嫐 (第三部 13-15)

1816Clicks 2022-02-20 Author: voxcaozz
【嫐】 (第三部 13-15)

作者:voxcaozz 2022/2/20发表于:SIS001

  第十三章毕业前的最后一个青春

  十来个人在篮球架子底下分成两波,踢小场地不设门将,可以直接射「门」,也可以打板儿,爱怎么踢就怎么踢。风和日丽,成片的云彩似雪,无际的天空蓝得一塌糊涂。初三的学生都在备战中考,初二的这群人俨然成了篮球场上的大哥。「这是我们毕业前的最后一个青春。」三班的女生跟着欢呼时,男生们则早已摩拳擦掌。「干,我们还真就没呲过谁。」舞动起来虎虎生风,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股不服大可过来一较高下的气势。

  杨书香接住皮球的瞬间,大鹏展翅般晃悠一下身子,晃过宝来时顺势把球拨向身体左侧。焕章扬起手。他喊「这儿」,书香就把球低传过去。赵焕章拿住球也晃了两下,皮球控制在半米之内,被逼抢时又把球传了出去。他脚上穿着杨哥的内双阿迪,他曾问过杨哥这鞋多少钱。书香摇摇脑袋,说甭问价,说我娘娘又给我买了一双。上午他把大爷抱狗的事儿告诉给了焕章,俩德牧,就留家养着,还说开始时惦着给其中一只狗起个「大副」的名儿,后来干脆改了——一个叫「大狼」,一个叫「熊」。当然,大狼可不是武大郎,熊也不是软货。

  进院把家苍扔到墙根地下,手洗干净之后书香就围坐上来。他没去西场吃,他端起绿豆汤碗坐在马扎上听了会儿音儿,扫过陈云丽时,他跟柴灵秀说惦着过去睡。当着一家人的面说,心里不免惴惴,还不时借着喝汤的间隙拿眼瞟来瞟去。「你妈还拦着你了?」晚风从西角门飘进院里,和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笑声又一同飘进杨书香的耳朵里,他就冲跟妈呲了呲牙。

  三角坑里的水暴涨,落叶纷飞,连树枝都折了好几处,然而奇怪的是,麦田不但没有受损,颗粒看起来反而愈加饱满挺头,此情此景面前老农当然一脸喜悦,甚至相互转告,今年这收成肯定喜人。就着怡人的清风,卷起浮波的水面荡漾起缤纷,西场外的花香显得更醉人,在这当院摆上八仙桌子,花香鸟语之下饭都能多吃两口。进伏以后往西场一搬,消暑避热还能赏景,这情况大抵会持续到白露时节。

  杨书香进门时云丽已来了会儿。此刻她仍旧端坐在马扎上,双腿微曲并拢,拾起才刚柴灵秀的话道:「瞅瞅,还真离不开了。」月牙斜睨,很快便欠起身子推了推桌子上的王八汤,浅笑也随之推送到杨书香的面前:「别尽喝绿豆稀饭,这可专门给你带回来的。」

  吃饭当间儿说些话也无可厚非,却把书香脸臊红了。他余光扫了扫柴灵秀,赶忙端起碗来秃噜几口,嘴里含糊不清,却连他都不知自己说的是什么。见陈云丽撤回身子,他扬起胳膊和楞起王八汤盆,夹了块肉,送到嘴里稍微缓和了一下颜色。「不再吃点?」他问她,在所难免,一步裙下的肉色和着话声反射回来。云丽脸上带笑,说道:「狗抱来了可。」

  书香收回目光,边咀嚼边左右看看:「搁哪了?」除了唠嗑,进门到现在也没听见啥动静,问完他嘴巴一张几口就把绿豆汤给干了。碗撂桌上时,身边的窃窃私语立时换成娇笑:「说啥来着,听着信儿他肯定坐不住。」笑声中倒是李萍把事讲了出来,边说边抬手指向厢房,杨书香登时窜了出去。

  狗子就躺在柜橱下的硬纸盒子里,眼还没完全睁开,挺着溜圆的小腹依偎在一处鼓秋来鼓秋去的,小嘴时不时呜咽两声,却又小得不能再小。一旁的碟子里还剩了点奶,看来是吃过了。「啥狗?不到一个月吧!」土黄色夹杂着黑,看个头儿像是刚下生没多久,走路都费劲,他就又问了句:「啥狗这是?」还用手掏了掏狗脖子,毛乎乎的挺耐人儿。

  「牧羊犬。」云丽回身念叨了一句,返回头继续鼓动灵秀。「孝昆那边不一句话就结了吗。」李萍也说:「累累巴巴的成天,换个差事不也轻省。」

  「干啥不是干,外贸的活就香了?」灵秀扫一眼厢房,喊了句「还吃不吃」。隔着门帘,书香回道:「不吃了不吃了。」心思放在狗子身上,遥想将来这俩小家伙看家护院时的凶狠模样,他脸上的笑变得越发肆意。

  灵秀放下碗筷,笑道:「真要让我待着还不习惯。」李萍直说直摇头:「你都瘦了。」憋心里的话差点没告诉二儿媳妇直接搬去城里,省得两头惦记不得安生。再说,自己现在这腿脚又没问题,就算将来孙子去城里念书也不是见不着面。

  「还真当个事儿了? 」柴灵秀推了推李萍的胳膊,而后起身走到身后把手按在她肩膀上。「总得留一个在你们身边吧。」边揉边笑,不等李萍开口,又道:「我嫂子这不也得空了。」哎呀呀起来,直推直说,「行啦行啦,什么瘦不瘦的,要么胖干啥,你乐意我胖?」说得李萍脸上堆笑,索性任由二儿媳妇揉来推去,不再做声。

  一旁的杨庭松叹了口气,道:「跟你哥一样,有啥想法都不乐意跟我们说。」柴灵秀忙道:「说啥呢?还能总叫你们操心?」歪起脸来看向婆婆,「操了一辈子心,还嫌不够?」娘俩俱都笑了起来。

  杨庭松拾起一旁的罐头瓶子,吹了吹,酱墨色的茶水微微漾起浮波。晦涩的天空被打碎,通通搅和在拳头大小的水波中。对着水罐子吸溜一口,跟着又吹了口气:「小伟去景林家了吧。」他突然间来了这么一句,目光在与李萍交错时,又道:「怕就怕这闷葫芦一根筋。」一个打晃,把目光转向陈云丽。「私底下没找老大提吧?」问的同时,把罐瓶子端到面前,似是想起了什么,瞥了两眼过去,随后垂搭起眼角吹嘘起来。

  「倒没听他爸提。」陈云丽微微错了错身,并腿的同时,欠身把一旁的牡丹抄在手里,见柴灵秀拾掇起饭桌,刚想起身,却被她拦了下来。「甭沾手了。」灵秀摆摆手,随后拾起桌上的碟碗,往厢房走去。

  「孩儿咋样?」杨庭松探出手来,也捏了根牡丹,点着之后深吸一口。「怪想的。」他冲着李萍笑了笑,目光便又落到云丽身上。「是内。」李萍也说,起身后跟着拾掇起来:「又俩月没见着了。」「可不。」杨庭松低头吹着热茶,「小华来电报还提呢。」李萍回头道:「回头给她寄过去。」「到时我挑几张好的。」云丽随之起身,想起上午看到颜颜时的镜头,忍俊不禁道:「可会磨人了现在。」

  杨庭松咳嗽一声,呼唤「华她妈」的同时,却把目光定在陈云丽的屁股上:「全家福。」这般欣赏着,还抬了下手,「岁数一大呀,渍,就惜吝孩儿了。」

  陈云丽身子一顿,侧转身子盯向杨庭松,剜了一眼。杨庭松视而不见,眼神上下瞟动,盯着其一步裙轻喃起来:「太贪凉了,刚住雨就换。」笑起来的样子像极麦收前的老农。

  内种被盯视下的感觉就像是衣服从身上被一件件剥下来,剥得一丝不挂,丝毫隐秘都没有了。皱起眉头,云丽没再说什么类似「只要你敢当着我哥的面玩我」这种已被对方实施出来的话,她也懒得再去跟他矫情,正要去厢房帮忙,耳边就又传来一句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杨娘的丝袜和鞋都换了……」犹如当头棒喝,迫使她停下了步子。

  云丽折身坐回到马扎上,刚才内话似乎不是第一次听,她抄起桌上的香烟接了根,平息内心愤懑的同时,羞红的俏脸盯向杨庭松:「再胡说撕烂你嘴!」

  杨庭松冲着陈云丽呵呵轻道:「别别。」眼前衬衣所包裹下的胸脯起伏不断,往上看,一脸嗔怒,见其后身厢房里面没有什么大的异动,便又无奈道:「不是要气你,我不也是迫不得已吗。」过火之下,他既不能大声辨解,更不敢声张夺势,可谓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想起回四内晚和她在东院的一夜风流,以及随后两次的白日宣淫,又让他禁不住暗暗自得起来。俗话说什么来着,叫「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是说很长一段时间没碰过儿媳妇的肉了,不过前些日子屄不但给他操了个够,下面的毛也给他剃光溜了,而且又吃到了屄水,甚至连屁股都在月初内个雨夜给他玩了,也算是把之前几个月亏欠下来的东西都给弥补过来。

  「迫不得已?要脸吗你!」

  暗地之下被儿媳妇呵斥,杨廷松的老脸虽有些挂不住,却倒也并未乱了自家阵脚:「宁可不要,也不许你偷人胡搞。」强调起内个雨夜在东头睡觉时所说的话,他就又扫了眼云丽腿上穿着的肉色丝袜。从去年八月公媳的第一次接触算起,到现在也有近九个月的时间,虽说已多次尝到荤腥,却仍像缺油水的人见到肥肉那般,哪怕吃饱了,也总忍不住想再吃一口,再多吃一口。

  杨廷松没接茬,而是端起罐头瓶子喝了口茶。他发觉自己现在已经深深迷恋上了大儿媳妇,在他眼里,云丽可不止是脸蛋迷人,身条性感那么简单,阅人无数的他再怎样马放南山修心养性,那也架不住朝夕相见,近水楼台——儿媳妇身上散发出来的内股子风骚劲儿简直勾魂夺魄,让他总也欲罢不能。就拿做爱来说,每次交合时,给自身带来的内种高级享受总会让他变得欲狂欲燥,哪怕就算是此时人过花甲,仍旧能够在性爱中龙精虎猛,仿佛瞬间回到了年轻时。

  酱墨色的茶水泛起氤氲水汽,杨廷松吹了吹。他心说,韬光养晦这么多年,我自己尚且如此难以把持,更何况外人。

  「他爸,一会儿咱把这家雀毛择了吧。」把八仙桌子擦抹干净,李萍指了指厢房根底下。杨廷松「嗯」了一声,冲着她的背影笑道:「得先把毛烫了。」嘬完最后一口烟,又端起了罐头瓶子。他心里非常清楚,也非常明白——云丽的岁数其实正当年——这恰好是一个女人一生之中所处的黄金年龄段。有句话讲得好,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可想而知,这岁数的女人生理需求得多旺盛。一个性欲如此旺盛的女人,既然儿子不能给予她生理上的满足和需求,那么,自己为何不能帮上一把……思及至此,心里所谓的内些矛盾立马迎刃而解,顿时给责任感和使命感所取代,信心也找回来了——帮自己儿子又不是帮外人,难道还能看着她误入歧途?再说我本身的性欲也这么强烈,为何不两好加一好,和她一起共享人伦之乐呢——「我决不允许你在外面给他戴绿帽子。」放下罐头瓶子,杨庭松丢下一脸错愕中的陈云丽,起身晃起四方步走向堂屋。

  斜睨着他的背影,陈云丽再次皱起了眉头。下午在云燕迷迷糊糊睡了一觉。正因为太忙碌,需要藉由身体上的放纵来舒缓疲劳,所以内晚交合的头两次她非常享受。雨夜缠绵,放松之下任谁也料想不到此时会被人趁虚而入。从浴室被推到西侧的上房里,再由地下推到炕上,是疏忽大意还是太过投入,亦或者是情难自禁?鼾声下,闪电划破夜空,云丽跪在丈夫身前,她看到了他熟睡中模糊的脸。与此同时,也听到了来自于身后的质问:「你对得起老大吗?」她被身后之人弄得无语凝噎,好半晌才缓过气。「你,你松手。」左手刚腾出来,屁股就挨了一巴掌。「不总让我在老大面前搞你吗,那爸就当着他面搞你。」摇晃中,她把左手朝后抓扯过去。

  「挠我?」好不容易脱离出来的手又被锁住,被抓背在了身后。她挣扎着咬紧了嘴唇。「挠啊,倒是挠啊?」她被撞击得上气不接下气,脸都贴在了炕被上。「让你表里不一,让你偷人,我让你一次偷个够!」撞击产生出来的声音极其响亮,然而偏偏此时雷雨大作。「知多少天没搞了吗?」她喘息不停,脑子昏沉身子发冷,根本就回答不出来,再说就算知道也不会回应。「八十五天,知道吗,八十五天啊!」晴天霹雳响在耳畔,她喊了一嗓子「哥」,她坦着他能清醒过来,能看到,能把之前所有的不真实变成事实。但结果,回应她的却是雷声与鼾声,以及身后传来的燥闷和啪啪。

  「云丽,你就跟爸睡一宿吧。」半晌过后,被子盖在身上,很快,只听雷动她便再也看不见电闪。寻着声音,她展开双臂,逮到机会终于抓扯过去。「喔~啊,嘶啊。」她使劲抓扯着,她想把两腿之间的东西驱赶出去,就打起了挺儿。「来了?呃,轻点挠,呃。」羞愤不甘的是,抓挠了几把便被对方逃脱出去,她滚起身子时,两条腿却给按住了,紧接着便给扛了起来:「老大,爸知道你有难言之隐……爸,爸就,爸今晚就替你……」剧烈喘息中,她听到来自半空中的声音,片刻间,下体便给嘴堵上了。吸溜吸溜的声音发出来,她先是挥舞起双手,无果之后便撕扯起被单,然而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吧嗒吧嗒一直在持续,这让她很想骂上两句,但除了喘还是喘,根本就没有余力去做别的。

  「老大,云丽的水儿还真多。」瞬息间的停顿,她长喘一口大气,但只停顿片刻,老东西又张开了嘴。「别鼓秋,让爸再吃口。」心门被热嘴堵上,她手就又抓在了被单上,吸溜吸溜,嘬得她心烦意乱气喘吁吁。「你妹子昨儿还说呢,说你没醒其意。要我说,是小华她没醒其意。」她不知他鬼念穷嚼着啥,喘息两口,运足气力踹了出去,哪成想,踹飞的仅是高跟鞋而已。「这前儿你嫂子,」她蜷缩起双腿,尝试着又蹬了几下,结果脚脖子就给一双长手钳住了,紧接着,两腿被劈开。她本想并拢双腿,无奈的是,黑影又挨近过来。「喔呃,华~啊,你嫂子……」身子一紧,刹那间,她「啊」地一声喊将出来,她缩了缩小腹,一股炙热冲击开来,在第二声「啊」喊出嘴时,体内被填了个满满腾腾。「华~这前儿她就……」在二儿子床上听到的声音被搬移到自己房里,而且还是当着自己丈夫的面说,「呃啊,老大,爸要帮种云丽,啊。」贯穿在老淫棍的身下,几乎和去年的第一次如出一辙,更糟的是,此刻她被盖住了身子——竟和自己的公爹滚在了一床被里。

  「啊呃,爸性欲这么旺盛,啊呃,你还找外人?」摇摆在风雨中,让她着实分不清现实和梦。她嘴里叫着「哥」,随后又喊出声来:「他在操我,你爸在操我。」眼前幻化出男人欣喜的面孔,同时又闪现出男人惊诧的目光,光影重叠。迷茫在这份交织着情欲且混乱的情感中,她忍不住来回喊着:「他真的在操我。」声音紧绷,奶声奶气。

  「是想让老大看吗。」雷雨席卷过来,她听到了熟悉的鼾声,似乎也看到了一丝亮光,亮光中,她看到了身上的黑影在动。「看咱俩是怎么完成交配的。」吭哧了一阵儿,黑影赤裸着身体从下面爬进来,压在她身上滑动。她去推,但推不动,她使劲挠,奶子都快给挤爆了。

  「起啊,你起来……」

  「嫌劲头不够?」

  被压抱着身体,云丽张大嘴巴,真快喘不上气了。

  「嗯?」

  「插哪了……嗯啊……」

  撕裂的痛感再次让她绷紧了双腿,娇喘的同时,手伸出去死死陷进他的肉里,抠啊抓啊:「快拔出来。」倒是在呼喊中拔出来了,她身体一松,屄却给鸡巴堵上了。「啊,嘶啊,趁着还没软,再挤挤,啊,再泡泡。」四仰八叉躺在炕上,身子被黏住,她仅有的一丝力气也消耗殆尽。

  「啊哦,夹得这腰,啊眼儿都麻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体内蠕动的鸡巴终于滑落出去,喘息声一片。

  「爸给你揉揉……别躲啊……」

  「你滚,你给我滚!」缓过一丝气力,云丽起身往外推着。她一脸正色,尽管此时脸蛋烫得厉害,身子又酸又软。「滚出去!」

  「爸可以滚,但决不允许你给他戴绿帽子。」

  「戴不戴是我的事儿,你别碰我!」

  「不让我碰,让内逼崽子碰?」

  「你,你再胡说我撕烂你嘴!」

  「杨娘是谁叫的,啊,又是谁说的杨娘你给我解解馋。真以为爸老糊涂了。我问你,内厕所里头谁写的字,又是谁画的画?」

  「我不想听你废话,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不想听也得听,你胡搞就不行!再有,心知肚明的事儿说穿了对谁都不好!」云丽挣脱出来,早已气得浑身哆嗦。「看你,不就这点事儿吗,还小题大做了。」这老东西简直太能白活,恐怕死的都能被他说活了。「抽根烟先消消气」,「路不也走过来了」。忽明忽暗中,她看到了内张道貌岸然的脸,她伸手抽了他一嘴巴。

  「儿媳妇打公公,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怎没打死呢!当着你儿子的面睡我,还要脸了你!」

  「我没偷谁又没抢谁,行得正坐得直!」「忘了当初是谁求着我上的,又是谁搂着我不撒手喊爽的,现在反悔了?我明告你,要是敢难为老大让他没法做人,我拼着这张老脸不要,拼着家破人亡,也不让你舒坦了!」「好啦好啦,说得都是气话不是,一家人咋还说两家话呢。你说,这春夏交接不就是繁殖的季节吗,不操屄干啥,你说?」

  「不走是吗?」纵有千万张嘴,在这不要脸的面前她也说不过他。「你不走我走。」她晃动起身子,她想把炕梢打鼾的人弄醒,不为别的,只想让他看看,看看这个道貌岸然的人背着儿子都干了啥。但跪起身子时,腰就给他搂住了,她去抠抓肚子上胡撸的手,身子却被扳了起来:「别搅和孩子睡觉。」听到这话,她实在忍无可忍——和他扭打在一起,从东滚到西,滚回来又滚过去。「起开,你下来!」她呵斥着他,双手被掐在一处。「撒手,你弄疼我了。」

  「一次也是做,两次也是做,这黑灯瞎火谁又知咱们的关系?」「听话别闹了,让人看见得多笑话。」「把我当成你哥,不就得了。」「就内次,就小二订婚内天,在平房打完电话,咱不也睡一下午觉吗。」

  手被松开,才刚缓了两下,耳边又开始嗡嗡起来。嗓子眼里卡了口痰,当喉咙通畅时,云丽才意识老东西干啥去了。「你拿被子干啥?」她起身挣扎,没支蹦两下便再次被推翻,仰倒在炕头。「你起来呀。」

  「云丽,你听爸说,听爸说啊!」

  「有什么好说的,深更半夜,公公钻儿媳妇被窝给儿子戴绿帽子,不都你干的吗!」

  「是爸强迫了你,别推我,你听我把话说完……爸也不想搅和,不想逼你做不乐意的事儿,但爸控制不住……别推,听我说啊!再推爸可用强了……怎还推我?我就问你,内小逼崽子是怎回事?」

  「你骂谁呢?你松手!」

  「找外人都不找爸,是吗?当初老大怎说的,你竟背着他去找毛头小子,你对得起他吗!你说,你对得起这个家吗!」云丽被说得渐渐瞪起了眼珠。「没话了吧?我告你,我是不要脸,但帮儿子我问心无愧!」在这咄咄逼人的说辞下,云丽猛地夹了下腿。「谁说的当着老大的面随便搞。咋了,还不让进了,不让进怎还在小二内屋大喊着让公公种,还那么卖力给我舔下面。」

  「你乘人之危!」

  「就是乘人之危,不那样儿你能老实?」插进体内的那根半软不硬的家伙已经开始膨胀。「你呀,就是拉不下脸来。」她瘫倒在炕头。「你骗不了爸,甭憋着,跟从小二内屋一样,喊出来更得劲儿。」

  「你,啊……啊……」

  「明明夹得很紧,还装……呃啊,爸再给你来点猛的,舒坦了你就不埋怨了……咋样?燕同心这招咋样?咋样啊云丽?」

  「啊,啊……驴啊……啊……」

  「爽不爽,爽不爽?」

  「啊……要闷死……啊我……」

  「告你哥,呃啊,云丽快告哥,爽不爽?」

  急促沉闷的啪叽下,她被抱住脖子,她只喊了两声「活驴」,便开始大口喘息起来。

  「呃,活驴也啊是,因为,呃,你不守妇道。」身子被他颠推而起,呻吟中,没等她反应过来屁股就被压住了,继而双腿又被劈开:「越操越滑溜。」揉捏之下,屁股被连连抽打,在她觉察到屁股被掰开时,她噎起脖子喊了起来:「别插……」尖叫中,阳具再度插了进来,她扬起脊背,奶子也被长手抠抱住,哼了两声她便再次扑倒下去,双手按在被单上撕扯起来:「廷松,啊。廷松你拔,啊,拔出来啊。」

  「嘶啊,夹住了还怎么拔?」

  「啊,轻点,啊,轻点弄,啊,干嘛呀。」

  「你哥没干过这里吧?」

  「拔出来啊廷松。「

  「再爽爽。」

  「疼。」

  「你忍忍,爸温柔着点,嘶啊,夹得真紧……鞋,鞋啊,来,下来把鞋穿上……」眩晕着从炕上到地上,连裤袜被提起来时,云丽的上半身被推按在炕沿上。「活驴……啊……你,啊……」刚缓过点劲儿,硬邦邦的阳具又插进了她的阴道。

  「告你哥咱在小二,咱在婚房内屋都干啥了。」

  「……啊……」

  「在婚床上,咱都干啥来着……哥等着听呢,快告哥……」

  「啊……你……啊,啊,我,我……」

  「啊,呃,呃,呃……说啊,快说啊……」

  「……哥啊,哥……」

  「不说……呃,呃,呃……叫你不说……」

  「你,你啊……公公操儿媳妇……」

  「云丽,呃啊,别把我当,当公爹……呃啊,换,咱换个称呼……换个,换个。」

  「……有,有病啊你……」

  「我是有病,啊,就是有病……呃,呃,呃,咱在干啥?」

  「啊,啊……廷松你,啊,啊……来啦……」

  「……炕上,去被窝里搞……来心肝,来啊,都托不住你了……来,把鞋脱了……」

  「臭不要脸……咋啥都敢说,」脚也软,身子也软,云丽躺回炕上,奶子上来就被叼住了:「撒嘴,嗯啊,咂儿头快掉了。」

  「八十多天,来,把腿张开,来啊。」

  「恶不恶心……」没等她把话说利索,下面又给插进来。她叫着,死死并拢起双腿。

  「捋一半才,哎哎哎。别并上啊……给你跪下还不行吗……」插进去之后,交媾一直在持续,电闪不知何时退却的,刷刷的风雨中,云丽眼前一阵晃动。腿被抬起来,被分开,一双大手游走在她腿上。「你穿这连裤袜真骚。」她动了动脚丫,结果却被压成了对弯,弹起小腿,脚趾头却给牙叼住了。正兀自喘息,错不及防,热棒子就又挤开了她的阴户。呜咽中,除了肉皮之间的摩擦,她还感知到一个球体滑落出来,正缓慢地朝着自己体内挤推进来。

  「喔,这回算是全给捋开了。」须臾间的一杆子到底,云丽「啊」了一嗓子。身前的黑影长喘一口大气。泄气的同时,云丽又倒吸了口冷气:「要死啊你,老啊不死的。」她只顾得喘息,哎呦,扬起脖子盯着黑暗的世界,十指抠在了床单上。

  「四十多年前……呃啊,捋得真舒服……老大,啊呃,云丽这尤物……听到没,嘶啊,老大你听到没,云丽又开始叫床了,真好……呃啊,这丝袜,呃啊,云丽这腿真紧……爽死了,爽死我了云丽……」

  淫词秽语面前,啪叽声和呼噜声交相辉映起来。云丽颈起脖子,恍惚中她朝左看上几眼,黑咕隆咚却啥都没有看清。咚的一声,她仰躺下来,大口大口地倒着气,猛地「啊」了一声,声音未及消散,她又扬起身子「啊」了起来。屄快被顶酥了,也不知够到了什么,就死死抠抓在上面。

  「挠破了都。」

  有人在耳边连续呼喊着什么,她就动了动。喘息声沉重而急促,吹在脸上热烘烘的,她就又抠了抠。那声音又开始叫了,她「咿呀」着,但动不了劲儿,憋得难受就也跟着叫了起来。「云丽。」恍惚中听到有人召唤自己的名字,她松开手,夹带着酒气的热骚味扑面而来。「抬抬屁股,勒着鸡巴了。」她抹了抹头上的汗,没动地界儿,但喘息始终没有停下。「来啊」,黑乎乎的影子又贴压下来:「把裤袜提提啊。」

  云丽长叹口气,黑暗似乎都没法掩饰身前的灼热:「玩你也玩了,走吧。」伸手去推,未果之下双手却被抓着压在了炕上。「散架了都,还想怎样?」挣脱着,这回她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吧嗒」一声,眼前一亮,撤劲的同时,云丽撇过脑袋。通明的屋子亮如白昼,诡谲的是,炕上躺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正打呼噜,另外两个则搂抱在一起,身上盖着被子。

  云丽虚缝起眼珠朝左看了看,余光扫见,压在身上的人跟自己一样赤身裸体,也在看着东面。

  「瞅这呼噜打的,怕是累坏了。」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有一分钟的时间,也可能就几个呼吸,她分不清。「呃,难怪你总说让我当着老大的面来……呃,比三十儿内晚还……」

  云丽挣扎了几下,脑门都溢出汗来。「起来!」又挣扎了几下,内张同样汗水涟涟的脸离自己如此之近,笑起来竟让人分辨不出儒雅和狰狞到底是不是同一个意思。「才一点啊云丽。」这么说着,他又匍匐起来。「可还没射呢……呃,穿着裤袜跟老大,跟他在被窝里搞过吗……来,往上提提……」被一猛子连续插了十多下。「都湿透了。」插得云丽娇吟不止,颤起双腿,又扭了扭屁股,压住了杨廷松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来嘛,把屁股抬起来……」任他说破天,她就是不抬,而且还打起了挺儿。「穿着丝袜跟老大在被窝里搞过没,怎又不理我了,不说当着他面随便让我搞吗。」热浪袭来,云丽嘴里叫着「哥」,伸手去推他的脸。「云丽,你告老大,咱在干啥……呃,告你哥啊……」

  呼噜一直在打,或长或短,然而她力气都使尽了,哥却连眼皮都没眨。「来,把它提提。」啪啪之下,丝袜终于被提了起来。「四十多年前,你婆,呃,老大他妈……眨眼的工夫,老大,老大他就落生了……云,云丽,把咱,呃,呃啊,婚床上干的事儿讲出来。」倏地一下,似变了个人,呼吸更为急促,声调也更为沉闷,连动作都快了不少。云丽边抓着被单,边摇起脑袋:「别说了,廷松快别说了。」她似乎已经猜到接下来要说的话。

  「不说也行,呃哦,你得告,告我。嘶啊,穿着裤袜跟他搞过没……」

  无论再怎么沉默,终究是架不住持续推砸下的冲击。「啊搞,搞过……」她张开嘴,断断续续道:「我,我们是,啊,两口子。」

  「来完事儿又搞了没?」云丽哼唧着,又摇了摇头。「那就是说……还没搞……」她喘息着,避闪着眼前直射过来的目光,然而下一秒却被抱住了脑袋。「呃,呃……还等什么,咱……呃,咱两口子……」说得她直起鸡皮疙瘩,然而那话却滔滔不绝,始终没断下流。「老大,呃啊,爸登科,呃啊,跟你……」那张脸就贴在自己眼前十公分处,实在听不下去,但任她摇摆去推怎也甩脱不了。「别,廷松哎,别……啊,啊……」

  「呃,呃,告诉老大,咱在干啥……」云丽噎起脖子,被推动起来时,气流从喉咙里滑落出来:「啊……廷松……啊……」

  「说啊,呃,呃,呃,说啊,我要你亲口说出来,告诉老大。」

  「跟,啊……啊,啊……跟公爹,乱……伦……啊。」

  「啊,啊呃,穿着连裤袜,啊,跟公爹乱伦。」她被推得晕头转向。「老大,呃,嘶呃,云丽在婚房,嘶啊,别提多骚了……呃,呃,她特意给我穿上丝袜,啊,啊哦,在床上,嘶啊……呃,她让爸种她,让她公爹种她肚子……」

  「爸,公爹,啊,公爹你别说了……」云丽把手挡在耳朵上,然而无孔不入的不止是声音——那深入骨髓的撞击接踵而至,从下体迅速蔓延到全身四肢百骸,一下又一下:「……廷松,啊,啊,快别说啦……」

  「为啥不说?过这村没这店,是不是,是不是……」

  「……啊是,啊,是啊……」

  「云丽,呃,呃啊,云丽。「在这迅猛的撞击和那种嗷嗷的呼唤中,云丽挺起了胸脯。她双手瘫在两侧,又朝上扬了扬下巴。叫声颇为熟悉,一声接着一声,浪头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她恍惚记得三儿也曾这么干过,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她,就跟个撒起欢的牛犊子似的。

  「爽吗,爽不爽?」起初她没听清,后来她睁开了眼,她试着咬紧嘴唇,但下一秒又不得不再次张大嘴巴。大口吞咽空气时,她不时看到杨刚晃动的脸,她叫了声哥,「哥」就回应起她。「呃,呃,呃,呃,云丽!」云丽就「啊」了一嗓子。她急促喘息着,然后婚鞋就摇晃起来——在灰亮色双腿上摇摆,最后套在了她那晃荡的双脚上。眼前恢复清晰,她看着他慢慢逼到近前,又看着他伸出手,捧起自己的脸。「婚鞋也穿上了,是不是该……」云丽脸现苦涩,双腿落地后,她推那张脸,让他下去,让他离开这里,再折磨下去,她快疯了。

  「哪有不让新郎官入洞房的。」怪异的声调下,云丽扭脸看向东侧,但身子很快就被杨廷松锁紧了。内张脸挨得很近,近到她能听到对方颤抖的呼吸和砰砰的心跳。「玩你也玩了,别再说了……」她推着他,可还没等把话说完,被子撩起来就盖在身上:「说出来更能激发出你身体里的性欲。」她缩起脖子躲闪,又哪里躲得过去。「一会儿就关灯。」小肚子上硌着个硬棍子。「难道你不乐意?」

  劝说无果,就在她伸手去拽灯绳时,那根棍子戳开她双腿间的缝隙,硬碓了进来。云丽「啊」了一声,松开了手。「呃,当着老大的面搞,啊,内感觉,呃啊。」她看他仰起脖子,好半晌才低下头,那脸上带笑,笑起来的样子很怪。「云丽,别把我当公爹。」那又开始模糊的面孔喘息越发沉重。「脸都红透了你,呃,呃啊,捋得真爽。」

  喘息着,云丽把胳膊挡在脸上。「呃,知道该叫啥吗,呃,呃啊,」她被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他在看,看。」灯熄灭的一刹那,除了啪啪声,扰人心神的话又在她耳边响彻起来。「呃,云丽,呃,呃,……呃,呃,他在看他爸操屄……」

  「啊,哥啊……啊,啊……」

  「啊呃,呃,还叫哥……呃,呃,呃……又喷啦……」

  「啊……要死啦我……呜呜……廷松……」

  「呃,呃啊,儿子在看……呃啊,儿子在看啊云丽……」

  「廷松……廷松啊……受不了啦……」

  「啊,你是我的,是我杨廷松的女人。」颤抖中,屋子里亮如白昼,云丽翻起白眼一阵痉挛。「湿成这样儿。」她喘息着,觉察到被搂抱起时,已经瘫软如泥。「来云丽,让刚子看看,孩儿他爸是怎操孩儿他妈的……孩儿他妈,给我捋开了……」这个雨夜,像是提前设计好,特意给她准备出来的。「呃啊,进去了,啊,滑溜死了……老大,啊,爸没辙,呃啊……穿着连裤袜跟公爹一被窝睡,云丽简直太骚了……呃,要来了我,呃啊,呃啊……孩儿他妈,呃,呃,呃,呃……还不骚给,呃呃呃,骚给刚子看……」

  刹那间,除了下体,云丽的嗓子眼里也抑制不住跟着喷涌起来……

  婆婆从厢房走出来时,云丽回身看了看。李萍说你坐下歇着,她就看着婆婆提起了墙角的家雀。随后又看到公爹提溜着电匣子,端了盆热水,从堂屋里走出来。脚步打身边迈过去,她扬了扬鞋尖。看着老两口汇集到南墙下,她不禁扪心自问起自己。我和他之间纠缠了那么久,到底算怎回事?

  这两天妈始终没闲住脚,见她端着盘碗走进厢房,书香也捋起袖子。灵秀往外轰着,说不用你们。跟着奶奶出到门口时,书香又撤了回来。凑上前,他压低声音问:「他又跟你吵了?」突如其来,也说不好为什么要这么讲。他甚至从后面搂住她腰,把脸贴在她脖颈上,妈妈妈妈地叫着。

  按着碗筷,灵秀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她笑了笑,很快就用胳膊肘轻碓了下。「碍事儿。」她说,又晃悠了下身子,「别瞎捉摸。」重又拾起碗筷。书香并未撒手,他抱着她腰,嗅着味儿就把眼闭上了:「他欺负你。」往怀里一带,禁不住骂了句:「妈屄的。」却在下一秒被推开了。「你骂谁呢?」灵秀正色道,「他是你爸。」闪动的眸子像一潭秋水。书香愣住了,他怔怔地看过去,咂摸滋味觉得妈似乎没有急眼。「出去!」这下妈似乎是恼了,他就咧咧嘴。

  「非是我这几日愁眉不展……」电匣子里唱着戏文,娘娘背对着自己一个人坐在八仙桌旁,而爷奶在南墙根底下正褪着鸟毛。撩帘儿走出去时,书香回过头,喊了声「妈」。踱到当院,他搬起马扎挨在陈云丽的身边坐下。她看向他,问怎了:「怎绷起脸了?」书香搓起嘴角,干嘿嘿两声,见她脸上潮不唧的,不解道:「脸怎了?」

  渔舟唱晚的音乐响起来时,天色仍旧乌了巴突,风吹拂过来,西场外一片鸟语花香。天气预报说明天多云见晴。

  第十四章浮波下的世界

  哪怕夕阳西下,天长时节的日头看起来仍旧很足。和焕章等人分手之后,众人朝西骑了下去,二十多米外书香就看到打林子南头驶来的内个骑自行车的女人。她穿着一身素不叽儿色的长裙,骑着自行车在林荫小路上正左扭右扭,然而哪怕只看个侧身侧脸,他也能一眼辨认出来。没错,就是琴娘,就是不知道她干啥去了。快到小树林时,书香放慢了速度,说有点事儿,朝着王宏等人挥了挥手:「你们先走。」而后把车停了下来,朝着林子里头喊了一嗓子「琴娘」,顾不上脚底下的泥,直接奔了过去。

  被这一声吆喝吸引,也没劲蹬了,秀琴就把车停了下来。她晌午给家去的电话,说晚上回去,此时也不知几点了,更没料到会在这个地方撞上杨书香。

  跑出去三十来米,书香抢着从马秀琴手里接过车子,问她干啥介了——裙子上都是泥点子。

  秀琴「呼」了一声,立时盯向了脚底下——说是去南楼焕章二姨家了:「早知就走大公路了。」边说,边抹脸上的汗。

  「还当你得在陆家营多住几天呢。」前后车圈里都是泥,瞅着离大公路也不远,书香扬起胳膊寻着一旁的矮树揪了根树枝。「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吧。」嘿嘿着,提溜起后车座边走边说,「这边也都坟圈子,一个人别走这儿。」走到大路边上把车支了起来,又道:「家里抱了俩狼狗,这回我看……」觉着话说得有点多,便蹲在了地上,借着转移话题,敞开话匣子,边刮挡泥板里的泥,边把昨儿的情况告诉给她。

  看着杨书香,马秀琴咬了咬嘴唇。不过很快她又照着身子前后看看,内些泥令她沮丧非常,提捏起裙子,轻轻跺了起来。树枝子一通搅和,前后车圈给这七尺咔嚓几下就鼓捣完事,书香掂着把树枝子扔了,抬头正看见马秀琴的屁股——竟也粘了两片青草叶子,就喊了声「琴娘」。秀琴正跺着脚,「嗯」了声,看他蹲着走过来,忙问咋了:「咋那样儿看琴娘?」心里扑通扑通的,感觉脸又烫了起来。

  「身上咋也都是草呢。」轻喃着,书香扬起手在她屁股上拍了拍,颇为肉感的臀肉即便隔着裙子也能让他感受到那股来自于琴娘身上的沉淀和丰腴。他没提昨儿个赵永安跑去后院,如何如之何来,也没把夜晚上自己萎了的情况讲出来,毕竟不太光彩,尽管当时娘娘搂着他脖子,拍着脊背啥都没说。此时此刻,触碰到琴娘的大屁股上,要说不想吧心里却也惦记起来,有些心猿意马。片刻,他转移着视线,见她脊背上也沾了两片叶子,就又扬起身给她择了择:「滚地头了,咋连上面都沾了叶子。」

  原本是句打趣的话,却把秀琴说得满脸通红。斜阳下,她脸蛋红润饱满,似七八月份的火烧云,于轻嗔间软糯地喊了声「香儿」。香儿嘴上答应她,仍旧笑着,蹲下身子时,道:「我给你把鞋也剔剔吧。」索性给她把鞋脱下来。秀琴单脚支地,把手搭在自行车上,看着杨书香闷头做事,有些失神。直到书香喊她,才「嗯」了声。「想啥呢你?」书香抬头看了一眼,问着琴娘。

  秀琴急忙收敛心神,扭头朝着林子深处看了眼:「你兄弟回家了吗?」「估摸再有几分钟饭都吃完了。」书香信誓旦旦,很快又把内只鞋给琴娘刮扯干净。他右手拿着鞋,有些犹豫,不过最后左手还是捏在了琴娘的脚上:「新买的吧。」咖啡色丝袜唤起他体内的欲望,就顺着琴娘的脚踝摸到小腿肚子,来回胡撸着她腿,还捏了捏她脚指头:「琴娘还真港。」内只穿进鞋子里的脚丫就有一块湿迹,这只脚丫也是。「咋全湿了呢。」嘀咕了一声,猛地想起焕章。

  「早买的。」秀琴声音不大,却猛地把脚抻回来。书香一愣,站起身,倒也并未在意。秀琴忙说:「是不是不像家里人?」同时瞥了他一眼,又急忙把头低下来,顺势,脚也很快趟进鞋口里,随后走到自行车旁。「家走吧。」轻轻说了句。

  「前儿我们在新房睡的都。」紧随秀琴身后,书香也跨上了车,娘俩并排而行,他又说「嘿,内宿别提多热闹了。」隧把一行人怎么打的牌,如何挤的被窝一并讲了出来。「木匠师傅内手那叫一个巧,还会功夫呢。」他跟琴娘絮叨着,分享着自己的喜悦,末了又说:「你要是在家就好了。」眼前一片金黄,虽未必是康庄大路,却怡然自得,让人心里头挺敞亮。这么说的意思其实就是坦着琴娘能在身边,不过一想到赵伯起等人干的好事,他这心里又颇为郁闷。他知道这叫狗拿耗子,不该去管,也由不得自己去说三道四,不过他心底里始终有个念想,好人有好报,而内些欺负老实人的,将来肯定也都得不着好死。

  前行一段距离,眼瞅着快到老桥头了,秀琴竟有些尿意。她夹了夹腿,心想着回家再说,可偏生越憋着就越想尿,没骑多会儿,冷汗就冒出来了。这当口,书香也觉察到了异样,忙问:「怎了琴娘?」放慢速度的同时,他察言观色心思百转,瞬间醒悟便指着桥下道:「我给你守着。」还真就给他猜着了,琴娘「嗯」了一声,停下车,小跑着就去了河坡处的草坑里。左右看看,秀琴往上一撩裙子,把连裤袜往下一扯,臊红着脸便蹲了下去。

  日头轻抚着伊水河畔,撒了一地金黄,水势暴涨之下,两岸植被显得更为郁郁葱葱。坡上,远处麦田里夹裹着一片片扣棚的菜园,一人来高的大棚顶子上还挂着冬季防寒用的苇薄,其时已快六月,连同早西瓜的藤蔓都变得活跃起来。周遭还算安静,没什么人,书香左顾右盼,倒也没听见狗叫声,不过鸟儿却叽叽喳喳,他就看了看坡底下的草坑……

  王八汤没喝几口就不喝了,书香认为再喝的话自己就成了王八。为此,他驮着柴灵秀去褚艳艳家时还问来。「妈你说王八怕不怕驴叫?」说的时候,他还试着哇哇两声。柴灵秀从后面捅了捅:「什玩意都?」嘴上说,却给儿子的怪叫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天到晚不知脑子里装的都是啥。」

  书香骑着他那辆二八铁驴,嘴里又嘟哝:「洗头也不喊我一声。」为此还有些愤愤呢。灵秀道:「谁知道你跑哪介了。」书香则哼了一声:「这阴湿巴碴的我能跑哪介?」绕着枣树转了个磨磨,拐进胡同,又骑了几步就到了东首褚艳艳家。柴灵秀片腿下车,临进门时,回身叮嘱道:「你大跟你娘都挺忙,别太晚了。」意思是说睡觉别太晚。

  书香单脚支地,「嗯」了一声,看着背影又喊了声「妈」。

  柴灵秀问咋了。书香扬起嘴角,说我爱你。灵秀脖子一歪,就暼了他一眼。书香嘿嘿着,又说:「告你好话儿。」示意柴灵秀凑过来。见他神神秘秘,灵秀则双手抱起架儿来,拿杏眸上下扫视:「准没好事儿。」站在一米开外。

  也不能说被妈识破了伎俩,横亘在近如咫尺的一步之遥,书香就撇了撇嘴:「小气。」无可奈何,毫无办法。然而憋在心头的这股子劲在他走进东院,在他放下车子,在他摸到陈云丽的大腿时,顺理成章,升华成一股更为炙热的念头——要当大人,要崩锅儿,要释放自己过剩的精力。是不是干柴烈火他不知道,隔了那么长的时间没碰女人,心里肯定馋得慌,于是,当他抱起云丽的大白屁股去推撞时,想象自己能够纵横驰骋,潇洒写意,然而事实远非想象中那样——坚挺持久,不足五分钟的时间真的是太短了,短到他只「啊」了两声便泄了气,匍匐在云丽蒲白的身子上,于是,世界就变得一片模糊……

  目光所至,草坑里潜藏的自然是女人硕大的屁股,而绿草掩映下又是如此显眼,书香舔了舔嘴角,就又看了看。感觉屁股似乎晃了晃,他以为自己眼花,却不想下一刻竟看到屁股撅了起来,晃晃悠悠似要顺着慢坡栽进伊水河里。感觉不对劲,箭头似的冲下桥头,几步就抢到马秀琴的近前:「怎了琴娘?」扶住了她的胳膊。

  「腿麻了。」秀琴呼了一声,挺起身子时,不免一脸愧色。前一秒哗哗时,她长吐了口气,她闭着眼,闷着头——从未想过自己会尿那么长的时间,仿佛过了半个世纪,眨眼间便由一个孩子变成了孩儿他妈,随后,过往的经历便压缩成一段一段,统统输送进她脑海中。

  「我搀你。」说着话,书香从后面双手一抱,十指相扣搂住琴娘的腰,来了个旱地拔萝卜。秀琴缓着劲,往上挺着:「尿个尿都让人伺候,不废物了吗。」嘴里低喃,顺势倾起身子,「琴娘净给你找麻烦。」晃晃悠悠站起身子,一时间五味杂陈。

  「瞅你说的,你是谁我是谁?」书香摇头笑着,扶着琴娘的身子愣了会儿,「行吗?」见她双腿打颤,不得已,这才把手探到裙子里,「我不也你儿子吗!」摸到裤袜时他搓了搓,心说裤衩内?好像还尿湿了裤裆……

  夜儿个他给陈云丽揉搓大腿时,娘娘的裤裆就湿了一块。摸着内块鸡蛋大小的地图,他抬头看了看娘娘。他在她眼里似乎看到了火光,同时又好似看到了水光。云丽说「都你摸的呗」,他就把她裙子解开了,分开大腿之后,脑袋凑过去,隔着丝袜嗅了起来。

  「想我没?」云丽说。「馋不馋?」

  书香点头如捣蒜:「别说屄,咂儿什么感觉都快忘了。」这话没瞎说,他搬进套间之后,手就淡出鸟来。

  「你妈没让摸?」

  书香没言语,把头一低,一脑袋又扎进云丽的裤裆里。

  「骚吗,啊,嘶,骚不骚。」

  「屄唇都呼扇起来了。」这回他倒是开口了,吸吸溜溜地,耳边也响起了娘娘急促的喘息声。「咂儿,啊,快胀死了,嘶啊,嘬嘬……嘶啊,炕上来……给娘娘把丝袜脱了,不乐意脱就拿剪子来……咋还戴套……」

  ……

  裤袜书香倒是给琴娘提上了,不过手也被按在了卡巴裆上。「以前琴娘总害怕,总畏手畏脚,现在不那么怕了。」桥下浮波荡漾,岸边青草依依,琴娘富态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扣动心弦时,这让书香想起了自己跟琴娘第二次搞时的样子——含羞带怯却又百般顺从,任由自己在她身上折腾,他依恋那种味道,彼时此时。「想不想在这儿搞,搞琴娘的骚屄。」脚下伊水涟涟,静谧无边,两岸树木参天,张开双臂似在呐喊。草长莺飞,少年和成熟的农家妇女,连整个天地似乎都囊括在这片曲折蜿蜒的长河里。这时他才注意,琴娘陀红的脸上似乎擦了粉。

  看着眼目前的孩子,秀琴一把搂住了他。被琴娘抱住身子,书香心里其实很矛盾,他真的很想再搞一次,甚至想当着赵伯起的面跟琴娘搞。他会告诉赵伯起「老子就可以替贾景林来」,而且还会理直气壮地说,「老子早就跟琴娘好上了」。一想到焕章,心里的想法又遽然破碎,这几乎不亚于给兄弟脑袋上扣屎盆子的做法他真抵触。深吸了口气,书香说咱家走吧。琴娘似乎不止是没穿内裤,震荡的胸脯鼓囊囊的来回波动,咂儿上似乎也没穿奶罩。

  到家之后,书香直接就扎进了套间,自打期中考试失利,他这心里一直憋着股劲。妈在他小红本上写的批语——「有潜力可挖」,不为别的,就冲这话,这口气他也得给她争出来。「香儿吃饭啦。」正闷头背书,院里就传来柴灵秀的呼唤。应着声,书香喊了句「这就来」,又喊了句「我琴娘过介了吗」,眼珠子溜着课本,从头到尾又默记了两遍,这才把书放下,码齐了装进书包里。

  吃饭时,马秀琴穿上了粗布衣褂,鞋子也换成了女士的黑色系带条绒鞋。杨廷松问她:「归置得咋样了?」秀琴笑笑,说已经开始打窗户门了:「先济东屋那边弄,也能住人。」

  杨廷松点点头:「昨儿你爸还说呢,他说秋后就能搬进去。」

  马秀琴「嗯」了一声:「窗户门按上,再紧点手把顶棚吊起来,刷刷就能搬进去了。」

  「盖房子可不是着急的事儿,多晾晾去去潮。」李萍插言,「咱家这边也有地界儿。」看着孙子抄起大饼一通风卷残云,她给灵秀使了个眼。昨儿她就说来,说「往后天儿越来越热,这东厢房还能睡人?」当时灵秀噘噘嘴,说「他这人事儿多,这不行那不行。」

  看了眼陈云丽,灵秀收回目光,冲着李萍笑道:「我嫂子不给揽过去了吗,我正好也懒得起了。」那目光最终定在杨书香的脸上。

  杨刚大马金刀坐在杨廷松的身边,正端着碗喝汤呢,就拍了拍一旁的侄儿伙:「三儿要不来,这东头就太空了。」还问杨书香是不是。「作业都写完没?一会儿跟大杀两盘。」说到象棋,年后确实没怎么下过,一是事儿多没时间,二是总也赶不到一块。「打过了三十儿,多长时间了都。」

  杨书香转悠着眼珠子,哼哼唧唧。「确实有阵子没跟你下棋了。」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含含糊糊。「吃完饭咱爷俩就在这杀两盘。」

  自始至终,杨伟也没说话。饭毕,抽颗烟就回前院备课去了,应他的话说,会考完事还得备战期末考,哪有那闲工夫待着。

  收拾完毕,灵秀走进西屋问儿子:「今儿个还去不去东头。」不等书香言语,杨刚就拍板了:「杀鸡问且不是,那肯定让三儿过介睡了。」又笑着摆了摆手,「你也不轻省,歇着介吧。」

  瞅见儿子扫过来两眼,灵秀眨动双眼,也笑:「合著给我放假了,那感情好。」书香就说你去哪。灵秀道:「你琴娘不也回来了,一块去你艳娘那。」他就「嗯」了一声,鬼使神差,没头没脑来了一句:「我艳娘好点没?」低下头,持红炮二路平四,开局以过宫炮摆开了架势。杨刚后手,马二进三,随之炮八平五,架起了当头。盘头马之后,紧接著书香拱了个兵七进一,不疾不徐,扼制起对面的黑马。

  柴马二人来找褚艳艳时,贾景林就借故拿起烟袋锅子,从家里走了出来。他在大门口续了袋烟,吧唧吧唧中,那消瘦下来的枣红色脸显得越加黑重。

  这两个月,贾景林冥思苦想了好久,他自问没做过对不起人的事儿,怎就绝了后呢。每每看到小小子儿打身边经过,羡慕的同时,他心底总会呼唤——我要是有个儿子该多好。为此,他跟褚艳艳打了好几场架。他说她不会下蛋,又说生的都赔钱货。

  「赔钱货?你奶奶个屄的拉不出屎赖茅房了!」褚艳艳可不是软货,她指着贾景林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黑驴逼怎么揍的!?「尽管人给气得两眼红肿,骂人的话却不该着。」我操你奶奶的,老娘还没跟你算拉帮套的账呢!「

  这一揭底儿,脸等于就没了,原本三脚踹不出个屁,为生儿子愁白头的贾景林也破口骂了起来:「你好你干净,以为我不知道?啊,老鸹别说猪黑,兴你偷就不许我来,是人吗还?!」这瞬间爆发之下,泄闸的水似的,两口子专拣难听的话说,贾景林也把这几十年来积憋心口的话全都秃噜出来。结果嘛,结果自然闹得不欢而散——你瞅我别扭,我看你不顺眼——因传宗接代繁衍生息,夫妻反目……

  朝西走,漫无目的,也不知要去哪。刚绕过枣树,陈云丽就从厕所里走出来。她听着步子音儿,仔细瞅了两眼,很快便招呼道:「这闷着头捡钱呢?」黑不瞎瞎的来这么一声,吓了贾景林一跳。他嘴里「啊」着,才意识到自己来的地方,又赶忙叫了声嫂子。

  陈云丽提起一旁装绿豆的布兜,示意说二叔在家呢,随后踩起碎步迤逦而行,走出胡同。贾景林「哎」了一声,而后杵在一旁愣了好久。暮色中,他像条黑鱼。恰在这时,后院传来了一道辨析度极高的女声。她说「大郎替了宋王死,二郎替了八王赵德芳。」嗓音瑰丽,有板有眼。「三郎马踏如泥……」

  第十五章且少年风流也俱

  三盘棋下到九点,两胜一负,于是书香伸了个懒腰:「该去睡觉了。」然而最终并没有再次「过去睡」。他说「下个月再说」,他还说「到时你不让去我也得去」——毫不犹豫,婉拒了杨刚。杨刚看着这个即将和自己比肩的小伙子,也没强求,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点头示意——看着自己的侄儿走出屋子。收拾完毕,杨刚来到东屋。他跟李萍说:「快到我爸生日了。」乐呵呵地接过杨廷松递来的茶,递烟之后,就手也给自己点了根烟。「今年就从东头过吧。」

  杨廷松喝了口茶,把衬衣扣子又解开一个,随后拾起香烟——一边磕着过滤嘴,一边翘起了二郎腿。「才刚,套间给云丽拿豆子,她也提来着,」点烟时,他又扫了眼儿子。「她要不提,爸都,呵呵,都忘了。」嘬了一口烟,又点了点头。「你说说,啊,这一天天的过得多快,是不是,一话胖小儿都当爹了。」听到老伴儿提起颜颜,李萍自然而然接过了话茬:「谁说不是内!」随后,他又道:「我跟云丽还说呢,爸不想搞多大动静,弄得人尽皆知,再说,又没外人,对不对?」边说边笑:「爸就跟她掰扯,入乡随俗了都,咱是农民,还有啥可讲究的呢?」

  杨刚笑呵呵地看向李萍。「我爸又开始讲道理了。」烟雾缭绕,母亲一脸带笑,父亲更是红光满面,杨刚又道:「不也没外人吗,都咱自己家里人。」

  杨廷松抿了口茶,起身从柜子上提溜起暖壶,给罐头瓶子里蓄水。见状,李萍则摇了摇头:「大晚上少喝点。」

  「茶可是好东西,还有内酒。」蓄满之后,杨廷松笑道:「但酒这东西吧,少喝为准,过犹不及。」搁暖壶时顺便看了下时间,摆起手来,示意儿子时候不早了。「云丽没在这儿,爸也就不留你了。」愣了下,又跟李萍说:「不都一马勺吃饭吗,又不是七老八十,非得要这个仪式。」抹抹头上的汗,吹着,吸溜一声饮了口茶。「怕云丽误会,内会儿我跟她还解释来——就稀罕在一起,不也都回老家了吗,热热闹闹的就够了。」

  李萍冲着儿子撇嘴笑道:「你爸这是跟你打哑谜呢,城里那鸽子窝哪如咱家手脚得耍啊。」目送着他走出房间。跟着出去插门时,杨廷松道了一句:「他妈,你还别说,这出点汗啊睡得就是香。」看着儿子的背影,临到门口时,拍了拍杨刚的肩膀。「得替你妈数落你两句。」他说。「净喝大酒,这身体能受得了?」

  看着父亲一脸严肃的样儿,杨刚笑笑:「爸我知道。」呵呵呵地,又说:「插门吧。」

  「知道知道,」杨廷松摇晃起脑袋,「我看啊,还得让云丽数落你。」

  ……

  杨书香从后院回到前院套间里,打开灯,狗子仍旧放到硬纸箱里,搁到铺子下面安妥好了就从吉他袋里取出吉他。他先是热着手爬了十多分钟的格子,而后切换着和弦拨弄起来。然而不管是在伊水河,梦庄还是在三角坑,弹唱起《童年》这首歌时,童年其时已经从身边悄悄溜走了,所以对即将来临的六一注定只能回忆。回忆着,他便独自一人沉浸在自我愉悦之中,和着曲儿,轻快地唱了起来,从《童年》到《你的样子》,再到《恋曲1990》和《凡人歌》,直到窗外响起说话声。

  大拇指往琴弦上一压,颤抖的音符和声音便在瞬间戛然而止。书香知道妈和琴娘回来了,想听听她们到底说了啥,然而凑热闹般来到窗根底下,却啥也没听到。他把吉放在床上,灭了灯,溜达着走进厢房,撩帘朝外看了看。星夜下,院子里空空如也,西角门外影影绰绰又一片沉寂,他正犹豫要不要到堂屋转上一遭,便在这个时候,贾景林从堂屋走了出来。

  看到贾景林时,杨书香竖起了眉毛。自打三月闹了那么一出之后,这个人在他心里的位置一落千丈就再不复之前的地位。不止如此,连赵伯起也都给他算在内了,尽管此事从未声张,也都装了糊涂。

  看着厢房探出来的脑袋,贾景林也愣住了。他直勾勾地盯着厢房门口,心情复杂,面色也越加复杂,甚至有那么瞬间,几乎忘记身后还站着杨伟和柴灵秀。他下意识捏紧手里的烟袋杆儿,又张了张嘴,最后把头低了下去。

  帘儿一撂,杨书香往回踱起步子。他身子贴在东墙上,在柜橱之间时而抬头时而又低下,像是受不得套间床底下狗子的呜咽,张嘴就骂了句——「狗杂碎」。快半年了,始终也没再看到徐老剑客的影子,而关于杨刚嘴里所代传的关于徐疯子留下的话,他也还没去问褚艳艳。既然是代传,又斑斑落落说得不很透彻,以他对徐疯子的了解,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说内种话,至于里面有没有猫腻,这就不好说了。不过呢,好说不好说似乎都排在了第二位,大好的心情在撞见贾景林后霎时间消弭一空,像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一坨屎,他开始呕吐,开始厌恶,烦透了内些来自己家的人——内种敞开大门被人登堂入室的感觉让他极为苦恼,甚至说非常沮丧——将来他妈我要当家,你们谁也别想进来。走进套间,错落在墙上的人一磨腰,生硬地就把窝在硬纸箱里睡觉的狗子提留起来,并抱到了床上。于是乎,在狗子呜叫中,他又骂了一句:「个狗东西!」

  走在回家的路上,贾景林仍旧漫无目的,跟个游魂似的与整个村子是那样的格格不入。他脑子里空荡荡,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几经辗转来到门口,这才恍然。续了袋烟,贾景林蹲下来吧嗒吧嗒地嘬了起来。

  一个小时前,他走进杨老师家,七扯八扯吞吃了半天才把心头的念想讲出来。他说:「能不能帮老哥一把。」声音低沉,像是从嗓子眼挤出来。

  杨伟面色凝重,问他怎了,细看之下,又说,脸色怎这不好看。心病难治,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贾景林双膝一软,直接就给杨伟跪了下来:「老哥我绝后了。」声音更为低沉,像是积攒在云层里的雨,在雷声划破夜空时分,再也不憋着了,哗啦啦地倾泻起来。

  回国之后,村里的内些风言风语贾景林不是没有耳闻,不过当时他一扪心思都放在要孩子上了,也就没把内些东西放在心上。然而当凤霜落生——在得知又是个丫头片子时,祈盼的希望瞬间破灭。为此,贾景林开始酗酒,愈演愈烈之下,几乎失去了理智——他骂褚艳艳不会下蛋,是偷人的扫把星。褚艳艳哪受过这种气,当即反骂过去,说他在国外先嫖了别的女人不说,居然还敢倒打一耙,这辈子注定就是个绝户头的命。

  提到绝户,贾景林顿时心如死灰,一屁股瘫坐在炕上。在这段倍感煎熬的日子里,他借酒浇愁,每每醉生梦死时都要一遍遍重复地问着自己——这辈子拼死拼活为的是啥?啊!当清醒时,他也会情不自禁地想着这个问题,为的是啥?看着内些个秃小子从身边或走或跑,或嚷嚷。他一脸羡慕——这辈子不就是想要个带把儿的,不就是要个能给老贾家传宗接代的种吗!难道说从此真就绝户了?!他不甘心,他跪在褚艳艳面前忏悔,恳求——甭管之前谁对谁错,以往的烂账一笔勾销,为了儿子,这回宁可挨罚,宁可倾家荡产,说什么也务必得再要一个。然而当他心平气和,冷静下来面对现实——超生问题时,之前所说的内些个所谓的「宁可」顿时又没了底气——让人家灵秀怎么办?现实面前,由不得怎么做,他已经隐隐打起了退堂鼓,而这简直也成他继要儿子之后的另一块心病。又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在内些个日升日落的日子里,他茶饭不思,几乎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然而每次当着大哥们的面搂抱住马秀琴的身子疯狂去操时,他心里又暗暗生出一番奇怪心理。他认为,之所以自己媳妇儿生不出儿子,主要原因在于她屁股小,要不为啥大哥们就能生儿子?为啥内些大屁股的女人都能生儿子?于是,一个近乎疯狂偏执且荒唐的念头——借种——便在操屄时,从他心里冒腾出来。为此,他牛刀小试——摘下套子,直杵杵地用鸡巴跟马秀琴对话——已然生米煮成了熟饭,为啥还要隔着个套子搞?

  打那之后,要儿子的念头变得越发纯粹,也越发日益迫切起来,但贾景林从没敢直接跟大哥们提,毕竟还欠人家一个屁股,所以,衡量厉害关系后,他把憋在心里的想法先告诉给了褚艳艳。

  闻听过后,直差点没把褚艳艳气死:「我操你奶奶贾老黑!」「妈个屄的就知道你没憋好屁!你妈个屄的!连我主义都敢打!」「我操你奶奶的这日子没法过了!」被她这操妈日奶奶一通乱卷,贾景林泪都淌出来了。再分有办法谁也不会出此下策,不抓心挠肺实在是没辙了吗。于是他便又给褚艳艳跪了下去——结果,结果两口子又闹了个不欢而散,惨淡收场。

  ……

  「能不能帮帮哥。」哑巴张嘴说话,说不是憋的谁也不信。「要不没法活了。」

  杨伟大惊失色,赶忙上前搀扶:「哥你这是干啥?」他一边问,一边架起贾景林的胳膊。贾景林道:「哥绝后……」说起伤心事,不免老泪纵横泣不成声。而杨伟在皱起眉头时,心也跟着绷紧了。

  「你嫂子,你嫂子说你有法子。」贾景林耷拉着脑袋,有些语无伦次。「老哥我快急痰火了。」他嘴巴半张,喘息着,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又猛地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放着灵秀置之不理,找杨老师想办法岂不把人家耍了?再说绕来绕去的,杨老师还不是得找灵秀。一时间心神恍惚,脑子一片空白。

  「你别急,别急。」劝着别人莫慌,杨伟自己夹着烟的手却抖了起来。他搓搓脑门,随后迅疾地把烟点了起来:「肯定,你别急,肯会有办法。」在屋内转起磨磨。

  贾景林也掏出了旱烟,仍旧闷着头。吧嗒吧嗒地,屋内陷入在一片沉寂中。

  关于怎么帮的问题,不是杨伟不想,而是这嘴他实在没法张,自身都泥菩萨过江,哪还有心力去顾别人,但话又不能不讲。所以,一根烟过后,杨伟又点了一根:「我嫂子啥心气儿?她怎跟你说的?」踱到镜子前,他嘬着烟,扫了一眼耷拉脑袋的贾景林,把心一横,硬起头皮道:「三胎儿的话,只能躲。」

  「你嫂子……」贾景林叹口气,既窝囊又憋屈。褚艳艳偷人的事儿本就是个屎盆子,再说自身也干了内事儿,就更没法严明了。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有些难为人,但一想到传宗接代,心里又没着没落。「我偷猫儿问华子了。」沉默半晌,他把私下里扫听的情况吐了出来。「哥再分有别的辙儿,也,也不走这条路。」杨伟所说的躲他早就想过,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想过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

  「那家里怎么办?」杨伟松了口气,回身看向贾景林。「凤鞠呢?岁数也不小了。还有凤霜。你们都想过吗?」

  贾景林摇了摇头。躲日子跟出国完全是两码事,拉家带口背井离乡,他也不知道将来都会发生啥。又愣了会儿,听闻到屋子外面传来说话声,看了下时间,他知道自己该回去了,就站起身子。「哥给你和灵秀添乱子了。」一番强颜欢笑,来到堂屋,撞见马秀琴时,头都没敢抬……

  说一千道一万,石头压在贾景林的胸口,一天没搬走就附骨之疽般弄得他茶饭不思,他看着烟袋锅里冒腾的火星子,吧唧吧唧地,像彼时嘬马秀琴的奶子那样使劲地嘬,直至嘬得嘴巴冒火,这才极不情愿地停下来。对着砖墙磕着烟袋锅,犯着愁,他脑子里晃悠着又冒出了内个极不现实的想法——让马秀琴给生个孩子的念头。从兜门里掏出盛烟丝的小瓶,续烟丝时,则又犹豫起来:怎跟大哥们提呢?想到赵伯起期盼的眼神,想到褚艳艳立起眼珠子的模样,他猛地打了个寒颤。取舍间,他踌躇起来,对着烟嘴一口接着一口,良久过后,他敲了敲烟袋锅,仰望着天,星月当头,就又叹息起来。

  夜月无声,尽管星耀,仍旧愁苦一片。烧过香,贾景林迈步走向堂屋,也不开灯,鞋一脱便直挺挺地躺在了炕上。「杨老师也说躲。」他知道媳妇儿还没睡,「要不,要不就按我说的。」似是油尽灯枯,说话时的声音都有气无力。

  「杨老师就没说别的吗?」黑暗中传来褚艳艳的声音。快到五黄六月了,她似乎已经听到了东头坡下传来的蛐蛐儿叫,还有蛤蟆叫,于是就有了尿意。小心翼翼爬起身子,够着拿起了地上的尿桶。「他还说别的啥了?」

  「只要能生,能生儿子,我继续给你当牛做马。」心头的绿洲骤然闪亮出一丝光芒,霞光普照,世界又变得亮堂起来,于是贾景林便骨碌起身子,爬到褚艳艳的身侧。抓住她的胳膊:「我的种就是你的种,也管你叫……」不等说完,褚艳艳一伸胳膊,就打断了他:「没睡醒吗?」猛地弹开胳膊上的手,嚷了起来:「你要是敢借种,老娘跟你喝命!」心里颇不是滋味,嘴上不提,但她早猜到了老爷们回国后背着自己干的好事儿——铁定已经把大嫂子给睡了,于是泪就流了下来。

  翌日清晨,不足五点天就泛起了鱼肚白,鸡鸣过后,阵阵鸟叫声也跟着叽喳起来,在西场外唱和着,连成了片儿。迷迷糊糊中,书香翻了个身,他两条腿夹着条毛巾被,佝偻起屁股晃了晃,也不知干啥呢。又愣了不知多久,打厢房里传来一道声音,擦地一下,紧接着又呼了一声,没过多久,书香就在狗子低鸣的呜咽中睁开了眼。揉了揉眼——差十分钟六点,打了个哈欠之后,他绷紧身子伸了个懒腰,随后活动着四肢从床上坐了起来。门外头的脚步声随着动作幅度明显增大,继而碗筷碰撞之声也大了起来,他便皱了皱眉。

  于书香而言,父亲这个词本应离他很近,而这岁数应该也是和父亲开始交流的岁数,然而事实上,这近一个月的时间爷俩拢共加起来也没说十句话,而且除了「嗯」就是「啊」,再就是反复重复,他都觉着别扭。就如此时。异动带来的异响所产生出来的噪声,正常却令人极其反感。

  穿衣叠被,乃至从套间走出来,穿过厢房,院子,来到堂屋,空气一般,书香始终都没哼一声。他过着清水洗脸,啪啪啪地。晃悠着,一撩中分,吐了口气,对着镜子照了照,又咧开嘴看看自己的牙。米粒齐整,就这点,就像极了柴灵秀,然而现在却没看着柴灵秀。

  打春过后,西场就开始翠意盎然,抖擞的风吹起来,半片天空便投进三角坑里的怀抱,再被绿水倒映得浑然一派时,摇曳在细柳之下,一切都变得清新透亮起来,却又隐隐夹带着一股随时随地都能令人眩晕的热,从树的根茎上慢慢攀爬而起,在枝叶摇摆中吹拂过来,不免防不胜防了。

  此时,灵秀正爬山虎架子前刷牙呢,却不知身后镊着手脚走来一人。那人倒是眉清目秀,他见她身着短白背心小红短裤,放下茶缸,展开双臂就从后面抱了过去,嘴里还嘟哝了句「妈」。大清早给来这么一出,任谁也会被吓一跳。灵秀就被吓了一跳,哪知臭小子得寸进尺不说,竟还把手放到了自己胸口上。

  「多久了都?」闭着眼,杨书香把脸贴在柴灵秀的脖颈上。「咋还跟孩子似的,也不害臊?」漱口杯里的水溅落出来。书香摇起脑袋:「妈,都多少天没摸了。」煞有介事,又天经地义,隔着背心摩挲着灵秀渐渐翘挺的奶头,抽搭抽搭地,用鼻子来回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仿佛虎入丛林,一朝得了自由。

  「行啦,没完了还。」灵秀给他摸得浑身燥热,「再冻着你。」才五月活祖宗就光起膀子,这才哪到哪,见身后之人无动于衷,她又拱起书香的胳膊,喝咤一声:「水都洒了。」

  绿水向来都是围着青山转,此处柳绿花红,水面微微漾起涟漪。鸟声入林,细碎且环绕,直把惺忪的天都给唤醒了。书香就撅起嘴来,说了声「小气」,倒也变得规矩起来,蔫溜溜回身拾起了牙刷。

  「面条不够还有饼。」斜睨着眼目前这个已经可以算作小伙子的人,灵秀端起茶缸含了口水,与此同时,扬起脖子。窸窸窣窣中,她擦擦嘴角,见杨书香嘟噜起脸来,凑过去照着屁股就给一脚。

  「妈你干啥?」被一脚撩起来,书香炸毛鸡似的抢出去两步,水也溅了出来。「弄我一身啊。」

  「还不兴妈说你两句?啊,心眼那么小还!」灵秀睨起双眸,小嘴微微嘟起来:「尽知道气我,该!」说得书香直脖愣瞪,心道,不就摸咂儿吗,怎又气你了?转瞬间,见妈脸上显出莫名其妙又琢磨不透的神色,他便含糊不清地问了句:「晌午你跟我一起回来吃饭吗?」天大地大,除了柴灵秀,他眼前一片皆无。其时鸟语花香,正绽放出一派蓬勃之色,空气里都充满了留兰香的味道。然后这一周都是留兰香的味道,足够清新,足够写意,然后眨眼间又是一个周末。

  似乎到了周末就该自由活动了,就该过属于自己的性生活了。回前院把吉他擦干净,收进琴袋,书香又把压褥子底下的内本黄书揣进书包里,这才跑去正房——拿了几个安全套揣进兜里。盘算过后,他琢磨着,说啥这回也不能再五分钟了。这时,柴灵秀也从后院走了回来。「衣裳不换?连脑袋也不洗?」进屋之后正撞见儿子,她就拿起暖壶倒水。「还愣着啥,换衣服介。」

  答应一声,书香跑进里屋从衣柜里找来工字裤,又从里面踅摸了一条白衬衣。「一会儿去我娘娘内头洗。」坐在炕边上,三两下脱掉上衣,随后把鞋一脱,又道:「我娘娘走了没?」堂屋传来撩水声,他没听清妈说什么。「干啥呢你?」问着,牛仔裤脱下身,穿个三角裤衩就跑了出来。

  灵秀刚撩了几把水,虚缝起眼道:「这会儿该走了吧。」

  书香「哦」了一声,也看到了灵秀健美裤下紧绷着的黝黑,然后两腿不受控制就凑了过去。他先是叫了声「妈」,而后又说「我帮你洗。」伸出手给她抻了抻领子,就着水撩了一把。「内狗甭抱后院。」这么说着,就又撩了把水。乌黑的秀发粘在一处,白漆漆的脖颈便露了出来。书香摸了摸,还顺势揉搓几把。「等初三开学,」见妈没言语,他又说:「指定能看家护院了。」把想法说出来,心情更为舒畅,且打定主意,反正明儿是周六,今儿个得好好来来。

  「抱着狗睡也不嫌脏?」灵秀抹了把脸:「啊,老大不小了也。」

  「也搁盒子里。」轻按着灵秀的脑袋,待头发彻底阴湿,书香弯腰从地上的瓶子里倒出了洗头水,这一打晃,目光就又定在了灵秀那两条黝黑的长腿上。

  初夏的晚风从纱帘吹拂进来,一轮明月也露出脸来,周遭静得似乎只剩下水滴的声音,扑通扑通地,荡起了涟漪。「干啥呢还?」闻声,书香赶忙起身,然而鬼使神差,他就站在了妈的身后。「月亮出来了都。」这话说得绝对没错,就是有些太突然,突然到他搓起了手心,一不小心还碰到了身前的屁股,然后他咳嗽了一声,够着身子把手按在了柴灵秀的脑袋上:「妈,我娘娘几点过来的?」又问,说吃饭时你们唠啥了又,一个个悄没声的,是不是有啥大新闻。「我大呢?怎没过来?」

  给这一通追问,灵秀脑袋都快大了:「瞎扫听啥。」

  书香吸吸鼻子,空气里飘散出来的香味绕在心头,他低头看看身下——妈裸露出来的腰——身前露出的一抹红。他知道,今年是妈本命年,妈三十六了。

  雪白的肌肤在轻轻扭动着,虚微的红很容易让人产生出一丝联想,于是他就贴着身子又端详了下。黑色健美裤兜起屁股蛋儿,绷得圆滚滚,看起来颇有弹性。妈以前练过体育。这些东西在书香脑子里一闪而过,然而卡巴裆何时支起的帐篷他不清楚,他就有些犹豫,甚至为此还红了脸,不过最后还是往前够了够身子。

  在几乎挨近柴灵秀那对桃型屁股时,杨书香心跳加速,脸更红了。似乎又好长时间没摸咂儿了,他就想摸摸。这股子念想一起,心里的渴望变得更为强烈,手指头不停搓着,然而脑子里闪现出黄书后面的情节,就没来由打了个冷战,又往回缩了缩。

  朦胧夜色,书香看看当院,收回目光就叫了声「妈」。吧嗒一声落地,他发觉自己嗓音有些发颤,身子也有些抖,还发觉鸡巴头子已经湿了。「又怎了?」不知道怎了,也没法回答到底怎了,他看着妈发丝上的白沫,就又搓了搓手指头。

  「别一天到晚胡琢磨。」头(发)洗的差不多,临去沫前灵秀伸出手来。「给妈捋捋。」书香就给她把袖子捋捋,露出了白莲藕,然后灵秀撩起水来清洗。

  站在一旁不知该干点啥,书香就撩起内裤看了下。狗鸡已从包皮里屯出半个脑袋,滑不溜丢,他都不知裤衩啥时湿的。直到现在,蛋子上面仍旧寸草不生,据他所知,同龄人似乎没有「青龙」,而盛夏时分,泡在伊水河或者青龙河里洗澡的内些年长的大人似乎也没有谁是「青龙」,这是好是坏呢,他也不知道。

  「到内头听你娘娘话,别啥都由着性子来。」他正心思不属,柴灵秀又叮嘱一声:「也不小了,还让妈天天替你操持?」

  换过清水,书香试了试水温,想走又赖着不动,身上被泼了一盆水后,竟又站在了灵秀的身后。他仍旧像开始时那样,给她搓起头发,不时还低头看看身下。灵秀双手虚扶在盆子上,说了句「行了」,不见动静,她又「嘿」了声,也不知臭小子又琢磨啥,就朝后拱了拱。书香「哎」了一声,脚踩了棉花,抱住了柴灵秀的腰。真的是好些天都没摸咂儿了,就喘息着顺灵秀的肚皮摸了上去——温热的肉体一片顺滑,很快便触摸到奶罩上。

  「怎又磨人?」灵秀晃悠着屁股,抬手够起毛巾:「多大了都?」毛巾都搭在脑袋上了,儿子的手却仍没收回去。不是书香不想收,给屁股晃悠那么两下,龟头就从包皮里脱身而出,他双腿打起摆子,水遮住了眼,摸到奶罩正想钻进去,却挺胸抬头朝前碓了一下。

  统共两个呼吸不到,灵秀便觉察到了异样,她猛地直起身子来,喊了声「杨书香」,又喊了一嗓子:「干啥呢?啊!」

  「没,没。」惊醒在剧变间,在那双似水含煞的目光注射下,书香双手抱头,腿一下子就软了:「不是我。」他解释,但语无伦次,冷汗歘地一下就冒了出来。灵秀铁青着脸,好歹擦抹几下,也不去看,闯闯地走进里屋。

  书香苦拉着脸,这回是真不知该干啥了。「妈逼的都不想过日子了?!啊!」妈轻易不骂人,有数听到的内几次也都是因为气急了。凛冽的寒意涌将出来,内张怒气未消的脸白得渗人,哪怕看不真处,却足以令人心惊胆寒,这是继五岁内年跟顾长风偷跑出去之后,他第二次见柴灵秀被气成这样儿。

  「不要脸,臭不要脸都!」

  书香耷拉下脑袋,原来内些个起伏的日子并非全都适用于每一个人,原来梦里的东西都是假的,原来黄书里写的都不是假的。他攥紧拳头,一边骂着自己,一边又羞愧万分。这脑子是挨驴踢了吗,明明当时想的只是摸咂儿,咋就弄了这么一出?想起黄书里内个因被强暴而上吊自杀的女人,啪地一声他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灵秀身子一顿。脚步声倏起,裸着屁股的人便奔到眼前,她看着内张原本应该拳头大小而后瞬间长成的脸,有些恍惚。这还是我养活的内儿子吗?那为啥儿子要跟妈做内种下流动作?想到旅游时的内个清晨,羞愤之下,心底又陡地攀升出一股恐惧。「我就问你,在外头有没有胡搞?」越想越怕,越说越来气:「说话呀,哑巴了你?!」

  「没杀人放火做缺德事,也没祸祸过女人!」被一通呛白,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书香抬起了脑袋。「做缺德事儿让车撞死!」就又喊了一嗓子。后来跟柴灵秀提这段往事时,虽没跪下却郑重其事,他说这辈子真没祸害过谁。柴灵秀则直翻白眼,问他,说你还想祸害谁?书香嘴上叫「妈」,叫着叫着就笑了。柴灵秀在绷过脸后,也笑了。书香上前给她揉起了肩。灵秀说当时你胆子内?书香歪起脑袋,咧咧嘴:「都吓没了。」

  「你呀。」彼时的灵秀轻轻摇头,说话绵软,脸上带着久经岁月考验的娴静,却又不禁叹息起来。良久,喃喃而语:「抬头做人,低头做事,穷不偷人,寡不养汉。」仰起脸盯了过去,又说:「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悠扬地长吟似月下的影子。书香也喃喃起来:「宁跟娘讨饭,不要当官爹。」

  风风雨雨半生,那些个吃过的苦和受过的罪闪电般划过各自脑海,就像一幅幅黑白色的山水画,重又印在脑海深处,融入到身体的血液里。灵秀看向儿子,抿了抿嘴。这人活着到底为了啥,又图的是个啥呢?「冤家。」

  ……

  还敢跟我犟嘴?看着内左半拉充血的脸,让原本就心生恐惧的灵秀「你」了半天,竟说不出话来。

  恐书里的东西演变成真,书香又怕她气坏了身子,扑过去搂抱住柴灵秀的腿。从小到大他也没哭过几次,然而现在却酸了鼻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咋办。」

  儿子得了失心疯吗?混小子倒跟个受气包似的。又见他兀自喋喋不休,果真是得了失心疯。灵秀心里瞬间涌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她举起手就抽了过去:「白养活你我。」

  书香固执地抬起头——在那双瓦蓝色伊水河的面前,心里一空,泪抑制不住淌了下来:「妈你打吧。」颈起脖子把脸迎送过去。

  「白养活你我!」

  「妈你打吧!」——记忆中,于我而言,这应该是妈在清醒时唯一一次说过的狠话。她爱惜羽毛,正如她爱我。然而青春年少,注定浑浑噩噩,于性方面我又半饥半饱,所以内些年确实没少放纵,弄出了很多荒唐事儿。收敛时,妈曾问我后不后悔,她又说你大了妈管不了你。在她灼热目光的注视下,我说这辈子不后悔,下辈子也不后悔。她看着我说:「要是再敢糊弄你妈,你就不是我养活的。」陷入在这句不是责骂的疑问中,一旦娘俩躺在床上,一旦我喊她妈,她势必翻脸把我踢下床去。当然,闻到我身上有异香时,她也会板起脸,而且必然要喊我曾经的名字——「杨书香」,半点情面不留。我问她,说我是你儿子,每次你都是叫我名儿,那我该叫你啥呢。她说爱叫啥叫啥,反正我不管。那霸道的脸上一片酡红,只身陷入到这片伊水河中,我搂住了她,「叫啥?叫啥啊?」就又叫了声「妈」……

  「啪」地一声,手竟抽在儿子脸上,灵秀猛地打了个哆嗦。她直勾勾地看着,悲从心起,像是被谁抽走了魂,身子一软。「妈。」杨书香大叫一声,飞身抱住了柴灵秀的身子。

  这个初夏的夜晚像是片汤被熬在锅里,咕嘟咕嘟滚过来滚过去,氤氲而起的水雾弥漫在周遭,夹裹着香味,但模糊且又透着寒凉。书香就又喊了一声,抱起柴灵秀的身子,一遍遍叫了起来……

  耽误了这么多天的时间,对不住各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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