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英征南 (3.12-3.21)

3348Clicks 2019-02-01
【穆桂英征南第三卷之三江城】(12-17 )2018年9 月30日首发于第一会所

12、逃亡路上

所谓十指连心,自从在宴会上被呼延平折断了手指后,虽然已经被军医接上,戴了夹板,但冯雨还是常常痛得汗如雨下。他心里,恨死了折断他手指呼延平和打死他兄弟的呼延庆,也恨死了他们的元帅穆桂英。他暗暗发誓,今生一定要亲手诛杀呼家兄弟和穆桂英,为冯雷报仇。当他听说穆桂英和五虎将被魏登擒获的时候,心里欣喜万分,还道复仇的机会到了。不曾想,魏登竟纳了穆桂英做小妾,软禁了宋军五虎将。所以,他只好迁怒于宋军,他希望看到十余万北宋大军有朝一日灰飞烟灭。

魏登的纳妾大典很是隆重,但冯雨却无心玩乐。这几天,他已经派出了数十拨探子,终于探明了宋朝水军的码头。只可惜天不假时,信风不对。所以他一直郁郁不乐。

到了二更时分,宾客都有了醉意,纷纷告辞回家。冯雨的手痛又开始发作了,也辞了魏登,独自走出魏府。府外,空气很是凉爽。奇怪的是,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竟然停了。

冯雨看着穿城而过了风,突然兴奋地跳了起来。他不顾手痛,返身朝魏府奔去。

此时的魏府内,早已繁华落尽。大堂上,杯盘狼藉,只有几名家丁在那里收拾。冯雨随手抓过一名家丁,问道:“魏将军现在哪里?”

那家丁见是他,不敢违抗,如实答道:“和夫人去了洞房。”

冯雨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又向洞房奔去。在拱月门那里,被佟风、包信等人拦住了。冯雨怒斥二人道:“我有军机大事向魏将军禀告,尔等拦我于此,要是误了军机,唯你们是问!”

纵使春宵一刻值千金,但二人也知道,军机大事关于社稷,不是儿女私情可以比拟,便把冯雨放了进去。来到洞房前,冯雨知道魏登脾气暴躁,也不敢乱闯,便让侍女先去向魏将军禀告。

过了良久,魏登才衣衫不整,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他见到冯雨,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

冯雨不敢还口,等他骂完,才指着远处的风向杆道:“今夜雨已停,信风已至。时不我待,明日即是反攻宋军的最佳时机了。”

魏登把眼一瞪,骂道:“城里守军不过三万,宋军城外有十余万之众,贸然进攻,岂不寻死?”

冯雨道:“在下已经探明宋军囤船的码头,只要放一把火,就能把他们这几天搜寻来的船只全部付之一炬。没了船只,宋军便攻不了三江城。在下听闻他们军中粮食已经短缺,不多日,他们便会挨饿。我们在出城杀他一阵,保管大胜。”

魏登这才息了怒火,点点头,道:“言之有理。”虽然已经把穆桂英擒获,在城外扎驻的宋军,仍然是他心头大患。何况,现在掌军的是丝毫不亚于穆桂英的萧赛红。他真的害怕,有一天宋军会突然攻破他的城池,那么他的江山美梦,刚刚开始就要破灭了。

“那你快去整备水军,明日破晓,向宋军发动进攻。”魏登吩咐道。

冯雨领命而去。魏登站在洞房前,心中欣喜。只要退了宋军,他就可以和穆桂英天天行云雨之乐了,还能加官进爵,到时候他手中的兵马,就不止三万了。

这是他迈出美梦的第一步。

待冯雨走远,魏登这才转身回到洞房。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似有人走动的脚步声。他心里暗叫:不好,怕是宋军的奸细来救穆桂英了。当时酒都醒了五六分。因为他知道,穆桂英中了他的迷迭香,一时半刻是醒不过来的,而他一直站在门口,没看到有什么人进出。唯一的可能,便是屋里进了宋军的奸细。

他猛地一脚踢开了房门,果然见一个矬子骑坐在穆桂英的身体上,不由大怒,上去要和那人拼命。不想那人对着他射了一镖,正中他的大腿根部。魏登疼痛难忍,跌跌撞撞地跑出洞房,大声呼救。

一直在院子外守候的佟风、包信二人听到呼救,急忙带兵赶来,救下魏登。

佟风护着他,去往郎中那里救治。包信亲自带兵赶上楼去,不想楼中已经不见刺客的踪影了。

这时,包信听到屋顶有“窸窸窣窣”的动静,赶紧让人上屋顶查探。等他们上了屋顶,却见刺客已经下了楼,唯见远处一个身材略显笨拙的黑影,扛着一个人形,正在大开杀戒。杀伤了十余名士兵后,遁入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包信调遣了军队,在魏府里上下搜查了一番,却找不到任何有关宋军刺客的蛛丝马迹,只好作罢。他想起将军被刺客所伤,便去医馆探望。

魏登的伤势并不太重,只是暗器击中了他的大腿,险些伤了他的命根子。医官对包信道:“大人无需担忧,只需静养几日便可恢复。”

包信打赏了医官,去见魏登。只见魏登的大腿处,缠着厚厚的纱布,血水依然不停地往外面渗漏。

魏登一见包信,便问:“抓到刺客没有?”

包信黯然摇了摇头:“刺客和二夫人俱不见矣。”

魏登勃然大怒:“传我将令,封锁城门,任何人等,不可进出。如有违令,定斩不饶。调三千守城官兵,对三江城逐家逐户搜索,务必要给我抓到刺客。”

包信领命而去。佟风默不作声,他自己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听到包信说穆桂英被人救走,他竟会有一丝难以名状的兴奋呢?

长夜漫漫。三江城里升起了一层水雾,夜色和雾气混在一起,像一团团浓黑的墨汁,向曾杰迎面泼来。巷子里,几乎身手不见五指。曾杰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哪里,一路路磕磕撞撞,在民居中间纵横交错的巷道里不停穿梭,好在身后的追兵已经被他甩掉了。

穆桂英还没醒来,压在曾杰的肩上越发沉重。曾杰气喘吁吁,两腿如灌了铅一般,再也走不动了。他不敢去惊动百姓,生怕他们道出他的行踪。又走了一段,他隐约看到了远处黑乎乎的城墙,一条水道在城门下穿过,是唯一出城的道路。

城门下,灯火通明,无数人影在来回巡弋。

曾杰知道,魏登已经下令封城,他只得另觅他径出城了。他沿着城墙,摸索着前进。

三江城,建在两山之间的广阔水面上。它前后面水,左右依山。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遁入山林,另觅小径返营。就算回不到宋营,在山林里暂时躲起来,也好过被敌人凌辱。曾杰打定主意,往山边走去。终于民居渐渐稀少,两边开始空旷起来。偶尔出现一两个房子,黑漆漆如同鬼屋,渺无人烟。

曾杰忖道:此处没什么人迹,房子应都是先人所留。想我现在也走不动了,反正一天半会也逃不出城,不如在此处暂且先休息一阵,养精蓄锐,待天光亮些,再作打算。他寻了一间已经几乎破败的屋子,敲了敲门,听没什么动静,就伸手去推。不想房门一退就开,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屋里到处落满了灰尘,蛛网随处可见。

如此破败,曾杰反而感到庆幸。至少,他的踪迹不会被别人发现了。他拾了些稻草,在墙角铺好,把穆桂英从肩上放了下来。

此时,穆桂英依然在沉睡中。由于刚才在魏府的打斗,原本裹在她身上的衣物,又有些散乱了。两条如象牙般的手臂垂在两旁,大红色的嫁衣半遮半掩,酥胸半露,两条修长的腿微微弯曲着,一双如白玉雕砌的秀足,纤细而羞窄,十个脚趾紧紧扣拢。那场景,让穆桂英性感的身体若隐若现,身体诱惑的部位欲盖弥彰,让人忍不住有种想要占有的冲动。

曾杰不禁看得有些痴了。他蹲下身,抓起穆桂英的衣角,替她往上拉了拉,遮住了她几乎跃出来的两团肉球。按理说,穆桂英是他妹妹的婆母,他不应对她有非分之想。可不知怎的,曾杰竟有一些把持不住的冲动。他低下头,在穆桂英的朱唇上一亲芳泽。

穆桂英的嘴唇冰冷却柔软,口中的蜜津香甜可人,让曾杰欲罢不能。他紧紧地吸住了女元帅的舌头,穆桂英毫无回应,却任他摆弄。尽管曾杰知道,这么做有违天伦,可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他暗暗想道:如此佳人,竟遭魏登蹂躏,实在可惜。

曾杰的舌头纠缠在穆桂英的两齿之间,双手情不自禁地伸向遮掩在她娇躯上的衣物。穆桂英的身体柔滑,大红绸缎的料子,轻轻一碰,便滑落下来。露出了她晶莹洁白的上半身,她的胸前,两团肉球坚挺而结实,丝毫没有生过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的痕迹。

曾杰将双手罩在穆桂英的乳房上,尽情地蹂躏起来。他做梦也想不到,曾经不可一世的大元帅,现在竟让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怪不得,魏登对她如此痴迷,原来,玩弄这样一个女人,可以让男人如此兴奋。

曾杰索性扯掉了盖在穆桂英身上的衣物,丢到一旁。她娇美的胴体便完全裸露出来。曾杰的双手放开穆桂英的双乳,向下移动,摸住她的双腿。穆桂英的皮肤向丝绸一样光滑,惹得曾杰性火大起。他双手握住穆桂英的膝盖,将她的双腿向两边分开。

和她光鲜的肉体不同,穆桂英的私处已经被魏登奸淫得红肿不堪,但却更惹人怜爱。曾杰将手指探入她的小穴,里面潮水泛滥。曾杰心里暗暗发笑:想不到,你这个平日里威严英武的大元帅,在私下里也是如此淫荡啊。竟被魏登奸到汁水横流。

穆桂英动了动眼睑,发出了轻微的呻吟,仿佛在做着春梦。

曾杰着实吓了一大跳,赶紧把手撤了。“元帅?元帅?”他轻轻呼唤着。

穆桂英还是轻轻地呻吟,扭动了一下身体,像是对曾杰的突然撤手表达不满。

曾杰见她仍没醒来,又大起了胆子。他的身子俯得更低了,几乎都要趴在了地上,他把嘴凑近了女元帅的阴户。穆桂英没有萋萋芳草的私处,看上去尤为真切,像是一个袒露的洞穴,盛情邀请着男人的进入。曾杰伸出舌头,轻触穆桂英的阴部,舌尖上,是微咸的滋味。但在曾杰看来,这简直是人间的珍馐美味。他索性把舌头完全探进穆桂英的小穴,尽情地吮吸起着她从私处泌出的蜜液。

毫无意识的穆桂英居然抬起腰部,身体迎合着蠕动起来。

“贱人,你可真淫荡啊!”曾杰口齿不清地喊道。他自己也不知道,竟会对着他一向敬重的元帅,喊出这样的称呼。“来……多流些淫水,让我多吃些……”

睡梦中,穆桂英感觉自己正在被人侵犯,但这几天,她总是噩梦连连,梦境的内容都是大同小异。在虚幻中,她被侵犯的次数远比现实中多得多。她以为只是梦境,但尽管如此,她也不想在这样的梦境里继续沉沦下去。所以她拼着命,睁开了眼睛。

她记得,自己是在洞房里和魏登交欢,可为什么眼前尽是一片漆黑呢?而且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充满了潮湿的霉味。

曾杰感觉到穆桂英醒来,急忙倒退了两步,愣愣地看着她。

穆桂英感觉头痛欲裂,眼前模模糊糊地有个人影在晃动。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可以确认,眼前的人影绝非魏登,便问道:“你……你是何人?”

曾杰以为穆桂英已经知道了是他在猥亵她,心里惊慌,结结巴巴地道:“元帅,在,在下曾杰。”

穆桂英一听是曾杰,心里大喜过望,仿佛坠入永黑深渊的她,又看到了一丝曙光:“曾杰?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对了,我们现在在哪里?”

曾杰道:“在下奉了萧赛红元帅之命,潜入三江,前来营救元帅。请穆元帅恕末将营救来迟,死罪。”

“是吗?”穆桂英感到了一丝安慰,“我们现在已经出了三江城了吗?”三江城对穆桂英来说,是个比地狱还要可怕的地方,她一炷香的时间也不愿多待。

“在下营救元帅时,不料惊动了魏登。现在他已经封锁了城门,我们只能另觅他径了。”曾杰如实向穆桂英禀告道。

“这么说,我们还在城里?”穆桂英忽然又害怕起来。

曾杰点点头,道:“请元帅放心,末将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救元帅脱离虎口。”

穆桂英听到曾杰口口声声叫自己元帅,不由又泛上一阵酸楚,苦笑道:“今时今日,我哪里还有资格当你们的元帅啊?若你能救我脱离苦海,桂英他日自当感激不尽。”

曾杰连忙跪地磕头道:“末将为元帅效劳,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穆桂英环顾了四周,问道:“五虎将何在?”

曾杰这才一拍脑袋,暗呼自己愚笨。他一心想着要救穆桂英,却把五虎将给忘在了脑后。他说:“情急之下,末将来不及救那么多人。只能先救了元帅,再作打算。”

穆桂英挣扎了几下,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可是她浑身乏力,使不上一点劲。

曾杰连忙上前去扶,却又见到了穆桂英一丝不挂的身体,甚觉尴尬,急忙捡起地上的衣衫,给穆桂英披上,道:“元帅,你要作甚?”

穆桂英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赤身裸体,也觉得有些难堪,忙抓过曾杰递来的衣服,将自己的身体紧紧裹了起来。她忽然又感觉到自己的下体如潮水喷涌,以为自己在睡梦中失态,不敢正视曾杰,低着头道:“曾杰,我要回去。”

曾杰一惊,道:“末将好不容易把元帅从敌营救出,为何又要回去?这岂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穆桂英摇着头说:“不!还有文举和四位将军的性命在魏登的手里,我绝不能一走了之。魏登要是见我跑了,他们五人的性命就难保了。”

曾杰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穆桂英如此顺从,是投鼠忌器,顾及了五虎将的性命,心里不由甚是感动。说:“元帅爱兵如子,末将敬佩。只是一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待元帅出了城,领大军踏平三江城,把五位将军救出。何苦要寄人篱下,成为俎上鱼肉呢?”

穆桂英的身体又瘫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何去何从。一方面,她真的不愿继续待在三江,甘心当人妾室;另一方面,她又担忧五虎将的性命。用自己的身体,去保住五虎将的性命,可谁又会理解她的献身呢?自己身为堂堂大元帅,如今却被婆家休了,又转而成了敌将的小妾,自己又怎么向人诉说各中的苦衷呢?

在战场上一向临危不乱的穆桂英,这会儿却是心乱如麻。

13、失而复得

魏登很是光火。包信、佟风前前后后来找了他几次,就算是调动了三千守城军对三江进行了全面搜索,也依然没有找到一丝刺客的踪迹。他把佟、包二人叫到跟前,想臭骂他们一顿,可是被刺客伤了下体,中气不足。

魏登的夫人史文英来探望他。史文英约三十四五岁的样子,可是看上去憔悴无比。她总是板着一张脸,这让魏登很是不快。所以魏登一直不会让她出现在什么场面上。本来在魏登和穆桂英的婚典上,作为二夫人的穆桂英要向史文英敬茶,但魏登没有邀请史文英出场,所以这个环节也就免了。

这一天,史文英站在闺房前,听到府里一片喧闹,便叫过儿子魏珍、魏宝问道:“今日府里出了什么大事么?”

魏家二子答道:“回禀母亲,是父亲大人纳了小妾。”

史文英有些幽怨,叹道:“你父亲又在哪里寻了个良家妇女?”

由于魏登事前吩咐过儿子,不许把他捉到穆桂英的事情向他们的母亲透露,所以他们只是附会了一番。他们不知道母亲的身世,父亲也从没向他们提过,仿佛史文英就是凭空而降的一个人。但是儿子凭着他们的母亲操着一口汴梁的口音,猜测应是大宋京城人氏。与父亲的残暴相反,母亲是一个吃斋理佛的善人,她常常接济穷人,尤其对宋国来的人特别欢喜。

史文英遣走了儿子,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顾影自怜。她常常这样一坐就是一天,仿佛有什么心事一直没有说出来一样。直到有侍女来催她就寝,她才回到卧室。

刚一睡下,就听到院子里想起了打斗声。她连忙遣侍女去探明消息。不一会儿,侍女回来了,告知她魏府出了刺客,用飞镖打伤了魏将军,劫走了他新纳的小妾,现在正被送往医馆救治。

史文英一夜无眠,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赶往医馆探视。魏登见了夫人,气便不打一处来,对她喝骂道:“你来此作甚?”

夫人道:“听闻夫君被刺客所伤,特来探望。”

魏登没好气地说:“正恼火,休来烦我。”

夫人怏怏而退。她和魏登之间本没什么情分,只是念在儿子尚未成年,才将就与他一起捱日子。自打他们成亲后,魏登对她是张口就骂,伸手就打,但为了儿子,史文英也只能默默忍了。其实从心底里,她多么盼望宋军可以攻破三江城,杀了魏登。

史文英一离去,侍卫对魏登道:“燕娘在外面恭候多时了。”

魏登一听,喜上眉梢,连忙将她传入。

不多时,一名水蛇般的女郎款款进了医馆,向魏登盈盈作揖。只见她头盘云髻,画着落梅妆,眉心一点朱红,如点点落花。脸上罩着一层薄薄的面纱,将她的脸儿衬托得若隐若现。身上披着霓裳,真如仙女下凡一般。走起路来,莲步轻移,风姿卓绝。她声如银铃,被风儿一吹,发出甜腻的声音:“哟,魏将军新纳妾室,倒是把我这个故人给忘了啊。”

魏登喜笑颜开:“美人,我怎么可能把你给忘了呀?”

“你的新人,可是大宋元帅,非小女子出身风尘可比。”燕娘的语气中泛着酸味。

魏登凝望着她。她的容貌和穆桂英相比,可谓平分秋色。但穆桂英英气逼人,是巾帼英雄的风范,而燕娘却是美艳不可方物。一个至刚,一个至柔,各有千秋。

魏登道:“休要妄自菲薄了。你当年可也是汴京城里出了名的美女啊,你认了第二,谁敢认第一呢?”

燕娘掩着嘴,“嘻嘻”笑了起来:“大人如此能说会道,怪不得能把大名鼎鼎的穆桂英骗到手里啊。”

魏登叹了口气,道:“唉,莫提此事。”

燕娘接着道:“小女子听闻昨日夜里,将军府遭遇了刺客,劫走了将军的小妾,还打伤了将军。你莫不是正在为了刺客的事情烦恼?”

魏登道:“正是。我已封闭了城门,在城里四下搜寻,却寻不到丝毫刺客的踪迹,为之奈何?”

燕娘又“嘻嘻”笑了起来:“小女子倒是有个法子可以找到那名刺客,还能把将军的小妾完璧归赵,不知将军是否愿意一试?”

“既然你有办法,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只是我三千大军都找不到刺客,你一个小小女子,又能有什么办法呢?”魏登将信将疑。

燕娘凑近他,神秘地问道:“将军可曾听闻过穆桂英的往事?”

魏登道:“倒是听过一些,不知是真是假?”

燕娘又问:“那穆桂英与将军同房时,是否极尽淫荡,与往日判若两人?而将军见之,却按捺不住心头性火,总是与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交欢?”

魏登回想起自己和穆桂英的交媾经历,一开始她确实坚贞如初,但被他一挑逗之后,仿佛换了一个人,变得淫荡如妓女。他以为是穆桂英本性放荡,所以常对她嗤之以鼻,但对她的诱惑,却无从抗拒。问道:“难道此事另有隐情?”

燕娘点点头,道:“不错。当年穆桂英被狄龙擒获后,曾被狄龙下了我燕春阁的五毒迷心散,此药似春药般效力,却药效绵长,虽廿三十年不能尽除。一旦被下此药,无方可解。且此药气味芬芳,沁人心脾,久而不散,能迷与其交媾之人。这也是将军如此迷恋穆桂英的原因。”

魏登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燕娘继续说:“想必穆桂英还未能把三年前的药性除尽,将军可凭芬香循其踪迹。”

魏登道:“那我便拨五百人马于你,着令你即日将刺客捉拿归案,寻回穆桂英。”

燕娘道:“小女子出身青楼,哪懂得什么领兵啊?”

魏登想了想,道:“我令包信掌兵,你同去辅佐可好?若能捉到刺客,本将赐你良田百亩,黄金千两,到时你大可扩建燕春阁了。”

燕娘道:“将军盛情相邀,小女子若再拒绝,便是不识好歹了。”

魏登心中大喜,忙召包信进见。不多时,包信身穿戎装,来见魏登。魏登吩咐道:“着令包信,领五百兵士,偕同燕娘一道,捉拿刺客。”

包信领命而去,在校场点了五百精兵。此时,燕娘已经摘下了面罩,露出一张如牡丹盛放般娇俏可人的脸,骑马来寻包信。她依然身着银白色的霓裳,飘逸而轻盈,把包信看得几乎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燕娘的身后,跟着两只足有一人高的大狼狗,立着尖尖的耳朵,浑身黄黑相交,体型高大威武,目光炯炯有神,呲牙咧嘴,嘴边不住往外流着涎水。但它们对燕娘却甚是顺从,如两名骑士一般守卫着这个绝色美女。燕娘朝包信拱了拱手道:“小女子见过包将军。”

包信这才从遐想中回过神来,忙不迭地还礼道:“燕娘休要多礼。你乃是将军的座上客,小的只是府上一名小小的管事而已。”

燕娘对着他莞尔一笑,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白瓷瓶,拉开瓶塞,拿到两只巨犬前给它们嗅了嗅。从瓶子里散发出来的沁人芬芳,连几步之外的包信都闻到了。

巨犬发出几声震耳欲聋的吼叫。

燕娘收起瓷瓶,对狼狗叫了声“去!”两条巨犬便如脱弦的箭一般飞奔出去。

燕娘一挽马缰,也跟着狼狗策马而去,一边跑,一边招呼包信道:“快跟上!”

包信和五百精骑一齐开动,扬起了一阵遮天蔽日的烟尘。他们出了将军府,策马穿过无数巷子,扰得满城鸡飞狗跳。穿过城中的干道,他们很快便到了山边。

人烟也越来越稀少。包信这才恍然大悟,城门已经四闭,刺客唯一的出路,只能是走山路了。

包信见到燕娘和两条巨犬都驻足在一堆废墟前。两条狼狗对着废墟紧闭的破柴扉狂吠。燕娘对包信道:“刺客必定藏在此处。”

包信将信将疑,对着废墟喝道:“里面的刺客听着,现在汝已插翅难飞,还不速速弃械投降?”他停下来静静听了一会,没听到什么动静,对身边两名骑士道:“进去查探一番。”

两名骑士下了马,走到废墟前,一脚踢开几乎已经腐烂的柴扉。此时正值黎明破晓前,太阳还没出来,门里黑洞洞的,仿佛一张吞噬人马的大嘴。

突然,黑暗中闪过两道寒光,站在门口的两名骑士惨叫一声,倒在血泊之中。

包信大惊,喊一声:“刺客果然在里面!”

燕娘见里面的刺客绝非善类,早已带着两条巨犬躲到了骑士后面。

此时,又一道寒光激射过来,直扑包信的面门。包信急忙侧身一躲,暗器紧贴着他的脸呼啸而过,在他脸上无情地留下了一道血痕。身后,又一名骑士应声坠马。

包信大怒,对门里喊道:“逆贼,休要负隅顽抗!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可以敌得过我五百人马么?”在他喊话的时候,几名盾兵已经在他前面排好了铜墙铁壁阵。

曾杰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尽管放马过来吧!想捉拿爷爷,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在说话的时候,他也已经抱起穆桂英,将她背到了一段已经倒塌的残桓之后。

穆桂英道:“曾杰,你自己逃命去吧,休要管我。”

曾杰说:“元帅,你是三军之主,没了你,十余万大军群龙无首。曾杰乃是一条贱命,死不足惜。”

包信见里面依然没有动静,又喊道:“穆桂英穆元帅可在里面?”

穆桂英对曾杰道:“我如今行走不便,必将连累于你。如你孑身一人,这五百人是困不住你的。你还是走吧。”

曾杰不忍丢下娇滴滴的大元帅不管,死活不肯离去。

包信又喊道:“五虎将已被将军绑缚法场,如穆元帅不肯投降,等太阳一出来,他便要开刀问斩。”

一听五虎将性命堪忧,穆桂英想留下的心愈发坚决了。她突然从曾杰的腰间拔出一柄匕首,推开他,道:“如你不走,我便自刎于你面前。”

曾杰仍是不忍,跪倒在地,哭道:“元帅,请随我一道回去吧!”

穆桂英没有理他,对着外面叫道:“如我甘心受缚,乞求将军放过刺客,让他独自出城。”

包信冷笑道:“尔等俱已是强弩之末,有什么资格与我谈条件?还是赶紧出来投降,说不定将军可饶你们全尸。”

穆桂英把心一横,道:“我已是你将军之妾,如我死在你面前,难道你带着我的尸体回去,就不怕将军怪罪了吗?”

包信一楞,魏登对穆桂英确实迷恋有加,如穆桂英因他而死,不仅将军要怪罪,宋军为了给元帅报仇,也会花重金悬赏他的人头,指不定什么在睡梦中被人献了头颅。他莫衷一是,回头问计燕娘。

燕娘只是朝他点了点头,道:“应她便是。元帅只有一人,刺客可有千千万万,你捉了这个,明日又出来一个,你捉也捉不完,杀也杀不完。不如弃卒保帅,擒回穆桂英,想必将军也不会怪罪于你。”

包信对屋内喊道:“本将应承你,放刺客离去。”

屋内,曾杰突然抱住穆桂英的双腿,哭道:“元帅,切莫如此。三军上下,十余万人,都盼望着你回去。只要有你在,别说小小的三江城,就算是整个南唐,伐平指日可待。”

穆桂英挣脱了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门,对着包信道:“将军请让开一条路,让曾杰离去,我才答应跟你回去。”

包信下令士兵让出路口。这时曾杰也跟在穆桂英身后走了出来。包信认得他,指着曾杰骂道:“好你个矬子,居然利用本将,混入将军府,行刺将军。”

穆桂英怕包信反悔,推了一把曾杰,道:“快走!”

曾杰两眼含泪,见事已不可挽回,对穆桂英道:“元帅,再忍辱几日,曾杰一定想办法将你救出来。”他擦干了泪,对包信道:“包将军,后会有期,曾杰先在此别过。”说罢,一个纵身,如蜻蜓一般,几个起落后,便见不到人影了。

南唐士兵团团把穆桂英围了起来。穆桂英扔掉了手中的匕首,昂首挺胸地说道:“将军不必大费周章,桂英言出必行,绑我就是了。”

几名士兵上前,将穆桂英的双臂反扭到背后,拿牛筋绳子把她绑了。

14、偷袭

回到将军府前,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天边一道斑斓的霞红,向是在大地的另一边,燃起了熊熊烈火。

穆桂英垂头丧气,散乱的秀发已经被露水打湿,显得格外憔悴。

“包将军留步!”身后有人在唤押队的包信。

包信回过头,拱手道:“原来是冯将军。一大早将军身披重甲,不知意欲何往。”

冯雨露出了诡秘的表情,说:“这是军机大事,明天包将军便可知晓在下的去处。”原来,魏登已经料到,穆桂英被他活捉后,必会有宋军的奸细混进城来打探消息。为了把偷袭宋营的事情保密,连他最信任的佟风和包信也没告诉。

包信说:“既如此,就不打扰将军办理公务了,在下先行告退。”

“且慢!”冯雨问道,“包将军大一早带着兵马,是去捉刺客了吗?”

包信答道:“正是。”他指了指已经被他五花大绑的穆桂英,接着说:“穆桂英已经被在下重新捉回来了,只可惜让那个刺客跑了。”

冯雨从马上跳了下来,走到穿着一身嫁衣的穆桂英面前。经过一夜的奔波折腾,大红的嫁衣已经染上了一块块污渍。但尽管如此,还是难掩穆桂英高贵的气质和绝美的容貌。冯雨上下打量了一番穆桂英,讥笑道:“穆元帅向来一身戎装,现在换了嫁衣,倒认不出来了。”

穆桂英瞪着他,反唇相讥:“冯将军断指难道已经不疼了么?”

冯雨不禁大怒,宴会上被呼延平折断手指,对他来说,实在是奇耻大辱,尤其是他兄弟死于非命,更让他耿耿于怀。他突然对着穆桂英的脸,伸手一巴掌扇了过去,低吼道:“现在让你看看,我的手指好没好。”

穆桂英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泛起了血腥味。她依然不屈地说:“想是将军已经忘记了断指之痛。我大宋营中,能人高手多的是,莫不是将军还想再断一次?”

冯雨哈哈大笑,笑完后面露狰狞,说:“穆桂英,你休得逞口舌之快,不多久,便会让你见识到我冯雨的厉害。到时候,你们呼杨两家的女人,都会落得像你这般下场。”说完,耀武扬威地翻身上马,领着士兵扬长而去。

天色微明。整个江面上都似着了火,通红的江水碧波粼粼。

魏府的医馆里,魏登经过精心包扎之后,终于可以下床走路了,但是走路还是一瘸一拐。他拄着拐杖,走到形容憔悴的穆桂英面前,阴冷地问道:“穆桂英,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逃走,难道你不顾你儿子和其他四个将军的性命了吗?”

见他又拿出五虎将的性命威胁自己,穆桂英不免有些受制。她对魏登恨之入骨,不仅是因为她强占了自己的身体,更因为他有恃无恐地处处要挟和威吓自己。

她恨不得吃他的肉,饮他的血。

魏登洞若观火,看出了穆桂英对自己的仇意,说:“你是不是还抱着让萧赛红来救你的希望?哈哈,我不妨告诉你,现在她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等破了宋军的连营,活捉了她,我也将她纳为小妾,到时候你们姐妹二人共侍一夫,大宋的两个元帅都成了我的胯下之奴,岂不快哉?”

穆桂英看着他丑陋的嘴脸,愈发觉得恶心起来。她冷笑道:“就凭你?别以为用阴谋诡计捉了我,就天下无敌了。想打败萧元帅,那真是天方夜谭。”

魏登突然上前,一把拽住穆桂英的头发,吼道:“是吗?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你的萧元帅是怎么败在我的手下的。”他扯着穆桂英的头发就往外走。

穆桂英的头皮吃痛,只能亦步亦趋地被他扯着跟了出去。

两个人一个拽,一个跟,出了魏府,上了城墙。从三江城头望下去,满江芦苇,在朝霞的映射下,如烧起了大火,通红通红的。

魏登放开穆桂英,指着城下道:“看到了没有?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

穆桂英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在芦苇的最深处,藏着无数楼船。每条楼船偃旗息鼓,悄无声息,如同航在水上的幽灵船。只见为首的一条三层楼船上的旗帜,突然向前一挥,数十条战船便如离弦的箭,向大江中央驶去。由于有芦苇和尚未完全亮透的天色掩护,从对面江上望过来,应觉察不到这里的动静。

战船驶过芦苇荡,像战车碾压过稻田,留下了一道道行使的轨迹。但荡漾的水面,马上又把这些轨迹遮掩起来,恢复如初。

战船在芦苇荡外重新集结,列好阵形。首船的大旗一挥,船阵突然急转,往大江的下游而去。

穆桂英见到战船的走向,不觉吃了一惊,她回过头望着魏登,道:“这,这是要去……”

魏登面露笑意,缓缓点头,道:“不错,这正是要去宋军的船坞。”

穆桂英忽然如遭雷击,浑身僵硬。在那里,囤着宋军大小船只数百条,本待万事俱备,便可对三江城发动进攻。可是如果船坞和船只被毁,那么宋军拿什么渡江?那她等待被解救的日子岂不是遥遥无望了?

宋军禁卫军大多来自北方,擅陆战,没有船只的宋军,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所以自从大军抵达三江城下的时候,穆桂英就和萧赛红苦心经营发展水军。为了避开三江的奸细刺探,穆桂英故意将船坞设在了山峦的阴面,且设了一万五千人防卫。但是不曾想,居然还是被南唐找到了船坞的所在,面对倾巢而出的南唐大军偷袭,恐怕那里的一万五千守军如杯水车薪。

南唐的战船顺着大江转过弯,消失在视线里。不一会儿,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接着马蹄声、呐喊声和兵刃相接的铮鸣声不绝于耳。火光照亮了山的一侧。

穆桂英不仅心痛这几天苦心搜集来的船只毁于一旦,更担忧自己未卜的命运。

难道,自己真的要一生都被囚禁在这弹丸之地的三江城里吗?刚刚期待而来的救星,功败垂成;唯一指望的大军,渡江不成。想到这里,不禁一股热流上涌,张开口,“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旁边的卫兵急忙上前,扶住了身体软软倒下去的穆桂英。魏登见她双目紧闭,没了知觉。便吩咐道:“将她带回将军府,好生看管,莫再让人给劫了。”

萧赛红还没睡醒,就被蓝旗官的马蹄声惊醒。一份沉重的战报送到她的手上,上面只有八个字:船坞危机,请速来援。

萧赛红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下,披挂整齐。出了帐门,跨上乌骓马,点了五千精兵,疾驰船坞救援。

待萧赛红到了船坞的时候,那里到处燃起了大火,人马到处奔走,尸体枕戈相藉,场面惨不忍睹。她大喊道:“敌军何在?”

还没等人汇报,她已经看到了漫江的战船,这时都已换上了南唐的旗帜。不少南唐士兵已经登陆,正在追杀溃军。稍远处,几十条船并排列在一起,船头亮起了如萤火虫般点点的星光。随着一声炮响,无数火箭如流星般铺天盖地而来,射进营地里,又引发了一场大火。

萧赛红下令道:“列阵!盾牌兵在前,弓箭手在后,向河滩推进!”她恨得牙痒痒,暗骂道:“本帅要你们有来无回!”

大火中,大宋和南唐的士兵白刃相交,战况惨烈。突然,一颗火炮落在萧赛红的身边,惊天巨响震得这位大元帅人仰马翻。萧赛红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名将,一个乌龙搅海从地上站起来,手刃了两个企图来捉她的南唐士兵。她定睛细看,远处战船上,站着一个手上缠着白纱的南唐将军,正指挥着投射器向她发射火炮。

冯雨对着萧赛红吼道:“萧赛红,你的儿子折断了老子的手指,老子现在就要他娘的命来补偿。”

萧赛红问身边的校尉:“这是何人?”

校尉道:“三江的水军总兵冯雨。听说他哥哥冯雷前几日在宴会上被呼延庆打死了,他的手指也被呼延平将军折断。”

这时,冯雨仍在不停叫嚣:“萧赛红,初次见面,老子送你的大礼,你还喜欢吗?”这哪是什么大礼,分明就是下马威。

萧赛红气得脸色发白,吩咐身边的士兵全部朝冯雨放箭。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萧赛红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冯雨停在江面上,远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几次强弩激射,弓弩俱沉进了江里,伤不到冯雨分毫。冯雨越发得意:“萧赛红,赶紧下马投降。你家元帅穆桂英,如今已成了魏将军的小妾,不如你也步其后尘,当我冯雨的姨太如何?哈哈!”

萧赛红目光如炬,定定地望了江面一会。突然伸手对身边的人道:“拿我的宝雕弓来!”

冯雨依然叫嚣不止:“如不同意,老子先下聘礼如何?”说着,又是一颗火炮弹射过来,落在萧赛红的身边,掀起了无数糜烂的泥土。

他的聘礼,都是可以要命的炮火。只可惜,萧赛红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辽国公主,大宋平西侯,她自然看不上这些所谓的“聘礼”。只见她搭箭挽弓,雕弓如满月。她想要的大礼,是冯雨的人头。

弓弦震响,箭镞破空而出。如一道流星,天上地下,莫不敢当。

冯雨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可置信,居然有人可以箭射两百步之外。百步穿杨,已属不易,两百步命中目标,更是难能可贵。他虽然已经看到了对着他额头飞来的箭镞,可是他根本就躲不开。

正中额心,穿额而过。不仅冯雨自己没想到,连宋军也想不到。金呼银杨,世传呼家将的武艺高于杨家,萧赛红身为呼家之首,曾在西夏两百步射杀敌将,但征南的将士谁都没见过。这下亲眼所见,也不免惊奇。谁都意料不到,一个区区的女流之辈,竟有如此膂力。

冯雨至死都没想到,自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却为何还是死于非命。他站在船头,摇晃了几下,“扑通”一声载进水里。风大浪急,船上的士兵谁也不敢下去捞他的尸体。

萧赛红大喊:“敌将已然授首,尔等小卒,还不速速退去?”

南唐的士兵自然也见到了她在两百步射杀冯雨的神威,无不心惊胆战。怕是这个天下,已经无人可敌。他们自然不敢再和这个女战神继续交战,纷纷往船上退去。

萧赛红叫道:“既来之,管叫你们都有去无回!”大宋军兵见敌将已死,军心大涨,无不奋勇杀敌。河滩上,留下了一大堆南唐士兵的尸体。

此时,船坞已经一片火海,萧赛红赶紧命人清点船只。楼船、大船已经尽数被毁,只剩下几十只小船。本想趁胜追击,可是天堑难度,宋兵只有隔江兴叹的份了。

当魏登见到败退回来的船只,不免吃惊。纵是在宋军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偷袭,占有绝对优势的南唐军也占不到丝毫便宜,还损失了一名大将。这让魏登有些震怒,他想不到,就算穆桂英落在了他的手里,宋军依然具备了极强的战斗力。看来,萧赛红也是一个不可小觑之人。他对萧赛红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在她手里的士兵足足是自己的数倍,想击败她,无异于以卵击石。

若想问当今天下,还有谁是她的对手,恐怕也只有已经被他收服的穆桂英了。

魏登有些兴致索然,想不到,征服天下的道路,一开始就如此困难。江南富庶地,苏湖熟而天下足,本以为控扼了江南,就能窥视应天府,得到了应天府,便可南控而北望,中原可图矣。想不到,他还没迈出第一步,就已经被打断了一条腿。看来,要实现大业,穆桂英还是必不可缺的人物。但是现在,穆桂英虽已答应当他的小妾,魏登知道,她仍然无时不刻都在想着回到宋营去当她的大元帅。

只有尽快把她征服,让她心甘情愿地为自己效命,这才是当务之急。

不知何时,燕娘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道:“将军为何事唉声叹气?”

魏登回头,见是燕娘,说:“我哀叹所为何事,你该是明了的。”

“难道将军是为了大业,为了穆桂英而有所叹息吗?”燕娘如魏登肚里的蛔虫,一语即中。

魏登不言语,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燕娘正色道:“将军莫忧。大业之事,燕娘乃是女流之辈,怕帮不上什么忙。

而那穆桂英之事,她也是一介女流,燕娘倒是有办法让她向将军屈服。如将军信得过燕娘,不妨把她交给我,三个月之后,管让她对您服服帖帖。将军意下如何?“

有的时候,魏登对眼前的这个女人都会感到害怕。这个外表柔弱的女子,宛若无骨,却和穆桂英有着惊人的相似。穆桂英是一个从内到外都至刚至烈的女人,而她,却是外表美艳而内心冷酷,如果用蛇蝎美人这个词来形容她也毫不为过。

当年在汴京城里,魏登还在穆桂英手下当差的时候,他就已经认识了燕娘。那时,她初入青楼,锋芒却已掩盖了当时整个京城的头牌。不出一年,勾搭上了平西王狄青的世子,一跃成了燕春阁的老板娘,和整个京城的达官贵人都有交际,谁也不敢动她分毫。

魏登道:“进了你的燕春阁,自然能把仙女都驯服了。只是穆桂英现在已是我的妾室,进了青楼,传扬出去,总是不太好罢。”

燕娘道:“将军放心,小女子不会让她接客的,只是暗中调教。到时候功成,管教将军越发喜爱她。”她的目光投向了远方,隐约地,可以看到一丝残忍的笑意。

15、燕春阁

一阵颠簸,穆桂英幽幽醒了过来。她动了动身体,发现完全使不上一点劲。

目睹了宋军船坞被毁之后,她气血攻心,呕血昏迷,现在身体已然是极其虚弱。

她环顾了四周,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车厢里,马车不停地朝前奔跑,两边依稀还能听到商贩的叫卖声。

这是一架装饰精美的马车,一看就知道是魏府出来的,所以行人商贩莫敢挡路,马车如入无人之境,飞驰向前而去。但两边的行人,谁也猜测不到,车厢里被关的,是鼎鼎大名的宋军元帅穆桂英。

终于,马车在路边停了下来。“咣当”一声,车门被打开了,一束耀眼的阳光射在穆桂英失去神采的脸上,照得她几乎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两名壮汉爬进车内,一左一右架起女元帅,将她拖出马车。车外的景致,依然是小桥流水,一派江南风光,看不到丝毫征战杀戮的痕迹。

“咦?这不是宋军的元帅穆桂英吗?她不是已经成了魏将军的小妾吗?现在到燕春阁来做什么?”旁边的贩夫走卒见到是穆桂英,纷纷围了过来,争相看个热闹。

穆桂英低下头,怕被别人瞧见自己。不知何时,她已经被换上了那一身进三江城时穿的绿色软缎绣花戎装,只是身后没披靠氅。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军营,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元帅了。

周围的人一阵哄笑,有人附和着说:“说的是,瞧这位女元帅,细皮嫩肉的,哪像是来打仗的样子啊,这不分明是来做妓女的呀!”

“哈哈!说得是,亲自送上门来给别人当小妾的元帅,还是闻所未闻的事情啊!”

对于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言语侮辱,穆桂英羞愧地根本连头都不敢抬,只能闭着眼,把自己的脑袋埋进胸前深深的衣领里。而押送的包信也害怕这周围三教九流的游民中,又掺进了宋军的间隙,一边命令武士将民众驱散,一边亲自把穆桂英押进了一座豪华的院楼里。

听到身后的污言秽语渐渐散去,穆桂英这才敢睁开眼睛,打量四周。这是一座装饰豪华别致的院楼,有三层高,两道木质的阶梯可以通向上面两层。在一层的大厅里,地面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两边摆放着昂贵的红木桌椅,在每张桌椅的周围,都放着新鲜怒放的牡丹花,墙上挂着价值不菲的红色绸帐。穆桂英疑惑望着包信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包信微笑不语,只用手指了指大厅的上首。穆桂英顺着他的指向望去,只见悬挂在上首的是一块巨大的牌匾,匾上金字雕书:燕春阁。她心生疑窦,不解地问:“这里是燕春阁?我们是在东京汴梁吗?”

燕春阁是东京汴梁盛名远播的妓院,也是许多达官贵人经常出入的风月场所,甚至连三岁的小孩都听说过它的名字。当年狄龙就是使用了燕春阁老板娘的春药,才使穆桂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淫乱深渊。但是燕春阁远在千里之外的汴梁,清晨刚从南唐出发的马车,两三个时辰甚至连江南地界都走不出,又怎么突然出现在东京燕春阁里呢?

包信哈哈一笑:“穆元帅经年在外征战,难道不知燕春阁已经搬到了这里吗?”

这下穆桂英更是疑惑难解了,燕春阁在东京接的都是王公贵族的生意,怎么忽然就搬到这样的山野要塞之地呢?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甜得发腻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那声音漂渺无踪,仿若天籁:“哟,包将军,您终于来了!小女子已经恭候您多时了!”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姿态妖娆万千的年轻女子,她身着若隐若现的白色纱衣,蛾儿柳眉,三寸金莲踩着一双洁白的绣花鞋,飘飘欲仙,如鬼魅般地乘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飞到了包信一行人面前。年幼的包信看得眼睛都直了起来,丝毫也没有了身为将军应有的矜持,看腻了如穆桂英这种英武健硕的美女,再看眼前如汉宫飞燕的女子,更是沉溺其中不能自拔。他好不容易把持住自己,正色道:“本将已将穆桂英带来,日后还得承蒙燕娘关照她了。”

那名被称为燕娘的女子飘忽不定的身形终于在地上站定,她一边打量着被两名武士架在中间的穆桂英,一边向包信盈盈下拜:“小女子谨遵将军的吩咐。穆元帅的能耐,天下谁人不知,燕娘岂敢疏忽?”她走近神色颓然的女元帅,突然伸手就是一耳光扇去。只听“啪”的一声清脆的掌声,在穆桂英俊美的脸上留下了五道鲜红的指印。

穆桂英诧异地瞪着她,她想不通自己和这位素昧平生的女子,为何一见面就要对自己拳脚相向。她怒道:“我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为何无缘无故打我?”

燕娘阴阴地笑着,软声细语地问:“穆元帅,你可认得小女子?”

穆桂英仔细审视了眼前的这名女子几遍,却怎么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便摇了摇头。

燕娘忽然吃吃笑了起来:“嘻嘻,也是,穆元帅乃堂堂的杨门女将,忠贞节烈,怎么会认识像我这样的风尘女子呢?不过你不认得燕娘,燕娘却认得你!”

听到“燕娘”这个称呼,穆桂英忽然想起了什么,瞪圆了惊讶的杏目。三年前,朱茶关下的噩梦之夜,香沁肺腑的汤药……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她吃惊地问:“你……你是……狄龙的……”

燕娘面若冰霜,嘴角依然向上扬着,慢慢地顿了顿头。

原来,三年前,狄龙私羁元帅穆桂英,对其行不轨之事,被老太君和八贤王在元帅府的后花园逮个正着。狄氏兄弟落荒而逃,与母亲双阳公主一起投奔鄯善国去了。朝廷闻知此事,天子震怒,下旨严惩不贷。平西侯萧赛红奉皇命,率呼家军远征鄯善国,历经两年多的征战,终于平定鄯善,将狄龙狄虎兄弟捉拿归案。

元凶伏法,朝廷追究责任,将狄家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燕春阁因狄龙的原因,平时与狄王府关系密切,燕娘怕受到牵连,变卖了地产,收拾了一些细软,连夜出逃。可出了汴梁,放眼望去,天地之大,却无容身之所。就在她彷徨着何去何从的时候,听说江南战局正相持不下,南唐在困龙山修建了工事,准备与大宋决一死战。燕娘当下就直奔南唐地界,躲过战火,来到三江城,找到了自己昔日的相好魏登,并在城里高举艳帜,重新开设了这家燕春阁。魏登在三江如一方霸主,燕春阁虽不及当日汴京的繁华,却也有声有色,不久艳名远播江南,连南唐的国师洪飞老道也多次前来私会燕娘。恰巧在此时,穆桂英攻打三江,进城赴宴,自投罗网,成了魏登的阶下囚,几番凌辱过这位大宋的女元帅后,燕娘便趁机向魏登索要穆桂英,打算为狄龙报仇。

包信从袖子里取出一块令牌,递给燕娘:“前线战情紧迫,本将这就告辞了。

魏将军为防宋人奸细劫救穆桂英,特地在燕春阁周围布置了一队精兵,燕娘可凭此令牌,随时调遣。“他又指着那些武士说:”这些武士俱是南唐禁卫中的高手,本将亦把他们全部留在此处,供燕娘遣使。“

燕娘盈盈拜谢:“包将军请放心,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纵横江湖的女强盗,只要进了这燕春阁,还没有人能从我燕娘手上逃脱的,保证把她们都治得服服帖帖。”

包信满意地点点头,又对穆桂英说:“穆元帅,你就安心留在这燕春阁吧。

你若是敢再动逃跑的念头,你儿子还在我们手中呢。想必你也见识过魏将军的手段,这次恐怕不会对你儿子手下留情了!“说完,便率了几名随从扬长而去。

目送包信的马车远去后,燕娘重新回到大堂,对看上去英武非凡的穆桂英细细审视了一边,冷冷地说:“穆元帅,想不到吧,你也会沦落到这么一天?”

她的声音甜腻轻柔,百媚千回,却隐隐透着一股杀机,听得穆桂英不禁打起了寒颤。她明白这回燕娘定要为狄龙报仇,却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手段对付自己,不禁哆嗦着说:“狄家二太保之事,与我无关,是狄龙蔑视王法在先……”明明自己也是受害者,却不知为何现在竟成了凶手。

燕娘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声如银铃:“哟呵!敢问穆元帅,你所谓的蔑视王法指的是什么?是把你这个高贵的贱人给操了吗?”

穆桂英低下头,无言以对。因为对方说的是事实,而且,她也不想和她争辩。

燕娘忽然脸色一变,声音尽管动人,却恶相毕露,没有人想象地到,如此美丽的脸上,竟会有这种凶狠的表情:“穆桂英,本姑娘提醒你,进了我这燕春阁的,就别再想着出去!你最好忘了自己浑天侯、大元帅的身份,在我这里,无论你是谁,除非你死了,就别想踏出这里一步!”

穆桂英心里发虚,颤抖着问道:“你,你想怎么样?”

燕娘如柔荑的手指抬起穆桂英的下巴,在她这样的年纪,很多女人都已成了昨日黄花,但穆桂英的那副面容却依旧美丽高贵,岁月仿佛对她格外宽容。燕娘嬉笑着说:“让你这个大元帅,每日在这里接客可好?”

穆桂英甩开头,落下了两行悲伤的清泪。想到自己失陷敌营的这段日子,备受凌辱煎熬,尊严和人格统统被敌人无情地践踏,身为大元帅却委曲求全成了敌人的妾室。而最令她痛心的是,那些所谓的大宋将士和杨家上下,对她这个元帅竟不闻不问,甚至还按照敌人的意思,拱手想让给魏登,仿佛她就是一件可以随意买卖的商品。在敌营的这几天来,除了曾杰冒险营救,其他无人过问,她像是被抛弃和被遗忘的一样东西。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也是天意。若非天意,怎么会让她一个堂堂的三军大元帅,沦落到这种非人的处境呢?若非天意,她的所有反抗,所有意志又怎么会被敌人一一击破呢?如果是上苍安排她下半生要沦落青楼,那反抗命运的结果,只会像之前一样,给她带来更可怕的打击。既然如此,何不逆来顺受,至少也可以让身体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燕娘看出了穆桂英的动摇,连忙乘胜追击,给予她致命一击:“你的儿子现在还在魏将军的手里,你要是按本姑娘说的做了,不但可以让你少吃点苦头,也能保证你儿子的生命安全,每日给他好吃好喝地供着,何乐不为?”

穆桂英泪眼婆娑地望着眼前这名妖娆的女子,问:“你说的是真的?只要我按你说的做,就可以留下文举的性命?”自己既然已经沦落到这步田地,她唯一的希望,是可以保全儿子。

燕娘“咯咯”地笑了起来:“穆元帅,想必你还不了解我燕娘的本事。当年在汴梁城里,那些三公九卿见了我,都要给我三分薄面,何况在这小小的南唐呢?”

穆桂英倒退了几步,一边退一边摇头道:“我不要接客!我不要成为妓女!

除了接客,其他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燕娘的目光从穆桂英的脸上往下移,停留在她穿着黄色香油牛皮战靴的脚上,靴子上绘着七彩云雾,柔软却韧性极佳的牛皮紧紧包裹着她的双脚,被绿色的软缎长裙盖住了一半,只露出尖尖的,稍稍往上翘起的靴尖。

穆桂英疑惑她为什么盯着自己的脚,低头往下看,却没瞧出端倪。

燕娘抬起头,面露诡异的笑意,道:“你可是浑天侯,兵马大元帅,岂能做那些下流的勾当?小女子只是想把你变成一个女人……”燕娘凑近她,提升了语调说,“一个真正的女人!”

16、印迹

燕春阁里看起来比三江的牢狱里舒服,但却让人感到压抑。后院的屋子很低,低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四面墙壁空心,夹三四层,外面的声音根本传不到里面,而里面的声音也不可能传到外面。身在其中,仿佛到了蛮荒,没有人声,没有马嘶,甚至没有风声。

燕娘把穆桂英关在这样的房间里,让已经抑郁的穆桂英更感到害怕,仿佛她已经与世隔绝一样。对屋外的世界,她是多么向往。她向外看到千军万马冲锋的场景,也向往敌将被授首的画面。可是在这里,她只能倾听自己急促的心跳,等待着时光一分一分地流走。

可能是燕娘还害怕她的武艺,才把她绑在一张凳子上。地面上有一根柱子连接着顶面,柱子下端连接着一条如长凳般的椅子。穆桂英的上半身被绑在柱子上,一条牛筋绳把她的双臂反剪到背后,把她的身体和柱子紧紧地捆绑在一起。她的下半身坐在长凳上,一条绳子捆着她的脚踝和凳子,让她的双腿只能笔直地伸在凳子上面。

屋子的角落里,搁着一盆熊熊的炭火,炭火把屋子这间连风都吹不进的屋子映射地通明。四面墙壁上都有火光在闪动的影子,像是千万条蛇在沿着墙面和屋顶爬行,让人感到害怕。

燕娘带着两名身强体壮的汉子走进屋里。穆桂英对着她叫道:“放开我!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有何苦再绑着我?”

燕娘说:“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再逃跑了。只是怕你受不了调教,受痛挣扎。

这天下谁不知道你穆桂英的能耐啊?一旦你发起劲来,别说我这小小的燕春阁,连整个江南都要抖三抖了。“

穆桂英的心忽然一颤,惊恐地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燕娘不急不缓地说:“昨日小女子不是说了,只是想把你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而已。”

穆桂英一直对这句话颇感疑惑。难道在他们的眼里,自己不是女人吗?虽然自己一辈子行军打仗,做的都是男人应该做的事情,但在天波府里,她也尽起了女人的责任,对长辈孝顺,对夫君贤惠,对子女的教导更是尽心竭力。如果他们没有把自己当成女人看待,那魏登又何必纳为妾室呢?

燕娘吩咐两名大汉,把穆桂英的靴子从脚上扒了下来。

穆桂英去了罗袜战靴后的双脚,依然如一对美玉,清瘦的骨骼撑起雪白的肌肤,绘成优雅的曲线,彷如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连燕娘见了,都羡慕不已。

露出双足的穆桂英,像裸体时一样羞涩。她扭动着双腿,企图把双脚藏到裙子下面。“你,你们想干什么?”她越发感到恐慌,心虚地问道。

燕娘说:“在这燕春阁里,每一个女人,都是要有印迹的。这样,就算她们跑了,但燕春阁的印迹也会伴随她们走到天涯海角。”她说着,轻褪罗裙,让自己香肩半露,只见她如象牙般洁白的手臂上,竟被烙上了一个扭曲丑陋的烙印,仿佛一片茫茫的雪地中间,留下了一小块狼藉。燕娘接着说,“当然,你也不能例外。”

“不!不要!”穆桂英尖叫道。自己身为三军统帅,如果身上留下了妓女的印迹,那岂不被人耻笑?

燕娘重新穿好衣服,笑语吟吟地说:“这只是开始而已。你久经沙场,这点痛应该受得了的吧?”

“不行!放了我!”穆桂英的身体在凳子上不停挣扎,可是燕娘捆绑的手法甚是奇特,看上去绑得并不紧,但挣扎起来却纹丝动弹不得。

燕娘从旁边那名汉子的手里接过一把烙铁,烙块约两寸见方,连着一根两尺左右的铁制手把。她一边把玩着,一边说:“这可是我令工匠连夜打造的,不知你是否喜欢?”她手握铁把,将烙块的底部伸到穆桂英的眼前。

穆桂英定睛细看。这块烙印制作得很是精细,边框的花纹是由一排腾飞的燕子组成,应是对应了燕春阁的“燕”字。在框内,挤着六个小篆书写成的字:燕春阁浑天侯。这六个字几乎占据了整块烙板,笔画流曲而生动,挤得密密麻麻,却排列错落有致。这六个字,排在一起,分成两列,前三后三,竟把大宋皇帝给穆桂英的封号之前冠以了全天下最淫秽之地的名称,虽然有些格格不入,却是对穆桂英最大的侮辱。却也无言得声明了,穆桂英沦落青楼的事实。

“不要!不能这样!若是被人知道,我还怎么做人?”穆桂英疯了似的一边挣扎一边大叫,如果在自己的身体上,留下了那样不堪入目的印迹,那耻辱就会跟着她一辈子。

“难不成,你今后还想让人看你的身体么?”燕娘用绢帕捂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她的手一扬,把那烙把投进了墙角的那个炭火盆里。

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以后,一名大汉走到火盆边检查了一下烙铁在火堆里受热的情况,发现已经被烤得通红。便向燕娘点了点头。另一名大汉拿了一块沾满了污迹的破布,塞进穆桂英的嘴里。

燕娘从大汉手里接过已经被烤得通红的烙铁,烙铁在她手中的散发着骇人的热气,仿佛举着一把通体燃烧着烈火的宝剑。如此美人,仿佛是惩罚人间罪恶的下界仙女。烙铁周围的空气都好像为之扭曲,她把印底朝下,狠狠地向穆桂英微微泛黄的右脚后跟盖了下去。

只听见“嗤”的一声,一股清烟冒了起来,周围立刻就充斥着皮肉被烧焦的臭味。皮肉被炙烤的疼痛瞬间顺着穆桂英两条修长笔直的腿传上来,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痉挛起来。她结实的躯体在凳子上向蛇一样的扭动起来,如果不是有东西塞着她的嘴巴,这时肯定能听到一阵凄厉的惨叫。但是现在,她只能发出“唔唔”的哀鸣……

剧烈的疼痛让穆桂英几乎窒息,她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涣散无神,苍白的脸上流下了豆大的汗珠。

青烟消散,铁板贴在穆桂英的脚跟上,还在发发骇人的“滋滋”声。这时铁块已经不再通红,似乎是把原本积累在这上面的热量全部转移到了女元帅的脚掌上。

燕娘这才拿开了铁块。穆桂英的脚后跟处,留下了一块血肉模糊的黑红色烙印。原本她脚后跟薄薄的一层足茧,已经被巨烫熔化,皮肉被熔成了流状,却清晰地能看到上面几个篆体大字。

燕娘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说:“穆桂英,从今往后,你就是燕春阁的人了。”她几乎有生以来,从未如此兴奋过。因为她刚刚把一个身份显赫,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元帅亲手变成了妓女。

因为疼痛,穆桂英的双腿和身体还在不住抽搐,从脚心传来的灼痛,一阵阵地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几乎不能自持。但肉体的疼痛还是其次,身体上被留下了妓女的痕迹,精神上对她的打击却是巨大的,这似乎意味着她今后无论身在何地,都再也抹不去曾经耻辱的记忆了。

大汉从穆桂英的嘴里拔掉口塞。穆桂英大口喘息不止,疼痛和耻辱感几乎要了她的性命。这样的耻辱,别说是对她这样高贵的女元帅了,就算是对普通女子,也无法接受。若不是因为还有自己的儿子被牵挂,她早已咬舌自尽了。一想到现在生死未卜的儿子杨文举,穆桂英又是一阵心痛。自己遭受了这样的屈辱,都是为了他,但自己又无法对他开口言说。如果能活着看到自己的儿子脱险,那她死也无憾了。

燕娘吩咐那两名大汉道:“去把她扒光了。”

穆桂英心里一惊,以为又要遭受他们的强暴,叫喊道:“你,你还想干什么?”

燕娘一看就看穿了她毫无掩饰的心里,阴阳怪气地笑道:“你现在虽不是大元帅了,但好歹也是魏将军的偏房,我哪敢把你怎么样啊?嘻嘻!只是你既然是魏将军的人了,身上当然要有些他的印迹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个,不知你是否喜欢?不过魏将军见了,肯定是欢喜不已的。”她又拿出了一块如巴掌大的铁块,约有一寸厚,正面光滑如镜,背面用正楷刻着一个硕大的“魏”字。

两名大汉不顾穆桂英的反抗,三下五除二,就把她身上的衣服剥了个精光。

顿时,她光洁的胴体又展露了他们三个人面前。

燕娘拔出一把匕首,逼近穆桂英。穆桂英以为此刻她就要为狄龙报仇,索性闭上眼睛。就算死,也没有比这样子活着更痛苦吧?

燕娘手起刀落,却并没有伤她皮肉分毫。只是割断了捆在她身体上的绳索。

穆桂英的身体僵硬地从凳子上滚落下来,跌倒在地上。没有了绳索的束缚,她感到无比轻松。她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谁知右脚刚一着地,刚刚被烙伤的后跟突然一阵钻心的剧痛。她不由“哎”的一声,差点又跌倒在地。

燕娘和两名大汉,既没有捉她,也没有打骂她,只是冷眼看着她、

穆桂英拖着沉重的右腿,一瘸一拐艰难地朝门边跑去。谁知屋门被紧紧地反锁着,任她怎么拉门,屋门也纹丝不动。她又急又慌,对燕娘大喊道:“放我出去!让我离开这里!”

燕娘讥诮地笑着,说:“穆元帅,你不是本领通天吗?区区一道门,怎么难地住你?”仿佛在她眼前的这位强大高贵的女人,就是她笼中的玩物。

要是在往日,千军万马也挡不住她,但现在,她犹如大病初愈,浑身没有一点劲。穆桂英使劲地拉着门,拼命摇晃,可是房门却如难撼的大树。

燕娘似乎毫不担忧她逃跑,不疾不徐地吩咐两名壮汉把她捉回来。那俩壮汉,身如巨人,一左一右捉住穆桂英的手臂,仿佛老鹰捉小鸡一般,把穆桂英拎回到燕娘面前。

燕娘把手里的铁块扔进炭盆里,说:“穆桂英,就算天门阵也困不住你,但你最好记得,在这个燕春阁,不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可以走的。没有我的同意,谁也别想离开!”

“放了我!让我出去!”穆桂英赤裸的身躯在两名大汉的手里使劲挣扎,却犹如一只在猫爪下的垂死挣扎的老鼠,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和无力。

“放开我……只要别在我身上烙印,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穆桂英害怕地几乎想要跪下来哀求燕娘。那些耻辱的烙印,一想到要跟随自己一生一世,她就恨不得以死来解脱。

燕娘面对面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在这里,不是在你的中军大帐,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穆桂英本不指望自己现在的处境能和当大元帅的待遇一样,但在身体上留下永恒的印迹,却是她死也无法接受的事实。“真的……求求你……别这样……”

她的眼泪都几乎流出来了。她现在的样子,根本没有一点大元帅的影子,完全成了一个失足落进贼人手里的良家妇女。

“你求我啊!快!每个女人到了这个地步,都会求我的。只是你身为大元帅的哀求,我还从没听过。快点求我让我听听。”燕娘好奇地望着她。确实,她想不到穆桂英竟会这么选择妥协。

“不要……不要……”穆桂英像个孩子般的哭了起来。已经三十七虽的她,世事的颠沛,似乎让她早就忘记了痛苦的滋味,一向坚强的她,终于体会到屈服的滋味。她流下的是苦涩的泪水,落在唇边,是无法言说的委屈和痛苦。

燕娘拿起火钳,在碳盆里拨弄铁块。不多久,铁块已经被煨得通红。她用火钳夹起铁块,拿到面前仔细端详。热浪向飓风般直扑她的面目,已经被烤红的铁板上,一个“魏”字显得尤其明亮和显目。

穆桂英早已吓得身体往后畏缩过去,拼命摇着头拒绝道:“别……不要……

千万不要……“但是她的身体,被两名大汉控制地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燕娘朝他们使了个眼色。二大汉会意,架起穆桂英,把她往长凳那边拖过去。

穆桂英的双脚死死地踮着地面,身体往下沉,嘴里大叫:“不要啊!”

不由分说,她的体重对于这两大汉来说,如掌中玩物,轻易地就把她拎到了凳子边上,把她面朝下,背朝上,死死地按在凳子上。他们有拿过两条绳子,将她的手脚分别绑在四条凳脚上。

穆桂英像只乌龟似的趴在凳子上,动也不能动,只能扭过头,惊恐地盯着燕娘手里发红的烙铁。

“穆桂英,你别反抗了,这就是你的命……”燕娘举着火钳,一步一步逼近她。

“不……不……不……”穆桂英连连哭喊哀求。她的身体在凳子上微弱地挣扎着,一丝不挂的身体光滑而诱人,像一条舍命乱动的泥鳅。

燕娘似乎对穆桂英的恐惧和挣扎更是兴奋。她一辈子身在红尘,虽然也攀上了一些官宦人家,但始终处于社会的最底层,对虐待像穆桂英这样高贵身份的人,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她面露狰狞的笑意,把手里的铁块朝穆桂英的屁股上狠狠地按了下去。

“哧——”青烟裹挟着皮肉的焦臭味升腾而起,瞬间弥漫了整间屋子。

“啊——!”穆桂英惨绝人寰的凄厉叫声伴随着她胴体痛苦地颤动响了起来,活像从地狱传来的恶鬼恐怖的呼喊,让人听了汗毛直竖。

燕娘的火钳在穆桂英的屁股上按了一会,才轻轻移开。在穆桂英雪白丰腴的右边屁股上,又留下了一块惨不忍睹的烙印。由于被高温炙烤,原本圆润凸起的屁股,此时一块巴掌大小的地方竟深深凹了下去,留下一片焦黑的血肉模糊。被熔化的皮肉,横七竖八扭曲地笔画组成了一个依稀可辨的“魏”字。

穆桂英的呼喊声逐渐低了下来,此时她浑身上下,早已汗如雨淋,光秃秃的身体上滚满了豆大的汗珠。像雨后的荷叶,犹惹人怜。她原本无暇的胴体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两块的烙印。

穆桂英的嘴里尝到了一股又咸又腥又苦的滋味。她不知道这是咬碎银牙的血腥味还是汗水流到嘴里苦涩味。她的心和身体都是一片冰冷,仿佛身处冰天雪地。

在她的世界里,已经完全崩塌,没有希望,没有光明,只有无尽的黑暗和绝望……

17、三寸金莲

依旧是黑暗,无穷无尽,没有天日。这是不见底的深渊,是没有永不超生的地狱。

可穆桂英从没见过如此美妙的地狱。她睁开眼,满眼都是金碧辉煌的珍贵摆饰,粉红色的窗帘,象牙白的茶具,以及金黄色的香炉。炉中青烟袅袅,闻到鼻里的,是馥郁的芬芳。就算她浑身上下不着寸缕,依然能感到屋内令人懒洋洋的暖气在四处飘荡。四周的墙面上,贴着一幅幅不堪入目的《春宫图》,连屏风上,也画着男女交媾的春图,催人性欲。可是她现在毫无性欲。

她的身下软软的,是躺在几层厚厚的被褥上。虽然已经两天过去,留在她脚后跟和屁股上的烙印还在隐隐作痛。但在伤口上看,已经开始结痂。烙伤变得愈发漆黑和坚硬。但纵使愈合了伤口,这刺痛人心的字样,依然会永恒地留在她的身上。

她知道,那香炉里散发出来靡靡的馥郁,是一种叫“软筋散”的东西。在狄龙大营里的时候,狄彪曾在她的身上尝试过。这是一种嗅了能使人困倦懈怠的可怕东西。哪怕是身怀绝技的江洋大盗,无不例外全都栽在它的手里。

穆桂英有通天彻地之能,武艺盖世,无人能及。但在“软筋散”的熏陶下,也现出了疲态。她的全身武艺,连一丝一毫也使不出来,甚至连指头动一下都感到吃力。直到今天她才明白,原来“软筋散”也是燕春阁独有的药物之一,怪不得那么多强盗贼人都不敢在这里撒野。

燕娘深信她药物的效性,所以没有对穆桂英加任何的绳索束缚,只是任她软绵绵地躺在床上。穆桂英感到自己的身体,软到几乎要化成了一滩水。

摆在她眼前的是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把只有人的小手指大小的寒芒逼人的小爪刀,一把精钢打造而成的小铁锤,两卷约两指多宽的白色布条以及一瓶止血膏。穆桂英不明白,她们又想出了什么样的法子来对付自己。但此刻她早已心如死灰,在经历了天牢、狄营和三江城三场大劫之后,她的人生已经了无生趣,若不是因二子的牵挂,她早已撒手人寰了。现在,她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燕娘在床边坐下,侧身看着赤裸裸的穆桂英,笑容温婉可人,却暗中隐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冷酷。她伸出手,如葱茏般的玉指在穆桂英的身体上轻轻抚摸着,似怜惜,似羡慕,却又似忌恨。她幽幽地说:“穆元帅,像你这样,拥有那么完美的身躯,要是到了我燕春阁,定能风生水起。只可惜,行军打仗的差事,白白浪费了那么好的一副身体啊。”

穆桂英两眼无神,任凭她的冷嘲热讽。身体上的烙印,已经彻底摧毁了她最后的意志。

燕娘的手轻轻地往下移,掠过她笔直修长的双腿,停留在女元帅纤瘦窄长的玉足上。这是一双洁白得几乎透明的玉足,如不是右脚上被无情地烙上了印迹,堪称完美。燕娘双手捧起她的玉足,细细把玩,竟仿佛爱不释手。

当燕娘尖细的指甲在穆桂英的脚心上滑动的时候,穆桂英感到有些痒痒的。

她忍不住缩了缩腿,企图把自己的脚从她的手里挣脱出来。可是她的双腿,根本用不上劲。只能从嘴里发出难受的“嗯哈”声。

“穆元帅,想不到你对脚上的刺激那么敏感啊?”燕娘低笑着说。

“放……放开我……”被一个女人玩弄自己的脚,穆桂英感到无比羞耻,本想大声呵斥她,但身体虚弱,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软声细语,像是哀求一般。

“是不是特别渴望男人玩弄你的脚?”燕娘的话很是露骨。

“你……你无耻……”穆桂英想不到,这话竟然能从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子口中说出来。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当初在狄营被狄彪玩弄自己脚的时候,身体竟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反应。一想到这事,她不禁面红耳赤,仿佛自己的秘密隐私被别人窥见一般。

燕娘接着说:“既然你那么喜欢,我就给你稍作修整,包管今后每个男人见了你脚,都欲罢不能。”

“你到底想干什么?”穆桂英又开始惊慌。她算是已经领教过了燕娘的冷酷和残忍,她想象不到接下来她会对自己的身体做出什么事情,又会对自己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燕娘拍了拍手。候在门外的几名大汉应声推门而入。他们把穆桂英从床上抬了下来,放在地上。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躺下去,甚是舒服。他们拿了一条绳子,把穆桂英捆成如一个粽子一般。

身体已经中了“软筋散”的穆桂英毫无反抗能力,任他们摆弄。她不明白,自己已经无法反抗了,他们为何还要拿绳子绑她?她迷惑地问道:“这又是为了哪般?”

燕娘继续蹲下来玩弄她的玉足,说:“要把你变成真正的女人,当然要先帮你裹成金莲小脚啊。这样男人才会对你的脚更感兴趣。只不过,你这么大年纪了才开始裹小脚,怕是有的罪受。想你穆元帅十几年沙场征战,这点痛应该可以忍的吧?”

“什么?”穆桂英顿时愕然。她感到头皮发麻,如遭雷击。她竟要把自己裹成小脚?“放开我!”她拼命挣扎起来。想到自己堂堂的一位大元帅,若是被裹成了小脚,岂不成了下属们的笑柄?但是她根本使不上劲,极力的挣扎看起来就像女人被男人抚摸时一样扭捏。

燕娘从托盘上操起那柄小爪刀,说:“穆元帅,你该感到荣幸,我燕娘亲自操刀为你裹小脚。要知道,我裹小脚的手艺可是一流,从不裹坏。虽然你今年也三十六七岁了,但你也莫怕,当年在汴京燕春阁的时候,衙门里送来了一个女匪,也如你现在这般年纪,燕娘还是把她裹成了小脚。”说完,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仿佛在诉说一件无上荣耀的事情。

“不,不要……我不要裹小脚……”穆桂英绝望地喊了出来。在心底的深处,她还是期望着自己有朝一日可以逃离魔窟,重新领兵打仗。在出征前,她也登上过钦天监的望天塔,观过天象,知道南唐的气数不长。如果南唐败亡,她又重回军营,那拖着一双三寸金莲,如何行军打仗?

燕娘根本不会在乎她心里所想。穆桂英是这个王朝里最高贵的女人,而她是市井中最下贱的妓女,现在她要颠覆这个地位,让自己永远凌驾于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之上。她示意两名大汉分别压住穆桂英的上身和双腿,让本已无反抗之力的穆桂英越加不能动弹。

燕娘手里的爪刀突然朝着穆桂英的脚趾切了下去。爪刀的刀刃纤薄如纸片,极其锋利。燕娘的手法纯熟,一刀下去,仅在穆桂英脚趾和脚背的关节处的皮肤划开了一道不足一厘长的伤口。鲜血顿时漫涌出来,染红了她纯白无暇的脚掌,滴落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

“呃……”由于刀刃过于锋利,穆桂英几乎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眼看着从自己脚上流出的鲜血,既害怕又心疼。

燕娘找准了连接着趾骨和跖骨之间的筋络,用刀锋轻轻一挑。鲜血顿时如泉涌般喷出伤口。

穆桂英先是感到脚上一阵巨痛,紧接着一阵麻木,整个脚掌似乎都失去了知觉。她禁不住地凄厉喊叫出来:“啊!救命!”

燕娘依次挑断了穆桂英第二、三、四、五根脚趾上的筋络和肌腱,只留下大脚趾孤零零地依然直立在前。

“不!放开我!我要杀了你!”穆桂英的心里害怕极了,疼痛让她的身体抽搐地几乎僵硬,她竭斯底里地叫喊着,仇恨、屈辱和恐惧,一下子全部涌上心头,让她的情绪几乎失控。她想挣扎反抗,可是“软筋散”夺去了她最后的体力,身体也被两名大汉死死压制着,根本无法动弹。

燕娘放下爪刀,从托盘上拿起钢锤,说:“穆元帅,再忍片刻,很快就好了。”

说完,举起钢锤,对着穆桂英已经被挑断了筋脉的四个脚趾狠狠砸了下去,仿佛是砸向一块岩石般毫不留情。

只听得“咯嘣”几声清脆的响声,穆桂英四个脚趾被敲脱臼了三个,软弱无力地往下垂了下去。

“啊!不要啊!疼死我了!”十指连心,十趾同样也连心。从脚趾上传来的剧痛,瞬间袭遍了穆桂英的全身,让她的身体再次忍不住地痉挛起来,连眼泪都痛了出来。

“哟!我们的大元帅可真不害臊,居然还哭鼻子了。”燕娘戏谑地调笑着,手里的钢锤又一次无情地落了下去。

“不!不!不!……”一次次锤击带来的剧痛,让穆桂英无法忍受,恨不得咬舌自尽结束这非人的待遇。她只能拼命地摇着头,挥洒着痛苦的眼泪,后脑不停地撞击着地面。可是隔着厚厚的波斯地毯,她无力的撞击还不足以碰碎她的后脑。

几次锤击下来,穆桂英的四个脚趾已经全部被敲断,无力地向下弯了下去。

只剩下大脚趾还直挺挺地伸在前面,显得尤其突兀。

燕娘拿起绢帕,拭净了她脚上的血污,把穆桂英的四个脚趾用力地往下扳去。

由于穆桂英的趾骨和筋络肌肉已经全部断裂,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把她四个脚趾和脚掌紧紧地贴在一起了。她从托盘上拿起止血膏,涂抹在穆桂英脚上的伤处,说:“你放心,不会在你的脚上留下刀疤的,只要一个月,便可恢复如初。”

穆桂英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情来理会自己的刀伤,她心痛的是自己的趾骨被打断了,落下终身残疾。今后恐怕走路都要成问题了。

“给她裹上缠足布。”燕娘吩咐那两名壮汉。

大汉从托盘上取下那两卷白色的布条,就要往穆桂英的脚上缠去。

“等等!”燕娘说。她站起身,从桌上拿了一个小瓷瓶,放在地上,用钢锤把瓷瓶敲碎成瓷片,“把这些瓷片一起缠进去。”

大汉拾起碎瓷片,放进布里,再拿布条往穆桂英已经被折断的脚掌上一圈一圈缠了上去。他们缠得很是紧致,几乎每缠一圈,两个人都要用力拉上一阵,确保布条没有多余的空间之后,才开始缠第二圈。裹在布条里的碎片,因为布条的张力,深深地刺进了穆桂英的脚心和脚背里,让她痛不欲生。

不一会儿,他们终于缠完了。燕娘拿起针线,把缠足布紧紧地缝了起来。缝完,穆桂英的脚上纵使缠了几层布条,但看起来也比原来小了许多,瘦了许多。

此时,穆桂英的脚上不住地阵痛不止。除了痛以外,还被布条裹得酸胀不已。

她的脚被紧裹其中,没有一丁点活动的空间,已经感觉不到脚趾的存在,只有痛,无尽的痛。血水渗出缠足布,如一朵朵梅花,在她的脚上怒放。

燕娘似乎十分满意自己的作品,一边欣赏,一边说:“穆元帅,你长得一副天足,想要一时半刻裹成三寸金莲,那也是难事。接下来还是要靠裹,保证不出半年,你的脚就真正成了三寸了。”

“你放了我……你放了我……求求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放了我……”已经被疼痛折磨地丢了半条命的穆桂英,再也没有声色俱厉的勇气了,她已经被恐惧和羞辱彻底征服了,连反抗的念头也消失殆尽了。她只能像一条狗似的哀求敌人对她的怜悯。

燕娘重新拿起爪刀,看着穆桂英另一只完好无损的脚,说:“既然已经缠了一只,当然是要好事成双了。要不然,一大一小,岂不惹人笑话?”

穆桂英闻言缩了缩脚,道:“不要啊……千万不要……”但是她的脚,马上被两个大汉捉住了。

燕娘不停把玩着手里的爪刀,说:“放心,一旦小脚裹成了,男人都会你的脚爱不释手,真不知道你该怎么感谢我呢。”

“我不要!”穆桂英从来不知道,居然还有男人对女人的脚情有独钟。

燕娘手起刀落,根本不理会她的哀求。她还是照例割断了穆桂英四个脚趾的筋络,用钢锤敲断了她的趾骨,把她的脚趾和脚掌折叠在一起。

穆桂英早已痛得浑身汗出如水洗,无奈身无力气,除了疼痛,她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

燕娘还是用布条缠住了她的脚,里面裹了碎瓷片。这时,穆桂英的双脚,就好似被人砍断了脚趾,小了许多。但从整体上看,也是秀美了不少。

穆桂英疼得几乎昏死过去,她脸色苍白,几欲不生。肉体的疼痛,远不如精神上的疼痛来得剧烈,她一想到自己今后再也不能行走,便心如死灰。

鲜血已经渗漏了厚厚地地毯,甚至在燕娘身上也溅了不少。血水流淌着,让穆桂英整个身体都几乎浸泡在血液之中,她雪白的身子,沾染了血迹,组成一副无比残酷和诡异的别样画面。

燕娘站起来,她洁白的长裙下摆,已经被血水染成了红色。她把爪刀和钢锤重新放回托盘,说:“穆元帅,几个月后,你的脚一定会成为上等佳品,到时候男人都会对你爱不释手的。”

穆桂英的脸色苍白如纸,似乎已经疼得昏死过去。她的双腿,因疼痛抽干了力气,软软地向两旁分开,露出了那个所有男人都向往的肉穴。

燕娘让大汉们把穆桂英重新抬到床上,说:“让她好好休息。不可一天裹得太紧了,要不然有性命之忧。需待几日后,她的脚小了点,再重新收紧缠足布。”

穆桂英迷迷糊糊的,屋内依旧富丽堂皇,但在她心里,这里却是比地狱还要可怕的地方。

18-尾声2018年10月12日首发于第一会所


              18、举步维艰

  这几天,穆桂英一直昏了睡,睡了又昏。脚上的疼痛一直折磨着她,期间燕娘也遣人来给她换了几次布条,但没有换好后,他们依然给她的脚缠得很死。穆桂英能明显地感到到自己的脚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因为挤压,她的脚背已经向上拱起,而足缘也变得更为纤细和瘦小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脚,随着缠足,正在一天一天地变化,变得畸形却秀美,甚至连她自己看了,也觉得比之前更富有魅力了。

  被爪刀割伤的伤口,似乎已经开始愈合。但她始终感到双足有一种又痛又胀的感觉,这感觉无法言说,但加持在脚上,却有种奢望男人爱抚的欲望。

  与此同时,萧赛红却心急如焚。她知道,每耽误一刻,穆桂英就可能多受一分敌人的摧残,她不停催促着士兵们加快速度造船,只要有足够的船只,她就可以下令强攻三江。她相信,自己手上十几万重兵,踏平三江根本不在话下。如果三江一破,就断了寿州的水路,辛苦征讨了三年的南唐指日可下。

  而身在青楼的穆桂英却没有如此乐观,她几乎已经断了别人营救的希望。她亲眼目睹了宋军的船坞被毁,就算十多万士兵全部造船,没有三四个月,也是造不成的。而此时,她正被缠足布折磨地苦不堪言。

  自从脚趾被折断后又过了四五天,她脚上的疼痛感逐渐减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胀痛和紧迫的压抑。好几次,她都企图拆了脚上的缠足布,可是房间里依然芬芳馥郁,让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有的时候,她真以为自己从此以后成了废人。

  等到穆桂英重新见到燕娘的时候,她依旧容光焕发。二十几岁的年纪,正是女人大好的时光。从她的身上,穆桂英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横扫漠北,远征西夏的影子。

  燕娘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穆桂英的双脚,说:「穆元帅,你该下地走路了。」

  穆桂英迷惑地望着她,她不明白自己已经是残废之身,怎能下地。

  燕娘说:「缠小脚要靠走。你要是不走,有怎能缠得出三寸金莲呢?」

  两个大汉一左一右把穆桂英从床上搀了起来,让她下地走路。可是穆桂英的双脚一碰到地面,便犹如钻心般的疼痛,她全身的重量,都加在了被折断的四个脚趾上,怎能不痛?她见过宫廷贵妇们的缠足,非要把脚趾全部都踩扁了才算金莲。此时,穆桂英的四个脚趾刚被折断,还是圆润的,所以一踩下去,筋络扯动着断骨,更是痛彻心扉。

  穆桂英的双脚还没着地,便「呀哟」一声摔了下去。要不是有两个大汉扶持着,她早已倒在了地上。

  燕娘示意两个大汉放手。穆桂英便像失去了倚靠一般,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

  她疼得冷汗直冒,伸出手去捂脚趾。可她的手一触碰被白布紧紧缠绕起来的脚,又一阵如刻骨剜心般的剧痛。

  「站起来!走!」燕娘面露凶相,大声呵斥着说。

  「我……我实在走不了……」穆桂英挣扎着想从地上站起来,可脚掌还没着力,便疼得不能自已,又摔倒在地上。

  燕娘抽出一条鞭子,对这穆桂英狠狠地抽了过去。只听「啪」地一声脆响,穆桂英雪白的屁股上,又留下了一道猩红的鞭痕。

  穆桂英「哎哟」一声惨叫,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捂着自己的脚。

  「穆元帅,你要是不想你的屁股开花的话,就给我站起来走!」燕娘凶狠地说道。

  脚痛固然厉害,但也敌不过突如其来的鞭打的刺痛。她委屈地快要落下眼泪来,想想自己贵为浑天侯,一品诰命夫人,却在这里受这样的屈辱,恨不得一死了之。她双手撑地,慢慢地爬了起来。当双脚再次着地的时候,剧痛有增无减,让她冷汗都痛出来了。

  为了减轻痛苦,穆桂英只能用脚跟着力,尽量减轻自己的体重带给脚趾的伤害。两个大汉一齐上前,一左一右踩住穆桂英的脚背,使劲地往下踩。

  「哎哟!」穆桂英又是一声惨叫,身体倒在地上。她用手企图去推开他们踩在自己脚背上的双脚,但整日被「软筋散」熏陶的她,根本使不出什么劲道,她推在大汉腿上的双手,犹如抚摸一般无力。

  他们又把穆桂英从地上提了起来,喝道:「走!」

  穆桂英无可奈何站直了身体,脚上的疼痛让她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燕娘的鞭子再次呼啸而下,抽在穆桂英丰腴的屁股上。这一次,穆桂英双手捂起屁股,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血水又渗出了崭新的布条,在上面印上了斑斓的梅花印。

  燕娘说:「多走走,便习惯了。再忍个几天,你的三寸金莲便缠成了。」

  穆桂英举步维艰地走了几步,终于走到了墙边。她急忙扶住墙壁,用以支撑自己的体重。她用哀怨的眼神望着燕娘道:「不要再折磨我了……我好痛啊……

  求求你了……」

  燕娘走到她的面前,低下头,看到穆桂英的双脚果然比几天前又小了一点,而脚背也高高地弓起,似乎她的双脚,已经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穆桂英休息了一阵,又扶着身边的桌子,重新走回到床边。虽然只是在屋里走了一圈,但她已是气喘如牛,汗如雨下了。她一屁股坐倒在床上,脚上的疼痛让她浑身几乎麻木。

  燕娘也跟着走了过来,仔细瞧了瞧她裹着布条的双脚,吩咐二大汉道:「再给她收紧一些。这样三四个月便可裹成了。」

  大汉们拆了她的缠足布,用力拉实收紧。穆桂英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脚骨在布条的张力下「咯咯」作响。她的脚,已经开始变得面目全非了。

  时间如梭,转眼又是两个月过去了。

  三江城下,萧赛红几次强渡攻城,却因缺少大型楼船而功败垂成。魏府上下,也几次企图出兵解三江之围,永除大患,但也被萧赛红一一化解。战局,仿佛一如几个月前,没有任何进展。只是城前的大江上,已经漂满了南唐和宋军的尸体。

  自从曾杰从城里出来后,向众人告知了穆桂英的难言之隐,众人这才消除了对他们元帅的误解,深感穆元帅的博爱和伟大,他们暗自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把他们的元帅救离苦海。但杨金花却比众人更忧心,母亲身在敌营多一天,就会多一分不测,她几乎每天都到中军大帐向萧赛红哭求,希望她早日拔下三江,救出母亲。萧赛红自己心里也是心急如焚,不仅是因为穆桂英,还因她的两个儿子也在敌营下落不明。

  这一天,曾杰来见萧赛红,道:「末将进过城里,记得城里的水道,这几天又到处勘察地形,心里倒有一计。」

  萧赛红道:「既然有计,何不快讲?」

  曾杰道:「时已值初冬,江南雨水渐少,江上流水也不似几个月前那般湍急。

  末将前几日在上游发现一个隘口,绕三江而行的十几条水道,全由那个隘口注水而入。元帅不妨派人堵了那个隘口,断了城里的水源,保证不出一月,三江不战自溃。」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张手绘地图,向萧赛红指明了那个隘口的所在。

  自从那晚在废墟,和穆桂英肌肤相亲,早已令他怦然心动,从三江回来后,穆桂英赤裸的胴体,成了他魂牵梦萦的对象。他实在无法忍受自己心目中敬仰爱慕的女元帅,沦落在敌人手中被人凌辱。所以他千方百计,都在寻求破城的办法。

  萧赛红仔细看了看,点点头说:「此计可行。」她当即下令,所有士兵,全部遣往隘口截水。

  纵使魏登用阴谋俘获了宋军元帅穆桂英,但战局的主动权,还是在宋军的手里。而已经被围困在城里的数万南唐士兵,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军去堵隘口,无可奈何。

  江南十一月的气候无比干燥,满院繁花落尽,尽显一片萧条肃杀的风光。

  穆桂英一瘸一拐地在院子里走着,燕娘款步跟在后面。经过了两个月的调教,穆桂英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脚趾的存在了。她的双足,已经被每天布条的紧裹,揉成了一个畸形的形状。本来她以为自己再也不能走路了,想不到经过两个月的缠足和燕娘的调理,她竟又可以站起来了。现在她已经每天可以绕着院子走上几柱香的时间了。

  她踩着地上快要腐烂的落英,艰难地向前移动着,虽然脚上还是感觉酸胀疼痛,但比之前已经好了不少了。她的双脚比之前已经瘦小了足足一半,看起来玲珑小巧,惹人无限恋爱。最让她不可思议的是,她之前的六寸天足,竟可以被挤压成像现在这样的三寸金莲。好奇心驱使着她时不时地想拆开裹脚布,看看自己的脚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和燕春阁里的旖旎不同,三江城上下到处陷入了一片城破前的慌乱。自从三天前,有探子来报,宋军已经切断了城外的水源,三江城赖以生存的水道不久将会不复存在。如果水源干涸,一直让魏登引以为傲的楼船将不能开出江面作战,反而让宋军的小驳船成了优势。

  一夜之间,就有几百名南唐士兵趁夜偷渡出城,投奔宋军去了。这让暂时主持大局的魏珍、魏宝兄弟也感到了大祸临头的危机感,他们才重新请出了父亲魏登坐镇。

  其实魏登的伤早就好了。他一直睡在府里,每日饮酒作乐,做着江山美梦,他有恃无恐地认为,只要穆桂英一直在他的手里,宋军就攻不破城池,再加上大江天堑的阻隔,足可以坐等宋军的粮草耗尽,自动撤兵。但他等来的却是城里断水的噩耗。

  得到消息的魏登,当即惊得魂不附体,他立马扔下酒杯,赶往燕春阁索要穆桂英。现在穆桂英成了他手里的最后一道王牌,他必须像救命稻草那样,把她紧紧地拽在手里。

  燕娘见了魏登,盈盈下拜:「见过将军。」还没等魏登发话,她就站直了身,对穆桂英呵斥道:「还不快见过你的夫君!」

  纵有无尽的委屈,穆桂英在此时也不敢诉说和发泄,只能遵照她的意思,也下拜道:「贱妾桂英见过夫君。」

  魏登顿时心情大好,对燕娘道:「还是你有本事啊!竟把堂堂的宋军元帅教得如此服帖。」

  「将军过奖了。」燕娘道,「如今的穆桂英,定会让将军喜爱有加。」

  魏登「哈哈」笑着说:「有什么不一样了吗?」

  燕娘莞尔一笑,走道穆桂英身前,身手撩起她裙子的下摆,指着她的双脚说道:「将军请看。」

  魏登定睛一看,只见穆桂英的两只脚,被一双绣花鞋包裹着,已经变得玲珑有致,比之前所见竟然小了许多。见惯了穆桂英的天足穿厚重的牛皮战靴的样子,此时再见她穿绣花鞋的样子,别有许多风味。魏登又惊又喜,双眼竟盯着穆桂英的三寸金莲不放,大笑道:「好!好!妙哉!」

  燕娘用绢帕掩着嘴,道:「小女子就知道,将军好的是这口,不知道将军要如何感谢燕娘?」

  魏登上前一把搂住燕娘,笑道:「本将自然不会忘了你的好处。」

  燕娘一把推开他,幽怨道:「将军自从有了穆桂英,来小店光顾的次数也少了,想必是喜新厌旧了。」

  魏登面有难色:「你有所不知。本来说好交给你三个月时间调教,到现在才两个多月,我却来取回。恰是因为城池难保,我要拿她当人质,与宋军放手一搏。」

  燕娘脸色稍变,道:「什么?战况如何?」

  魏登叹了口气,摇摇头:「宋军断了城里的水源,如今三江已是不战自溃。

  宋军渡江之日,便是三江城破之时,到时候要那穆桂英和宋军谈条件呢。」

  一旁的穆桂英将两人的话听在耳里,却藏在心里。她暗自窃喜,三江城指日可破,那么她重见天日的时候也便不远了。就要能出了这魔窟,就算当不了元帅,做个平民百姓,也是好的。

  燕娘突然摘下头钗,在穆桂英的手背上轻轻划出了一道伤口。穆桂英吃痛,将手一缩。燕娘的钗子上已经沾上了穆桂英鲜红的血迹。

  魏登见状大惊,问道:「燕娘,你这是作甚?」

  「无甚!」燕娘顾左右而言他,道:「将军既然要领会穆桂英,小女子岂有不给之理。这些日子,缠足也缠得差不多了,只要假以时日,定可缠出三寸金莲。」

  魏登没有放在心上,领着穆桂英便往将军府而去。

  燕娘目送着两人走远,突然转身,快步朝绣楼而去。她吩咐下人收拾金银细软,准备连夜出城。她又修书一封,叫过一名脚夫,道:「你赶紧带上些盘缠,将此信送往寿州城,务必亲手交给洪飞国师。」

  交代完后,独自走近自己的闺房,从床下取出一个檀木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绒布人偶。她将人偶翻过来,拿起桌上的纸笔,在人偶的背上快速地写上三个大字「穆桂英」。又将头钗取出,上面还沾着刚才从穆桂英手上的血迹。

  她将血迹涂抹在人偶的额头处,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穆桂英,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依然逃不出我的掌心。」

  在幽闭的空间里,燕娘像个幽灵,在房间里祈祷,口中念念有词,却听不清她到底在念着什么。念完,她取出一瓶春药,涂了一些在人偶的双腿之间。奇怪的是,春药竟完全渗入了人偶里,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魏登领着穆桂英刚出了燕春阁的大门,穆桂英突然「哎哟」一声。

  魏登惊疑地回头望着她。只见穆桂英双手捂着自己的私处,两腿跪倒在地上,面色赤红,竟像是着了魔一般,口中喃喃道:「唔……好痒……好想要……」

               19、别院

  穆桂英的赤裸身体绷紧如弓弦,她身上一绺绺健美的肌肉纤毫毕露。快感在她身上又一次掀起高潮,让她的下体水如泉涌。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身上的被褥,面色迷离荡漾。

  魏登矮小粗壮的身体从她身上滚落下来。这已经是他今夜第三次把穆桂英操到高潮了,但他仍显得意犹未尽。自从把她从燕春阁带回后,他明显地感觉到了穆桂英和之前有了明显的变化。至于具体发生了哪些变化,他一下子也说不清楚。

  只是感觉她比两个多月前更放荡,更富有女人味了。他在心底不得不佩服燕娘的调教功力。尤其是烙在她屁股上的那个硕大的「魏」字,虽然看上去丑陋,却让他兴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这个女人曾被自己占有过。

  从燕春阁出来,又七八天过去了,但穆桂英始终没有再听到宋军攻城的消息。

  这让她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渐渐熄灭,心如死灰。这样的日子,已让她了无生趣,她每天被魏登关在一个别院的楼上,任他肆意在自己的身上发泄。让她奇怪的是,她的身体居然会莫名地产生欲望,渴求男人的安慰,难道是自己的小脚的缘故?也许,这样的人生,也只有在和男人交欢的时候,才会让她死而复生。

  魏登看着穆桂英大汗淋漓的脸,道:「今天我已把五虎将关押在楼下了。你叫得那么大声,难道就不怕你的儿子和下属们听见吗?」

  一听到五虎将的消息,穆桂英马上紧张起来。

  魏登说:「别慌!你儿子和其他四个人,活得好好的呢。现在我可不舍得杀了他们,我要让他们好好见识一番你这个大元帅淫荡的模样。」其实,他不舍杀五虎将的原因,更主要的是有了他们,也加大了和宋军谈判的筹码。当然,如果能让他们做出什么丑事,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穆桂英有气无力地说:「我已经这个样子,你还要把我怎么样?」

  魏登把穆桂英的身子翻了过来,把她的双手扭到背后,用绳子捆了起来。已经中了「软筋散」的穆桂英,却毫无反抗之力。「我已经无力反抗,何苦还要绑我?」

  魏登狡黠地笑着,让穆桂英从床上坐了起来,赤脚给她套上靴子,说:「请随我来。」

  穆桂英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站了起来。她原本刚好合脚的靴子,此时穿在脚上,却显得空荡荡的。她跟着魏登一步一步向楼下挪去,如履薄冰。她两腿之间流出的淫水,腻得发粘,走起路来,好不难受。

  到了楼下,魏登推开一扇门。门里,是一间空荡的大厅。大厅中央,放着五把椅子。五虎将被赤身裸体地捆绑在椅子上。

  「娘!」「元帅!」见到穆桂英,五虎将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文举……你们……」看到五虎将的样子,再想想自己现在的模样,穆桂英欲哭无泪。

  「进去!」魏登在后面推了穆桂英一把,厉声喝道。

  穆桂英向前踉跄了几步,穿着不合脚的鞋子,踩着被折断的脚趾,让她差点摔倒在地。

  「魏登!混蛋!对我娘尊重点!要不然,要不然我杀了你!」杨文举怒目圆睁,对魏登呵斥道。

  魏登扶住穆桂英,让她转过身来,将她屁股上那个赫然入目的「魏」字展示给五虎将看,得意地说:「杨文举,你娘现在是我的女人了,我想把她怎么样就怎么样!」

  穆桂英不断扭动着屁股,拼命地想把自己耻辱的印迹隐藏起来,对魏登小声说道:「别这样……求你……别这样……别在我儿子面前……」她不想自己最后的底线,也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崩溃。

  「娘!你怎么,怎么能向这种乱臣贼子屈服?」杨文举忘记了自己当日差点被阉割时的恐惧,对穆桂英的所作所为甚是不解。

  「文举……我,我……」穆桂英有口难言,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屈辱,任凭自己的儿子和下属的责问和嘲笑。她本来想说,我这都是为了你呀。可是说出来,又能怎样?她现在确实已经向敌人屈服了,做出了人所不齿的事情。

  魏登假惺惺地笑道:「你们母子二人数月不见,该是有说不尽道不完的话吧?

  哈哈,我现在就让你们亲热一番。」

  「你……你想干什么?」穆桂英早已害怕了他的手段,惊惧地问道。

  魏登拿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几粒药丸。他没有走向杨文举,却反而向王豹走去。他拿出一粒药丸,塞进王豹的嘴里,托起他的下巴,强迫他咽下去。

  王豹在椅子上拼命挣扎,却终于还是抵不过呼吸的困难,「咕隆」一声,把药丸咽了下去。

  「混蛋!你给我吃的是什么?」王豹怒目圆睁,大声骂道。

  不一会儿,王豹的脸色居然涨红起来,红得像猪肝一样发紫,下体的阳具也勃然挺立,却巨大地令人发指,蜿蜒曲折的青筋像一条条蛇一样暴凸出来,显得尤为恐怖。

  「放开我!混蛋!我要杀了你!」王豹暴怒地喝道。

  魏登在一旁袖手,缓缓地道:「这是燕春阁刚刚配制出来的淫药。男人服用之后,如在一炷香的时间里,不能与女人交媾,便会七窍出血,暴毙而亡。怎么样,穆桂英,要不要和你下属来一场云雨之乐啊?」

  穆桂英摇着头,一边往后退,一边说:「不……不行……」按她现在这样的情况,如果是她和王豹两人独处,她说不定也会牺牲自己的肉体,为王豹解毒。

  但是,在自己的儿子和其他下属面前,如此下流的事情,她是真的做不出来。

  「那你只能看着他死了。」魏登假装一副无奈的样子,摊开手,摇着头。

  在他说话的当下,王豹的阳具已经越发暴涨,里面的肉棒,几乎把外面的包皮都要撑破了。他的面色已经紫得开始发黑,眼角、鼻孔竟流出了黑色的鲜血。

  「快!快给他解药,你要我干什么,你都答应你!」穆桂英对着魏登哭喊道。

  魏登无奈地摇摇头,望着她说:「这里唯一的解药就是你,如你不与他交合,他就只能死。」

  「你……你……」穆桂英急得团团乱转,却想不出丝毫办法。

  不一会儿,王豹的耳朵里也流出血来,整张脸黑得像墨水渲染过一样,看上去犹似獠牙恶鬼。他突然朝天大喝一声,一股漆黑的鲜血从他嗓子眼里喷了出来。

  紧接着,他的脑袋重重地垂了下去,再无生息。

  「王豹……王将军……」穆桂英和四虎将同时出声喊道。

  「死了!死了!」魏登手舞足蹈地跳了起来,仿佛这是一件很让他开心的事情。「看到没有,你不听我的话,他们这些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你……畜生不如……」穆桂英咬牙切齿地盯着他。

  这时,进来两名士兵,把王豹从椅子上解了下来,将他的尸体抬上一副担架,用白布盖了,又抬了出去。穆桂英这下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这几个赴三江之约的人,死神的阴影一直没有远离过他们,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本来,她想把五虎将完好无损地带回大营去,但是现在,她自身难保,又怎么能保得住别人的性命呢?

  魏登把另一粒药丸塞进了杨文举的喉咙里。杨文举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药丸已经顺着他的喉咙滑落到了肚里。魏登对穆桂英说:「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部下暴毙,现在你还能看着你的儿子死吗?」

  「你到底想我怎么样?」穆桂英愤怒且无奈地说。她恨不得把眼前的这个丑陋的矮子碎尸万段。

  「哈哈!」魏登大笑,「我不就是想让你们母子一叙离别之情吗?听说在狄龙的大营里,你已经和你的长子杨文广有过一回了,又何必在乎和次子再来一回呢?」

  「胡说!」穆桂英怒斥道。但她的脑海里,有翻腾起三年前自己在被狄龙的胁迫下,和儿子杨文广行的那桩不伦的丑事。这一直是深埋在她心底的秘密,从没对人说起过。现在伤疤又被敌人揭开,不禁羞愧万分,只能用愤怒的语言来掩盖。

  「你休得胡说!」杨文举也在一旁大喝。他的脸已经开始发红,鼻血也流了出来。

  魏登扭头看到杨文举,对穆桂英说:「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可以救你的儿子,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着来,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哦。这里,可是只有你一个女人,也只有你能救他了。」

  「你……」穆桂英被羞耻和愤怒包裹着,几乎快要疯掉了。时间在飞快地流逝,杨文举的脸已经开始发黑,眼角和耳朵里也流出血来。

  「娘……娘……千万不要听他的话……文举死而无憾……让我死吧……我死了,你也就不会再被他胁迫了,我们,我们一起为国献身……」杨文举的肉棒已经暴涨地几乎要炸了,他忍者刻骨的疼痛,艰难地说着。如果,阉割会让他恐惧,但是死,他却不会害怕。

  「文举……」穆桂英陷入了重重的矛盾里。如果自己和儿子行不伦之事,这样固然可以救下儿子的性命,那她的生命,又将从此被蒙上一层灰暗的阴影。但是如果她置之不理,任凭杨文举像王豹那样暴毙身亡,那么她这几个月来承受的痛苦,岂不都白费了吗?

  「别啊……娘……」杨文举咬着牙,脸色已经变得漆黑。

  穆桂英一狠心,蹒跚着朝杨文举奔了过去。她实在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身死他乡。纵然是不伦,但只要能救下儿子,她也能对死去丈夫和杨家上下的列祖列宗交代了,哪怕死后她因为名节丧失,进不了杨家的祖坟,她也不在乎。

  穆桂英分开双腿,跨坐在杨文举的腿上。由于双臂被魏登反绑着,她只能前后挪动胯部,尽量让自己的小穴对着杨文举暴涨的阳具。「文举……对着娘的小穴,插进去……」纵使很无奈和羞耻,穆桂英还是说出了不堪入耳的话。

  「娘,不要……」杨文举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像王豹那样喷血而死,他的整个身子,仿佛都要炸裂开来。

  穆桂英终于找准了位置,对着杨文举高举的阳具,一屁股狠狠地坐了下去。

  杨文举巨大粗壮的阳具,几乎捅穿了穆桂英的小穴,让她情不自禁地叫唤出声音来:「啊!唔……好大!」

  杨文举感觉自己的肉棒被他母亲软软的淫肉包裹了起来,竟感觉有说不出的惬意。同时,他身体上的疼痛,竟奇迹般地减轻了许多,这让他更加强了男人应有的占有欲望。

  穆桂英骑坐在她儿子的腿上,前后上下蠕动起自己的身子,让杨文举的阳具尽可能多地摩擦着自己的阴部。「文举……你真的好大……唔唔……娘要受不了了……」穆桂英不明白,就算自己是被胁迫的,就算之前已经被魏登奸淫到好几次高潮,身体早已虚弱不堪,但为何被自己的儿子插入,还是会产生如此强烈的欲望快感呢,难道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之间,变成了一个淫妇,在儿子的奸淫下,也会有了感觉?

  「娘……呃……孩儿好舒服……」杨文举竟也被他母亲美妙的肉体征服,沉浸在男女交合的快感之中。

  「嗯哼……是吗……那快,快!」穆桂英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自己身体的蠕动频率。

  杨文举睁开眼,满眼都是穆桂英胸前上下晃动的那两个肉团,要不是他的手臂被反绑在椅子上,他早已伸出手,狠狠地凌虐起他母亲的乳房了。

  「娘……娘……」杨文举低声哼哼着。

  「不……不要叫我娘……不要……」纵使已经被体内的淫毒和春药折服的穆桂英,听到这样的称呼,还是会让她羞耻。

  「好……那就叫你婊子吧。你这个婊子,老子今天要插烂你的骚穴……」杨文举也完全摒弃了母子天伦的束缚,大声说道。

  要是听到别人叫她「婊子」,穆桂英会感到愤怒和羞耻,但听到杨文举如此叫她,却让她感到无比亲切。这或许是血脉至亲的缘故吧,如果挣脱了这一层不可逾越的关系,那母子之间的深情厚谊,又岂是外人可以比拟的。穆桂英面色潮红,低下头,看着两人的交媾处,呢喃道:「对……插烂桂英的小穴……」

  听到一向至高无上的母亲称呼自己的名字,杨文举变得更疯狂了,他迎合着穆桂英的蠕动,大声说:「快动,婊子……」

  尽管身体已经很累很虚弱,穆桂英还是应了他的要求,加速动了起来。

  两具赤裸肉体,双臂都被反剪,在椅子上云雨交欢,完全没有着力点,看上去如此别扭,却有如此动人心魄。

  穆桂英的脑袋趴在杨文举结实的肩膀上,像个小鸟依人。下体被杨文举巨大的肉棒不停捅着,疼痛和快感交替折磨着她,让她在天堂和地狱之间不停穿梭。

  突然,她张嘴咬住了杨文举的肩膀,咽呜着叫道:「啊!不不!我要泄了!」

  随着穆桂英趴在杨文举身上不停颤抖的身体,杨文举也感到了一阵紧迫的幽闭感。像开闸前的洪水,大有不泄不快之感。他大声叫道:「婊子,我也要射了!

  射穿你的烂穴!」

  两个人几乎同时绷紧了身体,在椅子上不停颤抖,几乎要把椅子给摇坏了。

  一会儿工夫。穆桂英的身体终于瘫软下来,她顺着杨文举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两股之间,早已流满了浓白的液体。

  「哈哈!妙哉!」魏登抚掌大笑,「穆桂英,你和你儿子表演,真不可谓不精彩啊。」

  理智重新被唤回到母子二人的身上,穆桂英面朝地,低声啜泣着。虽然已经做好了接受嘲笑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让她辛苦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顿时碎成了粉末。如果有幸可以活着逃出魔窟,她不知道今后如何在儿子面前抬头做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将如何看待她这个不洁的母亲。

  杨文举脸上的漆黑已经完全褪去,反而变得白里透红,更是惹人喜爱的样子。

  他低着头,年幼的他不知道该如何接受如此残酷的现实。

  魏登又分别给呼延庆、呼延平和高振生三员虎将喂下药丸,嬉笑着说:「穆桂英,既然你伺候过你的儿子了,现在也该犒劳犒劳这几年跟着你出生入死的部下了吧?」

  「不!」穆桂英看着三人逐渐变黑的脸,绝望地叫道。而她没有发现的是,三人的眼里,竟都充满了无限的渴望。

              20、色诱二子

  这几天,此起彼伏的炮声不断从江上传来。院子里落进了初冬最后一片落叶,

  戒严的三江城,变得更是肃杀。

  史文英坐在窗前,顾影自怜。岁月让她加速老去,红颜不再。天知道,她在魏登的手里,到底尝尽了多少辛酸苦辣。

  魏珍、魏宝闯入了她的闺房,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惊疑地望着两个儿子。

  魏珍道:「宋军已经开始攻城了!城外炮火齐鸣,已经多处城墙坍塌,用不了三五日,宋军便会破城而入,到时候玉石俱焚。娘,您快些收拾行礼,随我们往寿州逃命去吧!」

  史文英不动声色,淡淡地说:「要城破了么?」

  魏宝急道:「对啊!宋军掘断了城前的水源,护城河水位下降,水军楼船都开不出去了。宋军没日没夜地在扣城,三江已经守不住了。」

  史文英斜过眼,看着两个儿子,说:「那么你们的父亲呢?」

  魏珍道:「他让我们赶紧收拾行礼,趁着城还没破,逃出城去,投奔寿州。」

  史文英说:「宋军势大,南唐败亡已是必然。难道你们都愿意随着魏登去送死吗?」

  魏宝说:「父亲手里握有宋军的人质,如果把他们解送到寿州,不仅可以让宋军投鼠忌器,还能换得高官厚禄。」

  史文英闭上眼,说:「你们本是宋将的忠良之后,不如去投奔宋军,尚可换得一官半职,作长久打算。何苦随着魏登去送死呢?」

  二子惊道:「母亲,你何出此言?难道魏登不是我们的父亲吗?」

  史文英暗暗垂泪,道:「十年前,你们尚且年幼,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接着,她将二子的身世,向他们全盘托出。

  原来,十年前。魏登挨了穆桂英的板子后,气急败坏,一怒之下,生了投奔南唐的念头。他带着几十员亲兵,连夜逃出杨家大营,往江南而去。途中,路过三江城,恰逢三江总兵陶荣走马上任。魏登一路上饥餐露宿,进了三江,便诓骗陶荣有军情要事去往南唐。

  陶荣信以为真,便好酒好肉招待了魏登。席间,陶荣唤出自己的妻子史文英侍酒。史文英的父亲史文忠是杨宗保帐下的副先锋,两人属同僚,与魏登早就认识。其实,魏登早就对史文英的美貌心存歹意,却因杨宗保和穆桂英军法威严,不敢造次。此番脱了军营,又想到自己两手空空去投奔南唐,势必被南唐王耻笑。

  便趁夜杀了陶荣,将他尸体抛入了江中。自己啸聚亡命之徒,控制了三江。

  魏登窃取三江,又威逼陶荣的遗孀史文英成亲。此时,史文英足下已有二子,便是陶珍、陶宝,因念及二子尚且年幼,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又无处伸冤,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魏登的婚事。婚后,魏登不能生育,便将陶珍、陶宝窃为其子,改名为魏珍、魏宝。

  二子听了,大为震怒,却又将信将疑,问道:「如此大事,母亲为何不早些与我们言明?」

  史文英叹了口气,道:「魏登为人残暴,若是被他知道我告知了你们实情,不但我的性命难保,你们恐怕也会命丧他手。因此,这些年来,那段辛酸往事,为娘只能埋在心底。如今眼看宋军破城在即,弄不好整个城池都会玉石俱焚,为娘也不再隐藏那段过往了。要不然,这秘密,怕是会随着城破,永远都埋葬在三江的废墟之下了。」

  魏宝大怒,道:「既如此,我等既为陶家之后,岂能不报杀父之仇,逼母之恨?」说罢,操起一把钢刀,出门要去找魏登拼命。

  魏珍紧跟着出了门。待到了门外,一把拉住魏宝道:「二弟,不可莽撞!」

  魏宝怒道:「不杀那贼子,我誓不为人!」

  魏珍道:「你且先将怒气放下,听我一言。就算母亲说的都是实情,陶荣对我们有生身之恩,魏登却对我们有养育之情,我们岂能杀之而后快呢?再说了,难道你忘了三个月前,我们兄弟凌辱穆元帅的事情了吗?如果我们杀了魏登,穆桂英对我们怀恨在心,到时候,这个天下,哪里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啊?」

  魏宝道:「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

  魏珍思忖了片刻,一狠心,道:「杀父之仇固然要报,但穆桂英也是留不得了。到时候城破,一片混乱,我们就说穆桂英是被魏登杀死的。这样,我们就可以带着母亲安心地投奔宋军了。」

  魏宝点点头,道:「趁着现在,魏登正在城头打仗,我们不如潜入他关押穆桂英的别院,杀了她。再去城头杀了魏登,到时候开城献关,你我兄弟是大功一件。」

  两人商议既定,就奔着穆桂英的别院而去。

  别院里,依然有不少侍卫和士兵看守着。看来,魏登很是重视他手里的这几张王牌。两人直闯入别院,守卫见是二位公子,自然不敢阻拦。他们径直上了二楼,见房门被铁将军把门,便破门而入。

  穆桂英刚刚救下了杨文举和其他三员虎将,下体被插得隐隐作痛,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软软地趴在床上。尊严丧失的痛苦不时折磨着她,让她几乎不欲为人。她听到响动,抬起头来,见是魏珍、魏宝,不由心里又是一阵发虚。她连忙扯起床单,裹住了自己的身体。

  魏宝拿了钢刀,对着穆桂英砍了过去,道:「纳命来!」

  魏珍一把拉住了他,道:「稍安勿躁。待我先问问。」他问穆桂英道:「穆元帅,不知你是否认得史文忠史副先锋,他曾在你丈夫帐下当职。」

  穆桂英疑惑地看着他。史文忠已经战死沙场多年,不知道他为何又问起了他。

  便说:「曾是多年同僚,自是认得。」

  魏珍又问:「那你可认得他的女儿?」

  穆桂英想了一下,道:「认得。见过几次,好像唤作文英。」

  魏珍道:「那就是了。穆桂英,我们留你不得了。」

  穆桂英惊疑道:「何故杀我?我已经都按你们说的做了!」她不知何时,竟开始畏惧起死亡来。也许,生无可恋,但她毕竟付出了太多。如果她死了,还有那么多牵挂未了。

  魏珍道:「既然你死到临头了,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吧。实话告诉你,我等已经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原来我们是史文忠的外孙,原三江总兵陶荣的儿子,史文英便是我们二人的生身母亲。魏登老贼与我们有杀父之仇,我们自然要去杀了他以报父仇。至于你嘛,在三江城里受此大辱,如你活着出了三江,必拿我们兄弟开刀问斩。所以,我们只能对不住你了。」

  眼看着马上就要脱离苦海,穆桂英自然舍不得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她连忙叫道:「且慢!」

  魏珍停了手中的刀,问道:「你还有何话说?」

  穆桂英低下头,突然站了起来,松开了紧裹在她身上的被单,一副近乎完美的,无暇诱人的胴体又展露在两兄弟面前。正是生死关头,她求生的本能令她不惜一切地想要活下去。而眼下,唯一能令她存活的办法,就是再牺牲一回自己的色相。千般苦难都已经忍了过来,也不在乎这最后一次了。

  在她性感的肉体面前,初涉人事的魏珍、魏宝两兄弟竟像是窒息了一般,透不过气来。他们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身体的隐秘部位,直咽口水。

  穆桂英学着燕娘的样子,盈盈地走到兄弟二人面前,说:「既然你们兄弟二人想投奔宋军,没有我,又有谁可以引荐你们呢?如果你们饶我一命,我可以给你们高官厚禄。」

  魏珍道:「哼!怕是等你出了这三江城,到时候要我们的命还来不及呢!」

  他深知穆桂英向来性格刚烈,能做出如此举动,自然是权宜之计。

  穆桂英继续委曲求全:「魏登一死,三江一破,你们现在有的荣华富贵和功名利禄,全都成了过眼云烟了。你们不如成全了我,换得在宋军的高官,也是大功一件。如果到了宋营,这样的丑事,我身为大元帅,自然也没脸提起,只要你们不说,我不说,天下又有谁会知道呢?」

  魏宝将魏珍拉到一旁,低声道:「大哥,穆元帅说得在理。我们投奔宋军,有她的引荐,日后平步青云并非难事。而且,她现在的丑事,我也不信她会给我们捅出去。」

  魏珍道:「你懂个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等我们到了她的麾下,她随便给我们兄弟两个按个什么罪名,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穆桂英在他们身后说:「如你们不信,就先让我来伺候你们兄弟两人吧。从今以后,我便是你们的人了。日后在宋营,你们也有了我的把柄,也不怕我暗中对付你们了。」

  两兄弟回头,却被她诱人的肉体又深深地吸引住了。那仿佛一个泥潭沼泽,让人越陷越深。

  穆桂英接着说:「你们非是魏登所出,自然不是血脉至亲。我现在虽是他的妾室,你们占有了我,也不算乱伦。」

  年幼的魏宝岂能敌得过风姿万千的穆桂英的诱惑,早已按捺不住,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她,道:「正合我意!穆桂英,自从上次操了你之后,我一直念念不忘。

  想不到今生,我还能有幸在操你一次。」

  此时魏珍也难按心头的欲火,暗自忖道:「现在她的性命掌握在我的手心里,料她也翻不了天,不如先好好享受一番。到时杀不杀她,再由我说了算。」他走上去,对已经被魏宝抚摸得愈发撩人的穆桂英道:「穆元帅,我们兄弟有两人,而你只有一人,如何同时伺候我们呢?」

  穆桂英强按住心里已经腾腾燃起的烈火,道:「这……我……」她一下子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她脑海里有浮现起自己狄营里,被狄龙凌辱屁眼的往事。

  那锥心的疼痛,让她毕生难忘。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看来,只能在牺牲一回自己的屁眼了。她嗫嚅地说:「我……我……用前面的小穴和后面的……

  一起伺候你们,你们来……来吧……」

  魏珍不知道女人后面的小穴居然也可以用来和男人交欢,一下子起了好奇心。

  他把穆桂英从魏宝的怀里扯了出来,说:「是吗?你如何用你后面的小穴伺候我呢?」

  穆桂英趴在床上,感到羞耻万分。但此时,她必须用自己的肉体诱惑二人,只能暂时按下羞耻感,伸出手,将手指伸向自己的两腿之间。她的小穴已经被魏登连日的奸淫折磨得红肿不堪,甚至还有些隐隐作痛。她已经顾不得这许多了,把食指和中指一齐插进了自己的小穴里。

  她的阴道里囤积着许多淫水,像是一个装满了水的壶,手指一探进去,似在壶上捅出了一个缺口,里面的淫水哗哗地直往外流。穆桂英用手接住自己流出的蜜液,涂抹在自己的屁眼上。然后向着魏珍撅起屁股,将自己的屁眼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他面前。她屁股上那个硕大的「魏」字,此时由于肉丘上皮肤的紧绷,也显得越发工整起来。

  穆桂英的脸埋在被褥里,瓮声瓮气地说:「现在可以插进来了……」

  魏珍迫不及待地脱下了裤子,挺起他那支大肉棒,对着穆桂英的屁股狠狠地戳了进去。

  「呀哟!」穆桂英的身体突然因为疼痛痉挛起来,她的双手紧紧抓着被褥,几乎要把被褥都撕裂了。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她还是无法忍受屁眼被侵犯时的剧痛。

  魏珍的肉棒在穆桂英的肛门里缓缓抽动起来。这更延长了穆桂英疼痛的时间,让她冷汗都冒出来了。魏珍一边抽动一边说:「穆桂英,你的屁眼可真紧啊!」

  穆桂英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唔唔」地惨叫着。她不停地祈祷着这样的痛苦赶紧结束。

  魏宝的双手不停地在穆桂英的双峰之上揉捏着,柔软的乳房被他揉得又红又肿。他下体的阳具已经如巨炮般昂然立起,对准了穆桂英最敏感的部位,随时准备发射致命的炮弹。他渴望地说道:「穆桂英,现在让我来好好玩弄一番你的骚穴。」他一手继续不停揉着女元帅的乳房,一手握住自己的阳具,插进了穆桂英前面的小穴。

  可怜的穆桂英此时前面痛快得酣畅淋漓,后面却如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她半个身子升入了天堂,另半个身子却坠入了深不见底的地狱。她被两个少年夹在中间,几乎透不过气来。

  随着一次又一次在她屁眼里深入的肉棒,穆桂英感觉自己的屁眼随时都有可能爆裂开来。她本能地用手去推魏珍,却被魏珍无情地拍开了。她不敢再继续推,怕引起魏珍的不满。「不……不……啊!好痛……痛……我受不了了……轻一点,求你轻一点……」她断断续续哀求着,耻辱和疼痛把她湮没起来。

  这却引得魏珍更加兽性大发,他使劲地捅着穆桂英的屁眼,每一次深入,都没入穆桂英丰腴的屁股之中,直到他阳具的根部。他面目狰狞地说:「穆桂英,你的屁眼被我插得很爽吧?要不要我再插得用力点?」

  「不……不要……啊啊……」穆桂英摇着头,可怜地呻吟着。

  「什么?你敢拒绝?你要是拒绝,我就先杀了你,再去杀了你儿子!」魏珍假装生气,威胁着穆桂英。

  「别!千万别……」穆桂英忍着痛,说,「求……求你插烂我的屁眼吧……」

  她话还没说完,屈辱的泪水已经沿着她的面庞滚落下来。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不堪入耳的话,竟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也许是害怕,也许是牵挂。

  「哈!想不到,你身为堂堂大元帅,竟是这样一个骚货。你这副样子,真应该让你的十万宋军都瞧瞧!」魏珍嘴上不停地侮辱着她。一想到自己今后都将听命与她,更坚决了要趁此机会好好凌虐她的念头。

              21、城破之日

  夕阳渲染了西山一片血红,让屋子里的光线逐渐黯淡下来。在三个赤裸的肉体上,戴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环。

  穆桂英侧卧在床上,从小穴里流出的稠液沾满了她半个身子。后面的屁眼无情地向外翻出,露出里面鲜红的嫩肉。一股带着血丝的黄褐色粪水从那个弹丸之地里不住向外流,将她半个屁股沾上了点点污迹。

  「嘻嘻……好痒……」穆桂英突然笑了起来。她像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赶紧将双腿缩了起来。她想不到,在魏珍、魏宝反复奸淫了她的小穴和屁眼几次后,竟玩弄起她的两只三寸金莲来。自从被燕娘打断脚骨,裹成小脚后,她的脚就像身上的两个烙印一般,成了她最难以接受的耻辱痕迹。

  穆桂英缩回去的双腿,马上又被魏珍、魏宝捉住,他们一人捧着一只小脚,一边舔,一边玩弄起来。

  「穆桂英,看到你的小脚,我们兄弟二人真想再插你几回!」魏珍、魏宝说。

  「不,不!不要了……再插就要坏了……」穆桂英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私处和屁股,害怕地说。

  「可是过了今日,我们就没机会再操你了呀!」魏珍说。

  「今天……你们放过我吧……到了宋营,我依然是你们的性奴,你们想要玩我,我随时都可以伺候你们……」穆桂英抵抗不了自己内心的极度恐惧,又许下了一个可怕的承诺。

  「是吗?那我们到了宋营,还是可以享用你的小穴了?」魏珍心内窃喜。在宋营,他们就可以以此掣肘穆桂英,也不失为一件美事。而且,还能永远享用穆桂英的肉体,更是让他欣喜若狂。

  「嗯……嗯……」穆桂英不停地点着头,「我即使身为元帅,也是你们的性奴,只求你们现在不要插我的屁眼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穆元帅!」突然门外有人大喊。紧接着,房门被「嘭」的一声撞开。「宋军快要破城了,魏登抵挡不住,从城头撤下。现在他已经赶来寻你了,准备带你去寿州邀功请赏。你赶紧随我离开这里吧!」

  穆桂英和魏珍、魏宝三人同时吃了一惊,他们一齐抬头望去。来者竟然是佟风。

  佟风不顾一切闯入屋内,见到三人这幅模样,也是吃了一惊。他怔怔地望着三人,想不到穆桂英竟和魏珍、魏宝两人竟有私情。

  穆桂英急忙拉起毯子裹住身体:「佟风……怎么是你……」

  魏珍和魏宝两人同时操起钢刀,喊道:「老贼来的正好,正要杀了他给我父亲报仇。佟风,你可愿助我们一臂之力?」

  佟风听得傻了。原以为自己撞破穆桂英和两人的好事,加上他自己口无遮拦,要私放穆桂英,这兄弟二人必拿他开刀。想不到他们不仅不杀他,反而要去杀魏登。

  魏珍急忙将他们的身世向佟风粗略地说了一遍。佟风这才释然,道:「既如此,甚好!我们一齐去杀了魏登,投奔宋军去罢。」

  兄弟二人赶紧起床,穿好衣服。穆桂英也穿上了战袍,套上靴子。由于靴大脚小,行动不便,穆桂英又撕了些被褥,塞进鞋内,这才刚好合脚。

  佟风拿了把佩刀,递给穆桂英,问道:「穆元帅,你可还能走路?」

  「无妨!」穆桂英说着,跳下床来。不想用力过猛,竟引得她下体和屁眼一阵剧痛,不由「哎呀」一声,又摔了下去。

  佟风赶紧抢步上前,将她扶住。

  魏珍、魏宝兄弟道:「佟风,你护着穆元帅先去找我们的母亲,我们兄弟二人去杀了那老贼,赶来与你们会合!」

  佟风还没发话,就已经看到魏登满身是血,跌跌撞撞地跑上楼来。他见了魏珍、魏宝,勃然大怒,道:「逆子,你们这是要作甚?」

  魏珍、魏宝见魏登赶到,分外眼红,大喝道:「老贼,我们已经得知了身世。

  你杀我父亲,逼我娘亲,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今日岂能容你?」说着,举起钢刀就朝魏登砍去。

  魏登急忙拿刀招架,父子三人战在一块。几个回合下来,纵使兄弟二人年轻气盛,却也敌不过魏登的老道,被他觑了个破绽,一刀砍中了魏珍的手臂。

  魏珍惨叫一声,撒手丟了钢刀,急忙用手捂住伤口。此时,早已血流如注。

  佟风见状,正要上前去帮助魏宝,却被穆桂英一把拉住。穆桂英道:「魏登将文举和其他三员虎将关押在楼下大厅里,你赶紧去放出他们,让他们赶紧上来,诛杀魏登。」

  佟风点点头,从窗口一跃而下,来到一楼大厅门口,用刀砍坏了门锁,推门进去。

  四虎将依然被绑在椅子上。佟风一一给他们割断绳子,松了绑。四虎将找到了衣服,各自穿戴整齐,对佟风道:「承蒙英雄相救,他日必当重谢。」

  佟风道:「穆元帅尚被魏登困在楼上,她遣小的下来,放你们出来,去楼上诛杀魏登。」

  杨文举一听,大怒:「强占我母帅,杀死我同僚,此仇今日让他一并还了!」

  他言罢,就冲出门去。

  此时,院内的护卫听到打斗的动静,纷纷赶来。呼延兄弟和高振生一阵拳打脚踢,将卫兵打散,捡了些兵刃,递了一把给杨文举,道:「文举,你先和佟风上楼去救穆元帅,我等赶去城门,迎接宋军。」

  杨文举道声「好」,拎着长矛就冲上楼去。见到魏宝正和魏登缠斗不下,大喝一声:「老贼,纳命来!」举起长矛就朝魏登戳去。

  魏登岂是杨文举的对手,加上魏宝和佟风的帮助,渐渐不敌。他觑了个空子,虚晃一刀,转身便跑。

  魏珍岂容他跑开,拾起丢在地上的钢刀,忍住臂上的疼痛,朝魏登的后背心掷了出去。

  魏登「哎哟」惨叫,钢刀贯胸而过,刀尖从前胸穿出。他摇摇晃晃地又跑了两步,仆倒在地,张开嘴,「呜哇,呜哇」地吐了几口污血,便气绝身亡了。他的尸体瞪圆了双眼,像是有太多的不甘和不舍,他的江山美梦还没做完,穆桂英的肉体还没尽情享用,却这样离开了人世。

  杨文举不明所以,举起长矛又要杀魏珍、魏宝兄弟。两兄弟一边奔命,一边大喊:「穆元帅,我们有言在先,现在你岂可反悔?」

  穆桂英本欲杀死这两人,以报自己这几个月来所受的屈辱和被他们胁迫的委屈,但转念一想,自己能逃出生天,全靠这两人的功劳,现在又岂能过河拆桥?

  更何况,这两人还是自己的旧属史文忠之后,理应为忠良留下一条血脉。于是便喝住了文举,向他道明了这两人的身世。

  文举这才放下兵刃,来到穆桂英面前。母子相见,却相顾无言。只因前些日子两人在魏登的逼迫下竟行了不伦之事。

  佟风瞧出了两人的尴尬,开口道:「魏家兄弟赶紧去接你们的母亲,穆元帅随我去城楼,打开城门,放宋军进来。」

  大伙一致点头答应。穆桂英直起身,走了一步,下体和屁眼又是锥心般疼痛,不由又「哎哟」一声,身体差点跪了下去。她对杨文举和魏家兄弟道:「你们莫要管我,各自去吧。我现在还无法行走。」

  魏珍、魏宝略显尴尬,告辞而去。佟风道:「穆元帅,我背你去城楼吧!如今城门上还有包信在垂死抵抗,没有你,难以同时号令宋军和三江城的守军。」

  杨文举也道:「是啊,母帅,你不在,宋军怎么会相信佟风的话呢?如果两厢里自相打起来,那不是自相残杀么?」

  穆桂英听他们说得在理,便点头答应了,却拒绝让佟风背着她。因为佟风以为她是身体虚弱无法行走,而她实际上却是因为羞处的剧痛,使得她寸步难行。

  她对佟风道:「你扶着我走便行,不需背我。」

  佟风见她拒绝,也不好强求,只能答应。他扶起穆桂英,一步一步走下楼去。

  杨文举跟在后面,拿刀割下了魏登的头颅,将他系在长矛上。

  三个人出了别院,来到马厩。佟风问道:「元帅,你现在可能骑马么?」

  穆桂英忍着痛,点了点头。她是马上将军出身,如果说被人奸淫到了连马都不会骑的地步,说出去岂不惹人笑话?何况,她现在三寸金莲,只能走小碎步,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大步走了,要不然脚趾还是阵痛不止。

  佟风牵过了三匹马,交给杨文举一匹。他扶着穆桂英爬上马鞍后,自己也翻身上了另一匹马。三人三骑一起朝城楼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从城楼撤下来的败兵数不胜数,有的满身血污,有的缺胳膊少腿,就算还有完好的,也是个个抱头鼠窜。

  佟风一马当先,为穆桂英和杨文举开路。他一边跑,一边大声疾呼:「快逃命去吧!宋军已经进城了!南唐败了!」

  听到他的叫喊,败军的队伍更是惊慌,一派兵败如山倒的景象。

  不一会儿,三人来到城楼下。城楼已经被宋军连日的炮击打得多处坍塌,到处堆满了瓦砾。城堞上,还有一些南唐的军兵在殊死抵抗。佟风使劲在马屁股上打了一鞭,纵马从阶梯跃上城楼,穆桂英和杨文举紧跟其后。上了城楼,佟风对杨文举点点头。

  杨文举举起长矛,矛头上挂着魏登的人头,他对还在抵抗的士兵喊道:「南唐三江城统领总兵魏登已经授首,尔等还不快快投降。听到此号令的,如望风归纳者,既往不咎,如仍执迷不悟的,杀无赦!」

  南唐兵丁一见,果然是魏登的头颅,顿时失了主心骨,扔下兵器纷纷逃命去了。

  「佟风!」突然身后响起了一声暴喝,「魏将军待你不薄,你今日竟然弑主投敌,私放宋将。看我不杀了你,用你的人头去祭奠魏将军的在天之灵!」

  三人回过头,见是包信。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盔甲,怒目圆睁,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好像已经杀红了眼,样子看上去无比恐怖狰狞。

  佟风道:「包信,南唐起兵,实属不义之师,涂炭百姓,祸害生灵。如今王师已至,三江城大势去矣,你如识时务,随我一同投奔大宋,穆元帅可保我们二人高官厚禄;如你仍不悔悟,必和魏登同样下场!」

  「穆元帅?我呸!」包信冷笑道,「还不是魏将军的一个小妾?」

  杨文举闻言大怒,亮出随身的佩刀,策马上前,和包信两人厮杀起来。战了十几个回合,两人不分胜负。

  这时,呼延庆、呼延平和高振生三位将军赶来,他们见过穆桂英,道:「元帅,我等已在城内和四门放起了大火,唐兵已经大乱。」

  穆桂英忧心杨文举,怕他有失,连忙说:「你们快去助文举一臂之力!」

  三位将军得令,亮出兵刃去杀包信。包信虽是南唐士族,武艺高强,却怎么敌得过当世四大名将的围攻,不一会儿,便被四人乱刀砍死。

  穆桂英指挥四位将军和佟风一起,打开三江城门。门一打开,无数宋军的驳船,便漫天漫江地涌了进来,船上的大纛遮蔽了江面。

  萧赛红的船只率先在城内的江堤上停靠下来。她奋然从甲板上跃到地面,杀散企图依靠江堤对登陆的宋军发起袭击的南唐散兵,往城楼奔去。无数宋军将士跟在她后面,朝城楼杀去。

  依稀的,他们望见了站在城楼上的穆桂英,欣喜若狂,大喊道:「瞧,那不是穆元帅么?」自从穆元帅进城后失去了音信,宋军上下无不担忧,此时见到穆桂英安然无恙,自然纷纷庆贺。

  萧赛红上了城来,呼延庆和呼延平见了她,赶紧下拜:「不孝孩儿见过母帅!」

  萧赛红赶紧将他们两人扶起,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安好无恙,就放下心来。

  她吩咐将士接了二人,下去休养,便朝穆桂英走去。

  穆桂英见到萧赛红,热泪盈眶,喜极而泣,从马背上滚落下来,连跌带爬地跑上去抱住萧赛红,哭道:「姊姊,你怎么来得这么晚啊?」

  萧赛红也失声痛哭,道:「妹妹,你受苦了!」

  这时,魏珍、魏宝护着他们母亲史文英的马车也到了城楼。穆桂英赶紧为他们引见道:「此二人乃是忠良之后,父亲唤作陶荣,母亲是史文忠之女史文英是也。他们虽认贼作父,如今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弃暗投明,倒戈来归。此次三江城倒反,全是这二人的功劳。」

  魏珍魏宝面面相觑,感念穆桂英不计前嫌,心存感激,急忙跪下,道:「魏珍、魏宝见过穆元帅和萧元帅。」

  萧赛红笑道:「既是陶氏之后,为何还唤作魏珍、魏宝呢?今后你二人便是陶珍、陶宝了。」

  二人再次谢过:「谢萧元帅让我兄弟二人认祖归宗。」

  这时,史文英也从马车里走了出来,见了穆桂英,自然感到无比亲切:「穆元帅,多年不见,你依旧如此容光焕发,好生令人羡慕啊。只是在三江城的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她又指着跪在地上的陶珍、陶宝二兄弟道:「都是这两个逆子。前些日子,我听闻魏登老贼要娶一名宋朝女将为妾。我问起此事,这两个逆子就是闭口不言。只是我万万没想到,魏登老贼要娶的妾室,竟然是元帅你啊!」

  她说着就流下了苦涩的泪水,对穆桂英有了一种同病相怜之感。

  穆桂英的神色又黯淡下来。自己成为魏登小妾已经差不多三个月了,那按照伦理,两个人从前共侍一夫,她和史文英竟成了患难姊妹了。更何况,她身上还留下了比史文英还要深刻的印迹,这可是多少血和泪的铁证啊。

                尾声

  洪飞一拍桌子,气得花白的胡子乱颤。骂道:「魏登那个饭桶!三江城固若金汤,居然在他手里丢了!气煞我也!」

  一个八九岁的小道士问道:「师傅,小小的一个三江,丢了有何足惜?上次上洪山、下洪山、朱茶关、二虎城,那么多城池丢了,也没见您发那么大的火啊。」

  洪飞看着小道士,这是他最得意的一个弟子,道号紫灵。他虽年幼,却已经是道术高深,在他众多的师兄里面出类拔萃。洪飞说:「紫灵,你有所不知。三江乃是寿州的水道门户。三江一丢,宋军如果造好楼船,兵锋可直指寿州城下。」

  紫灵笑道:「师傅您多虑了,寿州城不是还有个陆路门户虎兽岭吗?」

  洪飞道:「宋军势大,区区虎兽岭又岂能抵挡他们进攻的脚步?恐怕,连寿州都要保不住了啊。」三江城和虎兽岭,组成了寿州水陆两道屏障。打通这两个要塞,就可以把寿州合围。一旦合围,寿州便成了孤立无缘的孤城。

  紫灵微微变色,年幼的他自然不清楚,三江对于寿州城的重要性,以至于重要到足可以威胁王城寿州的存在。他接着问:「师傅,那……我们只能凭借您苦心经营的困龙山要塞和宋军决一死战了么?」

  还没等洪飞回答,有个士兵来报,道:「启禀国师。从三江城来了一封书信。」

  「哦?」洪飞疑惑地说,「快呈上来。」

  士兵把书信递到洪飞的手里。这是一封用粉红色信封包裹起来的信,上面写着「洪飞国师台启」几个隽秀的字样。信封上,还留着淡淡的清香。他迫不及待地拆开,快速阅读起来。读罢,哈哈大笑,道:「好!燕娘果然不失贫道所望!」

  紫灵问道:「师傅有何喜事?」

  洪飞没有回答他,两眼望着窗外,目光炯炯有神,仿佛看到了很远的远方,阴笑着自言自语道:「穆桂英,就算你逃出了三江城,也始终逃不出我的掌心!」

  他伸开手掌,放到自己眼前,缓缓地握紧成拳,像是一道正在慢慢收紧的天罗地网,而在这张网的中心,正是无处可逃的穆桂英。

              (第三卷完)

Other chapters
Title & Chapter Author
穆桂英征南(4.40-4.43)
穆桂英征南(4.33-4.39)
穆桂英征南(4.27-4.32)
穆桂英征南(4.21-4.26)
穆桂英征南(4.16-4.20)
穆桂英征南(4.11-4.15)
穆桂英征南(4.6-4.10)
穆桂英征南(4.0-4.5)
穆桂英征南(3.12-3.21)
穆桂英征南(3.6-3.11)
Similar Novels
Title & Chapter Author
穆桂英平南(123-124) zzsss1
穆桂英平南(121-122) zzsss1
穆桂英平南(119-120) zzsss1
穆桂英平南(116-118) zzsss1
穆桂英平南(1-124) zzsss1
穆桂英外传(1-2)
穆桂英外传(3-4)
穆桂英外传(5-6)
穆桂英外传(7-8)
穆桂英外传(9-10)
穆桂英外传(11)
穆桂英外传(13)
穆桂英外传(17)
穆桂英外传(18)
穆桂英平南(109-115)
穆桂英平南(102-108)
穆桂英平南(96-101)
穆桂英平南(89-95)
穆桂英平南(82-88)
穆桂英平南(76-81)
Recommend Novels
Title & Chapter Author
穆桂英征南(4.0-4.5)
穆桂英征南(4.6-4.10)
穆桂英征南(4.11-4.15)
穆桂英征南(4.16-4.20)
穆桂英征南(4.21-4.26)
穆桂英征南(4.27-4.32)
穆桂英征南(4.33-4.39)
穆桂英征南(4.40-4.43)
重生富贵公子(001-010) 我自传我道
重生富贵公子(011-020) 我自传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