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個不爲什麽》 (第十二章 年初十)

1833Clicks 2011-06-03 Author: - 作者:荔枝[都市淫色]
第十二章 年初十   晚上六點二十五分。

  南風莊園的餐廳裡面熱鬧喧嘩,舞台邊的室內樂團依舊可以將音樂穿透人聲杯籌,讓旋律流洩在每一個角落叮叮咚咚不在飛觥走斝中被吞沒。場中男女均著西裝禮服,自助餐架的食物一直源源不絕補充,有些人揀好餐點坐在邊桌享用,有些人則是端著盤子就聊了起來,女士大多優雅地捏著高腳酒杯簡言淺笑,不然就是悄悄捏了塊一口糕點掩嘴吞下充飢。

  朱虹苑就坐在角落的桌旁輕啜調酒,東張西望卻難掩無聊的模樣。本來以為北區建材同業春酒聯誼晚會是認識各家同行的好機會,皮包裡面備了厚厚一疊名片,就等著遞出去好好介紹自己的時候順便宣告接手家業,沒想到晚會氣氛一點都不商業化,那些老闆或是經理人不但都是上了年紀的大叔老頭,而且交談都是風花雪月全無交易暗盤,讓腦海裡背了好幾套寒暄對應話術的朱虹苑全無用武之地。

  發呆亂想之際,一個穿著老舊土氣西裝的中年大叔手挽著一個艷妝美貌的長髮女子走過來,她的禮服時尚性感而且緊貼合身,要不是身後跟著一個小女孩,朱虹苑會以為她只比自己大上幾歲而已。

  小女孩端了一盤蛋糕就坐在朱虹苑這桌,朱虹苑轉頭看鄰近的桌子都有人坐聊,而且嘴叼香菸吞雲吐霧,難怪小女孩會選擇跟自己同桌。

  「嗨!」朱虹苑微笑跟小女孩打招呼。

  小女孩只是牽動嘴角,說不上是笑還是怎樣,沒有開口應話。

  「不好意思,打擾了,可以坐一起嗎?」長髮女子雖然客氣詢問,實際上已經跟著中年大叔坐下,朱虹苑只好點頭微笑。

  「妹妹好可愛,幾歲了?」朱虹苑試著打開話匣子,小孩子的話題總是比較容易切入而沒有侵略性。

  「十一歲啦,都國小五年級了。」小女孩只顧著吃蛋糕,長髮女子也沒有生氣,就是笑笑地接話回答。

  「十一歲?五年級?那妳一定是她的姐姐吧?我就一直在想沒有這麼年輕的媽媽啦!」朱虹苑諂媚地笑著。

  「呵呵,小姐妳嘴真甜!我做妳的姐姐年紀可能都要大上一輪了,不年輕了啦!」長髮女子笑得花枝亂顫。「這是我女兒,我已經是老媽子囉!」

  「哪裡的話!妳這麼漂亮,皮膚又光滑,我看我今天回去要開始加強保養工作,不然再過幾年跟妳站在一起別人還以為我才是姐姐咧!」朱虹苑邊說邊偷瞥中年大叔,他側頭望著場內完全沒有專心聽談話內容。

  「宣儀,待會去拿生菜沙拉,只吃蛋糕會營養不均衡唷!」長髮女子沒有搭腔,轉過頭輕斥嘴角沾著鮮奶油的小女孩,小女孩倒是喔地一聲答應了。

  朱虹苑正打開皮包準備撈出名片夾盤算著怎麼將話題轉到生意經,桌邊的人不是發呆就是教小孩,剛才的寒暄瞬間就退潮無話可說。

  「老呂!」旁邊走過一個半禿大叔向中年大叔招手,中年大叔立刻堆起笑臉起身走過去,兩人馬上就走到飲料吧檯熟絡地勾肩搭背聊開來。

  朱虹苑才要鼓起勇氣開口,那個像是老闆的呂姓大叔就走掉了,心念一轉想說和長髮女子聊聊八卦也是個好的開始,可是長髮女子卻也起身走向自助餐架瀏覽想吃的食物。桌上只剩朱虹苑和小女孩大眼瞪小眼,小女孩用叉子玩弄著蛋糕上的草莓,嬌嫩的草莓一下子就被戳得皮破汁流一蹋糊塗。

  「姐姐,我們家是做系統家具的。」小女孩突然開口說話。

  「呃?」朱虹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喔,妳好,姐姐家這邊是做窗戶的。」

  「姐姐家公司是新公司還是妳剛入行?」小女孩嘴裡問出很超齡的問題。

  「嗯……姐姐剛接手家裡的生意,到現在都還摸索著呢!」朱虹苑遲疑而選擇性地回答。

  「姐姐……」小女孩喝了一口果汁。「真的要談生意不會在這種場合。」

  小女孩說的一派輕鬆但是語氣肯定而毫無猶豫,朱虹苑有一種被教訓的尷尬,尤其是年紀這麼小的人。「喔?怎麼說?」

  小女孩手指著餐廳天花板懸吊的紅布條。「都說是同業聯誼了,這裡有生意往來的只有上下游關係企業,其他不都是競爭對手嗎?」

  朱虹苑臉紅,心裡酸溜溜地不知道是氣還是羞,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性,只是被小女孩直接點出來,總覺得好像是自己犯傻。「誰說我是來談生意的?來這裡跟同業聯誼當然是多認識一點朋友,建立人脈關係呀!」哼,這個小女生搞不好連人脈關係是什麼都聽不懂吧!

  「……姐姐,北區同業聯誼不在北邑市的高級飯店辦反而大老遠特地跑來苗梨縣的休閒農莊,難道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嗎?」小女孩把果汁喝完,吸管戳著玻璃杯底發出呼嚕呼嚕聲響。

  朱虹苑即使不服氣,也不得不承認來到苗梨縣的南風莊園參加同業聯誼的確是一頭霧水,要不是南風莊園在網路上大名鼎鼎想藉此機會來見識一番,朱虹苑跑這趟一無所獲至少都還可以遊山玩水。「所以呢?」

  「像這種跑到遠遠的地方喝春酒,只是在消化預算而已,不然大家每年都在繳會費,總要給一個花在看得到的場合吧?可是如果只在喝酒吃飯不是哪裡都可以嗎?躲到這種隱密的地方,才可以讓那些老闆把見不得光的小老婆帶出來亮相,順便給她們透透氣,穿穿漂亮的衣服炫耀一下排場嘛!」小女孩不理會朱虹苑的大驚小怪,叼叼絮絮地解釋著。

  「妹妹,妳電視看太多了吧?」朱虹苑喉嚨乾乾地,勉強尷尬地笑著。

  「姐姐妳一看就知道不是待這種場合的樣子,當然都沒有人會理妳啊!」小女孩不以為意,還是輕鬆地繼續解釋。「妳是來參加的會員裡面最年輕的女生耶,可是場裡面每一個阿姨都穿得比你少,打扮又比妳花心思,結果妳連眼睛給人家吃吃冰淇淋的機會都沒有,那姐姐妳還是專心看表演就好了。」

  朱虹苑臉色漲紅,看著自己裙長過膝的晚禮服還覺得高雅大方,覆蓋削肩上臂的披肩還是自己在國外念書時去名牌服飾店難得奢侈一次買給自己的生日禮物,沒想到卻被一個小鬼批評得一文不值,想辯解卻舌頭打結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姐姐妳別在意,其實這裡的東西還蠻好吃的,反正會費都繳了,妳人也來了,多吃一點才不會虧本。」小女孩說完也自行離座,消失在自助餐架邊的人潮裡。

  朱虹苑張嘴結舌,把手邊調酒喝乾,入口都是酸苦滋味。現在才注意到那些演奏的室內樂團全都是穿著低胸短裙小禮服的女樂手,穿梭在場裡面事業有成肥肚半禿老闆身邊的花蝴蝶雖然多半徐娘半老,卻都是珠光寶氣笑聲嬌媚的艷麗貴婦名媛模樣。

  爸爸走得太突然。

  才剛拿到CPA執照,正在數一數二的跨國聯合會計師事務所要打拼前途磨練自己,就接到爸爸心臟病去世的惡耗,趕回國家裡奔喪,媽媽除了哭得死去活來什麼也做不了,幸好有親戚相助,不然恐怕連喪事都七零八落。

  家裡經營的製窗事業雖然不是什麼擲地有聲的大公司,卻也是爸爸胼手胝足創下的,還算過得去的收入讓媽媽可以安心當家庭主婦,也讓自己可以出國留學開銷無虞。

  身為家裡的獨生女,沒有任性的理由還要滯留國外過著所謂自己想要的生活,即使只是間小公司也是傳承的使命,朱虹苑無奈卻毅然決然地打包回國接掌這個養大自己卻不甚熟悉的製窗事業。

  每天熬夜苦讀各種窗戶建材結構用料,和老師傅請教時卻老覺得彼此都心存謹慎留上一手;公司裡的帳目也是老式簿記,想大刀闊斧引進採用最新會計系統才發現牽一髮而動全身,直接或間接地扯上人事權力劃分。內憂漸升,人心浮動卻不是喝過洋墨水的朱虹苑搬出理論就可以解決;遑論外接訂單只剩部分老客戶還沒抽單,有些觀望有些直接另謀合作對象,逐月下滑的營收更讓朱虹苑顯得無能而無助。

  想藉著參加同業聯誼拓展人脈尋求心的合作對象,來到這裡卻發現歌舞昇平一片淫靡,朱虹苑笑不出來更無心享受,心裡的沮喪無從遮掩。

  「小姐,MAY I?」一個高壯年輕男子穿著桃紅襯衫搭著黑底銀線西裝褲,好像就是要故意和那些大叔老頭抗議的叛逆衣著,手拿兩杯顏色繽紛漸層分明的水果調酒示意同桌請求。

  朱虹苑堆起笑容點頭,男子爽朗坐下,近看才發現他的兩耳穿滿耳環,笑起來客氣只是充滿玩世不恭的吊兒郎當。

  「熱帶天堂。剛才BARTENDER最推薦我的調酒,妳喝喝看。」男子好像在跟熟朋友聊天般地全無芥蒂隔閡。

  朱虹苑不好意思推辭,只是接過酒杯並沒有喝。

  「叫我積克!」男子也不介意,露齒笑著伸出手。

  「啊,你好,我是……莫妮卡。」朱虹苑今晚遇到第一個年紀相若的人,雖然不認識但是感覺得到可以聊上幾句,尤其口音裡面微微的生硬加上不時出現的英文單字,讓朱虹苑猜想約略也是放洋回來。雖然不是太喜歡這樣油腔滑調的男人,可是現在卻有種同病相憐的知音對號入座,心裡稍稍放下拘謹,忍不住俏皮地說了自己的英文名字,伸出手禮貌相握。

  「莫妮卡……妳應該不是哪個老闆的太太吧?」積克故意東張西望地尋找場內人影。

  「呵,不是啦。我是來喝春酒的會員啊!」朱虹苑被逗笑了。

  「噢!失敬失敬!我是凱薩磁磚的代表!」積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朱虹苑接過看見上面頭銜寫著總經理特助,連忙也遞上自己的名片交換。

  積克看了名片,笑得燦爛。「我可以叫妳虹苑嗎?妳的名字真好聽!」

  朱虹苑笑而不語,心裡卻有些得意。對方的公司在國內磁磚業可是排行前幾名,可以多認識一個這麼有背景的朋友,未來會否有所助益好像多了一點可以創造的希望。「積克,你這麼年輕就當總經理特助,想必對商場經營很有自己的看法囉?」

  「欸,我才沒有!我老實跟妳說,總經理就是我老爸,董事長是我老媽,我只是一個撿便宜的企業第二代而已啦!」積克豪不避諱地坦承。「那些生意經我也不是很懂,現在頂多只能幫忙看看英文合約,有老外客戶來就負責招待他們去吃吃喝喝玩玩囉!」

  「那也很了不起了啊!」

  「嘿,妳年紀輕輕就是BOSS這才了不起好不好!」

  朱虹苑也不裝模作樣。「呵,我們彼此彼此啦!我算是……花木蘭吧?代父從軍,公司沒被我搞垮已經可以偷笑了!」

  「噢,MULAN!」積克故意用卡通配音口吻喊出,兩人哈哈大笑。「嘿,虹苑,妳要是不敢喝酒,我去幫妳拿果汁還是氣泡水之類的?」

  「不麻煩你啦,調酒喝一點我還OK的!」朱虹苑連忙阻止積克,端起桌上的熱帶天堂向積克輕輕碰杯,然後微笑輕啜。

  忽然一道黑影掠過,朱虹苑手上的酒杯被掃翻。「啊,不好意思,我的手滑了!」一個年輕女生站在桌旁笑笑致歉,語氣也不是真的那麼抱歉。

  「唷,錦鈺!」朱虹苑看到出來的酒沒灑到自己才轉頭望去,原先皺起的眉頭立刻舒展開來。「積克,不好意思,這是陪我一起來的朋友,卓錦鈺。」

  積克打量著卓錦鈺,一頭筆直黑亮長髮及腰到髮尾才略為燙出螺旋捲曲,皮膚略顯蒼白透著寒冽,冰雕般的美貌卻見冷艷,款式簡單的黑色小禮服綴著碎鑽紋飾就有了貴氣,黑色亮面高跟鞋上面包覆著修長而比例絕佳的雙腿竟然是誇張的玫瑰花紋黑絲襪。

  朱虹苑雖然也是長髮,卻梳了一個有點老氣的髮髻,酒紅色的禮服加上同色系披肩更顯超齡,要不是略施薄妝的笑靨清麗稚氣,積克差點就會以為朱虹苑大概比自己大上幾歲。但是和卓錦鈺相比,簡直像是鄰家女孩對上專業模特兒那樣不堪一擊,積克忍不住失態看呆了。

  「虹苑,妳晚上要開車不能喝酒吧?」卓錦鈺笑著坐在朱虹苑身旁。

  「咦,我們今天不是要住這邊的客房嗎?」朱虹苑沒反應過來,還愣愣地反詰,被卓錦鈺在桌底用力捏了大腿一把才會過意來。「對對對,要開車還是別喝酒了。」

  積克眼神閃過一絲詭異的情緒稍縱即逝,馬上又瞇起笑眼自己把手上的調酒喝掉。「哈,我待會要開車回去,妳們可別偷偷檢舉我唷!」看到卓錦鈺繃著臉冷冷望著自己,積克自討沒趣起身離桌。

  「妳不是說晚宴很無聊,要待房間看電視嗎?」朱虹苑看到積克被趕走,又不忍責備卓錦鈺的無禮,只好無奈微笑發問。

  「現在這個時段的電視太無聊了啊!本來想叫ROOM SERVICE吃東西的,結果竟然回答我說現在人手都在忙晚宴,害我只好來會場這邊找東西吃啦!」卓錦鈺手撐著下巴發牢騷。

  「嘻,嘴巴說不要來,其實還是偷偷帶了小禮服換嘛!」朱虹苑望著卓錦鈺的打扮取笑。

  「還敢說我!要不是我溜過來,妳剛才喝的酒如果被摻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藥那怎麼辦?亂喝來路不明的酒很危險好不好!」卓錦鈺擺起臉色教訓著朱虹苑。

  「不會啦!這裡又不是夜店,怎麼會有人敢亂搞?」朱虹苑大驚小怪地望著卓錦鈺。

  「嘿嘿,那很難說喔!我看那個積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以為他的耳朵是九環大刀嗎?幹嘛不去拍武打片算了!」卓錦鈺不屑地批評,朱虹苑卻噗哧笑出聲來。

  「哎喔,妳也不用這麼刻薄吧?人家好歹也是小開欸!」

  「小開?妳喜歡小開我幫妳介紹一打斯文帥氣多金的啊!這種土小開我才看不上眼咧!」

  朱虹苑幽幽嘆了一口氣。「謝謝啦,我看得上眼的,人家可不一定看得起我呢!」

  卓錦鈺知道朱虹苑自卑什麼,收起玩笑嘴臉揉揉她的臂膀溫言安慰。「沒什麼啦,妳是CPA耶,有什麼是妳搞不定的?那時後在外國念書,有誰認識我們?根本就沒人看得起我們這種黃皮膚的留學生,學校又沒有因為我爸是校友就讓我隨便念都ALL PASS,妳動不動就拿獎學金那才是我們留學生的大人物呢!」

  「哈,大人物現在卻連一家根本就沒上市上櫃的小公司都搞不定!」朱虹苑自我嘲解地笑了。

  「要不要我爸……」卓錦鈺話說到嘴還是停了。一來朱虹苑想必不肯受這樣的恩惠,再來爸爸要競選市長連任,要是被人挖出圖利特定廠商那可吃不完兜著走了。

  「嘿,妳現在倒是可以幫我一個忙!」朱虹苑頑皮地笑著。

  「什麼忙?」

  「我餓死啦!這裡又無聊得要命,我們去把吃吃喝喝的打包回房間,看電視都比待在這裡應酬交際有聊多了!」

  「好喔!」

  兩個女生嘻嘻哈哈地跑去跟服務生要餐盒,厚著臉皮不顧形象將食物打包裝盒走回房間。客房位在南風莊園另一側,要穿過偌大的平面停車場空中迴廊迂迴繞彎才能到達。反正沒有趕時間,兩人慢慢散步順便欣賞南風莊園的雕樑畫棟,享受入夜的靜謐。

  空中迴廊的中心是一座小涼亭,下面接著螺旋階梯連結地面。走近小涼亭時,先聞到一股煙草燃燒味,然後才看到一縷白絲淡淡繚繞。

  「HEY,GALS!」抽煙的人抬起頭來,認出兩個女生,黑暗裡露出潔白的牙齒笑著打招呼。

  「啊,積克!」朱虹苑也回笑打招呼,卓錦鈺不領情地側頭撇嘴。

  「咦,這麼早就要回去休息啦?」積克雖然知道兩人今晚要留宿莊園不需開車,卻不刻意再挑起話端,只是輕鬆地打招呼。

  「對,我們明天要早起運動,今天晚上要好好睡一頓美容覺!」卓錦鈺搶白說出,不給積克有機會製造邀約的可能性。

  「喔?我記得莊園裡的健身器材很普通,好像就只有幾台跑步機和腳踏車機而已?」

  「呵,我們有帶自己的腳踏車來喔!南風莊園這一帶的風景很漂亮,繞一繞周遭的牧場還有梨川河濱公園應該很不錯。」朱虹苑笑著說出此行的附加規畫。

  「COOL!」積克笑著比了一個大拇指。「我早上可起不來,平常上班已經去掉我半條命了,還不趁週末好好補眠?」

  卓錦鈺悶哼一聲語氣不屑,朱虹苑趕緊塞話打圓場。「其實運動很好的,有健康的身體拼起工作來比較有體力,要熬夜還是加班才可以比較持久嘛!」

  「對了,所以妳們是開休旅車來吧?不然怎麼裝得下兩輛腳踏車?」積克無意纏鬥運動健身的話題,只有娘娘腔和GAY才會攪和這些玩意兒。

  「對啊,錦鈺的爸爸剛好有一輛休旅車用不到,我們就借來載著鐵馬走天下囉!」

  「呵呵,我還想女生開休旅車實在挺……MAN的!」積克忍不住面帶揶揄地笑著。

  「哼,G-CLASS,別說你瞧不起,只怕你瞧都沒瞧過吧?」卓錦鈺被積克激怒,忍不住出言賣弄兼駁斥。

  「妳是說……那款像老爺車的東東?」積克聞言反而笑得更放肆了,聽到老爺車的形容,連朱虹苑也忍俊不住偷笑。

  「很好笑嗎?」卓錦鈺變臉。「你開的車就很了不起?」

  「沒什麼啦,像來這種公共場合,我都只開159而已。」

  「159!」朱虹苑眼睛發亮。留學時代跟著教授做過該公司的市場調查與財務風險預測,所以對公司所發行的車款有相當程度的了解,更曾經有機會進行新車試開,現在聽到名號仍然會不自覺地興奮和衝動。「你的車停在哪裡?」

  「就這下面啊!」積克指指涼亭下方。「停車場這麼大,停這裡比較好記嘛!不然要是真的喝倒茫,誰會記得停車位這種小事啊!」

  朱虹苑搭著迴廊欄桿,低頭觀望尋找,然後興奮尖叫。「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這裡看有什麼爽?下去看比較清楚啊!」積克笑著吆喝。

  朱虹苑望了卓錦鈺一眼,卓錦鈺臉臭地搖頭表示不去,朱虹苑垂眼做出拜託的表情,卓錦鈺不耐煩地揮手叫朱虹苑自己去。朱虹苑開心地跟著積克下樓走到停車場。

  「之前畢業要回國的時候,我開155橫跨東西當作紀念,雖然跑很快,可是屁股還是很痛,哈哈!」積克故意炫耀地重提當年勇。

  「你開155橫跨東西?你是瘋子!」朱虹苑雖然這樣說,可是眼睛裡面閃耀著羨慕和忌妒的神采。

  兩人走近車子,卻發現兩個黑人蹲低對車身摸索。「啊!」朱虹苑嚇得躲在積克身後。

 「HEY MEN!」積克皺著眉頭大叫,兩個黑人聞聲掉頭就跑。積克還忍不住跑前幾步,裝腔作勢地擺出拳擊姿勢鬼吼鬼叫,直到不見人影後才轉身嘿嘿攤手一笑。

  「你沒事吧?」朱虹苑還是擔心蹙眉。「開這種車子出門,你的防盜系統一定要很嚴密喔?不然有幾顆心臟都受不了出意外的風險吧?」朱虹苑看到人車均幸免於難,才跟著鬆一口氣。

  「放心,我才怕被刮傷咧!我車上裝的防盜系統無敵強,沒在怕的啦!」積克拿出遙控器開車鎖。「怎麼樣?進去看看內裝?」

  「好啊!」朱虹苑開心點頭,伸手去開車門。

  「PARDON……」積克很紳士地上前幫朱虹苑開車門,兩人手掌輕輕碰觸,朱虹苑臉上不由飛紅。積克趁機抬起朱虹苑的手,在手背上含情脈脈地吻下,更讓朱虹苑心跳加快,腦中空白整個人愣住不知道該怎麼辦。

  積克不給朱虹苑有細想的空隙,一下子就伸手攬住朱虹苑的腰,另一手開車門,半推半就要和朱虹苑一起擠進車內,兩人瞬間親密緊黏,朱虹苑轉過頭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積克的嘴唇就這樣湊上來緊緊黏住,濕熱的舌頭更是立刻撬開自己的上下門齒,舌尖相交像是觸電般全身酥軟。

  激情來得太突然。

  異國求學時住所夏季酷暑難當,冬季又飛雪連天,即使毋須擔心打工,課業和專題也已經繁重到沒有時間去放鬆自己,什麼情情愛愛的浪漫邂逅,都是電影裡面才會有的情節吧?偶有半日短假,和卓錦鈺窩在客廳看電視塞爆米花已經是難得的愜意了,再偷懶就是大逆不道。

  兜轉世界半圈,青春年華半程,初吻竟然是這樣發生。沒有酸甜的青澀滋味,煙草燃後的薰染加上唾液脫韁奔馳洶湧反而激盪起狂野的衝動,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還有水果沙拉的優格酸醬還有玉米濃湯的熱鹹黏稠?

  嘩啦聲響一團東西飛灑掉落積克的擋風玻璃,裡面全是剛才餐廳打包的食物湯湯水水,全部混在一起像是餿水廚餘傾倒洩出,朱虹苑半個人已經坐進車內沒受波及,積克卻是整個人半邊身全都濕糊狼藉,更別提自己的進口名車馬上變成餿水回收垃圾車。

  積克一面咒罵一面撥開身上食物渣屑湯醬,耳邊才聽到高跟鞋喀喀聲側頭轉身就被甩過一巴掌,來不及回神整個人更被踢踹跌倒。

  「看車就看車,幹嘛毛手毛腳!」卓錦鈺已經衝下樓來,先聲奪人痛揍積克一頓才惡狠狠放話開飆。

  積克勉強站起身,朱虹苑從車內鑽出,卻失聲尖叫。「呀啊啊啊啊!」

  積克臉上被結實地挨上一拳痛擊,比起卓錦鈺的潑辣咬螫,這拳就是貨真價實的力道。就一拳讓積克整個人軟倒趴地不能再起。

  「HEY MAN~」黑人露出更潔白的牙齒晶亮無瑕咧嘴蔑笑。「YO~YO~」另一個黑人輕鬆搞笑搖頭晃腦手舞足蹈。

  「關車門!」積克勉強抬頭大吼,朱虹苑驚嚇慌亂間不知所措,一聽到指示就反射動作照辦,整個人縮進車內大力關上車門,積克馬上按下遙控鎖車。

  「幹什麼!」事出突然,卓錦鈺還沒開始狠狠教訓積克,半路忽然就殺出不速之客;好歹學過一些搏擊防身術,回國來也定期去上有氧拳擊健身,此時慌亂間身體自然拉開架式,竟然也有模有樣不讓氣勢落下風。

  「幹妳YO~寶貝~」「YO~BITCH~YO~」兩個黑人怪腔怪調地說著簡單字彙,明明一派荒唐搞笑模樣,卓錦鈺卻毛骨悚然,整個人都不舒服起來。

  卓錦鈺連番刺拳揮出,打在黑人臉上對方不閃不躲自己卻痛徹拳骨,心裡一慌退後橫腳踢出。黑人伸手抓住卓錦鈺的腳踝,露齒笑著不動,卓錦鈺怎麼使力都動彈不得,心裡衡量自己可沒有電影武打明星這麼好身手還可以換腳飛踢脫困。

  就是這麼一猶豫的當下,黑人突然抬高抓著卓錦鈺的腳近身欺入,眼看著卓錦鈺的小禮服裙襬被翻起露出絲襪和內褲,黑人笑得淫蕩,腳上卻毫不留情地舉膝重擊卓錦鈺的陰阜。

  卓錦鈺下半身好像被砲彈打中,痛到連叫聲都卡在喉嚨間發不出來,可是腳踝被抓住,整個人無力卻倒不下身,黑人再將腳踝往內猛扯,重拳往卓錦鈺的腹部毆下。

  黑人鬆手,卓錦鈺軟趴趴倒在車蓋上,被自己丟砸下來的食物沾黏一身。黑人笑嘻嘻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副墨鏡戴在卓錦鈺臉上,被完全塗黑的鏡片讓卓錦鈺什麼都看不見。

  積克站起身揉揉臉頰,黑人笑著攤手,被積克抱怨地瞪了一眼。關了一隻綠繡眼,卻送上一隻金絲雀,雖然車子髒了有點心疼,但是從傻呼呼的朱虹苑換成冷冽慓悍卻美艷絕倫的卓錦鈺,積克對這自己送上門的獵物覺得物超所值。

  兩個黑人分別抓住卓錦鈺的手腳,積克將小禮服推到胸頸,撩開黑色胸罩望著掌握有餘的幼乳,無意挑逗只是抓了身旁的食物泥亂塗滿乳。卓錦鈺身上油膩黏滑難受,更難受的是幾乎裸露的身體分秒內就會被犯,眼不識物讓恐懼感更形強烈,下體的痛楚將胃液翻湧,噁心想吐卻哽在喉間進退不得。

  積克用力撕開褲襪玫瑰花瓣紛飛,扯爛黑色內褲,露出濃密捲曲陰毛覆蓋的陰部。挺起已經勃起的肉棒頂在蜜穴入口,無謂潤滑就將肉棒用力貫入,積克是情場老手,突入間披荊斬棘的滯礙難行已經明白胯下處女正被自己開苞,卓錦鈺痛到終於尖聲叫出。

  原本對於快要到手的朱虹苑猜想應是處女還有些煩惱調教這種傻妹說不定頗費功夫,不料這個冰山美人也是未經人事,抽插個幾下就叫得像是殺豬,心裡一煩就將胸前項鍊繫著的短金屬管扭開,把裡面的粉末倒在卓錦鈺的鼻孔裡,然後蓋住她的嘴巴。

  怕我在酒裡下藥?我現在就給妳吸個痛快!

  卓錦鈺口被封本能用鼻用力呼吸,被粉末嗆得涕淚齊流,下一秒忽然覺得像是高空彈跳整個人不斷下跌卻沒有止境,情緒無法自抑地潰堤,又想哭又想笑,張嘴想要吼叫卻是浪啼呻吟。

  積克這才盡興地猛力頂戳,胯下濕滑一片也無暇細看是淫水還是落紅,總之聖女變婊子,是積克最喜歡的戲碼。姿態再高的女人只要碰了藥,哪個不是哭天嗆地球著自己幹死她?

  卓錦鈺胯下的痛被放大千萬倍,身體好像被鑿出一條山洞,肉棒像是列車闖入橫衝直撞怎麼也出不來,明明很痛,可是眼冒金星卻不斷閃耀像萬花筒旋轉變化,所有的感覺都像雲霄飛車暴起暴跌,無從駕馭又無邊無際。

  朱虹苑躲在車內,擋風玻璃全是湯醬泥濘,下意識按了雨刷卻沒有反應,才醒悟自己被鎖在車內,別人進不來自己也出不去。如果真的出不了車子怎麼辦?朱虹苑害怕卻不敢試著開門,更怕門可以打開自己就無處可躲。

  心亂如麻之際,擋風玻璃有什麼東西砰地一聲壓上,不斷上下推擠的移動漸漸可以辨認出好像是人的頭和肩膀,可是……那是怎麼回事?未知的猜測和想像更加深恐懼,朱虹苑怕得眼淚奪眶而出。

  「呼!」積克暗喝一聲,將精液射滿蜜穴裡面,拔出肉棒盡是紅白黏液,在自己的車蓋上面做愛這可是頭一次,比起車內車震,車外經驗也相當新奇有趣。積克心情很好,退後穿上褲子,揮手示意黑人接力。

  早就已經勃起的兩個黑人互看一眼,很有默契地由一人先上,挺起巨大的肉棒深深頂入卓錦鈺的蜜穴,硬是要將肉棒全部塞入。卓錦鈺只覺得花心都被戳爆似地劇痛難當,即使身體漂浮迷幻,那更激烈的痛還是張牙舞爪強調自己的存在。

  塞入後的抽插更讓卓錦鈺覺得自己的肉壁都要漲裂開來,超過山洞高度的列車強行駛入卻又強橫霸道地將山洞撐大,卓錦鈺越哭黑人就越得意兇猛。幹到興起黑人抱起卓錦鈺甩在自己身上緊擒滿懷,另一個黑人上前扶腰挺起肉棒插入肛門菊洞。

  這下來勢凶猛,連擒抱卓錦鈺的黑人都退後一兩步險險跌坐車上。屁股溝已經沾滿食物渣漿,雖然緊窄難入,仍然被暴漲的肉棒強行挺進。前面的蜜穴已經被飽撐欲裂,後面的菊洞更是直接就開花裂瓣,細嫩的肌膚撐破微血管一一爆開染紅見血。只是闖入就痛苦震撼,後面的連續抽插更是不斷讓傷口擴大加強,卓錦鈺覺得自己像是電影裡面的活屍人,裂開下半身還有著苟延殘喘的微弱生存意識。

  兩個黑人像是比賽般一前一後一進一出規律抽插,睪丸將陰囊甩動互相交擊啪答有聲,彼此更是忍不住嘿喝笑出,全然不把卓錦鈺當作一回事。剛才在會場裡的一朵冷艷黑玫瑰現在已經被玩殘凋落狼藉。

  前面的黑人先將精液射出,趁著肉棒未軟仍然再多戳頂好幾回合,然後才拔出肉棒。後面的黑人環腰抱住卓錦鈺,將她丟到車蓋上趴著,繼續激烈狂抽猛插,更將她臉上的墨鏡拔除。視線雖然重新可張望,但是卓錦鈺已經看不清楚眼前景像,全都扭曲旋轉飛舞,越看越暈眩,乾脆閉上眼睛免得嘔吐出來。

  黑人幹到欲罷不能,越來越霸道的力氣將卓錦鈺壓趴在車上,只剩屁股被抓著翹高持續拔出捅入,自己已經無力再支撐手腳軀體。原本要回房間慢慢享用的食物,現在黏在擋風玻璃上在抽插間滑落由抵著的臉頰旁流入口中,全部混在一起的滋味嗆鼻欲嘔,像是豬圈吃著廚餘的肉豬。

  發現這點的黑人更是強壓著卓錦鈺的頭將食物撈塞擠入她的口中,終於忍不住嘔吐出來,黑人卻更無情地將吐出穢物重新塞入,重覆的嘔出塞入幾乎要把卓錦鈺逼到發瘋。

  朱虹苑在擋風玻璃發現人像變成正面趴上,兩團肉球被擠壓成圓形緊貼玻璃,乳頭像是用了太濃的筆觸圈點出來,急速蠕動可以感覺到力道的兇猛。隨後更有一張臉貼上,好幾次玻璃上的黏渣醬液快要被掃淨可以看到面孔,卻馬上又糊滿新的流狀穢漿。

  感情生活空白不代表朱虹苑傻楞楞什麼都不知道,那個人影再怎麼看不清楚也猜得到是卓錦鈺,乳圓輪廓讓朱虹苑心急如焚不敢想像她遭到怎樣的暴行虐待。即使害怕或是莽撞,朱虹苑奮不顧身要開車門去救卓錦鈺,可是車門就是紋風不動無法開啟,急得朱虹苑熱淚滿頰汗濕一身卻無可奈何。

  如果卓錦鈺慘遭毒手,那麼鎖住車子的積克沒消沒息不是更危險?說不定那些人下手不知輕重,把積克打死也不是沒可能……想到死亡,朱虹苑更是著急慌亂恐懼。想要在車內尋找各種可能破出方法,但是自己的皮包落在外面,想用手機撥號求救都不可能,其他車內裝飾品更不足以幫助破窗脫出。

  朱虹苑只能瘋狂地從內拍打檔風玻璃,黑人卻更癲狂地扯住卓錦鈺長髮將頭錘撞玻璃回應,朱虹苑失聲痛哭,不敢再動作以免激怒外面的人。卓錦鈺早已昏迷不省人事,只有身體隨著外力動作有所反應。

  終於黑人將白漿灌滿肛門腸道,猛力拔出肉棒還發出嗶啵聲響,一瞬間精液伴著血絲噴出,然後才從洞口洶湧溢出滴流。旁邊的黑人接過積克手上的手提攝影機走到卓錦鈺身旁,用力拍打臉頰將她弄醒。

  卓錦鈺痛苦地張開眼睛,眼前的鏡頭像萬花筒鏡內呈蜂巢狀散射旋轉,再一次頭暈噁心又閉上眼睛。

  「嘿,BITCH寶貝,不想要變成網路明星,就不要亂來噢!我會把今晚的美好回憶好好珍藏。」黑人伸舌舔了卓錦鈺的眼瞼,口水濡濕眼縫眉間。「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OK?」

  車內只有朱虹苑一人,即使悶住到目前為止空氣還足夠她支撐呼吸無虞,只是情緒激動整個人又累又喘,被關在密閉空間看著卓錦鈺朦朧被虐身影更心碎欲裂。

  「欸,你看你看,有個女人躺在那邊耶!」阿古拖著清潔推車經過停車場對身旁的瓦辛驚訝大叫。

  「喔!過去看看!」瓦辛依稀看到裸露白肉,興奮而好奇地想要一探究竟。

  兩人走近看到卓錦鈺身上衣服都被扒開,未脫卻接近全裸,趴躺在灑滿廚餘的車上屁股微翹,絲襪僅在下體被扯破,兩腿仍被玫瑰花紋包覆,高跟鞋鞋底朝外,背上沾滿穢物酸臭嗆鼻。

  「瓦辛,這是不是死人?」阿古睜大眼睛發問。

  「我看一定是喝醉然後被拖出來亂搞的交際花啦!」瓦辛已經換過兩次名字跨海出國來到這裡工作數年,這種紙醉金迷的生活早就習以為常,尤其之前曾在聲色場所做過清潔工更是見怪不怪。「我跟你說,這裡的女生都很敢玩,常常都嘛喝酒醉就隨便跟人家搞不然就是被強暴,沒什麼大不了啦!」

  阿古走上前大膽摸著卓錦鈺的屁股,還是溫熱而且微微隨著呼吸起伏。「真的欸,不是死人!」

  「哎喔,要殺人棄屍才不會在這邊亂丟咧!」瓦辛做慣清潔工,真的有碰過棄屍在垃圾桶的噁心經驗。

  「瓦辛,你覺得……我們可不可以……」阿古撫摸著卓錦鈺翹立的渾圓屁股,喉頭吞下口水咕嘟作響。

  「不好吧,要是她醒來發現我們,告下去我們就完蛋了耶!」瓦辛這些年顧著存錢,即使有需要也捨不得花錢買春,只是躲在廁所打個手槍就算了,現在看到眼前的誘惑不能說不心動,可是想到人在異鄉賺取勞力錢財,還是不要惹事生非明哲保身比較要緊。

  「反正這裡又沒有監視器,用抹布把她眼睛遮起來就好啦!」阿古也好久沒有真槍實彈做愛,心裡癢得難受,胯下肉棒更是早就已經勃起硬挺。

  「呃……」瓦辛還在猶豫,阿古已經走上前把抹布纏住卓錦鈺的眼睛。

  「伊馬,萬達,我在停車場的涼亭這邊,有好東西!」阿古掏出對講機呼朋引伴。

  卓錦鈺從昏昏沉沉的意識裡面重新清醒,明明之前看得到的視線現在又漆黑一片,想叫喊口裡更是被濕布團塞滿無法作聲,而且陰道又被肉棒填入,好像今晚的地獄行還在無間輪迴。

  悶熱暈迷間朱虹苑又聽到擋風玻璃發出聲響,卓錦鈺的背膀貼著又是上下移動,朱虹苑還沒乾的淚痕又被新淚滑濕。「不要再這樣了……」朱虹苑崩潰地哭叫著。

  「你真噁心,這樣也能幹?」瓦辛數落著阿古,用刮刀把車子的廚餘撥掉略做清潔,伊馬和萬達已經來到也是對這莫名撿到的女人既興奮又衝動。

  積克開車愛飆速不怕罰單,但可不想臉被拍到,更怕哪時興起車震時被狗仔照影,即使違規也還是把車窗做特殊處理,不論白天夜晚從外都看不清車內,只有車內可以清楚望外。

  朱虹苑本以為是黑人施暴,現在眼前擋風玻璃突然清楚可見,卻是幾個捲頭髮黑褐皮膚的外籍勞工抓著卓錦鈺抽插猛幹。卓錦鈺的小禮服和胸罩已經被脫落,全身裸著只剩絲襪和高跟鞋還套著,頭上被布蒙眼塞嘴簡直比娼妓都還狼狽低賤。

  望著高矮胖瘦皆有的四個人輪番強暴卓錦鈺,朱虹苑抱頭痛哭不忍直視。卓錦鈺已經清醒耳邊聽到的交談吆喝卻是完全陌生的外國語言,辨認發音邏輯約略可知已經換上另一批人馬,而且還是平常假日總一團一團聚在外面廣場的那些外籍勞工。雖說不應有輕鄙之心,但是每次遠遠望見都會下意識繞道迴避,更遑論非要經過時總會暫時屏住呼吸,深怕聞到什麼體臭異味。

  可是那些自己不想有任何交集和想像的人,卻用生殖器官堂而皇之地闖入自己身體最隱私的深處。沒有黑人那麼粗壯長猛,可是玩弄起來的手法也是如出一轍,大家不想排隊乾等,最快的方法就是一前一後幹進蜜穴和屁眼宣洩性慾。

  「噢,好緊好緊……」

  「萬達,你幹完她的屁眼不要馬上插穴啦!」

  「我要射了……呃喔喔喔!」

  「她好像尿出來了耶?」

  那怪腔怪調的興奮吶喊在卓錦鈺聽來簡直刺耳難平,噁心的舌頭和髒手更是將身上每個角落都捏揉摸索遍,乳頭更是被這些人玩弄到充血激凸又咬又吸火熱痛辣,前穴後庭早就痛到麻痺,可是身體卻不能自己泌出淫水去潤滑抽插動作,想要掙扎但是扭動只是助興而更讓那群人興奮接力。

  濃稠白濁黏液灌滿體內,源源不絕流出又被塞入再一輪的肉棒,想要計數也無法一一清楚,有幾次在撕裂劇痛裡莫名達到高潮,空白的昏迷失神讓時間和五感全都失去正常應有的評估體驗。

  卓錦鈺被瓦辛架在車蓋上,伊馬退後幾步衝向前將肉棒狠狠插入,下體像被電鑽鑿入,瘋狂抽插又換萬達接棒,輪到阿古時肉棒滑開插入屁眼,太兇猛的衝勁把卓錦鈺的腸道刺激地糾結蠕動,加上瓦辛不時用膝蓋抵住她的小腹固定,連番過激強擊,卓錦鈺忍不住將積了三天的宿便噴出。

  一下惡臭異常,車蓋上增加濁黃褐便,幾個外勞噁心欲嘔躲開,只有萬達卻不畏腐臭竟然挺起肉棒再插入屁眼,更把肛門口殘便渣痕又擠回裡面。卓錦鈺才用力排出糞便卻馬上又被肉棒捅入,好像是屙出去的排洩物又被塞回,噁心程度不輸剛才將嘔吐穢物吃回。

  卓錦鈺不再掙扎,連肌肉都用不上力氣繃緊或是放鬆。瓦辛嫌萬達太過變態噁心,抄起清潔劑亂抹,再拿刷子清潔伺候,那粗硬的塑膠毛刷幾乎要把卓錦鈺的嫩肉刮下一層皮來,陰阜連著會陰沿伸到屁股溝馬上紅腫佈滿赤痕。瓦辛在插入的時候都可以感覺到蜜穴好像火爐一樣滾燙快要燒起來,連射精出去都渾然無覺,直到肉棒軟滑出來黏著白液才知道已經完事。

  「欸,玩得差不多了,走啦走啦,收工啦!」伊馬叫著。

  晚上十點十分。

  阿古對著瓦辛比了一個勝利手勢說明時間,一夥人鬧哄哄收拾工具喧嘩離開。朱虹苑睜開眼又閉上,閉上又忍不住睜開,深怕自己一不注意卓錦鈺就會消失眼前。空氣逐漸稀薄,朱虹苑渾身發熱意識朦朧幾近昏厥。

  連日陰雨的天氣在周末暫歇,這個夜晚像是胖梭的月亮從雲層裡面探出臉來,微弱月光照在停車場。卓錦鈺睜開眼睛發冷顫抖,寒風吹在自己裸露的肌膚上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不知道自己到底被輪姦強暴多久時間,連記憶都是模糊而片段的,想要仔細推敲卻似真還假,頭痛欲裂無法再多思考。

  從車蓋上滑下腳根本站不穩跌倒在地,腿上絲襪已經破洞處處狼狽不堪,全身肌膚都被捏到紅腫瘀血,身上散發著廚餘酸臭和體液腥騷,兩腳難以併攏外八張開不住激抖,陰道和肛門都被撕裂受傷火辣刺痛,整個下體更是經過反覆的重搗戳捅既是劇痛卻又麻痺難辨。

  卓錦鈺連哭都沒有辦法,坐在地上久久無法站起,只能讓痛覺不斷侵蝕嚙啃身體。直到車子裡發出沉悶拍擊,卓錦鈺才想起朱虹苑被鎖在車內,勉強起身左右張望,被打暈的積克不見蹤影,卓錦鈺慌地繞車尋找遙控的可能性。

  終於趴低在地在車底發現搖控,伸手使勁撈出,已經狼狽的身體更沾髒泥而污穢不堪。正要按鈕解除車鎖,卻發現自己的滿身落魄,連忙把遙控放車頂,然後把丟在地上的小禮服撿起,胸罩和內褲怎樣都找不到,只有一條臭烘烘的濕抹布掛在照後鏡上。

  把小禮服穿上抹平摺皺,扭乾抹布忍著噁心把全身穢物黏痕擦掉,深呼吸幾口調勻氣息,張口發音確認自己聲腺沒有荒腔走調,卓錦鈺強忍顫抖劇痛站直拿起遙控解鎖,然後打開車門。

  車內朱虹苑已經開始呼吸困難瞇著眼睛全身濕透滿臉狼狽,想要起身卻又軟倒坐下。還是卓錦鈺咬牙將朱虹苑拖出車子,寒冷的空氣被用力吸入體內飽滿充實,朱虹苑又凍又嗆地咳嗽不止。

  卓錦鈺彎腰撿起兩人的皮包,側身檢查已經被打開翻過的內層,鈔票零錢信用卡竟然全都還在,僅有身分證不翼而飛。即使頭痛還是要努力思索,腦裡蹦出黑人離去時威脅的話語,更想到身分證上有戶籍地址和……父母姓名。

  爸爸的名字只要稍有接觸新聞報紙,不可能完全沒有聽聞。雖然同樣姓名的人未必沒有,但是略作查詢還是可以知道其中關係。要用爸爸的權力嚴密追查今晚事件當然可以,可是期間沒可能密不透風,這種醜聞只要洩漏些許被媒體記者炒作或是競爭對手抹黑,下一屆的市長連任競選就會全盤皆墨。

  更何況平常限制卓錦鈺外出的門禁還是靠朱虹苑當邀約藉口才得以成行,現在好不容易出來卻惹上這等麻煩,只怕後面會無法收拾甚至可能拖累影響朱虹苑。

  「錦鈺……」胡思亂想間,朱虹苑止住咳嗽,喘著氣叫喚卓錦鈺。

  「嗯?」

  「剛才……」朱虹苑一面喘氣一面也猶疑著該怎麼開口。

  「沒事沒事!」卓錦鈺強作鎮定堆起笑容。「幸好那兩個黑人只想搶劫積克那個土小開,也不知道他被架到哪裡去了?妳看,我們的皮包都還在啊!裡面的東西好像都沒掉呢!」

  「妳……真的……沒事吧?」怎麼可能,卓錦鈺這一身狼狽怎麼清理也是明顯可見,朱虹苑心急卓錦鈺慘遭暴行,可是她故作沒事叫朱虹苑怎麼問得出口?

  「妳才沒事吧?」卓錦鈺趕緊反問。「我好怕妳悶在車子裡面會出什麼意外!妳……有看到什麼嗎?」

  「我?嗯……,車子不是被妳弄髒了嗎?」朱虹苑吞吐假裝不知情,還轉過頭驚訝擋風玻璃已經被清理過。

  「呃,我也不知道……」卓錦鈺支吾不予回應。「那沒事就好……」

  朱虹苑嘆了口氣。「不知道積克他……」

  「別理他了吧!」卓錦鈺打斷朱虹苑的話。「這裡黑黑的不安全,我們還是趕快回房間去吧!」

  「……好吧……」

  兩個女生站起身,卓錦鈺才邁開步伐,就痛到腳軟跌倒。朱虹苑眼明手快扶住卓錦鈺,什麼也沒說就這樣兩人並肩依偎行走。

  卓錦鈺想要逞強微微試著掙扎,朱虹苑卻摟她更緊不放手,卓錦鈺靜默接受朱虹苑的幫助。每踏出一步裂痛就鑽心鑿肺開腸破肚,可是朱虹苑的手傳來緊緊的溫度讓卓錦鈺無從示弱。

  朱虹苑沒有抱怨卓錦鈺的蝸步慢行,就是陪著她一直走一直走。

  卓錦鈺咬緊牙還是哭出來了,先是眼淚一直滴落,然後才忍不住鬆口哽咽出聲,一鬆懈整個人就無法自抑地嚎啕痛哭不能停止。

  朱虹苑想不到該怎麼安慰她,即使是這樣也只能默不作聲假裝不知道。眼前模糊伸手擦抹才發現自己也熱淚盈眶,腳下一個踉蹌,兩個人跌倒在地。

  「對不起……」朱虹苑哽咽道歉,說不出是跌倒還是自己的無能為力。

  「哈……哈……」卓錦鈺哭著仍哽咽發笑。「虹苑,妳怎麼像小孩子那樣啊?羞羞臉,跌倒還哭哭……」

  朱虹苑把卓錦鈺抱入懷中。「不羞不羞,哭完就沒事了……」

  不羞不羞,哭完就沒事了。

  願使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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