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红尘 (2.4-2.6)

4032Clicks 2019-07-26
#红尘  
【罪红尘】第二卷暗潮潜骇(第4章七修公子)2019/2/3发表于:第一会所/ 春满四合院是否首发:是字数:14959

  快过年了,可能有不少在外辛苦一年的朋友今天才能踏上回家的路。为了让各位关注的朋友们路上不太寂寞,小小奉上一章。这章主要是剧情,有点肉不多,不算太荤,还能看看,不会出大丑。定力差的朋友就小心了,还是等没人的时候一个人看吧。

  祝在回家路上奔波的朋友们一路平安!顺便拜个早年,祝所有朋友阖家幸福安康!

  过年事多,可能要节后再见了。谢谢各位!!!

              *** *** ***

  祝婉宁挪开祁俊还按在她玉峰上的大手,推搡他两下,蹙着眉头道:「醒醒,醒醒。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还要懒床。」

  这番动静不仅唤醒祁俊,也把另外两女叫醒。祁俊揉揉惺忪睡眼,看到身旁乱发如丝妖媚佳人,心念一动,又要伸嘴去吻,却被祝婉宁一脸嫌弃侧头避开。祝婉宁正色道:「别闹了。都起来,说正事。」

  看着祝婉宁一脸严肃,谁也不敢怠慢,纷纷坐了起来。祁俊还好,虽然耕耘一宿,并无大碍。可他两个娇妻都埋怨着叫道:「下面难受死了……」昨夜狂乱,谁也不及清理下体,此时蜜唇、腿上尽是干涸液痕,叫人好不难过。祝婉宁也探到自己胯间,那里纷乱毛发也是被体液黏成一片糊在肉唇上,手指一捻,扑簌簌直掉白沫。

  被祁俊射了几次,又有自家的汁液混在上面,可不是要这个样子。无奈之下,只好命令祁俊去唤下人,打了几大盆热水过来放在外间,供四人清洁。好歹将下体清洁干净,又洗漱梳妆,这才好意思打开窗子,散去满室骚气。

  一切妥帖之后,祝婉宁训起话来:「小俊,我问你,给你的七修剑练得如何了?」

  「这……」祁俊自从得了金无涯的七修剑法之后,只在回程路上练过几趟。到了家中后,各种烦扰之事一件接着又是一件,没有一时一刻闲暇,也没有一点心思练习剑法。此时被师尊问起,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祝婉宁瞪了祁俊一眼,又对白雅道:「雅儿你呢?练过功没有。」

  「没有……」白雅自然也是和祁俊一样无暇精修。祝婉宁这个师父,平日里玩笑归玩笑,到了床上也和两个弟子亲密无间。可是涉及功课,她可同所有严师一般无二,训斥喝骂叫人生畏。

  「唉……」祝婉宁叹息一声,不悦道:「雅儿你功力本就不如小俊,还不知道苦练,让我说你什么好?祁俊你也别得意,不要仗着天资好就自满自得,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不用功照样也废了。」

  劈头盖脸一番训斥把两个弟子说得都臊红了连,低着头嚅嗫道:「弟子知错。」

  转过头来,祝婉宁又对季菲灵道:「菲灵,我不拿你当外人,现下虽然还不了解你功夫有多深。但从你和雅儿昨夜蹑踪声息就能猜出来,你还不如她。我看你天资也不差,也要懂得用功啊。」

  话虽然直白直指季菲灵短处,可季菲灵却听得分明,祝婉宁这全是为了她好,忽然跪倒在地,请求道:「昨夜虽叫一声姐姐,可菲灵也知不过戏言,菲灵更想投在您门下,拜您为师,求您收下我吧。」

  季菲灵诚恳,化去祝婉宁严词厉色,微微一笑道:「这是干嘛?都说叫让雅儿教你武功了。你若愿意,我就收了,以后愿叫师父还是姐姐都随你的。」

  纵然有祝婉宁相搀,季菲灵还是执意磕了个头算作拜师礼节。于是祝婉宁又多了个徒儿,祁俊、白雅又多了个师妹。夫妻三人加上没过门的师父,倒有同门之谊,大家俱是欢喜。

  草草用了些饭,祝婉宁就把三个弟子叫到玉湖庄中一处空场上指导武技。祁俊、白雅对本门武功当然精熟不过,祝婉宁也不多说他们,放了二人自去练剑。她则一心一意教习新收弟子季菲灵广寒武学。

  祁俊在武学一道颇有天赋,回程路上参习过即便七修剑法,已能演下大致招式,此时又照着剑谱仔细研修,再舞一遍,已是有模有样。这七修剑法当真是一门凌厉剑术,施展出来全无花哨,一招一式尽是克敌制胜的很辣招数。虽然其中不乏撩阴剜目这般阴毒手段,可在生死搏杀中最是实用。

  回程路上练这剑法时,身旁有白雅相伴,叫祁俊总是分神,并不能专心练剑。此时心无旁骛,体味出此中妙处,越练越是顺手,莫名中更觉得这套剑法几处精髓全和他祁家追魂夺命枪的前几式套路隐隐相合。

  他正练得带劲,突然听场外有人高声道:「咦?庄主你居然会这枯骨剑法?」来人正是最忠心于他的武开山武老爷子。

  有人来了,师徒四人都停了操练,不过谁也不把武开山当作外人,祝婉宁当年就从祁正书信中听过武开山名头,说他是最忠祁家的一名元老。

  祁俊道:「武伯伯,您可认错了,这是七修剑法,哪里是什么枯骨剑法。」

  武开山走到近前,晃着脑袋道:「七修剑?咦?噢……」他恍然大悟一般道:「七修公子的剑法改叫七修剑倒也不差。」

  「七修公子是什么人?」祁俊奇道。

  武开山翘着胡子道:「庄主有所不知,那还是你爷爷时候,这人曾是他身边近卫。话说此人杀手出身,一套枯骨剑法狠辣无比。我听你爷爷说,你家枪法有几处还是此人改过呢。」

  「啊?」祁俊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他爷爷身边的人竟然和天极门有关联,怪不得他觉得祁家枪法的精髓和七修剑范的精髓如此相近,原来有此渊源。

  武开山一番话,不但叫祁俊惊诧。祝婉宁听了也变了面色,她对祁家了解颇多,此时想起来,齐天盛举事之时,也正是天极门横行之时。齐天盛兵败不久,天极门也销声匿迹。如今又有两家武功印证,难不成天极门是齐天盛一手打造,那人雄才大略,既然能暗中设下玉湖庄这一处栖身隐居所在,又如何不能暗藏另一股伏兵?当年齐天盛起家全靠黑道群雄,而天极门所作所为也隐有号令白道之势。这手段也太相似了吧?

  祝婉宁一生恨天极门入骨,无一时一刻不想将这一门斩尽杀绝。那破她身子,害她人尽可夫的老贼是不是就是祁俊的祖父齐天盛?

  祝婉宁的手开始颤抖,望着祁俊,她心中纷乱如麻,一时是浓浓杀机,一时是柔情似水,更多又是哀怨自怜。若他是仇人之后,她又该如何。血洗玉湖庄,就连祁俊也不留下,她真心不忍。学着白雅放弃仇恨,她做不到。

  祁俊对祝婉宁变化还一无所知,他和祝婉宁有同样的疑惑,正在深思。可心思细密的白雅已然发觉了师尊异常,急走几步到了祝婉宁身边,道:「师父,此事还要细查,不可误判。」

  「嗯!」祝婉宁重重出了一口气,铁青着脸一语不发。

  武开山粗枝大叶,并不曾发觉有异,向祁俊说了些琐事就去了。

  剑也不用练了,师徒四人坐在了一起,心中疑惑摆在桌面上,就等各自发表意见。祝婉宁没了主意,她的心太乱了。祁俊同样也疑心将师父害得如此凄惨的老人就是爷爷,他不敢出声。季菲灵对此知之不多,无从表态。只有白雅,深思熟虑后才道:「我看其中有古怪。祁俊爷爷并非横死,他爹爹虽然是遭人陷害,可也不是暴亡。两人弥流之际都曾留下遗言,可也都没提过有个天极门。这不是小事,如果真是祁俊祖父创下的门派,他再保密,也没理由不告诉儿子。祁俊他爹也没理由将隐藏这段遗言。」

  白雅这段分析,也叫祝婉宁点头称是,再和祁俊验证齐天盛死期,虽然和祝婉宁破身之日有所交集,可祁俊却道:「听我爹说,我爷爷战时负伤,到了晚年旧疾复发,已然不能行走。」

  给祝婉宁破身的老者行动自如,断然不会是齐天盛了。可是金乌殿的七修剑法又该如何解释。

  「把武开山叫来。」祝婉宁替祁俊做了决定。

  武开山为人太不细致,他能提供的线索实在有限,他只能记得那七修公子早就死在乱军中了。不过他也提到一人——张伯亨。同为元老,张伯亨比他追随在齐天盛身边更早,为人又老谋深算,知道的事情远比他多得多。

  再把张伯亨请来已经是下午了,费一番口舌向他说明了事情前后缘由,张伯亨回忆许久才道:「过了这许多年,我也有些模糊了……七修公子嘛,他曾是个独行刺客,在江湖上做过许多大案。被大哥收服之后,起先是安排在身边做侍卫的,后来得了大哥信任,看着他有些大材小用,就叫他带兵。他有些能耐,打了几场胜仗,这就被朝廷盯上了。我记得是……是打平汉,他中了埋伏,八万大军把他的三万人马包了。那一仗太惨,我们的弟兄就跑出不到三百人。据说他们眼看着将军……就是七修公子啊,被大军给吞没了。」

  「他有没有师兄弟?」祝婉宁沉声问道。

  张伯亨道:「无双夫人,我正要说这事。这天极门虽然隐得深,可是人隐得了,武功招式藏不住。贵派广寒宫的武功和金乌殿全部一样驳杂,说不定天极门也是一般出自各门各派。从武功来历上探查,倒是个办法。至于七修公子嘛,他有没有师兄弟我不清楚,但是听过你这话,我已能断定此人没死在乱军之中,金乌殿的武功就是他所传。」

  「此话怎讲?」

  张伯亨哈哈一笑,斩钉截铁道:「无双夫人,你别忘了,他的剑法本名枯骨剑,可传到金乌殿就是七修公子的七修剑了。」

  「他若没死,下落又是如何呢?」祝婉宁若有所思道。

  张伯亨也渺目沉思,许久才道出猜测:「一为朝廷所擒。二则重伤逃亡。我猜后者可能性大一些,他若被擒,难逃一死。若是全身而退,没理由不回来。胜败乃兵家常事,他若回来,以大哥气量,不会怪他,反而该是另有重用。只有可能是负重伤之后,隐藏起来,或许受了天极门恩惠,才为天极门所用。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世,这么多年啦,就算当年没死,这会儿也该入土啦。」时隔多年,即便老奸巨猾的张伯亨提起齐天盛仍旧敬畏有加。

  「若此人没死?还有人能和他说上话么?」祝婉宁不放弃一丝希望。

  张伯亨摇头叹道:「没啦,都作古啦。」

  「好吧。多谢张老。」

  「若无其他事情,告辞了。」

  送走张伯亨后,师徒四人又在一处议论,果然觉得张伯亨计策可行。祝婉宁吩咐道:「我会和金无涯商议,在盟主大会的时候,想办法叫左飞光的人下场比武,先探探他们虚实。这段日子务必要勤练武功。雅儿你也是,到了日子,你一起去,我们这边人多一点,行事方便。」

  祁俊和白雅都要离开家中,看家守业的重任自然落在季菲灵肩上,她表态道:「俊哥哥,雅儿,你们放心去,家里有我。」若是祁俊一人独往,季菲灵也是并不放心,有个聪慧的白雅在旁边,才安心许多。

  大会日子离得还远,其中细节从长计议,祝婉宁这个少有的好师父又替祁俊操心起家事来,她说道:「小俊,这张伯亨老是老了些,可为人倒精明。怎么你不用他了?」

  祁俊道:「此人油滑,并不可靠。」

  祝婉道:「小俊,怎么说你也是独当一面了。有些事情你也该晓得,有本事又忠心耿耿的人,固然最好。可是这种人毕竟少,你要懂得忠有忠用、能有能用的道理。比如武开山,你让他替你拼命没问题。叫他算计人去,他帮着别人把你算计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你明白么?」

  师尊谆谆教导,让祁俊若有所悟,他道:「师父,弟子懂得了。」

  「你懂个屁?」祝婉宁不屑白了祁俊一眼,哂道:「你小子还嫩着呢,多历练历练吧。」

  祁俊也知祝婉宁说得没错,自己资历太浅,此时虽然高高在上,对于玉湖庄中一切还是掌控太少。现下有恩师爱妻帮他,他听话照做也能撑些时日,但要真将位置坐稳,还要多经磨练。

  此时只有四人,祝婉宁又想起一事,问白雅道:「昨晚上祁俊射你里面了,化了没有?」

  白雅茫然摇头,起床之后就被祝婉宁逼着练功,还真没时机行化精之术。

  祝婉宁叹息一声,不无歉然对祁俊道:「别怪师父狠心,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让她俩大了肚子。等事情过了,你让她们生几个还不都由着你?到时候你让师父给你生也不是个事儿,行吗?」一开始还是命令,到了后来就成了商量。在传宗接代大事上,祝婉宁这个无名无分的大老婆还是要和她的徒儿夫君商议。

  祁俊识得大体,点头称是。最不情愿的当属季菲灵,她为夫君尽快诞下子嗣的心愿又成泡影,心中煞是难过。但大敌当前,也是无奈之举,季菲灵不得不忍痛割爱。可是又个麻烦来了,祝婉宁和白雅都懂得化精办法,季菲灵又该如何是好?

  祝婉宁怎会忘了此事,又对季菲灵道:「一会儿我教你,三两天种下的,都能化去。」

  祁俊呆住了,难道让她的菲灵娇妻也去习那春情媚邪法么?他吞吞吐吐道:「师父,化精术可是从春情媚中来的么?」

  祝婉宁摇了摇头道:「这春情媚真是邪门,除了改变女子体制外,一无所用。化精术是另外的门道。」

  「咦?为何要有人研出这种功法呢?它也不是采补术么?」祁俊歪头问道。

  白雅解释道:「完全无用,只能让女子情欲大增。师傅也传过我采补术,和春情媚不沾边的。」

  季菲灵听白雅讲过多次春情媚邪法,她亦是大叫古怪,道:「能推演出这种功法的人必然有一定内功根基,可若是内功高手,谁会弄出这么无聊功法来?」

  太多谜团了,这春情媚邪功已是小事,当务之急还是应对天极门。祁俊必须抓紧一时一刻提升功力,商议一散,他就又提剑勤修。

  到了晚间,用过了饭,还在祝婉宁督促下又行了几遍功,才算完事。

  一身臭汗,混着昨夜三女浓汁,身上味道可不好闻。命仆妇在浴房备下热水,祁俊本想跟着三女再到浴池中戏耍一番,却被严师严词拒绝。他被轰了出来,只能给三美把门。等了快一个时辰,才见三个出浴美人从浴房中走出。无奈之下,就着一池剩汤温水胡乱洗过,就算了事。

  等回了房间,又只有师父一人。

  祝婉宁此时已经睡下,裹着锦被只露出一颗美人螓首。沐浴过后,祝婉宁玉肌雪肤白里透红,愈发显得娇艳动人,一只雪藕似地胳膊从被窝里面深处,向着祁俊招了招手,「快进来,别冻着了。」

  祁俊心想,这一夜只怕再不会有两个娇妻偷窥,不过即便只有美女师父一人同寝,他也十分欢喜。忙不迭将衣服脱得一干二净,急吼吼钻进了被窝,这才发现,祝婉宁身上还穿着肚兜亵裤。

  祁俊去拥吻美貌师傅的时候,却被她侧头避开。祝婉宁数落祁俊道:「一天到晚就知道这事儿,就不能跟我说会儿话?」

  祁俊讪讪笑道:「这不是师父太美,我忍不住嘛。」

  「呸!」祝婉宁轻啐一口,正色道:「今儿晚上不许了,养养吧。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女人怎么弄都没事。你们男人用多了,就不管用了。你让我们将来怎么办?给你戴绿帽子啊?今儿晚上就许抱着,别的不能干。」祝婉宁也是心疼祁俊,见他昨夜狂猛,耗费体力颇多,早在洗浴时候就和二女说好,今晚谁也不能让他乱来。

  祁俊表面听话,但心中却有主意,师父那体质,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要求着他干了。于是他也不动声色,只把祝婉宁一身肥白美肉抱在怀里,嗅着她的香气,在她耳边呢喃。

  祝婉宁回应过来的可不是绵绵情话,全是为了祁俊出谋划策,她道:「小俊,你这群手下,你要调教的好才能为你所用。不要光记着以前的恩怨,他们就像你的孩子,错了打一巴掌,做得好赏些甜头。恩威并用,喜怒无常,才能让人叫你觉得深不可测。你记着,永远不要叫他们猜出你下一步想做什么……哎,你听没有啊。」

  祁俊听得很认真,一字不落地听入耳中,听进心里。可是抱着祝婉宁丰腴火热娇躯,被一双沉甸甸大奶子压着胸口,他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汉,没有反应才怪。大肉棒又翘了起来,直挺挺的戳在祝婉宁软乎乎的小腹上。

  祁俊不得不解释道:「师父,我听着呢。可是你太诱人了,我忍不住就硬了。」

  「磨人的家伙。」祝婉宁也没太嗔怪祁俊,他硬了起来也是因为自己,又被赞了一句,心中更是甜丝丝的。但她还是转过了身,用肥美屁股对着徒儿,继续道:「不过你要是真下决心弃了谁不要,也千万不能心软,一定要彻底根除隐患。」祝婉宁一介女流,杀伐决断不啻于男子,一点一点给他爱徒讲明厉害,全无保留。

  祁俊道:「师父说得不错,我确实还要再杀几个人?」

  「为何?」

  祁俊深沉道:「一个以前的长老霍忠,或许知道她那些烂事,我容不得他。还有信里和你说过,我好兄弟子玉,可能是唐门的人。害他和她妻子的那一家人,我也得给我兄弟一个交代。」祁俊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娘亲」二字。

  祝婉宁道:「不错,你现在的地位,颜面不能为人所撼,霍忠必杀。还有……唉……」祝婉宁叹息一声,才接着道:「你和唐门的人有了恩怨,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无论如何,你先动手比唐门的人出手要好。不能给唐门留下话柄,否则后患无穷。」

  「师父放心,徒儿懂得。」祁俊真心听进了祝婉宁的话,又不无痛惜地道:「可惜你不能一直留在我身边帮我……」

  祝婉宁为难一笑道:「以后会有机会的……你两个老婆一个赛着一个机灵,对你又好,你多听她们的。」

  「是,我知道。」

  祝婉宁摇了摇头,谆谆告诫道:「也不能全听,连我也算在内的。你是男人,早晚要挑起大梁,该有自己的主见。我们以后可要依靠着你的……」祝婉宁这是在激励她的男人,要让祁俊顶天立地做个男子汉。顿了一顿,祝婉宁又幽幽叹息一声道:「可惜我老了,否则再也不要做你师父,就是你的女人,要你疼,要你爱……」

  祁俊把环在祝婉宁腰间的手向上挪了挪,捧住乳根,轻轻按摩。脑袋凑过去,将口中热气喷在师父脖颈上,柔声道:「你哪里老了,还不是我的宁宁小妹妹。」说完,吻上了祝婉宁雪白的脖子。

  「滚开。」祝婉宁的声音冷冰冰的,她纵然心里有一团火,也要装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她太爱祁俊,太疼祁俊实在不忍叫他再耗精力。

  祁俊识趣闪开,也不敢再乱摸乱亲了,他打心眼里还是对师父有几分惧怕的。手老实了,可是下面那条阳物仍旧不能消火,顶在祝婉宁臀缝之间,搅得敏感妇人也是心烦意乱。

  强忍着欲火一声不吭,假装睡去,却受不了身后爱徒得寸进尺的骚扰。

  祁俊只安生了片刻,就提出了过分要求,「宁宁,我什么也不干,就摸摸行么?」

  「不许碰下面。」祝婉宁纠结着答应了祁俊,不让他去碰下面,是怕自己会忍不住向他求欢。

  大手插入肚兜里面,抓住两枚肥白美峰,稍一爱抚,蓓蕾就硬了。祁俊挺着肉棒缓缓在祝婉宁肥臀上蠕动,不费什么力气就把松垮的亵裤蹭下许多,一条深邃的沟壑露了出来。

  两人都在被窝里面,祁俊自然看不到这番艳景,可他的龟首却能感受到肥美臀肉的细腻滑润。

  「你再这样,我可就走了。」祝婉宁违心地吓唬祁俊,她可不舍在宝贝徒儿中那份温暖安定的感觉。

  「让我插几下吧。我都这么硬了……」祁俊没被吓到,也没有停下磨蹭,他的阴谋正在一步步得逞。

  「不要……」祝婉宁拒绝得很勉强,她不再强制要求祁俊停下。甚至在祁俊脱她裤子时候,也没能反抗。

  光溜溜的屁股贴上了火烫的男根,用臀缝夹着继续磨。

  「蹭蹭行吗?就在外面,不进去。」祁俊穷追不舍。

  祝婉宁不出声了,只是悄悄地将紧紧夹着的双腿分开了一道缝隙,放那个不停磨蹭她屁股的坏东西溜进了两腿之间。

  火热粗大的肉棒磨着湿润的花瓣,熨帖地祝婉宁心都酥了,她再不敢开口,生怕一张嘴就要呻吟出来。坏坏的徒儿更是变本加厉,本来只是揉搓她双乳的手,变成了她亲自传授的撩拨手法,把她敏感的美峰搔弄的愈发胀大。

  「让我肏肏宁宁的小骚屄。」直白下流淫荡的温柔蜜语让祝婉宁心里一颤,真想就让宝贝徒儿狠狠地肏她一顿。可是她已经答应了两个女娃儿,今夜不让祁俊上身,她怎好自食其言,辜负两个晚辈的信任。

  「不!」祝婉宁坚决不允。

  祁俊也不强求,只是在她花瓣上磨蹭得更快了,只把双腿之间当作肉洞来插。

  祝婉宁只感觉肉屄里头涌出更多汁水,双腿之间愈发滑腻,让腿间的大肉棒抽送的更加顺畅。她觉得自己十分可笑,这般抽送,又和被他肏了有何区别。

  祁俊适时地又来缠她了,「我放进去,不动,泡一会儿行吗?」

  「嗯啊……」祝婉宁还是轻轻地呻吟了一声,「你说得,不许骗我。」

  「我要骗你,叫我以后硬不起来。」祁俊信誓旦旦哄骗师尊。

  「呸呸呸,不许瞎说……」祝婉宁可心疼徒儿,不愿他受一点伤害,哪怕是个没头没脑的玩笑。

  祝婉宁不信祁俊,可是她却再把腿抬起了一些,任由这那条答应过她只放进去不动的肉棒钻到了她肥腻湿滑的美屄之中。被充实填满的美妙饱胀滋味随着肉棒的送入,一点一点加大。喂到了尽头,酸酸酥麻快意又因花心吸住龟首而袭边全身。

  祁俊果然不动了,握着一双玉峰,舔舐美貌师父敏感的脖颈。

  祝婉宁眯着眼睛,享受来自至爱弟子的轻怜密爱。不叫祁俊上身,是她提出来的,可此时却成了她监守自盗的借口。忽然间,她有种偷情的感觉,顿时觉得这次欢好更加刺激,心中的渴望愈加强烈了。

  祝婉宁肥美的屁股紧贴着祁俊壮实的小腹,不等着爱徒来冲击她,她自己就忍不住轻轻地扭了起来。龟首只在她花心上盘旋,研磨得她通体愈酸愈酥。

  师父终于主动了,可把祁俊没坏,他咬住祝婉宁耳根,柔声道:「肯让我肏小宁宁了么?」一句话说得祝婉宁又羞又臊。她咬一咬牙,毅然将那舒美滋味舍去,把粗长肉棒退了出来。

  祁俊暗叫不好,怪自己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哪怕让师父再动一会儿,真动了情再说也好啊。

  不料祝婉宁离开肉棒后,转过了身,一手握着肉棒撸动,道:「你躺着别动,让师父在上面,你也好省些体力……」随即抿嘴笑着,又道:「这就是师父肏你,可不是你肏师父了。」好一个掩耳盗铃的借口。可让祝婉宁找到理由和弟子偷欢了。

  翻身骑在爱徒身上,把硬撅朝天的大肉棒对准泥泞美屄,肥臀坐了下去,将巨物吞没。几番周折之后,师徒二人还是肏在一处了,不由得相视一笑。

  这回欢好不似往常一般热火朝天,祝婉宁在爱徒身上只是摇晃雪臀,轻抬轻落。只有俯身和祁俊接吻时,才由得祁俊挺耸抽插。祁俊一双手要么托举美貌师傅雪臀,要么揉搓丰乳,更多时候还是和祝婉宁十指交叉紧紧相握。

  一场充满柔情蜜意的交欢也让师徒二人尽兴,拥吻中祁俊发射在祝婉宁体中。把肉棒拔了出来,一股浓稠白浆滴滴答答落在床上。

  师徒二人并不计较床褥粘腻,幸福地拥在一起,心满意足交颈而眠。

  翌日清晨,祝婉宁也不欺瞒将昨夜监守自盗之举交代的一清二楚。虽然难免受白雅一番奚落,可也有新徒儿季菲灵替她解围。嘻哈笑闹过后,又开始一日勤修苦练。

  祝婉宁小住这十日,当真为祁俊尽心竭力操持,几位当家人见了不止一次,也为祁俊分析各人优劣。尤其最得祝婉宁赏识的是催命判官崔明,此人成名比祝婉宁还早,心智武功俱佳,是个可用之才。祝婉宁为他带来个消息,他当年两个好友,江湖人送绰号「黑白无常」的常无黑、常无白兄弟二人已开山立派,名唤九幽门。只是这二人亦如当年崔明一般,亦正亦邪,行踪飘忽不定,所创门派同样神神秘秘,叫人难以捉摸。崔明得知此信后,表态道:「他二人与我有过命交情,若得机缘相见,我必尝试说服他兄弟二人与我玉湖庄结盟。」

  那夜得了祝婉宁教导之后,祁俊算算人手,本想就启用陷入冯百川一党不深的张伯亨、俞坚、范洪秋三人,可却被祝婉宁制止,祝婉宁道:「先不用急,耗他们些时日。等我离去之后,再找他们好好聊聊。」祁俊不解,有着师父在,岂不是更能替他分忧解难。他只当师尊是要历练他,也没再多想。

  唯一一个新启用的,却是曾为冯百川一党,却在关键时刻投入祁俊阵营,立下汗马功劳的邱思莹。季菲灵早就答应过她,事成之后必有重酬,就在此时兑现了。

  为了应配崔明利剑堂探马,专调邱思莹化名进入鱼龙混在的京城经营一家客栈。玉湖庄在京城之中也有产业,可是只怕都被天极门探知,才另造一处暗桩。给邱思莹所配人手俱是雷震彪部下精干之士。原来的飞彪卫外人难入,不怕混有细作。

  邱思莹离去之前,曾得祁俊允诺,京师之事由她一人做主,所需财力,玉湖庄全力支持。他听季菲灵讲过,邱思莹曾与季菲灵争锋,只因为她以为季菲灵在冯百川面前得宠,才能坐上三江堂主宝座。这邱思莹也是个颇有野心的女子,祁俊给她大权,也算报了她搭救白雅之恩。

  邱思莹离开玉湖庄,对于她和季菲灵都是解脱,两人都曾在冯百川胯下承欢,相见难免尴尬。放她入了京师繁华所在,从此少有见面,都是安心许多。

  邱思莹的离去只是开始,从此以后,祁俊要经营一张大网,在各处设下暗桩,用以对付神秘可怖的天极门。

  无尽的会议,从不停息修炼,祝婉宁可真把祁俊累得疲惫不堪。可每到晚上,本该早早歇息的祁俊又变得生龙活虎,把三个美娇娘肏得哇哇乱叫欲死欲仙。当真是白日里师父折腾徒儿,黑夜中徒儿折腾师父。

  玉湖山庄中的人,从来没有怀疑过祝婉宁和祁俊的关系,谁也不会想到。白日里柳眉倒竖的严师,会在夜晚间同她的两个美丽弟子一起跪在玉湖山庄主人的身下,一起争抢一条汁水淋漓的肉棒,哪怕被射了一脸浓精,也是嘻嘻欢笑,痴迷地将肉棒嘬吮干净。

  自从监守自盗一夜祝婉宁就已经想清,她这宝贝徒儿可非常人,房事一道天赋异禀,既然他强,也就由他胡来吧。等着离开了,也不留遗憾。

  十日终究太短,每个人都十分珍惜这欢聚的时光。尤其是季菲灵,白日里她练功最刻苦,到了晚上也愿和祝婉宁亲密爱抚。在祝婉宁调教下,小丫头把以往对性事的畏怯全都抛开了,到了床上玩得比谁都疯。

  在重新换过的大床上,她鼓捣着白雅和她一起叫祝婉宁「娘亲」、「妈妈」,白雅和祝婉宁早有母女情份,喊了出来并不为难,对房事最痴迷热衷的祝婉宁欣然认下了这两个又乖又骚的「女儿」。

  这时候,季菲灵就用她灵巧的小脚丫勾着祁俊刚射一次,还软趴趴的肉棒娇声道:「来呀,肏我们娘儿仨来。」那软东西瞬间立得笔直,变成一条威风凛凛的大鸡巴,猛扑过去不管也哪一个,捉到谁算谁就是一顿狠干,直到身下娇娃婉转哀啼着「好爹爹,你肏我妈去吧。」或是「亲哥哥,让我闺女替我受罚。」他才再去寻另个美人儿。

  祝婉宁当真把祁俊当成个宝,把他一根肉棒爱煞,即便祁俊肏干白雅又或季菲灵时,她也时常将肉棒拿了出来,吮吸两口,再放了回去。这可给祁俊惯出了毛病,他要么同御三女,挨个抽送每人肉洞。要么就是如同祝婉宁对他一般,插几下美屄,再捣几下檀口,从来就没个老老实实单入一洞的时候。

  白雅对祁俊更加没得说。每每坚持到最后一个的就是她了,只要她的俊哥哥还没射,她无论多累多软,要么岔开双腿,要么撅起屁股,让祁俊尽情发泄。实在是没有力气的时候,白雅也要张开小嘴儿,含住大肉棒,吸也帮她俊哥哥吸了出来。白雅知道祁俊喜在女儿家口中发射,时常在最后一刻为他吮棒,让他尽情释放在口中。除非是有人来抢,不然她都要吞到肚里了。这可不是少有的事情,祁俊无论射在谁的口里,另外两个经常要去争抢,被射入的一个也不独吞,总会美滋滋地与他人共享。

  交欢的时候欢畅痛快,最痛苦是第二日早起,睡得不够不说。时常是被人压了整宿,早起来两条胳膊如针扎一般麻得半天缓不过劲儿。有时甚至忘了把肉棒从白雅美穴中拔出,就让她压着睡了半宿。

  就这样,分别期限渐近,祝婉宁并没有遵守她的诺言,在第九日的晚上就留书一封悄然而去了。她不愿面对分离的伤感,与其挥泪依依惜别,不如一人独自默默离开。终有一日,他们还会再见,终有一日他们将永不分离。

  就在祝婉宁离去的第二日,玉山府中传出两件大案。一夜之间,霍忠悬梁自尽,贝九渊两子三孙遭人暗害,贝家从此男丁断绝。

  消息传入玉湖庄中,祁俊心如明镜,这是师尊替他做下。所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此时,威慑已有,他可以尽可调用张伯亨、俞坚、范洪秋三人了。

  祁俊脚下的是一条血路,用敌人鲜血铺就的道路。要想在这条路上走得更稳、更远,就必须灌洒更多敌人之血。祁俊犹记得那夜师尊训导,发自肺腑的,全心全意的为他着想。即便在离去之时,也为他要为他解忧。祁俊没有任何理由再有一丝懈怠,他必须成长,成长成为不需要娇妻们为他分忧的真正玉湖庄之主。从祝婉宁离开那一刻起,祁俊就变了,变得更加刻苦。他无一时无一刻不再想着让他变得更加强大,让他的实力变得更加雄厚,有足够的资本对付迫在眉睫的危险。

  一天只有十二个时辰,他必须充分利用每时每刻。如果他不在和各家当家人商议,那就会演武场上看到他矫健的身姿。他每天睡得很少,吃得很多,巨大的消耗让他不得不补充更多的能量。他瘦了,本就不多的脂肪全化作了更加雄健的肌肉。这让他的速度更快,剑势更猛。以前他觉得太过阴柔的广寒剑法再施展出来,已是行云流水一般的挥洒自如。

  当他练剑时,两个娇妻时常会伴在他的身旁,看着爱郎翩若惊鸿的身姿,不免痴迷。更想到每隔几日他给她们在夜晚带来的无尽快乐,甚至比以前更加猛烈。祁俊从来不会冷落两个娇妻,虽然他在下属面前已经成了深不可测的庄主,可他在娇妻面前永远是懂得疼人的夫君,永远会保持着最温柔的笑容。

  在把俞坚和范洪秋请入庄中之前,祁俊也曾听取过众人意见,只是内容全由他临场应变。那时他已经要张伯亨从担参赞之责,对这个老油条,他无需费太多话。张伯亨自己明白如何去做。在召见俞坚、范洪秋前,他仔细询问过张伯亨这二人品性。

  「俞老,您是我爷爷那一辈过来的人。我做晚辈的不想多说太多……」祁俊目光深沉,带着对家人失望的责备。

  俞坚一张老脸胀得通红,垂首不语。

  祁俊接着道:「当时的情势,我不得不这样做。否则今天坐在这里的可能就不是我了,您想想他的人品,就算实现了诺言,以后大伙的日子会好过么?」祁俊在房间里踱着步子,停了之后才道:「凭心而论,我也不愿免去几位长老职务。背上过河拆桥的骂名不说,以后谁来帮我?可是我不那么做行么?」祁俊声音渐高,带着几分激愤道:「区区一点小利就把您打动,俞长老您是这样的人么?」

  俞坚脸涨得更红,头低得更深。

  祁俊长叹一声,语重心长道:「俞老,你自己想想,咱们这帮人谁不知道谁?你就愿背个见利忘义的骂名,从次在咱们玉湖庄一脉抬不起头来么?」

  「庄主……」俞坚面对祁俊的质问无言以对。

  祁俊一摆手道:「俞老,我都不信你是这样的人啊。你是一时糊涂,我不怪你。回来吧,我还要你帮我。」

  一言温言抚慰直叫俞坚老泪纵横,但他也惊心多年老兄弟霍忠和贝九渊一家的横死。他不由开口问道:「庄主,霍……」

  「是我做的。」祁俊打断俞坚,毫无保留认了下来。但他又不无心痛道:「我也不想啊。可霍忠已经陷得太深,我只能给他留个体面。」祁俊学会了利用一切有利之处,一具全尸成了他给霍忠的恩典。「至于贝家,我早抚恤过他的家眷了。没错,是我心狠手辣,这罪名我背。可我不动手,唐门的人就要来,到时只怕要出大事。」

  俞坚长舒一口气,道:「庄主一片苦心……属下错了,错得太离谱。」

  「不!」祁俊依旧温和,道:「俞老,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您身子还硬朗,宝刀未老,我是要请您再出山啊。」

  「庄主,但有吩咐,俞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俞坚猛然抬头,布满老泪的脸上显出坚毅之色,已是真心臣服与这个比他孙儿还小的庄主了。

  「好!」祁俊望着俞坚泪水弥漫的眼睛大声称赞,「我要新血,要请俞老为我玉湖庄训出一批新人。如同以往武家父子一样,我要请俞老为我训出一批敢死之士。」

  「遵命!」谁不知武家父子乃是祁俊身边至亲至信,把俞坚这戴罪之身和武家父子相提并论已是对给他莫大荣耀。不管能不能和武家父子一样受到信任,俞坚得此一言也要为祁俊肝脑涂地。

  一路将俞坚送到大门之外,一边走着一边还温声嘱咐:「闲暇时候常上庄里来走动……缺个什么,就遣个人过来说一声。」只把俞坚安抚得一身骨头都轻了三两。

  对于范洪秋,祁俊可就没这般客气了,坐在堂上端着茶碗,用碗盖子慢悠悠拨着浮在水上的茶叶,半晌没有说话。

  范洪秋半个屁股挨在椅子上,如芒刺背,怎么都不都自在。自从听过两家惨案之后,他时时都在担忧他这颗脑袋。

  「范洪秋。」祁俊开口了,沉缓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语气。冷不丁被点到名字,范洪秋几乎被震到椅子下面跪倒。

  「属下在。」范洪秋斜眼偷望一眼上首,见庄主祁俊坐在椅上稳如泰山,也不看他,漠然无色的脸上叫人琢磨不出他心中在想什么。范洪秋越是看不透,心里就越发慌张。

  「你不用紧张,把你叫来就是想问问你,五运斋的人手练得怎么样了?」祁俊漫不经心地要范洪秋汇报近况。

  范洪秋心中暗道,这回是完了,这是要找借口整治他了。他整天提心吊胆的,哪里有心思经营五运斋。就算有这心思,操练箭手他还有点门道。可功夫实在是不济,想练也练不出来能打能斗的武士啊。

  「属下……属下……」范洪秋紧张兮兮,嚅嗫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唉。」祁俊摇头叹息,上下打量打量范洪秋,慢条斯理道:「你也别为难啦,我就是打死了你,你也练不出个像样的人来。我说得对不对?」

  「是,是,属下无能。」范洪秋连连点头。

  「可我也不能天天往你那里送箭啊,不然谁都知道咱们是反贼了。再说五运斋多大地方,几百人在里面弓都拉不开吧?」祁俊调侃道。

  「不能,不能。」范洪秋只敢附和应承。

  「那你自己说,我该怎么处置你?」祁俊把个难题丢给范洪秋,更叫他毛骨悚然,冷汗都留下来了。

  「撤了属下职务,让属下回家,或是当个小兵,都听庄主吩咐。」范洪秋只想保命。

  「你想的美!」祁俊突然发难,左一句右一句申斥范洪秋渎职罪过,只是一字不提他变节往事。

  范洪秋脸色刷白,他想着这不过借口,落到最后还是难逃一死。可突然间,祁俊话锋又变了,「算了,也不怪你,我也是赶鸭子上架。我问你,你还想不想为庄上效力?」

  「想,真心想。」这可是一线生机,范洪秋怎会放过。

  祁俊道:「既然如此,我还用你。但你可听清,过往的事情虽然不再追究了,若再生二心,我就两罪归一,那时谁也救不得你。」

  「是,是,属下不敢。」范洪秋点头若鸡啄碎米。

  「去盖世杰那里,接着给我训练箭手。要新人,八百一千的不计,先捡着山里的猎户挑。到时候盖世杰会告诉你详情,你去吧。」玉湖庄不是门派,祁俊的手下是兵。单打独斗或许难敌任何一个江湖庸手,可混战厮杀绝不会落于下风。他尤其重视箭手,一旦有敌来袭,无论武功有多高强,在遮天蔽日箭雨之下,也难逃一死。

  那日初见雷震彪,祁俊却曾说过有散兵之心,可一切要在自保前提之下。天极门的实力有多强他还不知道。在此之前,他必须备下一只能征善战的虎贲之师。

  两个月而已,留给祁俊的时间太短了。按照祝婉宁传来的书信所提,他还要与金无涯会面。他就要上路了,临行之前的第三天,王梅已经与接头之人汇过了面,她交给来人的书信中只说一切都在顺利进行。随后两个又经过盯梢训练的武开山部下紧紧跟住了来人。

  也是这一日的晚间,两个娇妻手不要祁俊再刻苦用功,把他强拉回了卧房之中,温柔的为他除去衣衫,把他推倒在床,自己也扯下裙装。然后就像两头小母狼一样扑了上去,贝齿轻嗫过男儿坚实肌肉,柔唇密吻过爱郎健壮身躯,香舌细舔过夫君每寸肌肤。一场缠绵欢爱就此拉开序幕。

  祁俊和两个娇妻用遍了所有姿势,插遍上下四张小嘴,一次又一次将娇妻们送上顶峰,其中获得宠爱最多的还是季菲灵。因为白雅将同祁俊一同离去,她还有享受雨露的机会,她总是会把俊哥哥让人爱煞的大肉棒让给好姐妹。痴缠了大半夜,三人才拥作一团昏沉睡去。

  翌日醒来,祁俊赫然发现,白雅又伏在他身下吞吐他挂着两女干涸浆水的男根。白雅见祁俊醒了,吐出肉棒,比个噤声手势,小声道:「嘘,给你吃硬了,再肏菲灵一回,把她肏醒。」季菲灵因为昨夜承欢太多,此时还甜睡梦中。

  不大功夫,祁俊一条阳物被白雅嘬吮的油光水滑,怒涨如铁。他轻缓拉过季菲灵双腿,就把肉棒顶在了季菲灵小巧唇瓣上,也是季菲灵昨夜太累,只「嘤」的一生娇啼,竟然未醒来。直到半个龟首送进去了,才让季菲灵睁开眼睛。她迷茫一阵,惊道:「讨厌的俊哥哥,你偷肏人家。」

  祁俊道:「偷肏就偷肏了,你不乐意?」说着就把肉棒全插了进去。

  季菲灵被填得满了,脸上露出痴醉笑容,「真好。」

  三个人几乎一天没有出房门,就一直在床上腻歪,哪怕祁俊不硬,两个美人娇妻也要摸着软趴趴的肉棒戏耍。等着再振雄风,自然又是一番盘肠大战。

  按着白雅心思,她沾沾季菲灵的光也就得了,俊哥哥的大鸡巴只要硬了就该肏在好姐妹的小骚屄里。可季菲灵实在是不争气,有一回祁俊被二人吃得又硬了,想去干她,她护着小肉洞哭丧着脸道:「不能肏了,小屄屄肿了。」

  于是白雅只好撅起白屁股,求俊哥哥挺着大鸡巴来肏她水嫩嫩的香屄。她却把头埋进季菲灵胯间,道:「菲灵姐,雅儿用口水为你疗伤。」

  是夜,三人都已经精疲力竭,再也无力狂欢了。但甜甜蜜蜜拥吻爱抚,亦是无限美好。

  祁俊在离开之前与各家当家人最后一次会议,又做下许多部署。其中就有一条,由各家当家人协助崔明,在十几处重镇和几大门派附近部下暗桩,以便打探消息,所需人手必是精干之人。除了崔明本部人马外,余者从各营各堂口抽调。

  祁俊的命令已经没有人不敢不服了。这两个月间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从气质上就可以看出他变得愈发坚毅、沉稳,而他的武功也在整个玉湖庄上下鲜有人敌。祁俊在练剑时曾找各营卫堂口高手切磋,几家当家人自是武功不俗,但唯一能与祁俊过上百招的只有崔明一人。两较技在第一百四十六招上平手而终,但崔明道:「其实我已输了,庄主发力毫无懈怠,可我已气衰。再走不过五十招,庄主若无差错,我会被生生耗死。」

  但祁俊也有落败的时候,那是皮忠勇主动挑战,黑矮胖子笑嘻嘻拱手见礼之时,突然面色大变盯着祁俊身后故作惊恐。祁俊怎会想到在这玉湖庄中,他亲信之人切磋武技也会使诈,稍一分神,皮忠勇的钢刀就抵住了祁俊胸口。还未比武,祁俊就败了。幸而皮忠勇并非恶意,他随手弃了刀,大咧咧笑道:「庄主,得罪了。不过属下得说一句啊,这他娘的江湖上就没几个好东西,一个个满口侠义,做出事来下流无耻。江湖险恶,庄主要小心啊。」

  皮忠勇这人虽曾有功,可是貌不惊人,平日更是嘻嘻哈哈仿若慢无心机,祁俊并不十分看重此人。可是他出刀之快令人匪夷所思,笑里藏刀更让人防不胜防。再想他奔走关内关外收购战马,做得是掉头的买卖,多年经营竟无一丝纰漏,可见此人深藏不露。叫他辅助雷震彪真是大材小用了,只是一时想不出如何重用此人,也只好来日方长了。

  一切准备停当,祁俊就要带着白雅踏上征程。

  他即将直面神秘莫测的天极门,却不知又要被如何摆布。

【罪红尘】第二卷暗潮潜骇(第5章天极门人)

作者:二狼神2019/2/23发表于:第一会所/春满四合院是否首发:是字数:10777

  离开玉湖山庄的一双夫妻再不是几个月前拜别师门的无忧无虑少男少女。巨变之后,祁俊已非孑然一身,他已为人夫,已成一庄之主。再踏征程,他要他的家人,为玉湖庄一脉几万条生命担起重任。白雅也非嫁入豪门的新妇,她已将长发盘起,作个娇美少妇模样。在这条前程未卜的路上,她要帮助她的夫君,她的师门,共同面对可怕的、深不可测的强敌。留守在家中的季菲灵同样不轻松,一个纤弱的女子,担起了坚守后方的要责。

  祁俊白雅没了游山玩水的心思,一路飞驰赶往金乌殿。

  金乌殿曾是天极门豢养杀手的外门,藏得却并不隐秘。虽然不在闹市之中,但离着繁华村寨也不十分遥远。

  这一日祁俊白雅到了一处名唤丹义的镇子。眼见天色暗了下来,白雅在镇外勒住了马缰,道:「俊哥哥,我以前随师傅到过金乌殿,从这里走还要有大半天的路程。今日晚了,夜路难行,我们住一晚,明早再上路。」祁俊算算与师父祝婉宁约定之期也还有个两三日,倒也不急着赶去金乌殿,便点头称是。

  两人入了镇子,却见镇内居然颇为繁华,一条宽直长街直通到底,镇上做买做卖的商铺都集中在这条街上,饭铺客栈一应俱全。

  已是这般时辰了,街面上人来人往并不算少。可若仔细观瞧,许多人都是和他俩一样提刀带剑,想来这些都是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中人了。

  祁俊白雅寻了家门面大些的客栈去问,上房竟然只剩下一间了。于是赶快定下,等着安顿妥当了,也觉得府中饥饿。下到大堂叫过伙计,点了三两式顺口菜肴,一面吃着,一面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谈无关琐事。

  这大堂之中做得满满当当,十桌之中倒有九桌坐得是面露悍色的江湖中人,推杯换盏,划拳行酒吆五喝六不绝于耳,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祁俊白雅坐下不久,可就引来了一片议论之声。这二人一个健硕英俊,一个娇媚动人,怎不会引人注目。虽说这江湖盛典请得尽是正道豪侠,可是刀尖舔血的汉子,又有几个斯文中人,话里话外多有不敬之词。一开始,那群豪客窃窃私语谈论二人时,祁俊白雅虽也心知肚明,可并不理会。

  但有一桌上,坐了三个灌多了黄汤儿的醉汉,色欲迷心醉眼惺忪盯着白雅口出秽语大放厥词,祁俊这可就变了颜色。两道剑眉倒竖,一双星目圆睁,手掌已然按在了放在桌上的古朴剑鞘之上。祁俊带得这柄宝剑名唤「紫霄」,曾在玉湖庄中珍藏多年,因着这次出门不便携带惯用铁枪,才取了出来作为防身利器。

  拇指推动剑镡,雪亮霜刃露出寸许。爱妻受辱,祁俊已然动了肝火,想要惩戒那几个醉汉一番。

  正所谓家有贤妻男人不遭横事。白雅见势不妙,连忙将一只柔荑按在夫君大手上,轻声道:「俊哥,随他们说去,又少不了一块肉的。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灵动美丽的大眼睛温柔地望着夫君,要祁俊压下火去,不搭理哪些混人。

  祁俊最听白雅劝导,重重出了一口气,又将剑刃纳入鞘中。无论白雅还是祁俊都是不愿多生事结,想忍下这一口气。

  可偏偏树欲静而风不止,那一桌醉汉之中,有个络腮胡子的疤面大汉,已然发现祁俊细微动作,裂开大嘴嘿嘿怪笑道:「哪里来得雏儿?也该在爷们面前耍横?喂,那桌的小子,叫你女人过来陪爷们喝两杯,算是替你赔罪,否则惹了爷们生气,阉了你个小杂种,叫你女人后半辈子守了活寡。」说罢,发出一阵刺耳淫邪怪笑。

  就在张狂声之中,他身旁同席两人也淫笑迎合,一个山羊胡汉子摇头晃脑道:「二师兄只怕不是要喝两杯那么简单把,我看二师兄是看上了那小妞儿,想带回去肏一顿吧。哈哈哈,哈哈……」

  另个黑瘦汉子嘻嘻笑道:「那不正好,阉了拿小崽子,把小妞儿带回去,咱们兄弟三人一人一晚,岂不风流快活。」

  「我看干脆一起上!」山羊胡子又补一句,可叫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爱妻被人如此侮辱,祁俊再不发威岂算男儿大丈夫,威猛身形豁然而起,「呛啷」一声长剑脱壳,龙吟清鸣声中,流光四溢紫霄宝剑寒气逼人,剑尖乱颤随着逼人目光直指向邻桌三名恶汉。

  那三人在倒也沉稳,被祁俊长剑指定,兀自岿然不动,为首被称作二师兄的疤面大汉阴沉沉笑道:「小杂种,你可知道爷们是什么人?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祁俊白雅不认得这三条恶汉,周围可有人为他二人捏了一把冷汗。这三名无耻之徒并非籍籍无名之辈,在江湖中人送绰号「断门三虎」,乃是号称天下第一刀门的虎翼门门下。为首的疤面汉子名唤疤面虎巴世仁,乃是当今门主张夙的二师弟,另外二人在虎翼门中排在巴世仁之下,分作笑面虎吴三通、黑心虎王立嵩。

  三人手中三十六路五虎断门刀已然炉火纯青,合使出一套三人成虎阵更是威力无匹。

  虎翼门门主张夙因着另有要事不能赶来金乌殿参与武林盛会,因此遍叫他三个师弟代为前往,可谁曾想这三人在门中有门规戒律约束,并不显出恶习恶性。

  离了虎翼门,少了师兄管教,才灌几杯猫尿就作出这酒后无德之行。

  身旁可有不少人看着带个绝美少妇的祁俊不顺眼,想要见他出出丑。也有几个禀性正直的看不过眼,但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一时也未妄动。唯独坐在角落中的一个须发皆白,手扶铁杖的老者冷眼看着断门三虎,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三声长啸合在一处,声震屋顶,振聋发聩。功夫弱的几乎看不清断门三虎何时起得身,就见三条身影带起三道寒光,如饿虎扑食般飞向英俊后生。可那年轻的后生终是太嫩,他虽然率先拔剑,在断门三虎飞扑之时竟然不动闪避,愣愣立于当场。

  敌众我寡,先机尽失,哪还有个不败的?

  三道寒光分取祁俊上中下三路,就在所有人都等着看祁俊血溅当场的时候。

  祁俊高大健壮的身躯奇迹般地消失在了断门三虎身前。

  盛名之下岂无虚士,断门三虎也非易于之辈。生硬将止住前冲之势,急转身形,果见祁俊已经飘落三人身后。疤面、黑心二虎分自左右,横刀抹向祁俊颈间,笑面虎身形一矮,钢刀疾扫祁俊下盘。

  三人成虎阵已然结成,祁俊左右不得闪避,俯身则双腿尽受敌制,稍退一步攻势全无。

  也不知是三虎醉酒招缓,还是祁俊身法太快,电光火石之间,祁俊突然后仰,紫霄剑尖点地,身形横起,双足飞出,直闯两高一底三柄利刃中。

  祁俊此举可太过凶险,三虎稍翻手腕,招式一变就能上下夹击将他斩杀。只不过,祁俊身法太快,容不得三人变招,疾猛一踢,正蹬在笑面虎脸上。

  只听一声惨嚎,笑面虎仰面朝天倒下,祁俊并不收起身法,借着飞踢之势未衰,强从巴世仁与王立嵩二人之间穿出,身法稍滞时,又在笑面虎面门蹬了一脚,一个起落,飞出战团之外。

  如此迅捷身法,只把围观中看得目瞪口呆,固然赞叹祁俊快如鬼魅,也有人感其胆大妄为,侥幸得手。

  白雅虽然手按剑柄,可脸上却笑吟吟的,并无担忧之色。她对爱郎信心十足,有他一人足以对付这三个无耻之徒。

  只是可怜笑面虎吴三通,连着两脚都挨在脸上。双眼也被封了,鼻梁子碎成了渣,口中门牙掉了三颗,当真成了里外透气的三通。只是也不知从此以后他还笑得出么?

  三虎去了一虎,阵法再难结成。祁俊施展出广寒宫奇诡轻功身法,脚踏季菲灵家独门怪步,就在客栈大堂中与二虎游斗。不消片刻,一掌拍在黑心虎王立嵩胸前,将他击出丈外,手捧心头,大口喷鲜血。

  疤面虎巴世仁想要救护,冷不防眼前寒光乍现,并无疤痕一侧脸上被对手中长剑豁出一条二寸来长的口子,汩汩鲜血从皮开肉绽伤口中涌出。

  随后颈间一寒,长剑已然抵住了他的脖颈。

  疤面虎巴世仁忍着面上剧痛,见那那俊朗后生仔气定神闲凝立不动,朗星双目冷峻逼人,既因命悬一线气馁,也被他不怒自威气势压制,再不敢和他对视。

  「今日小惩大诫,看你还敢满口胡吣。」冷冰冰声音从祁俊口中发出,说着长剑撤了下去。

  巴世仁性命无忧,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他咬一咬牙,羞愤道:「今日领教阁下神技,待他日再来谢罪。」跺跺脚,将两个师弟扶起,夺门而去。

  这三人真是平白撞了大运,若无武林大会一事,他们岂能轻易溜走。祁俊就不将三人当场斩杀,也要在他们身上穿几个透明的窟窿。怎奈武林大会好歹也算他天极门本门所办,虽然他并不自认天极门人,但表面功夫总要做足。

  客栈大堂忽然变得寂静无声,一众江湖豪客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祁俊白雅二人身上,有人暗叹后生可畏,有人心疑二人来历。

  好在祁俊在玉湖庄中也曾号令万人,几个月来被这种追捧目光注视惯了,并不觉得尴尬。只是面上微微一红,拉了白雅重回桌边,两人相视一笑,也不再多交流,眉目传情中,默默用餐。

  多个朋友多条路,见过祁俊出神入化剑法,自然有人想要巴结结交。两人吃了没几口,就有个穿着朴素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走上前来。中年男子满面春风,微一躬身道:「这位朋友,在下流星会马宏业,不知肯否赏脸和在下喝上一杯,交个朋友。」

  流星会,这几年江湖中名声鹊起的一个帮派,以财大气粗,人马众多而闻名。

  众人皆听过流星会龙头马宏业的名头,可谁也不曾想到竟然是个不起眼的随常汉子。

  白雅的江湖见闻远比祁俊要多,祁俊兀自不明就里的时候,她已然起身相应,「原来是马大当家,我们不过籍籍无名江湖晚辈,怎敢劳动马大当家……俊哥,这位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流星会的龙头当家人呢。」

  祁俊家教森严,自然不会失了礼数,早也起身施礼。再听娇妻解说,可知这马宏业来历不凡,恭谦道:「马大当家,晚辈祁俊,结交不敢当,还请马大当家多多指教。」

  「祁俊?」马宏业重复一遍,若有所思沉吟片刻,惊疑道:「莫不是天极门下,曾挑了江北蜂盗的玉湖庄少主玉面飞龙祁俊祁公子?」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再度议论纷纷。不过这回可不是谈论俏佳人白雅,话题都指向了祁俊一人。

  玉湖庄在江湖中本来无甚名望,因着雄浑财力才小有名气,但自从枪挑江北蜂盗一役,天极门为祁俊大造声势,被强冠上「玉面飞龙」的名号,侠名早就传遍天下了。玉湖庄也因这年少有为的少主已是声威远播,可祁俊却尚自不知。

  一头雾水的祁俊也不便多问。叫过小二,再添几个菜,又要了一壶佳酿,和马宏业对饮畅谈。

  祁俊也知道与天极门抗争,只靠他玉湖庄和广寒金乌二门的势力只怕远远不够,多多结交一些江湖朋友对他也是一番助力。故此寒暄客套几句之后,和马宏业越谈越近,越聊越热。

  白雅坐在一旁话虽然不多,只在关键之时替他俊哥哥圆上几句,总有画龙点睛之妙。

  祁俊和马宏业正聊着,白雅的目光也同堂上许多人一样飞到了大门之处,却见从大门外又走进一对男女,那二人都在二十些许年纪,男的风神如玉,相貌堂堂,女的娇媚如花,艳若桃李。

  白雅一见这二人就换上了一幅惊诧模样,告一声罪,站起身来迎向二人。便走边唤:「妙琳姐姐,李大哥,好巧,在这里遇到你们。」

  男子见了白雅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作招呼,他身旁的美貌少妇却急走几步,奔到白雅面前,拉起她手儿惊喜到:「白雅小妹子,真没想到会碰到你?」

  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白雅几眼,忽然看到了白雅盘起的头发,更加惊讶:「雅儿,你嫁人了?谁家小子这么好福气,能娶到你这小美人儿。」

  白雅羞赧一笑道:「你听说过的,是我师弟。」

  整个广寒宫也就祁俊一个男弟子,入门比白雅晚,自当算作师弟。只是祝婉宁把祁俊当作宝贝疙瘩,藏在门中从来不放他出去,是以许相熟的江湖朋友只听过祁俊的名字,却从未见过其人。

  美貌少妇可也在这些时日听过了祁俊的侠名,感慨赞道:「原来是这陈子名声正旺的玉面飞龙,果然是郎才女貌,他来了没有,让姐姐瞧瞧,我可还没见过我这妹婿呢。」

  白雅牵了美貌少妇的手,带着她和身边男子到了祁俊和马宏业身前。一一引荐过才知道,李俊和、覃妙琳俱是拜在号称开天辟地以来第一剑神傅长生所创的青莲剑派门下,二人自成亲之后一直仗剑江湖行侠仗义,在派门派神威庇佑下,凭着掌中两口利剑屡有义举,两人又形影不离,故此在江湖中博得了金童玉女剑的美名,乃是一对人人羡慕的神仙侠侣。

  马宏业是个场面人,一次结交两对青年才俊夫妇喜上眉梢,有意离了客栈另寻大馆宴请四人,可因两对夫妇同时婉拒也就罢了。于是又添酒菜,邀请四人共饮。

  这边三个男人酒酣耳热,两个美少妇倒也不好相陪了。告过罪后,白雅陪着覃妙琳去要客房,可这时不要说个单间,就是通铺大抗也没个位置了。

  覃妙琳悻悻道:「到得晚了,走了两家客栈也没房间了,今晚只怕要在店堂里歇了。」

  白雅嘻嘻一笑道:「妙琳姐,今晚我们把李大哥和我家俊哥轰了出去,咱俩不就有地方睡了?」

  覃妙琳摇头道:「那怎么好意思,那可是你们小夫妻的房间,我可不要给你们捣乱。」

  「有何不可,那次不是姐姐替我荡开一剑,人家脸都要花了,哪还寻得到夫家?」广寒宫受天极门之命斩奸除恶,不但和金乌殿屡有合作,同江湖中其他正道联手锄奸也不在少数。白雅曾受师命,随着同门姐妹与青莲剑派扫荡邪魔外道,那一役中受了覃妙琳救助,从此两人交好,虽然见面不多,也已是姐妹相称。

  来回客套谦争几次,覃妙琳终是拗不过白雅盛情,点头同意。白雅又想出个好法子,唤了店伙计过来,一道布帘将客房一分为二,再多搭一张床铺。晚间睡下,若不做那羞人之事,倒也不十分尴尬。

  不一时,三个相谈甚欢的男人也各自道乏,散了酒宴。白雅和覃妙琳两个如花少妇便将各自的夫君领了回去安歇。

  吹熄烛火,祁俊白雅只把外衣脱了,踏上新搭的一张大床,放下床帘,亲昵相拥而卧。

  一间房里住下两对夫妻,谁也不会想着还要作出什么事来。祁俊白雅两个小夫妻就咬着耳朵低声细语的说起了贴心话儿。

  祁俊问起白雅如何与覃妙琳如此熟稔,白雅便将昔年往事道出。可把祁俊听得心疼不已,连声道:「一剑结果了那厮真便宜了他,要是再有这种敢偷袭我爱妻的恶徒,我非碎了他不可。」

  白雅「嗤嗤」娇笑,灵秀美目中忽然闪过一丝狡黠,轻点祁俊坚实胸口,嗲声撒娇道:「我还忘了告诉你了,妙琳姐可也和你方媛妹子要好着呢。这回来金乌殿,师父怕不也要把你方媛妹子带来,你要不要顺便把她也收了,带回家去?」

  偌大一个广寒宫中,上百名弟子也只有祁俊一个男儿,他生得又俊,怎不讨女娃儿欢喜?不止祝婉宁和她最喜爱的徒儿白雅钟情这英俊小子,广寒宫上下对他颇有心思的女子可不在少数,只是许多广寒弟子知道祁俊对白雅有意,自叹姿容比白雅相差太多,便弃了争夺之心。

  唯独有个方媛,不但有花容月貌之色,也有根骨清奇的习武之资,故此方媛在白雅入广寒宫之前最受祝婉宁宠爱。但偏偏白雅入了广寒宫后,无论容貌又或资质,都压了方媛一头,连师尊祝婉宁也对白雅颇为爱护。

  这从来以广寒真命传人的方媛便心生妒意,处处与白雅为难做对,那时白雅一心复仇,只把心思拥在练功习武上,从来不与方媛计较。祝婉宁看在眼中,对方媛行径亦是颇有微辞,训诫几次只让她面上稍稍过得去,私底下仍旧与白雅不和,见了时机还要针锋相对。从此祝婉宁也对其不喜,方媛愈加迁怒白雅,都怪她夺了师尊宠爱。

  等着祁俊进入广寒宫中,不明内情的他傻乎乎谁也不敢得罪,一心只做个老好人,和谁都是未曾开口笑脸先迎,时而温文尔雅仿若翩翩君子,时而拽文调句又似酸腐秀才,憨态可掬时更叫人忍俊不禁。偏偏到了演武场上,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身法似行云流水,剑招如狂风扫叶,可叫人拍手叫绝。

  这般男儿,配上他高大健硕身材,俊朗帅气面孔,真把方媛迷得神魂颠倒。

  再听门中师姐妹谈起祁俊家世,才知祁俊不但生得风流倜傥,家中更是富可敌国,从此便一心要嫁了这年少多金的俊俏小哥儿。

  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祁俊虽然和方媛相处甚欢,可从他望向白雅时眼神中流露出的绵绵情意,将他心思全都暴露出来。原来他只爱白雅一个,对她从无半分男女情意。

  方媛只有更恨白雅,一心要将祁俊争过。但直到两人离开广寒宫那一日,祁俊心思也不曾有半分动摇。在这广寒宫众多女子之中,能令他动情的也只有师尊祝婉宁和白雅二人矣。

  若是旁个师姐师妹,以白雅脾性,说不定就要帮着祁俊再纳一女。唯独这方媛不行,白雅再大度,受春情媚邪法中以男子为天思想蛊惑再深,也绝不会让祁俊收纳一名和她处处为难的女人。

  此时再提起方媛其人,白雅口中可是满满酸味,把警钟敲得「咚咚」做响,可怕祁俊一个不留神再带回家个妹子去。跟了祁俊才几个月,就多了两个「好姐妹」,这样的速度谁个女儿家能受得了?

  白雅也不曾想想,无论是师尊祝婉宁,还是新来师妹季菲灵,哪个又没有她亲自推波助澜呢?

  祁俊却是最怕听到方媛这个名字的,他那时可没少和方媛私下联络,虽然不涉私情,可也难免叫人猜疑。此时听娇妻旧事重提,直叫他如芒刺背,心虚胆颤。

  玉湖庄主玉面飞龙祁俊祁少侠在娇妻面前仍旧是个老老实实的乖乖听话夫君,红着一张脸,也不管黑暗中白雅看不看得见,谄笑着唯唯诺诺道:「我的好娘子,我可怎么敢,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儿……还有菲灵……还有……师父……」他倾诉衷肠,却又带出白雅之外两个心上佳人,哪还是一心一意的痴情郎。分明是个万花丛中的风流薄幸登徒子。

  夫妻二人私房秘语,声音本就压得极低,祁俊越说声音越小,渐渐地竟然只剩没了声息。白雅当然知道爱郎心性,机缘巧合下收了三名佳人,一心三用并无偏颇,都一般地视作掌中至宝。故此白雅从无不满,在这温馨甜蜜时刻,再不要作弄爱郎,只把螓首在祁俊温暖胸膛磨蹭,享受这久违的片刻独处静谧时光。

  祁俊心中亦是如饮蜜露,紧紧拥着爱妻温软娇躯,轻吻着她如丝秀发,双目渐渐阖起,同白雅一同进入了甜蜜梦乡。

  夜半时分,祁俊被一阵异动惊醒,一帘之隔外的客房另一侧。大床有节奏的「吱吱呀呀」作响,随之传来的是一阵细不可闻的低抑女子娇喘。不用猜也知道,金童玉女双剑又合璧一处,行起夫妻大礼。祁俊心道,这对侠侣可也忒是大胆了,和外人同居一室,也有心思做这羞人之事。

  祁俊只是感慨一声,并不以此为意。只道金童玉女剑鸾凤和鸣,无一时不是浓情蜜意,他又怎好能点破。

  祁俊醒了,白雅也闻到了那丝微细声响,不过她的心思可与祁俊不同。她与李俊和、覃妙琳夫妻二人相交已久,李俊和在江湖上的名声是守礼君子,见了面亦是文质彬彬。妙琳姐姐样貌虽艳,可是性子温婉贤淑,端庄静雅。怎么这二人在暗夜之中不顾身边有人,也好做着私密之事么?一时心中升起莫名疑惑,总觉得这二人此举太过古怪,非属二人侠侣形象。

  但听耳边春吟阵阵,激得白雅春情媚体质再度发作,娇躯滚烫如火,可她却不敢在此时放浪形骸,强忍心中欲火,咬紧牙关与体中情欲对抗。

  祁俊也感到怀中娇妻玉体升温,知她此时只怕又再煎熬苦忍。但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出就在人前与爱妻交合的大胆之举,只能装作不知。

  不知过了多久,彼间隔断春声渐息,白雅也发了一身香汗。一时疲乏,又再迷糊过去。

  再睁眼时,东方既白。

  爱郎祁俊正含情脉脉凝视着她,见她睁开眼睛,在她耳边悄声道:「等着方便时候,我们寻个地方,我可想要你了。」白雅羞羞一笑,原来昨夜之事不仅被她知晓,爱郎也一定听得分明。更察觉了自家体态有异,这才一早揽过责任,暗示是他有需,要寻时机欢爱。

  白雅就在床上,借着床帘遮掩,将一身被香汗打湿的衣衫脱下,换过干净衣服,又将因情欲喷发,被股间花露浸得湿透的亵裤仔细藏好,这才稍作梳整下了床去。那边李俊和、覃妙琳夫妇也已打理完毕,挑开布帘,两对夫妻相见,谁脸上也无一分尴尬,仿佛昨夜什么也不曾发生。

  用罢了早饭,两对夫妻夫妻相约上路了。一路上赶得并不急,放缰缓行,又聊起即将召开的武林大会。金童玉女剑夫妇出道江湖已久,对天下事多有熟知,提起金无涯来,李俊和扬起剑眉道:「无涯真人执掌天极,作出许多大快人心之事,就连家师也颇为敬佩,这番公推盟主,无涯真人必是众望所归,登上盟主宝座。」

  青莲剑派这样的名门都已公开支持金无涯,可见其势在必得。可金无涯所率的金乌殿现身江湖不过十年,如何能让傅长生也如此折服呢?难道仅凭这些年来天极门在江湖中做得所谓正义之举么?白雅相信绝不会是那般简单,背后一定另有隐情。她此时最怕的便是剑神傅长生也被天极门控制。

  若是这样的江湖名宿也能为其所用,天极门又有何门派不能收买?白雅顿时陷入了极度恐慌之中。她面上波澜不惊,只向李俊和套话,道:「我倒不知金师叔有这大名望,剑神前辈可曾和金师叔有过交情?」广寒宫亦属天极外门,论辈分金无涯还真算得上祁俊白雅二人的师叔。

  覃妙琳接过话道:「妹子你还不知道吧?日前无涯真人接任大典的时候,家师就曾前来金乌殿道贺,那时就同无涯真人还有神庭道宗的古苍松古掌门定下大计,要成个『圣道盟』来,日后定下规矩约束江湖中人,叫那些宵小之辈从此不敢再为非作歹。」

  天极门好大的手笔!这不是要江湖中人尽皆受命于这所谓的圣道盟么。不过怎地当初师尊祝婉宁并未提及此事?祝婉宁自然不会向她两个心爱徒儿隐瞒内情,唯一可能就是金无涯并不曾向祝婉宁说明。看来金无涯还另有算盘,并不是知无不言。

  祁俊听着几人谈话,偶尔也插上一两句无关紧要之言。他们三人所提人物,祁俊大都不知,便有听过名头的,也不甚了解。

  直到过了晌午日头,四人远远望见一片宫楼殿堂,气势恢宏颇显雄伟,这便离是金乌殿不远了。

  越往近前看得越清,祁俊越是觉得古怪。自从得知七修剑法与金乌殿有渊源之后,他无一时不再琢磨其中机巧。也曾向祝婉宁问过金乌殿由来,祝婉宁只道金乌殿乃是天极门成立不久后独设的一处外门,其他也一概不晓。

  祁俊是大门大户出身,曾听其父讲过,建造一处玉湖庄耗资巨大,若不是当年祖父广聚钱财,真没实力打造出一处神仙府邸。再见过广寒宫和金乌殿两处建筑之后,祁俊不由惊心,两个外门都已如此宏伟,那天极门总坛又该如何奢华。

  天极门财力有多雄厚,才有如此手笔?

  怀着忐忑之心,到了金乌殿大门之外。两个守门弟子向内通禀,不多时正门大开,一个俗装打扮的青年开门迎出,自报名号唤作郭平,乃是金无涯座下弟子。

  金无涯时常做个道人打扮,不过伪装,他的门下也并非全部道门弟子,俗家装束的占了大半。

  相互见了礼,由郭平引着进入了金乌殿。大殿之中,金无涯道貌岸然正襟危坐接见祁俊白雅和金童玉女剑夫妇。寒暄过后,又命弟子道童请金童玉女剑于客房歇息。这才得了空与两个所谓师侄交谈。

  这金无涯虽然也是一门之长,又和广寒宫有联盟之约,可是贼性不改,一双眼睛总是若有若无色迷迷瞟向白雅。

  祁俊白雅都知正是大敌当前时刻,并不和他计较,只和他商谈正事。

  「我师父到了没有?」祁俊沉声向金无涯问道。

  金无涯道:「你们来早了,祝门主约么还有一两日光景才能抵达。祁俊,有个事情要和你说,你左师叔要你到了就去见他,你这就过去吧。」金无涯语声中带着无奈,看来金乌殿早就不由他做主了。

  所谓左师叔自然就是左飞光那天极门中人了。他要祁俊这就见他,应是有事商谈。祁俊明知躲不过去,点了点头道:「好,我去见他。」

  白雅本想跟着夫君一起见识见识这天极门人,金无涯却将她拦下,「左飞光点名只见祁俊一人,白雅,你先去客房歇息等待。」

  此番金乌殿之行,充满未知变数,无论金无涯还是左飞光俱非善类。要白雅一人独居,可不是叫她身陷险境,谁知又能有何变故发生,祁俊怎能放心?

  白雅犹豫一下,道:「俊哥你放心吧,我不碍的。你瞧着点就行了。」金无涯身边随众并未被屏退,谁知当中可否有天极门细作。白雅说得含糊,只叫祁俊见机行事。

  金无涯是心如明镜,知道广寒中人对他颇有忌惮,也道:「金乌广寒毕竟还是一家,你们到此处如同家中一般,随意一些。」话递出去,叫祁俊放心,盟约还在之时,他金无涯不会不识大体。

  祁俊深沉点了点头,道:「带我去见他。」

  穿堂过屋,走了许久,已是金乌殿后庭,一间书斋之内,祁俊见到了闻名已久的左飞光。

  左飞光是个和金无涯年龄相仿的中年男子,生得浓眉大眼,鼻直口阔,颇有几分威武之相。

  一见这左飞光,倒叫祁俊想起个人来,他属下带军统领雷震彪身上气质竟然和左飞光有几分相似。

  左飞光见了祁俊,并无许多繁文缛节,问过姓名,大手一挥道:「坐。」

  祁俊大大方方坐在左飞光对面,不卑不亢迎向左飞光向他投来得两道冷森森逼视炬目光。

  「哈哈哈哈哈……」一阵目光对抗后,左飞光豪爽大笑,微微含了颔首,道:「盛名之下无果无虚士。祁俊,你还真是年少有为。」

  祁俊面带沉稳微笑,并不接话。天极门掌握玉湖庄全部底细,此番叫他单独会面,定然不会有好消息。好在冯百川和朱小曼已死之事尚未泄露,他也并非完全被动。如今也只能见机行事,看这天极门人如何说了。

  左飞光道:「你既是广寒宫弟子,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是并非金乌殿中人,乃是九重天所派,驻扎在金乌殿中。你可听过九重天?」

  左飞光开门见山,祁俊也无需隐瞒,「听过,金无涯也是受九重天所制。」

  左飞光摇一摇头,道:「都是一门中人,何谈受制二字,不过职守不同罢了。」

  「左先生说得好,便是职守不同。那么左先生要在下如何?」左飞光既然直白,祁俊也无需拐弯抹角。

  左飞光面色阴沉,缓缓开口道:「我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我就直说吧,我不管如今玉湖庄是你还是令堂掌权,五十万两银子供上,此后天极门保你玉湖庄平安。」一句话强横霸道,要玉湖庄献出巨资,这可并非巧取,而是豪夺了。

  祁俊脑筋飞转,暗忖此中讯息。威压勒索是没得说了,可他提及玉湖庄掌权之人,可见还不知晓庄中大权已然易主。但若不知,又为何不直接命令冯百川将巨资献出呢?祁俊被左飞光之言搞得一头雾水,越来越觉得此中玄机太深。

  他面色沉静,不动声色道:「左先生,平白一句话就要我五十万两白银献出。

  天极门不觉得有点狮子大开口了么?」

  左飞光面带嘲讽之色,冷笑一声道:「祁俊,你的武功不差,可比起真正高手来,还真不值一提……哼哼……即便你神功盖世,又能如何?禁得住江湖中人没日没夜搔搅么?不错,你家中也有不少武师门客,能护得住你家在各处的商号买卖么?你不要忘了,你家毕竟世代经商,区区一点蝇头小利,对你来说算不得什么。此后玉湖庄在天下行走经商,无人敢扰。这笔买卖,我看值得很呐。」

  虽然会伤了玉湖庄的元气,但祁俊还拿得出来的,他家商号又多,不几年也便恢复。若是寻常巨富商家,只为买个平安倒也忍下一口气了。不过这一篇赤裸裸威胁恐吓言辞,也让祁俊品出另一番味道,左飞光和他身后的天极门对玉湖庄隐秘内情一无所知!

  祁俊已然难以分辨这个惊人消息是喜是忧。若天极门根本不知玉湖庄底细,那朱小曼和王梅又是谁派来的呢?

  「容我想想,五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在下尚需禀过家慈。」祁俊不敢再留了,他需要更多的支持,在和白雅与师尊商议之后,他才能作出更多谋划。

  「可以,不过我只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另外,还忘了告诉你,你玉湖庄上千家丁,也要随时听候调遣。」左飞光一脸漠然,不容置疑道。

  「好!」祁俊再度确定,左飞光真的不知玉湖庄底细,一千家丁只是玄武一卫人数,这是明面上的护院家丁,是世人皆知的。

  再见白雅,她已经在一处客房中等候了。祁俊面色凝重地将与左飞光见面经过讲述一遍,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白雅听闻也是大吃一惊,变了颜色,凝神细思许久许久,才得下一个结论:「朱小曼、王梅身后另有隐藏势力。」

【罪红尘】第二卷暗潮潜骇(第6章金童玉女)

2019/03/05发表于:会所/ 春满四合院是否首发:是字数:8317

衣袂飘,长袖舞。数十名身着五光十色缤纷彩衣艳丽女子涌入金乌殿中,可叫金乌典众眼前大亮。

为首的绝色美艳妇人正是江湖人送美名无双夫人的广寒宫宫主祝婉宁。在门中爱徒面前,广寒宫主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在小情郎祁俊身下,祝婉宁风流妩媚,柔情似水。出现在金乌大殿之中,却见无双夫人两道柳眉飞扬,一双凤目生威,满面深沉,一脸肃穆,娇躯傲挺,莲步生风。顾盼之间自有大家风范,一介女流毫威严气势不输任何大门大派掌门门主。

见过金无涯,又和几家已经到了的相熟掌门侠士打过招呼。祝婉宁在一众女徒簇拥下入后殿安顿。而此时,莫看她面上波澜不惊,一颗心早就飞到了祁俊身边。虽不过片刻的功夫,她心里也埋怨祁俊过来见她的时候太晚。

等着祁俊白雅闻风前来,行师徒大礼参拜的时候,她那点子怨气儿又飞到了九霄云外。只是身旁还有别个徒儿在场,她可不好投怀送抱。若无其事地将身边弟子挥退的时候,就见有人抿嘴窃笑,弄得祝婉宁也是面红耳赤。祁俊没离开广寒宫那段日子,许多人都知道了她和爱徒也不清不楚的,一来素知师尊秉性,二也碍于师尊颜面,三则都和师父齐心,谁也不去说三道四。只是偶尔在经过二人房间,撞上二人欢好的时候,听到室中春吟阵阵,不免脸红害羞心跳赶快跑开。

祝婉宁只留祁俊白雅在身边,投入祁俊怀中,亲昵一吻之后并不叙儿女私情,一开口就是近日各自筹备。祁俊白雅所提及的最重一条莫过于日前与左飞光会面,隐隐猜测出天机门外,还有一只人马正对玉湖庄虎视眈眈。而这个更加隐秘的组织也懂春情媚邪法,只怕和天极门有着千丝万缕联系。

祝婉宁目中放出诧异目光,她当机立断,道:“小俊,此番你未带人来,消息必须传回玉湖庄,我叫送信,事不宜迟,必须早做准备。这是大事,我猜他们不会只盯上你们玉湖庄一家。”沉吟许久,又道:“这虽不是什么好消息,倒也并非全坏,既然两家都盯上了你们玉湖庄,说不定到能让他们斗上一斗。这事我看也得叫金无涯知晓,我琢磨琢磨,怎么和他说。”

白雅皱了皱眉道:“师父,金无涯不能全信,他有些事并未全盘托出。”随后便将从金童玉女剑夫妇二人听来的事情讲出。不料祝婉宁并未惊心,淡然道:“那个道貌岸然的东西,当然不能全指望他,都听他说,早晚被他坑了。这几天,我们和他会会,上次说的事情我有点眉目了。一会儿你们二人随我去见见剑神傅长生,他已经到了。”

五百年来天下第一剑神傅长生大驾早就到了金乌殿中,他身份显赫,带着一众门徒弟子独居一处清幽小院。正座之上青衣老者鹤发童颜,三缕白髯飘洒,道骨仙风,慈眉善目间又有一股不怒自威之势。身边捧剑弟子分作两侧,座下四剑侠闪电剑狄盛、清风剑朱广成、雷霆剑洪辛、金童玉女剑李俊和、覃妙琳夫妇皆在下手。

祝婉宁以晚辈身份和傅长生见了礼后,又将两个爱徒引荐。剑神傅长生不住颔首:“一表人才,后生可畏,江湖正道后继有人。”原来世外高人也听过祁俊名声了。再提白雅,傅长生和颜悦色道:“早听俊和、妙琳提过你,聪明伶俐,原来如今成了祁夫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转头看向祝婉宁,道:“无双夫人,你教得两个好徒儿!”说着微微一笑,只是笑容之中似是有些苦楚,带着几分自嘲。

和金无涯会面只在当日接风晚宴之时,打着同门相聚的名号,外人谁也不叫参与,就连左飞光也被拒之门外。左飞光心里当然明白,广寒金乌两门说不定就要谋划什么,可九重天既然敢叫二派出头,就有控制他们的手段,他还真不怕谁还能翻出他手掌心去。

围坐在一张摆满酒菜的桌前,谁也无心宴饮。能参与此次密会的皆是祝婉宁与金无涯心腹之人。

祝婉宁身边几人,除了祁俊白雅之外,再来一人就是和白雅有怨的方媛了。

这个秀美女郎当真也有羞花闭月之貌,杏眼粉面,鼻梁高挺,樱唇点点,身姿婀娜。方媛虽然也是个难得美女,可是与白雅相比,在气质上却远不如她。在祁俊所见女子之中,就是祝婉宁和季菲灵也难有白雅高雅华贵的气质。

白雅无论容貌还是气质都能把任何男人的目光牢牢吸引,金无涯和他的儿子也不例外。金无涯平日作个道人打扮,可他所作所为无论如何也和出家人一点不沾边。酒色禁忌暂可不提,就他诛杀敌人的阴狠毒辣手段也不该是个出家人所为。

他也有个儿子,旁人问起,便说是修道之前养下。

其子金赤阳就坐在他下垂手,淡金面色的脸膛确是与其父有几分肖似。只是金赤阳不像金无涯那般清癯消瘦,一张刚毅脸上,重眉大眼,也是个仪表堂堂的青年。

金赤阳曾随其父入过广寒宫,那时祁俊也在,两人还曾比武切磋,谈得也投机,相处地甚为欢畅。只是金赤阳见到白雅之时就不淡定了,双目之中露出痴色,瞬间就被白雅绝世娇颜倾倒。也是从那一刻起,祁俊就此对金赤阳不喜,虽然当时他还未曾和白雅挑明心意,可是无论谁对白雅有意他都不喜。

时过境迁,如今白雅已成爱妻。祁俊也不似当年那般幼稚,面对金赤阳也再无好恶之心。只是当年印象还在,一时也难转变。不过祁俊也知道,金赤阳的性子并不像他父亲一般狠辣奸诈。

再有一人也是金无涯弟子,也是一众男子中最特立独行一人。此人名唤宋岳,绝对是个奇美男子,面如冠玉,目似朗星,身材颀长。只是这宋岳也忒老实,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目不斜视,正襟危坐,一语不发。偶有答话,规规矩矩,斯文有礼。

这可不禁叫人叫绝,金无涯一个奸滑之徒,怎么一个儿子一个弟子都是如正人君子一般?

都不是为了吃酒来得,闲话没有,直入正题。

一众人早就议下要诱左飞光的人出手过招,观其武功来历也好下手探查隐情。

祝婉宁有个计较,道:“金无涯,还记得头回你接任门主,不少门派都带了弟子传人过来观礼。我看不如这样,叫我徒儿方媛在当中挑唆挑唆,叫那帮小字辈的先折腾起来。我们再居中调和,让他们名正言顺打擂,然后再撺掇左飞光的人下场。你看如何?”

如此大典并不多见,许多门派都愿带着弟子、子侄一辈见见世面,结交天下豪杰。年轻人气盛,最是容易鼓动。方媛又生得极美,不怕没人过来献媚,左右挑挑,醋海翻波,还有个打不起来的。

祝婉宁早就和方媛议过此事,方媛为了师门大计也点头应允。可是此时她再看到祁俊白雅夫妻出双入对、和谐美满,心中醋意又起。她美目中闪过一丝幽怨,梗着雪白修长的脖子,淡淡道:“白师妹的姿色可比弟子强多了,既然白师妹也来了,何不叫她去鼓捣那些人动手。做这种事,我哪有白师妹厉害?”祁俊入广寒宫后,她比白雅更先和祁俊交好,故此她一心认为是白雅将祁俊抢走。话里话外的含沙射影,暗指白雅擅长勾引男人。

祝婉宁怎听不出内中含义,淡然一笑道:“白雅已然嫁人,并不方便。方媛,这任务还要你来完成,无需再议。”祝婉宁也知道叫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儿家做这等事情实在为难,心中早有歉意,找方媛谈这事的时候就定下了心思,将来无论如何也要好好补偿于她。白雅虽然资质最好,但毕竟已然嫁作人妇。他日祝婉宁若了却心愿,便也不要这门主位置,便将位置传了方媛。又或遇到哪家豪门公子,亲自为弟子牵线,为方媛终身大事做个筹谋。

“是。”方媛不明祝婉宁心思,只从师尊话中听出偏袒白雅的意思,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金无涯道:“如此也好,就这么办吧。不过也别把事情搞得太大,见了血和哪些老家伙们不好交代,能跟他们来的都是各门各派的公子少爷和得意弟子。”

祝婉宁想了想也是,便道:“你挑个功夫好点的弟子,扮作方媛情侣,压住阵脚,必要的时候出面,别弄出大事来。”

金无涯看都不看金赤阳一眼,直接点了宋岳的名字,道:“宋岳,你去。”

这是得罪人的事情,他当然不会让儿子去做。

“遵师命。”宋岳很听话,也不失礼节,站起身向金无涯抱拳拱手躬身。

方媛抬眼看了一眼宋岳,虽然见他样貌英俊,却觉得此人太过窝囊,和他扮作情侣还真委屈了自己。又瞅瞅白雅身边身材愈加伟岸,气质更显成熟的祁俊,心中又窝一把火,当初若无白雅,便能嫁了他了,如今自己也是个贵妇人了,何须如此抛头露面,心中更是自怜哀伤。

此事议下,祝婉宁才对祁俊道:“祁俊,你来讲吧。”

祁俊扫视一圈众人,沉着道:“日前我重返家中,抓出两名细作,种种迹象表明,此二人和天极门有关,可是细查之后,却发现并非如此。我怀疑,另有一股势力在暗中谋划。至于意图,尚不可知。金门主,你和天极门接触这般多时日了,可有何发现?”

金无涯眼珠转了几转,品味祁俊话中含义,这小子当年可是愣头愣脑的毛头小子,怎地今日说话底气如此十足,居然还敢质问起他来,可叫人费解。他可不知祁俊才经过生死较量,已成一庄正主,气势自然今非昔比。更不知那师徒三人都对他生疑。专叫祁俊来问,乃是因为祝婉宁短时之内不愿和金无涯生嫌,又须向他施压,叫他交出实底。而能有此气势的,也只有日渐成熟的祁俊。

金无涯果然精细,听出弦外之音,面色一紧,皱眉道:“竟然还有势力要与天极门争锋不成?”摇头晃脑沉思片刻之后,又撇撇嘴道:“我亦不过一傀儡,谁肯向我交底,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混入我金乌殿这些人,会武功的不过寥寥数人。那些新入门众,恐怕一招半式都不曾习过。”

不会武功不代表不能杀人,如同祁俊家中统属一般,他们是兵。难怪难怪,和雷震彪有相同气质的左飞光的身份也可明了,他是统兵之将。天极门之心昭然若揭,暗中训出大军,再以江湖中奇人异士相佐,九重天真要有大动作了。可是他们藏军的地方在哪里呢?要行大事,非数十万军马不可。天下虽大,要藏几十万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祁俊忽然又想到一节,若要寻到藏军之处,倒也还有个途径。中原战马稀缺,多从塞外购买,他麾下万马堂和大漠部族多有交情,或可探知谁家大量购入马匹。

此事是后话,眼下,还是先从武功来历探查。

商议完毕,这也就散了。

那方媛回到舍下,气鼓鼓地辗转一夜未能安眠,翌日清晨起来,双眼通红,看样子已是哭过。

这时有姐妹来告诉他,外面有个俊俏小子前来寻他。方媛心境不佳,可也想知道还会有谁在这一大早就拜访。

出了门去,一见来人,正是昨晚定下计策,要和她假作情侣的金乌门下宋岳。

“方姑娘,你好。”宋岳抱拳拱手,深深一礼。

“你来做什么?”方媛冰冷生硬问了一句,礼也不还一个。对这英俊小生全无半分好感,只觉这人空生了一副好皮囊,为人处事拘谨窝囊,言谈举止唯唯诺诺,缩头缩脑。再看他穿着打扮,也定然是寻常家世,便算是金无涯爱徒,可金乌殿尚有金赤阳守承,将来这门主位置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

宋岳并不因方媛无礼而恼怒,温顺恭谦一如寻常,他微微一笑道:“方姑娘,我祝师叔和家师命你我二人有要务执行,我想和你商议一二。免得事到临头手足无措,自乱阵脚。不知姑娘是否有暇。”&;amp ;#xFF44;&;amp ;#xFF49;&;amp ;#xFF59;&;amp ;#xFF49;&;amp ;#xFF42;&;amp;#xFF41;&;amp ;#xFF4E;&;amp ;#xFF5A;&;amp ;#xFF48;&;amp ;#xFF55;&;amp ;#xFF0E;&;amp ;#xFF43;&;amp;#xFF4F;&;amp ;#xFF4D:“那……你等着。”方媛清晨起来,只是稍作梳妆,还未及精细打扮就被叫了出去。转身回了房,取过随身带的行囊,将内中梳妆用物一件件取出,对着铜镜耗了大半个时辰才款步走出。这倒不是她把宋岳看得多重,她极是珍惜自己的花容月貌,外出见人从不肯马虎,多年来都是如此,已成习惯。

宋岳真好性子,等了许久还是傻傻呆立在外,一点不见急躁。这可让方媛更加看他不起,心中暗道:“原来是个傻子,多半是金无涯那老贼看他老实好使唤,才把他收做亲信。”

“借一步讲话。”宋岳躬身做个请字,看着方媛迈开莲步,才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两人欲商谈之事乃是隐秘,自然不好在大庭广众下交谈。

方媛本以为宋岳要将她引到何处去,可是却只见他一路指引并不见驻足,一路上指指点点倒尽是金乌殿中各处幽静美景,并无一句与两人任务有关。

金乌殿占地巨大,内中不乏优雅景致。宋岳讲述出来倒也头头是道,引经据典颇有情趣,不时也让方媛听得入着迷。等着宋岳说得风趣时,时而忍俊不禁,时而笑得花枝乱颤。宋岳却也不是个呆头鹅,又一次偏是方媛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时,他一脸柔情道:“方姑娘,你笑起来真好看。”方媛忽然惊觉失态,一张俊俏脸儿红若朝霞。想了一想却怒由心起,难不成这小子是故意作弄她么?为何偏在这时赞她,她素来喜欢听人捧奉,可也不是在自己失了仪态的时候。

恶狠狠瞪了宋岳一眼,冷着脸顿一顿足,拂袖而去。

宋岳摇头笑了一笑,豪不介意。看着方媛背影远了,也转身离开。

等着方用过晌饭,方媛正随一众同门师姐妹往下处返还,却又被宋岳拦住,他一脸正色,对方媛道:“方姑娘,有要事相商,请随我来。”方媛不明就里,却也不敢大意,随着宋岳到了僻静之处,却见宋岳一脸歉然,从怀中摸出一个锦盒,打了开来,一镶珠云纹金钗现了出来。广寒宫日子清苦,方媛少见名贵饰物,但也知这钗子价值不菲,脸上才闪过一丝欢喜,又惊疑道:“你这是做什么?”

宋岳温文一笑道:“前晌惹了姑娘不快,回去左思右想只觉得寝食难安。一点小意思,盼着姑娘笑纳,不要和在下计较。”

方媛可还不至于就被一点小利打动,更知无功不受禄的道理,面色陈静淡然道:“我怎能随意要你东西,收了回去,叫人看到说三道四的。”

宋岳苦笑道:“我自知鲁钝,方才无心之言冒犯姑娘,是在罪该万死。天可怜见,我真是发自肺腑绝无轻薄之意,万望姑娘恕罪。至于这小玩意儿,的确配不上姑娘仙姿,只求博姑娘一笑,并无他意。”方媛有心要那金钗,可却惺惺作态,扭捏不语。宋岳拉过方媛素手,强塞在她手中,她才假作推拒一番,收了下来。

收下了礼物,方媛再也不好冷言冷语,脸上露出春花般灿然微笑,“你说还有要事的,讲吧。”宋岳讪讪一笑道:“世上可还有比让你开心更重要的事么?”

如此轻佻戏言,并未让方媛着恼,反而觉得峻峭小哥儿嘴儿也甜,又会办事,可不是初见他那木讷形象。羞羞一笑啐道:“没见你过这么不正经的人。”

宋岳收起笑容,正色道:“对了,我刚从我俊和大哥大嫂那里过来,还说过了你,你要不要随我去见他们?”

“你还是认得妙琳姐他们?”方媛眼睛一亮,惊讶道。宋岳一提人名,方媛就想到金童玉女夫妇,听他叫金童剑李俊和为大哥,想来也该是熟人了。宋岳点点头道:“当然认得,俊和大哥是我结拜义兄。”

“原来这样,快带我去看我姐姐。”方媛喜上眉梢,急着要去见金童玉女剑夫妇。金童玉女剑在江湖中名声极好,一是他二人出自名门,谁都要给剑神几分面子;二一来,他二人武功尚且不论,广交天下豪杰,无论谁和他夫妇相处都有如沐春风之感,是以许多江湖中人都把他夫妇二人当作至交。

此时夫妇二人并未在师尊身旁,正在前院和一众江湖豪客见礼寒暄。等寻到二人的时候,方媛和覃妙琳亦是十分亲热。交谈间就听夫妇二人对宋岳赞不绝口,李俊和赞他武功乃是少一派中少见高手,他日成名封侠不在话下。覃妙琳夸他知心体贴,哪家姑娘嫁了他,可是寻到了如意郎君。忽地眼神有异,看看方媛,瞅瞅宋岳,其意不言自喻。方媛大羞,心道实在不该轻易就随了宋岳就来见金童玉女剑夫妇二人,这回可叫人误会了。转念一想,本就是奉了师命要和他假作情侣。

这番弄巧成拙,怕不真要假戏真做么?想一想这人倒也不是十分讨厌,听着李大哥意思将他早晚有出人头地一天,若是……方媛可不敢再往下想了,她偷眼瞥了一眼宋岳,却正见他火辣辣目光也正望向自己。一颗芳心不免扑腾乱跳,宛若小鹿乱撞。

此时许多门派已经到了金乌殿中。方媛往此处一走,那群同来的子侄弟子看到着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一个个都也被她艳姿迷住,有些不知检点的成名豪侠,眼珠子也都瞪得溜圆,一瞬不瞬盯着方媛眼馋。

方媛在这种色迷迷注视下,虽然觉得羞涩,心中却也十分受用,垂着螓首快步离开了院子。宋岳亦步亦趋跟在了她的身后,真好似个护花使者。

两人分别之前,宋岳红着脸,吞吞吐吐道:“明天我还能来找你么?”

方媛没好气白他一眼,道:“脚在你身上,你愿来就来,谁又拦得住你。”

说罢如云长发甩动,头也不回飘然而去。

当日晚间,祝婉宁将方媛叫到了身前,师徒二人倾心交谈。祝婉宁早知白日一切,郑重警告方媛道:“媛媛,我命你和宋岳假作情侣,但你也要小心防范。

宋岳毕竟是金无涯的人,切不可走得太近。金乌殿的人心狠手辣,奸狡多诈不可不防啊。“

祝婉宁爱徒心切,语重心长一番善言却让方媛听了尤为刺耳,她早就对师父偏袒白雅不满,这时好不容易有个俊俏不输祁俊,前景又一片光明的小哥儿对她倾慕,师父不但不替她高兴,反而要从中作梗,这不是存心找她麻烦不成?她不敢在祝婉宁面前面露不快,可却不软不硬回敬道:“可不是师父要弟子做假?否则谁愿做着招蜂引蝶没羞没臊的勾当,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如今师父也来说我……罢了,徒儿便是这个命,徒儿认命还不成。”

祝婉宁出此下策,也是无奈,心生歉意,真情流露,爱怜地拉着方媛小手,温声道:“师父懂你的心,等事情了了,师父自会为你做主,叫你寻个好郎君。”

祝婉宁广交天下豪杰,她还真有这能耐,为弟子谋划前景。只可惜,方媛全把师尊一片真心当作假意,她以为这不过是敷衍了事,叫她安心为师门做事。等用完了她,就把她踢在一旁。谁又会怜惜她这个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女子呢?

漠然称是,道安辞出。方媛回到房中,辗转反侧。宋岳固然不错,可是哪些世家子弟名门之后,今日也都看她发痴,若是这一众人中有对她好的,也未尝不是个归宿。想着想着,悄然如梦,不想出现在她眼前的竟是祁俊,这家伙真色,有了白雅还不够,竟然又扯她裤儿,要对她做那羞人之事。半推半就间,赤着身子被祁俊拥入怀中。正是缠绵时刻,再一细看,拥着她的男人哪里是祁俊,分明是宋岳那个呆头鹅。

春色无边一梦觉醒,胯间一片濡湿。

此时就在相隔不远金乌殿另一待客厢房之中,祁俊白雅夫妻二人兀自私语,白雅赤裸娇躯偎在爱郎怀中,面上红潮未退,绵软娇柔声音含着满足之后的惬意,“才从师傅哪里回来又折腾人,你瘾头真大。没人瞧见你这孝顺徒儿吧?”

祁俊道:“怎么会,你夫君功力见长,轻功可厉害了。”

“去你的,我看是采花的功夫吧。”

夫妻二人亲昵调笑几句,便转入正题,祁俊道:“雅儿,师傅刚说起方媛了。”

“如何?”白雅秀眉稍稍扬了扬,本有醋意,却想夫君此时和她提起方媛必然无关儿女情长,也便安了心,静听夫君讲述。

祁俊道:“师父觉得方媛越来越不牢靠,怕她中了金乌殿奸人的计。”

白雅道:“师父必是有缘故才如此说的,她还说了什么?”

祁俊前夜果然实在祝婉宁处度过,两人压抑声音欢爱一场,事毕之后便听祝婉宁论起金乌殿众,说起金无涯自然是疑心重重,祁俊却道他一个徒儿一个弟子也是在古怪,怎地无论如何都看着老实,想来定是伪装。祝婉宁对祁俊之言只认同一半,道:“以前见过宋岳几次,每次都是一般老实。可这回来,宋岳可真反常,听你师姐们说,他两番来寻方媛,一次叫她气急而归,可转眼又让她眉开眼笑了。此子前后可是大为反常,此中定有诡异之处。媛媛虽然性子毛躁了些,可是本质不差,我真怕她吃了亏啊。”祝婉宁心中毕竟记挂弟子,将心事向祁俊娓娓道来。

祁俊碍于白雅面子,并不敢时常向方媛时时露出好感。可他也记得当年这小师姐对他颇多照顾,若见她被恶人迷惑,亦非所愿。便道:“宁宁,你可曾警示过方媛了?”

祝婉宁摇头苦笑道:“怎么没有。我都已后悔叫她去挑群雄内斗了,小俊,你说师父是不是做错了?”

祁俊并不敢对祝婉宁说三道四,他经过生死之劫后,心性也非同昔日,审时度势后道:“宁宁,我看此举并非不妥,只是我们对手太过奸猾,而我们可信之人又实在太少。麻烦恐怕还出在金无涯身上。”

祝婉宁点头认同,幽幽叹息道:“不错,最可怕的就是敌我未分呐。”她稍顿一顿,才道:“小俊,师父求你个事情,合着机会,和媛媛说说,叫她不要自误了自己,行吗?”祝婉宁对弟子之间争斗心如明镜,叫祁俊说项方媛,势必叫白雅难过,可祁俊也许是整个广寒宫中唯一能说动方媛的人。手心手背皆是肉,祝婉宁宁可事后向爱徒白雅赔罪,也不愿方媛误入歧途。

祁俊点头,他知道这是师尊无奈之举。

将师父话语向白雅转述一遍,白雅亦非不通情理,她只是告诫祁俊,道:“我不喜欢方媛,你不要和她生情,其他随便你怎么劝她。”

祁俊赔笑应过,松了一大口气。

从春梦中惊醒的方媛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出现已是惊动了几对夫妻,也是金乌殿中,也是客房之内,也是刚刚欢好过得一对夫妻,话语之间却不像祁俊白雅之间那般恩爱。

“李俊和,你兴头不小,见了哪个就要我扮作哪个,可惜你这是镜花水月,看得见摸不着啊。”坐在椅上的覃妙琳不着寸缕,一身欺霜赛雪娇嫩肌肤在莹莹烛火下闪出熠熠动人光泽,她一双雪乳浑圆高耸,腰肢纤细,丰臀娇挺,风流脐下萋萋芳草浓密油亮,胯间露珠未尽,鲜红的肉唇还有些微微肿胀,可见方才的敦伦大礼有多激烈。可也奇怪,三更半夜的,有床她不去睡,偏要在这个时辰坐在桌前梳妆打扮,细细描过黛眉,又将胭脂水粉调和,精心抹在脸上。这般打扮,莫不还要出门见人么?

金童剑客李俊却躺在床上不动,他额头上还有汗渍,胯下黑粗肉棒软软地搭在腿上,龟首龙眼还有白浆吐出。听了妻子的话,他脸上显得有些烦躁,撇嘴道:“爷就爱玩人家老婆,再说你怎么知道我就肏不到哪两个贱人?”

覃妙琳不置可否一笑,并不搭理李俊和,精心梳妆穿戴好了,就走向大门,临出门一刻才回头道:“你行你厉害,再厉害你的老婆也是被别人肏的货。”说罢,覃妙琳离了房门,李俊和始终没有问过爱妻要去向何方。

此时天未明,月已落,寒鸦哀啼,冷风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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