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杨巾帼劫之夷明山 (29-33 完结)

1098Clicks 2021-02-27 Author: zzsss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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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杨巾帼劫之夷明山】

作者:zzsss12021年2月25日首发于第一会所

              29、莺呢馆

  「你这贱人,竟然串通朝廷官军,暗算老夫!自今日起,你便老老实实地给老夫待在这里,干你当初在地下城的行当!」黄文炳虽然明白,景家村之事与穆桂英全无干系,但李成遇和高顺多半是冲着救她而来。而且侄子黄奎因此殒命,更是悲痛万分,便将怒火都发泄在穆桂英的身上,将她一把丢进了莺呢馆之内。

  莺呢馆是夷明山上的妓馆。全义将山下村庄里稍有姿色的少女少妇全都掳上山来,享用过后,便关到莺呢馆里。这些女子杀之可惜,不如充当贼兵们的军妓,可起到振奋人心之用。

  莺呢馆内即使是白天,也是黑灯瞎火的,外面的阳光根本照不进来。穆桂英忽然发现,此处和地下城勾栏坊的气氛极其相似,空气沉重得像油墨一般,到处都是廉价的胭脂味和男人的汗臭味。她的手腕和脚腕上,都被戴上了沉重的铁环,让她举手投足都吃力万分,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靠着墙壁,坐着一排像行尸走肉一般的赤裸女子,听到响动,麻木空洞的目光都向她身上投来。她们的眼神里几乎没有任何波澜,即便是有,也是幸灾乐祸的。

  穆桂英想站起身来,却发现手脚上的铁环重逾千斤,像有磁力一般,将她的四肢紧紧地吸附在地上。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了前唐大将李元霸。李元霸天生神力,其父高祖皇帝李渊为了遏制他的神力,在他的手脚上戴上铁环。虽然同为沙场上将,穆桂英终究是一名女子,膂力远不及那些八尺大汉,她靠的精妙的刀法和敏捷的身手取胜。如今手脚被戴上如此沉重的铁环,无异于将她四肢都一并束缚了。

  穆桂英用尽全力,终于站了起来,可是手上的铁环直往下坠,拉得她手肘和肩膀的关节酸痛不已。她艰难地拖着沉重的铁环,向前挪动着脚步,每走一步,都如涉深水。

  「贱人,快走,和她们坐到一起去!」黄文炳骂着,在穆桂英的背上狠狠地踢了一脚。

  拖着千钧负担的穆桂英,本来就步履蹒跚,被黄文炳踢了一脚,又猛地朝前扑了下去。手腕上沉甸甸的大镯子砸在地上,铿然有声。穆桂英咬着牙,又重新站立起来,拖着大铁环挪动到那些被掳上山来的女子旁边坐下。

  穆桂英并非不想反抗,可是如此处境,她即便是反抗也没有什么作用。姑且不说手上沉重的铁环极大限度地滞缓了她的动作,就算没有这些负担,凭她的赤手空拳,也是难以杀出这千军万马的夷明山。

  黄文炳把杨文彪招到身边,吩咐道:「去将杨文广那小子带来!」

  杨文彪得了命令,赶紧去押杨文广。

  杨文广自从山顶大寨的那一役后,被黄奎所擒,一直关押在夷明山的大牢里。

  这几日,山贼虽然没来找他什么麻烦,平日里也是好饭好菜地供着,但他总是忧心忡忡。被擒之前,宋军和贼兵一场混战,互有杀伤。他亲眼所见,母帅已将贼首全义制服,却突然像中了邪似的倒地不起,反被全义所擒。自从地下城勾栏坊后,他便和母亲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从未经历人事的他,仿佛对母亲有了别样的牵挂。穆桂英似乎也刻意地避着自己的儿子,和刚刚结拜的义子杨文彪走得近。杨文广十分能够理解穆桂英的苦衷,毕竟身为一个女人,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被别的男人凌辱欺虐,总是有些无法面对的。

  就在他冥思苦想之时,杨文彪已进了牢房。杨文广一见,急忙站起身来叫道:「彪弟!」

  杨文彪赶紧示意杨文广噤声,压低语调道:「大哥,我目前还是混在老贼黄文炳身边,充当他的随从,伺机营救母帅!你切莫暴露了我的身份才是!」

  杨文广急着问道:「母帅现在怎么样了?她身在何处?那些山贼可有为难于她?」

  杨文彪叹了口气,摇摇头,却避而不谈:「老贼黄文炳,这就要将你带去莺呢馆见母亲。你休要反抗,快随我同去罢!」他凑近杨文广,打开衣襟,在衣襟下藏着两把利刃。让杨文广瞧了个明白后,又压低了声音道:「贼首全义已下山去追赶景家村的村民了。今日山上,只有老贼黄文炳在。他现在要押解你去,无非是要当着你的面,羞辱母帅。我已暗藏利刃两把,等下趁他不备之时,我偷偷解开你的镣铐。你我一同诛杀老贼,救出母帅!」

  杨文广点了点头,道:「全凭彪弟安排!」

  杨文彪叫进几名山贼,为杨文广戴上镣铐,押着就往莺呢馆而去。

  莺呢馆内,穆桂英终究不像那些麻木的女子,浑身赤裸总是感觉不自在,便将双手上的铁环放到自己的腿上,遮挡住羞处。

  那些女子冷漠地望了一眼穆桂英,又转过头去,仿佛与她们事不相关。

  黄文炳走到穆桂英面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脸提了起来,对着一干赤裸女子道:「你们知道这婆娘是谁吗?她原是大宋兵马大元帅,现在被大王所擒,也沦落来当妓女了!她现在的身份和你们一般无二,你们无需对她关照。若是让老夫知道,你们中有人试图助她逃跑,老夫绝饶不了你们!」

  妓女们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惊讶,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望了一眼穆桂英。

  很快,她们眼中的诧异,变成了同情。威名远播四海的大元帅,现在竟也被山贼们脱光了衣服,像妓女一般对待。再看她萎靡的模样和几乎残败的身躯,定是遭受了许多了凌虐,毫无疑问,贞洁早已不保。

  她们的惊讶和同情都是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冷漠。不管你是何种身份,到了这地狱一般的莺呢馆里,都成了和她们一般下贱的人物。而且她们也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位曾经威风凛凛的大元帅,也会变得和她们一样麻木不仁。

  这时,馆外忽然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就见全义带着几名精干的贼兵,进了莺呢馆内。他一见黄文炳,就大声道:「舅父,我回来了!」

  黄文炳问道:「可追上景家村的那些乱民了么?」天一亮,全义带着人马去追李成遇时,黄文炳心中暗暗担心,生怕全义不知好歹,一刀下去让李成遇丢了性命。李成遇一死事小,得罪了他的哥哥李元昊事大。他可还指望着有朝一日能投奔到西夏去,继续当他的兵部尚书呢!

  全义道:「那些乱民脚步甚是利索,转眼就逃进齐平山的山界去了。小甥怕惹到了那山中的母老虎,两家伤了和气,便未再追赶。」

  「哦……」黄文炳像是松了口气。

  全义一眼就望到了坐在最角落里的穆桂英。她虽然神态萎靡,满身污垢,但在这一整排的妓女当中,还是显得光彩照人,令人不注意到她都不行。他问道:「舅父,你这是作甚?」

  黄文炳道:「二狼主刺杀贤甥,全是冲着这贱人而来。为了这贱人,你我二人险些丢了性命。老夫气愤不过,便让她来这里做个妓女了事,免得在外又招来许多刺客。」

  全义原本还想再独自享用穆桂英几日,现在见舅父如此打算,便只好应允。

  想想反正还是在这夷明山中,他想玩乐时,仍是可以随时招穆桂英前来陪寝的。

  何况这穆桂英并非冰清玉洁,在地下城时,也早已当过多日妓女了。

  就在此时,外头忽然有人喊道:「杨文广带到!」

  穆桂英听到这喊声,猛地抬起头来,眼神诧异而热切。当时她被全义所擒之时,隐约见到儿子杨文广为了救她,也为黄奎擒住。到了山寨之中后,却始终没有见到文广的出现。她揣测着儿子是不是会让贼人杀害,心中日夜担忧。但是一想到文广好歹也算是名天朝的将官,贼人要杀他,不会偷偷摸摸,必定要寻个日子,以血祭旗。尽管心中抱定文广尚在人世,但始终得不到消息,还是让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急躁不安。这时听到贼人将文广带来,始终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可是一想到自己已被贼人剥得一丝不剩,瞬间又屈辱羞愧起来。

  「母帅!」杨文广果然一进门就见到了自己的母亲,尽管穆桂英刻意将自己隐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可还是被杨文广一眼就认了出来,「啊!你们这些狗贼,竟敢如此!」杨文广见到母亲虽然心头安慰,但见穆桂英这副被凌虐后的模样,顿时怒火中烧,大骂黄文炳和全义。

  其实杨文广自己心里也甚是不解,不管是在地下城,还是在夷明山,母亲总是会招来那些丑陋的乱臣贼子的欺凌。如果是被贼人杀死,他的心里或许还能好受一些,可是一见穆桂英忍辱偷生,便心如刀绞。

  「哈哈哈!杨公子,看到你娘的这副样子,应该不会太惊讶吧?当年在地下城,她可也是当过妓女的。现在老夫不过是让她重操旧业罢了!」杨文广的反应在黄文炳的意料之中。穆桂英的屈辱,杨文广的愤怒,对他来说,是另一种胜利。

  「黄文炳,你这狗贼!当年让你侥幸逃出了开封,今日必将你手刃!」杨文广怒喝道。

  听了这话,穆桂英心中忽感失落。当年她为了保全名节,也怨自己私心作怪,迫不得已放走了黄文炳和老贼庞集父女。如今她再次落入黄文炳手中,也可谓是种的孽因,结的孽果。

  黄文炳闻言,又是一阵大笑,道:「杨公子,你有所不知!当年在开封城外,老夫捡回一条性命,那真多亏了你的母帅!」

  「你,你什么意思?」杨文广愣道。

  黄文炳却指着穆桂英道:「此事,你不如自己问问你母亲!」

  穆桂英忽然心中一凛,望着杨文广道:「文广,你,你别听他胡说!」当年穆桂英在开封城外埋下伏兵,只等庞集和黄文炳上钩,以报在地下城的受辱之仇。

  可是庞集和黄文炳竟以她的名节要挟,逼迫穆桂英放他们西去。穆桂英只道这事并无其他人知晓,已是翻过了篇章,不料今日又被重提,顿时感觉手足无措。

  「胡说?」黄文炳紧追不舍道,「这事可不是只有老夫一人知道,当年太师庞集和多花贵妃可也在一旁。」

  「母帅,真,真是这样的么?」杨文广万万不信,穆桂英会私底下放走两个乱臣贼子。

  「这……」穆桂英却不知该如何向杨文广解释。  「哈哈!说不出话来了吧?」黄文炳对当年穆桂英的私放之恩,不仅毫无感念之心,反而愈发觉得她身上的神性不存,无非就是一个战战兢兢,刻板传统的女人。他走到穆桂英的面前,双手扳住穆桂英的双膝,用力将她的双腿分开,对杨文广道:「杨公子,现在就再让你亲眼见见,老夫是如何玩弄你的母亲的。」

  「狗贼!」杨文广大骂一声,转头目视杨文彪,喝道:「文彪,还不动手?」

  话音未落,便已在那等着杨文彪替他解开镣锁。只要他双手得空,便要取过兵器,手刃黄文炳。

  可是等了许久,还没见杨文彪动手。杨文广急了,又道:「你还愣着干什么?」

  不仅是杨文彪愣着不动,连黄文炳和全义也都愣住了。黄文炳问道:「你,你刚才叫他什么?」

  「哼!狗贼,现在实话告诉你也无妨,他便是本将军的义弟,杨文彪是也!」

  杨文广不明就里,仍是义正辞严地道。他早已与杨文彪约好,要忽然发难,杀黄文炳,救穆桂英。虽然与计划中有些不太一样,旁边又多了一个棘手的全义,但他自信,只要有兵器在手,便能将夷明山掀他个底朝天。

  黄文炳听了这话,似乎恍然大悟,对杨文彪道:「原来你这小鬼,就是文彪!」

  在夷明山上,不只是黄文炳和全义,看到过穆桂英下体的贼众都知道,穆桂英的两片阴唇之间,刺着文彪二字。至于这文彪是谁,山贼们当然猜不到,连老奸巨猾的黄文炳也只道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直到此时,他才终于将小鬼和文彪二字对应起来。

  「来人,快将他拿下!」全义一声厉喝,屋内屋外的贼兵一起朝着杨文彪猛扑过去。

  杨文彪已来不及替杨文广解开镣锁了。即便是来得及,此时黄文炳和全义早已有了准备,这与他们原本打算杀一个措手不及已是大相庭径。杨文彪亮出利刃,砍翻了两名贼兵,夺路而逃。

  「快追!务必将此人擒住,无论生死!」黄文炳也感觉挺意外的,自己的身边竟然藏着一个卧底,而他却始终没有怀疑过。意外之后,是愤怒,一种被欺骗的愤怒,他恨不得将杨文彪碎尸万段。

  这回,却轮到杨文广惊讶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看似很正常的一句话,竟让弟弟杨文彪暴露了身份。他也不知道破绽究竟出在哪里,思前想后,也没想明白原因。

  莺呢馆外面,顿时又响起了喊杀声。不一会儿,就是乒乒乓乓的刀剑相交声,时不时还夹着贼人的惨叫。

  黄文炳像是自言自语道:「想不到,这小鬼一年不见,竟精进了许多武艺……」

  全义顺手从旁边的贼兵手里拿过一把朴刀,道:「让本大王去擒他!」

  等到全义急匆匆地杀向外头,杨文广却仍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黄文炳见他愣在当地,便知他不明原委,道:「你是不是很奇怪,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差错?现在便让老夫来告诉你吧!」黄文炳说着,已走到穆桂英跟前,命令般地喝道:「快把腿张开,露出你的骚穴,让你儿子仔细瞧瞧!」

  「不……」穆桂英当然也明白,杨文广哪里说错了话。但是她下体刺字的事,这满山贼众都是知道的,唯独只有杨文广不知道。那两个字所指,必是杨文彪无疑。因此她像处女一般,把双腿夹得更紧了,用手腕上两个巨大的铁镯子拼命地挡在大腿根处。在杨文广面前,穆桂英和杨文彪始终以母子相称,若是让文广看到刺字,不知他又会如何想自己的母亲。

  几名在莺呢馆内干事的贼妇人长得身强力壮,一起上来前前后后地制住了穆桂英。穆桂英手脚被戴了铁环,限制了力气,几乎没有反抗之力,很快便让她们摁倒在凳子上。

  穆桂英胸前两坨巨大的肉丘被压在身体和凳子之间,双脚着地,屁股高高地撅了起来。前径和后庭两个小穴同时暴露在杨文广面前。

  「啊!不要!文广,快闭眼,不要看!」穆桂英拼命地挣扎,可是看起来却像是无力地扭动。对此她感到极度羞耻,或许从今往后,儿子将会用异样的眼神来看待她。

  「杨文广,你可要睁大眼睛看仔细了!」黄文炳的双手从后面插入穆桂英的两条大腿之间,翻开了那红肿坚挺的阴唇来。

  杨文广本想听从她母亲的命令闭上眼睛,可是他心中始终纳闷,自己究竟是怎么说错话的。而且,从地下城后,他始终对母亲的肉体充满了兴趣,甚至在夜间都常常梦到勾栏坊里的场景。因此,他反而愈发好奇地瞪大了眼睛。结果,他知道的真相,令他如遭五雷轰顶般震惊。穆桂英的阴唇背面,赫然竟刺着两个乌黑的大字,正是他的结义兄弟的名字!

……

              30、脚下留名

  「啊!母亲,你……」杨文广不仅感到震惊,还觉得有些恶心。想不到尊贵冷艳的母亲,竟然私底下和杨文彪屡行苟且之事,甚至也在私处刺上了名字。那可是连他的父亲杨宗保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啊!

  「杨文广,你现在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是不是感到十分惊讶?不光是你,连老夫都觉得不可思议!」黄文炳看到杨文广震惊的表情,更加得意起来。

  「文广,并非你想的那样,是,是因为……」穆桂英觉得自己已是百口莫辩。

  「老夫现在就不解了。那杨文彪你该是叫他兄弟好呢,还是继父好呢?哈哈!」

  黄文炳像是越说越起劲。

  「你,你,狗贼!」杨文广震惊之余,依旧痛恨黄文炳。知道了这样一个不伦的秘密,他宁愿永远被蒙在鼓里。至少那样,穆桂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还是高大的,光辉的。

  「说起来,杨文广你的继父可还真不少呢!」黄文炳继续说,「你母亲当年在地下城可是人尽可夫的婊子,到了这夷明山上,也是天天挨肏的货色。若是这样算起来,能当你继父的,都可以从这里排到汴梁城里去了呢!哈哈!」

  这时,全义提着刀气咻咻地回来了。黄文炳见他进屋,问道:「怎么样,抓到那小鬼没有?」

  全义道:「那小鬼自不是小甥的对手,几个回合便让我打下山去。我已派人去找寻他的尸首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黄文炳也觉得有些后怕,刚才若不是及时识破了杨文彪的身份,现在他们几个,哪里还有命在?

  全义接着道:「万万没想到,这婆娘身下刺的,竟是那小鬼的名字!」

  黄文炳指着穆桂英身上的烙印道:「若不然,如何配得上这恬不知耻和人尽可夫的称号?」

  全义道:「这婊子既然这么喜欢在身上留男人的名字,不如我们也把名字刺上去可好?」

  「好主意!老夫亦正有此意!只是……」黄文炳往穆桂英身上望了望,又摇摇头道,「不成不成!她身上都写满字了,已是无处落笔!」

  全义见穆桂英两条修长结实的腿被迫分开站立着,脚腕上带着比她小腿还要粗的铁环,只剩两只赤裸的脚实实在在地立在地面上,便突发奇想道:「那便刺在她脚心!」

  「嗯?」黄文炳摇头道,「不成,那我们岂不是被这婆娘永远踩在脚下了吗?」

  全义道:「舅父此言差矣!当年汉高祖脚踩七星,便得天子宝座。如今让这贱人脚踩你我,便成夷明山性奴!」

  黄文炳笑道:「亏你想得到这出。也罢,便依了你!」

  全义赶紧令人去那烙铁。他早已准备好刻有自己和黄文炳名字的烙铁,将那些掳上山来的女子身上,皆烙下他或者黄文炳的名字。这样一来,即便那些女子侥幸脱逃,回到村里也会遭受父老的唾弃。如此一来,他便断绝了这些女子的逃跑念头,迫使她们老老实实地待在夷明山,供贼兵们享乐。

  全义将两个烙块一齐丢进火盆里,不一会儿便被烤得通红。他原本打算在穆桂英的脚上,一左一右,烙下他和黄文炳的名字。不料黄文炳还没等他动手,已拿了火钳,将两块烙铁从火盆里钳了起来,拿到穆桂英面前,道:「贱人,你早已尝过烙印的滋味,该是很不好受吧?现在老夫大发慈悲,让你自己选择,你是想用烙印烙上去呢,还是像你的骚穴里那样,用针绣上去呢?」

  大火已将烙块烧得通透,即使是隔了两三尺的距离,穆桂英还是能感觉到阵阵热浪朝她的脸上直扑过来。当年地下城里,烙印打上去的瞬间,令她须发皆直,几乎魂飞魄散的场景仍是记忆犹新。她赶紧摇了摇头,道:「不,不要烙印!」

  黄文炳道:「那便是想要针刺了?」

  穆桂英依然不停摇头,道:「不要!不要针刺!」

  全义插嘴道:「舅父,和这婊子废什么话?直接烙上去了事!」

  黄文炳道:「当年审理双王案之时,老夫可是刑部侍郎。若无老夫从旁相助,潘贵断无可能定案的。在刑部,老夫刺得一手好字。如今已是多年没有练手了,正好那这贱人试试。」

  全义笑道:「此时小甥到有所耳闻,今日有幸,正好瞧瞧舅父的手段!」

  黄文炳接着对穆桂英道:「你两者必取其一。若你不选,老夫便替你选了。」

  说罢,他唤过一名贼妇人,轻轻地耳语了几句。

  那贼妇人点点头,便去取了一套奇怪的束带出来。这套束带分为左右一对,是用不足一寸宽的皮带制成。皮带被制成五个小环和一个大环,小环不过能穿过手指,大环却是穿过手腕都绰绰有余。

  黄文炳将这两幅束带拿在手里,示意押着穆桂英的两名贼兵将她放开,抬到旁边的一张脏兮兮的藤椅上。莺呢馆内,一边坐的是一排赤裸裸的妓女,另一边摆着一排藤椅,以便贼兵选中了女子后,可以及时在藤椅上行乐。贼兵将穆桂英按进藤椅之中,将她手上和脚上的铁环卸去,送绳子将她整个人都固定在捆绑在藤椅上。

  穆桂英发现这藤椅的构造很是奇特,有些类似于勾栏坊的合欢椅。当她双手被绑在扶手上,双脚又被固定在踏脚上时,整个身体便成了一种大开大合的姿态。

  分开的双腿将她饱受摧残,屈辱地刺了义子之名的小穴暴露出来。两脚也高高地举在半空,曲线优美却泛着淡黄色的脚掌朝外直挺挺地立着,脚尖朝上。

  黄文炳亲自替穆桂英带上束带。只见他逐一将那束带的小环,套进穆桂英的脚趾之中。每一个皮环的大小,都不是固定,用日字扣可以调节。而且每一个皮环之上,都连着一根绳子。五根绳子最终汇成一股,和那个大环相连。

  黄文炳又逐一收紧了小环,那皮带便紧紧地箍在了穆桂英的五颗脚趾之上。

  紧接着,他又将那个大环套在穆桂英的脚踝上,也同样用扣子收紧,系了个结实。

  最后,他把连接着五个脚趾的绳子朝着脚踝方向一收。那绳子便扯着穆桂英的脚趾往后拉去,十个脚趾同时反弓起来,脚前掌便鼓鼓地凸了出来。

  穆桂英只觉得脚趾被拉得紧绷绷地酸痛,可是黄文炳已将趾箍上的绳子在脚踝上的皮环上固定,根本恢复不过来了。那个大皮环正好勒在她脚腕的关节上,将她的关节勒得死死的,根本无法动弹。脚趾就更不必提了,几乎被拉扯得和脚背成了直角。整个双脚好像残废了一般,连勾一下脚趾都是万万不能。

  黄文炳道:「穆桂英,老夫再问你一次,你想要烙印还是刺字?」说话的时候,他又将那烙块从火盆里钳了起来,在穆桂英的身上晃着。

  「啊!」穆桂英恐惧地惊叫一声,「我,我……」虽然她刚才已将全义和黄文炳的对话听得明白,知道黄文炳想要在她脚心刺字,以此显示手法才艺。她想不遂了黄文炳的意,可是一见到那通红的烙块,便已是吓破了胆,私处四道烙印仿佛又开始火辣辣地疼了起来。她再也不敢尝试那简直可以将她浑身撕裂的灼痛,可是她也尝试过被杨文彪刺字的痛苦,漫长而屈辱。

  「怎么,英明果断的穆元帅竟也有两难抉择的时候吗?」黄文炳说着,用烙杆轻轻地拍打着穆桂英的大腿。

  「啊啊!啊!」穆桂英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那被炙烤得几乎透明的铁块,冷不防地见它打落下来,只道黄文炳果真烙打下来,吓得尖叫起来。

  「怎么样,可想好了没有?」黄文炳逼问道,「要是没想好,老夫可就把这烙印打在你脚底了!」

  「呀!别啊!我,我选刺字!」穆桂英再也无心与这些山贼抗争了。地下城的经历告诉她,反抗只会招来更大的屈辱。既然黄文炳已决意要在她身上刺字,即便打了烙印,他还是会在其他部位刺字的。

  「好!果然的大元帅,这选择真够明智!」黄文炳丢了烙块,叫过贼妇人,让她去准备刺针和墨水。

  不一会儿,贼妇人已将一盅墨汁和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拿了上来。

  「狗贼,你们竟敢在我母帅身上刺字!我,我杀了你们!」杨文广见黄文炳和全义在穆桂英的身上为所欲为,羞怒交加,大声吼道。

  「杨公子,在你母帅身上刺字,老夫又不是第一人。你要杀,便先去将这个文彪杀了!」黄文炳笑嘻嘻地研着墨,指着穆桂英向两边翻开的阴唇道。

  听到黄文炳和杨文广的对话,穆桂英更是羞得无地自容,紧紧地将头扭向另一边,酸涩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研完墨,黄文炳找了一块湿漉漉的布来,在穆桂英的脚心用力地擦了几下,将她脚底的污垢和汗液的油腻都擦得干干净净。

  那毛巾粗糙,擦拭的时候,粗粝地摩擦着穆桂英的脚心,让她感觉奇痒难忍,不自觉地缩了缩脚。可是她很快发现,自己的双脚好像已不受她的控制,反弓紧绷的脚掌,如石化一般连动都动不得一下。

  黄文炳将几根银针都浸入了墨汁当中。他所用的针,与当时杨文彪所用的针完全不一样。黄文炳的针是中空的,需在墨汁中浸泡片刻,让那墨汁完全灌满针管。这样刺起字来,方能连续不断。

  摸约一炷香的时间,黄文炳一手提起袖子,一手从墨池里拈起一根已被浸泡得通体乌黑的针来,开始朝着穆桂英的脚心扎了过去。

  「啊啊!啊啊!不……」脚心敏感,方才只是被毛巾擦拭,已让穆桂英痒得禁受不住。此时被针尖刺破皮肤,即使是微弱的疼痛,也被放大了许多倍。

  黄文炳手法稔熟,针尖向雨点一般落在穆桂英的脚掌上。可怜穆桂英完全无法躲避,只能照单全收。强烈的屈辱和疼痛,让她修长的双腿战栗不休,结实的肌肉像织布机一般,不停地来回收缩。

  全义在旁看了,已是忍不住,走到穆桂英的双腿中间,伸出手同时捏紧了她的两个乳房,使劲揉搓起来。他一边玩弄,一边还对杨文广道:「小子,你娘的奶子可真够结实呀!哈哈!」

  「你,你!放开我,我必定取了你的狗命!」杨文广被几名贼人捉着,无法挣脱,只能不住叫骂。

  全义完全不为所动,又低下头,张嘴衔住了穆桂英坚挺的乳头,用力地吮吸了几下,又对杨文广道:「小子,你真是好福气!一出生就能吃到这么好的奶子!

  那时候,这贱人的奶水该是甜的吧!」

  杨文广益怒,几次三番想要朝全义扑过去,可是都被贼兵抓得紧紧的,寸步都离不开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受辱。

  「贱人,一边被刺字,一边被玩弄的滋味应该还没有尝过吧!」全义又对穆桂英说,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将穆桂英的乳房像揉面团一般,捏成各种形状。

  「呜呜!」穆桂英感觉自己的脚心已开始麻木,一针针地落进皮肤里的刺字,让她的脚心开始变得火辣辣的。胸口被挤压的快感,和脚心遥相呼应,疼痛和欢愉,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在她的身体里不停冲撞对流,掀起如末日巨浪般的狂潮。

  全义的掌心能明显地感觉到穆桂英的乳房正在迅速地坚挺起来,一对充血的乳头瞬间变成了紫红色,乳晕像落入清水的墨汁,不停扩散。全义好不容易空出一只手,解了裤带,褪下裤子,握起自己的阳具,如老牛耕田一般,身子猛地朝前一纵,顺势将肉棒挺进了穆桂英的小穴之中。

  「啊!」穆桂英带着颤抖惊叫。在地下城她虽然已好几次当着儿子的面被别人凌辱,可是当这种事再一次降临到她身上时,还是难以接受。就算她可以不顾杨文广的目光,在她心里,也是一种无法承受的负担。

  「狗贼,你,你!」杨文广见全义竟当着他的面奸淫母亲,愈发羞耻愤怒。

  全义的整个人,像蛤蟆一般,用后腿不停地在地上蹬着,使身体在穆桂英的胴体上一下一下地扑着。他身子的每一次纵跃,都直直地将肉棒贯穿进穆桂英的花径深处。很快,他就发现紧致的花径开始湿润起来,像天降的甘露,滋润着他久旱的性器。

  「贱人,看来你越来越喜欢被人强暴了!这么快就流出水来了!」全义说着,低下头又去吮吸穆桂英的乳头。

  「啊……」穆桂英长长地叫道,叫声既似痛苦,又似享受。她不愿意顺从全义的暴行,可是又无法挣脱。时间一长,被五石散侵蚀的身体,很快就欲壑难填。

  最令她受不了的是,脚心火辣辣的痛感愈演愈烈,此时竟便得麻麻的,居然还带着些许痒意。

  全义也在低吼着,在穆桂英的身上扑腾,整张藤椅咯吱咯吱地直响。两个人的身体同时一前一后在藤椅上摇摆,像是荡秋千似的。可不论藤椅上折腾地怎么厉害,穆桂英的双脚都犹如磐石一般,都牢牢地固定在踏脚之上。黄文炳捏针的手,像是大书法家王羲之一般,从容而潇洒。他已完全将穆桂英脚底的尺寸之地,当成了他挥毫之处。

  穆桂英的双手紧紧地抓握在扶手之上,脑海里早已混乱不堪。她只恨当初自己在天子面前大言不惭,区区五千人马就要踏平夷明山。结果到头来,山贼未破,自己却成了他们的泄欲工具。

  「啊啊!不要!」穆桂英忽然大叫一声。强烈的屈辱感从她的下体直冲天灵,让她眼前都开始花了起来。她悲催地发现,自己受辱越是强烈,高潮便来得越快。

  今次,何况又有脚底的刺刑,让她根本来不及准备,像黄河的瀑布一般,将她一下子卷入了滚滚的浊浪之中。

  「贱人,当着儿子的面高潮,滋味应该很爽吧?」全义见穆桂英高潮,心中大喜。他一边骂着,一边扑腾地愈发厉害了。没过多久,也射了精液。

  等到全义奸淫完穆桂英,黄文炳也站起身来,将最后一根丢入一旁的清水之中。再看穆桂英的脚心,已是血迹斑斑,几乎将整个藤椅踏脚都染成了红色。

  全义道:「舅父,不知你的墨宝,写了什么?」

  黄文炳又拿起那块浸湿的布,细细地擦拭了一遍穆桂英的两个脚心。刺在她脚底的字逐渐显露出来,那字体果然是龙飞凤舞,如颜杲卿的草体。只见穆桂英的右脚脚心,刺着「夷明山全义之奴」,左边的脚心,却是「兵部黄文炳专用」。

……

             31、大破夷明山

  齐平山鼓乐笙歌,直到三更时分。可是第二天天还没亮,齐美蓉便换上了一声大红的迎亲袍,将高家兄弟、李成遇和瑶娘一起叫了起来。

  李成遇见齐美蓉打扮怪异,奇道:「亲家母,莫不是你今日有什么喜事?」

  齐美蓉道:「二狼主说的没错,今日确是又一桩大喜事。」

  李成遇道:「不妨说来听听!」

  齐美蓉道:「这桩喜事,便是活擒全义,大破夷明山!」

  众人俱是一愣,道:「难道寨主已有了破敌之法?」

  齐美蓉点点头,道:「昨日我见瑶娘姑娘长相甜美,便想到了一出美人计。

  你我吃酒之时,我已派人假扮信使,到苗家庄送了喜帖。果然信使刚刚下山,就被全义截住。全义生性好色,得知苗家庄的亲事,必然下山来劫迎亲队伍。若是待他下山,我便设法将他擒了,再率一众喽啰,趁机杀上山去,活捉黄文炳!」

  众人一听,抚掌赞道:「夫人妙计!只是这苗家庄的千金,从何而来?」

  齐美蓉指着瑶娘道:「无需甚么苗家庄,瑶娘姑娘假扮苗家千金便是!」

  众人大悟,道:「那我们就是迎亲的人了?」

  「正是!」齐美蓉笑道。

  说话间,已有喽啰送来了大红的袍子,让众人换上。齐美蓉见李成遇仍是胡人发式,便道:「亲家公,你这发式,还需重新盘理一下,莫让人瞧出了你胡人的身份!」

  李成遇只好散了头发,让瑶娘帮着盘了一个汉人的发式。齐美蓉又让他戴上一方儒巾,这才看不出胡人的模样来。

  齐美蓉帮着瑶娘穿戴好凤冠霞帔,扮成新娘的模样。高家兄弟、李成遇和景让等人,扮成迎亲的家丁,齐美蓉扮成媒人,又让山中的头目们,各自率了人马,越过齐平山山界,埋伏于大道两侧。待喽啰们埋伏好,齐美蓉便带着一众迎亲人马,下了齐平山,朝夷明山而去。

  夷明山上,黄文炳和全义在穆桂英的脚心刺了字,当晚又狠狠地奸淫了她一番。直到第二天临近午时,才醒了过来。全义一醒,便有喽啰提醒道:「大王,今日午时,便是苗家庄迎亲之时。小的们是否要下山去劫那迎亲的队伍?」

  全义刚醒,睡意阑珊,道:「你等率几十人马下山,将那苗大小姐劫来便是!」

  喽啰领命,带着几十贼众,匆匆下山去了。不多大一会工夫,便见那些下山的喽啰,又鼻青脸肿地上了山。全义一见,大惊问道:「怎么回事?」

  贼人禀道:「大王,我等奉命下山,去劫那迎亲的队伍。不料那护亲的保镖,很是利害,三五下便将我们兄弟几个打成这副模样!」

  「什么?」全义大怒,道,「这还了得?在我夷明山地界,竟然还有如此狂妄之人,敢动本大王的人!」说着,便穿戴整齐,点齐了一千人马,往山下杀去。

  全义领着人马,一直杀到山下。娶亲的齐平山孟家村人,嫁的是夷明山苗家庄人,想必此时孟家已迎了苗家千金,正往齐平山赶。全义便率部直奔夷明山而去。

  追了几里路,便见前头大道之上,果真慢悠悠地走着一支迎亲队伍,便挥动人马,立时将那迎亲队伍从两侧包围了起来。全义细看,这些护着喜轿的保镖,果真是长得个个人高马大,相貌不凡,谅他们定然有些武艺。只是全义亲率千余人马,根本不将十余名保镖放在眼里。

  全义把马往路中间一拦,喝道:「站住!这是哪家结的亲?」

  昨日扮成信使的齐平山喽啰赶紧走到全义马前,道:「大王,这正是小人昨日送信去的苗家庄千金,现在正迎到孟家村去!」

  全义道:「快将轿子打开,让本大王瞧瞧新娘子的相貌!」

  「大胆狗贼!」一直伺候在轿子旁的齐美蓉厉声喝道,「新娘子出了娘家,定然要遮上红盖头,还没到夫家,怎能让你说看就看!」

  全义一见齐美蓉,不由愣了。只见这护轿的奶娘都长得如此貌美,更别提躲在轿子里的新娘子了。他当即下了主意,从马背上翻身落地,道:「本大王今日不仅要瞧这新娘子的相貌,更要瞧她光屁股的样子!」说着,便大踏步地走到轿子前,将轿帘子一扯,把轿子里的瑶娘一把拖了出来。

  「呀!你做什么?快放开我!」瑶娘假装挣扎,惊慌地大叫。挣扎中,头上的红盖头被挣落下来。

  这次下山,黄文炳没有跟在一旁。黄文炳是认得当年地下城勾栏坊的佛见笑瑶娘,全义虽然听他提起过,但却不知道瑶娘是长得这副容颜,真可谓是国色天香,春风十里。全义见新娘子如此美貌,便脱了裤子,当众便要占有瑶娘。

  齐美蓉赶紧朝着高家兄弟和李成遇、景让等人使了个眼色。这几人会意,假意围上来劝阻,实则已将全义的退路都切断了。

  齐美蓉见时机成熟,就在全义刚刚脱下裤子,要去扒瑶娘的衣服时,忽然大喝一声:「狗贼全义,你好大胆子,快纳命来!」

  全义闻言一惊。想来这附近村寨里的父老都是唤他叫做大王,从未有人敢直呼其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忽然感到小腹上一阵剧痛。他惨叫一声,低头看去,只见瑶娘手握一柄匕首,早已扎进了他的腹部。

  「你这贱人,竟敢行刺本大王!」全义大怒,伸手要去掐瑶娘。

  一旁的齐美蓉忽然飞起一脚,就把全义踹到了一边。

  「大王!」贼兵们见全义血流如注,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待他们反应过来,连声大叫,「快救大王!」

  贼兵们往中间一围,高家兄弟和李成遇等人,皆已亮出了兵器,对着贼兵一顿砍瓜切菜似的猛杀,直杀得贼兵哭爹喊娘,逃避不及。

  尽管全义腹痛如裂,但瑶娘终究是不会武艺,一刀下去没有刺中要害。全义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着地面,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这时,已有几名贼兵杀到了他的跟前,急忙将他救起,往夷明山方向逃去。

  就在此时,原本埋伏在两边的齐平山喽啰,忽然发一声喊,从两旁杀了出来,将夷明山的贼兵团团围在中间。

  全义一见不妙,急忙忍痛攀上战马,双腿一夹,拼命地冲撞出包围圈,落荒逃去。

  齐美蓉见状,对高家兄弟道:「你们三人在此清剿贼兵,我与亲家公一道,去擒了那贼!」说罢,便带上李成遇,飞马追了上去。

  齐美蓉追了一程,已渐渐追近了全义,忽然从怀中亮出飞虎爪,照着他的后脑抛了出去。齐美蓉的这副百炼精钢爪,乃是用深海镔铁所造,状如鹰爪,五指赫然。五个爪上,像人手一般,各有两段关节,每个关节上都牵着一根绳索。一共十根绳索绕成一股,一抛出去,只要将这绳索往回一收,五爪便如人掌一般,会瞬间收紧。

  精钢飞虎爪张开来,比脸盆还大。收紧了,与人的拳头差不多大小。齐美蓉的飞虎爪直取全义后脑,全义闻得风声,本想从旁躲避。可是刚刚被瑶娘刺了一刀,疼痛异常,身形自然缓了。又加上失血过多,浑身乏力,更是缓上加缓。还没等他避开,飞虎爪已抓住了他的后脑。

  全义只觉得后脑一紧,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只听齐美蓉一声娇叱,双手拽紧了绳索,用力往后一拉。全义的战马没命地在向前奔跑,飞虎爪却已将他的身子从马背上拎了起来,往后跌了下去。

  这时,李成遇已飞马冲上前来,还没等全义落地,举起钢叉就是一下,当即将全义刺了个透心凉。

  齐美蓉收起飞虎爪,下了马,抽出佩刀,一下枭了全义的首级。撕下征裙的一角,将他的头颅裹了,往马上一挂,又摘下全义的腰牌,带着李成遇又返回轿子那边。

  这时,齐平山的伏兵已尽数全歼了夷明山的贼众,轿子四周尸体横陈。

  高顺见齐美蓉和李成遇回来,急忙赶上前来问道:「如何?」

  齐美蓉将全义的首级抖出来,给大家瞧了个仔细。

  高顺道:「二伯母武艺盖世,真不愧为当世英杰!」

  齐美蓉道:「休要赞我。那全义武艺不在我之下,若非瑶娘姑娘的一刀将他刺了个半死,此番又是擒他不住的。」

  李成遇道:「如今贼首全义已然授首,不如趁胜杀进夷明山去,擒住黄文炳那老贼!」

  齐美蓉点点头,道:「亲家公说得没错。来人,挑出一千名精干的喽啰出来,换上夷明山贼众的号衣!」

  一千名齐平山的喽啰顿时扮成了夷明山贼众的模样。齐美蓉吩咐道:「亲公家,劳烦你领着齐平山余下的人马,尾随我同行。你我约定已狼烟为号,你若见到烽火升空,便带着人马冲杀上来!」

  李成遇道:「谨遵亲家母之命!」

  齐美蓉又对瑶娘道:「还要劳烦姑娘再扮一回新娘了!」

  高家三兄弟和景让把大红的迎亲袍子和贼兵的衣裳换了。这一回,他们扮成了夷明山的贼众。

  一干由齐平山精兵扮成的夷明山贼兵,押着一顶大红花轿和十余名迎亲的护卫,浩浩荡荡地开往夷明山。李成遇则带着余下的人马,等他们开出十余里后,缓缓地朝前推进。

  由高顺领头的夷明山贼众,到了山门之前,见城门之上有把守的贼兵,便朝上喊道:「快些开门,大王已劫了苗家庄的迎亲队伍回来了!」

  城门上的贼兵往下一张望,见果然俱是夷明山的号衣,问道:「大王何在?」

  高顺忽然笑道:「这位兄弟,你有所不知。大王如今要当人家苗老太爷的女婿,自然要备了金银财帛,前去拜会老大爷的。他怕人多不便,令我们先行回山!」

  守城的贼兵嘟囔道:「这大王真是好福气。先是玩乐了大宋元帅,今次又要娶苗家千金当压寨夫人……」他一边说着,一边与其他几名贼兵一道,打开了城门。

  城门一开,高顺马上使出了杨文彪惯用的手段,到处洒银子,道:「大王吩咐了,今日晚些时候便要拜堂成亲,寨里的兄弟,人人有赏!」

  那些贼兵一见到银子,便到处哄抢起来。高顺和齐美蓉急忙带着一千名假扮的贼兵,溜进了夷明山的城郭之中。

  齐美蓉将高强、高猛兄弟二人叫道身边,轻声道:「二狼主的人马尚在城外,我已与他约好以狼烟为号。等下你们二人留下山下,趁机抢占烽燧,只等山上乱起,便点燃烽火,召唤二狼主前来增援!」

  高强、高猛兄弟应答一声,便寻了个机会,从队伍中溜出,四处找起烽火台来。

  李成遇、齐美蓉和景让等人,便开始上山。夷明山上山之路,沿途皆有哨卡。

  齐美蓉将刚刚从全义尸体上摘来的腰牌交给高顺。高顺手持腰牌,那些贼人一看轿子内,果然藏着一名如花似玉的千金大小姐,也不怀疑,因此一路畅行无阻。

  一行人到了山上,休息片刻,便开始发难。齐美蓉忽然抖出全义的头颅,拎在手上,大声喝道:「夷明山的贼人听着,如今你家大王已是身首异处,大宋天朝的官兵也是兵临城下,夷明山弹丸之地,唾手可定。尔等若是想活命,速速归顺。如有不从,便于贼首全义一般下场!」

  夷明山的贼人一见,原本只道是同道兄弟。发起难来,转眼便成了刽子手。

  再一看,这婆娘手上提的,确是大王全义的首级无疑,便顿时慌做了一团。

  一千名齐平山的精兵,脱下夷明山贼人的号衣,如猛虎如羊群一般,朝着贼兵山顶的大寨冲杀过去。贼兵毫无防备,根本来不及反抗,顿时被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齐美蓉道:「高顺,你且带人,在此处搏杀贼兵。我带着瑶娘,去对面山顶寻找穆元帅的下落。」说罢,便领了瑶娘,往木桥上杀去。

  上了木桥,齐美蓉往山下眺望出去,只见城墙上,狼烟四起。李成遇所率的人马,如天兵降临一般,忽然出现在夷明山前。城墙内,有高强、高猛兄弟二人为内应,只等二狼主的大军一道,便杀散守门的贼兵,打开城门来。李成遇一马当先,杀进城郭之内。李成遇不愧为西夏第一猛将,所到之处,贼兵无不披靡,皆是成群成群地倒下去。

  齐美蓉见山下大势已定,便拉着瑶娘过了木桥。刚登上第二个山顶,便取出火折子,一把火烧了木桥。

  「大,大王,你这是做什么?」瑶娘见状惊问。

  齐美蓉道:「那黄文炳老奸巨猾,怕他从木桥上混出去。我一把火将它烧了,来他个瓮中捉鳖,教他无处藏身!」

  第二个山顶之上,本来就没有多少贼兵驻扎,是全义和山中头目们居住享乐的所在。齐美蓉让瑶娘拉住她的衣角,她空出双手,操起双刀,左一个右一个,转眼间将贼兵砍翻十余人。那些贼兵见这母老虎如此凶猛,也不知道敌人来了多少,哪里还敢去惹,纷纷向木桥边逃去。可是到了桥边,却见火势更是凶猛,早已将木桥烧断。又见对面山顶,贼人几乎已被屠杀殆尽,顿时乱作一团,自相踩踏。

  齐美蓉一脚踢翻一名头目模样的山贼,把钢刀在他脖子上一架,喝问道:「快说,你们把穆元帅关押在何处?你说老实告诉我,老娘便饶你一条性命!」

  那头目哪里敢撒谎,忙不迭地道:「就,就在莺呢馆内!」

  「莺呢馆?在哪里?」齐美蓉把眼一瞪。

  「在,在那!」头目指着二层的一排厢房道。

  齐美蓉手起刀落,砍死了那名头目。那头目死不瞑目,只以为道出了实情便可活命,不料还是命丧刀下。

  齐美蓉照着那头目所指,登上二楼。果然,二楼的一间大房子前,挂着一块大匾,匾上书「莺呢馆」三个大字。她不假多想,一刀将门砍破,冲进里面。

  莺呢馆,仿佛与外面的刀枪箭雨是两个世界,里面昏暗又寂静,齐美蓉和瑶娘甚至一下子没能让眼睛适应过来。「元帅!」齐美蓉大声叫道。

  「姊姊,你在哪里?」瑶娘在大喊道。

  忽然,两人听到黑暗的角落里有些响动。齐美蓉急忙吹亮了火折子一照,只见墙角处,躲着十余名浑身赤裸的女子。她们望着齐美蓉和瑶娘,目露惧色。

  「元帅?」齐美蓉虽然自己也难以置信,堂堂的浑天侯穆元帅会被贼人扒光衣服,关押在这里,但她还是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大王,元帅不在这里……」瑶娘拉了拉齐美蓉的衣角道。

  齐美蓉用刀一指那些女子,问道:「你们这些贼妇人,赶紧告诉我,黄文炳老贼将穆元帅关在了何处?」

  那些女子愈发害怕了,在墙角缩得更紧。倒是有一名大胆的女子道:「这位女大王,我们并非贼妇人。这些姊妹皆是被贼首全义掳上山来的良家妇女,求女大王饶了我们的性命!」

  齐美蓉道:「那你们可知,穆元帅人在哪里?」

  那女子用手指了指身后的一个房间。

  齐美蓉带着瑶娘,又砍破了门,冲进那房间里去。房间里愈发安静昏暗,隐隐约约地,似有女子的娇喘声传出。

  齐美蓉赶紧用火折子一照,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房间的正中央,放着一台大车。车子分上下两层,皆是用日字型的木架子制成。下层似乎是被固定不动的,上层比下层看上去稍大一些,两边各装了一道车槽。上层车身便嵌在槽内,可以前后摆动两三寸左右的距离。下层的车身上,捆绑着一名妇女,身子被绑成大字型,两腿几乎分成了直角,裸露着阴户,身上像是到处被盖满了印章一般,大腿上、阴阜上和脚掌上,胡乱地涂鸦了许多字样。上层也绑着一名男子,和下层的女子面面相对。随着上层车子的摆动,那男子的身子也随之前后移动,下体的肉棒正好在女子的花径里一进一出。少年结实的胸脯紧贴着妇人的巨乳,车子摆动起来,也推着妇人的乳房上下滚动。

  「啊!元帅!公子!」瑶娘一见穆桂英和杨文广的样子,禁不住惊叫出来。

  「瑶,瑶娘姑娘,她是穆元帅?」齐美蓉从未见过穆桂英,但早已听说过她的大名。在汴梁开封,也是这位穆元帅曾多次暗中助过他们呼家。但是她没想到,第一次见到穆桂英,竟是这副场景。

  「快,快放我们下来!」穆桂英和杨文广同时喊道。

  齐美蓉不容分说,几刀便将那车子砍坏,救下了穆桂英和杨文广。

  母子二人刚被救下,各自俱是羞愧不已。齐美蓉和瑶娘急忙脱下身上的罩袍,给他们二人披上。只听穆桂英凄惨地说道:「想不到,这隋炀帝所造的逍遥车,竟被那老贼用在我们母子身上,着实可恨!」

  齐美蓉道:「老贼何在?」

  穆桂英道:「他听到外面的喊杀声,知道夷明山不保,便将我们母子绑在这台逍遥车上,顾自逃命去了!」

  齐美蓉道:「那老贼气数已尽,谅他今日已是逃不出去了的!」

  夷明山,除了进出用的那座木桥外,其实后山还有一条小路可走。走穿了小路,便进入到吕梁山中,官军要想捉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这条道,是当年全义唯恐官军累日围山,城寨不保之时逃命之用,偷偷令人修筑而成。这山中,原本只有全义、黄文炳和黄奎三人知道这条道,现在全义和黄奎已死,黄文炳正好将这条小道用来逃命。

  黄文炳见出去的木桥已被烧毁,不作多想,便转到后山,从小道逃走。与其被官军捉住,他宁愿饿死在山中。何况,这吕梁山并不大,三五日便能过山。

  眼看着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远,黄文炳暗暗宽下心来。忽然,林中有人大喊一声:「老贼,哪里走!」

  话音未落,已窜出一条人影来。黄文炳定睛细看,原来是杨文彪,惊道:「怎,怎的是你?」

  杨文彪道:「老贼,你想不到吧!小爷我福大命大,跌落山崖,竟未丧命!」

  「你,你……」黄文炳本想说动杨文彪,让他念在往日自己对他还有所恩情的份上,放他一条生路。可是他转念一想,穆桂英的下身,刺的正是杨文彪的名字。而他正是辱穆桂英最甚的人,知道说情已是无用,便拔腿想跑。

  杨文彪飞起一脚,已将他踹倒在地,钢刀往他脖子一架,道:「老贼,你辱我母帅至甚,今日小爷便将你捉去,听候母帅发落!」

……

              32、班师回朝

  夷明山的贼众已是死的死,降的降。全义经营了数载的大寨,一日之间,已是身死城破。齐美蓉四处寻找黄文炳的尸身,却始终不得,心中很是烦闷。

  穆桂英重披戎装,虽然面容憔悴,但难掩重见天日后的喜悦。她见了齐美蓉,道:「承蒙大王相救,本帅感激不尽。」

  齐美蓉道:「嫂嫂休要多礼。算起来,我家呼延守信与杨宗保元帅当年也是表兄弟呢!」

  穆桂英道:「原来是守信的夫人!」

  齐美蓉道:「元帅可能寻到老贼黄文炳的尸首?」

  穆桂英摇摇头,切齿道:「可恨黄文炳老贼,竟然无故消失了。若是让他活命,本帅心头之恨实难消停!」

  就在两人说话间,杨文彪已押着一人,上了山顶。见了穆桂英,喊道:「母帅,你看我擒了何人?」

  穆桂英定睛一看,正是她日夜盼其不得好死的黄文炳。一想到这几日黄文炳对她的凌辱,心中怨恨又升腾上来,拔出佩刀,要去杀黄文炳。

  不料,穆桂英还没动手,却见杨文广已冲上前去,拿着朴刀,对着杨文彪劈头就砍。

  杨文彪见状大惊,急忙往旁边一躲,道:「大哥,你这是为何?」

  杨文广怒道:「你这贼人,竟然辱我母帅!」说着,又是一枪刺去。原来,他始终对母亲私处刺了杨文彪名字之事耿耿于怀。

  杨文彪却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又打不过杨文广,只能不停地躲闪。

  齐美蓉怕两人缠斗,让黄文炳趁隙逃走,急忙令高顺将黄文炳押了,关进囚车之中,日夜遣人看守。

  「住手!」穆桂英喝令杨文广道。

  「母帅,容孩儿手刃了这个奸贼!」杨文广依然怒气未消,拿枪又要去刺杨文彪。

  穆桂英心中五味杂陈,自己也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滋味。两个儿子,一个亲生,一个结义,竟像争风吃醋一般,为了她大动干戈。她拔出佩刀,架开杨文广的银枪,喝道:「此事日后再议!」她也不知道日后还能怎么再议,只是这大庭广众之下,儿子相斗,实在有伤大雅。

  「哼!」杨文广见穆桂英护着杨文彪,便气得一甩银枪,愤然离去。

  穆桂英只能默默叹息。

  齐平山的喽啰在夷明山休息了几日,将山中的粮草,尽数运往了齐平山中。

  一日,穆桂英升帐,将高家兄弟、李成遇、齐美蓉等人都聚到帐下,道:「本帅听闻,这些日子,庞家余孽庞牛虎和庞飞虎二人,已领兵占据了木兰关,阻挡呼家大军还朝之路。萧元帅的大军被拦在木兰关已西,不得踏足中原。如今夷明山既平,理当出兵木兰关,助呼家大军打通归路,班师回朝!」

  萧赛红所率的乃是呼家的人马,齐美蓉也是呼家的媳妇,她自然没有问题:「但凭元帅吩咐。齐平山治下的所有人马,均由元帅调遣!」

  穆桂英喜道:「本帅讨贼受挫,麾下人马尽失。此事若得弟妹相助,自然能马到成功!」

  又道:「只是老贼黄文炳尚且押在山中,若是随军而行,唯恐有失。高强、高猛!你二人原本是奉旨捉拿反贼黄文炳的,如今贼首已经被擒,理当由你二人押回汴京!」

  「末将遵命!」高强、高猛兄弟二人道。

  穆桂英又问李成遇道:「二狼主,你得的圣旨,乃是平定夷明山贼寇。如今山贼已尽数授首,不必随本帅前去木兰关了!」

  李成遇道:「元帅此言差矣。如今小女艳花,已嫁作呼延明为妻。若是让二贼拦住木兰关,殊不知本藩何时方能与小女团聚。本藩自当随元帅左右,剿灭庞家二贼!只是要劳烦高家二位少将军,到了京师,向圣上通禀一声,便说微臣灭了贼人,自当回京请罪!」

  高强、高猛兄弟二人道:「二狼主请放心,此时谅圣上必定不会怪罪!」

  第二日,穆桂英点齐了齐平山人马,又加上夷明山投降的贼兵,人数共计一万五千余人,拔营直赴木兰关而去。高强、高猛兄弟也领了千余人马,押了黄文炳返回东京汴梁。

  大军行数日,已到河西地界。前方探子来报:「元帅,庞家二贼守紧了木兰关,不让呼家大军班师。萧元帅令人连日攻打,怎奈墙高池深,未能奏效!庞家二贼称,只要萧元帅将太师庞集和贵妃多花交给他们,他们便放萧元帅的大军过关!」

  「岂有此理!」穆桂英一拍帅案,道,「若是不除了这两名贼子,将来必成大患!」

  齐美蓉道:「元帅可有破敌良策?」

  穆桂英道:「萧元帅在木兰关正面,自然难以攻破。我们在木兰关背面,二贼无险可守,取之易如反掌。传我帅令,杨文广率人马两千,从左路出击。高顺率人马两千,从右路出击。齐美蓉、李成遇皆随本帅中军,直捣关城!」

  「末将领命!」众将军得了帅令,各自出击迎敌。

  庞牛虎和庞飞虎正在木兰关上,将呼家大军堵得死死的,丝毫也不让他们越关半步。心中正在得意,忽闻有人来报:「世子,关后忽然出现一队人马,正朝着木兰关杀来!」

  庞家二子惊道:「是些什么人马?有多少人数?」

  蓝旗官道:「那对人马,约有万余人。至于是什么人马,恕小人不知。小人只看他们穿着杂乱的号衣,该是不知从哪里杀出来的山贼!」

  「山贼?」庞家二子闻言,稍稍宽了宽心,道,「传下将令去,我们也点一万五千人马,去杀他个下马威!」

  庞牛虎、庞飞虎兄弟点了人马,从关后杀出。两军在木兰关后的黄沙之上相遇。两人定睛看去,只见对面杀来的人马,为首的正是浑天侯穆桂英。庞飞虎便笑道:「哟!我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来打木兰关,原来竟是穆元帅呀!怎的,在夷明山我们兄弟二人操得你不够爽,又自动送上门来挨操了么?」

  穆桂英闻言大怒,喝道:「三军上下,谁替本帅取了这两名逆贼的首级,本帅重重有赏!」

  齐美蓉与李成遇齐声道:「末将愿往!」

  穆桂英一点头,两人从各自的方阵中杀出,直取庞牛虎和庞飞虎。四个人也不答话,举起兵刃便战到一处。一时之间,沙场之上,马蹄翻飞,刀剑相交。

  庞家兄弟二人虽是当初东海军的柱石,但怎敌得过二狼主李成遇和齐平山女大王的神威?几个回合下来,便颓势渐露。

  庞家兄弟二人忖道,这一男一女两名宋将,好是利害,若是真刀真枪地与他们对阵,怕不是对手。不如让军士掩杀过去,冲乱了他们的阵脚。想到这里,便挥动大旗,让三军上下一起杀出。

  贼兵得令,齐发一声喊,朝着宋军的方阵一起冲杀过去。

  穆桂英见状,也急忙挥动令旗,指挥三军掩杀过去。

  两军相交,兵戎相见,各为其主。一时间,沙场之上,天昏地暗,鬼哭狼嚎。

  正在搏杀间,杨文广和高顺的人马突然从斜刺里杀出,将贼兵的战阵拦腰截断。

  顿时,贼兵大乱,纷纷往关上退去。

  穆桂英见贼势少退,便亲自出马,往敌阵上杀去。宋军一见元帅亲自出马,士气大振。李成遇和齐美蓉觑准了空子,先后将庞牛虎和庞飞虎斩于马下。

  主将一死,贼势更乱。穆桂英率军趁机杀进木兰关,将关楼里的贼兵杀了个人仰马翻。

  占了木兰关,穆桂英下令打开城门,放呼家大军进关。

  萧赛红元帅正在为攻打木兰关之事苦恼,忽有前哨将士来报:「元帅,木兰关上城门大开!」

  萧赛红急忙出帐观望,只见关楼之上,庞贼的旗帜已被扯下,换上了穆字大旗。心中大喜,令三军开拔,开进关内。

  穆、萧两位元帅相见,互道平安,各自说了些分别后的战事。杨文广与呼延庆等人相见,也是分外亲热,把酒言欢。李成遇终于与女儿侬艳花团聚,受女婿呼延明三拜九叩之礼。

  齐平山的喽啰和呼家大军合兵一处,在木兰关内修整三日,又朝京师开拔。

  不几日,已到了东京汴梁。

  天子听闻呼家大军平定西夏,班师凯旋,穆桂英的讨贼大军也踏平了夷明山,一道归来。顿时龙颜大悦,亲自登上城楼,迎接大军。

  天子从城楼上望下去,只见众军押着两座囚车,里面关押着老贼庞集与贵妃多花,心中更是喜悦。这时,萧元帅已到了城楼之下,率军跪倒在天子跟前,三呼万岁。

  天子道:「老贼庞集、黄文炳如今已伏法被擒,又闻爱卿班师凯旋,实乃朝中盛事。这二贼当初乃是陷害双王的罪魁祸首,今天朕便将他们交给你们处置,是死是活,朕悉不过问。只是这贵妃多花,当初承颜圣欢,朕实不人心见她横尸街头,便刺白绫一束,让她自尽罢了。」

  萧赛红又拜道:「悉遵圣意!」

  这时,高强、高猛兄弟二人已押着黄文炳出了城楼,交给萧赛红。

  穆桂英对萧赛红道:「萧元帅,可否将黄文炳交给本帅处置?」

  萧赛红道:「老贼黄文炳本是由穆元帅所擒,如今有穆元帅处置,也是合理的。」

  穆桂英谢过萧赛红,便对高强、高猛兄弟二人道:「速将这老贼点了天灯!」

  高强、高猛兄弟得令,将黄文炳从囚车里捉了出来,几下便将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个干净。

  黄文炳吓得身如糠筛,急忙跪下哀求道:「穆,穆元帅,求你高抬贵手,饶老夫一命。老夫日后定当做牛做马,伺候元帅!」

  穆桂英一想到黄文炳对她的凌辱,便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踩住他的胸口,骂道:「老贼,想不到你也有今日!」

  黄文炳依旧哀告不止。

  穆桂英却是不理。这时,高强、高猛已递过一个长嘴的漏斗。穆桂英接在手里,将那嘴子插进了黄文炳的喉咙里。她又拿过一桶火油,对着漏斗灌了进去。

  「啊!啊呜!」黄文炳的喉咙被漏斗堵了,发不出半个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穆桂英将火油灌到他的肚子里去。不多时,一整桶火油已灌进黄文炳的身体里,涨得黄文炳的肚子如同十月怀胎一般凸了出来。

  穆桂英将漏斗拔了出来,取出火折子,吹出火来,塞进了黄文炳的嘴里。接着,她有扯下自己征裙的一角,揉成了团,堵住了黄文炳的口,不让他将火折子吐出来。

  黄文炳已被火油灌得几乎呕吐,现在嘴里又被塞进了火折子,顿时将他烧得舌焦口烂。紧接着,他感觉自己全身都灼烧起来,肚子里仿佛包藏着一团烈火。

  不多时,烈焰冲破了他的肚子,燃烧着的肠子都流了出来。

  黄文炳开始惨叫,撕心裂肺地惨叫。但是惨叫根本救不了他的性命,他全身都开始燃烧起来,很快就变成了一个「火人」。

  燃烧着的黄文炳从地上爬起来,疯了一般朝着城下的护城河跑去。可是还没跑到河边,他已是连惨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烈焰已将他的喉咙烧坏。

  哑然无声的黄文炳终于到了河边,正要纵身往河里跳下去。李成遇已拿了钢叉,一叉子将他的身子串起,丢到一边。

  这一下,黄文炳已是再也站不起来了,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萧赛红见穆桂英处决了黄文炳,便让人将多花贵妃的囚车拉开,下令道:「三军听令,万马齐头并进!」

  呼家大军的骑兵顿时列队,站成一个方阵。在萧元帅的号令之下,忽然齐齐地朝前奔杀过去,直冲关着庞集的囚车。那囚车一碰到如奔潮一般而来的马队,立时被冲得散了架,老贼庞集从囚车里跌了出来。还没等他重新站立起来,已有无数马蹄朝着他的身上、腿上踩了过来。

  「啊!父亲!」一旁的多花贵妃一见,顿时悲痛欲绝,大声痛哭起来。

  马队轰隆隆地一声,从庞集的身体上踏过。庞集的身子已被踩得不成样子,整个背脊都被踩得凹凸不平,一个个马蹄印像深坑一般陷了下去。尽管如此,庞集依然没有命绝,趴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

  「调头!」萧赛红又是一声令下,那队骑兵前部变成后部,后部变成前部,「回来!」

  得到命令的马队,又是轰隆隆的一声,从庞集的身上踩了过去。这一下,庞集哪里还有命在,早已气绝身亡。

  庞多花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战马踏死,悲愤异常,大骂萧赛红和呼家众将。

  萧赛红被她骂得恼了,又令马队调头,重新在庞集的尸身上踏过一遍。这一下,简直把庞集的身体踩进校场的泥地里去了,血肉和腐泥混在一起,已分不清哪是尸块,哪是泥土。

  呼家众将痛恨庞集当年陷害双王,不等萧元帅发令,呼延庆、呼延平等人又让马队来来回回地跑了几次,直到庞集连血迹都没剩下,方才罢休。

  可怜庞集,一生荣宠,最终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也算是善恶有报了。

  处死了老贼庞集和黄文炳,天子对呼杨两家功臣大肆封赏,又令人掘开铁丘坟,以王侯之礼,风光大葬双王呼延得模的遗骸。半个月的水陆道场礼毕,特恩准呼家上下,返回祖籍山西守孝。

  待呼家上下离开双王府,返回山西守孝之后,宋仁宗又封二狼主李成遇为王爵,赏金银万两,绸缎万匹,遣其回归河西,重返西夏。李成遇叩拜谢恩,称有生之年,永不再犯大宋疆土。

  李成遇一走,没过几日,西夏便来了使者,呈上了西夏王李元昊的谢恩奏章。

  自此,宋夏兵戈暂息,不久环州、庆州又互相通市,西北由此升平。

  圣上又褒奖景家村忠义,特此御匾一道,悬于村中祠堂。拨黄金千两,重建被全义烧毁的景家村。景让出仕,在开封汴京任禁军校尉。

  余下平西、讨贼的众将,各自封赏有差。唯有浑天侯穆桂英,又被一道圣旨遣往南唐,令她督领禁军,扫平寿州豪王李青逆党。

  穆桂英领了圣旨,点了十万禁军,率杨文广、杨八姐、杨九妹一道,即日启程南下。

  贵妃庞多花被幽在宫中,见老父、兄弟俱死,已是生无可恋。最终被天子赐一束白绫,悬梁自尽,也算死得体面了。

……

   33、终结?开端!

  朱茶关下,繁花似锦。已值暮春时节,可春花还在烂漫地绽放。入夜时分,静下心来,甚至能听得到花瓣盛开的声音。露珠在花瓣上凝结,成了一粒粒如水晶般的珍珠,顺着花瓣的弧线滑落,滋润着脚下的泥土。大地饥渴地饮润着肥沃的土地,让春花盛开得愈发烂漫。

  征南大军在兵临朱茶关城下,结下数十里连营,宛如长龙一般,紧紧地盯着关楼上的动静。远离大军的一个山洞里,杨文彪铺好了地毯,升起了篝火,将一坛上好的陈酿酒灌进一个酒壶里,又把酒壶放在火上烘烤加热。这时,洞口出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

  「你来了?快点乖乖地将衣服脱了!」杨文彪像命令似的说道。

  「文彪,我,我们这样总是不好!文广已经知道了你我的事情……」穆桂英说。

  「怎么,你不想服药了么?」杨文彪把眼一瞪道。

  「不!」穆桂英忙道,「你把五石散的方子给我,我自行配置即可!」

  「你要方子?」杨文彪从胸口摸出那张军医配制药方,往篝火上一丢,道,「好啊!你自己来拿!」

  等到穆桂英扑到火堆旁边时,那方子早已被烧成了一堆灰烬。

  「你!」穆桂英怒喝道。

  杨文彪这时也站了起来,走到穆桂英跟前,伸手去帮她解起了腰带,道:「母帅,你莫不是忘了?即便孩儿将药方子给了你,服药之后,还需有人替你行散才是!」

  穆桂英没有反抗,任由他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扒得干干净净。因为这个时候,她已隐隐感觉到自己身体有所不适,显然是毒瘾又开始发作了。她想要用五石散来满足毒瘾,就必须用自己的身体去满足这个少年。

  杨文彪一直把穆桂英身上的衣服脱得一丝不挂,便端了一碗酒到她面前,道:「母帅,趁热赶紧把酒饮了罢。这一夜春宵,可是辜负不得的。」

  穆桂英还是没有抗拒,接过酒碗,把药酒一饮而尽。酒刚下肚,身子便发起热来。

  杨文彪一把抱起穆桂英,将她按倒在旁边的石凳上,让她撅起屁股。

  穆桂英顺从地将屁股抬了起来。

  杨文彪几下也将自己身上的衣物甩了个干净,挺起那根巨大的肉棒,话不多说,闯进了穆桂英的花径之中。他用髋部狠狠地撞击了两下穆桂英结实的屁股,道:「母帅,那时在夷明山上,我见你被老贼黄文炳和贼首全义玩弄得很舒服嘛!」

  「啊!你,你别胡说!啊!」杨文彪每一下都直达穆桂英的花径尽头,穆桂英只能一边浪叫,一边否认。

  「难道不是吗?」杨文彪像报复一般,让肉棒在穆桂英的身体里横冲直撞。

  「不,不是!,我,我是你的……」穆桂英怕杨文彪一不高兴,就会奸淫得她愈发厉害,便只好委曲求全,尽量地说一些他喜欢听的话。

  「哈哈!」果然,杨文彪听了这话,显得十分开心,原本狠狠揉捏的手势,也顿时变得轻柔起来,像是爱抚一般在穆桂英的乳房上到处乱摸,「没错!你是我的!你的骚屄上面,还有我的名字呢!」

  穆桂英对杨文彪的爱抚十分受用,身子一下子变得柔软起来。此时,正是她和他互相需要的时候。穆桂英自然不会排斥。反正这一年多以来,她都是那样度过的,如果缺少了杨文彪,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因此,她很快就来了高潮。

  杨文彪也很快在她的洞里射了一次。射完之后,却仍是不依不饶,缠着穆桂英又要了第二次,第三次……直到穆桂英被杨文彪操得手脚发软,开始求饶:「文彪,哎!啊!我不行了!今夜就此作罢可好?」

  杨文彪血气方刚,每天夜里总是欲求不满,岂能如此轻易地作罢,道:「这可由不得母帅了!孩儿知道,地下城和夷明山上,那么多人承欢母帅,母帅也是吃得消的。只凭孩儿一人,母帅自是应付得来!」

  「文彪,你!」听了这话,穆桂英有些恼怒。这已不仅是对她的胁迫,更是对她的侮辱。也许在杨文彪的眼里,穆桂英早已不是他的母亲,更像是一件随意泄欲的工具。或许他早已变得和地下城、夷明山那些禽兽没有什么分别。

  「趴好了!」杨文彪命令似的说,一把按住穆桂英,继续用肉棒在她的体内纵横驰骋。

  穆桂英虽然屈辱,但有毒瘾在身,她根本不敢忤逆了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儿子,只好乖乖地趴在地上,尽量地分开双腿,露出小穴。

  紧接着,杨文彪又要了第四次,第五次,最终连两个人自己都记不清,一个晚上要了多少次。直到东方开始发白,两人仍是缠绵不休。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战鼓声,听上去很是急促。

  穆桂英一把推开杨文彪,道:「不好!唐兵出关挑战了!」

  杨文彪欢愉了一夜,已是满足,见穆桂英神情紧张,知道事态紧急,便赶紧收拾了衣物,道:「事不宜迟,我们快回军营里去罢!」

  穆桂英和杨文彪马不停蹄地赶回大营,只见众将军早已在帅帐等候他们出现了。穆桂英一进帅帐,便道:「杨文广,你速速点齐本部人马,随本帅出营迎战。

  八姐、九妹,你们二人替本帅掠阵!」

  「末将领命!」得令的几名将军齐声道。

  阵前,出关挑战的正是朱茶关守将吴琨。他是南唐名将,坐镇南唐第一关。

  此前无数次官军围剿,都被拦在了朱茶关下,吴琨可谓是功不可没。

  穆桂英对杨文广道:「大军自打来到南唐,此乃第一场大战,不能有失。此战本帅亲自迎敌,务必全胜!」说罢,便策马而出,对上吴琨。

  穆桂英和吴琨交战时,忽然感到有些不妙。夜里被杨文彪折腾了一晚上,此时已是手软脚软,使起大刀来,仿佛重逾千斤。好在吴琨徒有虚名,几个回合下来,已是破绽毕露,被穆桂英觑了个空子,一刀砍伤了后背。吴琨负伤而走,穆桂英却已是大汗淋漓,娇喘不已,只好放弃追赶。

  吴琨刚走,朱茶关内又杀出一员女将,自称是吴琨之女吴金定。

  穆桂英打起精神,准备再战,却已被从后面杀上来的杨文广截住了。杨文广道:「母帅,请先到后面休息,此女交给孩儿应付才是!」原来,杨文广自穆桂英一进帅帐之时,便见到母亲神色疲惫,知道昨夜定是又与杨文彪偷欢去了。虽然心中愤懑,但却心疼母亲,还是替她挡下了这一阵。

  穆桂英趁机退到本阵观战。再看杨文广和吴金定,可谓是棋逢对手,两人缠斗数十回合,不见胜负。这时,吴金定故意卖了个破绽,圈马往关内跑去。杨文广岂能如此轻易便让她离开,立即也拍马追了上去。

  穆桂英看在眼里,奇在心头,忖道:这吴金定无故败退,定有诡计!想到这里,便大喊一声:「文广,莫追!」可是等她话出口的时候,已是迟了。只见杨文广已落入一个陷马坑之中。

  「快!快救文广!」穆桂英赶紧挥动大军追赶上去。但此时,南唐兵将已将杨文广从坑里用挠钩钩了上来,用绳子捆进关里去了。穆桂英率部杀到关下,关上矢石俱下,被杀伤不少。

  穆桂英见无法破关,只好收兵回营。一回到营里,穆桂英只觉得浑身冒汗,汗液已沾湿了征袍,贴在身上好不难受,她赶紧卸去了铠甲。正好此时,迎面一阵风凉风吹来,拂在穆桂英的身上,顿觉凉爽不已。身上虽是舒服了,可心里却仍像在油锅中煎熬一般。她担忧杨文广是否会因此有性命之忧。

  正在担忧间,不知不觉地天色已暗了下来。此时,吹来的夜风更加凉爽。穆桂英忽然觉得头昏脑涨,一头倒在了床上。可是谁知,这一倒下去,便再也起不来身了。

  又是入夜,杨文彪听闻穆桂英得了病,前来探望。进到帐里道:「孩儿听闻母帅玉体有恙,特来探望!」

  穆桂英见了杨文彪来了,虚弱地道:「文彪,为娘今日身体不适,房事便免了吧!」

  杨文彪点点头,问道:「那孩儿为母亲调制药酒可好?」

  此时的穆桂英,连米饭都难以下咽,哪里还能喝得下酒,便摇头道:「不必了!」

  杨文彪只好怏怏告退。

  穆桂英一个人躺在床上,只觉得天旋地转。一闭上眼睛,便旋转地更加厉害,不禁张口「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她也不知道吐出来的是什么,喉咙里酸涩不已。

  吐完之后,在床上翻了个身,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她试图从床上坐起,不料感觉脑袋似有千钧重量,压得她两肩都几乎支撑不住,只好又躺了下来。她想唤过瑶娘,让她去帅帐传令,今日暂不点卯。可是一想,昨日才刚刚将瑶娘和王大人这对连理送走。

  不一会儿,八姐、九妹也入营来探望穆桂英。穆桂英道:「本帅昨日得了重病,怕是一时之间痊愈不了。军中之事,只好交给两位姑姑打理了。」

  八姐、九妹对昨日杨文广被擒一时,又劝慰了一番穆桂英。穆桂英只是叹息。

  忽然,大营之外,又是炮声震天。很快有侍卫来报:「元帅,南唐兵将又在营外搦战,我们是战与不战?」

  穆桂英道:「本帅这几日不能出战,暂且在营前高悬免战牌!」

  侍卫得令走后,穆桂英又对八姐九妹道:「初来南唐,怕是水土不服,昨日有贪凉,方才得了此病……」其实,穆桂英心里明白,她得病的原因,肯定不止这两个,恐怕罪魁祸首还要数前天晚上彻夜欢愉,房事过度所致。再加上没能好好休息,又紧接着迎战吴琨父女,更是累上加累。她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南唐首战告捷,必然步步紧逼。长此以往,本帅恐怕有损天朝威严。不如向天子上一道奏折,让朝廷再遣二路元帅前来才是!」

  八姐九妹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只好应允了穆桂英。

  穆桂英被二人扶着起身,表书一封,差人送往东京汴梁而去。

  又过几日,穆桂英才感觉身体渐渐有了力气,可勉强下地行走了。可是要论打仗,还是万万不能,心中愈发焦急。这一日,杨文彪又牵来探望穆桂英。

  杨文彪一进寝帐,支走了侍卫,一把扑到了穆桂英身上,对着穆桂英又是亲吻,又是胡乱地上下其手,隔着穆桂英的衣服,疯狂地揉捏这她的乳房,一边热切地道:「母帅,这几日孩儿好生想你。今日孩儿听闻母帅玉体总算有些恢复,故又前来,想与母帅重拾旧好!」

  此时,穆桂英全无性欲,见杨文彪如此乱来,竟在寝帐之中迫切地想要苟且,心中一惊,抬脚就把杨文彪从床上踢了下去,喝道:「你做什么?休得无礼?」

  杨文彪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才停了下来,还来不及起身,已是一脸茫然,道:「母帅,你,你怎的翻脸不认人了?难道你不想再用五石散了么?」

  不提五石散倒好,一说起这五石散,穆桂英忽然发现,自己自得了病以后,卧床半个多月,竟已失去了对药物的瘾头。

  见穆桂英愣在那里,杨文彪只道她又在思虑他们之间的关系,便道:「母帅若想服药,便只有从了孩儿!」趁胜追击,这是杨文彪对付穆桂英屡试不爽的办法。

  穆桂英这几日生病,虽然浑身乏力,但却如脱胎换骨一般,精神从未像现在这样明朗过,不再似从前那般浑浑噩噩。原来,这场大病,竟与她体内的毒瘾对冲,起到了以毒攻毒的效果。此时穆桂英体内,早已是毒瘾全消。她把眼一瞪,骂道:「你这无耻之徒,今后本帅再也不服用你那药物了。你若是识相,便赶紧离开本帅!如若不然,休怪本帅不念往日恩情!」

  直到这时,杨文彪才意识到,原来穆桂英竟不知不觉地戒掉了毒瘾。原本他还指望这几日穆桂英能像从前那般满足他,不料自己却成了无耻的跳梁小丑!他赶紧跪下道:「母帅,请不要赶走孩儿。若是孩儿离开了母帅,却不知还能如何讨得生计!」

  穆桂英本想一刀杀了杨文彪,可是又念道当初他也算真心救她,甚至在欲海横流之时,自己还对他的身体动过心,便再也下不去手,道:「你还是走罢!留在本帅身上,本帅甚是不适!」

  杨文彪见恳求无用,知道再也不能让穆桂英回心转意,便又怏怏退了出来,到了自己的帐里,收拾了一些细软,趁着穆桂英还有心留他一命时,赶紧逃出了宋军大营。他原本生在中原,如今随军到了江南,人地两生,一下子又不知该何去何从。

  穆桂英赶走了杨文彪,起初几日,心中还是担忧,那毒瘾会不会复发。可是这几日夜里,都安生如初,再也找不到毒瘾发作时的不适,便知自己已将五石散之毒彻底戒掉了。

  又过几日,穆桂英身体大好,精神倍增,便开始阅览战报。忽然,大营外一声炮响。紧接着,有蓝旗官来报:「元帅,朝廷派遣二路元帅到了南唐,此时正驻扎在大营三十里外所在!」

  穆桂英顿时心生疑惑,道:「这二路元帅到了南唐,为何不前来与本帅合兵,反而独自扎营?」

  一旁的八姐九妹问道:「你可知道,这二路元帅是什么人?」

  蓝旗官道:「小人瞧得真切,旗帜上绣的,正是大太保狄龙!」

  「啊?怎的是他?」穆桂英和八姐九妹同时惊诧不已,只因本次南征之前,狄、杨两家因帅印之前,闹出许多误会来。

  就在此时,又有探哨来报:「元帅,大事不好!」

  穆桂英道:「稍安勿躁!出了什么事,快细细禀来!」

  探哨道:「朱茶关守将吴琨已被少令公说服,要倒戈归宋,便放了少令公杨先锋。先锋却不知有二路元帅到来,见了宋军的旗帜,误打误撞,进错了大太保狄龙的营里,如今已让狄龙扣押起来。小的已遣兵将前去要人,那大太保狄龙却道,非要元帅交出了帅印,方肯放了少令公!」

  「混账!」穆桂英拍案而起,骂道,「那狄龙真是好大胆子,竟敢私羁朝廷先锋官!待本帅亲赴狄营,非要让他将人放了不可!」

  八姐九妹齐劝道:「元帅,如今你大病初愈,不便劳动身体,不如让末将代你走一趟吧!」

  「不必!」穆桂英心意已决,「劳烦九姑姑随本帅去走一趟便是,八姑姑便在军中留守。谅那狄龙,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对本帅下手!」说罢,便领着杨九妹出了大营。她抬头往狄营望去,却见大营之上,旌旗飘舞如海洋,威仪森严。

  忽然,穆桂英莫名地升起了一股不安之感,犹如前方便是刀山火海一般,但是为了儿子,她已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硬着头皮朝着狄营而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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