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金枝不堪折
二人到了京城,从街头远远望去,玉花轩门前车马交织,生意十分兴隆。
虚竹躲在街角踯躅发愁,心想孟老贼必早布好了眼线,只待自己回来便来个瓮中捉鳖,忽然背后衣襟被人轻轻拉住,回头惊见一个陌生的白面小生。
小生细声细气道:「这位大爷,我是宫里头来的,连天在这候半个多月了,刘总管命小的来,领大爷速速进宫。」
虚竹一听十分惊喜,心想:刘总管叫他进宫,必是奉了皇上旨意,共同商量如何对付孟老贼。
虚竹叫双儿看着马匹在街角茶馆等候,他随那个小太监赶去了皇宫。
进宫以后,小太监领着虚竹先去了浣衣房,拿出一件宦官衣服让他换上。虚竹见安排得如此周密,心里有了几分不安。
刘副总管匆匆赶来,见了虚竹,好生一愣,叫道:「啊哟哟!几乎认个不出,个头儿怎一下窜出这许多来,人也养得白白胖胖,大人休养得好啊!」
虚竹寒暄道:「公公也好!」刘副总管接着说道:「奉圣上密旨,人犯抓了十几日了,就等你来问供,快随我来吧。」说着转身就走。
虚竹莫名其妙瞧着他背影,不知他在说什么,跟着到了一间地下刑室。
刑室阴森潮湿,当中一个巨大火盆,刑架上吊着一个赤裸女子,全身肌肤布满伤痕,墙边绑着一溜宫女,神色都惊骇之极。
刘副总管走到刑架前,阴阳怪气笑道:「娘娘受苦了!这些日子,奴才们多有得罪。但奴才有一事始终不明,那就是娘娘为何要谋害圣上,到底受何人指使?」
那娘娘抬头抽泣:「哀家从未对皇上有过不二之心,你让哀家说什么?」
虚竹见了赤裸女子,裆里便不禁发胀,却想不到她竟是娘娘,又见她嘴里黑黝黝得没一颗牙齿,更是吃惊不已。
刘副总管收起笑容,冷冷道:「孟娘娘,今有证人在此,老奴劝你还是从实招了吧。」
说完向虚竹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来。
虚竹犹豫着没动脚步,心里好生不安:「原来她是孟皇后!」忽然心惊肉跳,忙向那一溜宫女挨个瞧瞧。
孟娘娘凄厉一声怒叫:「你是谁?为什么诬陷哀家?」虚竹抬头见了她的目光,登时有如芒刺在背,连连后退,慌道:「我不是……我不知……」
刘副总管忽然叫道:「来人啊,铜龟伺候!」接着向虚竹笑道:「这铜龟刑具最是厉害,之前她一个字也不肯招,这次肯定熬不过。但恐有酷刑逼供之嫌,因此有你这个证人在场,我才好用出此刑。」
两名刑官抬着一件东西进来,咣当放在地上,是一只紫铜铸成的大乌龟,龟背上每片龟甲都有一个小孔,龟背下伸出的龟头足有骇人的鹅蛋大小,龟颈上布满了可怖的尖刺。
几个刑官将孟娘娘从刑架上放下来,紧紧绑在一张刑椅上,再将她两腿大大分开,各绑在一条椅腿上。
刑官们毫不手软,用力勒紧皮带,箍得孟娘娘啊啊痛叫,但他们面对孟娘娘的神色却显得毕恭毕敬,越发令人不寒而栗。
虚竹又紧张又纳闷:「真真想不到,皇上急着叫我来,却是叫我来瞧他老婆光个身子受刑。唉!这位孟娘娘的模样身材都好,真真可惜得紧。」
刑官这时在孟娘娘臀下垫了一块厚厚木板,又摆了一张沉重铜台放在她两腿间,然后将那只铜龟小心放了上去,调整好位置,使得龟头刚好顶住娘娘的阴户。
虚竹睁大眼睛,已经知道刑官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心登时狂跳起来,见刘副总管露出一丝狞笑,喝道:「用刑!」
刑官按动尖尖的龟尾,孟娘娘一声惨哼,硕大的龟头和带刺的龟颈一下子撑开了她的户门,深深隐没在了她的体内。
刑官随即操纵着龟颈一面左右旋转,一面上下乱捅,刮出丝丝缕缕的血丝。
刘副总管见孟娘娘的神色痛苦之极,得意哼道:「娘娘你还是招了吧,不然这刑罚再用下去,可不像现在这样好受了。」说完向刑官示意了一眼。
刑官将龟尾用力向下一按,咔嗒一声轻响,那龟头仿佛有了灵性,张口咬住了孟娘娘的金沟,随着刑官继续用力,龟嘴如铁钳一般越夹越紧。
虚竹听着孟娘娘的连声惨叫,但觉自己的心也被什么东西夹住了,见刑官压住龟尾用力一转,龟口中居然吐出一根针舌,当即刺穿了蛤蒂,也惊得虚竹心里一疼。
孟娘娘耷拉下脑袋昏了过去。宫女们见此惨状,唤着娘娘,大声痛哭。
刘副总管让刑官用凉水把孟娘娘浇醒,笑道:「娘娘还是招了吧,只要按老奴的意思写一下就可以。」孟娘娘痛苦得说不出话来,无力得微微摇头。
刘副总管眼露凶光,吩咐再加刑。刑官将铜龟的龟壳打开,用火钳从熊熊炭火中夹了几块炽炭放入龟腹,盖好龟壳,拿扇子用力煽了煽,龟腹内忽地烧得发亮。
一个刑官抓住孟娘娘头发,用力按下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受刑。一个刑官用力压着龟尾,让渐渐滚烫起来的龟嘴死死钳住蛤蒂,那根针舌还刺在蛤蒂之中。
随着龟嘴渐渐热得发红,孟娘娘又惊又痛,神情惨不忍睹,拼命嚎叫:「拔出来,求求你们拔出来,我招了,什么都招了。」刘副总管此时却无动于衷,笑嘻嘻吩咐再加几块红炭。
虚竹瞧得面色惨白,忍不住叫道:「不要再用刑了,她也许真得是不知情。」
刘副总管脸色一变,愕然道:「皇上既叫你来问供,你怎还不知圣意?」虚竹心里明白了,皇上根本不管孟娘娘知否知情,只是利用她来对付孟太师。
这时,室内腾起皮肉烤焦的气味。孟娘娘全身肌肉绷得僵硬痉挛,连连仰起头厉声惨叫,每每又垂下头戛然而止,一个刑官不停泼着冷水让她清醒。
另一个刑官继续操纵机关,龟嘴松开已烫熟了的蛤蒂,烧红了的龟头开始旋转抽动,滋滋发出油煎的声响,尖刺的龟颈不断搅出油渣一样烧焦了的碎肉。
孟娘娘在昏迷中,不停喃喃求道:「我招了,我招了!求求你们,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刘副总管终于示意松刑,刑官按动机关,龟头缩回龟腹。
孟娘娘腿间冒着黑烟,已是行尸走肉,按刘副总管的意思胡乱编造了自己如何想谋害皇上。
刘副总管看了看供词,脸上并无多少欣喜,继续逼问道:「朝中还有谁知道此事?还有谁和你暗中勾结?一并说出来。」孟娘娘痛苦无语,她虽意识混沌,但一听便知,刘副总管是想要牵扯上她父亲孟太师。
刘副总管收好供词,恶狠狠一笑,挥手叫刑官拿来两块黑色的碗样东西,黑碗中间连着一条铁链。
虚竹盯着这个东西,心里突突直跳,不知这又是什么歹毒刑具。
又有两名刑官捧来一口铜锅,放在火盆上不停搅拌,锅里黑糊糊的东西沸腾起来,粘糊糊冒着气泡。
虚竹见刑官把那两个黑碗扔进锅内,当即猜着了这东西的用处,浑身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刘副总管指着一个乳房较丰满的宫女吩咐用刑,刑官从铜锅里捞出那两个黑碗向那宫女走去。
虚竹低下头不忍再瞧,听得那宫女一声惨叫,抬头见刘副总管走到这个宫女前,抓住她胸前两只黑碗中间的链子用力一拉。
虚竹和宫女们同声惊呼,见黑碗带着整块烫熟的皮肉掉了下来。
那个宫女闷哼一声,睁眼见自己胸前黄黄白白挂着两颗剥了皮的奶子,登时没了声息。
刘副总管走到孟娘娘身前,用手一触她的乳房。孟娘娘仿佛受刑一般惨声呼叫,乖乖在一纸早已准备好的名单上签押画供。
刘副总管瞧瞧供书,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突然又使了一个眼色。
刑官把那两只黑碗在热锅里沾了一沾,迅速向孟娘娘罩去。孟娘娘惨叫着乳房四周冒出一股白烟。
虚竹不由惊呼:「她已经招了,怎还……还用刑?」
刘副总管冷笑不语,面上阴森之极,他自知绝不能叫孟娘娘活着,孟娘娘有万分之一的翻身机会便是对他的莫大威胁。接着用手一指众宫女,对刑官道:「这些归你们处置了。」
说完转身离去。
虚竹匆匆逃出,不敢回头,听身后刑室里传出宫女们的惨叫悲嚎,宛如人间地狱。
他心神不宁随刘副总管到了皇上寝宫,叩头见哲宗正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
刘副总管到哲宗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哲宗面露喜色,令虚竹起身,道:「你又给朕立功了。」说着话,发了一怔,瞧出虚竹的体形个头有些变化,诧异得上下打量几眼,命道:「随朕来。」
虚竹低头跟在哲宗身后,刚踏出门口,四名护卫随了过来。哲宗命道:「不必护驾,你们退下。」然后急匆匆走了一阵儿,到了另一间大殿前。
虚竹抬头一瞧,月光下高高的匾额上印着三个大字,虚竹只认得中间一个「安」字。
进得大殿,哲宗径直走向殿后一间寝室,室内十分宽大,却只燃着一盏微弱烛灯,显得十分幽暗阴森。
哲宗凑近紧闭的床幔,低声道:「母后睡了么?孩儿给母后请安。」厚重床幔里传出微弱女声:「什么事?」哲宗道:「尊母后吩咐,贼妃已招认不讳,下步如何处置,孩儿来请示下!」
虚竹心惊:「拷打孟娘娘原来是皇太后的主意。」听床幔里沉默片刻,说道:「她果真招了?」哲宗回道:「是,招了,既有证人也有供词。」
太后嗯了一声,慢慢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耳目众多,你囚禁了贼妃,那老太婆怎么说?」哲宗道:「她这些日子一直病着,没顾上传唤孩儿。」
太后沉吟着,说道:「老太婆虽然病着,你也不能轻举妄动,宫外还有一个孟太师,现下必须封锁消息,稳住孟太师一党,等等老太婆的动静再说。」哲宗道:「是,孩儿也这么想,可如何稳住他们?」
太后有些烦躁起来,叱道:「这事也要我教你吗?派人去责骂他一番就是了。」
哲宗惊道:「责骂?那岂不打草惊蛇?」
太后叹了一声,耐心说道:「孟太师不知贼妃出了什么事,必定如热锅上的蚂蚁,你此时派人责骂他,他反倒心安,若你此时哄他,他便会明白大祸临头了。」
哲宗恍然大悟,喜道:「孩儿当即去办,母后好好安歇。」
哲宗转身要走,太后忽然惊道:「你身后是谁?」哲宗回道:「此人是孩儿的心腹。」
太后大怒:「此事怎能让外人知道?」哲宗忙道:「母后放心,此人对朕十分衷心,正是他揭发了孟贼一党。」
太后哦了一声,道:「让他近些,哀家瞧瞧。」
哲宗向虚竹喝道:「还不过来叩见太后?」
虚竹忙跪行几步上前磕头,尖着嗓子道:「奴才跪请太后圣安!」
太后命道:「你抬起头来。」
虚竹稍稍抬头,见纱幔中伸出半个手掌,白嫩纤细,带着几个金玉戒指,接着纱幔后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来,浓眉直鼻,显得十分刚毅,只是脸颊有些浮肿。
太后眼中闪了闪精光,虚竹见了不由低下头去,听太后叹道:「宫中许多人哀家都不认识了,这奴才看样子还老实,哀家赏他首领之职,以后尽心为皇上办事。」
虚竹不禁惊奇地瞧瞧哲宗,心道:「我好像升官了,怎还是个太监?」
哲宗向他微微示意。虚竹慌忙磕头:「谢太后恩典。」
哲宗回到自己寝宫,笑道:「你年纪太轻,朕当初一时高兴,封你做了从三品的大官,今日太后对你很喜欢,如此便好办多了。以后朕为你正名,你且回去不要声张,替朕照顾好刘婕杼。」
虚竹喜形于色,连连谢恩,不料哲宗突然声色俱厉:「大胆奴才,你可知罪?」
虚竹吓了一跳,听哲宗喝道:「我收到好几处官折,说你打家劫舍,奸淫女子,实是罪不可恕!」虚竹一时不知他指得是那件事,是孟家还是丐帮,登时战战兢兢,冷汗直流。
哲宗见他如此,语气和缓下来,道:「朕已派人查得明白,并通告各地周知,俱是流寇所为,与你无干。」
虚竹闻言一怔,明白哲宗在为自己开脱,忙磕头如捣蒜:「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哲宗接着训斥:「孟家虽罪大恶极,但你以后为朕办事,切不可擅自鲁莽,凡事据实上奏,如隐瞒不报,决不轻饶!定按欺君大罪论处。」
虚竹又是连连磕头,心里方有点悟出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虚竹出了皇宫,仰天用力吸了几口气,但觉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压抑,匆匆去茶馆找到双儿,带她回到了阔别多时的玉花轩。
花姐惊喜不胜,见东家这次回来,个头一下子高了许多,身形也整个粗了一圈,忽下变成了一个魁梧大汉,而且精神头十足,眉间尽是让人身软的阳刚之气。
虚竹吩咐花姐安顿好双儿,然后急急去了二楼。
刘婕杼躲在屋里死活不应声,直到虚竹说皇上有命,门才开了,但见刘婕杼用手捂着大肚子,羞得满脸通红。
虚竹大吃一惊,皇上交代他照顾好刘婕杼,原来真正意思在此。他心里清楚这事可马虎不得,若失了龙子,那失了皇上欢心不说,好不好就要失了脑袋,忙向刘婕杼好言相慰。
下楼后,虚竹吩咐花姐给刘婕杼专置两个手脚利索的丫头,再请两个生育过的嬷嬷贴身陪伴,饭食要单独另做,想吃什么就做什么。花姐也似知此中厉害,连口答应。
虚竹接着问起木婉清,花姐笑道:「东家刚才吩咐的那些话,我对木姑娘统统照做就是。」
虚竹听了一愣,见花姐笑嘻嘻地比划一下自己肚皮,他心里惊呼,叫道:「你倒是说个明白。」
花姐扑哧笑道:「木姑娘和柳姑娘同时显了身孕。奴家是不是该恭喜东家。」
虚竹呆了半晌,渐渐露出喜色,疑惑道:「怎会这样?我去看看。」
花姐忙道:「木姑娘依旧神智不清,恐怕不好见东家。」
虚竹变了脸色,问道:「她还那样么?找没找郎中看?」
花姐回道:「郎中来看过了,说是受了惊吓,至于能不能好,他也说不准。
我叫道士来烧了符,也不见效果。」
虚竹随花姐悄悄来到木婉清的房前,从门缝瞧进去,见木婉清靠着被褥,半躺在床边,脸上消瘦得脱了相,而小腹却醒目得高高隆起。
虚竹心里突然泛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直想去摸摸她的肚皮。
这时一个丫头端过去一碗汤,拿勺一口口喂,木婉清一口没含住,汤汁顺着嘴角流下,滴到了胸前衣服上,丫头忙用手巾擦了,而木婉清始终盯着某个方向,无神的眼珠丝毫不动。
虚竹又是心疼又是吃惊:「这么长时间不好,莫非以后总不能好了?」
回到花姐房间,虚竹连连叹气,花姐问道:「香菱那孩子一直没回来,没有跟东家在一起吗?」
虚竹摇了摇头,心里又是一紧:「此话问的是,香菱在哪里?昨日在地牢中没见到,那必定还留在宫里,岂不十分危险!」想起宫女们的惨叫,他心里打了个突,烦闷道:「你自去忙吧,我累了在这里歇歇。」
花姐走后,虚竹一头栽在床上,但觉被褥松软香腻,不知不觉睡去,直到花姐回来取什么东西,他才惊醒翻个身,迷糊道:「什么时候了。」
花姐吃惊笑道:「东家带回来的小丫头刚刚在问你,没想到东家一直在这里睡着了。」
虚竹哦了一声,发现天已经黑了。
花姐接着关切道:「我叫人送来饭菜和热水,东家好好解解乏。」
虚竹点点头,本来想要问花姐什么事,却又不记得了。
虚竹吃饱肚子,脱光衣服在浴桶坐下,热水一泡舒畅之极,吁了口气闭上眼睛,想想木婉清,想想香菱,却又想起孟娘娘来,不觉握住底下撸了撸。
门声一响,花姐端着茶点进来。
虚竹呼一下站起,匆匆从浴桶中跳了出来。
花姐吓了一跳,像没见过男人似的,慌得几乎拿不住盘子了,盯了一眼他那翘大东西,心麻脚软地暗叫:「我的妈呀!好个大家伙。」定定神,见虚竹擦着身子说要出去,便放下茶碗给他递衣服,问道:「东家这时候出门,晚上还回来吗?」
虚竹没有应声,心里盘算着怎么救香菱出来。
第三十二回真鸾戏假凤
虚竹出示腰牌进了宫中,却被拦在内宫门,护卫道:「深宫禁地,宫门已关,不得圣旨,任何人不得出入。」
虚竹退出护卫们的视线,绕弯到后宫墙处,跃身而入。他此时的功夫在宫内如履平地,只是黑黢黢得不知道路,停在一间大殿外,抬头一看,匾额三个大字,中间一个「安」字。
虚竹一怔:这不是太后寝宫吗?他刚刚跟随皇上来过,因此不知不觉又到了这里。
这时见远处一点灯光绰约移动,虚竹心想:自己穿着宦官衣服,还怕什么?
再说自己这么瞎转也不是办法,恐怕转到天亮也找不到香菱,不如现下向人问问。
那点灯光越来越近,有两人走在回廊上,一个打着灯笼,一个提着盒子。
虚竹在殿门口站好,寻思着如何开口打听孟娘娘寝宫,突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叫:「咦,什么人在这儿?」
虚竹的心差点跳出来,踏出凌波微步闪身便逃,眼角瞄见一个小太监正从殿内出来,心念急动:「他开口一叫,岂不糟糕!」
那小太监见殿外立着一人,张口一问,不料人影倏忽消失,不禁揉下眼睛,疑是眼花,忽觉胸口一麻,身子便不能动了。
虚竹伸臂抱住小太监,轻轻把他放在旁边一颗大树后,觉他后腰有一硬物,顺手掏出个棒状东西,握在手里温润潮湿。
此际眼前忽然一亮,提灯那二人从回廊里拐了出来,虚竹忙将那物塞在腰后。
来的二人一胖一瘦,胖的问虚竹:「怎么没见过你?小林子呢?又去偷懒了吧。」虚竹含糊应了一声。
那胖子也不再问,将手中灯笼递过来。
虚竹愣愣接过,瞧着那胖子,不明就里。
胖子有些惊异:「太后睡了么?你前头带路。」
虚竹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来找太后的,忙低头提着灯笼进了殿内。他跟着皇上来过一次,正好认得路,带二人穿过前殿,走到黑乎乎的寝室前。
胖子在珠帘前立住,从瘦子手中接过盒子,又诧异看了虚竹一眼。
虚竹又是一愣,忙将珠帘轻轻掀起,随他进了室内。
胖子将盒子放在桌上,小心得拿出一碗一碟,瞧瞧紧闭的床幔,极微声道:「怎么迷迷瞪瞪的,新来的么?主子睡了,咱们做奴才的可不能犯困,千万打起十二分精神伺候着。」
虚竹用力点头,本来想打听道路,现下却不便问了。
胖子伸手从虚竹手中拿过灯笼,出屋和那瘦子走了。
虚竹在黑暗中等了一会儿,估计他们已经走远,便移步开溜,突然传来一声
:「唔……
哀家不饿,那汤赏给你吧。」声音十分慵懒,正是床帐里太后的声音。
虚竹大吃一惊,屏息驻足,听太后不再出声,轻轻向门口走了两步,不想床上的太后又哼道:「小林子…把那话儿……敬上来。」
虚竹惊慌乱想:「什么话儿……莫非就是那物?」
他从腰后抽出那根在小太监身上搜出的棒状物,犹豫着走到床前,慢慢从帐隙递了进去,果然被太后从里面接住。
虚竹悄悄松了口气,退后几步,眼盯着房门珠帘,轻轻转身溜去,却听那太后在床上翻了翻身,又出声道:「嗯……嗯……你还未吃么?」
虚竹不敢应声,只得到桌前端起汤碗喝了一口,不想这汤味十分甘甜,忍不住几口喝完,轻轻放下汤碗,惊听那太后哼唧道:「嗯……哼……小林子……你过来!」
虚竹无可奈何,只得到床帐前跪下,尽力模仿那小太监的口音,含含糊糊道
:「太后…
…什么事?」
太后哼哼着:「嗯……再舒服一回儿……好睡了。」
虚竹含糊嗯了一声,盼她快些睡去,黑暗中只听得自己的心跳声。
太后没有再唤他,只是呼吸越来越粗重急促,渐渐喘出了异声:「嗯……嗯
啊……嗯…
…嗯啊……」
虚竹越听越惊奇:「这娘们……莫非在……在发骚吗?」想想自己递进去的那物,猛然清楚了那是什么东西。
那物的模样其实极其明显,只是虚竹怎么也不敢想,一个小太监身上会有这样的东西?
更加不敢想,尊贵无比、母仪天下的皇太后竟然会用这东西!
他再听下去,心里已确信无疑,自己遇上了匪夷所思的奇事,突听太后喘道:「狗奴才,还不快进来……」
虚竹大惊失色,呼一下站起,正想不顾一切溜之大吉,却见床帐动了动,从缝隙中伸出那棒来。
那棒在黑暗中闪着微光,虚竹不由伸手接住,满掌温暖湿漉,心里不由一荡,听太后哼唧道:「狗奴才,进来……还不快?哀家舒服了,明日赏你。」
此际月亮无声钻进了云层,屋内变得漆黑。虚竹有如鬼使神差,拨开床帐把身子闪了进去,满鼻尽是撩人腻香,听得太后哼道:「死人似得……还耽搁什么?」
虚竹心跳如雷,一手拿着玉棒,一手试探着一摸,触到一片汗津津的柔肌,觉出自己正摸在了她小腹。
太后挪挪身子,动动双腿,似乎「张口」以待。
虚竹小心得就势摸下去,手掌捂住热乎乎的茂密,中指滑进油腻的穴口,勾了几下穴珠,胆子也不觉大了几分,另一只手将玉棒塞进腰后,也向她身子摸去,越摸越舒服,摸出太后肌肤滑腻,细腰绵软,双乳也十分娇弹趁手。
太后似乎十分受用,轻轻扭动双腿,口里越哼越美,呢道:「好奴才,好好用心……明日赏你。」
虚竹听了,伺候得越发用心,胆子也更加大了,勾指拨弄着圆滚的穴珠儿,又多伸进去一指绕弄着滑腻的肉壁。
太后哼唧道:「嗯……什么时候学会……像男人……一样了。」说着不胜瘙痒地挺了挺胸脯,乳头已涨得足有樱桃大小,捂得虚竹掌心十分舒服,忍不住揉着用指捏了捏。
太后扭身躲了躲,嗔道:「刚说你……死人似的,今儿却……突然大了狗胆。」
虚竹听了一惊,听太后接着吃吃笑道:「不用怕……再用心些,哀家不怪你。」
说着屈起了双腿,大大分开,蛤嘴里湿滑不堪,那穴珠儿滑溜溜地勾不住了。
虚竹手指无处用力,心想着若是被这肉珠磨动,该是何等滋味?欲火越来越盛,几要不能自已,抽空揉了揉自己撑满的裆底。
太后越来越不胜骚痒,呻吟道:「乖林儿……嗯嗯快些……啊啊……用那话儿……」
虚竹听了忙从腰后抽出那只玉棒,一手摸准了蛤口,一手把玉棒试着插了进去,不料越插越惊异其深,插到底后,不由摇了摇。
太后哎呦一声,怒道:「死奴才……找打么?」
虚竹吃惊把玉棒抽出来,他虽是弄花老手,却没用过这东西,小心得再插进去,试探着浅进浅出,不敢再放肆用力。
太后这回仿佛受用了,扭着屁股不住哼哼,声音又软又腻,与她刚毅的相貌浑不相称。
虚竹裆里越发涨得紧,想像自己在她身上的动作,用那话儿三浅一深,时不时送到最深处轻轻触一触。
太后更加得趣,呻吟道:「你今儿个……好像长进了……唉哟哟……嗯嗯…
…哀家……
好奴才!」
虚竹听她越叫越浪,喉咙里被烧得直痒,暗暗咽口唾沫,偷偷将鸡巴掏出来套动,如此一来,便有些顾不上那只玉棒。
太后嗔道:「这时候停下……真得想找打么?」
虚竹细着嗓子,支吾道:「小林子……想要方便些……」
太后哼哼一笑:「那就脱鞋上来,莫让话儿凉了。」说着往床里挪了挪。
虚竹听她发笑,胆子又壮了一些,脱下鞋子上床,跪在太后臀下,一手抽动着玉棒,一手套动着自己,嗅着汗腻浓香,听着淫声浪哼,渐渐到了最亢时,却不敢大声喘息,忍得面热脑涨好不辛苦。
太后似乎也到了紧要时候,叫声却有些与众不同,娇喘中发出嘶嘶鼻息,这嘶嘶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双臂开始扭来扭去,突然抓住了虚竹衣襟,似乎吃了一惊:「你……你衣服解了?」
虚竹听了她这一问,心里大叫:「坏了!坏了!想必那小林子从不敢如此放肆。」慌张拔出玉棒,又生出逃跑的念头,不料太后噗哧一声,腻声笑道:「我说你……胆子突然大了,原来……开窍了,嘻嘻……你想学男人就学……脱了衣服抱抱……哀家也喜欢呢。嗯……来么,好好抱抱……抱抱哀家么。」
她忽然说得十分狐媚,虚竹听得热血沸腾,脑中一阵迷糊,丢开玉棒,双手顺着细腰去寻她双乳,一下子将她抱住,隔着一层宝贝背心,也能觉出身下柔软之极,不由自主揉压她的小腹,便觉出怒爆的龟眼已抵到了蛤口那片滑腻。
太后被「小林子」大胆抱住,鼻中嗅到一股浓烈的男人味,熏得她一下子又软又热,迷迷糊糊道:「狗奴才,快……快些……哀家还要……舒服……」话未说完,便觉底下那话儿已悄悄进来了,美得哼唧一声,闭上眼睛全心等待。
听着太后发骚,虚竹忍不住挺腰收腹,便觉得蛤唇稍稍一顿,温柔分开热乎乎裹住了茎头,他停住呼吸,双腿越颤越急,但觉这半进不进的滋味真真令人难受之极。
太后但觉那话儿却进得不痛不快,痒得她扭来扭去。身子一扭,心里忽生出迷惑:他双臂抱住了自己,那话儿又是如何用的?
太后怔了一怔,猛地睁大眼睛,小腹里却突然狠狠一胀,那条话儿深深顶去了内腑,这次受力极大,而且比平时又大又粗,却没觉出玉棒的枯硬润凉,而是软弹弹硬翘翘得带着一股子火热,烫乎乎得腻腻炜在花芯里,烧出一波波的酥酥麻麻。
太后长嘶一声,麻心麻肺,一下子麻了筋骨,眼睛再也无力张开,心里也不愿再去想什么了。
虚竹实难自己,猛一怂身,慌张之极,却也畅快之极,按住太后急急驰骋起来。他的急茎在蝴蝶谷禁锢了大半年,此时一得柔软火烫的花心,当即如久旱逢甘霖,情不得已,不泄不快。
太后随着那话儿凶狠抽动,美美用心感受这甘美之极的男人滋味,恐怕遗失了半分,没受几下就紧紧抱住了身上这个真男人,就着底下的充实火热,泄出汩汩销魂的烫浆来。
虚竹这时彷彿受到雷电一击,不由打个激灵,龟头铃口突被什么细小东西刺入了,将铃口挑得门户大开,轻轻蠕动吸吮,登时麻痺得他销魂彻骨,不由失声惊呼,却连舌头也麻住了,呜呜几声哼哼,气息不觉下沉,鸡巴暴挺急抖,射出颗颗弹丸似得精珠儿。
太后抱紧了虚竹,娇颤身子尖嘶一声,嘶到嗓音沙哑,才软绵绵摊开了双手双脚。虚竹这时忽然想起,自己那能忍住射精的「鸡巴神功」已经没了,而那「随意而欲」的合元大法还没有练成,便慌忙用力乱顶,贪婪得要享受最后几下,不料随即发现,贪茎射过之后非但没有疲软,反而更加坚挺。
太后受了一波激射,停声美死一会儿,终于缓过气来,嘶嘶一个劲儿得急喘,既不惊呼也不挣扎,搭在虚竹臂上的两条腿没骨头似得软绵绵摆动。
虚竹见此心喜,心想:「她身份尊贵,自然不好惊呼,虽然穿帮了,却不知我是谁,完事了我一溜了之,能奈我何?」如此想来,便放开了色胆,一不做二不休,抱紧太后吻了吻,吮出香舌又滑又软,香热中却又混着丝丝凉意,心里不禁赞叹:「皇上的母亲果然不同凡人,虽然相貌平常,身子却如王母娘娘一般,到处都滑得不能再滑,香得不能再香,再加上丰乳细腰,真不知平时怎么保养的。」
太后被虚竹吻了吻,喘声如泣,努力伸出舌尖凑吻,伸臂抱住了虚竹肩头,双脚也勾住了他后背,双手双腿越抱越紧,渐渐缠得虚竹不能尽情动作,不得不抽出身来,摆脱她双臂双腿,双手按住她手腕,膝盖压住她双腿,继续奋力冲刺,忽然隐隐觉得贪茎微微发麻,便越发拼命动作,努力去寻那颗忽然消失不见的小肉针。
太后四肢被他制住,嘶嘶得摇头喘不胜喘,滑溜溜的颈胸不停耸来耸去,忽似不堪承受之极,嗷呜一声,汗腰一扭,双臂双腿又死死缠住了虚竹。
虚竹这回一挣之下居然挣脱不出,急切间支床跪起,不想太后滑腻的小腹紧紧贴着他,竟随他凌空悬起。
虚竹又费了一番力气,才将太后从身上摘下来,但已被她抱得有些怕了,便按着她让她翻趴过去,这时觉她身子已软成了面条,心里不禁有些纳闷,她刚才哪来的那股蛮劲儿?
虚竹揉着太后滑臀,急匆匆再次到了最深处,忽觉龟眼一阵痒麻,铃口又被什么细小东西刺了一下,他不觉抽逃出来,连连冲刺再试,但只要在深处稍稍多偎一会儿,心眼儿便就要酥了,如此几回终于发觉了奇处:每当茎头偎进深处,花芯就好像变得肥大了一圈,并吐出一根细细肉针吸吮铃口。
虚竹恍然大悟,这太后一旦到了最美时,便会吐刺扎人,居然有这样的奇事?
居然有这样的滋味?若非身临其境,实在难以想像。
虚竹不禁想起香菱来,香菱的小白虎也很不寻常,活生生像一张滚烫肉嘴,也吸得人麻痹彻骨,但论惊心刺激,却不及现下太后的这颗小肉针。
虚竹吃惊不已,又兴奋之极,箍紧太后的细腰,猛地提她跪伏起来,挺直腰急进急出,狠撞软塌塌的腻臀,尽情去触那小肉针的一刺一吸,没受几下,龟头便已痒到极处,正要含不住阳精,忽觉手里一空,那太后好似上了皮筋一般,不知怎么就转过身来,忽然坐在了他面前,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幽幽发亮。
虚竹骇了一跳,伸手一推,却又扑了一空,太后不知怎么又滑到了他身后,须臾间从后将他紧紧抱住。
虚竹再一次挣脱不得,气喘吁吁任其所为,但觉自己被一团慢慢蠕动的柔软香腻紧紧包裹着,大腿和小腹都被热呼呼的柔腻死死缠住,黑暗中也不知太后是怎样坐进了自己茎上,口中嘶嘶急喘,身子频频振动,小肉针挑拨着铃口一吸一吸,软绵火烫的花心一收一缩。
虚竹定神下来一享受,竟觉比他自己尽兴大动还要刺激几分,浑身打个激灵,抖将出去股股阳精,正遇着花心吐出一股热流,铃口里的小肉针也登时热得发烫,叫他再次麻痺得彻心彻骨。
无比销魂之后,虚竹大汗浆出,而太后仍旧缠他不放,双臂抱他头脸深深埋在香汗淋淋的丰乳间。
虚竹呼吸不畅,却又挣脱不出,不由暗运内力,不料内力却滞在腰上的命门穴,那里正垫着太后的一只手。
过得一会儿,虚竹胸腹已憋涨之极,几欲晕去,心中大骇,奋力咬住嘴前的一块肉,惊急之下用尽了力气。
太后「啊哟」一声松开了虚竹,疏忽在他怀里缩成了一团。
虚竹大口喘息,内力也骤然通畅,忙将太后推开,觉她仿佛成了一团儿棉花,轻飘飘落到床上,适才虚竹怎么也摆脱不出她的纠缠,现下她却又变得软烂无比。
虚竹抹了抹嘴角,觉口中有些腥腥的味道,心惊自己咬烂了王母娘娘的仙乳。
此时欲念一去,便知道了害怕,在皇宫里肏了皇太后,这个祸闯得比天还大,死一万次都不够。
虚竹粗喘着匆忙钻出床帐,套上靴子,束好衣服,急急直奔房门,突见身后飞过一道白线,从前面转个弯,迅疾圈了回来。
虚竹高高一跃,看清脚下跳过的是一道白纱绫。回头一瞧,见那白绫又向脖子缠来,推出右掌将白绫打散,忽见一个白生生的胴体迎了上来。
虚竹大吃一惊,见「王母娘娘」居然使出了法术!立时觉得不可思议,凶险之极,运足内力推出双掌,听得太后咦了一声,忽下消失在黑暗里,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虚竹踏着凌波微步扭头又跑,不料白绫再次突现,而且这回多出了好几条,须臾间身旁四周都是飘动的白绫。他不得不停住脚步,四下胡乱挥掌,内力虽深,却一时不知如何应付这轻飘飘的白绫。
惊乱之中,忽见太后飘去了自己身后,并在自己颈后轻笑一声,他忙骇然转身乱弹拆花指,定睛一瞧,眼前却俱是黑暗,太后和所有白绫忽都消失不见,稍一惊疑,腰后命门穴便一麻,已被太后从身后死死缠住。
虚竹浑身使不出一丝力气,被裹在一团软绵香腻里,退回到了床上,听太后在他耳边笑道:「让我来瞧瞧,你到底是谁?」接着床头燃亮了一根蜡烛。
「是你?」太后认出他来,惊道:「竟然假冒太监,谁让你来的?」
虚竹觉身上稍微松了松,急喘几口气,念头也急转了几下,慌道:「是皇上……皇上让我来的。」
「皇上?他让你来干什么?」
「让我……我……来保护太后,说那孟太师要造反……可能派人来害太后。」
虚竹一面编着瞎话,一面试着挣扎,低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见那太后从后面抱住了他,火烫的脸蛋挨着他的左脸,又细又白的身子却从右面绕到了他身前来,把他从头到脚缠了整整一圈。
太后嘻嘻一笑:「是么?你来保护姐姐,可要姐姐怎么谢你。」这话说得又嗲又腻,说完伸出舌头在虚竹脸上一舔。
虚竹扭头一瞧,见眼前的口中喷出了一团湿漉漉的雾气,凉丝丝得香浓无比,顿感头晕目眩,一惊之后,迷迷糊糊心道:「原来这帐中都是她的体香……」恍惚听得咯咯娇笑:「小坏蛋,你占了我便宜,死也不亏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