉涌。
倾谈整夜之后,白雅知道了真相。第二日,她就在宫中见到了娘亲,那时她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太后了。这些时日,白雅时常就伴在娘亲身旁,住在太后宫里。
这世间又有哪里可比禁宫之中更加安全。
祁俊与白雅结为夫妻最大的阻力也是太后。当朝太后怎么容许女儿嫁给一个江湖莽夫?这门亲,太后不认,谁也无奈。若是白雅敢与祁俊私奔,玉湖庄不用暴露,就会被太后派兵围剿。
能和娘亲姐姐相认,对白雅来说乃是莫大喜事,但是从此和夫君天各一方,又是何其悲哀。
白雅本是报着必死之心入京的,可是她和白诗相认之后才知道。她的仇报不了了,别说萧烈是奉旨行事,罪魁元凶并非是他。就是他力排众议辅佐新帝登基的功劳,太后也不许人动他分毫。
新帝虽然是先皇唯一子嗣,但是并不能服众,朝中另有势力要扶植皇家支系为帝。若不是萧烈强横霸道支持新帝,太后母子只怕早就被人谋害了。
既然不能复仇,白雅心中又是空落落的,她既愧于再见夫君,心中又难以割舍,她真的无从事好了。等着在听闻夫君找上门来,并且义无反顾,白雅心动了,她愿意和祁俊永生都在一起,哪怕不要做他的妻子,只是个犯过错误的小奴婢,她也愿意留在祁俊身边。
但是此时又有了新的阻力,她的娘亲不允许。
白雅只能暗暗发誓,此生再不嫁人,只为祁俊一人守身。而她,会用余生全部的精力,帮着祁家脱除「齐贼余孽」的大罪。
和亲人重逢之后,白雅并没有托出全盘经历,比如她修习过春情媚法,比如她曾被人奸辱,当然还有祁俊的家世。她只说,祁俊是个富商子弟,一个江湖中的庄主而已。
听过白雅倾诉之后,祁俊也是一筹莫展。
「祁俊,我不为你,只为我妹妹。」白诗突然开口,一如既往对祁俊冷冰冰的,她道:「我是看雅儿舍不得你,你对她也算真心才帮你想出个对策。我听白雅说,你是习武的,还算厉害,是吗?」
祁俊道:「不错,正是。」
白诗不容置疑道:「你留我府中,做我门客。合适机会,我保你为官。将来若能立下战功,或可得太后赏识。但我也告诉你,太后随时可能为白雅另寻夫家,我最多保你二人两年。」
白雅本是祁俊明媒正娶妻子,换做民间谁也难将他二人分离。可是此事涉及的是天家,天家行事是不需要讲道理的。
白诗之计当然甚好,可对于祁俊来说却是难题。白诗绝不会知道,她的妹妹,身份不啻于公主的白雅嫁的夫君竟会朝廷的心腹大患,竟会是十恶不赦的反贼齐天盛之后。
祁俊能听从白诗的话吗?当然不能。
祁俊面露难色,被目光犀利的白诗一眼看出,她回归太后身旁已有数年,太后对她的疼爱一点都没有变,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一介平民也敢违抗她的命令,何况她还是全为了这平民着想。
白诗怎能不怒,杏眼一瞪,决然道:「既然你不识抬举,就请自便吧。」逐客令已下,叫祁俊去也不是留也不是,他若一走了之,如何还能再见爱妻。
白雅在一旁看着,心里已经转了几个个儿。再一见祁俊,她知道她此生恐怕再也离不开他了,可是她又如何能够过得了太后一关。哪怕将来得了应允,祁俊家世也必然被彻查。到时候东窗事发,可就再无挽回机会了。
除非,能得太后特旨,赦了这弥天大罪。白雅若是以一己之力,希望虽有,但实在渺茫。能不能成,只在祁俊。
她深思之后,道:「诗儿,我也不瞒你。他是江湖人,和旁人还有些恩怨,一时之间只怕难以了断。所以他有他的难处,你容我和他说说。」
白诗对白雅可算情真意切,她再不是声色俱厉,也无高高在上架势,温言细语却又不无埋怨道:「雅儿,就说嘛。你和这种人在一起,叫人怎么放心。」
白雅微微一笑道:「诗儿,我们已是夫妻了,何况我以前不也是和他一般,算个江湖中的女子。」
白诗叹口气道:「你和他又怎能相提并论。」说着瞄一眼祁俊,冷然道:「看在白雅的面子上,我容你些功夫。你考虑清楚再来见我。」说罢,拂袖而去。
只剩小夫妻俩,白雅直接了当,只说二字:「留下。」
祁俊纠结道:「雅儿,我岂不想时时伴在你身边,可是此时庄中正处于危机关头,我又怎能放得下心……」
白雅点点头道:「我当然知道,但只怕这是我们唯一出路。我要你讨了诗儿欢心,要她保举你入宫,能在我娘亲身边取得信任,或许可以赦免大罪。」
白牙的话当然能叫祁俊心动,他对玉湖庄出路最是关心,可他也知道,此事势比登天。不由得摇头道:「太后岂会赦免爷爷那般的叛逆之罪。」
白雅道:「我和她们重认时日虽然不多,但是无论诗儿还是我娘,就是太后,对我都是真心当作一家。你可知道,太后身边可信之人太少,皇帝的位子也并非牢靠。所以只要能对她显出忠心,能为她所用,让皇帝保住皇位,她会不惜一切代价。玉湖庄有现成的兵马,只有招安这一条路可以走。只要我们能做到,什么天极门,还有朱小曼、宋岳那伙人身后的势力,我们都不用怕了。」
这的确是玉湖庄一条出路,能让当年齐天盛旧部遗族重见天日的出路。只是这一条路同样凶险万分,天威难测,太后是否会放过齐贼余孽并无把握。祁俊不敢试,一步走错,玉湖庄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正自低头犹豫时候,白雅突然压低声音深沉道:「我再说一事,此事无论是菲灵还是师父,你都不许去说。一旦泄露,我们全都会死。」
祁俊猛然抬头,到底是什么事情,就连白雅最信任的师尊都不能讲。
白雅道:「我怀疑,当今的皇上是我爹的遗腹子。」
祁俊听得一惊,若是这般,可真是惊天之秘。
白雅又道:「我在宫中见过前朝皇帝的画像,皇帝似乎长得和他一点也不像,仿佛倒是和我爹有几分肖似。我虽然不知道他生辰,但是算算年龄,和我家出事那年又有重合。现下也有传言,皇帝并非先皇血脉,所以有几家王爷一直窥觑皇位。若不是萧烈还有几分实力,太后是撑不住局面的。但太后也不尽信萧烈,所以她身边可信之人实在太少,我们并非没有机会。」
祁俊相信白雅的判断,他郑重点头道:「若是如此,便赌一把。但此事还需和回去商议。」
「你这就去,诗儿那边我来应付。我们姐妹从小就很亲的,她本性并不坏,许是这些年有些娇纵,你莫怪她。」白雅当然当然不愿夫君和家人弄得不快,小心翼翼为白诗说了几句善言。随后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祁俊柔声道:「她是你亲人,我怎会怪她,再说她不也挺为咱们着想。」
白雅终于开口,依旧是怯生生的,「俊哥哥,你真的不嫌弃么?」她还是问出了她最牵挂的问题。
祁俊并不回答,突然霸道将白雅温软身体拥住,深深吻住她红润樱唇,白雅芳心一酥,沉浸于夫君柔情密爱之中。
良久,两人唇分。祁俊刮着白雅鼻头道:「再说这种傻话,就打你屁股。」
白雅听这贴心话儿,芳心也乱了,一味将螓首在爱郎怀中磨蹭。耳中又听到祁俊坏坏道:「这些日子,你怎么过的?」
白雅自是懂得夫君问得何事,她羞答答道:「想着你,自己动。」
「等我回来,灌满了你。」
又是浓情一吻,这才舍得分别。白雅带着祁俊见了白诗,只说已然应下,但还需回去安排家事,就此告退。
祁俊告知白雅凡有要事尽可往高升客栈去寻邱思莹,随后不敢耽搁片刻,急急离了白府。回到高升客栈,叫齐十八铁卫,马车也弃了不乘,飞骑赶回玉湖庄去了。
一路狂奔,比来时用得时日短了小半便到了庄上。请出祝婉宁,带上季菲灵,一并直往山中大营,诸家统领都在那处。
会议之上,各统领七嘴八舌已然吵翻了天。
早就盼着能洗脱贼名的雷震彪却无比审慎,他眯着眼睛,一语不发,只看堂上众人争执。
第一个反对的,当然是马贼出身的武开山。此人当年参与战事,对朝廷极是不满,在这刚猛老人来看,管他来得何人,来了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大不了人头搬家,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和武开山争得最凶的,却是他儿子武顺。武顺并无主见,他只说听了俊少的便是没错。
盖家兄弟和俞坚三人倒是一个意思,此举太过凶险,不可妄动。
出乎意料的是上官鸿,此人带着人马虽然新回玉湖庄不久,但他却对此计尤其热衷。上官鸿可是被吓得,多日来连传黑道被剿,他已知事态严重,心中庆幸当日听了皮忠勇劝告舍弃大寨隐入玉山,否则第一个被平灭的山寨就是他的青龙山。
而皮忠勇亦是不下定论,他如同雷震彪一般看不明白情势。不言一句的还有张伯亨,最是老奸巨猾的他同样需要消化这一消息。
几个人都在等着崔明,他的消息尤为重要。
崔明总领打探一责,当然不会忽略朝廷动向,他理理思路,道:「如今天下形势确如庄主所言。德王、寿王两家各自拥兵自重,不服朝廷管辖,这二人的封地如同铁桶一般难以打入。我们的弟兄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才立住脚,本来朝廷的事情与我们无关,但是看着二人严防死守,怕有细作混入,难保他们不是在图谋什么。我们既然疑心天极门背后是朝廷撑腰,所以我也遣人打探了朝廷武备。几十万人马散在边关,防着黑番国。剩下的和我玉湖庄比,虽然人马众多,可是武备废退,打起来不见得能占多大便宜。张老,您看呢?」
张伯亨接过话道:「若是如此,似乎也可以一试。我们既有雅夫人做内应,又有筹码和朝廷谈判,把握还是有一些的。」
祝婉宁不无忧心道:「雅儿虽然能在太后面前美言,可是她毕竟与她娘亲分离太久,说话能起多大作用。放祁俊一人在京中,若生变,该如何应对?」
季菲灵一直也没表态,这时才道:「师父,依我看,以雅儿绝对不会轻易叫祁俊涉险,我想她已经有了对策。我们现在已是如履薄冰,若能上岸是最好出路。但只是……」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了,看祁俊意思,自然是跃跃欲试。可是那是她的夫君,她不敢想象一旦出了差池,她该如何面对后果。
雷震彪面向了祁俊,面色沉重缓缓道:「庄主,你可曾想过,若是不成,第一个死的是你。」雷震彪一针见血,说得满堂鸦雀无声。这正是季菲灵最怕的,一步错,满盘皆输,他们身在玉湖庄或者可以苟延残喘几日,但深陷危城的祁俊,只怕难逃一死。
祁俊坐定首席,淡然一笑道:「我爷爷将我玉湖庄一脉引上了这条路,叫他旧部子孙终日藏头缩首。我既为齐家后人,也该为大伙做点事情了。各位无需再议了。我意已决,哪怕眼前是刀山火海,也要试上一试。」
祁俊发自肺腑之言,说得在座诸位皆是动容。祁俊当然可以在玉湖庄中稳坐庄主之位,哪怕大军来犯,要死他也是最后一个。但他此举全为玉湖老小,已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怎不叫人感动。
盖世豪倏然起身,跪倒在祁俊面前,大声道:「庄主义薄云天,我当初瞎了狗眼,还与人算计庄主。今日我愿随庄主一同入京,护卫庄主左右。」
俞坚跪了下来,毅然道:「老夫也愿随庄主入京。」
祁俊将两人掺起:「二位,何须如此。又不是去拼命。再说菲灵说得不错,雅儿必然不会害我,她若非有十分把握,不会叫我去的。诸位尽可放心。」
张伯亨想了想道:「庄主,此事非同小可。十八护卫固然可靠,但手上功夫还是差了些。你身边还得有人啊。」
「顺子,你跟着庄主去。」武开山也不坚持了,点了儿子的名字要他随着祁俊入京。
张伯亨点点头道:「武家公子确是不二人选,小一辈儿里面,他手底下最硬。老俞,你就别馋和了,你跟着大哥那么久了,不怕被人认出来么?当年跟你交过手的那些当官的不一定就都死绝了。」
雷震彪也道:「不错,庄主身边人手不能少。老盖能带兵,去了也不见得有大用。倒是……忠勇,你最会处事,也和官家打惯了交道。你随着庄主吧。」
皮忠勇笑道:「你不说也得有咱老皮啊。说起收买那帮贪官污吏,谁还比咱更懂。」
事情定下,祁俊这就要再入京城投在白诗门下。离别多日,才一回来就又要分别,祁俊自是要与家中娇妻春风一度。那一晚,季菲灵与祝婉宁二人自是百般讨好,叫祁俊美了又美。尤其是季菲灵,只叫夫君尽用滚烫精液将她花心浇灌,她可不要再去行什么化精之术了。夫君此去吉凶未卜,她一心想着要为祁俊留下血脉。
祁俊终是离去了,还是只带着十八铁卫,身边又多了武顺、皮忠勇相佐。
进了京城,武顺、皮忠勇并十八铁卫并不随祁俊入白诗府中,都留在了高升客栈。
祁俊一人独往白府,面见白诗。白雅又入宫了,和娘亲久别重逢,当然要多相聚些时日。
现在,祁俊只能独自面对白诗。
也难怪祁俊会认错。白诗当真和白雅生得一般无二,同样的皓齿明眸,宛若九天仙子入尘。但若细看,白雅比起白诗多了几分英气,但白诗却比白雅舔了些许娇贵。
此时白诗虽然只是寻常便服,但身姿婀娜得她配上一身水绿摆着镶金边长裙,悠然自得斜在一张软榻上,更显得慵懒娇媚,似有一丝弱不禁风的楚楚动人风情。
白诗两只白玉无瑕柔荑端着一个精致团花细瓷茶碗,抿着殷虹樱桃小口,轻啜一口清香四溢的新茶。这才上下打量祁俊一番。
她对祁俊不冷也不热。淡淡道:「祁俊,难怪雅儿对你痴情。看你也是一表人才。你以客情身份在我这里,做得好,有大把进身机会。若是无能之辈,我想帮也帮不了你。」
「是,我懂得。」
白诗点点头道:「好,明白就好。我也告诉你,我这里客卿门人也有有一些,你不要自持身份就以为我会偏袒你。从今日起,我对你们一视同仁。能否脱颖而出,全看你自己。」
「是,我明白。」
白诗长出一口气,又道:「这里比不得你们山野之地,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嘴要严紧,乱说乱讲,舌头可不见得能保得住,懂么?」
「是,我懂得。」
祁俊知道这个样貌和白雅无异的女子绝没有白雅那般好性子,他既然到了这里就下定决心忍耐一切,并不多说一句。
白诗正给祁俊训话,门外又走进个人来。那人看着年纪也就在二十五六,相貌堂堂,仪表非凡。他一进门,就满脸堆笑道:「夫人,我回来了。」
白诗见这男人面色更沉,冷冷道:「回来就回来了,和我说什么。」
那男人打个哈哈,岔开话题,对祁俊道:「这又是哪个?倒是生面孔,你叫什么名字?」
祁俊看这人穿着打扮锦衣玉服,却似个主人模样,心道莫不成是白诗夫君,便也恭敬道:「在下祁俊……」
话音未落,白诗冷声打断了他:「你是我的人,旁人问你的话,你无需回答。」
男人尴尬一笑,也不多说一句,穿堂而去。
此人便是白诗的夫君,前几科的状元郎章晋元。他能与白诗婚配,还是义王萧烈做媒,太后赐婚。如今章晋元年纪轻轻能坐上御史位置,还不是夫凭妻贵。
然而,白诗待她这夫君,似乎并不亲近。
祁俊在白府之中待了几天,对白府内情也小有了解了。在这府中,祁俊身份并不低下,他是门客,不是下人,向他一样的门客还有很多。其中文人墨客占了多半,手上有功夫的也有几人。不过这些人和祁俊不同,多是落魄武举。
祁俊在这群人中并不出众,白诗并不待他如何特殊,只把他当作个寻常门客。
白雅还是在宫中居住更多,一则是太后与白雅重逢,十分亲近,二来白雅身负武功,太后也希望有这亲生骨肉伴在身旁,能叫她安心几分。
于是白雅也只是偶尔往在白诗家中,和祁俊相聚。
「俊哥哥,你在诗儿这边如何了……啊……你轻点……」白雅伏在床上,香臀隆起,叫她爱郎尽情在她迷人肉洞中穿梭。
「还好吧。一直没什么事做……」祁俊抽送的速度很慢,这已经是一晚第二次了,两人都不是很急。
「太后叫我在她身边,大概做个护卫什么的。不能总来陪你,雅儿心里好乱……」娘亲变作了太后,白雅也习惯了这般称呼。她多日来深居内宫,只为了讨太后欢心。
祁俊突然顿住了,在爱妻耳边道:「雅儿,实在难为你了。我好心疼。」
白雅蹙着黛眉,体味一阵身下那饱满充实的美妙,才道:「那是我娘亲,也不为难。嗯啊……我会时常回来的……你动啊……你在诗儿这里,也要尽快崭露头角。有了功绩,我和诗儿才好在太后面前说话。」
祁俊没有回应白雅,他只是在白雅体中继续抽送。
在白诗府中这些天,祁俊的日子并不好过。
白诗门下有个门客姓龚名锦龙的,此人生得丰神如玉,极是俊朗。但听其他门客讲,这龚锦龙不但武功出众,亦能吟诗作对,是个文武双全的大才。
此人极受白诗宠爱,是白诗最心腹一个门客。日常进出,多在其左右护卫。因着得宠,他身边拥趸成群,出入白府前呼后拥,架势竟不输于此间男主章晋元。
但也不知为何,龚锦龙偏要总寻他晦气。连着拥护他群人,也对祁俊冷眼相待。
祁俊并不像白雅抱怨这些,他来此处是为了玉湖庄大计的,绝不会和一个计较这些小事。
一时事毕,夫妻二人甜蜜相拥。待到天明,两人依惜分别。白雅又要进宫去了,不知何时再能相会。
祁俊回了门客们所居的院落,还没进屋,就被几人拦住了。祁俊打眼一看,竟都是龚锦龙的亲信。
「祁爷,我们兄弟几个有点事找你聊聊。」其中一个叫张贵的。
祁俊看这几人,一大清早就提刀带剑的,心知必有古怪,暗中提了几分警觉。「有何事,请讲。」
张贵笑道:「都听说祁爷武功了得,今天我们兄弟几个是特地来找祁爷请教的,不知道赏不赏脸走上几招。让我们也见见祁爷的真功夫啊。」
祁俊道:「我看不必了吧,都是自己人何必伤了和气。」
「我看你是徒有虚名。」话音未落,一个叫林通的突然发难,一式「白虹贯日」手中长剑直刺祁俊胸口。
骤然出手偷袭,实在为人不齿,何况祁俊赤手空拳,林通就用上了夺命招式,已非是要切磋武技,分明是想取祁俊性命。
祁俊眼看当胸一剑袭来,脚下碎步连环疾退。那口精钢长剑去势随猛,却不及祁俊身法,始终保持半尺之遥。
带着祁俊退到墙边,也不闪身,突然腾空而起,越过林通,飞脚在他后脑一蹬。那林通收势不住,一头撞在墙上,磕得头破血流。
张贵和另个门客名唤马元寿的看着同伙才一招之间就被祁俊放倒,心中又惊又怒。恶骂一声,双双拔出钢刀,挺身而上。
这二人一出手也是杀招连连,可虽是围攻,又有兵刃在手,可也比祁俊差得太远。
祁俊只平轻功,周旋与二人之间,随意挥洒,轻松自如。
他本意是叫这二人知难而退,可这二人全不知好歹,连连苦苦相逼。终于将祁俊激怒,骤然出手。
他看着当头一刀劈来,突然身形一矮,缩头藏身,猛然出拳,在张贵肋下重击一记。这一拳虽只用了五分力道,可也足以将张贵肋骨砸断,五脏六腑都震得颠倒,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也这一拳,骇得马元寿可不敢再进招了。和张贵联手都不能克敌,何况他单枪匹马呢。他跳出战圈,脸上一阵阴晴不定,突然戟指祁俊骂道:「祁俊,你如此蛮横,说好了比武过招,为何连下杀手?」
祁俊不理马元寿无赖嘴脸,冷笑一声回房去了。
约么过了半天,就听门外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原来是那龚锦龙来了。清早起围攻祁俊那三人当然是龚锦龙所遣,他亦能想到这三个废物难以对付祁俊。但那不过是借口,真正的损招还在这时。
「祁兄,打伤了人,你就这般悠闲自在么?」龚锦龙脸上带着戏谑笑容,眼中尽是嘲讽之色。
祁俊早就料到还有后招,也笑道:「龚兄当知事情原委,可还需道破么?」
龚锦龙哼了一声道:「缘由经过谁能说清。重要的是祁兄连伤两人,此事如何交待?」
祁俊冷冷道:「随你,在下奉陪。」
龚锦龙面色一变,恶声道:「既然如此,我就要为众兄弟讨个公道回来。有胆便与我一战,你若败了,立刻给我滚出京城。」
祁俊淡淡道:「何时?」
白府巨大,自有操练兵丁家将武场,平日里众门客也都到此练功。龚锦龙带着祁俊便来了此处。
但他二人可不是自己来了,身后还跟了七八个武师门客。
未曾下场之前,突然有人叫道:「马元寿是我兄弟,叫某先来领教领教。」
祁俊瞄一眼那几个虎视眈眈大汉,就明白了,龚锦龙这伙人是要车轮战耗光他气力。
果然,龚锦龙退后一步,道:「冤有头债有主,祁俊你这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祁俊暗中道:「龚锦龙这伙人欺他太甚,倒不如今日给他们些教训。」
武场之中有现成的兵刃,也有用来比武教技的木刀木剑。既是比武,便无需真刀真枪。第一个挑衅祁俊地汉子道:「来吧,我看你有多厉害。」
木剑形制粗大,份量也比铁剑重了几分。祁俊拿在手里并不趁手,可他却偏偏使出广寒剑法,剑走轻灵,飘洒俊逸,将一口木剑舞得叫人眼花缭乱。
那汉子也提了一口木刀,寻机进攻,被祁俊防得泼水不漏,连击几次遇到的全是虚招,竟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突然一剑混不着力轻飘飘刺向他心口,他又道仍是虚招。
可等着这一剑沾到他衣襟,便感剑上吐出一股巨力,平直推出,他身体倒飞,直摔出三四丈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等醒过闷儿来,才听到「托、托、托」木剑交击声音,祁俊又与另一人战在一处了。
一连六场下来,每一战都比之前艰难。饶是祁俊武功精湛,额头也见了汗,但他连战六人,却并无一招一式落于下风,鲜有破绽,也是诱敌深入。然而被他战败那几人,身上又无大碍。
六人身上虽未受伤,可是败地也太狼狈,十二只眼睛就齐刷刷盯住了龚锦龙,一个个暗中叫道,这可要替我们找回场子啊。
如此精妙剑法,叫龚锦龙看得也是一阵心惊:「这厮武功竟然如此强横,耗损他如此久了,也不见力竭。眼看就要和他对阵,真不知有几成把握。」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等着祁俊气定神闲将炯炯目光投向他时,龚锦龙不得不硬着头皮下场了。他心里虽虚,却強自镇定道:「祁俊,都是自家弟兄,你何苦苦苦相逼。我看今日就算给你个教训,以后盼你好自为之,若是再伤同僚,我绝不放过你……我们走。」
一番话说得大言不惭,到最后还是要溜之大吉。 大义凛然一番话说完,龚锦龙把手一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面不红心不跳,昂首挺胸阔步走出武场。
祁俊也是讶然失笑,早听说此人功夫过硬,原来竟是浪得虚名。
祁俊可不知道,龚锦龙这一走并未回归下处,而是径直入了内堂。
「那祁俊也忒欺人太甚了,咱们家的人他都打遍了。」就在白诗身后,龚锦龙一双大手按在白诗肩头轻轻按揉。
「锦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一大早张贵他们几个找祁俊麻烦,是你安排的。」白诗俊美的脸上带着无奈地浅笑,说话也是和声细语的,虽然道出了真相,可却不见愠怒。
龚锦龙被道破伎俩,也是一怔,随即换了一副嘴脸,恨声道:「你现在也向着他说话了,他昨晚在里面待了整晚,是不是你们……」
龚锦龙并不知道,在这府中也有他不晓得的秘密。那就是白雅的存在。白雅每次随着白诗回府,皆是悄来悄往。白诗还不想让这个孪生妹妹抛头露面,甚至她也劝得太后暂时不要给白雅封赏。
正因如此,只有白诗才知道白雅的存在,偶有旁人撞见,因姐妹二人样貌完全一样,也把白雅当作了自家主子。
叫龚锦龙误会,也是因为祁俊已在内宅留了几宿。他敢在白诗面前抱怨,当然是因为他已是白诗的入幕之宾。
白诗脸上露出一丝不快,但很快又柔声道:「锦龙,你别误会。我叫祁俊进来另有要事。」
龚锦龙不依不饶道:「有什么事非要在夜里说?我看你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左一个右一个的……」
白诗虽然喜爱这样貌英俊的家中门客,可也容不得他在眼前放肆,厉声喝到:「住口!」
龚锦龙打了个寒战,立时变得像只猫儿一样温顺,「发什么脾气,我不是太在乎你么?你该懂我心里怎么想的。」
白诗也不对龚锦龙再发脾气,一只素白柔荑握住了龚锦龙按在她肩头的大手,柔声道:「锦龙,我当然知道你的心。我给不了你名分,早晚也叫你飞黄腾达。不过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问太多。那个祁俊,你也不要再去招惹。懂么?」
「懂,你是我的主人,我是你的奴才,奴才当然要听主人的。」龚锦龙说着,一只手自白诗肩头滑下,探到她胸前,握住了一只丰挺玉乳。俯下身来在白诗耳边温言道:「主子,叫奴才为您宽宽心,解解乏吧。」
白诗回过头来,对着龚锦龙娇媚一笑,樱唇送上,和他热吻一处。
龚锦龙双手也解开了白诗衣襟,抓住一双美乳在手中揉搓。
正是情浓时刻,却听门外有人来报,「主子,九公主送来拜帖,邀您晚间过去用宴。」
白诗听见这话,兴致全无,推开龚锦龙,一脸不悦道:「那贱人又来了,你可还要去么?」
龚锦龙也是一脸尴尬,嚅嗫道:「主子,我可不是故意放水,她请那人,我是实在斗不过啊。」
白诗叹息道:「也罢了,我也知道一山自有一山高。不怪你,我乏了,你下去吧。」
龚锦龙撇一撇嘴,只好闷声退下。走到门口,却听身后白诗道:「把祁俊给我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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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脑洞,大不?
其实我早就提示过白雅的身份了,似乎没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