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杨巾帼劫之夷明山 (23-28)

181Clicks 2021-02-25 Author: zzsss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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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杨巾帼劫之夷明山】

作者:zzsss12021年2月25日首发于第一会所

23、二狼主出狱

  夷明山阴云密布,开封汴梁却是一派艳阳高照的景象。天气已是渐渐转暖,白天也是越来越长,还没到五更时分,天色已是全亮。天波府门前开始热闹起来,过往的人流都从门前的下马牌坊前经过,到城中的集市上去换买卖。

  一个长得弓腰驼背的老头打开府门,站在门前的台阶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晨清新的空气,舒展了一下筋骨。

  这时,一个做买卖的贩子正好从门前经过,招呼道:「老管家,起得愣早?」

  杨洪朝他笑笑,道:「当下人的,自然要起得比主子们早些。」他话没说完,脸上的笑容开始凝固起来。他已看到不远处一乘快马飞速地朝这边驰来。这么快的马,一般都负载了边疆的紧急军情。他虽然年纪大,但是老眼并不昏花,细看马背上的人,正是府里的丫鬟杨排风。

  杨排风满身血污,背上还插着两支竹箭,全然没了前几天出征是英姿飒爽。

  她疾驰到了杨府门前,翻身下马,见到杨洪就问:「老管家,太君起来了没?」

  杨洪见她这副样子,更是惊奇,道:「哟!排风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杨排风道:「不好了!前线出了大事,我需要尽快禀知太君!」

  杨洪从未见过杨排风这般紧张的模样。要知道,她虽是个丫鬟,当年也是代替穆桂英挂过元帅大印的人,非是紧急到千钧一发的军情,她断不至于如此慌张。

  杨洪道:「太君刚刚洗漱完毕,正在堂前等候众家夫人点卯!」

  「快领我进去!」杨排风大声道。

  杨洪不敢怠慢,急忙引杨排风进了府里。杨排风一见太君,急忙冲上前去,跪在地上,道:「启禀太君,大事不好了!」

  佘太君见杨排风这副模样,心中已猜到了一半,定是前线打了败仗。出征夷明山前,她也推测过战况,夷明山贼众七八万,穆桂英只领了五千宋军,真要交锋,定是凶多吉少。她并不慌张,缓缓道:「排风,前线出了什么事?你不要慌张,慢慢说来!」

  杨排风回顾四周,见众家夫人还没到堂前点卯,整个空荡荡的大堂只有太君一人,便道:「太君,讨贼大军大败,穆元帅,穆元帅被……被敌人擒了去,杨先锋也是下落不明!」

  「什么?」佘太君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惊道。她虽然猜到了讨贼大军败多胜少,却没有猜到自己的孙媳和曾孙会被贼兵擒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快道来!」佘太君这才开始急了起来。

  「穆元帅与杨先锋拼死杀到山顶,正要拔了贼兵的大寨,却不知为何,被贼首全义反擒过去。讨贼大军顿时兵败如山倒,死伤者十之八九,连大营都被他们挑了!」杨排风来不及说前因后果,只挑重要的道来。

  「桂英!文广!」佘太君闻此噩耗,顿时身子一软,瘫坐在太师椅上。

  「请太君赶快想想办法,救救元帅和先锋!」杨排风急忙道。她想起穆桂英被全义栓在马上,当众脱下了她的上衣。天知道被他擒到山上去,还会发生什么事!

  「杨洪!」佘太君忽然高声大喝。

  老管家杨洪应声而进,道:「老太君有何吩咐?」

  佘太君道:「快扶我起来,去更换朝服。老身要进殿面圣!」

  「这……」杨洪犹豫道,「众家夫人正在赶来接受点卯,太君不如过了卯时,再去面圣!」

  「事关生死,不可耽搁!你这就去通知众夫人,今日暂不点卯!」说罢,佘太君又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内房去了。

  不一会儿,太君换好了朝服,又上厅堂,叫过几个丫鬟,吩咐道:「排风姑娘一股风尘仆仆,你们先伺候她去沐浴休息吧!」

  「太君,排风愿候在此处,等待消息!」杨排风心里担忧穆桂英和杨文广,不愿去沐浴。

  「老身若是向陛下进言,想必陛下自会发兵去救!你如今身受重伤,理当先去休息。若是朝廷有意出兵,老身便将消息告知于你!」佘太君一边往外走,一边道。

  出了天波府的大门,杨洪早已被好了快马。佘太君老当益壮,翻身上了马背,朝着皇城疾驰过去。转眼间,已到了宫门之前。

  「太君,请留步!」守宫门的卫士拦住了太君,道,「还没到上朝的时候呢!」

  「让开!」佘太君将龙头金杖往地上一拄,道,「老身有急事面圣!」

  卫士见了先帝御赐的龙头金杖,哪里敢拦,便让了去路。

  太君下了马,疾步朝着皇帝的书房而去。宋仁宗赵祯是一代圣君,虽然有的时候也会被美色迷了眼睛,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圣明清醒的。他往往不到卯时就起身到了书房,览阅前一天来不及处理的奏章。佘太君知道皇帝的这些规矩,就直朝着书房而去。

  「老身见过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佘太君说着,将龙头杖往地上拄了两下,算是行过了三跪九叩之礼。

  「爱卿不必多礼!」宋仁宗很是惊异,不知天波府的佘太君为何赶在上朝之前来面圣,问道,「清晨入宫,不知老太君所为何事?」

  佘太君便将穆桂英征讨夷明山,与杨文广一道失手被擒之事,说了一遍。

  宋仁宗龙颜微微变色,自语道:「这全义是何方神圣,竟能擒了朕的爱帅浑天侯?」

  佘太君急道:「夷明山贼寇为害四方乡里,老身也有所耳闻。贼首全义更是无恶不作,丧尽天良,附近州郡百姓深受其祸,苦不堪言。今日桂英失手遭其所擒,唯恐有性命之忧。臣请陛下速速发兵,前往讨寇!」佘太君心中也明白,穆桂英一旦被山贼所擒,意味着会发生什么。那时候,丢了性命事小,关乎的名节却是兹事体大。因此她才等不及早朝,一路来寻皇帝。

  宋仁宗愁眉紧蹙,沉吟片刻道:「太君,你也不是不知。河湟陇上盗贼四起,狄青已率精锐奔赴西北。呼家大军也随后尽出环庆去了。朝中剩余的事征之师,一半在平灭庞贼之乱时战死,一半更是先后去平灭南唐李青。仅剩的五千禁军,被浑天侯带走,如今也是有去无回。今日的朝廷,哪里还有兵可派?即便是朝中有兵,也挑不出可领兵挂帅之人。」

  佘太君沉默下来。天子所言,不无道理。一没兵,二没将,如何事征讨?天波府杨家的各位夫人太太,虽然要勇有勇,要智有智,可不过将才,要想挑出一名能领兵挂帅的夫人出来,更是难上加难。原本丫鬟杨排风颇有桂英之风,可是她刚刚经历了夷明山惨败,而且身负重伤,再让她领兵,怕也不合适。

  「太君,此事容朕稍后再虑!」宋仁宗开始回绝太君。

  「可是……」佘太君还欲再言,皇帝早已低下头,装出一副认真批阅奏章的样子。

  「唉!」佘太君暗暗叹了口气,告辞了皇帝,退出了御书房。

  刚刚从御书房里出来,就看见太监陈琳急匆匆地朝这边奔来。佘太君和陈琳也算是相熟,便打招呼道:「陈公公,如此疾奔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陈琳见了太君,急忙笑道:「哟!老太君,这么早来见皇帝呀?」

  佘太君点点头,没有言语。此时她被皇帝拒绝,心中的忧虑更加深了一层。

  虽然她有心要去救穆桂英,可无力帮上哪怕一星半点的忙。

  陈琳见了,道:「看太君满面愁容,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不过洒家这处,倒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去面禀皇上。」

  佘太君抬起眼皮,问道:「是何好消息?」

  陈琳道:「西北传来战报,二狼主李成遇的血书送到了侬艳花的手中,侬艳花不敢有违,已下山降了萧元帅。萧元帅写了奏章,恳请班师。」此事虽然在夷明山的穆桂英和杨文广早已知晓,但从山西再到开封,还是有些路程的。再加上是喜报,并非紧急军情,送信的人在路上走得慢了一些。战报到了京师,并不能直接面呈天子,还要经由兵部再向上呈递,因此直到此时才送到陈琳手中。

  佘太君听了,心中半是喜悦,半是失落。她喜的是,呼家平西有功,终于可以沉冤昭雪。失落的是,别家的喜讯和自家的噩耗相比之下,更衬托得杨府悲欢落寞。太君点点头,道:「那你快进去向皇上禀报吧。」

  陈琳辞了太君,进了御书房,向宋仁宗把西北班师的喜讯一说。宋仁宗龙颜大悦,道:「快将战报呈上来,让朕过目!」

  陈琳将几经辗转的战报呈递给皇帝。皇帝见了战报,更是喜悦。不料随着战报而来的,还有一封奏章。奏章并非出自萧元帅之手,而是由降将侬艳花所书:罪臣叩拜大宋天子:罪臣侬氏艳花本南藩小吏,押入西藩为质。蒙狼主厚恩,进而为将。西藩无道,侵扰边庭,已是死罪。罪臣为报狼主之恩,甘涂肝脑于地,死守山林,抗拒天兵。王师一发,虽九千里唾手可平。罪臣见义父血书,情真意切,负隅顽抗,只是自取死路。臣见血书,幡然悔悟,引精兵数万,入萧帅麾下为卒。今河西承平,义父亦有规劝之功,实不可没。罪臣斗胆恳请大宋天子,释囹圄,复王爵,以安河西之民心!罪臣稽首叩拜,再拜,三拜!

  宋仁宗见了侬艳花的奏章,微微皱眉道:「这侬艳花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与朕谈条件!」

  陈琳道:「河西、河湟之地,自归义军覆没,今朝再无张议潮,两地之民心,番汉生聚,已不复为大宋所有。这侬艳花所言,也并非全无道理。若是将李成遇杀了,唯恐陇上民心不服,西藩国主震怒,又生变故,还请皇上思量再三。」

  宋仁宗道:「按你的意思,是放了李成遇?」

  陈琳道:「若是陛下圣明,还二狼主自由,一来可显大宋慈悲为怀,二来可使西北安定,何乐不为?」

  宋仁宗道:「此人能征惯战,乃不世出的名将,若是将他放了,岂不放虎归山,空留无穷后患?」

  陈琳道:「陛下所虑,也并非全无道理。小人倒是有一计,可得万全。」

  宋仁宗道:「你快道来!」

  陈琳道:「方才小人进来前,见老太君满面愁容地出宫去了。小人问她何事忧愁,太君虽是没说,但小人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定是为了讨贼大军在夷明山惨败之事。此事小人已从今早逃回来的溃军中听说了一些细节,穆元帅和杨先锋在乱军中不知所踪,更有传言二人已被山贼所掳,这才引得太君如此烦恼。西北萧元帅和狄元帅已奏请了班师,可毕竟是数十万之众的大军,要想班师,这消息一来一回的传递,再加上大军拔营准备,少说也要一个月以后方能动身。若要征西大军去夷明山救穆元帅,定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不如教二狼主前去夷明山就穆元帅母女,一来可安抚太君和杨家,二来可应对侬艳花的条件,一举两得,陛下以为如何?」

  宋仁宗道:「可是朕的京城之内,已无兵马可再去征讨山贼。即便是有兵马,朕又如何放心将人马交给那李成遇所用?」

  陈琳道:「陛下,你可让二狼主孤身前往夷明山救人。」

  宋仁宗道:「一个人去?浑天侯五千人马尚不能平定山贼,他一个人能行吗?」

  陈琳道:「陛下坐拥四海,天下才俊万千,又何止穆元帅一人?想那李成遇却是西夏二国主,号令之下,百万虎豹云集,实为大患。若让李成遇一人去,想必是将他投到死路上去的,让他有去无回,也省下陛下的一番顾虑。到时若是穆元帅福大命大,一个月后还有命在,可再令呼家大军前去营救,也是不迟。」

  宋仁宗茅塞顿开,急忙唤过金瓜武士,将李成遇从天牢之中提了出来。

  不多时,就见武士带着李成遇进了御书房。李成遇身穿囚衣,手上脚上都戴着镣铐。他见了宋仁宗,下拜道:「罪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不必多礼,平身!」宋仁宗道。

  李成遇谢过皇上,从地上站了起来。

  宋仁宗道:「前些日子,朕令你寄语侬艳花,若能说服她归降,朕便将你放了。今日朕得到前线来报,侬艳花已投入萧元帅麾下。朕金口玉言,岂能反悔当日之承诺?这便还你自由!来人,替二狼主松绑!」

  几名武士上前,替李成遇解开了镣铐。李成遇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宋仁宗接着说:「只不过,你与你的兄长李元昊,妄起兵祸,荼毒生灵,为害百姓,实在是罪不可赦。若是朕这样就将你放了,恐怕朝臣和天下都不会服气。」

  「陛下,若是杀了罪臣一人,可堵天下悠悠之口,罪臣甘愿一死!」李成遇道。

  宋仁宗摆摆手,道:「要你的命倒是不至于。只是最近朕有一事甚是烦恼,若是二狼主能替朕解决了,朕便能将你说成是将功赎罪。」

  「陛下请讲!」李成遇道。

  宋仁宗道:「朕前几日令浑天侯征讨夷明山,不料那山贼贼势甚众,浑天侯竟为其所掳。朕要你代行讨贼元帅一职,前去营救浑天侯,不知二狼主意下如何?」

  李成遇愣了一下:「浑天侯?」

  宋仁宗点点头:「没错,正是几番与你西夏交战的那名女将!」

  李成遇这才大悟,道:「陛下吩咐,罪臣自然万死不辞。只是不知陛下…

  …给罪臣多少人马?」

  宋仁宗道:「朕京师内的虚实,想必庞集老贼早已一五一十地告知你们西夏了,因此你们才胆敢在边庭兴风作浪。现在朕实话告诉也没关系,今日之汴梁,不过是一座空城耳!朕实无人马可挑拨给你。」

  李成遇听了,道:「陛下,罪臣纵使有三头六臂,也敌不过那数万山贼呀!」

  宋仁宗道:「朕已封你为讨贼元帅,你可凭诏书和行印,就地招募乡勇。」

  李成遇见宋仁宗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也没有办法,只好谢恩接过了圣旨和帅印,辞别了皇帝出宫。他被几名宫人安排在汴梁城外的一座驿馆里休息,约定第二天启程,奔赴夷明山。

  李成遇到了驿馆,越想越不对劲。自己虽是讨贼大元帅,可终究是一名胡人,他掌的圣旨和大印,又有多少人会信!

  不知不觉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李成遇便收拾起行囊,背了一把从旁边集市里打来的朴刀,骑了一匹病老的瘦马,往夷明山方向而去。

  一路之上,李成遇心烦意乱,郁郁不乐。刚过洛阳,正行间,忽地对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抬眼望去,见正是落魄的高强、高猛兄弟二人。

  这两人被杨文彪私放下山,算是捡回了半条命,哪里还敢在夷明山脚下停留,与杨排风一个念想,一路疾奔往汴梁求援。不料却在半路上遇到了李成遇。

  高强、高猛二人很是惊讶,道:「这不是二狼主么?怎的独自一人在此?莫不是陛下放你回西夏去了?可是纵然是放归,总也要有礼部仪仗相送,怎的孤身一人?」

  李成遇面对他们一连串如玉珠落地般的提问,不知从何答起,只是摇头苦笑。

  因此时宋夏已重修旧好,何况李成遇的女儿侬艳花已投降了宋朝,三个人人也算不上敌人了。高家兄弟见路边有个茶亭,便道:「咱们奔波了一夜,也是累了,不如二狼主与我们一起饮一杯茶再走如何?」

  李成遇道:「那便依了二位将军。」

……

              24、景家村

  三人在茶亭坐定。李成遇见高强、高猛二人满身血污,便问道:「二位将军不知在何处征讨,怎的落了如此下场?」

  高家兄弟二人也不隐瞒,将随穆元帅出征,本已攻上夷明山大寨,不知为何,穆桂英失手被全义所擒之事说了一遍。两人说完,又问:「狼主此行去往何处?」

  李成遇道:「巧了。在下正是奉了圣旨,去救穆元帅的……」他便将宋仁宗如此交托给他的事,从头到尾细细地说了一遍。

  高强道:「这皇上也是昏了,怎的让二狼主一人去剿灭山贼呢?纵使天神下凡,也是敌不过那盘踞在夷明山上的数万贼兵的,这岂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高猛接着道:「不知二狼主有何打算?」

  李成遇摇摇头道:「只能见机行事了!」

  高强道:「元帅落难,我兄弟二人本应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跟随二狼主重返夷明山的。只是我等昨夜一番血战,今日又是顾不上休息,连日奔波,连马儿都快跑死了,已是精疲力竭。」

  李成遇见二人何止是精疲力竭,身上更是处处带伤,一块好的皮肉都没有,便道:「这怨不得二位将军的,二位既有此心,在下已感激不尽了。」

  高强道:「我兄弟二人,有个族兄,此人乃是当年震国王高君保之后,名唤高顺。如今在洛阳当个兵备使,也是文武双全,智勇兼备,比我兄弟二人不知强了多少倍。此处离洛阳不远,不如二狼主随我兄弟返回洛阳,去寻了我们那个族兄出来,让他助你一臂之力。」

  李成遇听了,急忙道:「多谢二位将军了!」

  高强、高猛二人笑道:「谈什么谢不谢的,如今你与我们算起来,也该是沾亲带故了。」

  「哦?」李成遇一愣,「此话从何说起?」

  高强、高猛道:「想必你在天牢待了有些时日,外头的事竟一点也不知情。

  你的义女侬艳花相上了呼家二老爷的公子,如今都快要成婚了!我们与呼延公子有八拜之交,算起来你还是我们的长辈嘞!」

  李成遇一听,面有喜色,道:「此话当真?」

  高强、高猛点头道:「岂能有假?再过几日,呼家大军班师之时,你便知晓了。」

  三人说着话,从茶亭里出来,上了马,沿着官道往洛阳去了。原本李成遇刚刚走过洛阳不久边遇到了高家兄弟二人,此时再返回洛阳,不过一个时辰的工夫。

  进了洛阳城,城门守备见是高家兄弟与西夏的二狼主李成遇一道来了,又见李成遇手握皇帝的圣诏和官印,哪敢怠慢,急忙将此事告知了郡守。郡守得了消息,急忙带着一批文武官员前来相迎。见了高家兄弟和李成遇连连施礼不止。

  高家兄弟道:「大人不必多礼,我等此番前来,是来像大人借一个人的,不知大人肯是不肯?」

  郡守一边将三人迎进府里,一边道:「洛阳弹丸之地,岂有二位将军和狼主看得上的人物?若真有,三位但说无妨,下官绝不推辞。」

  高家兄弟道:「不知洛阳兵备使高顺何在?」

  郡守听了,急忙叫人去将高顺请来。不消多时,就见高顺前来报到。李成遇一看高顺,但见他长得八尺身躯,浓眉大眼,甚是威武。心中不由暗暗喜悦。

  高强、高猛二人见了高顺,急忙上去打招呼:「兄长,自你离了汴京,已是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高顺回应道:「承蒙二位贤弟挂念,愚兄一切安好。只是不知二位贤弟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高强、高猛便支开了郡守,拉着高顺落座,又将他们如何征讨夷明山,穆桂英如何被擒,他们兄弟二人如何营救而不得之事,向高顺说了一遍。

  高顺闻言,问道:「愚兄不过一介小小的洛阳兵备,不知哪里能帮得上二位贤弟。若需愚兄出力,但说无妨。」

  高家兄弟二人目视李成遇。李成遇又将他写血书招降侬艳花,万岁爷却心存芥蒂,只让他一人一马去征讨夷明山,营救穆元帅之事说了一遍。末了,他说:「高强、高猛二位将军向在下举荐了你,不知你能否随我同行,助我一臂之力?

  若是有将军相助,定能事半功倍!」

  高顺道:「若要问我一人,自然是二话不说,随着二狼主去了。只是在下不过区区兵备,若要远离职守,还需向郡守同意。」

  高强、高猛道:「此事事关穆桂英性命,还请兄长赶紧请示郡守才是。」

  高顺道:「三位在此稍候,我去去就回。」说罢便出了厅堂,去寻郡守了。

  不多时候,高顺快步走了回来,对三人道:「郡守已然答应在下随二狼主一同前去平贼。事不宜迟,容我收拾一番,即刻出发。」

  高顺回到府里,换了一身士卒的衣服,衣内暗藏兵器,又带了一把斩马剑,配在腰间。收拾了些细软之后,又来找了李成遇等人。他见李成遇兵器粗糙,坐骑老瘦,便带着他去库里寻了一柄趁手的兵器和一匹良驹。

  此时已时值黄昏,四个人一起在洛阳城里寻了一户酒家,草草吃了些酒菜。

  他们原本打算第二日再出发前往夷明山,只是李成遇身负皇命,又恐穆桂英在山贼手中丢了性命,被天子怪罪,因此无心饭菜,急急地催促高顺动身。

  高顺又给高强、高猛兄弟二人安排了住处之后,扮成了小兵的模样,替二狼主李成遇扛着钢叉,沿官道朝夷明山进发。

  出了洛阳,两人辨明了方向,朝着北边一路而去。走不远,便到了黄河渡口。

  原本渡口的船夫已经歇息,但一见李成遇手握圣旨,又被高顺使了重金,船夫自然欣喜,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透,急忙摇起渡船,将二人摆渡到了黄河北岸。

  二人一上陆地,就策马疾驰起来。一路上的官驿也见李成遇有圣旨和大印,忙不迭地给他们二人换马。因此二人一路畅行无阻,如乘了风一般。摸约四更时分,已到了平阳府。两人来不及在平阳府停顿休息,又朝着夷明山飞驰而去。

  第二日辰时前后,李成遇与高顺已到了夷明山的山脚下。出发前,高顺已向高强、高猛兄弟二人询问过夷明山的地形和情况,因此他们很是容易地寻到了穆桂英原本大营的所在。只是这大营,已让贼兵付之一炬。营盘遗址上,到处都是横死的宋军尸体,黄色的泥土已被染成了血色。

  高顺见不远处有几个人影在晃动,细看却是贼兵的服饰,便对李成遇道:「二狼主,我们不宜在此处久留,若让贼兵们瞧见,难免暴露了行踪。不如我们就近寻个村子,暂时安身落脚。」

  李成遇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也是疲惫,便答应了高顺的建议。

  两人沿着夷明山下的蜿蜒小道,骑着马漫无目的地走了起来。不多时,便见密林深处,果然藏着一个村落,看模样,约有四五十户的样子。两人心照不宣,一齐向着村子奔了过去。

  清晨的山村,空气格外清新。村子外的田地里,几名农夫大声地唱着山歌在插秧。村子里炊烟袅袅,一派升平景象。

  高顺领头进了山村,只见几个村民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只听一年轻小伙子道:「这下可好了,宋军已开始攻打夷明山。我听说这次领兵的元帅乃是当今赫赫有名的浑天侯穆桂英,由她出马,夷明山弹丸之地,旦夕可平!这回那总是欺压我们村里的贼首全义,定然没有好果子吃了!」看来,这年轻小伙还不知道穆桂英在夷明山大寨战败的事情。

  一老者模样的人叹息道:「唉!我昨日出去采药,见宋军营地一片狼藉,想来已是让贼人拔得干干净净。依我看来,宋军已是败了,那些将官也是生死不明!」

  一村妇打扮的姑娘急问道:「老伯,可知穆元帅生死?」

  高顺一见这村妇,虽是蓬头垢面,却难掩绝世容颜,又见她长得白净,绝非山野之人,想必是哪个落难的官家女子,便心生好奇。

  那老伯摇摇头道:「这倒是不知。」他话未说完,就抬头见到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高顺,神色不由愣了一下。紧接着,他又见到了跟在高顺身后的李成遇。

  这李成遇长得一副胡人的相貌,那老头更是吃惊。

  那村妇见了二人,顿时露出一副惊恐的神色,忙朝着老者的身后躲去。

  年轻的村民将猎刀在身前一横,护住老者和村妇,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此作甚?」

  高顺和李成遇下了马,道:「几名不必担惊受怕,我等并非歹人,乃是奉了汴京天子的圣命,前来剿灭贼兵的官军。」

  那年轻村民见高顺长得还算有些官军模样,又见李成遇辫发秃额,全然不是中原人士,自是不信。

  李成遇急忙拿出圣旨和官印,道:「不瞒几位,在下乃是西夏二国主李成遇。

  因我兄长李元昊侵扰边庭,我助纣为虐,被萧元帅所擒,押入京师问罪。如今西北平定,陛下言我重罪在身,要想活命,只能将功抵罪。因此才让在下前来平贼!」

  几个村名见了圣旨和帅印,吓得簌簌发抖,急忙跪下大呼万岁。

  李成遇和高顺急忙将村民一一扶起,道:「诸位不必多礼!」

  漂亮村妇看上去确实比那些村民见过世面,对着李成遇和高顺不亢不卑,只是心有急促,一把拉住李成遇的袖子,问:「大人这番前来,不知带了多少人马?」

  李成遇叹口气,指着高顺,道:「一将一卒耳!」

  「啊?」不仅是村妇,连其他村民也是愕然不已。

  高顺道:「我等二人要平夷明山,已是不易。初来咋到,又是人地两生。敢问诸位,此处名唤何地?」

  那老者道:「这村子,名叫景家村。老朽是这村子里的村长,名唤景和。」

  他又指着那年轻村民道,「这是老朽的犬子,名唤景让。」当他把手指指向村妇的时候,不由犹豫了起来。

  那村妇却显得落落大方,向高顺和李成遇盈盈施了个万福礼,自我介绍道:「小女名唤瑶娘,原是穆元帅身边的侍从。只因那晚元帅攻打夷明山大寨,不知如何,反让贼兵攻了进来。小女见前营火起,自知不妙,又见杨排风将军和高家几位将军到处乱跑,便知大营是守不住了,就趁着贼兵还未杀到,从大营偷跑出来。小女在夜里辨不清方向,乱打乱撞,竟撞进了这景家村里。多亏了这景大伯父子的收留,才让小女有了安身立命之地。小女虽然得以保全,但时时刻刻念想着元帅的安危。景大伯也多次出村打探消息,却最终落得生死不明的结果。今日见二位大人到来,小女心甚喜之,多有冒昧,还请见谅!」

  高顺和李成遇恍然大悟,道:「原来是穆元帅身边的随从,怪不得长得如此貌美!」

  景和老伯道:「二位钦差,这夷明山啸聚贼众数万人。你们两个人,就算都长了三头六臂,也是万万不能破贼的!按老朽愚见,不如返回京师,向圣上求取援兵,再来平贼,免得丢了性命!」

  李成遇叹道:「如今京师空虚,禁军皆在河西与江南,着实没了人手!」

  景让道:「我倒是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成遇道:「壮士但说无妨。若是计成,我必定奏明圣上,给你全村褒奖!」

  景让道:「这景家村,自夷明山山贼啸聚以来,年年纳粮,岁岁贡钱,那全义倒也不怎的来骚扰村里。我听闻这山大王不仅好美色,也好一些山珍野味。今日一早,在下刚刚在山里打了一些罕见的飞禽走兽。不如让我老父亲上山,请贼首全义下山享用美食。那全义自然不会有所防备,二位钦差可暗地埋伏起来,待时机成熟,便可杀出,生擒贼首。擒了全义,夷明山自然群龙无首,不久便会散乱起来。」

  李成遇点点头:「计谋倒是不错,只怕这全义不会轻易相信了!」

  高顺目视瑶娘,对景让道:「你方才不是说全义既好野味,也好美色么?我们在摆下鸿门宴的同时,不妨再施个美人计,就说……就说村里有女初长成,出落得花容月貌,美食、美酒、美色俱为大王备下,谅那全义不会不来!」

  景让一见高顺要打瑶娘的主意,急忙用身子护住她,道:「那不成!」

  景让不过一山野村夫,曾经哪里见过如瑶娘这般绝色,早已心动得砰砰直跳。

  虽然他自己也知道与瑶娘的身份有着天壤之隔,但保护欲却油然而生。

  瑶娘按着景让的肩头,道:「景大哥,不必为我担忧。小女既是元帅的侍从,理应为了元帅不惜一切。何况钦差大人的意思,不过是让我做个诱饵罢了,绝然不会生出危险来的。到时候,景大哥也可在我左右,保护小女,小女不会有性命之忧!」

  景让见她这么说了,只好勉强答应。

  李成遇道:「事不宜迟,还请景大伯速速上山,请贼大王全义下山!」

  景让也对全义埋怨已久,也不退却,急忙回屋写下了一封请柬,用红纸包好,对众人道:「几位在此稍候,老朽去去就来!」

  等景和一走,景让急忙将李成遇与高顺让进屋里,安排他们休息。李成遇和高顺连日连夜的奔波,也是累了,早早地用罢景让做的羊肉面塑,便一头倒在铺子上沉沉地睡了起来。

  刚过未时,就见景和巍巍颤颤地从山上下来,手里拿了一卷巨大的锦帛。景让见父亲回来,急忙将李成遇和高顺叫醒。

  景让问道:「父亲,贼大王怎的说?」

  景和对众人道:「老朽将那请柬递交给全义,全义阅罢大喜,称今天日入时分,必定到场赴宴。还为宴会题了一副字?」

  「题字?」景让不由一愣。

  景和点点头,将手中的锦帛展开,只见上头歪歪扭扭地写了三个大字:百禽宴。

  李成遇和高顺来不及考虑这幅字的意思,对村民道:「全义此番下山,定然不会一个人前来,身边会带许多贼兵一道。我们两个人也绝然不会是他们的对手,要想擒住贼首,还要仰仗诸位壮士从旁相助!」

  那些村民也痛恨全义平日里搜刮民脂民膏,强抢良家妇女,皆应声道:「今夜全凭二狼主吩咐行事!」

  景和、景让父子一边赶紧给瑶娘打扮起来,一边动员村民将村子里的铁耙、叉子全都搬了出来,只等日入时分,待全义一进村,便与全义拼个你死我活。

……

              25、大王驾到

  立春后的天气虽然越来越热,但还没有到夏季那种烈日炎炎的时候。刚过酉时,天色就很快暗了下来。灰蒙蒙的山峦上升起了一阵水雾,月亮似乎也被遮蔽在重重的烟雨之中。拨开山雾,深埋在崇山峻岭间的景家村却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在村子里的正中央,有一口景家祠堂。祠堂十分破落,门口却有一坪很大的空地。空地的地面是用鹅卵石镶嵌而成,年久失修已变得坑坑洼洼。空地的一侧,有一个戏台,高丈余,斑驳的檐角和廊柱上精美的雕花,显示出景家村曾经的富贵繁华。饶是如此,村子里的村民们每逢红白喜事,还是会在景家先祖的祠堂前祭拜设宴。

  景和、景让父子设下的百禽宴,也在这座祠堂前的空地上。戏台早已不是戏台,而是被当成了主宾席。戏台下,更是设满了大小席位,足够整个村子的人济济一堂。景家村并不大,四五十户人家加起来不过百余口人,真正的壮丁仅有三四十人,其余的都是老幼妇孺。

  高顺和景让躲在村口的一处高岗上,朝着远处打探。酉时一刻刚过,就见小路上敲锣打鼓地过来一队人马。高顺粗略地估算了一番,约有五六十人。打头的几名贼兵打着火把,嘻嘻哈哈地互相调笑着,装出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正朝景家村的方向走来。

  景让指着队伍中一名身材高大、面目丑陋的大汉道:「那人便是夷明山的贼首全义了!」

  高顺定睛细看,暗自将全义的相貌记在心里,又问道:「走在全义前头,身穿锦衣的老头是什么人?」

  景让道:「他乃是前兵部尚书黄文炳。我听闻他参加庞太师的谋反,又被证实勾结西夏,正被朝廷追杀。因此才落荒逃到了夷明山中成了草寇!他不来还好,自从他上了山,山贼的搜刮便变本加厉,附近村庄都对他恨之入骨。」

  高顺点点头,道:「好!快撤回村里,告诉乡民尽快准备!」

  两人快步返回景家村内,高顺找到了李成遇,道:「二狼主,贼首全义协同黄文炳一道,快要进村了。你生了一副胡人的相貌,不宜露面,当速速藏身起来。」

  李成遇急忙握紧了钢叉,躲进了戏台后面的帷幕之中。黄文炳私通西夏,不仅见过西夏王李元昊,当然也见过李元昊的弟弟李成遇。李成遇也深知只要自己一露面,定然会被黄文炳识破身份。

  景让约了村里的几名精壮汉子,在桌子底下和附近的茅草堆里,藏了许多兵刃进去。高顺和景让约定,以掷杯为号,一齐杀出,活擒全义和李成遇。

  众人刚刚将一切准备停当,就听见村口的锣鼓声越来越近。景和急忙率着村里的一些老者,齐齐出门相迎。他们见了全义,下拜道:「景家村地瘠土荒,难有山珍海味。唯有略备薄酒,斗胆请大王赏光,以谢大王这几年的关照之恩!」

  全义哈哈大笑,翻身下马,道:「诸位父老,客气了!」

  景和急忙将全义等人迎进祠堂,请上戏台落座。跟随着全义而来的那些山贼,更是不客气,大摇大摆地在戏台下的那些桌子前坐了下来。

  这时,村民们才发现,原来山贼之中,还羁押着一名戎装女子。这女子身材高大,面目清秀,却不怒自威。身上的戎装更是价值不菲,即便是在夜色下,也是煜煜发光,色彩夺目。只是这女子身后背着一根比手臂还要粗的木柱子,她的双手和脖子都被捆绑在木柱上,让她的上身只能保持笔直的姿势。

  在女将的身上,缠绕了几道铁锁,四名精壮的骑士从不同方向拉着铁链,让她在马背上既弯不下身,也落得马来。

  瑶娘一见这女将,脸登时白了起来,一把拉住景让的胳膊,低声说:「景大哥,这,这就是穆元帅!」

  只见全义在太师椅上落座,道:「快把美酒美食全都端上来!」

  旁边的几名村妇不敢怠慢,急忙将白天刚刚打来的一些奇珍异兽满满地端了上来,放在全义和黄文炳的面前。

  景和道:「听闻大王近日大捷,破了官军的大营,实在可喜可贺!老朽及乡里父老,无以为贺,特备薄酒,招待大王。承蒙大王赏光,令小村蓬荜生辉,荣幸之至!」

  全义闻言,更是喜悦,道:「本大王何止是破了官军大营,还俘获了官军元帅,当今鼎鼎大名的浑天侯穆桂英!今日既蒙各位父老抬爱,本大王特地将这女俘押来,供大家饮酒助兴!」说罢,他一挥手,让贼兵将穆桂英押上戏台。

  那几名精壮的汉子用力地拉了几下铁链,就把穆桂英从马背上拖了下来。

  堂堂的穆元帅,竟被山贼们塞住了口舌,一个约有小孩子拳头大小的棉球死死地填满了她的整个口腔。棉球的两侧各有一根两指宽的皮带,皮带在她的脑后被紧紧地扣了起来。这让穆桂英嘴里的棉球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巨大的球体压着她的舌头,让她根本不能完整地说话。

  「唔唔!唔唔!」穆桂英满脸屈辱地被几名山贼用铁链拉着,往戏台上走去。

  村民们发现穆元帅的下身似乎没有穿裤子,两扇征裙遮掩在她的大腿两侧,裙摆直到膝盖。她脚上穿着一双筒高及膝的牛皮靴,靴筒也正好到膝盖处。但是走起路来,征裙往两边摆开,还是露出了一双白皙修长的大腿来。

  几名贼兵几乎是用拖的,将穆桂英从空地上拖到了戏台上。那古朴的戏台,两侧都有护栏,但是朝着空地的那一侧,却是空空如也,这也是为了方便观众们看戏而设。

  全义见穆桂英上了戏台,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像对付平民女子一般,拽到了戏台中央。只见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将穆桂英拽到了众多村民面前,高声喝道:「这婆娘,便是威名远播四海的浑天侯穆桂英!哈哈!」他说着说着又大笑一声,接着道,「其实也不过如此!」

  「啊!元帅!」景家村的村民世世代代都生活在深山老林之中,哪里见过像穆桂英这样的大人物!他们所见的,最多也不过是占山为王的夷明山贼寇。几名胆小的村民,一见穆桂英,赶紧跪下,不停叩头,口中大呼:「元帅万福!」

  「哈哈哈哈!」全义没有恼怒,反而放声大笑,道,「你们是没有见过这婊子的骚样!今日既然你们好心请本大王赴宴,今日本大王就让你们好好地开开眼界!」他说着,就用手将穆桂英的裙摆往两边一掀,顿时穆桂英的下体就完完全全地暴露出来。

  穆桂英的征袍之下,果然一丝不挂,连贴身的亵裤也被贼兵们扒得干干净净。

  征裙似乎是她仅有的一道屏障,掀开之后,便精赤干净。她不仅在征袍外面被贼兵们加了绳索,征袍之内贴肉地也捆了几道手指般粗细的绳子。虽然上身仍有衣服遮盖着,但是裸露出来的下体上,却有一道绳子从她的两股之间穿过,深深地嵌入了她膘肥肉厚的阴唇和身后结实挺拔的肉球之间。

  「啊!」村民们不约而同地惊呼起来。他们万万想不到,威震天下的浑天侯竟被山贼如此对待。几名村妇赶紧用手挡住了自己孩子的脸。

  「哈哈哈哈!」全义继续大笑着,「现在你们看到这婊子的真面目了吧?」

  他似乎对村民们的反应很是满意,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穆桂英的阴阜,接着道:「你们都睁大了眼睛好好瞧瞧,她的身子上,可还写着字呢!这叫什么来着?人尽可夫,恬不知耻!」

  几名贼兵又赶紧上前,分开了穆桂英的双腿。这时,穆桂英大腿内侧的烙印也显露出来。

  全义继续笑道:「这里头还有字呢,是请君入瓮,万人专享!」

  轰的一声!几乎每个村民的脑子里都开始了天崩地裂的倾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名手握千军万马的大元帅身上,竟然印着如此不堪入目的字眼。穆桂英高大威武的形象,开始在他们的脑海里崩塌。

  「娘!究竟是怎么了,快让我看看!」刚刚被村妇们挡住了眼睛的孩子,因为好奇,拼命地用手想要拨开他们母亲的手掌。

  「看不得!快回去!」村妇们也被穆桂英的样子羞得满脸赤红,赶紧拉住了孩子,就往屋里去。

  躲在帷幕背后的李成遇却暗暗地握紧了拳头。当年穆桂英率领十二寡妇西征,李成遇的大军正好和穆桂英正面对垒。虽然最终李成遇兵败如山倒,但败则败矣,他终究是很景仰穆元帅的能耐的。这也是他之所以会轻易答应皇上营救穆桂英的其中一个道理。现在他见到区区山贼,竟敢如此凌辱他平生最大的对手,无疑也是对他的一种羞辱,便恨不得将全义碎尸万段。

  李成遇握紧了钢叉,正要杀出去刺全义。高顺却在身后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角,道:「时机未到,且先忍耐!」

  李成遇道:「那要忍到什么时辰?」

  高顺道:「全义虽是山贼,但武艺不凡。我听说讨贼大军初到之时,他能与杨先锋战个平手,不相上下。二狼主你虽然膂力过人,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但此时全义身边被那许多贼兵护着,你是万万讨不到半点便宜的,还需待他酒过三巡,稍有醉意时再杀将出去,方能一战定乾坤!」

  李成遇听罢高顺的话,只好按下心头的怒火,再待时机。

  戏台上,穆桂英满脸屈辱,自己身上最见不得人的地方被暴露出来,公之于众,让她几乎无地自容。她拼命地夹紧双腿,不让自己的羞处过多地暴露,但是她的两个脚踝已被两名贼兵死死地拽住,几乎分毫也动弹不得。

  这时,全义大声道:「景老村长先前有言,村中有角色佳丽,不妨让她也上台,展露风姿如何?」

  高顺此时已到了瑶娘身后,催促道:「苏姑娘,该你上去劝他酒了!只要你将他灌个半醉,我与二狼主便好设法擒他。」

  不料瑶娘却连连后退,道:「不行!黄文炳大人正在全义身侧,当年他也与我相熟,我若上了戏台,定然一眼就被他认了出来!」

  景和已将目光投向瑶娘,却见景让对着他连连摇头,便知出了差错,急忙道:「大王见笑,我这山村野地,哪有什么绝色美女,不过就是些粗野村姑罢了!」

  他说着,赶紧端起了一杯酒,递到全义面前,道,「来,老朽在此先敬了大王一杯!」

  不料全义却将酒杯往旁边一推,道:「本大王不饮你的酒!」

  景和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一名生得体健魁梧的贼妇人端了一盏托盘上来,盘子上放着两个大碗,碗里盛满了热腾腾的美酒。

  景和只道是全义嫌村庄里的酒劣,便默默地退到一边。

  不料全义端起其中一碗酒,一把搂住了穆桂英的腰,将她托抱起来,放到自己的大腿上。他对景和道:「来来来,快先和你们的元帅来喝一碗!」

  景和低着头,不得不又端着酒杯走到桌子前。所谓非礼勿视,穆桂英虽是元帅,但也是女人,裸露的身子让他根本不敢直视这名高贵女人的目光。景和将酒碗往上抬了抬,道:「元,元帅,老朽敬你……」说罢便把头往上一仰,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景和将酒碗放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忘记了穆桂英的嘴里还塞着一个大棉球,根本不能与他对饮。顿时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将酒碗放在了桌上。

  「哈哈哈!」戏台底下的贼兵与台上的全义一齐大笑起来。全义一边笑着,一边伸手抓住了紧紧地箍在穆桂英脸颊上的皮带,用力往下一扯,将塞在她口中的棉球扯了下来。「来,既然别人敬你酒了,有来无往非礼也,你也该喝上一碗吧!」全义说着,就把一直端在手里的酒碗,往穆桂英的嘴里猛灌进去。

  「呃!唔唔!咕咚!唔唔!咕咕!……」穆桂英挣扎着,可是被棉球钳制后的双颊好像麻木了一般,根本无法反抗,只能任由全义将整整一碗美酒全都灌进了咽喉里面。

  泛着青光色的琼浆玉液,灌进喉咙里,就像烈火一般。如天火忽然落尽肚子似的,让穆桂英感觉整个人都在熊熊燃烧起来。穆桂英忽然意识到,这是一碗被下了五石散的药酒。虽然又是一天夜幕降临之时,按时辰计算,她差不多也该服用药物了。可是一旦服下药酒,她就会情不自禁般地失控,若是让她在这许多村民面前,展示她最淫荡下贱的本性出来,她宁愿就此被毒瘾活活折磨而死。

  全义把就全部灌进穆桂英的喉咙之后,又赶紧将棉球塞回了她的口中。

  「嗯嗯!唔唔!」穆桂英挣扎着想要从全义的大腿上站起身来。毕竟自己身为一介天下兵马大元帅,如妓女一般坐在一名山贼的腿上,太不成了体统。

  全义有力的双臂紧紧地搂住了穆桂英的腰,将她死死地按在自己的腿上,不让她离开分毫。

  「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诸位看官可要睁大了眼睛,瞧个仔细!」全义像是一名说书人一般,对着台下大声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穆桂英的两扇征裙在腰间打了结,系了起来,又捏住了横亘在她双股间的绳子,上下来回拉扯着。

  捆在穆桂英身上的绳子,都是粗粝的麻绳和树藤编织而成。绳体的四面皆是往外冒出的勾丝,坚韧而密集,摩擦在穆桂英的阴户上,像是又无数的银针在密密地刺扎着。

  「嗯!」穆桂英显得有些惊惶失措,拼命地挣扎着。可是旁边的几名贼兵一见,迅速便拥了上来,一左一右将她的肩膀按住,让她老老实实地坐在全义的腿上。

  被摩擦的下体和体内炽热的烈焰一般,仿佛马上就要燃烧起来。穆桂英感觉这毫不留情的摩擦,简直将她的阴户快要摩出火花来一般。她不停地扭捏着,挣扎着,可始终摆脱不了那越来越旺盛的火焰。

  来回上下的麻绳,在穆桂英的阴唇和屁股中间不停穿梭着。渐渐的,颜色越来越深。是被穆桂英强迫流出来的淫水浸湿了。

  「哈哈!穆桂英,没尝过这滋味吧!」全义见穆桂英流了淫水,变得更加兴奋,拉扯麻绳的频率也变得越来越快。

  「唔唔!唔唔!」穆桂英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对男性忽然一下子充满了渴望。

……

              26、戏台之上

  全义忽然双手抓住了穆桂英的衣襟,用力地朝着两边一分。穆桂英的上身和下体一样,征袍之下便是绝无寸缕。雪白到几乎透明的胴体一下子就全完暴露出来,胸前两堆巨大的肉球,像是有生命一般,自主地跳跃不停。果然不出所料,穆桂英的上身横七竖八地绑满了绳索。这些绳索虽然不是为了禁锢她的手臂,但捆在如此娇嫩的身子上,却有别样的美感,好像她的身体被方方正正地分割成了几个小块。尤其是那对乳房,根部被挤压在还没到一巴掌大小的空间起,鼓鼓地向前凸出着,乳头也因为充血变成了紫红色。

  全义双臂一用力,将穆桂英在自己的腿上抱正,让她面朝着戏台下的村民。

  然后一手拼命地揉捏着她左边那个坚挺得像灌铅一般的乳房,一手插进了她的两腿之间,手指不停抠挖着那个神秘的肉穴。

  「啊……!」戏台下的村民看得全部呆若木鸡。他们完全想不到,区区的山贼,竟敢如此对待天朝的兵马大元帅。而且穆桂英更是全无反抗之力,任他随意折腾。

  就在村民错愕之间,穆桂英的小穴里已被掏出许多水来,整条绳子已是湿漉漉的一片。然而就在村民们还没从惊愕之中回过神的时候,全义却忽然一下子将穆桂英整个人都抱了起来。穆桂英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全义也不矮小,抱着她毫不费力。

  全义将穆桂英抱到一把放在桌子后的太师椅上,将她的双腿分开,一左一右搭在两边的扶手上。这时又是两名贼兵上来,抓住了穆桂英的两个脚踝,让她的双脚不能反抗。

  全义直起身,从身后那强健的贼妇人的盘子上端起了另一盏酒碗,仰头就咕咚一声,把整碗的药酒都吞下肚里去了。

  刚刚饮完酒,全义便觉得浑身燥热,尽管只穿着单衣,汗水已如奔马一般淌了下来。只见他几下便甩掉了身上的衣物,精赤起上身。全义的上身乌黑的肌肉有如铁打的一般,像无数铁坨子镶嵌在身体上。他大喝一声,走到太师椅前。这时穆桂英正直起了上身,左右反抗。全义双手往她的胸脯上一按,又将穆桂英的身子按进了椅子之中。

  村民们只道是全义接下来就要奸淫穆元帅,都纷纷闭紧了眼。不料全义却在太师椅前蹲了下来,将整张脸朝着穆桂英的双腿之间凑了过去。

  「嗯嗯!」穆桂英含糊地大叫着。她拼命地抬起头,却见全义已伸出了舌头,在她多汁的花瓣上舔舐起来。全义的舌头上舌苔很厚,像是铺了一层老茧,又湿又糙。摩擦在穆桂英的敏感的阴唇上,像一把刷子,把穆桂英惹得花枝乱颤,神摇不已。

  穆桂英在太师椅上扭动着身子,既像是在反抗,又像在迎合。她趁着全义手上的力气稍弱,侧身躲开了他一直按压在胸脯上的手掌,复又直起身来。

  又是两名贼兵见了,赶紧上前,将穆桂英的两个肩头按住,又死死地按在太师椅的靠背之上。

  全义的舌尖轻轻地挑开穆桂英的阴唇,探到里头坚挺如笋尖的阴蒂,用舌尖轻微而快速地拨弄起来。

  「嗯!唔唔!」穆桂英顿时如触电一般,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一阵阵的潮红。她感觉自己正在经历一场暴雨,快感好像雨点一般打在她的身上,让她根本无法躲避。

  紧接着,全义的舌头从两边朝中间卷了起来,卷成筒状,插进了穆桂英的阴道之中。

  「呃……」穆桂英的腰忽然抬了起来。在五石散作用下变得越来越空虚的小穴,被全义的舌头塞得满满的,同时也给了她充分的满足,让她情不自禁地迎合起来。

  「哈哈哈!」在一旁饮酒的黄文炳忽然也大笑起来,对全义道,「外甥,老夫看穆元帅已是饥渴难耐了。老夫好歹与她当年也相好过,你便不要为难她了,给她一个痛快的吧!」

  「好!」全义从穆桂英的两腿间抬起头来,粗短乌黑的胡须上,早已挂满了一粒粒晶莹的水珠,「既然舅舅这么说了,小甥敢不从命!」说话间,他已站起身来,把腿上的裤子也甩了开来。

  全义布满了青筋的肉棒粗壮而结实,像一件残忍的凶器,隐隐地散发出杀气来。只见他将肉棒握在手里,朝前跨出一步,用力地将阳具捅进了穆桂英的小穴之中。

  「啊!」穆桂英和村民同时惊叫起来。当全义刚刚脱下裤子的时候,村里的妇孺赶紧闭上了眼睛,害臊得不敢直视。现在见全义竟真的将阳具侵入穆桂英的体内,那些壮丁们也赶紧将头扭向了一边。当穆桂英的讨贼大军兵临夷明山脚下之时,檄文传遍方圆百里之内的州郡。百姓们都以为终于盼到了救星,盘踞在夷明山上的贼寇好日子到了头。可是不过几日,官军惨败的消息传来,现在又见讨贼大元帅被贼首如此凌辱,他们的心中皆不约而同地为穆桂英发出了悲鸣。

  穆桂英忽然一下子感觉自己的下体充实起来,巨大的阳具自然比卷曲的舌头更加具有杀伤力,让她顿时感到又惊又羞。强烈的屈辱感让穆桂英既紧张又害怕,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

  「看好了,这就是你们的救星,穆桂英大元帅!哈哈哈!」让全义感到快活的,不止是穆桂英温软的小穴,更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征服感。在村民们心目中,像神一般膜拜的穆桂英,让他无情地凌辱和践踏,是一种凌驾于神灵之上的得意。

  全义也服下了五石散,五石散的提欲功效,不仅对穆桂英适用,对全义也同样适用。在舔舐穆桂英的小穴时,他的阳具早已坚挺得快要炸裂,现在更是如有神助一般,风头无两,啪哒啪哒地不停奸淫起穆桂英来。

  虽然这几日穆桂英没日没夜地被夷明山的贼寇奸淫着,小穴根本得不到片刻休息,阴部已显得有些松弛,但她自幼习武的身体,还是仿佛充满了活力,尤其是当她服下五石散之后,更让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羞耻。肥厚的阴唇像一张大口,把全义的肉棒不住地吞吞吐吐,两边汁液横流。

  全义一边抽插着穆桂英,一边对乡民道:「怎么样,这婆娘是不是淫荡得紧?

  现在本大王就让你们好好听听她的叫床声!」说着,就把穆桂英嘴里的口球又摘了下来,挂在下巴上。

  「啊!啊!」一摘下口球,穆桂英几乎控制不住地大叫起来。仿佛刚才口球将她的气息全部堵在了体内,此时一下子全都释放了出来。

  「贱人,这个样子是不是很爽?」全义听到穆桂英的叫声,感觉十分受用,这让他更加变本加厉,左右开弓,噼噼啪啪地拍打着穆桂英的那对上下摇晃的乳房。

  穆桂英感觉浑身发烫得紧,尤其是这对乳房,更是被拍打得火辣辣的,好像有一股莫名的欲火由内而外地燃烧出来。不一会儿,雪白的乳房已被拍打得通红,却反而显得更加坚挺起来。

  「啊!不要!不要打!」穆桂英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仍在与缠身的欲火作着激烈的交战。身为大元帅,被山贼脱光了甲胄衣服,当着村民的面示众凌辱,已是够让她难堪的了。现在她又被迫着赶向越来越惊心动魄的高潮,即使她想回头,已是万万不能。

  「听到了吗?这浑天侯大元帅的叫床声,可是抵得过一帖春药啊!」全义一心只想让穆桂英当众蒙羞,便极力舞弄。全义自占山为王以来,屡遭官军围剿,甚至还多次迫使朝廷出动禁军。他虽然一一击退,但从未俘获过像穆桂英这样身份尊贵的元帅。要知道,穆桂英自平西归来以后,虽曾一度卸任大元帅之职,但自从庞集兵变后,又是再度上任。整个大宋朝廷的兵马,全系她一人之手,凌辱她,就相当于凌辱了整个王朝。这全义又岂能不兴奋?如此一来,他不仅能狠狠地将穆桂英踩于脚下,剥夺她的尊严和荣耀,更能提升自己的威望,让附近州郡的百姓都对他俯首帖耳。

  景家村里虽然老幼妇孺居多,但青年的汉子也是不少。尽管他们见到全义如此凌辱穆元帅,感到心如刀割,义愤填膺。可是一听到穆桂英如此充满诱惑的叫声,心儿也是砰砰直跳,忍不住地偷瞧戏台上那香艳的场面。穆桂英虽然年龄三十好几,但无论是样貌和身材,都与少女并无两样。养尊处优的天波府夫人,又岂是夷明山脚下那些乡野村姑可以比及的?他们只觉得多偷瞧了一眼,便是大大的赚到了。

  全义继续一边奸淫着穆桂英,一边像扇耳光一般拍打着穆桂英的乳房。很快,乳房就开始红肿起来,变得愈发巨大起来。

  全义只感觉自己的肉棒膨胀欲裂,里面好像装了一个气囊,使劲地将他的阳具朝着四面八方扩张。他胀大的肉棒将穆桂英的两片膘肥的阴唇用力地挤向两边,翻开几乎贴到了大腿根部上去。尽管他的阳具已勃起到不像话的地步,但是抽插在穆桂英的肉洞里,依然感觉滑溜溜的,没有丝毫阻碍。

  每一次深入,巨大的龟头都直捣穆桂英的腹内,拼命地蹂躏地她柔弱的子宫。

  穆桂英感觉自己的子宫好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捏在掌心,如一张废纸般,被不停地揉成一团,又重新摊开。如此反复,使得穆桂英小腹隐隐作痛起来。只是痛归痛,穆桂英却似乎对此愈发投入。

  「贱人,这对奶子现在一定很不好受吧!」全义停下了拍打,双手四指并拢,撑开拇指,从穆桂英的乳房根部开始,紧紧地叉起了她的巨乳。

  穆桂英两只乳房硬梆梆的,里头像是注满了水银,被全义如此一捏,只感觉乳房要同时迸裂开来。

  「啊……啊!」穆桂英难受地大叫着。为了不让自己更加难堪,她已是竭力所能,让自己表现得不是那么下贱和淫荡。可是无论她怎么抑制,叫声冲出喉咙,却如韩娥的歌声,绕梁三日不绝。

  忽然,全义猛地大吼一声,整个身子像是一片狂风中的叶子,剧烈地摆动起来。来自穆桂英肉洞里持续不断的压迫感,像无数饱含颗粒感的嫩肉,紧紧地将他的阳具包裹起来。像狂潮一般的快感,让他忍不住想要放弃苦苦死守的精门。

  快要迎来高潮的全义,阳具壮实得像一头牛,肉棍似乎也成了一条铁棍,又坚硬又结实。穆桂英感觉这样一条肉棍不停地捅着自己的小穴,让她快活得几乎窒息。她拼命地扭动着身子,竟不知不觉地配合着全义前后动了起来。

  「元帅……」不知道真相的村民,以为穆桂英果真是一个下贱而淫荡的女子,纷纷惊得都呆住了。

  「原来,穆元帅竟是这样的人……」景让根本不知道穆桂英被五石散控制的痛苦,愣愣地说。

  「啊!」穆桂英忽然大叫一声,屁股离开太师椅,高高地抬了起来。她这一抬,将全义的整根肉棒都深深地吸进了她下面的那张小口之中,被嫩肉缠绕起来。

  原本全义已打算缴械,不料穆桂英竟在他之前泄了身,当下心情一阵舒畅,下身的精液如激流一般止不住地喷射出来。

  穆桂英的小穴内,顿时精液和阴精,混合着淫水横流,从两扇门户一般的阴唇中间喷射出来。

  「啊!穆元帅竟高潮了!」村民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地叫道。一开始,穆桂英被全义凌辱虐待,他们只道是身不由己,现在竟见她被奸淫到高潮,都像吞了铁块一般,连嘴都合不起来。

  良久,全义才将一肚子的精液全都射了个干净,尽数灌进了穆桂英的子宫里,连一滴都没有浪费。他抽出自己的阳具,穿起裤子,依然赤膊着上身。他一把揪住穆桂英的头发,将她从太师椅上拖了下来,拖到戏台前,对村民们道:「现在大宋的女元帅穆桂英已成了本大王的性奴,你们皆已亲眼所见。今日既蒙诸位父老的热情相邀,本大王便也让你们尝尝这贱货的滋味!」对于全义来说,穆桂英只不过是一件长得貌美又身份特殊的泄欲工具,虽然比他在山寨里的军妓高贵一些,但也高贵不到哪里去。唯一的不同,只是能让他玩得更加尽兴一点而已。

  「你!老头,想不想过来也玩耍一番?」全义指着景和道。

  「不不不!」景和连连摆手,道,「老朽身体老迈,早已不经房事了。恐怕此番要扰了大王的兴致,还请大王恕罪!」虽然穆桂英丑态毕现,但景和还是不敢妄自亵渎天朝的浑天侯。

  全义皱皱眉头,本想发火,但是一念今日的百禽宴,乃是景和牵头邀请的,便作了罢。他转身回到位置上坐定,从袖子里摸出一锭足有四五两重的大元宝来,放在跟前,对台下的乡民道:「本大王今日心情不错,若底下有哪位父老,上来玩弄这位大元帅,重重有赏!」

  景家村的村民素来朴实醇厚,虽然对穆桂英的肉体暗地里也是想向往之至,但终究不会像全义那般,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去奸淫一名女子。更何况,这村子里的人多多少少还是沾亲带故,若是做出了这种事,今后必定被人唾弃。

  全义见无人应答,又摸出一锭银子,叠在刚才的那个元宝上面,道:「这里少说也是七八两银子了,你们既能一沾芳泽,又能得到赏钱,何乐不为?」

  景家村的那些壮丁有些蠢蠢欲动,但是被景和从台上狠狠地瞪了一眼下去,便又默默地退了回去。想必是全义出再多的银两,他们也不敢肆意妄为了。

  黄文炳把头凑到全义耳边,道:「贤甥,那景老头镇在台子上,想必是无人敢上台的。依我之见,不如让穆桂英那贱人主动去邀请他们上来。」

  「哦?」全义听了,喜上眉梢,饶有兴致地问道,「敢问舅父,怎的做法?」

  黄文炳便附在全义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全义听完,愈发高兴,当即又离席走到穆桂英面前,命令道:「快求下面的父老们上来,来舔你的骚穴!」

  高潮过后的穆桂英,虽然药性是散发出去了,但被迫高潮后的身子,犹如被人抽去了骨架,手脚俱是软绵绵的,使不上半点力气。只见她被两名贼人押着,面朝台下跪倒在戏台边上。听了全义的话,便抬起被秀发遮蔽的脸,道:「你,休想!」

  刚才被强暴,被奸淫,又被迫高潮,已让穆桂英颜面丢尽。现在穆桂英的理智回归,说什么也不肯再依着他的话说做,心中暗暗发誓要在百姓面前,守住自己最后的底线。

  穆桂英的回答,仿佛正在全义的意料之中。只见他不慌不忙,又回到坐席旁边,从桌上端起一个长嘴酒壶来。他揭开酒壶的盖子,将盛在里面的酒都倒了出来,又操起刚刚由一名村姑端上来的一碗辣酱汤,一股脑儿灌进了酒壶之中。

  全义拿着酒壶走到穆桂英身后。被迫跪在地上的穆桂英,高高地撅起了一团雪白的屁股。屁股高过了她的后脑,两团结实肥厚的肉球中间,露出一道浅褐色的沟壑。沟壑的底部,像漩涡一般布满皱褶的,是那个同样饱经蹂躏的肛门。

  全义二话不说,将灌满了辣酱的酒壶嘴子,猛地塞进了穆桂英的后庭之中。

  「啊啊!你干什么?」穆桂英的肛门忽然受到冰冷的酒壶嘴子侵犯,惊慌地急忙扭过头,对着全义大声喝道。但是她看到的却是全义那张布满了阴险笑意的脸,灰蒙蒙的眼睛正不偏不倚地盯着她。

  辣酱汤是刚上的新菜,还是滚烫的。也浓厚滚烫的液体顺着鹤首一般挺立的酒壶嘴子流进穆桂英的肛门里头,烫得穆桂英几乎直窜起来。几近沸腾的液体,加上辣酱刺骨的渗入感,穆桂英感觉自己从肛门直到小腹肠子都开始燃烧起来。

  如果是服用五石散后的热是滚烫的,那此时的滋味,就像被燎原的大火烧灼一般。

  穆桂英忽然感觉到,此时此刻,正好比当年她在地下城被煨烫烙印时,那烙铁打上去的瞬间一般疼痛。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撕心裂肺地惨叫出来。

  「哈哈哈!刚才还是嗯嗯哎哎快活得不行,怎么现在一下子就变成了杀猪似的!」全义不停地在穆桂英的肛门里灌着辣酱,大笑道。

……

              27、百禽宴

  「大王,大王……」景和的耳膜简直快要被穆桂英的惨叫声震裂,急忙跪倒在全义面前哀求道,「恳请大王饶了穆元帅吧!」

  「景老头,滚开!这里没你的事!」全义把眼一瞪。

  景和愧疚地望了一眼痛苦万分的穆桂英。早知道这样,当时他就不该制止台下的乡民上来凌辱穆桂英,至少那样的话,穆元帅此时便不用受此酷刑。

  全义将整整一壶辣酱都灌进了穆桂英的肛门里,似乎觉得还不够分量,又让贼兵打了一壶过来,接着往穆桂英的屁眼里灌。

  穆桂英感觉自己的下身都在燃烧,仿佛置身于一摊烈火之中。肛道和回肠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被火焰灼穿一般,被烧灼的痛感一丝一丝地凌迟着。两壶辣酱下肚,穆桂英的小腹已鼓鼓地向前凸了出来,不仅肚子里好像包裹了一团火焰,令人难以忍受的便意也一下子涌了上来。

  穆桂英不知道自己该当众大便,还是该将这如同被火烧烤的滋味永远包藏在腹中。但是此刻,她根本来不及考虑,疼痛让她不顾一切地惨叫,呻吟。

  「怎么样?」全义问道,「你现在要是求父老上台操你,本大王就不为难你了!」

  「哎哟!呜呜……哎!痛杀我也!」穆桂英像是没有听见全义说的话,依旧不停地惨叫着。

  这时,贼兵又打了一壶辣酱过来,交到全义手里。全义从穆桂英的战袍上撕下一根布条,将布条的一头揉成一团,塞进了穆桂英的肛门里。他用手指一点一点地将布条往里塞,最终竟把整根布条都塞了进去。

  穆桂英感觉自己的肛门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了,虽然是小小的一根布条,但在敏感的屁眼里,那鼓胀感被扩大成了一个比拳头还要大的布团子。

  全义将第三壶盛满的辣酱在穆桂英的面前晃了晃,说:「你若是不依了本大王,现在我就朝你的骚穴里灌辣酱了。只是不知道,这么浓烈的辣酱,会不会把你这么娇贵的骚穴烧坏了!」

  台子下的村民生怕全义的辣酱不够用,会从他们的桌子上取用,急忙端起盛着辣酱汤的大碗,咕咚咕咚地将自己桌子上的辣汤喝了个精光。

  「不!不……」穆桂英摇着头,难受地扭动着屁股,像极了一条摇首摆尾的狗。她恨不得此时全身都摇摆起来,来向全义表示拒绝的意思。

  「快求他们!」全义喝道。

  「我,我……」穆桂英欲言又止,如此下流的话,又岂是她这样高贵的人可以开的了口的。

  全义见穆桂英始终放不下尊严,便一横心,打算以酷刑使她屈服。全义猛地将手中的酒壶插进了穆桂英的小穴之中,抓紧了酒壶的把手用力往上撬,要将壶中的辣酱往穆桂英的阴道里倾泻下去。

  「不!」又涨又烫的小腹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炸裂开来,更有越来越强烈的便意以万马奔腾之势向着穆桂英的肛门猛烈地冲击着。如此痛苦而屈辱的处境里,让穆桂英的身体和意志逐渐崩溃,最终完全瓦解,像遭到了炮火轰击的城池一般,轰然倾塌。

  「我,我说!求你们……呜呜!」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承受不了如此凌辱虐待,穆桂英还没说完,就放声大哭起来。

  「快说!快说!」全义见穆桂英在他的淫威之下渐渐屈服,顿时自信倍增,加紧威逼道。这几天下来,他往往只能通过药物使穆桂英暂时失去理智,但是在她清醒之时,依然从骨子隐约透露出一股韧性,像一根被掰弯的树枝,随时有可能反弹。见到穆桂英的崩溃,无疑像那根树叶咔擦一声折断,再也没有反弹的可能。

  「求你们,你们……」穆桂英泣不成声,像一条狗一般趴在地上哀求着。

  「快求他们上台来舔你的骚穴!」全义替穆桂英接了下去,像是成人在引导着儿童呀呀学语。

  「求你们,来,来舔我的……我的下面……」穆桂英整个体内都像是在经历末日一般的天崩地裂,屈辱、痛苦以及越来越强烈的便意让她不顾一切,只求能让她的身体可以得到片刻的平静。至于此后的后果,她早已不再考虑。

  「说,是你的骚穴,不是下面!」全义继续威逼。

  「是!是……我的骚穴!」穆桂英只能顺从地说道。

  「重新大声说一遍!」全义喝道。

  「求你们,你们舔我的骚穴!呜呜!」穆桂英几乎是咬着牙,闭着眼大声说完了这句话。语音未落,已是声泪俱下,催人怜悯。

  戏台下鸦雀无声,村民们面面相觑。这一回,他们目睹了全义的暴行,也看到了穆桂英在山贼的淫威下屈服。虽然他们心底里希望穆桂英可以与山贼顽抗到底,但是受此酷刑,即使屈服也是无可厚非。

  景和往台下望去,却见村民既热烈又不忍的眼神,便默默地闭上了眼,无声地点了点头。

  「我,我来!」首先发声的竟是景让。瑶娘一直站在他的身后,见穆元帅受此虐待,心下不忍。虽不愿穆桂英当众受辱,但两害相权取其轻,便悄悄地推了景让一下,示意他赶紧上台解围。

  全义一愣,随即大笑。令他想不到的是,穆桂英亲自求情的效果居然如此立竿见影,而且发难的竟是德高望重的景和村长的亲生子。全义终于从穆桂英的肉洞里拔出了酒壶,将放在桌子上的两个大元宝捧起来交给走上戏台的景让,赞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小伙子果真是年轻有为,不愧为景老村长之后!」

  景让接过了银锭,放在一旁,对着穆桂英跪了下来,连磕了三个响头,说声:「元帅,得罪了!」

  此时的穆桂英浑身像是被撕成了碎片,到处都是难以抑制的难受,已达到巅峰的便意往她的天灵之上直冲,让她开始有些头晕目眩。她几乎没有听清景让说的话,只是含泪点了点头。

  全义一把将景让拉了起来,道:「你对着一条母狗拜什么?今日本大王心情不错,便让你将她带到台下去,让全村的父老一起享用。」

  「谢大王!」景让急忙高兴地拜道。如果穆桂英被他带到台下,即便不能杀死全义,也可将穆元帅救出万全。

  全义将穆桂英的头发拎了,拖到景让面前,示意他可以带下去。刚才塞进穆桂英肛道里的衣带,尚有一截不足一寸的带头露在外面,全义一边和景让说着话,一边将那截绳头攥在了手里。

  景让没有多想,抱起穆桂英就往台下走。他这一走,也顺势将穆桂英屁眼里的衣带一起拉了出来。景让还没走下戏台,甚至没有明白怎么一回事,就听见穆桂英一声哀鸣,紧接着便是如打雷一般的放屁声。随着噼噼啪啪地屁声,血红的辣酱和乌黑的粪便扑通扑通一路掉落下来「哈哈哈!真是个不要脸的母狗,居然当众大便!」全义大笑。

  村民见穆桂英竟然禁不住地喷出这许多粪便,不由都惊得懵了,纷纷抬起袖子,挡住了自己的鼻子。

  「本大王在上头看得真切,今日村中的男丁,若是操这母狗一次,便重重有赏!」说着,全义又拿出许多银子来,往桌前一堆。

  景家村男丁的理智,像穆桂英的尊严一般瞬间崩溃。在财色的诱惑之下,若是不心动,那便是圣人。村民虽然老实巴交,但绝非圣人。穆桂英是什么身份,他们一下子全然不顾了,反正只要自己能快活,能拿到好处,便是最实在的。更何况,他们见识了穆桂英被凌虐后的淫荡和下贱,更是控制不住,人人都变得像洪水猛兽一般,朝着穆桂英扑了过去。

  「哈哈哈!」黄文炳大笑着端起酒碗,大口大口地喝着酒,招呼全义坐到自己身边,道,「如此一来,这事定会传遍方圆州郡,想那乡民官军,日后便无不畏惧大王的神威了!」

  全义道:「舅父高明!果真是人人皆有兽性,这民风淳朴的景家村,现在也个个变得如禽兽一般。果真是不枉了我题的百禽宴三字!」

  黄文炳和全义在戏台上沾沾自喜,躲在帷幕后的李成遇却是一忍再忍,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尽管高顺一再提醒他,要等全义有了醉意后方才动手。但是他一见穆桂英竟被全义扔给这些山野小民肆意欺凌,便再也忍耐不住,一把甩开高顺,冲破帷幕跳了出来。

  「狗贼!纳命来!」李成遇一声高喝,跃将起来,手中的钢叉朝着全义的背心直刺过去。他之所以选择对全义动手,是因为黄文炳四边有四名贼兵伺候着,身后两个,左右各一个,将他保护得严严实实。而全义身边,不过只有一名贼妇人,后背完全是破绽。

  全义不过只饮了一碗药酒,自然酒量远远没有到头,头脑还是清醒的。他刚端起酒碗要饮酒,就听到背后一阵破空之声袭来,急忙甩了酒碗,就地往桌下一滚。

  咔擦一声,李成遇的钢叉将全义的椅子和桌子刺了个粉碎,却被全义侥幸逃过,分毫未损。

  「狗贼,速速受死!」李成遇见一击不成,将钢叉拔了出来,朝着全义追了过去。

  这时,高顺也从帷幕后杀出。虽然他见到李成遇贸然杀出,已是懊悔不及,但事到如今,已是不得不发。只见他拿了朴刀,就往黄文炳那处砍了过去。

  「哎呀!不好!有刺客!」黄文炳见高顺向他杀来,来不及抵抗,眼看就要身首异处。好在他身边有几名贼兵护着,那些贼兵见了,急忙上前,将高顺挡住。

  高顺摆开刀法,咔擦咔擦几下,便将四名贼兵砍翻在地。待他要去追黄文炳时,却见黄文炳早已落荒逃到了戏台下去了。

  这一边,李成遇只道穆桂英由村民们护着,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便一心追杀全义。不料那全义接连躲了几次,发现竟无法甩开李成遇,急中生智,往戏台下一跃,便跃到了地上。

  那些原本簇着穆桂英的村民,见全义忽然从天而降,一下子四散逃开出去。

  全义顺手将穆桂英一提,头也不会地就往村外跑去。

  李成遇武艺也是不弱,随着全义纵身从戏台上跃下,提着钢叉紧追不舍。

  全义抱着穆桂英,身法自然慢了许多。不一会儿,便被李成遇追到了近处。

  李成遇觑了个机会,抬起就是一脚,将全义踹翻在地。

  全义抱着穆桂英在土坡上不停地打滚,滚了许久才停了下来。李成遇见了,一个箭步跳了上来,举起钢叉便要刺过去。

  全义急忙喝道:「你这胡人,为何与本大王过不去?」

  李成遇道:「本藩奉天子谕旨,特来取你的狗命!」

  有唐以来,胡人入汉为将,乃是常有之事。可是自大宋开国,胡风便又少了下去。全义实在想不出朝廷之中有哪位胡人将军。要说呼延一家是匈奴族人,可他们早已归汉,如今又远在西北征战。因此即便是有,也均以汉人自称,绝无这种异发胡服之徒。全义道:「你究竟是何人?」

  李成遇道:「本藩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乃是……」

  也该是全义命不该绝,恰在此时,黄奎也带着六七名山贼,从村中杀将出来。

  一见李成遇正拿着钢叉要刺全义,便提了斧子来救。

  李成遇身为西夏国二狼主,武艺自是不弱,见黄奎向他杀来,全无惧意,挺叉便战。全义趁了这个空子,急忙抱起穆桂英,将一名骑马的贼兵拉下马来,丢到路边,又将穆桂英往马背上一搭,自己也翻身上了战马,急急逃去。

  李成遇大战黄奎,黄奎只道这胡人无甚本领,挥起斧子来也是粗心大意,以为三两下便能将其砍倒。却不料李成遇武艺如此了得,几个回合下来,被李成遇觑了一个空子,一叉刺于马下。余下的贼兵,见头目落马,哪里还顾得了许多,纷纷逃命要紧。

  李成遇不去赶杀贼兵,紧追全义不舍,高顺也紧追黄文炳,在底下吃酒看戏的贼兵,一见景家村中竟有埋伏,也纷纷亮出兵刃,砍杀村民。那些村民虽有准备在先,但终究不是兵,武艺哪里及得过四处横行打劫的贼兵,顿时被砍翻了七八人。

  景让见了,急忙提着朴刀上前相助,杀翻了两名贼兵。剩余的山贼见他有些武艺,又看他气势汹汹,以为村中另有埋伏,不敢恋战,调头就往村外跑去。

  高顺势在要擒住黄文炳,岂能让他轻易离去?但是当他杀下戏台之时,却见整个景家村祠堂里,已是纷乱不堪,到处人头攒动,也分不清哪是民,哪是贼。

  他暗自一忖度,料想黄文炳必然不会在村里久留,便也向着村口杀了出去。

  一路之上,到处横卧着村民和贼兵的尸首,血流满地。高顺暗暗后悔,不该将这些无辜淳朴的村民牵扯其中,招来杀身之祸。刚刚杀到村口,却见李成遇和景让正和一伙贼兵在鏖战,十余名贼兵将两人团团围在中央,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凭着李成遇的武艺,再加有景让相助,原本杀散这些贼兵不在话下。可是这些贼兵只围不攻,想必是要拖延时间,掩护全义和黄文炳等人的撤退。

  李成遇见高顺到来,急忙喊道:「休要管我们,你速速去追赶狗贼全义!」

  高顺料想李成遇必能应付,便顺着大路,一直往夷明山的方向赶去。追了四五里路,没有见到全义和黄文炳的身影,却见又有三四十名贼兵往景家村的方向杀来,料想定是下山接应的贼兵到了,知道事不可为,急忙返身回去。

  村口,李成遇和景让已杀散了贼兵,也正要追赶上来,见高顺急急赶来,便问:「高大人,可擒到贼首否?」

  高顺摇摇头,道:「未曾擒到。倒是引来了许多贼兵!」

  李成遇叹口气,道:「只可惜,让那贼首捡回了一条性命!」

  高顺责备道:「事先我已让你伺机再动,不料你贸然杀出,让那全义有了防备。若是等他酒醉,以你的武艺,定能一枪致命!」

  景和道:「如今责备已是无用,该想想法子,如何抵挡那些杀来的贼兵才是。」

  李成遇道:「本藩用兵良久,料那贼人不敢深夜进村,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

              28、齐平山

  向着景家村杀来的贼兵,见村里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又听闻方才逃回的贼首全义称,朝廷的钦差到了村里,便果真以为是已埋下了许多官兵在里头,在外打探了一圈,终是不敢进去。

  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性命的全义和黄文炳,落荒逃回了夷明山。一进山,便让喽啰关紧了寨门。

  全义惊魂未定,令人将穆桂英看押起来,道:「那胡人什么来头,好是利害!」

  黄文炳道:「我方才匆匆见了他一眼,觉得甚是眼熟。后来见他手中的兵刃,以及与贤甥的打斗,方才想起此人来,似是西夏国的二狼主李成遇。」

  全义闻言一惊,道:「什么?西夏的二狼主竟帮着宋廷来讨伐我夷明山?」

  黄文炳也是莫衷一是,道:「此人很是蹊跷。容我写下书信,遣人去往兴庆府问个明白才是!」

  全义愤道:「不论如何,那景家村的村民甚是可恶,居然哄骗本大王下山,差点丢了性命。幸好本大王命大,在埋伏中杀出一条血路来。此事绝不容许姑息,待明日天一亮,本大王即率人马,去血洗了那村子!」

  黄文炳想起刚才的事来,也是后怕不已,道:「贤甥说的极是!若使那村民如此胡来,将来山寨该如何立足!只是此番朝廷又派大军前来,还需事先探个虚实才是!」

  全义道:「探他个鸟!穆桂英被本大王所擒,不过三四日。朝廷又如何能在这短短的几日之内,重新调遣大军到得山下。以我之见,不过是那李成遇单枪匹马而来罢了,无需惊慌!」

  黄文炳见他说得在理,便点点头:「那也需等到天明再去屠那村子了!」

  且不说全义和黄文炳各自将景家村的仇恨记下,单说李成遇和高顺未能擒得贼首,让全义重新劫走了穆桂英,更是懊悔不已。村长景和道:「二狼主,这事并非老朽帮衬高大人,方才你确是杀出得急了一些。若是待到全义酒醉,定能轻易将他擒下!」

  李成遇也是唉声叹气,不知该如何是好。

  瑶娘道:「几位大人,请听小女一言。贼首全义此番侥幸逃脱,定会率着人马返回,到时血洗景家村,不知又将丢了多少性命。依小女之见,还当避他一避才是!」

  景和道:「这举村上下,又不知该避往何处才是?」

  高顺想了想道:「此去洛阳,虽有数百里地。但洛阳郡守大人,正是在下的故交老友,想必由我待着各位前往洛阳,大人定会给各位安排个去处的。」

  景和道:「也只能如此了!」当下将村子里幸存的村民都聚拢过来,让大家赶紧收拾细软,去投奔洛阳。

  不多时,村民们已收拾停当,大大小小地载了物资细软和老幼妇孺,趁着天还未亮,就朝着洛阳而去。

  走了不过两三个时辰,忽见大道上迎面驰来两骑。这二人一见景家村的村民,不由愣了一下,勒紧了缰绳,驻足避让。

  还是瑶娘眼尖,见了这二人,忙呼唤道:「高强、高猛二位大哥!」

  来者果真是高强、高猛,两人见了瑶娘,急忙下马,道:「自贼兵破营那夜,便不见了姑娘的身影。今日姑娘引着这一村上下,不知去往何处?」

  高顺和李成遇听到瑶娘的叫唤,也急忙策马赶了上来。高顺问道:「二位贤弟,你们这是?……」

  高强、高猛道:「不瞒大哥,我等二人,昨夜在洛阳休憩了一夜。等到天亮,却觉得身上的伤痛愈合了几分,心中担忧大哥和元帅,便匆匆赶来,欲助大哥和二狼主一臂之力。不知二狼主和大哥这是要去做什么,为何带了这许多村民,急急的往洛阳方向走去?」

  高顺叹息一声,将昨夜百禽宴之事,从头到尾一一地高强、高猛二人说了一遍,并说了生怕全义下山报复,血洗村庄,便在天亮之前逃离了村子,投洛阳而去。

  高强、高猛听罢,一拍大腿,道:「哎呀!如此说来,连二狼主也破不了那山寨了?」

  李成遇只是叹息,摇头不止。

  高顺道:「愚兄听闻呼家大军不日即将班师,不如二位贤弟这就去请萧元帅,让她即刻遣一队精骑前来,踏平了夷明山才是!」

  高强道:「大哥有所不知。我兄弟二人今早离开洛阳之时,刚刚得到战报,说是庞牛虎与庞飞虎率了夷明山贼众,倒取木兰关,已将关楼守住,不让班师大军回朝。想必萧元帅要打破木兰关,定是要花费一些时日的。穆元帅身陷敌营之中,性命堪忧,可是一刻都耽误不起的。」

  高猛道:「说起呼家,我倒是想起了一个去处!」

  「哦?」高顺道,「你倒是说说看!」

  高猛道:「当年呼家满门被诛,只余呼延守勇、呼延守信兄弟二人出逃。大伯父呼延守勇,一路到了北庭,借来复仇人马。二伯父正是避在这晋地,在一处名叫齐平山的地方,占山为王。齐平山与夷明山不过几十里地,由此再行个十余里,便可到得山寨。当年大伯父的北庭大军和齐平山的喽啰合兵一处,攻打黄河北岸水寨,二伯父也随军同行。如今镇守山寨的,正是二伯母齐美蓉。我等与呼延庆乃是八拜之交,若是去齐平山暂宿,想必二伯母是不会拒绝的。」

  高顺回头往身后的大路望望,道:「如此也好!」他一直担忧村民行走速度缓慢,若是让夷明山的贼寇追来,全村上下必死无疑。

  瑶娘道:「既然如此,为何不请齐平山出兵相助?」

  高猛道:「姑娘,你有所不知。当年呼家灭门,他们才上的王,当的王。如今朝廷招安状未定,他们岂肯轻易出兵相助?当初穆元帅也正是想到了这点,所以才没有冒昧去请二伯母下山的。我们去投,山中定然接纳。若是借兵,怕是万万不可。」

  萧赛红出师西北,若是一旦兵败,朝廷势必问责。届时呼家后裔,至少还能往齐平山上躲。

  「谁说不可?」高强道,「别的人或许不可,只有一个人却是可以的!」

  「哦?是谁?」李成遇急问道。

  高强指着李成遇道:「那人正是你,二狼主!」

  「我?」李成遇惊道。

  「正是!」高强道,「二狼主的义女侬艳花,已与二伯父呼延守信之子呼延明定下了婚约。你们两家,如今算起来,也是亲家了。若是亲家公出面,想必二伯母没有不应之理!」

  高顺道:「所言甚是!事不宜迟,当速速前往齐平山才是!」

  高家兄弟三人和李成遇急忙领着景家村幸存的数十口人,急急投往齐平山。

  不多时,一干人等已俱是到了山下。这齐平山与夷明山,乃是大山之中最大的两座险峰,山势相仿,甚至连山中布局也相差不大。只是齐平山仅有一座山峰,四面皆是孤崖。

  到了山寨前,高强、高猛急忙叫起山门来:「尔等喽啰听着,速速去禀报你们的女寨主,就说呼延明的兄弟高强、高猛二人在此!」

  那些喽啰听了,哪敢怠慢,急忙入寨禀报。不多时,就见寨门大开,一名三十七八岁的美妇人领着山中的大小头目迎下山来。这妇人长得极其标致,眉黛如墨,唇似涂脂,肤赛凝雪,宛如江南的大家闺秀一般,丝毫也瞧不出占山为王的匪气。她见了高强、高猛二人,笑脸相迎道:「二位贤侄,你们不是随着穆元帅去讨平夷明山了么,今日怎的到了鄙寨?」

  高强、高猛和高顺便依次将穆桂英征讨夷明山被擒,天子下诏赦免二狼主,李成遇又与高顺在景家村设下计谋,擒杀全义不成之事说了一遍。高顺道:「二伯母,这些村民,本是世代躬耕于田亩之人,朝廷的那些事,原与他们毫不相干。

  庆幸他们以忠烈为怀,助小侄与二狼主差点生擒了全义狗贼。如今怕遭全义报复,本想举村迁往洛阳。只是村中大多老弱,行走缓慢,生怕被全义的贼兵在半路追上,平白丢了性命,还请二伯母收留一二!」

  齐美蓉道:「那是自然,俱是忠良之辈,岂有不纳之理?」

  齐美蓉一边让喽啰去给村民安排住处,一边走到几人面前,却见李成遇一副胡人的相貌和打扮,不免起了疑心,问道:「这是何人?怎的穿了胡人的装扮?」

  高顺急忙道:「二伯母有所不知,此人正是西夏国的二狼主。」

  李成遇也忙着对齐美蓉施礼道:「在下李成遇!」

  「啊?」齐美蓉惊喜地叫道,「你便是侬艳花的义父?」

  李成遇又施礼道:「正是在下!」

  齐美蓉道:「原是亲家公,快快到聚义厅说话!」

  高家兄弟和李成遇、瑶娘等人被请入了聚义厅,各自分宾主落座。山寨的喽啰奉上了茶点后,齐美蓉问道:「听闻刚才几位贤侄和亲家公说了事情的原委,方知穆元帅如今身处险境,时有性命之忧。不知几位该如何向天子交旨?」

  听了这话,高顺忙不迭地戳着李成遇的背脊。李成遇会意,道:「女大王,我虽是胡人,可如今已向天朝纳了降表归附,西夏已成西北藩篱。如今当是内外一心,共同讨平贼寇方是上策。在下的意思是……请女大王借上几千人马,杀上夷明山,救出穆元帅,擒住贼首全义!」

  齐美蓉听了这话,似有不悦,道:「甚么女大王,如今你的女儿已嫁给了我的儿子,你我当是以亲家相称了。」

  「是是!亲家母!」李成遇想不到这名看上去扬州芍药一般的女子,说起话来竟如此豪气。

  齐美蓉这才道:「齐平山中,原也有数万兵马。去年时,呼家大兴复仇之师,齐聚黄河北岸,攻打汴京城时,山中人马已十去其八。如今这山中,也不过仅剩几千老弱而已。想那夷明山,兵强马壮,若是贸然攻山,怕是不妥。」

  李成遇道:「此事还当亲家母定夺才是!」

  齐美蓉离席,踱步到聚义厅中央,皱着秀眉冥思苦想。良久,方才抬起眼皮,却见坐在下座的瑶娘,道:「这位姑娘,可是穆元帅的金兰之好瑶娘么?」

  瑶娘点点头:「正是小女!」

  齐美蓉赞道:「果然是天姿国色,见之令人眼前一亮,如沐春风!」

  瑶娘被赞得羞红了脸,赶紧低下了头,轻声道:「大王莫要急着夸赞小女,还请速速想法救救元帅才是。」

  齐美蓉笑着走回大厅中央,道:「我倒是有一计,可擒那贼首全义。」

  「亲家母请讲!」李成遇忙道。

  不料齐美蓉舒眉一笑,道:「此事也不急在一时。既然诸位远道而来,鄙寨自当为各位贵客接风洗尘。」说罢,一手牵住瑶娘,一手拉起李成遇,往宴厅走去。

  高家三兄弟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只好跟着齐美蓉一起去赴宴了。

  齐平山上一下子歌舞丝竹地欢庆起来。山下的官道上,全义正率着数百名贼兵,沿着足迹追杀景家村的村民。

  刚刚追过齐平山的界碑,有贼兵道:「大王,再往前便是齐平山的地界了。

  我们若是不打招呼,贸然冲杀过去,怕是得罪了山中的那头母老虎。」

  全义呸了一声,道:「齐平山已不是当初的齐平山了。当初山中啸聚好汉数万人,本大王倒还惧怕他几分。谁料那大王呼延守信,竟是双王呼延得模的次子,去年呼延守勇云集北庭大军,围攻汴梁时,他已亲自带兵去援助了。如今山中的喽啰已不过万人,惧他作甚?更何况,本大王听闻,那呼延守信的妻子长得貌美如花,若是将本大王惹得急了,便率军杀到她的山上去,活捉齐美蓉,让她也像那大宋的兵马元帅穆桂英一般,给兄弟去当个性奴!哈哈!」

  贼兵听了这番话,又想起穆桂英近日被他们所俘后,任意糟蹋,当下也没了惧意,道:「大王所言极是!」

  正说话间,全义忽见一名信使模样打扮的汉子,匆匆朝着这边赶来。全义急忙将他拦住,喝道:「呔!站住!你是做什么的?」

  那人见了全义,脸上忽然慌张起来,转身便跑。

  全义道:「此人形迹可疑,莫不是朝廷官军的细作,需将他擒来,好好问个明白!」

  身边的贼兵得令,立即策马追赶上去。那信使的两条腿,怎的跑得过贼兵马匹的四条腿,不一会儿工夫,就被贼兵擒住,捆来见了全义。

  全义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见了本大王就跑?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之事?」

  信使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全义喝令贼兵:「搜身!」

  几名贼兵将信使上上下下搜了一遍,搜出一个大红信纸包裹的喜帖来。全义拆开喜帖一看,只见上头工工整整地写着:顿拜亲家苗老爷,本家已使人算出吉时,明日午时当是迎亲最佳时辰。烦亲家准备妥帖,届时本家自当上门迎娶令爱。

  特书一封,知悉!

  全义拿出大刀,对着那信使一指,喝道:「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如实招来,若说半个不字,本大王这就要了你的狗命!」

  信使急忙跪倒在地,不停磕头:「大王饶命!小人这就把事情的原委道来!

  小人乃是齐平山下孟家村的走卒,因村里的孟老太爷之子娶亲,女家乃是夷明山下苗家庄的苗大小姐。孟少爷已定好了时辰,特遣小人带着书信,前去告知一声。」

  全义想了想,夷明山下好像确实有一个苗家庄,至于是哪个苗大小姐,却一时想不起来。忖道:这几日,本大王擒了宋帅穆桂英,日日在山上淫乐,确是有好些日子没有下山去玩弄那些良家妇女了。如今正好,恰逢齐平山孟家大喜,待明日迎亲的队伍走到夷明山的地界,便将那苗家大小姐抢上山去。若是那小姐长得貌美,便留在山上享乐,若长得丑,也好趁机向孟、苗两家讹上一笔钱财。

  念罢,便将喜帖还给那信使,道:「既然是嫁娶的喜事,本大王便不好阻挠了。你速速带着喜帖前去苗家庄报信!」说罢,赏了那信使一些碎银子,便将他打发走了。

  贼兵道:「大王,咱们还追不追?」

  全义此时一心念着苗家庄的大小姐,便道:「不追了!齐平山和夷明山向来都是秋毫无犯,此番若是惹了那山上的女大王,怕又是一番恶战。况且那女大王还有数十万北庭大军为依靠,若是动起干戈,招来那北国元帅萧赛红,夷明山定然是抵抗不住的。如今朝廷屡屡对夷明山用兵,庞家二子又带走本大王一半人马,当是休养生息之时,不宜伤了双方和气。」言罢,也不去追赶景家村的村民了,当下收兵回山。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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