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劫

3641Clicks 2012-05-25
#玫瑰  
                第五章

  六月十一,星期三,中部时间,20:00

  返航的班机上,史达琳一遍遍地温习着卷宗。这次她在寻找任何可疑之处,但她一无所获。一切证据都指向了伯恩斯这一点。这是一个有着标准案情的标准案件。有没有可能黛碧和亨利两人过着一种秘密生活,而他们的父母朋友从未察觉?

  回到家,洗了澡,虽然疲惫,躺上床上却睡不着。一个人生活惯了,史达琳学会了在入睡前用工作来打发寂寞。她喜欢舒服舒服靠在枕头上,在橘黄的台灯下阅读案情报告。

  自从莱克特博士逃脱了后,史达琳居然不再重复以前那些羔羊的恶梦了。然而,单身生活的空虚和工作中接触到的各种稀奇古怪、令人发指的性侵犯罪行,每两三个月就会给她带来一次激烈的绮梦。

  梦中她几乎总是全身无力、一动不动地被人爱抚或者戏弄。她从未看到个那人的脸,甚至不知道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唯一知道的就是手指、嘴唇在她身体的敏感地带游走,然后沉重的身体压在她的腿间。高潮往往在被强行插入的那一刹那出现。

  她自己也说不清那算不算强奸,有时梦里的高潮会强烈到她在哭泣中醒来,发现内裤和床单浸透自己的爱液,湿得能挤出水来。湿漉漉的内裤裹在股间非常难受,她只好爬起来去浴室冲凉。有那么几次,结实的双腿走起路来,居然有些酸软。

  在浴室的镜子里,史达琳会看到一个年轻姑娘,眼神有些迷离,头发有点凌乱,两颊的红晕尚未退去,俊俏挺拔的乳房随着气息颤抖地弹性十足。

  “你还不算丑。”她会怜惜地用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皮肤,去感受那一丝丝夹杂着快感的凉意。

  那一刻,她会从心底渴望被拥抱被抚摸,然后,她又总会嘲笑自己的软弱。“你是克拉丽丝?史达琳!”

     ***    ***    ***    ***

  大约一年前,她曾被别的部门借调去破获一个贩卖毒品的黑帮,行动非常成功。混战中,黑帮老大就要消失在黑暗中的一刹那,史达琳的两颗子弹准确地击中了他的后脑。史达琳表现出来的机敏和迅捷,让原先不以为然的男同事们把她惊为天人。

  谁知,几个漏网的歹徒们不久后袭击了一个参与此案的联邦特工,先打断了那个特工的四肢,再当面把他妻子和刚满十四岁的女儿轮奸了一整夜,歹徒还录了像,不定期地寄给参与行动的其他特工。

  史达琳就收到过两盘。第一次她好奇地看了五分钟,那个刚刚发育的少女像是刚洗了个精液浴,满头满脸都是白糊糊的一片。其后的四十个小时里,史达琳彻底失去了吃饭的胃口。

  FBI高层大为震怒,动员了三百特工追捕那几条漏网之鱼。很快,两名逃犯拒捕时被当场击毙,第三个逃到了亚洲,但不出一个星期也被抓获,在高度警备中押送回美国后,居然离奇地在审讯中心脏病发作死掉。有内部流言称,所谓心脏病发作,不过是那个可怜特工的同事们一时下手太狠。

  但是,大家仍然怀疑这次行动是否还有歹徒逃脱。有人估计还有两到三个铁杆潜伏在美国国内,于是参与过当初行动的特工们都格外小心。大家也怀疑史达琳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报复目标。凑巧她FBI学院的室友女特工麦普出差到马里兰,就顺便在史达琳家里住了半个月。

  第一个星期的某个凌晨,史达琳恰好陷入了一个异常强烈的绮梦。在梦中她哭泣着、呻吟着。正在书房为一起金融诈骗案熬夜的麦普,听到史达琳在梦中的呻吟声,以为是黑帮寻仇,正在淫辱她的好友,来不及多想,麦普拔出手枪,一脚踹开史达琳的卧室门冲了进去。

  但她只发现了史达琳一个人躺在床上,被惊醒的史达琳羞得两颊通红。更让她难堪的是,她几乎在醒来的同时达到了一次绝顶高潮,在一波波夺魂摄魄的快感冲击下,她不由自主地大声呻吟起来。

  羞耻慌乱中史达琳背过身去,一口咬住枕头的一角,双手死死抓住被单,呜咽声被堵在了嘴里,但拉直了的被单有节奏的抖动和整个赤裸在外、光滑脊背的抽搐,却真实地暴露了她强烈快感的潮起潮落。

  等她一切都平静下来后,麦普坐在她的床头:“你还好吧,宝贝?”

  虽然麦普是她最好的朋友,史达琳还是羞得抬不起头来。几天后,麦普找机会跟史达琳好好聊了一次,她觉得史达琳应该每天少工作几小时,别总是那么孤傲,应该出去和男人约会,局里一直在传史达琳是性冷淡或是同性恋呢!

  麦普故意隐瞒了她听到的更恶毒的传闻:有半瓶子醋的心理分析爱好者推测说,史达琳在父亲死后寄居在农场时,一定受过性侵犯,被表兄弟或是其他什么色狼疯狂奸淫了好几个月,直到她逃出来的那一天。这也是她出逃的真正原因。

  小克拉丽丝的心灵受到了巨大创伤,所以她成年后一直性冷淡。她小时候就应该是个美人胚子,又是寄人篱下,坏男人打她的主意很正常。更何况,她那时候还没有练成能一下打趴下几个壮汉的身手,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还不是乖乖地任人摆布?

  “传这谣言的龌龊家伙,也许他自己就想随意摆布史达琳吧?说不定,还想回到十年前的史达琳待过的牧场,对小克拉丽丝下手呢!”一次麦普对她当时的男友这样感叹道。

  “你这样的小宝贝,再娇滴滴一些,还不把男人都给迷死?”但还没等史达琳答话,麦普又否定了自己的意见:“我们的克拉丽丝可不学来这套。”

  史达琳也笑着同意,她说自己一点也不讨厌男人,只不过,她还没有碰到合适的罢了。她觉得性爱是美丽的,而且她喜欢到达高潮的那种欲仙欲死。她以前在大学里也有过那么两、三个情人,不过时间都不长,只不过她现在越来越看不上那些曾经围绕在她身边的愣头青们了。

  虽然二十五、六的女孩子,生理需求有时会很强烈,史达琳也不愿意仅仅为了解决性饥渴就和看不上眼的男人上床。在大学里因为好奇,她试过几次,结果很失望,即使在做爱中到达高潮,激情退去后也更加显得空虚。

  不用男人,有了生理需求怎么办?怎么解决史达琳的绮梦?足智多谋的麦普想到了两条主意:一是用按摩棒,还建议史达琳可以分享她的一些收藏。

  史达琳马上表示拒绝。倒不是因为觉得按摩棒不道德,其实在读大学时史达琳就曾经试过几次。实际上,在按摩棒高速震动、旋转的刺激下,她动情很快,而且往往能达到高潮。

  她只是觉得按摩棒不适合自己,它没有一丝生气,虽然能轻易带来快感,却毫无交流。没有拥抱、没有亲吻、没有爱抚,除了肉洞极度充实外,其余一切又都极度空虚。史达琳一直相信,做爱的要点并不仅仅只在两腿之间,真要自娱自乐,自己的手指反而来得更好。

  把按摩棒放进嘴里?那更是一个大笑话。你能体验到情人的男根在自己嘴中迅速发烫、坚挺吗?你的舌尖能够感受到肉棒的脉动,那地震一样的让你忘掉一切的脉动吗?那是你情人的心跳。通过插在你嘴里的肉棒的脉动,他把自己的生命和激情毫无保留地展现给你,按摩棒可以吗?

  还有,你的情人会随着你的舔弄、吮吸而快乐呻吟、全身颤抖,按摩棒能给你这种成就和甜蜜吗?更不要说当他终于爆发时,粘稠滚烫的精液撞击你敏感的喉咙,以及那腥腥咸咸的味道、存留在齿畔舌尖的滑腻,也许还夹杂着自己蜜液的酸甜。按摩棒能让你唇齿留香吗?还有他看着你吞下他的精液时爱恋的眼神,按摩棒行吗?

  一番话让麦普停下来仔细打量了自己的好朋友半晌:“克拉丽丝,你还真不简单呢!好了,让我们忘掉按摩棒吧!”停顿一下,她忍不住又补了一句:“其实,有些按摩棒还是很不错的呢!”

  两个姑娘大笑起来。笑声中,史达琳坦白按摩棒和口交的理论,是她从一个大学时的闺中密友那里听来的,她本人倒没有很多实战经验。

  “你会的,小甜心儿。你会的,只要碰到了合适的那个。”麦普的语气不容置疑。她接着给出了第二个主意:睡觉时最好不穿太紧身太窄小的内裤。她知道史达琳身材一流,那是天上丽质加上不懈训练的结果,她足可胜任任何刊物的泳装模特(当然,你无法想像史达琳会只穿条丁字裤,双手掩在胸前,大庭广众撅起玉臀搔首弄姿)。她也知道史达琳喜欢紧身的内衣裤。

  史达琳虽然不算是十分注重自己的衣着,但却像对鞋子那样挑剔自己的内衣和袜子。贴身穿的怎么能不小心?她喜欢精致、小巧、能配得上她漂亮身材的内裤。但她并不喜欢丁字裤之类的性感玩意儿,也许是她的身体过于敏感?找到一条不会妨碍日常行动的丁字裤实在太难了。

  性感与否并不重要,有没有蕾丝,透不透明?没关系,反正也没有人看。关键是舒适。她喜欢高档内衣那种光滑体贴到融入自己皮肤的感觉,让你根本感觉不到内裤的存在!特别是那种无痕内裤,不仅从外面看不出边角的痕迹,而且总是近乎完美地包裹着一大半臀丘,一点儿也不用担心布料会不会因为运动而勒入股间。

  弹力内裤过于合身也许是一个原因。博学多闻的麦普为闺中腻友发展了一个关于内裤紧身与绮梦的理论。肉唇敏感的神经在睡眠中会受到紧身内裤的压迫,产生意外的性刺激,从而导致绮梦。史达琳并不觉得这个说法多有道理,但既然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也不妨一试。

  不过,她实在无法忍受那些“宽松”内裤松松垮垮的感觉,于是,史达琳索性开始在睡觉的时候不穿内裤。

  早在佛吉尼亚读本科的时候,在蓓丝?阿尔伯特和其他女孩子的教导下,她就相信保持健美胸部最好的办法,就是乳房按摩加睡觉时不戴乳罩。这下可好,脱得更为彻底,脱得脱无可脱了。后来她发现,虽然赤条条只穿一条宽松的丝质睡袍,并不能减少绮梦的频次,却可以减少高潮的强度。此后一年里,至少再没发生过因为梦里高潮而吵到别人的事情。

     ***    ***    ***    ***

  六月十二号,星期四,东部时间01:15,马里兰

  史达琳是在子夜时分发现那个疑点的。

  那个念头突然闯进她的脑海,史达琳一下坐了起来:那辆保时捷!从最后一次加油记录看,那辆车根本跑不到后来被发现的地点。那是出事两天前用信用卡付的帐,中间又跑到了密西西比的西北角扔掉黛碧的尸体,再折回头来开到伯明翰,那箱油怎么也不够嘛!

  只穿条丝质睡袍,她赤着脚跑下了床,翻出皮包里的卷宗和一本地图册,坐到了书桌前。坚硬的桃木椅面没有座垫,隔着一层轻薄的睡袍,丝丝凉意透进赤裸的臀丘和股间,史达琳不禁微微打了个寒战,两条大腿下意识地夹紧了一些,拉大了股间的敏感地带和冰凉椅面的距离。

  睡袍下面乳头也坚硬了片刻,直立起来,在前襟上顶出了更为完整清晰的痕迹。在她有所觉察前,又悄悄地柔软下来,安静地藏在丝袍下面,半隐半现。

  克拉丽丝很喜欢这种凉意,至少,可以让她头脑更清醒。她开始仔细研究地图,假设他们在新奥尔良附近开过一阵子,完成整条路线,大约需要七、八百英里。

  她找到了关于保时捷的报告,“狗屁!”她忍不住骂道,报告说保时捷的油箱几乎是满的。

  “伯恩斯最后一次加满油,还小心翼翼不用信用卡,让人无法追查他的逃匿路线,难道为的就是开出几英里后开枪自杀?”

     ***    ***    ***    ***

  六月十二,星期四,马里兰

  整个晚上史达琳再也没有回到床上,天刚亮她就穿戴整齐,不到七点,她就坐在了办公室里。她又用一个小时过了一遍所有的卷宗,然后打电话给阿拉巴马和密西西比两州的警察。

  带着西佛吉尼亚口音,她尽可能地用甜言蜜语去说服那些警察调查伯恩斯沿途的所有加油站。州警已经调查过沿途所有的旅馆,希望发现黛碧和亨利玩那个危险的性游戏的地点,但目前还是毫无进展。

  她又要求阿拉巴马州警找到了负责把保时捷拖到检验中心的警官,向他解释了她的怀疑,并请求他再查一次。

  一个小时后,他打回电话。“油箱几乎是全满的,”他说:“最后一次加完油后,最多跑过15英里。”

  道了谢挂上电话后,史达琳觉得自己兴奋起来。

  接近傍晚时分,阿拉巴马来了一个电话,说他们查了所有伯恩斯可能路过的加油站,没有任何收获,没有人记得那辆保时捷或是黛碧和亨利中的任何一个。

  “我在想,他会不会先开到离伯明翰很近的地方,加了油,再掉头回来?”她问。

  “不可能,”电话那边一副毋庸置疑语气:“我们想到了这种可能性,查了所有的加油站,没有结果。那孩子没有停下来加油。”

  现在她有些不耐烦了,她接通了密西西比,找到了和她通过话的警官。

  “我们查了北面所有的加油站,”他说:“从杰克逊以北,到发现尸体的地方,以及所有向东去阿拉巴马的道路,没人见过那辆保时捷。”

  “那么杰克逊以南呢?”史达琳问。

  “我们还在查,”他说:“今天早上,我让所有的县治安官来开了一个会,他们都同意查自己属区沿着海岸线的公路。不过,很难想像那一对会选这条路,尽管尸体出现在那里。”

  史达琳感谢了他,请他一旦有任何新线索,马上打她的办公室或家里。她把自己陷在椅子里,闭上双眼,手指在上面轻轻地按摩,希望能找到这些难题的答案。突然见,她睁开双眼,身子也一下挺了起来,她想起了蓓丝?阿尔伯特的神秘失踪。新奥尔良的FBI特工也说,全面调查了沿途的加油站后,没有人记得蓓丝和她那辆豪华的奔驰车。

  无论是黛碧还是蓓丝,都是那种让人过目难忘的绝色;她们的车也很扎眼,记起她们应该并不难。

  她找到了那个特工的电话,幸运的是,基尼?麦耶还在办公室。

  也许是熬通宵的原因,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异样,似乎很久以前她就熟悉这个声音了。

  “当然了,克拉丽丝,”他说:“我还记得我们的谈话。对了,祝贺你解决了瓦尔特的案子。”

  “我还不能确信那个案子已经结束了。”

  史达琳接着讲述了无法解释的满箱汽油,以及她发现关于那两个受害者的个人品性与施虐∕受虐性游戏的不符之处。

  “两个受害者?”一直听得很专注的基尼打断了她。

  史达琳发现到她之所以下意识用了“两个受害者”,是因为她已经非常怀疑自己以前得出的所有结论了。现在,她在犹豫亨利?伯恩斯究竟是凶手还是受害人。

  “我在想,也许……”

  “也许这一对和蓓丝?阿尔伯特一样不走运?”麦耶替她说了出来:“也许和其他的失踪案也有关联。”

  “嗯。”史达琳说。

  麦耶停了好一会儿:“我不知道,我们先假设有那么一个偷车贼的网络在一个什么地方。”

  “不妨再多假设一些,”史达琳补充道:“让我们假设那些姑娘们,一个个年轻漂亮,被绑架被卖成性奴。”

  “什么!”

  史达琳转述了她和奎因的对话,包括绑架和贩卖少女、少妇和男孩做性奴的可怕故事。麦耶听得很耐心。

  “好的,克拉丽丝。但这种可能性让我的假设更加有力。为什么他们杀了那个女孩,又费了大力气去陷害伯恩斯家的孩子?他们既不能卖车,也不能卖人。为什么要干赔本买卖?我看了你传真过来的那女孩的照片。她很漂亮,不是吗?她的男伴儿,看起来就像一个没有胡子的克拉克?盖博。为什么他们放弃这么好的买卖?”

  史达琳一下不像刚才那么乐观了。他是正确的,这解释行不通。感谢了麦耶后,她挂上了电话。突然之间她觉得非常疲惫,才想起来自己一夜没有睡觉,该回家好好冲个热水澡了。

  只穿着睡袍的史达琳躺在床上时,还是情不自禁地抱着黛碧一案的卷宗。她苦笑了一声,把文件放在床前的地板上,关了灯,钻进凉浸浸的被单。敏感的乳头又一次硬起来,她翻了个身。一定有一个解释,她对自己说,只不过现在还找不到,但是她会找到它的。睡意很快袭来,史达琳沉沉睡去。

     ***    ***    ***    ***

  六月十三日,星期五

  治安官川特正因为早上的一个电话焦躁不安。电话里,州警察局要他调查沿海地区所有的加油站,有没有见过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当黛碧、亨利和那辆保时捷的传真照片出现在川特面前时,他的手心里全是冷汗。布置两个警官开始调查后,他给普赖斯兄弟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警察一会儿就到。川特花了足足五分钟的时间,才让电话那头的萨姆安静下来,相信这不过是例行检查。

  “萨姆,你要做的就是,仔细看着照片,说姑娘和车都不错,如果你见过,肯定会记得。你还可以打电话问问沃德,看他见过没有。别出毛病,萨姆,要不然我们都玩完。”

  他低声喊出了最后一句,用力挂上电话。他在办公室里转着圈子,回忆前后所有的细节。他冷静下来,很快发现毛病出在油箱上,他们忘了抽出些汽油来。不过,除此之外,他的计划没有破绽。警察还查不出什么后,就会假定有加油站出于这种或那种原因,撒了谎,他们很难追查到这里。现在,警方手里没有多少扎实的证据,结案并不会太远。

  “哪个混蛋在主持这个案子?”川特在心里不断问候着那个不知名的联邦特工的母亲姐妹。当然,他并不知道那个特工就是因为“野牛比尔”一案而名噪一时的克拉丽丝?史达琳,也不知道她既冰雪聪明、坚韧不拔,又肌肤娇艳、性感迷人。

                第六章

  六月十三,星期五,中部时间15:30,汉兹农场

  川特在和其他警察汇合之前,先去了趟汉兹农场,看了看汤姆。汤姆的状况让他吃了一惊。虽然汤姆从来没有衣冠整洁的时候,但也很少象现在这样乱七八糟。身上的气味能把人熏出一个跟头。满脸的胡须和鬼鬼祟祟的眼神更让川特担心。

  川特掩饰了他的恶心,装出高兴的样子,“汤姆,还得再等些时候,我们才能重新开张。你现在需要一个好女人。”

  他从怀里掏出一厚迭钞票。

  “刮了胡子洗洗澡。汤姆。我请你去茹丝那里玩玩。”川特数出四百递给汤姆。“这够大乐一场了。茹丝的女孩子们会把你侍弄得舒舒服服。”

  黑人两眼放光,接过了钱。

  “老板,好长时间了。”他说。

  “是呀,”川特说,“很抱歉我骗你说你可以玩那个小妞。耶稣基督呀,那男孩操她可怜的屁眼时,我从来没听过那么凄惨的哭喊。”

  “我也没有。长官。”汤姆淫笑着。

  “那孩子自己也长了个结实屁股。”川特知道汤姆喜欢插一切可以插进去的洞。

  “真的是刮刮叫。”汤姆马上同意。

  汤姆摸摸两个星期没刮过的胡子,说自己这就去洗澡。川特望着他的背影,不禁皱起了眉头。三个人中最容易出毛病的就是汤姆。也许他应该做些什么,减少汤姆可能造成的危害。况且,他辖区里象汉兹农庄这样的僻静地点还有很多。

  回办公室的路上,川特又顺便看了看普赖斯兄弟。正如他所料的,两兄弟的日子看起来很正常。他们的确比汤姆可靠得多。回到办公室,川特给茹丝打了电话,告诉她汤姆马上会去。

  “真他妈的,治安官,那黑鬼会搞坏我的姑娘的,”全县唯一一家妓院的老鸨在电话那头大声抱怨。

  川特没有关掉她的妓院,是因为她一直很小心地照管她的姑娘们,而且她无论对谁都很老实。当然,茹丝时不时也请川特去免费玩玩儿。

  “他会出大价钱的,”川特说,“就当给了我一个人情。”

  她哼哼着,川特知道那表示不情愿的同意。“说到人情,”茹丝的声音一下娇媚了起来,“治安官,你可是好几个月都没有来过了。你有新情人啦?”

  “不过是变老罢了,茹丝小姐。再说,我正养精蓄锐,等着你哪。”

  茹丝在电话里开心地大笑起来。

     ***    ***    ***    ***

  六月十四,星期天,东部时间14:45,马里兰

  史达琳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着那张明信片,放在灯下检查。这是汉尼拔·莱克特博士给她寄来最新的一张,上面盖的是俄克拉荷马市的邮戳。当然,史达琳知道这地址毫无用处。靠明信片上的邮戳,是永远也抓不到博士的。遒劲的手写体写着:

  亲爱的,我觉得你在调查  小石城的强奸犯  我担心最后一件小礼物,不是他的  时间和地点都不合适

  和以前的明信片一样,落款是HL,博士姓名的缩写。这张明信片让她很沮丧,因为博士一定是刚看了媒体报道,就发现了问题。媒体还一直把黛碧当作连环奸杀案的第五个受害者。

  莱克特就是莱克特。他的洞察力依然那么敏锐。他的智慧又一次胜过了她的直感。而且,博士又在得意洋洋地向她炫耀他的高人一等。史达琳觉得后背有些发凉。莱克特博士象了解自己的手掌一样,洞悉她的弱点。他总能成功地让她心慌意乱。

  史达琳有些无可奈何地把明信片放进一个信封,做了“送实验室分析”的标记。她知道分析报告一定象以往一样:没有指纹,明信片也普通到全国各处都买得到。一句话,没有任何可供追查的线索。

  这时,电话铃响了。

  “嗨,克拉丽丝,我是基尼·麦耶。周日你还工作?”

  “嗨,基尼,你不也一样?蓓丝的案子有了进展?”她问。

  “也许有,也许没有。这也是我打电话的原因。我仔细想过你关于所有失踪案的推测。也许你的直觉是对的,它们可能和瓦尔特的案子有联系。”

  史达琳对着电话笑了起来。她不想掩饰自己的轻松。她喜欢这个家伙,特别是他的南方口音,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在西弗吉尼亚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我倒更需要你浇一些冷水,基尼,”她说,“现在我的想象超出了我的推理。”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点犯傻,”基尼说,“不过我把所有涉及豪华轿车和年轻女性的失踪案过了一遍。”

  “哦。”史达琳的心速加快了十五下。

  “它们都在南边失踪的。我刚完成了分类。都是从德克萨斯或佛罗里达向北去弗吉尼亚的。不过他们都在靠近墨西哥湾的海岸线附近失踪了。”

  “车有什么线索?”

  “恐怕还没有。不过,我想你和奎因特工能否飞过来一俩天,帮帮忙?”

  “我很愿意。”她答道。她说星期一早上就会和奎因联系,再向克劳福德报告一下。然后再告诉他确切的行程。

     ***    ***    ***    ***

  六月十五,星期一,16:05,新奥尔良

  克劳福德一大早就同意了史达琳去新奥尔良的请求。虽然他们手头的案子还是那个连环奸杀案,黛碧那姑娘的父亲可是众议员,不得不优先考虑。奎因也点了头。不过,他直到星期三才会有空。史达琳先飞到新奥尔良,和麦耶做出一个调查计划。正式调查在奎因星期三早晨抵达后开始。

  从机场出来后,史达琳直奔新奥尔良市中心的FBI大楼。走过有些阴暗的走廊,她找到了基尼·麦耶的办公室。镶着大块毛玻璃的门半开着,她看到一个四十出头的人正坐在桌子后面打电话。即使没有门上的名字,史达琳也从他打电话时浑厚的男中音和随和的语气,判定他就是特工麦耶。

  他看见了她,招了招手请她进来。办公室不大,各式文件堆得到处都是。史达琳得非常小心,才不会碰着、踩着了什么。她把小文件夹和背包放在地板上,坐进办公桌前的那张椅子,悄悄地从文件夹里取出笔记本来。她注意到他从老花镜的上面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他的眼睛是兰色的。她喜欢的颜色之一。

  他用微笑着向史达琳打招呼。

  “如果你把他带过来,有多大可能他会告诉我们他把现金给了谁?”麦耶继续打着电话,然后在一个本子上潦草地写着什么。史达琳趁机好好观察了一番她面前的这个联邦特工。

  他笑起来很帅。黑头发,有点儿乱,鬓角的头发已经灰白。看来不怎么喜欢收拾。眉毛很浓,有点野性。她还注意到他的领带没有打正,衬衣也有些皱巴巴的。他是个很容易吸引异性的男人,不过似乎并没有一个女人为他日常打理。但她马上找到了他手上的结婚戒指。

  “对不起,”基尼挂上电话后,对史达琳说。“贝弗利山庄的一名侦探发现了一辆法拉利,他们相信是我们的案子的。”

  “不错的开头。”史达琳说。

  “欢迎到新奥尔良来,克拉丽丝,”他边说边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向史达琳伸出了手。史达琳也连忙站了起来,握住了他的大手。

  他身材高大,几乎比她高出一英尺,以致于史达琳不得不抬起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而且他非常结实,手也大得惊人。握手时,他显得异常小心,生怕捏坏了这么精致的小手。

  抬头看到他的微笑时,她不得不抑制住不由自主生出的好感。

  立即对一个陌生人有这样的好感,在史达琳来说,几乎是从来也没有过的经历。似乎麦耶身上的什么东西,突然唤醒了她记忆深处的某些碎片。史达琳不清楚那些记忆碎片究竟是什么,它们太模糊,无从探究。但她隐约感到这个男人可能,也许已经让在她心底沉睡多年的某些东西复活了。

  “慢一点,克拉丽丝,别一下跑太远。”她告诫自己,“他结婚了。”心里的声音无疑有些失望。可惜,他结婚了。

  “你可比两年前《人物》封面上的照片漂亮多了。”史达琳注意到他说这话时,碧蓝的眼睛中闪现出一丝一瞬即逝的火花。她想起来那家畅销全国的杂志,用她的大学毕业照作的压题照片,报导她如何一个人破获“野牛比尔”的故事。

  “来,看看这个。”他把她领出了自己的办公室,进了一间没有窗户的会议室。一面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南部地图,从东海岸到德克萨斯的西部边界。地图上面盖了一张透明的塑料布。塑料布上则标满了不同颜色的记号。

  很明显,即使特工麦耶还没有开始报告他的发现,史达琳也看出所有的路线都集中在墨西哥海湾一带,从新奥尔良到本萨卡拉。麦耶站在图前简洁地介绍了每一起失踪案。

  不同颜色的线条代表不同的案子。失踪人的出发地标着一个星号,更小的星号则代表了被核实的中途停留地点,比如加油或购物。每个失踪者的目的地都用虚线指明。每条线上,每隔几百英里,就有小箭头表示失踪者的行车方向。

  “下一个案子,凯汀,特别有意思。”他指着亚特兰大的一个桔黄色的大星星,一条实线沿着85号洲际公路走向蒙哥马利。“她自己开往卢易斯安那的查尔斯湖。一辆大宝马,值7万5千。在这她住在了一家假日饭店。”他指着蒙哥马利和莫贝尔之间的一颗小星星。

  “在新奥尔良她预约了第二天的酒店,但从来没有住进去。”他指着后面的虚线。大部分线条都在新奥尔良和莫贝尔之间变成了虚线。

  “这是我们调查的中心,”用他粗壮的手指点着密西西比的比劳克斯市。他们又讨论了两个小时,定下明天和特工奎因汇合后的行动计划。这将是一次地毯式调查。

  “我得去旅馆了。”史达琳说。讨论结束时,已经将近六点。讨论中她很开心,很明显,麦耶非常能干。和雄武有力的外表相矛盾,他头脑冷静,做起分析来有条不紊。一想起要同这个男人合作,史达琳莫名其妙的有些心慌。这可又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别着急,克拉丽丝,到了新奥尔良就得尝尝海鲜,”基尼微笑着,一副不容质疑的样子,“我刚好知道一家西班牙风味。可能是南部最好的……我们今天晚上去试试……”

     ***    ***    ***    ***

  六月十五,星期一,中部时间22:20,新奥尔良

  史达琳刚洗完了澡,披着一条样式古板、从脖子遮到脚踝的睡衣,躺在床上读特工麦耶给她的足有三寸厚的卷宗。担心会在调查过程中住几天汽车旅馆,为了安全和卫生,她特地选了最老式、最不暴露的俩件。她可是见识过不少脏得难以置信的汽车旅馆,表面上倒是干干净净,关了灯,用特殊的紫光灯一照,就会发现床单上到处都是满是污迹。

  特别是一年半前,她在一家著名的联锁汽车旅馆里住了三天后,一个负责犯罪现场勘探的同事开玩笑地帮她查了一下房间,居然在床单和被单上发现了超过三十块干涸掉的精斑。要知道睡觉时她只穿了条薄薄的短睡袍!这个发现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发现。

  电视遥控器上,居然也沾满了精斑和尿斑!而史达琳总是在晚上边吃汉堡边看新闻。看电视她从来没有耐心。遇到广告就来回换台。然后再用接触了那些污物的手指,拿起三明治……

  同事还好心地安慰她,“这些污迹的微生物早已死亡多时,现在不会造成任何危害,而且,就是在五星级酒店里,你一样能发现这些痕迹,虽然肯定没这儿多……”

  从此之后,凡是出差,史达琳就会想方设法把自己裹个严严实实。这次也不例外。

  特工麦耶是一个有趣的人。甚至说,很有些成熟男人的魅力。他对那家西班牙饭店的自信,果然有道理。烤鱼串的味道好到难以置信。这顿饭令真史达琳印象深刻。同样让她难以相信的是,居然在自己工作的时候,仍然会不时地想起麦耶。

  “真是见了鬼,克拉丽丝,”史达琳轻笑着骂了自己一句。

  所有类似失踪案的卷宗,她必须尽快熟悉。后天正式调查就要开始。她没有多少时间准备。而且,她也不可能在黛碧的案子上耽搁过久。那个残忍的连环奸杀犯依然逍遥法外,很可能正在物色下一个猎物。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犯罪团伙,他们如何在高速上绑架那些受害者的?”这个问题让史达琳陷入了沉思。加油站是最有可能的地点。但是绑架如何发生的?

  床头的电话突然响了。

  “克拉丽丝,你还没睡吧?”麦耶不紧不慢的声音居然让史达琳脸上一热。

  “当然还没有,基尼,我还没做完你留的功课呢。”

  “是这样,一个线人刚才打电话来,说他手头有样东西,可能和失踪案有关系。你想不想去和他谈谈?”

  “现在吗?”史达琳摸到枕边的手表,瞟了一眼时间。

  “半个小时后,在一个酒吧。想去的话,十分钟后我到酒店接你。”

  “嗯,”史达琳仅仅沉吟了一秒钟,“好,我在大堂等你,十点半。”

  挂了电话,史达琳翻身下床,从旅行袋里找出了一套干净的运动内衣。想了想,把白天穿的西服套装换成了另一套深色的西服套裙。六月的新奥尔良,即使是夜晚,也不算凉快。况且见线人又不是抓捕行动,穿短裙也不会行动不便。

  收拾停当,史达琳对着浴室的镜子飞快地梳了梳头。临出门时,又拐回来,在耳后洒了一滴香水,尽管那只随身携带的香水味道极淡。

  “你是怎么了,丫头?”史达琳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戏弄地摇了摇头。

     ***    ***    ***    ***

  六月十五,星期一,中部时间23:20,新奥尔良

  那是一家异常拥挤的酒吧。大部分顾客其实是来看一个本地小有名气的乐队的现场表演。史达琳和麦耶在这里已经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线人还没有出现。麦耶也喝完了自己的第四支啤酒。

  “也许哪出了什么差错,”麦耶满脸歉意,“那家伙总是过于小心。好象黑道上的每天24小时都在监视他。”

  “没关系,基尼,”看着麦耶的窘迫,史达琳忍不住笑了,“实际上,这是我半年里第一次泡酒吧。”

  “你当真?”麦耶夸张地瞪大了眼睛。“以后局里应该修订特工准则,每人每月必须消耗2加仑酒精……”

  这时,麦耶的呼机叫了起来,他连忙到门口打电话。

  “那小子说他来过酒吧了,不过,碰上了熟人。他觉得还是换个地方比较保险。一家电影院,三条街之外。”麦耶匆匆忙忙跑了回来,一把拉着史达琳的手臂,从拥挤的人群中向外挤去。

  他们顺利地找到了那家电影院。看到海报,麦耶轻轻吹了一个口哨。原来,那家电影院正在举办经典成人片的回顾展。线人所说的三号厅正在放《深喉》。麦耶有些为难地指了指海报,说,“回头我得杀了那小子。克拉丽丝,要不然我先送你回酒店?”

  “没关系,”史达琳挺了挺胸,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和你一起进去。出双入对才是最好的掩护,尤其这种场合。”

  刚到放映厅的门口,里面的呻吟声和喘息声就传了出来。推开门,里面非常昏暗,味道也相当古怪。麦耶和史达琳在过道上站了一分钟,让眼睛尽快适应。大屏幕上,著名的女主角正和幸运的医生一起寻找她的G点。

  史达琳在大学看过这部片子。每逢期末,所有人考到焦头烂额。熬通宵时,有人就会租一间酒吧,放成人片。史达琳很少去这样的场合。不过她倒是被蓓丝拉去过一两次。其中的一次,就是这部片子。想到蓓丝,史达琳不禁心头一紧。可怜的蓓丝现在在哪里呢?

  两人都适应了昏暗。放映厅里稀稀落落有十来个人。麦耶眯着眼睛,努力寻找线人的踪影。史达琳倒是惊讶地发现,就在三排以前的那个黑影,怎么看也不象一个人。定睛再看,她的脸不禁红了一下,原来那是一对:女的面对面坐在男的大腿上,身子正有节奏地上下摇摆。

  “在那边。”麦耶低声对史达琳说,指了指了那一对后面一排的一个黑影。

  那是一个干瘦的小个子。脸看不清楚,史达琳注意到线人看到她时,似乎在偷笑。麦耶坐在三个人中间,和线人低声说着什么。史达琳听不太清楚。电影的声音很大,女主角和男主角医生的性交进入了高潮,肉棒抽插以及肉体撞击的声音,居然那样清晰。

  史达琳很久没有见过活生生的肉棒了。又粗又长,居然象只香蕉那样向上翘起,硕大的龟头闪闪发光。女主角勉力口交的特写,肉棒清清楚楚在娇艳的嘴唇里进出,让史达琳不禁心跳加快,两腿发软。

  更让人心烦意乱的,还是前排的活春宫。那一对离史达琳不过四五尺,他们的噪音几乎赶上了电影。连整排的椅背都随着他们的动作而来回摇晃。骑在上面的女子不仅毫不掩饰自己的快乐,似乎还会不时向史达琳这里瞟上一眼。

  史达琳悄悄吞了口口水。扫了一眼旁边的基尼,真担心让他看到了笑话自己的稚嫩。还好,基尼很投入。史达琳不由自主夹紧了自己的两条大腿。一丝电流似乎从大腿之间一闪而过。她甚至有抚摸自己的冲动。

  幸好,基尼很快就和线人谈完了。不过线人要求先离开,而且让他们至少等十分钟后再走。基尼有些沮丧,显然这条线报远没有想象的重要。简要地和史达琳说了几句后,基尼在余下的十分钟保持沉默。史达琳不知道他是在看电影呢,还是在看前面的那一对。

  这可真是个令人难堪的局面。史达琳暗笑着。想想看,两个初次见面的联邦特工,做在成人电影院里,身边还有真人表演。基尼一定很不痛快。他连头都不肯想自己这边扭。这家伙还真有意思。

  就在史达琳和麦耶快要离开的时候,前面那一对明显登上了顶峰。女子趴在男人的身上喘了足足一分钟,才爬了下来。他们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空气中充溢这新鲜精液的味道。

  “克拉丽丝,我们走。”麦耶的声音里一点儿也不快乐。

  最要命的事情发生了。史达琳刚站起身,忽然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身子向后倒去。基尼连忙伸手,托住了史达琳细柔的腰肢。史达琳同时伸手去够椅子的扶手,匆忙间一把握空,居然抓到了基尼的小腹上。

  她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那里的巨大和坚硬。基尼的扶在她腰上的手一下僵住了。

  史达琳的脸猛然烧了起来。好在左手立即发现了左边的把手,一拧身,找到平衡,松开右手,重新站直了身子。

  “真见鬼!”史达琳骂了一声。她的右脚找到了地上的那块东西,用脚尖一碾,不禁吃吃笑了起来。她知道,那是一个刚刚用过的避孕套。前面那对送给他们的一个小礼物。

  回到酒店,史达琳不得不又冲了个凉。脱内裤时,看到了中间有一块小小的湿痕。“多么糟糕的夜晚!”史达琳笑着对自己说。她还从来没有想象过还可以这样办案。也许一切都是特工麦耶的故意安排?又转念一想,不象,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麦耶明显很生气嘛。

  仅仅因为自己不小心摸了他一下,暴露了他看成人电影和活春宫也很冲动?

  不过,他那里真的又大又硬啊。

  “别傻了,克拉丽丝,”史达琳叫着自己的名字,“你什么时候喜好上做春梦啦。他结了婚。别瞎想了。明天还有得忙呢。”

  只是,入睡前,史达琳又一次不争气地想到了麦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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