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魔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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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  

             第六集  朋党比周

              【内容简介】

  罗叉夜姬附身在太平公主体内,开始进行她操控李唐江山的阴谋。一日,太平公主邀请了辛鈃和李隆基会面,并请上官婉儿帮忙安插二人在宫中办事。辛鈃因而在宫中认识了高力士,原来高士力和李隆基早就是主仆身分,交情也很深厚,三人聚在一块,在宫中开始进行探查韦皇后的脏事,而彤霞亦打算入宫帮忙,却遇到一些阻力,让她一时难以实行……


              【精彩片段】

  忽地羯鼓声声,武琖盈下垂的双臂缓缓摆动,如同清风中摇曳的柳丝,八名舞姬同时徐缓移动脚步。乐曲转入中序,琵琶声一阵急促脆响,乐声随即轻快起来,武琖盈轻抛舞袖,身躯开始旋转起来。而八名舞姬伴随著乐曲婆娑起舞,宛如花丛中的蝴蝶,在琖盈周身穿插回旋。但见武琖盈曳曳蹁跹,犹如翾风回雪,款款动人。一段悠扬悦耳的乐声过后,顿然静止,武琖盈的衣衫也慢慢停止飘动,便如一只雪白的天鹅瞬间收起翅膀。


             第一回  公主邀约

  崔湜之约,辛钘虽然无法肯定罗叉夜姬是否会出现,但他知道此妖女是个辣手货色,实在不敢轻忽怠慢,只得加紧修习双龙杖法,以防万一。

  这套杖法虽然招数不多,合共只有七式,但每一招式,内里包含七种变招步法,还好辛钘聪慧过人,且记性极好,早将一招一式熟记在胸,施展起来,已颇见威力,只因步法尚欠纯熟,出招时刻未够精准,实非一蹴可几。

  次日一大清早辛钘便已开始练功,一口气练了三个多时辰,方坐下来休息,紫琼一如既往,取出帕子为他抹去额上的汗珠,口里微微笑道:“这两天进展很快呀……”紫琼话声未落,骤觉掌风飒然,直扑辛钘的面门。

  辛钘忽见眼前掌影闪动,一双纤纤素手化成无数幻影挥扑而来。辛钘反应奇速,只见他把脑袋左移右晃,轻易地一一避过,只听得彤霞说道:“果然大有进步,竟能避开我的搏影爪!”

  彤霞这手“搏影爪”,可说是她的拿手伎俩,发掌固然奇快无比,最厉害处是变幻多端,波诡云谲,辛钘自和彤霞练功以来,也不知在她掌底下吃了多少苦头,辛钘听见她这样说,不由得喜形于色,说道:“当然,我早就与你说过,终有一天我会避过你这门鬼爪的,我没有说错吧。”

  彤霞嫣然一笑,说道:“你不要开心得太早,本姑娘的厉害还多着呢。”

  辛钘笑道:“你就尽管放马过来,我兜儿一一接住就是。”

  紫琼见辛钘大有进境,内心甚是欢喜,说道:“兜儿你确实进步了不少,但我见你柔灵有余,始终沉厚不足,你要多在这方面下功夫才是。”

  辛钘说道:“我这套双龙杖法只要一念仙咒,便有千斤之力,这还害怕什么。”顿一顿又问道:“那个罗叉夜姬在宫中兴风作浪,究是为了什么?这对她又有何好处?”

  紫琼道:“原因,其实非常简单,魔门直来就与咱们天界为敌,一心要统治天、魔、人三界,她为了要控制人界,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把皇权衔勒在手中,明白没有?”

  辛钘点了点头,又问道:“我还是有点不明,魔门既能和天界为敌,其魔术武功自然不弱,他们要控制凡界,实是易如反掌,只要派遣一支魔军把咱们凡人的军队全都灭掉,再把皇位抢了过来,一于自己来当皇帝,岂不是更直截了当,又何需拐弯抹角,做出这么多事情来。”

  紫琼摇头一笑,说道:“个中原因并非如你说的这么简单。没错,若论实力,魔界确比凡人强得多,一如天魔罗霍幽,他也不用派遣什么魔兵,只消一念魔法咒语,便能移山倒海,翻江搅雨,瞬间便可将凡间夷为平地,但事实上,他们却不能这样做,要不然,人类早就不存在了!”

  辛钘大感奇怪,搔头问道:“这为什么?”

  紫琼道:“要知天有天条,而魔界亦有其法规,魔规里是不许以法力残杀人类生灵,倘有违规,势必祸及自身,毁损形体,魔道殆尽。盖因魔规所限,这些狐媚魔道为了要和仙界争霸,驾驭尘寰,只好别辟蹊径,或以善诱,或以附身等行径使人类步入魔道,以此来达到其目的。”

  辛钘的脑海里忽然又想起一事,说道:“原来魔界有这样的规条,但我还是不明,早前我曾看见霍芊芊杀害两个平民,而我用师尊的药物把二人救活,得罪了这个魔女,致被她使计擒到夜魔崖,而霍芊芊是天魔罗的女儿,难道她不怕吗?”

  紫琼道:“只要她不用魔法杀人,就不算违反魔规。”

  辛钘道:“原来如此!是了,神仙可以长生不老,但那些妖魔呢?他们是否和神仙一样,同样有不死之身?”

  紫琼点头道:“仙与魔均是超凡出世之士,同样拥有不死之身,便如这个罗叉夜姬,纵使你将她真身打得支离破碎,这并非是你真的把她杀死,而你只是将她魔魂打散,暂时失去真身和法力,若然她要恢复法力,就必须重新修炼才行。以她目前的功力来看,没有数千年修为是不成的。”

  辛钘问道:“要是我斗不过她,后果会不会一样?”

  紫琼道:“当然是一样,皆因你仍是凡胎俗骨,魔规所限,她是不会用魔法杀害你的,但话虽如此,她若然破了你的仙法,废除你所有武功,那可就不同了,到时她也无需使用什么魔法,只消伸一伸指头,便可轻易地取你性命,所以你必须小心。”

  辛钘听得肉颤心惊,那寒毛根根都竖起来,惸惸暗道:“这个妖女如此厉害,恐怕我这条小命是不保的了!”

  彤霞在旁看见他这个模样,微微一笑,安慰道:“你也不用害怕,她若然要对付你,自然知道你是什么来历,更知你身后有众仙为你撑腰,她便是将你杀死,玄女娘娘也不会置之不理,必会用仙术把你救回来,既然会这样,她又何必多此一举。不过要你吃点苦头,或是废去你的功力,这就在所难免了!”

  辛钘摇头说道:“话虽然是这样说,要是玄女娘娘不理呢,我岂不是呜呼哀哉!”

  紫琼道:“除魔伏妖,本来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你既然禀承天命,便该抱有见危授命、亡身殉难之心,憺畏怕死,岂是大丈夫所为!”

  辛钘听见,立时满面羞愧,忙即点头道:“是,兜儿知错!”

  紫琼掏出照妖镜,徐徐递与辛钘道:“它对你会很有用,这个你就带在身上。还有,你倘若斗她不过,切记不要纠缠顽抗,知道吗?”

  辛钘点头说是,接过那面照妖镜,翻覆瞧了一会,才揣在怀里。

  便在此时,只见小雀儿和筠儿并肩走来,刚来到三人跟前,彤霞笑道:“原来是新夫人大驾。”

  小雀儿听见,旋即满面红晕,低垂着头哪敢开声说话。紫琼微微一笑,看见筠儿端着一碟糕点,便明白了几分,挽着小雀儿的手儿道:“如我没有猜错,这些糕点是妹子做的吧?”

  筠儿笑道:“紫琼姑娘好厉害呀,一下便猜中。”

  小雀儿连忙摇头道:“不是的,是……是我和筠儿一起做的。”

  筠儿噗嗤笑了一声,说道:“这个功劳我可不敢当。‘兜儿一早就练功,实在难为他了,筠儿你来帮帮忙,我想做些糕点送去给他。’这些说话不知是谁说的呢?”

  小雀儿羞不可当,顿足道:“筠儿你……”接着抬起粉掌要打,筠儿“咭”一声闪身避过,众人不禁笑将起来。

  辛钘听得满心欢喜,踏步上前,双手抱住小雀儿腰肢,笑道:“好老婆,让老公亲一亲。”“啵”的一声,在她俏脸吻了一口。

  小雀儿被他拦腰抱住,身子不由一软:“放……放手嘛!”

  辛钘笑道:“不放,我要再亲一下。”

  小雀儿娇嗔起来:“你……你怎地这样无赖!紫琼姐姐,救我……”

  紫琼微笑道:“好了,好了,不要再胡闹了,大庭广众,让人看见成什么样子,你要胡闹,就回到房间去。”

  辛钘放开小雀儿,拿起一块糕饼便往口里送,只嚼得几嚼,既松且甜,入口即化,不由大声叫好,他确没想到小雀儿有这般巧手。

  筠儿走上前来,把糕点端到紫琼和彤霞面前,说道:“大家都尝一尝吧。”

  二女见糕点异常精致美观,做得十分考究,阵阵香气扑鼻而来,都不再客气了,一尝之下,果然美味无比,不由吃得大赞不绝。

  众人吃完点心,闲聊一会,忽见杨府一名小婢走来,说道:“少爷,李公子到访,正在大厅等候。”

  辛钘奇怪起来,喃喃说道:“我从隆庆坊回来才只两天,他突然又找上门来,莫非有什么重要事?”

  紫琼说道:“你多想也没用,咱们出去看看不是知道么?”

  众人来到客厅,果见李隆基已在堂上,彼此见过面后,辛钘笑问道:“老哥到来,莫非又想找我出去开心开心?”

  李隆基微微一笑:“正有此意,但今次不是我找你,而是另有其人。”

  辛钘瞪大眼睛:“咦!这个倒奇怪了,是谁?”

  李隆基道:“是我姑母太平公主。”

  众人听见都大感奇怪,辛钘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愕然道:“太平公主!老哥不是说笑吧,我和公主素不相识,她……她又怎会……”

  李隆基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昨夜姑母遣人来说,她近日府中乐师作了一首新曲,姑母素知我懂得乐理乐律,约我前去品评一下,我听后当然不会拒绝,便一口答应了。”

  辛钘道:“老哥你去品评乐曲,这又与我何干,怎地又扯到我身上来?”

  李隆基说道:“这点我也很奇怪,那人还说,姑母知我有一位朋友曾与武三思为敌,弄得长安人人皆知,如此英雄了得的人物,她也很想结识结识,希望今次我能和你同去。”

  辛钘笑道:“当真有这回事,她不会是为了给武三思报仇,设个陷人坑给我钻吧!”

  李隆基道:“我姑母虽然是阿母子的女儿,与武家关系密切,但我知她和武三思向有分歧,彼此颇有嫌隙,应该不会存有加害之心。”

  辛钘道:“就算她想害我,我也不怕她。但我想和紫琼一起去,可以吗?”

  李隆基笑道:“这个当然没问题。”

  紫琼本就放心不下,已打算暗中跟随前往保护辛钘,现听见李隆基的说话,正合其意,当即微微一笑,说道:“这……这恐怕不方便吧!”

  李隆基连忙道:“又怎会不方便,紫琼姑娘不用多虑,大家一起去便是。隆基的车子已在门外,现在就起程如何?”

  辛钘知道一辆马车只能乘坐二人,若然三人同坐,确实有点逼仄,便即说道:“老哥不用客气,我和紫琼乘坐府中马车跟随就行。”

  李隆基点头道:“这样也好。”

  辛钘立即吩咐下人整备车马。

  唐朝律法,除了官吏仕宦,一般人是不准驱车服马,但富贵人家却不理这个,出入依然骑鞍压马,已成惯例,皂吏差役从来不会过问。

  来到太平公主住处,三人下了马车,一个早在大门候着的管家走上前来,朝李隆基躬身道:“小人见过王爷,公主已在花厅等候。”

  李隆基应了一声,并与辛钘和紫琼跟随那管家入内,不觉之间已来到一个偌大的花厅。

  辛钘抬眼一望,不禁呆了一呆,却见厅上早已坐着四个人,而崔湜和上官婉儿竟然亦在其中。余下二人,一个是年约十六、七岁的美貌少女,另一人是个中年美妇,正笑吟吟地端坐在织锦绣墩的主位上,一望便知,这个美妇人肯定就是太平公主了。

  太平公主的大名,辛钘早已如雷贯耳,但没料到这个心高气傲,个性乖张的金枝玉叶,却是个光彩照人的大美人。只见她危髻高耸,身穿月白色袆裙,深黛色霞帔,两条玉臂修长白嫩,半裸的胸脯,丰满而浑圆,像快要从衣衫里挤出来似的,如何看也不像个四十岁的妇人,顶多是个三十出头的模样。

  果见李隆基向那美妇人长长一揖:“侄儿拜见姑母!”

  辛钘和紫琼同时上前见礼,太平公主缓缓点了点头,亲切唤道:“大家无需多礼,快坐下好说话儿。”

  三人挨次坐下,辛钘和紫琼坐在李隆基下首,各人独用一几,一名侍女分别为他们斟上了酒,太平公主举起酒盏,说道:“大家满饮此杯!”

  众人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侍女重新又斟满一杯,便听得崔湜笑道:“兄弟可真会耍弄人,若非兄弟在长安城闹出这番大事来,愚兄还不知道兄弟是大名鼎鼎的杨门二公子,实在失敬,失敬!”

  其实崔湜在太平公主口中早就知道辛钘冒名顶替的事,再一经调查,更知杨曲亭已收了他为义子,但内里是否还有其他实情,他便不得而知了。既然如此,只好顺水推舟,佯作不知。

  辛钘知道若然如实直说,只会越描越黑,况且此事更无必要和外人说明,当下微微一笑,端起杯子说道:“好说,好说!请崔大哥饮过这一杯,兄弟向你赔不是。”

  崔湜呵呵笑道:“兄弟言重了!”

  二人把盏仰首,一口饮尽。

  上官婉儿同时拿眼望向辛钘,与他微微一笑,却没有开声说话。

  太平公主含笑道:“杨门二公子的大名,本公主已早有所闻,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更难得的是,身边还有一个如此漂亮的红颜知己,才貌相当,正是:‘金童玉女意投机,才子佳人世罕稀。’委实是一对人间绝配!”

  辛钘听见,望一望身旁的紫琼,见她螓首低垂,满脸红晕,正含情脉脉和他对望,不禁得意洋洋,满心欢喜。

  太平公主接着道:“本公主素爱结交英贤,像杨公子这样英雄了得的人物,岂能失之交臂,前时便请崔大人到贵府上相邀,打算请公子到此一叙,没想公子不在家中,直到今日,大家方有缘见面。”

  辛钘登时醒悟,心想:“原来崔湜是你派来的,还害我担惊受怕了一场。咦,可不是呀!莫非你就是那个妖女化身,这个实不能不防,待一会儿,我用照妖镜把你一照,看你究竟是人还是妖,若然你敢在我跟前装神弄鬼,老子可有得你好看。”当下与太平公主道:“杨某不知是公主相邀,正打算初八日前往富贵楼应约,实在多有得罪,还请公主原宥。”

  其实辛钘所料一点不错,眼前这个太平公主确是罗叉夜姬化身,只是她魔道高深,把所有妖气全然封盖住,便连紫琼这个九天仙女,也无法察觉丝毫妖气存在,辛钘怀里这面照妖镜,恐怕对她也难以成效!

  只见太平公主微微一笑,抬起玉手轻轻一挥,说道:“杨公子何罪之有,今日见面不是一样吗?”

  辛钘和崔湜同时一笑,点头称是。

  这时李隆基的目光,正被对面那名少女吸引住,一对眼睛,兀自痴痴迷迷的望着她发愣。

  大平公主是个细针密缕的人,看见李隆基的表情,心中早已雪亮不过,当下抿嘴一笑,说道:“隆基,你呆呆登登的望着表妹,瞧你这个样子,怪别扭的,不怕人家害羞么?”

  此话一出,李隆基立时脸上一热,讪讪道:“表……表妹?”

  太平公主点了点头,向那美艳少女道:“盏盈,你还不拜见表哥。”

  那少女武盏盈早就娇羞不胜,粉脸飞红,愈显楚楚可人,只听得她娇柔细气的叫了声表哥,连忙把头垂下,不敢再看旁人一眼。李隆基听她嗓音呖呖,犹若莺歌花外啭,不由半边骨头都酥了,忙即回了她一句表妹。

  太平公主笑道:“隆基,她是你表叔父恒安王武攸止的女儿,自小便养在宫中,自母后崩驾,我便将盏盈接来这里住。”

  李隆基终于恍然大悟,双眼往武盏盈望去,见她粉腮红唇,脸上薄施粉黛,只把蛾眉淡扫,整张脸儿,更觉酡然可爱,艳丽无匹,果然别有一番风韵。

  李隆基在心中暗想:“紫琼姑娘固然美貌无双,场中无人能及,但她已是辛老弟的人,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她是把弟的未婚妻,莫说是垂涎染指,便连想也是不当。但这个表妹可就不同了,若论外貌长相,实不比紫琼差多少,就是在她身旁这个艳名远播、风流标致的上官婉儿,看似也逊盏盈两分,这样的一个可人儿,实在不可多得!”

  忽见太平公主把手一扬,守候在花厅门口的家奴双手轻轻一拍,转眼之间,数名身穿宫装的侍女鱼贯而入,手上均端着美食菜肴,一会儿工夫,众人的几案上已盛陈着香喷喷的珍馐奇品,什么凉拌天鹅蹼、缕金龙凤蟹、剔缕白斩鸡、金齑玉脍等,全是辛钘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佳肴,油香四溢,见者为之垂涎。

  端菜的侍女才一退下,一个年约六十的老头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名府中乐工,只见一个托方响,一个扶羯鼓,一个捧箜篌,一个携古筝,一个持觱篥,一个抱琵琶。众乐工入座后,忙支起鼓架,调试琴弦。

  片刻之间,明朗而轻快的乐曲徐徐响起。

  李隆基精通音律,入耳便知是来自西域的胡乐“怨胡天”,属于教坊曲之一。

  乐曲响起一会,骤见一名身穿戎装的美艳女子飘然而来,见她也不用瞅准音节,只是随随便便脚下一踏,便即插入曲子中,高举双手,在头顶上方拍打,双腿已舞了起来。

  只见戎装美女抱袖飞飏,身子忽左忽右,宛如空中飘飘的雪花,又如池畔飞舞的蓬草。随着轻快的音乐,舞步渐渐加快,忽地双臂平举,单腿着地,应着急促的节拍旋转起来,如同奔驰的车轮,愈旋愈快,衣着面貌已无法看清楚,只剩下一团迷乱的旋风!

  堂上各人看得目不转睛,辛钘一面看一面击节赞叹!而李隆基更感惊异,他常有观赏左教坊舞伎的胡旋舞,但跳得如此娴熟的舞伎,还是首次看见,只觉舞步轻盈中带着点点儿粗犷,把异域色彩全然表露无遗,竟不自禁地也轻轻踏足起来。

  一曲舞罢,众人全都鼓掌称赞,那戎装美女向众人躬身致谢,退出了花厅,接着一阵悠扬悦耳的三台小曲响起。

  三台是唐时用于催酒的歌舞曲,其特点是“慢二急三拍”。即一曲三段,前二段为慢拍,第三段为急拍,先慢后快,犹如小型的大曲。

  太平公主端起酒杯,说道:“本公主再敬大家一杯。”

  堂上众人纷纷举杯敬谢。


             第二回  迂直之计

  酒过三巡,太平公主道:“隆基,前时我在坊间寻得一位少年,名叫李龟年,此子不但能歌善舞,还吹得一手筚篥,近日他新作了一曲‘春游’,我知你精通音律,造诣不凡,所以叫你来品评一下。”

  李隆基连忙道:“不敢,不敢!姑母的眼光,侄儿向来佩服,瞧来这位李先生必定是个技艺超群之士。”

  太平公主微微一笑,却没有答他,只道:“盏盈新学成一套舞,可配‘春游’,就让盏盈为大家献舞一曲吧。”

  众人听后,自是称妙。

  李隆基更是高兴不已,连忙拿眼望向武盏盈,恰巧和她目光相接,不由心慌意乱,全然失去方才的镇定。而武盏盈的俏脸上同时泛起一抹红潮,显得羞答答的,倍加娇美动人。

  太平公主道:“盏盈,你去准备一下。”

  一句说话,立即把二人从冥想中惊醒过来,仓促中,武盏盈一边唯唯答应,一边站起身来,由两名侍女拥入别室换妆去了。

  武盏盈离去不久,一名侍女进来禀告:“李龟年已在厅外候见。”

  太平公主道:“好,马上叫他进来。”

  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徐步而入,长得中等身材,面庞白净,文质彬彬的模样。只见他向太平公主深深一揖:“李龟年见过公主。”

  李隆基原以为李龟年是个上了年纪的人,没想这人比自己还要年轻,心中不免有点儿失望,心想:“这样年轻的小伙子,纵有天赋才情,相信也好不到哪里去!”

  太平公主颔首一笑,说道:“这几位都是宫中贵人,特意邀请来听你的新曲,你可不要让本公主丢脸喔!”

  李龟年不觉肃然,恭谨地说了声是,退到众乐工的座位处,好作准备。

  话说这个李龟年,正是后人称之为“乐圣”的音乐名家。他还有两个兄弟,一名李彭年,一名李鹤年,兄弟三人俱是天才横溢,资禀卓越。李彭年善舞,李龟年、李鹤年善歌,李龟年除了擅吹筚篥,亦长于羯鼓和作曲,三人甚得李隆基赏识。

  李隆基当上皇帝后,宫廷乐舞教坊迅速扩大,乐舞艺人多达数万人,其中名家云集,高手如林。歌舞艺伎中,女子首推谢阿蛮,为一时之秀,蜚声艺坛。男子有李龟年三兄弟,还有马仙期、张野狐、贺怀智等大名家。

  李龟年因演艺精湛,当时王公贵人常邀其演唱,赏赐甚丰,兄弟三人在东都洛阳均建有宅第,规模之巨大,可媲美公候府第。

  安史之乱时,李龟年避祸流落江南,每遇良辰美景,便会演唱几曲,每每令听者泫然而泣。当时大诗人杜甫同在江南,一次宴会上遇见李龟年,当即写了一首“江南逢李龟年”: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李龟年受李隆基多年恩宠,彼此感情非比一般,当他晚年在湖南湘潭时,为了表达希望李隆基南幸的心愿,便在湘中采访使举办的宴会上,唱了王维的五言诗“相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一曲唱完,突然昏倒在地,只有耳朵还有热气,众人都认为他死了,其妻不忍心殡殓他,四天之后,李龟年果然苏醒过来,李隆基得知,打算下江南会他,正要起程之际,却传来李龟年的死讯!

  不到一盏茶时间,武盏盈已换了一套雪白舞衣,宛如仙女般款步走了进来,在她身后,却跟随着八名粉脸桃腮的翠衣舞伎,站在猩红地毯的中央,一一向众人侧身施礼。

  堂上三个男人看见她们进来,无不双眼放光,瞧得目眩神摇。

  光看那些舞伎,显然是经过精挑细选,八个妞儿不但样貌标致,便连身材高矮都不差多少。个个酥胸半露,外加巧薄如蝉翼的霞帔,愈加美艳诱人。

  李隆基把目光全集中在盏盈身上,心里阵阵悸动,赤裸的胳膊,浑圆白嫩的酥胸,修长优美的大腿,衬着她那秀丽绝容,在在都是如此完美无瑕!李隆基不禁暗暗赞叹一声:世上竟有这样的美色!

  这时一阵玉笛之声犹如从云间掠过,飘然而来。筝、磬之声渐次引出,间以琵琶、箜篌、觱篥的声音徐徐响起,散序奏过了六遍,众女依然如静止的浮云,凝着不动。

  忽地羯鼓声声,武盏盈下垂的双臂缓缓摆动,如同清风中摇曳的柳丝,八名舞姬同时徐缓移动脚步。乐曲转入中序,琵琶声一阵急促脆响,乐声随即轻快起来,武盏盈轻抛舞袖,身躯开始旋转起来。而八名舞姬伴随着乐曲婆娑起舞,宛如花丛中的蝴蝶,在盏盈身周穿插回旋。

  但见武盏盈曳曳蹁跹,犹如翾风回雪,款款动人。

  一段悠扬悦耳的乐声过后,顿然静止,武盏盈的衣衫也慢慢停止飘动,便如一只雪白的天鹅瞬间收起翅膀。

  乐声只停顿了片刻,复又徐缓响起,武盏盈的身子再次随乐回旋,踏着行云流水的舞步,随见她骤然回眸,绽出一个迷人的巧笑,接着一阵优美的歌声从她口里送出:

  “上苑桃花朝日明,兰闺艳妾动春情。
  井上新桃偷面色,檐边嫩柳学身轻。
  花中来去看舞蝶,树上长短听啼莺。
  林下何须远借问,出众风流旧有名。”

  李隆基一听,登时暗叫一声妙,武盏盈所唱的诗句,正是长孙皇后的“春游曲”。让他不由不佩服李龟年按词编曲、按谱编舞的能力,果然是一个奇才。

  长孙皇后是唐太宗李世民的结发妻子,十三岁那年,便嫁给才是十五岁的李世民,她虽然只活到三十六岁,已为丈夫生了六个子女,包括武则天的丈夫唐高宗李治。

  这位母仪天下、名垂千古的长孙皇后,史书中对她赞不绝口。长孙皇后一生贤德,且通晓史书典籍,常与李世民一起讨论政事。魏征是个直谏敢言的谏臣,曾多次触怒李世民,气得他几乎要杀了魏征,都是长孙皇后从旁相劝,才使李世民转怒为喜。

  春游曲是长孙皇后二十多岁时的作品,诗中真情流露,道尽女子的芳心柔情,且相当露骨大胆,单看“兰闺艳妾动春情”这一句,足见一斑。

  如此艳情的诗句,实难想象是出于她的手,同时也反映了当时大唐的气象,人们是多么开放,多么不受束缚。便如大唐美女袒露酥胸一样,谁也不会讥笑,更不会让人感到可耻。长孙皇后敢这样写,也敢将此诗公之于众,让它流传千古,更让我们知道当年的长孙皇后不但可敬,而且相当可爱可亲。

  看见武盏盈那醉于乐舞中的眼神,那如春光一样的微笑,真个眩人眼目,让人为之心醉!李隆基两眼一瞬不瞬,直看得如痴如醉,最后,武盏盈微微飘飖的衣裙终于静止,音乐也随之停了下来,接着而来,便只有众人的掌声。

  武盏盈和舞姬们施了一礼,缓缓退出花厅,太平公主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崔湜率先开口赞道:“好,实在太精彩了!比之教坊的乐舞,不知要好上多少呢,就是在宫里,也难一睹这样出色的歌舞!”

  太平公主点头一笑,向李隆基问道:“隆基,你认为如何?”

  李隆基道:“好,相当好,确让侄儿大开眼界。”

  辛钘笑道:“常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而我对音律,可说是泥塞竹管,是个一窍不通的蠢物,竟然让我看得目不转睛,正是媒人婆迷路,没得说了!”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太平公主微微一笑,向李龟年道:“你等先去内室候着,我自有重赏。”

  李龟年谢过,领着乐工们起身离去。

  待得李龟年去后,太平公主道:“隆基,今次我请你和杨公子到来,除了要侄儿你品评歌舞外,主要是有件事情要和两位商量。现在时间已经不早,若不介意,大家就在这里住一晚,明儿再商谈好吗?”

  太平公主今日邀约,辛钘早就料到是另有目的,听见她这番说话,自然不觉诧异,只和紫琼互望一眼。

  李隆基也是个四清六活的人,虽然不知姑母要商议什么,但已感到此事绝非简单,看见辛钘并无反对之意,便答应留下来。

     ***    ***    ***    ***

  丹凤汤位于公主府第的西北角,这时丹凤汤内帏幔低垂,把温泉汤的热气全然包裹住,透过薄纱般的雾气,隐约看见汤池里的太平公主。

  这时,武盏盈奉召来到丹凤汤,站在帏幔外轻声道:“盏盈叩见叔母。”

  太平公主道:“你来了吗,过来陪我一起沐浴吧。”

  武盏盈不敢违拗她的说话,两名侍女为她摘去高髻上的金钗玉簪,浓密闪亮的乌发如瀑布一般泼洒下来。接住为她褪去袆衣和长裙,掀起帏幔,缓缓扶她来到汤池阶沿,再脱掉锦绣抹胸,一具完美无瑕的胴体立时坦露无遗。

  均匀饱满的双乳、纤细如柳的腰肢、白皙修长的玉腿,真个无处不美,无处不令人为之销魂。

  只见她沿着白玉石阶慢慢走进温泉汤,脚掌踏着池水,亮晶晶的水珠给溅了起来,滴落她的玉腿上,最后整具赤条条的玉躯全没入水中。

  太平公主伸手将她拉到身边,轻轻搂住她,微微笑道:“盏盈真的好美啊!像你这样的尤物,不用说男人,就是女人都会心动。”

  武盏盈毕竟年幼,听得满面娇羞,垂下头来:“叔母……”

  太平公主见她羞人答答的模样,轻轻一笑,将她稍微拥紧,一只手顺势按上她胸口。

  盏盈不禁心跳加速,惶惑不安起来,骤觉太平公主的手往上移,已扪住她一个青春饱满的乳房。

  一声呻吟从武盏盈口中逸出,整个人已软倒在太平公主身上,本想扭身躲避,却又不敢。

  太平公主轻轻地揉着她的柔软,口里说道:“像你这样完美的女孩子,若不找个疼你、爱你,风流倜傥的丈夫,实在太委屈你了!盏盈,老老实实与我说,你对崇训怎样?是否喜欢他?”

  太平公主共有四子四女,她与薛绍生有二子二女,长子薛崇训、次子薛崇简,长女薛华、次女薛英封万泉县主。而她和二任丈夫武攸暨,同样生有二子二女,长子武崇敏、次子武崇行,长女武莹幽、次女武莹贵封永和县主。

  此刻被太平公主这样一问,武盏盈立时难以答腔。她自从来到公主府后,薛崇训确实对她无远弗届,处处关怀备至,盏盈凭着女人的直觉,自然明白他的心意,尽管如此,但以薛崇训那副五短身材、肥头大耳的模样,又如何能打动她的芳心。

  太平公主也不用瞧她脸容,见她默不作声,已经心明眼亮,说道:“我这个孩子不自量力,直是癞虾蟆想吃天鹅肉,你不喜欢他,实属意料中事。”

  武盏盈听见,心下微感惶恐不安,惴惴道:“叔……叔母……”

  太平公主笑吟吟道:“你不要乱想,我没有怪你。”接着侧过头去,望住她道:“盏盈,李家和武家正面临一个大危机。自从太子谋反失败后,皇兄每日临朝,韦皇后都坐在朝上的帘子后摄政,而我皇兄不但事事依从她,且任她为所欲为,瞧来不用多久,李家天下便要落入姓韦的手上了。”

  武盏盈不明道:“叔母是说韦皇后会谋反?”

  太平公主摇了摇头:“不是谋反,而是夺政,韦皇后想和我母亲一样,你明白吗?”

  武盏盈点了点头,太平公主续道:“前几天,韦皇后命一值夜的宫女向皇兄说,看见皇后衣箱的裙子上有道五色祥云,皇兄竟以为真,还命内务官画下来,让文武百官传观,说这是祥瑞之兆。隔日,长安街上忽然唱着:‘桑条韦也!女时韦也!’这两句歌谣,自然又是韦皇后的所为。她的野心已经暴露无遗,朝中大臣虽然议论纷纷,但皇兄竟全然不理。”

  武盏盈虽然不懂政事,但听了这番说话,多多少少已明白个大概,太平公主又道:“盏盈,若不想天下落入外姓之手,能够解救眼前祸端的人,看来只有靠你了。”

  武盏盈听得茫然不解:“叔母怎会这样说?盏盈只是蒲柳之质,况且我对朝中政事完全不懂,岂有这个能力?”

  太平公主笑道:“你千万不可低估自己的能力,自古以来,美丽的女人,天生就有支配主宰男人的力量,只要他喜欢你,就是为你卖命,他们依然无怨无悔。盏盈,你要好好记住我这番话,要懂得如何运用女人的本钱。”

  武盏盈是个全无耽视野心的人,听后只是唯唯否否,并不十分放在心上。但武盏盈始终难以明白,太平公主因何会和自己说这些。

  就在武盏盈没头没脑之际,太平公主道:“我这个侄儿虽然生性风流,却是个文武兼备,才德英明的人物。我见他对你颇有意思,假若有你在他身边,从旁鼓励,激起他的斗志去对抗韦家,这是我所希望的。”

  武盏盈见她突然提到李隆基,心头已自噗噗地跳个不住,腆然低头,听到最后,更是又喜又惊。她自从看见辛钘和李隆基后,已被二人那英姿迈往、卓越非凡的外表吸引住,但却没料到,太平公主竟会有意成全,不禁脸上一红:“叔母……你……”

  太平公主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理之当然,这有什么害羞的。关于你们的事,我自会安排。”

  其实太平公主早就看透武盏盈的心意,致会和她这样说,而手上这一枚棋子若能放在李隆基身上,定能挑起他与韦皇后不和,一步步地实行那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手段。

  紫琼使起隐身术,领着辛钘潜入丹凤池,早把二人的说话全听去了,但始终看不出任何异状,只好悄悄离开。

  就在二人刚刚离去,太平公主的眼眸突然一闪,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罗叉夜姬以她深不可测、高不可寻的魔力,一直在太平公主、韦皇后、安乐公主等人身上施展魔咒,还不时附体在她们身上,操纵其七情六欲和心志,藉此紊乱朝网。

  她更知道,目前人心思唐,若要控制李唐江山,必须名正言顺才行。纵使韦姓夺得大位,李家和拥戴李唐的臣子必然不服,大唐早晚是李家的天下。便是这个原因,罗叉夜姬选择了太平公主,她不但是李家的人,且颇有母亲武则天之风,多权略,喜参政,加上在朝中势力不少,只要好好控制住她,天下势必落入她手上,再次重现武周时代的风光。

  罗叉夜姬早就知晓紫琼和辛钘的身份,但她看出二人决非自己的对手,非但不将他们放在心上,还打算和二人较量一下,来个猫儿耍耗子。

     ***    ***    ***    ***

  辛钘回到自己房间,立即与紫琼道:“听刚才公主和武盏盈的对话,实在看不出有何问题,而照妖镜也看不出什么来,依我看这个妖女并不在这里。”

  紫琼摇头道:“咱们还不能太大意,照妖镜无法找到她,也不能表示她不在这里。罗叉夜姬可不是一般妖魔鬼怪,她既然能掩盖着自己的魔气,使咱们难以发觉她的所在,便证明她的魔道是何等的高深。”

  辛钘道:“这样说,你的仙术对她全无作为了?”

  紫琼点头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已经察觉我的存在,要不然,她也不会屏蔽着自己的魔气。假若我没猜错,罗叉夜姬正在暗中和咱们较量。”

  辛钘带点沮丧道:“现在她在暗,咱们在明,这怎么是好?就算我把双龙杖练得出神入化,但找不到她,也是枉然。”

  紫琼说道:“你亦无需气馁,咱们一时找不到她,并非就永远找不到。”

  辛钘道:“难道你有方法?”

  紫琼道:“你可记得咱们第一次是在哪里发现妖气?”

  辛钘想也不想,说道:“皇帝生日那天,在皇宫朱雀门前。”

  紫琼微微一笑,点头道:“没错,罗叉夜姬当时肯定是隐在皇宫里,接着彤霞带来玄女娘娘的说话,说明唐宫内有魔妖作怪,着咱们必须将其铲除,继而我又发现崔湜脸有妖气,明着他曾和妖物接触过,但我今日发现,崔湜眉心上的妖气已全部消失,相信罗叉夜姬是不想让咱们发现,才施展魔法把他的妖气掩蔽掉。”

  辛钘笑道:“但她却不知道,其实咱们早就发现了。”

  紫琼摇头道:“她又怎会不知道,而是想展示给咱们看,好让你我知道她的本领,明显是在挑战。”

  辛钘向来性子执拗,天生一股蛮劲儿,听后张眼瞪目,咬牙切齿道:“好家伙,老子我天不怕地不怕,一于和她拼过!”

  紫琼道:“既然这样,咱们也不用刻意找她出来,有道邪不胜正,只要小心在意,不要着了她道儿便行。其实咱们只要留意宫中几个重要人物,罗叉夜姬迟早都会露出马脚来。”

  辛钘问道:“是哪几个?”

  紫琼说道:“罗叉夜姬在宫中作怪,其目的显而易见,就是想捣乱大唐江山,从中浑水摸鱼,把天下控制在她手中。现今宫里掌权的女性就只有韦皇后、安乐公主、上官婉儿等人,还有一个要留意的人,就是太平公主,她虽然不在宫中,但她毕竟是李家贵族,朝中势力不能忽视。”

  辛钘不解道:“为什么全都是女子?”

  紫琼道:“罗叉夜姬要掩蔽住自己的妖气,必须要不停吸取阳间人体的精气,要大量吸取人类精气,最直截的方法,莫过于和男人交媾,因此我认为她必定会附身在女子身上。”

  辛钘一拍大腿:“说得对,要是她遇着我,待我使出‘容成阴道’,将她的妖气吸个一滴不剩,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紫琼笑道:“只怕她早已察觉,不敢来找你这个色鬼呢!”

  辛钘听见哈哈一笑:“你说我是色鬼,我现在就色给你看。”说着往紫琼扑去。


             第三回  凤友鸾交

  紫琼见辛钘来势汹汹,咯咯一笑,闪身要避。

  辛钘早就料到她有此一着,扑到中途,忽地身子一挪,将她整个人抱入怀中,顺势往床榻上滚去,立时把紫琼压在身下。

  紫琼给他紧紧抱住,一股诱人的男性气息直涌而来,再看见辛钘满眼尽是欲火,心神不由一醉,一双玉臂不自觉地围上他脖子,说道:“兜儿,你……你别这样猴急……唔……”还没说完,一张小嘴已被辛钘占有住。

  这些日子来,二人已多日没有亲热,彼此积聚的热情登时迸发而出,两根贪婪饥渴的舌头不住地互相挑逗,紫琼细微的呻吟,辛钘低沉的喘息,更把熊熊欲火迅速燃点起来。

  紫琼紧紧搂住他脖子,将他的头发牢牢抓在手中,紧贴的胸膛、大腿,还有辛钘坚硬的勃起,在在都迷惑着她的心扉。

  辛钘一面亲吻她,一面搓揉她的乳房,在紫琼口中道:“舒服吗?”

  紫琼“嗯”了一声,来个以牙还牙,伸手到他胯间,隔着裤子把他的巨龙握住,着力把玩起来。

  一阵愉悦的嘶吼从辛钘口里发出:“啊!我的好亲亲,我的好老婆,你弄得兜儿好舒服,千万不要放手,我喜欢你这样,老婆你喜欢吗?”

  紫琼抽离嘴唇,眉目含情的盯住他,低声说道:“喜欢。”玉手猛地一紧,辛钘登时美得身子乱抖,张大嘴巴连声喊爽,忙即动手去脱紫琼的衣衫。

  二人你扯我拉,两下子便脱了个赤条精光。

  辛钘犹如脱缰之马,抱住紫琼一次又一次狂吻,让她根本无法抵挡,只能随波逐流,任他摆布。炽热的舌头,激烈的爱抚,不停地挑起紫琼的欲望。

  紫琼用力掐着他坚实的臂膀,一股深沉的渴望,渐渐在她下腹燃烧,又是甜蜜,又感痛楚。

  辛钘捧着她臀部,好让她紧贴自己勃怒的男根,紫琼本能地以大腿围上他腰肢,不断地在辛钘身上摩擦,打算借此磨灭下身的悸动,岂料那股渴望的骚动不但无法消歇,反而越来越强烈。

  紫琼被他折磨得死去活来,而辛钘不但不肯放过她,还凑头吻着她颈窝,挑逗她敏感的耳根。紫琼立即全身发软,险些连气也喘不过来,只能牢牢攀住他双肩。

  辛钘得势不饶人,咬着她耳朵道:“吻我,很想你亲我,老婆。”

  紫琼吃力地侧过头来,想把嘴唇凑向他,忽见辛钘摇了摇头,露出一抹淫邪的笑容:“不是这里,我是想……”

  紫琼见他这副俏皮模样,自当明白他的心意,一抿嘴儿,回送他一个促狭的微笑,旋即在他胸口轻轻一推,示意他躺平下来。

  辛钘滚身仰卧在床,一根半尺余长的巨棒,昂昂烈烈的竖在紫琼跟前。

  紫琼看见这根神物,也不禁怦然心动,伸手一握,只觉硬绷绷、火辣辣,烫得心头怔忡难息。

  辛钘给她的玉手套了几下,身子接连抖了几下,一团欲火自小腹涌上脑门,叫道:“老婆快……快吃,实在受不了……”

  紫琼抬头望他一眼,只见辛钘双眼圆瞪,脸上的肌肉紧绷绷的,摆出一副异常亢奋的样子,不由心头发笑,当下伸出舌尖,在马眼轻轻一舔,辛钘立时呼嘘一口大气。紫琼见他美快,也暗自高兴,挽住巨龙由首至根洗舔几遍,再把卵囊吸吮几回,方张开嘴巴,徐徐把龙头含住。

  辛钘爽得浑身笃簌簌的颤抖个不停,口里连声喊妙:“啊……老婆的嘴巴好厉害,吃得我酸麻爽利,兜儿美死了!便是这样,再加点力儿……”

  紫琼听得淫兴勃然,加上辛钘强烈的呻吟,使得她更加大胆,口噬手捋,用尽方法去取悦她的男人。

  经过一轮含弄,辛钘自然舒爽受用,而紫琼同样欲火燔灼,阵阵炽热的不安不住在膣室翻腾,滑腻的花露便如失控似的兀自滚滚漫流。

  过了一会,辛钘再难忍受这份悦愉的折磨,忙撑身而起,把紫琼再次压在身下,大手贪婪地盖上她乳房,徐徐搓揉,说道:“好老婆,我已受不了,快些给我……”说话之际,手肘撑起上身,低头埋进乳沟中,来回亲吻她一对乳房。

  紫琼像被电击般,浑身抖个不停,十根玉指深深掐入他肩膀,说道:“你来吧,紫琼也想要……”把那修长丰满的大腿慢慢张开。

  辛钘听见,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道:“你来帮我引路好吗?”

  紫琼早已给他弄得满腔欲火,见说也不忸怩,伸手握住玉龙,把那坚挺潮湿的顶端抵住门户,辛钘腰肢加力,灵龟立时夺门而入,接着长驱直进,把个花穴挤得堂堂满满,强烈的快感,从二人身上迅速地扩散开来。

  辛钘的粗大,紫琼的紧窄,使得每一抽插均能牵引莫大的愉悦。辛钘每次和紫琼交合,都显得格外兴奋,今次也不例外,才干弄一会,便有不泄不快之感,当下使起紫琼教导之法,连忙稳守住精关,再把动作缓下来。

  紫琼感应到他的举动,伸出双手把他拉下来,让他趴伏在自己身上,亲昵地搂抱着他,柔声道:“兜儿,你若想射,便来好了。”

  辛钘捧住她的脸,深深的亲了一下,说道:“不行,我不要这么快。”

  紫琼微微一笑,用力抱紧他,伸手到二人的交接处,玉指圈住他根部,细致地抚弄起来,道:“但我想要,来吧,你无需强忍住。”

  辛钘和紫琼一起后,从不曾听她这样说过,虽心中不解,但她既然有此要求,也只好依她。

  紫琼轻轻咬着他耳垂,用身体催促他前进,且紧缩着膣壁,牢牢套住那炙热硬绷的巨龙,辛钘尽管有点犹豫,但得到紫琼的鼓励,不觉间动作越来越起劲,越来越狂野,开始毫不留情地展开攻击,屡进屡出,记记直达深宫,不住碰击深处的柔软。

  房间里只听得二人断续的呻吟,绵绵的情话,一波接着一波的兴奋冲击,让紫琼不停地颤抖,渴望高潮的来临,更让她深深的陶醉其中。

  辛钘紧密的抽插,带着她一步步飘上云霄,紫琼已知自己将到尽头,唯一能做的,便只有用身体紧紧攫住他,口里不住呼喊他的名字。辛钘放开精关,尽情狂奔,终于达到顶峰,热呼呼的种子全撒了出去,通通进入紫琼的花宫。

  紫琼抵受不过这股爆发的快感,当下与他丢在一处。

  辛钘软软的趴在紫琼身上,发出满足低沉的喘息。

     ***    ***    ***    ***

  另一边厢,在上官婉儿的房间内,同样春意盎然,淫媟横流。

  两个全身赤裸的男女正拥抱在一起,女的自然是上官婉儿,男的正是她的情夫崔湜。

  二人刚经过一番大战,彼此筋疲力竭,正在养息中。

  上官婉儿侧着裸躯,把半边身子趴在崔湜身上,伸出中指在他胸膛划着圈儿,突然说道:“我还道今晚你会去公主房间。”

  崔湜听见猛地一惊,脸色倏地大变,忙道:“我……我又怎会到公主房间,你千万不要乱说。”

  上官婉儿抬起螓首,与他微微一笑,说道:“你还要嘴硬,其实你和公主的事又怎能瞒过我?”

  崔湜越听越感不安,上官婉儿在朝中的力量,他岂会不知。而自己能坐上这个高职,还不是有赖眼前这个大美人!倘若一个不慎开罪了她,所有功名利禄势必付诸流水,且还恐有性命之忧,一股冷汗立时从背脊冒了出来。

  上官婉儿见他惊惶失措的样子,暗自一笑,五根玉指徐徐移到他下身,把那根依然软巴巴的阳具握在手中,轻轻把玩起来,说道:“你不用害怕,公主是怎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她想要的男人,又有谁敢撇强不从,你的处境我自然明白。”

  崔湜还道她拈酸吃醋,要和自己刁难,现听见她这番话,悬着的一颗心立时放了下来,说道:“其实我……我也不是想隐瞒你,只是怕你不高兴,才不敢和你说,难得婉儿你这样通达人情,如此体谅崔湜。”

  上官婉儿微笑道:“你不用高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尤其长宁公主这个骚货,我知她向来对你颇有意思,只因对我仍有所顾忌,致迟迟没有向你下手,你得给我小心点,若我知你和她好,到时可不要怪我。”

  崔湜听见,心中暗暗一惊,他和长宁公主确曾有过一夜之欢,但这事隐秘得很,外人实难得知,心想:“此女果然厉害,竟不待蓍龟,已然见微知萌!还好,听她这句说话,似乎还未知真相。”当下说道:“婉儿,你说什么话呀,就算我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去招惹长宁公主,便是你不介意,恐怕皇后也不会放过我。”

  上官婉儿摇头一笑,道:“这个未必,皇后素来喜欢这个女儿,实不亚于安乐公主,她仗着母亲疼爱,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崔湜害怕她继续说下去,伸出手搂抱住她,在她娇美迷人的俏脸上亲了一口,低声说道:“婉儿,你老是改不了小心眼儿的毛病。其实我有了你这个大美人已经心满意足,其他女人又如何能与你相比。”

  上官婉儿啐了他一口,张着美目在他脸上扫视一遍,撅着嘴儿道:“若说美丽,我自问不及那位紫琼姑娘,她不但貌若天仙,且文静可人,你不要和我说对她没意思。”

  崔湜见她突然提起紫琼,也不得不赞赏她聪颖过人,果然剔透玲珑,现听她这样说,只得哑哑以笑,佯佯说道:“紫琼姑娘确实美艳动人,但你不要忘记,人家已经心有所属,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上官婉儿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回答他,脑子里却闪过辛钘的样子,丰神俊朗的脸庞、英姿迈往的身躯,再想起那日偷窥辛钘做爱的情景,不禁芳心歆动,难以自已,趴到崔湜的身上,双手紧紧将他抱住。

  崔湜自然不明白她的心思,只觉上官婉儿今晚与往日迥异,显得特别热情,当上官婉儿抬起头望向他时,崔湜终于按捺不住,双手捧起她脸蛋,痴痴的凝视住她,明眸皓齿,桃腮微晕,好一副仙姿佚貌,实说不尽的美艳动人。崔湜不禁愈看愈痴,愈看愈是心动,难怪李显才一重登宝座,便即纳她为妃,确实大有道理。

  而他又怎知道,自李显从房州回京,纳为太子,因常在宫中出入,看见上官婉儿美貌,常找借口勾搭她。上官婉儿是个琉璃球儿,怎会看不出李显的企图,她更明白,只要武则天一死,自己根本无所庇荫,随时会成为政治的牺牲品,为求明哲保身,省得命丧宫闱,只得顺从了李显。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她当然不会和崔湜说。

  崔湜望住她的花容月貌,不由咂嘴作声,啧啧赞叹:“婉儿,你实在太美了,今晚让我留下来,待我好好再爱你一回。”

  上官婉儿抿嘴一笑,凑头亲了一下他的嘴唇,轻声细语道:“你想怎样便怎样,人家都依你。”说话之间,探手到他胯处,见它依然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样子,当下微微一笑,说道:“就只怕你有心无力,难以站起来。”

  崔湜笑道:“才刚宣泄不久,你也得让我歇会儿呀。”

  上官婉儿秋波一转,送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容,接着双手支起上身,把胸前一对乳房抵到他嘴前,柔声道:“一郎,亲我。”

  眼前这对浑圆饱满的好物,崔湜已不知看了多少次,但他仍是看之不厌。上官婉儿的肌肤,本就如婴儿般雪白细嫩,衬托着这对形状优美的宝贝,更显相得益彰。

  崔湜见她如此热情,自不会拂她意思,把口一张,已将乳头衔着,细细品尝起来。

  上官婉儿低低呻吟一声,单手托着他脑袋,望着崔湜正一口又一口的取悦自己,一股强烈的畅悦,立时窜遍她全身,脑子里再度冒起辛钘的影子,不禁暗自叹息:“你这个小子实在可恨,害得我很苦,你知我整日在想你吗?来吧,我在等你,等着你来爱我,你知道吗?”

  她越是想,淫兴越益旺盛,不自觉地用手握住自己一边乳房,使劲地把弄起来,喘声道:“一郎,婉儿好难受,好想你马上干我。”

  崔湜见她一反常态,便如一只发春的猫儿,也为之一愕,说道:“你今日发生什么事?怎地变得如此动情?”

  上官婉儿不去答他,摸一下他的阳物,仍是绵软无力,不免心中发急,说道:“让我舔好吗?”

  崔湜连忙点头,上官婉儿又道:“你趴跪在床榻上,我另有新玩意。”

  崔湜听了最后一句话,虽不明其意,还是依言照做,像狗一般趴在床榻。

  上官婉儿跪到他身后,一只玉手从后穿过他双腿,将他整根肉棒握在手中,不徐不疾的套弄起来,接着凑头到他股间,伸出舌尖抵在肛门轻轻一舔。

  崔湜如触电似的,身子不由猛地一颤,叫道:“啊唷!这……这个……”

  上官婉儿笑问道:“感觉好吗?”

  崔湜连声叫好,在她湿湿的舌头舔舐下,双腿不住地抖个不停,加上上官婉儿的套弄,那根肉棒果然渐见起色,开始慢慢挺硬起来。

  上官婉儿看见有效,当下加多几分力劲,不用多久工夫,已见崔湜气喘吁吁,兴动不已。而手上那根阳具,亦见炙热如火,坚硬如铁,足有近半尺长短,粗有一围之多。

  崔湜实在难过之极,叫道:“婉儿,不能再舔了!”

  上官婉儿却不理会他,嘴里舔吮,双手同时出动,一面为他套捋,一面抚揉他的卵囊。崔湜浑身连连打战,着实畅美难当,叫道:“实在不行了,快让我插一会……”

  上官婉儿笑问道:“你想插哪里?是我的嘴儿吗?”

  崔湜不住用力点头:“快给我,求求你!”

  上官婉儿微微一笑,翻身在他双膝间仰卧下来,崔湜急不及待,连忙沉身而下,急忙间连插几下,均过门不入,全赖上官婉儿出手帮忙,方能顺利进入。

  只见崔湜屁股晃动,运棒如风,不住在她小嘴出入,下下直抵深喉。饶是这样,上官婉儿似乎甘之如饴,还不时抚玩他的子孙袋,为他助兴。

  过了一会,崔湜突然将肉棒抽离,上官婉儿已知其意,一个移挪,主动卧倒在床榻中央,也不待他开口,已劈腿展蕊的显现在崔湜眼前。

  崔湜挺着棒儿,移身到她胯处,上官婉儿伸手过来,紧紧握住他的坚挺,徐缓抚弄几下,盯住崔湜道:“一郎,狠狠的干婉儿,我想要你。”接着放开手上的肉棒,双手把花穴缓缓拨开,露出一团红艳艳的蛤肉。

  她这一下举动,直看得崔湜目瞪口呆,他自认识上官婉儿以来,从没见过她这般淫情浪态,今次还是第一遭,岂能不叫他惊讶?

  如此情景,崔湜怎能忍耐得住,当即手持巨棒,龟头抵住门户,“滋”一声响过,已进了半根。二人同时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崔湜再往前一送,直点着花心,上官婉儿登时美甘甘的一颤,叫出声来。

  崔湜被她的紧窄箍得浑身舒爽,忙用双手托起她纤腰,下身用力,“咕唧咕唧”地抽插起来。

  上官婉儿给他一轮狠攻,淫火越盛,不住弓起腰肢,忘情迎凑:“一郎你好棒,干得婉儿好舒服。来吧,抱住我……”说着张开双手迎接他。

  崔湜俯下身躯,牢牢将她拥抱住,把头一低,已吻住上官婉儿的小嘴,下身依然动个不休,把个花穴插得海沸河翻,琼浆四溅。

  彼此亲吻一会,崔湜开始移动嘴巴,沿着她的下巴,吻过她脖子,最后来到丰满的胸脯。

  双重的刺激,直把上官婉儿推上高峰,暗暗丢了一回。

  崔湜之前已射了一次,这回耐力弥坚,越战越勇,幸好上官婉儿也是能征惯战之将,这一番衾枕之乐,当真难分难解。

  二人干到分际,上官婉儿开声道:“你且卧下来,让我在上面好吗?”

  崔湜自无意见,当即滚身下马,上官婉儿玉腿一跨,已然骑在他身上,探手扶着肉棒,身子一落,已直没至根,整个琼室立时塞得爆满。

  但见上官婉儿仰身向后,双手支身,腰臀晃动个不停,将个交接处全然展陈在崔湜眼前,身子每一起落,便挤得花穴“嗤嗤”作响,委实淫秽到极点!

  崔湜一时间看得目直心迷,淫兴暴增,再见她双乳摇晃,云鬓翩翩,衬着一张月貌花容,当真动人神思,叫他如何忍受得住?忙伸出双手,分握美乳,着力捏捺挼搓,口里叫道:“婉儿你真个迷死人了,无怪皇帝老子这样疼爱你,身边就少不了你这个美人儿。”

  上官婉儿淡然一笑:“但这个美人儿身边,却少不了你这个风流种。”

  崔湜听见,自然扬扬得意,还没转念,上官婉儿已俯下身来,俟腮贴胸的搂抱着她,抬高玉臀道:“人家有点累了,由你来吧。”

  崔湜见说,抱定她的身躯,在下狠狠抽动,一口气便百来抽,上官婉儿立时招架不住,张大嘴巴,不停地喘气。

  不觉数百下过去,崔湜亦渐觉难支,气息逐渐沉重。

  上官婉儿也有所觉,连忙道:“一郎你且忍耐一下,待婉儿帮你。”

  崔湜一时难明其意,忽见上官婉儿抽身而起,趴到他胯间,也不理肉棒遍布污物,张口便把龟头含住。崔湜立即恍然,一团欲火暴发飞腾,只是抽动几下,大股精液已疾射而出,一连数发,把个上官婉儿灌了一口。

  上官婉儿连咽几口,吃得涓滴不剩,趴回崔湜身上,笑道:“很不错的味道,真想再吃一口。”

  崔湜连忙抱住她:“你想吃还不容易,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第四回  初遇力士

  次日,太平公主邀约辛钘和李隆基见面,二人随着侍女来到一个书斋,已见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坐在房中,却不见崔湜和武盏盈二人。

  太平公主招呼二人在下首坐着,辛钘环眼一看,只见墙上并排着几个大书架,而另一边却是个百宝橱,其上放着商彝周鼎、哥窟宣炉、印章图册,罗列生辉。百宝橱旁边,摆着两个人胸高的彩绘大磁瓶,装满了长长短短的书画卷轴,还有几案上放了一个凤纹薰炉,阵阵檀香袅袅上升,弥漫满室,真是个典丽矞皇的读书好所在。

  辛钘目光一转,落在上官婉儿身上,却见她与辛钘微微一笑,美目盼兮,说不出的娇美动人。辛钘略感一怔,送回一个礼貌的笑容。

  李隆基见武盏盈不在座中,不免大失所望。武盏盈的音容笑貌,仍深印在他脑海里。

  太平公主道:“隆基,你刚从潞州回京,可知道近日宫中的情况?”

  李隆基点头道:“侄儿也略有所闻,不知姑母是指什么?”

  太平公主道:“自从你三伯继天立极,坏事便一件接一件而来。要知你三伯是个老好人,性子向来随方就圆,颇有点柔懦寡断,使朝中权力渐渐落在韦皇后手中,在她悉心安排下,老哥韦温当上礼部尚书,还有韦璇、韦播、韦元、高嵩等都得了高职。看这形势,咱们李唐的天下早晚要落在他们手中。”

  韦皇后的事,李隆基又岂会不知,那次太子李重俊政变失败,韦家一族便派遣冉祖雍设计陷害,诬告他老爸李旦与太子密谋勾结,幸得右台大夫苏珦代为辩护,才能逃过一劫。但他更知道上官婉儿和韦皇后都是一窝儿,目下环境,只好戒口慎言,不敢在此多说话。

  辛钘有点不解,心想:“奇怪!你们在商讨自己李家的事,这又与我何干,究竟叫我来做什么?”

  太平公主长叹一声,徐徐道:“现在咱们李家可说是鱼游釜底,危在旦夕,若不及时挥戈回日,挽救危机,当真后果堪虞。”

  李隆基道:“姑母所言甚是,不知姑母想侄儿怎样做?”

  太平公主道:“现在朝廷上下都是韦后的人,操纵国政,势倾中外。自从武三思死后,宗楚客步其后尘,与韦皇后、安乐公主勾结在一起,权势日张。在他们党羽中,虽有婉儿潜伏其中,外表上是依附韦皇后,暗中却与我传递消息。但婉儿毕竟是弱质女子,叫她孤身对抗这些人,实在十分危险。我打算安插你到宫中,从旁帮助婉儿,你认为怎样?”

  李隆基望向上官婉儿,颔首笑道:“恕隆基眼拙,原来上官昭容是姑母的人。”

  上官婉儿道:“小王爷这样称呼,婉儿实在不敢当,大家都是自己人,以后就叫我婉儿好了。”

  李隆基道:“隆基就不客气了,但你也该改改口,叫我隆基就是。”

  太平公主笑道:“大家就无需客气,直言称呼好了。”说罢望向辛钘:“杨公子,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不知杨公子能否应承?”

  辛钘道:“公主但说无妨。”

  太平公主道:“杨公子出自武林大家,身怀绝世武功。为了咱们李姓江山,想请公子与我侄儿一起进宫,合力铲除韦后的党羽,也可保护婉儿的安全,免得她身处险地,人孤势单,遭人毒手。”

  这个正合辛钘之意,不由暗里一喜,说道:“能为公主效力,在下自当惟力是视,全力以赴。”

  太平公主笑道:“这样就好,有杨公子帮忙,我就放心了。”接着与李隆基道:“侄儿你呢?”

  李隆基道:“李家基业,岂能落入他人之手?隆基身为李家人,岂能袖手不理,一切便听从姑母的意思。”

  太平公主道:“好,不愧是咱们的好子孙!婉儿,你看看该安排他们什么官职?”

  上官婉儿道:“我想请隆基委屈一下,先担任卫尉少卿并少府监之职。这个虽然不是什么显要高官,只是个掌管仪仗及宫廷用品的职位,虽然如此,这职位的好处,就是可以时常在宫中走动。而最重要隆基是李姓宗室,如任高职,势必受奸人注意。”

  李隆基点头道:“说得很对,婉儿果然谨小慎微,隆基钦佩得很。”

  上官婉儿嫣然道:“太过奖了,实叫婉儿愧汗。再说杨公子,可担任殿中少监(宫廷副总管)一职。”

  李隆基问道:“据我所知,殿中府多由皇室子弟担任,不会有问题吗?”

  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微笑,太平公主道:“这一点可放心,由婉儿亲自引荐,应该不成问题。”

  上官婉儿微微一笑,说道:“难道你们没有听过‘斜封官’的事吗?自太子政变后,皇后和公主们变本加厉,比先前更有恃无恐。不但结党营私,把持朝政,还卖官鬻爵。除了皇后,她两个女儿安乐公主、长宁公主、皇后的妹妹郕国夫人等都大肆收受贿赂,即令是杀猪的屠夫,商贩工匠,奴仆婢女,只要行贿三十万钱,就能斜封起来,这便是‘斜封官’了。”

  李隆基对此事自然知晓,但辛钘却不同了,他何曾听过这种匪夷所思的怪事,一时听得不住摇头窃笑。

  上官婉儿又道:“不但这样,如果想当和尚或尼姑,只要拿出三万钱,便可得到一份出家证明书,还可免除捐税差役。至今卖出的官职已计有数千人了。所以说,只要我把任命状交给中书省,杨公子这殿中少监一职,还有什么问题。”

  辛钘听后,笑道:“瞧来你也发了不少‘斜封财’了?”

  上官婉儿也不以为忤,说道:“我若不这样做,韦皇后会放过我吗?相信她第一个就拿我开刀。”

     ***    ***    ***    ***

  这次辛钘终于能进入皇宫,转眼半个月过去,他虽有照妖镜在身,但始终找不到罗叉夜姬的所在。

  辛钘又哪会想到,其实他和罗叉夜姬早已照过面,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直将他蒙在鼓里而已。

  殿中少监是从四品上的官儿,掌管宫内多个单位,如奉膳局、奉医局、奉冕局、奉扆局、奉驾局、奉舆局等。因他初入宫闱,难免处处出错,幸好上级知道他是上官婉儿的人,致不敢为难他,仍不时在旁指点。

     ***    ***    ***    ***

  这日,辛钘刚从殿中内省出来,正打算回家,走到离拾翠殿不远处,忽见有两个太监迎面走来,神色惶惶,不时东观西望,一看见辛钘走近,忙即垂头而避。

  辛钘顿感奇怪,凝眼望去,见那二人身横体健,其中一人面带倦容,而另一人却须根浮现,殊不像阉人模样,心里便有几分疑惑,喝道:“你们两个给我停住。”

  二人一听,登时吓得脸无人色,乞乞缩缩起来。

  辛钘更肯定这两人有古怪,当即问道:“你们在哪位内侍监办事?”

  两人哑然相对,竟然无法出声。

  辛钘明知二人有点不妥,只是初来乍到,也不敢过分,喝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胆敢在我跟前装聋作哑?”

  便在这时,一个年轻太监匆匆走来,高声喝道:“你们两个呆在这里作甚,还不赶快离去。”转眼已来到众人身前,挥手催促二人离去。

  辛钘瞪大眼睛望住那人,忙道:“你怎能就……就这样放他们走。”

  那年轻太监一把拉过他,凑近他耳旁道:“少监且先放了他们,我再慢慢与你解释。”

  辛钘刚进宫不久,很多宫中事情还不很清楚,听见他这样说,便知其中另有原因,只好放了他们。

  二人连声多谢,夹着尾巴急步离去。

  那年轻太监待他们走远,望了一下辛钘,问道:“若我没有猜错,少监是刚来宫里办事了?”

  辛钘点了点头,说道:“确是,我进宫才半个月。是了,刚才那两个人,我怀疑他们不是太监,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见那太监四下望了一眼,见四周无人,才低声道:“免得你惹祸上身,我只好冒着大险和你说,但这事你千万不要在外乱说,一个不好,让人在背后告上一状,你我这颗吃饭家伙非要搬家不可。”

  辛钘伸伸舌头,笑道:“有这样严重?”

  那太监道:“怎么不严重,这可不是说笑呀!你知道那二人是谁吗?他们本身是慈恩寺的和尚,他们装成太监混进宫来,就是来服侍皇后和安乐公主,明白了没有?”

  辛钘笑道:“宫中太监多的是,为什么要和尚……”说到这里,登时恍然,忙掩住嘴巴,愕然道:“莫非他们……他们是……”

  那太监点头一笑,道:“总算明白过来了,这种见不得光的事,谁敢乱说一声。要是你刚才把那二人抓了,事情必定弄大,面子攸关,皇上会放过你吗?就算皇上肯放你一马,皇后也不会饶你!若不是我见你一派正气,我才不会多事干预。”

  原来武三思死后,韦后立时失了个情夫,安乐公主李裹儿亦失了个老公,一时按捺不住,便弄了几个年轻健壮的和尚到宫里来,为了遮人耳目,就将这些和尚扮作太监,终日留在宫中淫乐,外人自然难以发觉。

  而今日这两个和尚,一个因寺中有事,一个因近日身体有恙,床上威风大减,经韦皇后恩准离开,不意竟撞在辛钘手中。

  辛钘听了那太监的说话,不禁暗自一笑,心想:“皇帝、皇后又怎样,我才不怕他们呢,谅他们也没本事动我一根头毛。”他心里虽然这样说,口里却连声多谢,接着问道:“幸好有老兄提点,若不是要闯出大祸来了。在下姓杨,不知老兄如何称呼?”

  那太监道:“我叫高力士,现任宫闱丞之职,刚派在皇后身边办事,所以才这样清楚。我见杨少监你年纪轻轻,便做了个四品官儿,可真不简单呢!”

  辛钘虽然和高力士相识不久,却见他豪爽不羁,意气相投,对他不由产生好感,笑道:“高大哥,不妨与你说,我这个殿中少监,虽不是用金钱买来,但都是有赖他人之力得来的,实在惭愧得很!”

  力士笑道:“这个也是没法子的,说句老实话,现在这个势头,即令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要堂堂正正考个七品官,恐怕也非易事。我自小在宫里长大,什么东西没见过,朝廷上那些王侯将相,又有多少个是宏儒硕学之士?还不是裙带相动,阿谀谄媚得来的。”

  辛钘也找不到说话回答他,只是唯唯点头。念头一转,忽地想起李隆基来,暗道:“这等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知老哥知不知道?左右无事,倒不如现在就去告诉他。”便向高力士问道:“高大哥,我初到这里,人地两疏,有一事请兄台指教。”

  力士道:“说什么客气话,尽管说出来就是。”

  辛钘道:“我要到卫尉寺找一位朋友,想请高大哥指点指点路径。”

  力士问道:“杨少监有朋友在卫尉寺办事吗?不知是哪一位呢?”

  辛钘笑道:“他是我的八拜兄弟,现任卫尉少卿,名叫李隆基。”

  力士一听,登时大喜:“原来你……你是隆基的兄弟,那实在太好了,我马上同你去找他,这边走。”

  辛钘笑道:“你也认识我大哥?”

  力士喜道:“何止认识,我和隆基已相识近十年了,后来他去了潞州,已多年没见面了,直到隆基回来才得重聚。啊!是了,少监你是姓杨,莫非你就是关中杨门的二公子?”

  辛钘愕然道:“你……你怎知道?”

  力士道:“隆基和我无事不谈,我又怎会不知?”

  二人一面走,高力士一面说他和李隆基认识的经过。

  话说高力士,原来并非姓高,他是唐代潘州刺史的后代,原名冯元一,他生下来胸前便有七颗黑痣,却不知是主祸还是主福!后来他父亲给人诬陷,冯家被抄,父亲死在狱中,便连尸首也没有了。

  力士的母亲领着三个孩子流浪街头,好不容易,才找到潘州城外的一座草屋安身。潘州地旷人稀,百姓一贫如洗,卖儿卖女几成时俗。卖出的女子,经调教后多转卖到北方为娼为婢。男孩子则大多被阉割,卖到宫里当太监,或是卖给富家当奴仆。

  潘州这地方实在穷狠了,久而久之,阉儿竟成了潘州的特产。

     ***    ***    ***    ***

  说到高力士母亲,本是出身名门,嫁到冯家,丈夫虽是个从八品的小官,但公公是刺史,在岭南也算得上第一大家,没想祸从天降,为了三个儿女,卖得的卖,也维持不了几天便揭不开锅了,没法子了,只好取出唯一的金镯子来,打算变卖掉。

  力士当时年纪虽稚,却甚懂事情,牵着母亲的手道:“娘,金镯子是咱家的传家宝,万万不能卖。请娘就把我给卖了吧,好让娘、哥哥、妹妹能活下去。”

  母亲一把将他拽到怀里,哽咽道:“我的好儿子……”

  他母亲实在舍不得,想到若卖女儿,必沦落为娼,而两个儿子,大儿子呆板,为人奴仆少不得多挨打骂,小儿子机灵聪颖,是她最疼爱的,又怎舍得卖去,真个手心手背都是肉,割哪一块都痛啊!

  力士跪下地来,哭着求道:“娘就卖了我吧,咱家还有哥哥妹妹,冯家是不会断根的。再说,孩儿会照顾自己。”这一番说话,根本不像出自一个十岁孩子的口,使母亲更加难过,又怎舍得。

  一日,有人告诉他母亲,客栈里来了一个行商,据说要买一个儿子,因妻子不育,年老无子,想买个儿子继承香火,只要孩子模样好,价钱是可以商量的。

  母亲一听,觉得这倒是一条好出路,比卖给人家当奴仆要好多了,便即赶到客栈,见了那个行商。最后谈妥价钱,以八匹绸缎成交,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母子生离死别时,二人紧紧相拥,哭成一团,母亲从怀里摸出一只小布袋道:“儿,从今以后,你就是人家的儿子了,要听话。娘没什么给你,这袋子里是从金镯子落下的红宝石,看到它就是看到了娘,娘只要有点法子,娘一定会来找你。”

  直到母亲一步三回头,慢慢离开了客栈,力士牢牢捏着小布袋,跳着双脚,呼天抢地的叫:“娘,娘……”直到看不见母亲的影子。

  待他母亲走后,那行商叫他过来,吩咐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儿子,你以前的名字我不管,看你长得挺结实的,我看就叫你力士吧。”

  自此之后,冯元一便改名为力士,只是有名,却没有姓。

  一天早上,那行商请来一个郎中,看去鹤发童颜,让人估不出他的年龄,看着力士不住地点头:“好货,好货!有眼光!”走到他跟前,一把拉下他的裤子,力士大吃一惊,正待张口大叫,冷不防一团布塞入他嘴巴,接着一个黑布袋已套在他头上。

  力士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已被人抬起放在床榻上,大字似的给他们捆绑手脚。他眼睛无法看物,只觉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胯处冒起,两眼一黑,便昏死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个所谓行商却是个人口贩子,让高士力落得个“鸡”存“蛋”打的下场。接着贩子将他转卖给药材商当家奴,专门伺候女人洗澡。

  转眼三年过去,力士已一十三岁,他自从被阉割后,每每自惭形秽,觉得自己虽然身材高大,仪表堂堂,却是徒具外表,并不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他曾听人说,阉童只有到皇宫里当太监,才可能有出头之日。可是要怎样才能进宫呢?力士苦苦思索,却不得要领。

  武周圣历元年,力士终于等到机会来了,那年岭南出了一件大事。

  岭南虽然荒僻,却是朝廷放逐人犯之地,几十年来,放逐至此的人数以万计,形成一股不小的势力。岭南獠人在幕后者的策划下,突然聚众谋反,声势异常浩大。

  消息传到京城,武则天遂命李姓宗室李千里为岭南讨击使,赴岭南平定叛乱。李千里曾在岭南被流放三十余年,武则天之所以选他,也是因为他熟悉岭南的缘故。

  自从武则天上台以来,对李唐宗室大开杀戒,太子李贤、韩王李元嘉等都被赐死,诸王家族数百家或被诛戳,或被流放,李千里每想到此,总是不寒而栗。

  便因为这样,他必须讨得女皇的欢心,方能安身立命。

  这次到岭南,无论胜或败,送给女皇的贡品是不可缺少的。

  当李千里还未抵达岭南时,獠人已闻风丧胆,大半溃散。他几乎兵不血刃,便把尚余小部獠人铲除。前来迎接的泷州刺史恭维道:“讨击使威振边陲,毛毛獠人岂有不败之理?”

  李千里谦虚地道:“全仰皇帝天威。我皇君临天下,四夷臣服,獠人谋反,简直自取灭亡。”

  泷州刺史热情地为讨击使洗尘,并挽留他稍住时日。

  在岭南期间,李千里拜访了不少京城故旧,又谈及为皇上的贡品而犯愁,其中一人道:“当今皇上喜好男色,不如在这里觅个私白回去,这可是岭南的特产啊!”

  李千里在岭南多年,自然知道私白就是阉童。那人又道:“大人,我近日买了一个私白,可说人见人爱,绝对是岭南的珍品。李千里听见,登时动容,着他明儿带来看看。

  次日,力士终于和李千里见面,他第一眼看见,心中已暗暗称赞,便和颜悦色地问他多大,因何要净身。

  力士简要地叙述了自己的身世。

  李千里听了后,大为愕然,半晌说不出话来。当年他流放岭南,也曾受过力士的祖父冯智玳照顾,还一起切磋过武艺。一想及此,不禁暗暗叹息,正是:“白衣苍狗多翻覆,沧海桑田几变更。”

  一代名将之后如今竟沦落为阉童,李千里心里感慨不已。


             第五回  因祸得福

  大军凯旋而归,力士随着李千里一起回京,大军进城的清晨,庄严肃穆地在明德门外列队。右金吾将军居中,讨击使李千里在旁。力士穿上一身军服,作为随从列在李千里右边。

  力士骑在马上,显得十分激动,他被京城的雄伟和美丽惊呆了,完全不觉得半点寒冷。当太阳出来之时,京城的街鼓庄严地敲响了。

  李千里为了让女皇喜欢,他必须教导力士一些宫廷礼节,并打通了司宫台代为传话。这日,李千里亲率一队人马来到大慈恩寺,为力士洗罪祷告,次日才派管家将力士送进宫里去。

  司宫台前身为内侍监,管辖的太监有千多人,各司其职。力士发觉太监的分工很细,且相当严格,大多数太监只从事杂役工作,诸如打扫、膳食、衣冠、车马、粮草、花木等等,属于粗使太监。真正能够伺候皇帝、宫妃的只是少数,而能够得宠的,更是少之又少。

  力士听说,有些太监进宫十多二十年,便连皇帝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老死在宫中的太监,一条破草席一卷,便像死狗般,抬出去埋了就完事。

  李千里让他在宫中习惯几日,才与他道:“我此刻就带你去面见皇上,倘若皇上能看中你,那是你的造化。到时一定要小心,稍有差失,轻则鞭挞,重则杀头,你要好自为之。”

  力士连忙点头。

  力士跟随李千里身后,在太监的引导下,穿过几道长廊,最后来到武则天的寝宫。太监进去通报后,李千里领着力士踏入宫室,一同倒头便拜:“臣李千里叩见皇上,愿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则天一身艳丽的便装,在一堆花团锦簇的男女包围下,少了几分威严,却多了几分妖艳。七十多岁的武则天,淡抹脂粉,头上依然满头青丝,竟不见一根白发。只见她微微笑道:“今天有什么要禀告朕吗?”

  李千里道:“启禀皇上,臣从岭南觅得一个私白,臣不敢自用,特来敬献皇上。”

  “私白?”武则天饶有兴趣地问:“私白是什么东西啊?”

  李千里忙道:“启禀皇上,岭南当地把净了身的孩子称作私白。臣今次到岭南,刚好觅得一个绝品。”

  武则天听见,徐徐把身子坐正:“绝品?好啊,让朕瞧瞧!”

  李千里一挥手,道:“力士,过来拜见皇上!”

  力士不敢怠慢,连忙跪下:“奴才叩见皇上,愿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则天眉头一皱,她刚才还没注意李千里身后的太监,诧异道:“这……这个不是宫里的奴才吗?”

  李千里道:“请皇上恕罪,这孩子自岭南回来后,还不懂得宫中礼节,臣便将他先送入宫中调教,致还未来得及禀告皇上。”

  武则天点点头,说道:“很好。抬起头来,让朕瞧清楚!”

  力士恭顺地抬起头,目不斜视的站着。武则天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一番。只见眼前这孩子身材魁梧、相貌十分英俊,浑身透着一股勃勃的生气。武则天漾出一抹笑容。

  武则天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入李千里眼里,不由稍稍安心下来,随听得女皇道:“挺不错的孩子,就可惜净了身。”武则天才一说完,便觉自己失言,忙又道:“既然你有心自己净身,那就留下吧!”

  李千里躬身谢恩,接着又道:“皇上,这孩子不但知书识礼,而且会一点拳术,可以随时为皇上解闷。”

  武则天立时来了兴头:“哦!原来还有这一手!”她不能否认,李千里在揣摩自己心思上确有一手,光看今日送来的私白,不但英俊威武,且能文能武,在宫中相信就不多了。

  李千里道:“皇上如有兴趣,可以让这孩子表演一番。”

  武则天听见,也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当下道:“好,就让他显显身手。”只见她把手一挥,几个太监立即动手,在场中整理出一块空地。

  力士向武则天跪拜,道:“奴才献丑了。”言罢双手抱拳,旋即腾身踢腿,出拳如风,虽不见功力怎样,也见功底不错。力士自幼已随父亲练过一些武功,离开母亲后,也没有间断过,这几年来,虽然没有很大长进,但现在使将起来,倒也有板有眼,不愧是名将之后。

  武则天一面看,一面叫好,身边的太监、宫女也随声附和。待得力士表演完毕,武则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父亲叫什么名字?”

  力士一一说了,口齿十分伶俐。

  武则天听后,笑眯眯道:“你不就像个力士吗?还是力士比冯元一好听。冯盎这人朕倒听说过,他是先皇一朝的功臣,无怪你会耍拳弄棒,原来师出名门。既是名门之后,因何会净了身呢?”

  力士见问,便简短扼要地说了一遍。

  武则天听罢,问道:“你可知道父亲犯了什么罪吗?”

  只见力士连忙跪下,叩首道:“奴才当时尚年幼,不知家父犯了何罪?圣上英明,四海安宁。家父获罪,咎由自取。”

  武则天面无表情道:“你很会说话。你父亲获罪,也未必是咎由自取。”接着口传圣旨,封李千里为右金吾将军,满面笑容道:“你的礼物朕收下了,没想你这样好眼力!”

  李千里再三拜谢而去。

  力士便成为武则天的近侍。

  伺候女皇的人非常多,略一计算,足有数十人之多。

  力士因身壮力健,分管女皇沐浴一职。伺候女皇沐浴有十几人,各司其职,而力士的任务是备水。

  武则天每天早晚各沐浴一次,每次沐浴需要十几担水,先由粗使太监挑过来送到寝宫门外,再由力士负责把水提到浴池。接下来是调试水温,投放香料,最后是在池水洒上新鲜花瓣,任务便算完成了。

  一切工作准备后,力士便站在浴室外伺候,等女皇沐浴完毕,再入内放水,打扫浴池。其他更衣、入浴等事另有人伺候,如女皇有事,会拉一下金铃,便有宫女应答。

  在宫里时间长了,力士对武则天渐渐有些了解。武则天是个有胆识的皇帝,也是个非常荒淫的女人。

  力士进宫之日,正是张昌宗、张易之受宠之时。力士看到,二张每日都刻意打扮,涂脂抹粉,描眉施黛,口含鸡舌香,身配玉兰袋,弄得不男不女的样子,让人生厌。

  宫廷里的荒淫,让力士感到乌烟瘴气,而宫廷里的残暴更使力士心惊肉跳。他处处小心办事,但还是惹恼了武则天。

  一日,力士有事到奉宸府,刚来到府外花园,便见几个供奉在调戏一个宫女。

  宫女见有人来,高声叫道:“公公,救命!”

  力士知道,这帮供奉都是二张的人,是一帮鸡鸣狗盗之徒,自己惹不起的人物,力士虽听见宫女叫喊,也只当没听见,低着头自顾走路。那宫女又连叫了几声,一个供奉笑道:“什么公公?只是个无根的萍,没蛋的鸡,一个假男人,你难道看中他了?好啊,我就成全你们!”指着力士道:“过来!她要你这个公公救命,你就救她一回,让咱们爷们在边上瞧着乐乐。”

  另两个供奉跟着起哄,将宫女推到力士的怀中:“快来呀!咱们倒要看看你是真男人还是假男人。”

  力士越听越是怒火中烧,两手握拳,隐忍不发。

  三个供奉见他不声不响,以为好欺,竟上前来扒他的裤子,嘴里不干不净道:“快让咱们瞧瞧,别混个真男人进来玷污了后宫。”

  便是泥人儿也有土性,力士听到这里,再也忍无可忍,挥拳往一个供奉鼻子打去,顿时血流满面。另两个供奉见状,同时扑上前去,一个抱头,一个抱脚,想把力士拖翻。力士毕竟有点功夫,一个扫腿,便踢翻一个,回手一肘,正中另一个肚腹,三翻四合,三个供奉被他打得七零八落,落荒而逃。

  力士自知闯了大祸,匆匆快步离去,岂料他前脚离开奉宸府,宫中侍卫后脚便跟过来,一拥而上,把力士结结实实捆起来。

  最后被送到奉宸府二张那里,二张令三个供奉以牙还牙,将力士拳打脚踢一番,仍不解恨,便向武则天请求,要将他发到推事院,交由来俊臣审理。经来俊臣审理的人,可说九死一生,就是不死,也得剥层皮。

  武则天沉吟一会,一边是她的面首,一边是她的近侍,也不用相比,面首自然是她的命,而近侍只不过是块抹布。但回想力士的好脸蛋,这样被来俊臣废了实在可惜,便道:“宫里有宫里规矩,用不着送推事院。念力士初犯,鞭笞二十,将他逐出宫去就是了。”

  便是这样,力士被逐出宫去,转眼已过了三天,这三日里,他都趴在小客栈的床上,背上的鞭伤实在疼痛难当。虽然鞭伤未愈,但他知道不能再挨磨下去,因身上的钱不多,至多只能维持几天而已。

  在床养伤期间,他对自己拳打供奉感到十分后悔,确实不应该那么冲动。自己本来就是无根的草、没蛋的鸡,让人骂几句又打什么紧,给人扒下裤子又如何?还不是让他们取笑一回罢了。自从成为阉儿以来,这段日子被人取笑还会少吗?

  现在离开了宫廷,断了安身立命之所,他方知道独自谋生不容易,在皇宫里,自己虽然是个卑贱的奴才,但不愁衣食,一切也不用自己操心,但目前只离宫才三天,已感到惶惶不可终日。

  力士从口袋掏出那枚镯上的红宝石,赌物思人,母亲、哥哥和妹妹的样子浮现眼前,他们如今不知流落在何方?岭南距京城六千里地,恐怕今生今世也难有团聚的机会了!想到母亲的沦落,想到父亲诬枉而死,想到家庭的变故,想到自己的经历,他不由悲从中来,泪湿衣襟。

  他屈指一算,进宫不过是半年,时间虽短,但这半年里,他已见尽宫中的腐恶、荒淫、无耻、残暴,全都远远超过他的想像。

  左思右想,力士终于有了主意,打算去找讨击使李千里,当初是他将自己送进宫中,希望他能为自己说说情,让自己重返宫里去。

  这半年来,他没见过李千里,也没有他的音讯,李千里不知会否觉得自己忘恩负义了?力士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在记忆中寻到李千里的府第。

  终于给他找到这个熟悉的大门,力士满脸堆欢的请求门房去通报,岂料门房只瞄了瞄他,告诉他李大人已经升官,在京外已有半年了,什么时候回来没有定准。

  力士一听,登时没了主意,唯一的希望都落空了。摸一摸囊中的小钱,一天少于一天,今后怎样活下去呢?他离开李府,在皇城的街道上蹒跚而行。

  街道两旁树木葱葱,四下都是深宅大院,庭院深深,却关不住满园春色,桃花、杏花都从墙上探出头来,向路人报告春天的来临。但在力士的心里,却冷得如堕冰窖。

  这几天,力士在皇城里转了几天,他先后到过太平公主、魏王武承嗣、梁王武三思的府宅,候在门外等待他们进出,拦下他们的马轿,希望他们收留自己,但几次还没走近开口,便被带刀侍卫轰走。

  力士终于放弃了,就是见到这些人又怎样,他在宫里只是个毫无身份的太监,力士当然认识这些大人物,而这些大人物却不认识他。他越想越心灰,想到再过一两天便囊空如洗,不禁失去活下去的信心。

  这一天晚上,力士付清了店钱,将剩余的钱买了些酒菜,自斟自饮,捱到半夜时分,从小客栈溜了出去。他不想死在本小利薄的小客栈里,免得让他们带来麻烦,况且客栈也未必会安葬他,说不好,只把草席一卷,给拖出城外喂野狗去。

  便是要死,也不能让野狗分尸,力士对自己说。他漫无目的走着,不觉来到东市北首,这一带都是高官显贵的宅第,就在一家朱甍碧瓦的大宅门口,见有一株大树越墙而出,树干遒劲挺拔。

  力士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在树上系好了带子,又抱来几块砖头,颤颤悠悠的踏了上去,才把带子套入颈项,双脚突然被人抱住。力士低头一看,原来是几个带刀府卫,骂骂咧咧的道:“哪来的狗东西,宵禁时分竟敢来这里上吊,想要玷污咱家王爷不成。”

  几个府卫不容分说,一右一左的架着他双臂,将他带进府里去,打算交由府内的总管处理。

  便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究竟发生什么事?”

  循声望去,看见两个人正缓步走近,一个是年过四十的太监,在他身旁,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公子。

  众府卫连忙齐声道:“王爷,高公公!”

  那个太监问道:“这个是什么人?”

  一个府卫便把情由一一道上。

  那太监听罢,走到力士跟前,说道:“抬起头来!”

  力士依言抬头,近看之下,觉得眼前这个太监十分面善,心想这个人一定在宫里见过的。而那个少年公子,相信就是王爷了,看他样子,年纪和自己相当,但长得气宇轩昂,英俊雄伟,果然卓越非凡。

  那太监将力士上下打量一番,说道:“好像在哪见过你,你是干什么的?”

  力士向他叙述了自己的遭遇,二人听后均点点头,那少年愤愤道:“又是那两个家伙做的好事。但你就不对了,就是走投无路,也不能寻死呀!俗语说好死不如赖活,你要活下去,再从头做人。”接着向身旁的太监道:“高公公,咱们就把他留下来吧。”

  那高公公道:“是,就让他跟着我好了。”

  原来这个少年公子,正是李隆基,而那个太监姓高名福,字延福,幼年家贫净身,辗转卖到这里为奴,深得相王李旦信任,高延福二十多岁时,李旦念他忠心耿耿,便在宫中给他找了个职位,任司宫台副官奚官丞,负责处理老死或病死的大监,数年后升为奚官令。最近又升为宫闱局的宫闱令,负责侍奉宫闱、出入管钥,同兼谒者监,担任传达皇上圣旨之职。

  官闱令是个六品官,宫规里凡是入品的太监,是允许娶妻成家,太监娶妻虽是个摆设,但有了妻子,就有了家,能和常人一样过着家庭生活,同时可认养义子、义女,有妻有子,也不下于一般人家。

  次日,高延福叫力士来,说道:“孩子,按宫里规矩,被逐出宫门的人,是不可能再进宫的,不如这样吧,我可收留你做养子,你愿不愿意?”

  力士登时喜出望外,连忙叩首道:“如蒙大人不弃,孩儿愿认大人为父,终身伺候大人。”

  高延富十分欢喜,在自己家中设上祖宗灵位,点上香烛,让力士行了大礼,正式收为养子。

  高延福道:“列祖列宗在上,我儿从此姓高,名高力士,可记住了?”

  高力士再次叩首:“父亲大人,孩儿高力士记住了。”

  高延福身为宫闱令,但不忘旧主恩德,经常出入李隆基府第,为他效犬马之力。高延福主动向李府提出,想让高力士在李府帮手。

  李隆基对高力士说:“那几个供奉连皇上身边的人也敢欺负,真是该打!”

  一句话把高力士说得心里热呼呼的,对李隆基感恩不尽。

  李隆基也不嫌弃高力士是阉人,和他有说有笑,时间日久,两个人就混得很熟了。高力士见李隆基不时练兵习武,也看得手痒痒的,也陪李隆基练过几回,博得李隆基的喝彩。

  二人交谈之中,李隆基知道了高力士的身世,年龄比他长一岁,李隆基不无惋惜地对他道:“你真不愧是一代名将之后,可惜空有一身好武艺,却不能报效朝廷。你如果不是太监,我将要好好提拔你。”

  高力士热泪盈眶道:“王爷过奖了!‘士为知己者死’,有王爷这句话,奴才死而无怨。日后如有用得着奴才的地方,请王爷吩咐,奴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两个年轻人,虽然是一主一仆,却意气相投。

  过了两年,李隆基被派到潞州出差,一年之中只回家一次,二人见面便少了,但每次见面,均言谈甚欢。

  直到神龙元年,女皇武则天正式让位与李显,五十岁的李显重新登基。

  高延福依然保留官闱令一职,藉着改朝换代的机会,他便把高力士引入宫去,安插在宫闱局,担任宫闱丞一职。

  他重返宫中的日子里,亲眼目睹韦皇后和安乐公主的脏事,亦看见宫里一场场的血与火的洗礼。

  五王被诬告,太子李重俊政变谋反,他都一一在目,而最令他叹息的,引他初进宫门的李千里在这场太子叛变中送上性命。

  高力士没有参与这场政变,但在他心里,确实希望政变取得成功,因他太憎恶韦皇后和安乐公主这伙人。

  韦皇后在这场宫廷政变中,不但没有被削弱,反而更加强大起来,权势比以前更大,前时武三思的党羽宗楚客等,地位也比先前巩固了。

  但和高力士有直接关系的,政变之后,太监的地位提高了,太监杨思勖因在玄武楼救驾有功,受到李显和韦皇后的垂青,先是任命为内侍省的内常侍,后又授为银青光禄大夫,从三品散官。

  李显和韦皇后开始信任重用宦官,有点靠山的太监,都捞到了不少好处。

  高士力无功亦无过,仍在宫闱局当他的宫闱丞。但他直接感受到,现在已很少人再取笑太监了,这是高力士唯一值得高兴的事。


             第六回  情意绵绵

  卫尉寺位于皇城之西,邻靠大理寺,高力士引领着辛钘,从大明宫穿过兴安门,经太子东宫,过了重福、长乐、承天、广运等门,抵达含光门街,足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卫尉寺。

  李隆基看见二人并肩而来,顿感愕然,问道:“你们认识?”

  高力士笑道:“少卿,其实咱们才认识不久,说来也真巧。”便将他和辛钘认识的经过简略地说了。

  辛钘道:“老哥你真行,有高大哥在宫里照顾住,可比什么都强。”

  李隆基只是一笑,向二人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到宫外再说。”

  高力士道:“少卿,奴才还有事在身,恕无法出宫去。”接着与辛钘道:“杨少监,如有事找奴才,可到宫闱府找我就行。”

  辛钘笑道:“高大哥太见外了,你是我老哥的人,你我以后就兄弟称呼,我叫你高大哥,你就和老哥一样,叫我小名兜儿,或小兄弟就可以了。”

  高力士连声不敢,恭谨道:“这个万万不能,奴才身份低微,岂能没了规矩和杨少监称兄道弟。”

  李隆基在旁道:“我这个兄弟向来随和,力士你就听他吧,在宫里就叫他少监,私下里就以兄弟相称,彼此亲近点不好吗?”

  高力士见李隆基这样说,也只好点头应承。

  辛钘和李隆基走出宫门,辛钘便将韦皇后把和尚混进宫的事说了。

  李隆基听见,裂眦嚼齿道:“这件事力士已和我说过,这些淫娃荡妇,早晚有得她们好看。”

  辛钘道:“那些和尚你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们?”

  李隆基叹道:“现在我还不能和韦后公然翻面。如果我和皇上说,皇上也未必会治她的罪,只会让她更仇视咱们李家。”

  辛钘想想也觉有道理。

  二人边走边说,来到景凤门才各自分道回家。

     ***    ***    ***    ***

  李隆基和辛钘分手后,沿着崇仁坊往南走,脚步突然加快,转眼间便来到太平公主府第,门口几个守卫见他急步走来,同时躬身道:“王爷。”

  李隆基一点头,便往内走。

  一个管家迎上前来,打躬道:“王爷,公主在法门寺还没回来。武姑娘正在移香阁,请王爷到前厅宽坐,让小的代为通传。”

  李隆基道:“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她便行。”

  这十多日来,李隆基已是移香阁的熟客,他和武盏盈的事,府内无人不知,管家听见他这样说,自是不觉奇怪,当即躬身应了声是。

  移香阁位于公主府的东北角,李隆基早已熟门熟路,走过几道长廊,穿过几个圆月门,便来到一个花木扶疏的大花园。只见眼前花林曲池,繁花满园,争芳斗艳,沿着花径过了白玉虹桥,便见一栋画阁朱楼,掩映在花竹奇石间。这栋楼阁便是武盏盈的闺阁。

  李隆基才过了虹桥,便隐隐听得女子的说话声,李隆基大感奇怪,循着声音寻去,远远便见两名女子站在濂溪边,面向淙淙溪流,正自低声密语。

  从那二人纤柔的背影,李隆基一眼便认了出来,那个一身紫衣少女正是让他梦断魂消的武盏盈,而她身旁的女子便是她的贴身侍女依如。

  李隆基心中一喜,正要大步上前,忽听得依如道:“小姐,王爷已经三天没来了,你看王爷今日会不会来?”

  李隆基一听,立时止住脚步,缩身到一株大树后,打算听一下二人说什么。

  武盏盈轻摇螓首,低声道:“我怎知道?”

  依如叹道:“小姐你不要胡思乱想,我看王爷不是这种人,只是三天而已,可能他有公事在身,一时无法抽空,你就不要担心吧。”

  随听得武盏盈微微叹了一声:“嗯,或许吧!”

  依如说道:“其实我很明白,若换作是我,我都会像小姐一样。啊!要是王爷一气之下,永远……永远不来……”依如立时用手掩住嘴巴:“不会的,不会的,是依如多口,小姐你千万不要生气。”

  武盏盈又是一声轻叹,并没有说话,显得相当沮丧烦恼。

  依如俟身到她身边,轻声道:“看见小姐你这么苦恼,早知这样,当日你就干脆给了他好了,况且王爷已摸过你身子,加上小姐你又这样喜欢他,便是让王爷……”

  武盏盈突然截住她,略带娇嗔道:“依如你不要再说了,陪我回去。”说着轻移玉步,依如连忙跟随。

  正当二人转身回头,忽见李隆基从花丛中缓步而来,武盏盈登时呆住,脸上既惊且喜。

  依如忙道了一声王爷,识趣地向二人道:“我要去预备酒饭,奴婢先行告辞。”

  李隆基走到武盏盈跟前,挽着她双手道:“妹子,表哥不是来了吗?怎地还这样的嘴脸?依如这丫头说得对,表哥绝对不是那种人。”

  武盏盈一听,粉脸倏地一红,忙把头埋在他胸口,宜嗔宜喜道:“表哥你好坏,偷听人家的说话。”

  李隆基笑道:“是表哥不好,你就打还我吧。但我若没有听见,又怎知我亲盏盈的心思。三日不见你,想得我发疯了,来,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

  武盏盈徐徐抬起头,一对美目牢牢盯住他,道:“盏盈才不相信你呢,人家还道……还道你不要盏盈了!”

  李隆基见她美眸盈光,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真个美得无以复加,一时也看得痴了,说道:“不要乱想,表哥怎会不要你,就是天要塌下来,我也不会放开你。”

  武盏盈心头美甘甘的,不由轻轻唤了一声表哥。李隆基听得痴然如醉,将她小蛮腰牢牢拥紧,凑头亲了一下她的鼻尖,低声道:“我的好妹子!”接着用嘴巴盖上她樱唇,舌尖挑逗,武盏盈徐徐闭上眼睛,贝齿轻启,迎接他那甘美诱人的舌头。

  二人便这样站在溪旁,吻得天旋地转,当李隆基握上她一个乳房时,武盏盈连连打了几个哆嗦,在他口里吐出醉人的呻吟。

  武盏盈的柔软和丰满,顿教李隆基狂恣不已,简直让他无法释手,在薄薄衣衫中,他清楚地感受到那股浑圆,还有已然硬挺的乳头。而武盏盈对他的轻薄,不但没有半分阻止,还把身躯微微侧过,让他获得更多的自由。

  一顿难舍难离的拥吻,足有炷香时间,彼此才缓缓分开。

  武盏盈因过度激情,一张动人娇美的俏脸上,早已布满红霞,娇喘细细道:“表哥,咱们进去好吗?我怕会给人看见。”

  李隆基点点头,牵着她的柔荑徐步走进移香阁。

  依如见二人回来,迎上前道:“小姐、王爷,饭菜已准备好。”

  武盏盈回了声知道,向李隆基道:“咱们先用饭,好吗?”

  虽然只是两人的菜肴,却丰富无比,菜是好菜,酒是好酒,饶是这样,二人只是牙箸轻啄,酒倒是吃了几杯。

  饭饱停箸,两个侍女收去碗盘,依如为二人送上香茗,随即退了出去,顺手把门带上。李隆基不得不赞赏她的伶俐乖觉。

  武盏盈扶头道:“不知是否喝多了,有点眩晕。”

  李隆基见她刚才确比往日喝多了,便伸手过去搂住他腰肢,武盏盈娇躯一侧,已倒在他怀中,一阵秀发的清香,立时扑入他鼻中,李隆基道:“让我扶你到床榻歇一会好吗?”

  武盏盈轻轻点下头,柔声道:“表哥你陪着我,我还想和你说话儿。”

  李隆基道:“好,我陪你。”说毕,双手将她横抱而起,放到床榻上。

  武盏盈紧紧握住他的手,要他坐在身旁:“表哥,对不起。”

  李隆基怔道:“没有,你没有对我不起,因何会这样说?”

  武盏盈半张着醉眼,轻道:“上次我知你想要我,但盏盈从没做过这种事,实在很害怕,你会不会生我气。”

  李隆基呵呵一笑:“原来你是说这个,我又怎会生气呢。那日其实是我不对才是,急巴巴的没有考虑你的感受,若是要怪,应该怪我才是。”

  武盏盈道:“不,盏盈自己很清楚,我实在不能离开你。表哥,如果你想要,盏盈可以给你,成为你的女人,就只怕……只怕表哥不喜欢盏盈!”

  李隆基笑道:“我当然喜欢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武盏盈含情脉脉的道:“听到表哥这样说,盏盈已很满足了!表哥,盏盈好想给你,可惜我什么也不懂,恐怕无法让你快乐,你千万不要嫌弃人家,但盏盈答应你,我会好好的去学。”

  李隆基不禁哑然失笑,道:“这是人的自然禀赋,也不用刻意去学,到时你自会晓得。”

  武盏盈张着美目:“是真的吗?”

  李隆基点了点头,武盏盈又道:“刚才你这样对我,盏盈觉得怪怪的,遍身好不自在。”

  李隆基笑问道:“感觉是好还是不好?”

  武盏盈抿着嘴儿点下头:“浑身像火烧一样,尤其那……那地方!”

  李隆基道:“这样呢,会否不舒服?”还没说完,手掌已按上她一个乳房,轻轻搓揉起来。

  只见武盏盈身子一抖,小嘴猛地一张:“啊!表哥……”

  李隆基问道:“怎样,是舒服还是难过?”

  武盏盈玉手盖上他手背,轻轻握紧,道:“舒……舒服,好奇怪,盏盈自己摸弄,怎地没有这感觉。”

  李隆基盯着她那陶醉的俏脸,一对水汪汪的美眸,像快要淌出水似的,如此秀色可餐的美貌,简直美到极点,真个让人观之忘饥。听她这样说,便道:“常说:‘孤阴则不生,独阳则不长,故天地配以阴阳。’阴阳调和,方能成长万物。自己抚弄身体,缺乏阴阳之气,自然乐趣大减。”

  武盏盈已难以抵挡这份愉悦,身子不住地摇晃起来。

  李隆基俯下身躯,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低语道:“我想看看你的身体,让我把衣服脱去好吗?”

  武盏盈犹豫一下,看见他那满布欲火的眼睛,芳心微微一惊,还是点了点头:“表哥你爱怎样便怎样,盏盈都依你。”

  李隆基大喜,撑起身子,离开卧榻。

  武盏盈见他突然离去,立即呆住,问道:“表哥,你……你干什么?”

  但见李隆基送她一个微笑,竟动起手来,解开了自己的腰带。武盏盈顿即恍然,忙把目光移开,不敢再去看他。耳边只听得悉窣之声,接着感到有人走近床榻,响起李隆基的声音:“妹子,你转过头来,让你先看看我的身体,这样你就不会太惊慌了。”

  这时武盏盈已按不住小鹿儿拘拘地跳,听他这样说,更是剧跳个不止,忙即摇头拒绝。但李隆基哪肯放过她,还移步走上床榻,跪到她身旁,一面劝说,一面动手要扳她的脸庞。

  武盏盈吃惊起来,忙用双手掩住眼睛,哪肯去看他。但李隆基却另有自己的心思,一心要将她调教成色艺双绝的女人。他向来喜好渔色,越是稀奇古怪,八怪七喇的床第乐事,他就越感兴奋。

  李隆基苦苦的哀求下,武盏盈终于软化下来,况且少女情怀,加上好奇心的驱使下,也想看看男人的东西是怎生模样。武盏盈缓缓将手指打开,从指缝中望去,只见一根棒槌似的巨物软软的垂在眼前,头肥棱厚,骇人之极,不由“啊”的大叫一声,忙把手指合上,不敢再看下去。

  李隆基笑道:“盏盈不用害怕,你首次看见,自然有点不惯。但男人这根宝贝,最是神奇不过,不但可大可小,且能软硬由人。你如果不信,我大可给你看看。

  武盏盈虽然惊神未定,但听见这一番说话,也不免心扉摇动。

  李隆基握住她双手,慢慢地扳开,说道:“张开眼睛看着,我现在要变魔法了。”

  武盏盈受不住他的煽惑,战战栗栗把眼睛张开,那根庞然大物立时挂在她眼前,这次仔细打量,似乎已没刚才那么骇人了。

  武盏盈畏畏缩缩问道:“男人……男人这个都是……都是这么大吗?”

  李隆基咧嘴一笑,一把握住下身的巨龙,一面套动,一面说道:“倒不是个个一样,便如人有高矮,亦有肥胖枯瘦,而这个自然也有长短粗幼。”

  武盏盈道:“那你属于什么类型?”

  李隆基摇头道:“我也不大清楚,应该算是大吧,其实‘天上有天,人上有人’,只要够用,能让女人快活舒服便行,实无需计较太多。”

  武盏盈看着他徐缓揉搓,不用多久工夫,竟然慢慢胀大起来,不禁看得钳口挢舌,只瞪着眼睛,一时说不出声来。

  李隆基见她看得眼也不眨,笑道:“要不要摸摸看?”

  武盏盈连忙摇首:“不……我怕!”

  李隆基道:“不用害怕,我喜欢你摸。你知道吗,我两位夫人不但喜欢摸,还喜欢用嘴巴舔,这个可是千真万确,绝对没有骗你。”

  武盏盈虽然仍是处子之身,但她自小在宫闱长大,虽不曾亲身体味,对男女间的事却听了不少,听了李隆基的说话,亦深信不疑,只是叫她用手去摸,终究提不起勇气。

  便在武盏盈踌躇不决之际,李隆基已握住她的玉手,说道:“小亲亲,给我摸一摸,你会喜欢的,不要害怕。”

  武盏盈无奈,当她刚把肉棒握在手中,便觉手上之物热呼呼、硬绷绷,说不出的骇人。她依照李隆基的指导,生涩地轻轻为他套动,怎料只是十来下,竟然又粗长了几分,不由惊讶道:“变得好大,又这么热!”她越弄越感有趣,动作也渐渐加快起来。

  李隆基亦渐入美境,呼吸也开始慢慢沉重,嘶哑道:“好舒服!盏盈你太有天分了,才是第一次,便弄得我爽利无穷。”

  武盏盈得他赞赏,不免满心欢畅,再看那龟头马眼处,一颗白浆突然渗将出来,便知这就是男人的精液了,问道:“表哥,你是不是想射精?”

  李隆基摇头一笑:“现在还早,便是要射,也要找个适合的地方才行。”

  武盏盈听见,脸上登时一红,他这句说话,再蠢的人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到了此刻,李隆基已难以再忍,连忙扯开她的手,气急败坏道:“不能再弄了,再弄下去,在没找到适合地方前,便要射个一干二净了。”

  武盏盈一时听不明白,回心细想,忍不住噗嗤一笑。李隆基坐到她身旁,轻轻将她扶起,开始动手去脱她的衣衫。武盏盈不禁大羞起来,忙转过身子,不让李隆基看见。

  李隆基手脚利落,三扒两拨,瞬间便将她脱了个精光,浑身上下不剩寸缕。武盏盈双手牢牢抱住胸脯,依然不肯回过身来。李隆基凑头到她耳边,轻声细语道:“我的好妹子,快让表哥看看你。”

  武盏盈不住摇头,就是不依。李隆基使出手段,双手竖起中指,在她腋下挠痒痒,一个胳肢,弄得她口叫身摇,笑得眼泪直淌。虽然这样,仍是不肯就范回身过来。

  李隆基没她法子,又不忍用强,眼睛望着那袒裼裸裎的雪背,见她肌质晶莹,洁白细腻,衬着那楚腰纤纤,委实让人叫绝!李隆基瞧得欲火攻心,大张双手从后抱去,在她耳边道:“好妹子,不要掩住,让表哥摸摸你。”

  武盏盈先是不肯,但在李隆基连番劝诱下,终究敌不过他的缠磨,还是羞怯怯的把手移开,一对圆滚滚的美乳立时落入他手中。难言的美好感觉,同时夺去二人的理智。武盏盈美得浑身一颤,把头往后一仰,嘴里发出一声细碎的呻吟:“啊!表哥……”

  李隆基双掌牢牢抓住这对好物,方觉竟无法将之全部包容,不由暗暗赞叹不已,他确没想到,才只有十六七岁的她,却生就得一副好身材,果然是个专吸男人精血的尤物!李隆基真的被她迷住了,只见他轻搓慢揉,满手软绵滑腻,说不出的美妙诱人。

  武盏盈被他弄得娇喘吁吁,仰头往后与他道:“表哥,我求你放过盏盈好吗?人家实在难过死了……”

  李隆基咬着她耳朵道:“哪里受不住?说给表哥知道。”

  武盏盈摇着螓首道:“我不知道,只觉浑身上下火烧火燎,尤其……尤其那里,像似蚁聚蜂屯似的,痒得好不厉害!”

  李隆基抽出右手,摸到她胯间。

  武盏盈立时弓起背脊,发出一声清脆的低鸣。

  李隆基问道:“是不是这里,让我为你抓一抓痒如何?”说话之间,中指已按上那颗小豆豆。

  武盏盈全身猛地一颤,忙把双腿夹紧,玉手用力握住那俏皮的右手,颤声道:“不行……不要弄那里。啊!表哥好坏,盏盈受不住了……”

  李隆基笑道:“张开你的腿,我会让你更快乐的。”

  武盏盈摇头道:“我不要,求你不要碰这个,盏盈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她的请求,李隆基自然充耳不闻,见她仍是紧紧的合着双腿,瞧来不用强是不可能的了,当下中指往下一伸,把两片花唇撑开,发觉已是满指尽湿,不由笑道:“妹子流了很多水啊,是否感到里面空空洞洞的,很想要什么来充实填满呢?”

  武盏盈给他一言说中,但这样羞人答答的事又如何能开口说出来。

  李隆基看破她的心思,说道:“妹子听我说,慢慢的把腿张开,我有方法能让它马上止痒。来吧,听表哥的说话。”

  武盏盈实在痒得难过,给他在耳边绵绵细语的啜哄,竟然糊里糊涂的微微把腿分开,忽觉那根指头顺着水势,突然往里一闯。一阵无法形容的快感,直往武盏盈盖顶而来:“啊!表哥……”

  一声未歇,李隆基已运指如风,“咕唧咕唧”的抽动起来。

  武盏盈登时全身痉挛,双腿猛然伸直,不住一抖一抖的颤个不停,强烈急促的娇喘声,不停不休的从她口里吐出。


             第七回  梅开二度

  武盏盈终于挺不住,软软的靠在李隆基的胸口,任他为所欲为。

  李隆基一面把玩,一面与她喁喁哝哝,说着情话:“我的好妹子,现在舒服吗?要不要我更深一点?把你的里面全部填满。”

  武盏盈哪曾听过这样露骨的言语,不由大羞起来,却又另有一番难言的兴奋。她心中确如他所说,极想他再深入一些,但少女的矜持实在让她难以启齿,便连点一点头,她也觉难为情。

  李隆基见她一副娇羞兮兮的模样,反而存心要挑逗她、开导她,说道:“妹子不用害羞,你我既然两情相悦,就无需太过矜持,尽情放开怀抱,面对眼前的欢乐。言语的大胆挑逗,和爱抚一样同样重要,不但能增加乐趣,抑且能增强性欲。初时或许你会不习惯,但慢慢你就会适应过来。”

  武盏盈也不知是对是否,但她深信眼前这个表哥,便向他点了点头。

  李隆基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道:“刚才我已给你看了,你也该公平一些,让我看看你的身体。来吧,转过身来。”

  武盏盈心想,自己的身体都给他玩遍了,让他看看有甚打紧,况且一会儿做那回事,还不是要让他看光。想通这点,怯怯乔乔的徐徐转过身来,一具完美无瑕的裸躯立时呈现在李隆基眼前。

  李隆基不禁大赞一声:“妹子你实在太美了,真没想到,世间竟会有你这样的一个尤物!”

  武盏盈给他赞得满脸飞红,低垂着头轻声道:“表哥不要再说了,人家已难为情死了!”

  李隆基哈哈一笑:“美就是美,又有什么难为情的。”说着搂住了她,顺势把头偎贴着她的面颊。她不由又惶惑起来,想扭开脖子,却又舍不得。李隆基亦感到一阵燥热,从她的面颊、鬓边、乌鬟,不住散发出奇异的芳香,这使他勃然心动。

  武盏盈伸出双手,环上他的颈项,轻轻将他拥抱住。男人沉重的鼻息,不停地打在她腮边,让她的呼吸也骤然急促起来。忽觉一只手按上她的肚腹,接着缓缓上移,终于再次扪住她的青春、饱满的乳房。

  随着她一声娇细的呻吟,说不清这是欢悦还是满足。李隆基开口道:“我好想马上要你,但我知强拧的瓜儿不甜,说与我知,愿意成为我的女人吗?”

  武盏盈微微点头:“盏盈愿意,表哥,盏盈愿意什么都给你。”

  李隆基笑道:“你可知道要怎样才能成为我女人吗?”

  武盏盈自然清楚不过,还没待她回话,已听见李隆基又道:“就是让表哥的阳具插进妹子阴道,再把热呼呼的精液射进去,到这时候,你便成为我的女人了。”

  武盏盈听得芳心怦怦乱跳,抬起粉拳轻捶他肩膀,娇嗔道:“表哥你这个人很坏呀,这种说话怎能说出口。”但一想到那大家伙进入自己的身体,一股强烈的兴奋感倏然而生,忙把李隆基抱紧。

  李隆基会心一笑,轻细地把她身子推开,张着双眼打量着她的羞颜。

  武盏盈含羞低头,不敢去望他,却见他久无动静,又不禁奇怪起来,便悄悄偷眼往他望去,竟和一对满布欲火的眼睛相接,只好以笑遮羞,送了他一个甜甜的微笑。这一笑真如草原春光般明媚!那洁白的皓齿,清丽绝美的面庞,细长入鬓的柳眉,清澈如水的眼睛,两洼笑涡内藏着说不尽的风情!

  李隆基瞧得如痴如醉,伸手拔去她鬟上的发钗,一头乌亮的长发,宛如瀑布直泻而下,更显得她格外秀丽迷人。接着将她扶卧在床。

  武盏盈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一颗心立即跳得怦怦大作。

  李隆基俯身下来,把她压在身下,轻抚她额前散乱的秀发,啵一声,深情地在她额上亲了一下,继而弓起身躯,嘴唇不住往下吻,最后来到她胸前,把她一个乳房纳入口中。

  “嗯!”武盏盈一阵低呼,强烈的快感如狂澜般涌至,这份美快的感觉,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把眼一望,只见他埋首张嘴,含住一颗乳头使劲地吸吮,另一个乳房同时落入他手中,如搓面团似的,把个乳房弄得形状百出。

  李隆基把弄一会,抬起头来,说道:“真真一对尤物,的是极品!”说话一完,嘴唇又再往下移。

  武盏盈猛地一惊,见他越吻越下,终于吻上她那齐整的小丛林,这一惊吓当真非同小可,连忙道:“不!那里不行……”

  李隆基一意孤行,怎肯听她的,见他双手使力,把她双腿徐徐打开。

  武盏盈大急,伸手去掩,却被李隆基用手阻止,一个粉也似的嫩穴,旋即坦露在他面前。李隆基看见,不由喉头滚动,唾沫直咽,再见那颗红艳艳的小肉芽竟已探头探脑的冒了出来,如此诱人的宝贝,他又如何再忍得,当即埋头过去,张口便把肉芽含住。武盏盈何曾尝过这滋味,烈烈的美妙波涛滚滚而至,险些儿要把她没顶。

  李隆基一根舌头含舔吮挑,把个武盏盈弄得仰首拱腰,口吐嘤咛,花房丽水如注,她有生以来,还是首次领略到如此大的震撼。李隆基终于心满意足,趴回武盏盈身上,只见她犹如醉酒一般,早已看朱成碧,不辨五色。

  待得武盏盈渐渐回神,一张脸儿已红如粉金。李隆基搂着身下的美人儿,连番亲吻,但一只大手仍是舍不得她的丰满,包在掌中恣意轻狂。

  武盏盈浑身简直美透了,两只玉一般的雪臂牢牢抱住他,痴然如醉的凝望住眼前的男人。心中暗想,原来男女之事,竟是如此地美好,难怪宫里的人每说到此事,都是忘其所以,人人兴致勃勃!

  李隆基在她小嘴上一亲,把她从沉思中拉回来,说道:“张开你的腿,我现在便要你,要你成为我的女人。”

  武盏盈朝他点一点头,说道:“传言中第一次是会很痛的,是不是?”

  李隆基道:“会有一点点痛,但只是片刻而己,不用害怕,表哥会慢慢来,相信我。”

  武盏盈心中虽仍有点害怕,但到了这时候,也只好相信他,遂把一对玉腿徐徐张开。只觉阴户已被一团肉儿抵住,便知好事即将降临,一颗心儿已跳得噗噗直响,一双玉手只得紧紧抓实身前的男人。

  李隆基顺着水势往前一挤,整个头儿登时陷了进去,一股强劲的压迫感,教他不得不缓了下来。随见武盏盈双眉紧锁,透着痛楚之色,当即问道:“怎样?我弄痛你吗?”

  武盏盈摇了摇头:“还……还可以,没有人家所说那样疼痛。”

  李隆基放心下来,但他知道,那股疼痛还在后头,却又怎敢和她说。待得武盏盈神色稍宽,方行慢慢深进,终于遇着一层屏障,阻塞前路,忙即敛步不前,说道:“好妹子,长痛不如短痛,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武盏盈听见,微微点头,李隆基续道:“破瓜之时确会有点痛,你要忍住,就只是一下子。”才一说毕,借着她不意间,猛地挺腰往前一冲。

  一阵惨痛之声从武盏盈口里放出,李隆基一抵尽根,立时停着,俯头亲着她脸儿:“好了,好了,不要哭,疼痛已经过去,很快就会苦尽甘来。”

  武盏盈不住用手捶打他的肩头,哭着道:“真的很痛,你骗人的,我……我不干了……”

  李隆基不住用手抹去她额前的汗水,一面柔声劝说:“相信表哥,刚才你已经痛过来了,接下来会慢慢好起来,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武盏盈哪会去信他,眼泪汪汪道:“表哥你千万不要动,好吗?”

  李隆基点头:“我不动,让你好过来再说。”一面说着,一面温柔地轻抚她乳房,他知目下这个情景,必须慢慢挑起她的欲念,使她忘记身体的痛楚。

  温柔的抚玩果然令武盏盈缓缓平服下来,疼痛也没有刚才厉害,便在他逗弄那颗乳头时,武盏盈终于呻吟了一声,说道:“表哥,你下面挤得人家胀胀的,可不可以轻轻拔出来?”

  李隆基笑道:“若果我拔了出来,你会不会给我再进去?”

  武盏盈摇头道:“不要,我不要了,人家实在痛得很,如果表哥想要,盏盈愿意给你摸,好不好?”

  李隆基道:“当然不好。我要让你知道,你将会有多舒服。”说话一落,便即轻轻缓缓的抽动起来。

  武盏盈只觉疼痛随之而来,撕裂似的感觉,叫她不得不开声求饶:“表哥不要,好痛,求你停下来,盏盈真的不要了。”

  李隆基依然轻抽慢插,口里好言安慰:“很快没事了,多忍耐一会。”

  武盏盈便用双肘支起身躯,李隆基每插一下,她就往后退一下,但最终仍是到尽头,叫她退无可退。

  看见武盏盈可怜兮兮的样子,李隆基真想便此停下来,但他却知道这样一停,便会前功尽弃,如今次不给她带来舒服,打后势必让她心中留有阴影,从此对这事产生抗拒。他只好硬起心肠,继续为她开垦。

  转眼半炷香时间过去,武盏盈果然慢慢舒缓下来,体内虽仍有疼痛,却被阵阵快感掩盖掉,还懂得轻轻晃动腰肢,配合着李隆基的动作。

  李隆基是过来人,见她这个模样,自然心中有数,渐渐加快了抽动,问道:“现在是否好了点?还痛吗?”

  武盏盈轻声道:“比刚才好多了,已没有那么痛。”

  李隆基笑问道:“还要我拔出来吗?如果想要,我马上拔出来。”

  武盏盈连忙摇头:“不可,人家想要。表哥,真的好奇怪,怎会越来越舒服,可不可以再快一点?”

  李隆基不禁笑出声来:“当然可以,只要你喜欢就行。”

  一轮紧密的抽插,武盏盈终于尝到苦尽甘来的滋味,阵阵如新莺出谷的呻吟声不停从她口中绽出。李隆基一边抽戳,一边盯住身前的美人儿,只觉她不但样子漂亮甜美,便连呻吟声也如此婉转清脆,动人心扉。

  李隆基见她渐入佳境,当下直起身躯,跪到她双腿间,低下头来,但见一根庞然大物不住地从小屄进进出出,时隐时现。而每一冲刺,两个乳房便是一跳,如此奇景,委实迷人到极点。李隆基越看越感兴动,马上加紧腰力,大刀阔斧的冲杀起来。

  武盏盈这回可是大姑娘坐花轿,还是头一遭,又如何经受得起,在李隆基强劲的戳刺下,一阵想尿的泄意油然而生。

  这时李隆基到了此刻,亦是强弩之末,一个俯身,趴在武盏盈身上,一面吐出沉重的气息,一面道:“妹子,我……我要射给你了……抱紧我,快……快要来了……”

  武盏盈听他这样说,已知将要发生什么事,双手刚围上他脖子,便觉那根肉棒牢牢抵着深处,一抖一抖的跳个不停,忽然一阵热流疾射而出,直浇向花心。

  武盏盈给热流一烫,再也忍受不住,和他一起尿了出来。

     ***    ***    ***    ***

  星河灿灿,夜鸟投林,一轮明月,从青松翠柏中探出头来。流觞曲水旁的绿竹亭内,武盏盈紧紧靠在李隆基身上,二人勾肩搭背,偎脸接唇,说不尽的恩爱缠绵。

  这刻戌时刚过,四下里只有虫声啾鸣、流水琤瑽,还有二人的喁喁哝哝。

  李隆基握着武盏盈的柔荑,把手背放在唇上亲了一口,说道:“瞧来我和你的事,姑母早就知道了。”

  武盏盈抿嘴一笑:“似乎叔母对你很不错,她不时在我面前说你好话。”

  李隆基听后一怔,心想:“我和表妹的事,莫非这都是姑母刻意安排?看来多是这样了。”他一时间也想不通太平公主的用意,只好慢慢再去想。

  武盏盈看见李隆基默言不语,也微感奇怪,问道:“表哥你做什么?”

  李隆基笑道:“没什么,只是想到姑母既然有意成全咱们,而咱们又怎能辜负她的好意呢,你说是不是?”

  武盏盈轻轻一笑,点了点头,把头钻入李隆基怀中,说道:“盏盈已经是表哥的人,什么都给你了,不是吗?”

  李隆基想起刚才那一番缠绵,实在美好得难以形容,看看怀里的武盏盈,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得她美丽动人,一团欲火,不禁又在下腹汹动起来,右手慢慢移到她胸口,隔着衣衫盖住她的丰满。

  武盏盈身子微微一颤,抬起头来望向李隆基:“表哥不要,会给人看见。”

  李隆基道:“现在都这么夜了,又有谁会来这里,况且移香阁是妹子的地方,除了你身边的丫头,一般人又怎敢到你的闺阁。”他嘴里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刻停顿。

  武盏盈给他弄得好不自在,从她口中开始发出细碎的呻吟。

  李隆基见她有了反应,心中也自一喜,低声道:“妹子你实在太诱人了,不但样子漂亮,便连身材又这么好,实在是人间少有的尤物,表哥能遇到你,不知是前生修了什么福!”

  武盏盈听得满心恣恣的,把脸偎到他的嘴前,李隆基自然明白她的心意,嘴一张便吸吮着她的樱唇。

  舌战一会,李隆基道:“妹子的小嘴真香,倘若下面也能一尝这小嘴的滋味,真是快活死了。”

  武盏盈听见,脸上立时起一抹红晕,望见李隆基那渴求的目光,不由有点心软起来,轻声说道:“如果表哥喜欢,盏盈依你就是,咱们回屋里吧。”

  李隆基摇头道:“我想在这里。夜月清风,能在如此良辰美景下放诞风流一番,实是人生莫大的乐事。我的好妹子,就听我一次,在这里给表哥乐一乐好吗?”

  武盏盈毕竟知书达礼,不是那种佯羞诈愧之人,要她在屋外如此胡行,心中自然千百个不愿,但听见爱郎如此要求,若是坚决拒绝,又觉不忍。在李隆基再三力劝下,武盏盈也只好豁出去了。

  只见她战战兢兢掀起李隆基的上衣,伸手将裤带解开,一会儿工夫,便见一根不软不硬的肉棒搁在她眼前。武盏盈轻轻用手扶起,触手却不同先前那么坚硬,软软的感觉显得有点可爱。手里握着阳具,抬起头望向他,李隆基投以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武盏盈终于鼓足勇气,张开小嘴缓缓把个龟头含住。李隆基见她口舌不动,知她不晓得门径,便在旁指点迷津。武盏盈果然千依百顺,加上她冰雪聪明,不觉已渐通人事。肉棒在她努力下,已逐渐抬起头来。

  李隆基一面轻抚着秀发,一面拿眼盯着她含弄。只见她时而用舌尖挑逗马眼,时而把肉龟含入口中,还不忘用手为他套动,显得功架十足,教李隆基不得不大赞起来。

  一轮的含弄,已见肉棒紧绷到极点,把她一个小嘴塞得堂满。李隆基不想便此浪费那些子子孙孙,伸手将武盏盈扶起,拥入怀中道:“妹子你做得很好,味道如何?喜不喜欢吃?”

  武盏盈羞答答的依偎着他,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这东西真的很大,盏盈都含不住了。表哥,人家……人家好想要,咱们回房间好吗?”

  李隆基用手抬起她俏脸,盯着她道:“我已经忍不住了,便在这里给我。”

  武盏盈听了大吃一惊,连忙摇头道:“不行,我不要在这里!”

  李隆基一手握住她一个乳房,恣意搓揉起来,说道:“我的乖妹子,你可知道,在外间干这种事,可有另一番风味。你现在看看,四周一个人也没有,还害怕什么。便是有人,也只是你的丫头而已,便由她们看去好了。”

  武盏盈怔住了,但想想在这种环境下干弄,必定会相当刺激,一时竟拿不定主意。

  李隆基又道:“不要多想了,你再想下去,我下面一软下来,又要让你费一番工夫了。来吧,我为你脱衣,你我在月下脱得光秃秃的,夜风吹来,另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此话一完,已不容分说的去扯她腰带。

  武盏盈知道李隆基是铁了心,幸好移香阁直来很少外人到来,加上夜深人静,外人进来的机会就更少了!才这样想一会,身上的衣服已给他脱了大半,只剩下一身亵衣。不用片刻,余下的都给他脱去,精光赤体的坦露在夜风中。武盏盈连忙用手掩住身子,一颗心就是跳个不停。

  李隆基三两下便脱掉身上一切,即时与武盏盈看齐。

  只见他坐回亭中的石凳上,一把将身旁的武盏盈拥住,说到:“站到我身前来,让我先品尝一下你这对宝贝。”

  武盏盈无奈,把眼四下看看,见花园内四下无人,才徐徐站到他身前,把一个乳房凑到他嘴中。

  李隆基双手围上她蜂腰,张口便含住一颗粉嫩怒凸的乳头,一阵美意,叫武盏盈长长嘘了一口大气。李隆基吸吮一会,抬头与她道:“望着我,瞧着我怎样品尝你的乳房。”

  武盏盈听了这话,又是羞耻,又感兴奋。只见李隆基吃完一边又一边,不住地两边轮流交替。武盏盈瞧得心如小鹿,由双乳传来的快感,不住地吞食她的意志。

  便在此时,忽觉一只手已按到她胯间,武盏盈猛地一惊,已觉一根指头闯了进去。武盏盈连忙掩住嘴巴,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李隆基占据着上下要塞,不住地向武盏盈施压。

  武盏盈终于抵受不住,双腿发软,一下便要跪倒在地,忙用双手紧紧攀住身前的男人,才能勉强站起来。

  李隆基仍是不肯罢手,一根指头不停地出出入入,登时弄得水声四响,一道水流沿着修长的玉腿徐徐而下。

  武盏盈实在抵不过这份愉悦的折磨,脚下一软,手上一松,已坐倒在李隆基的大腿上。


             第八回  小婢依如

  李隆基见她如此模样,暗地一笑,凑头过去,说道:“妹子好没用呢,这才开始,便已忍耐不住了。”

  武盏盈扑到他身上,双臂搂住他头颈,娇嗔起来:“人家都这样了,表哥你还不把手指拔出来。啊!盏盈不要了,求你不要再掘了,人家的水儿都要流干了!”口里虽然这样说,但下身的快感却违背了她,一双玉腿竟自动张开,还一晃一送的摇摆着纤腰,迎接他那贪婪的指头。

  李隆基生就一副水晶心肝,一看便知她口不对心,遂加多一根指头,一于来个二龙抢珠。

  武盏盈本就难忍难熬,再给他这样一闯,整颗心儿像要从口腔跳出来一般,嘴巴圆张,失神似的把他牢牢搂紧。

  李隆基被她箍得险些喘不过气来,轻轻将她推开,说道:“你低头看看,妹子的水儿都把我大腿弄湿了。”

  武盏盈听见,禁不住低头一看,不望还好,岂料一望之下,登时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那两根湿漉漉的指头,不住地在自己花穴出入,一抽一送,阴液滔滔给带了出来,四散飞溅,如此情景,实在叫她难以想像,不由大羞起来,连忙扑回李隆基身上,不敢再多看一眼。

  李隆基笑道:“你现在所见的,便如刚才我用肉棒抽插的情景一样。真没想到,我的好妹子会这么多水。”

  武盏盈不依起来:“不要再说嘛,盏盈快要羞死了,还这样说人家。”

  李隆基道:“不说,我不说。但我要问你一下,想不想要表哥的阳具?”

  武盏盈轻轻打了他一下,撒娇道:“人家不知道。”

  李隆基哈哈一笑:“女人说不知道,意思即是想要,对吧?但我的宝贝又开始软下来,这怎么办好,妹子若想要,便用手为我揉一会,好吗?”

  一句说话,已把武盏盈弄得面红耳赤,但膣内那股难熬的痒痒,实在叫人抵挡不过,只得依他所言,把那撅物握在手中,略显生硬地为他簸弄起来。

  果然不用多久工夫,已见阳物张牙舞爪,正待择人而噬。

  李隆基见已经是时候了,轻轻将武盏盈扶起,站起身将她拥抱入怀。

  武盏盈亲昵地钻进他胸膛,随听他说道:“想要我吗?”

  李隆基烫热的嘴唇舔逗着她耳垂,沿着她颈部优美的线条往下滑。

  武盏盈被吻得连打几个哆嗦,满眼尽是春意,只在心里应着:“想,我早就想要你了。”但她没有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

  李隆基似乎很满意了,嘴唇再落在她的俏脸,接着弯下身躯吻上她的颈项、雪肩,最后停留在高挺的乳房上,张开嘴巴,已含住鲜红娇嫩的乳头。

  武盏盈唯一能攀扶的就只有他脑袋,把他的头颅压在自己胸前,而她另一边乳房,像撒娇似的,微微拱向他,盼望着同样的慰藉。李隆基不负所望,手指已夹住另一边乳头,微微的疼痛,更触发起她的情欲。

  李隆基终于站直身躯,双手捧住她圆润的臀部,接着向上提起。

  武盏盈马上惊呼一声,连忙攀住他肩膀,方能稳住身形,修长优美的玉腿同时缠绕过来,牢牢的夹住他腰肢。

  李隆基见她惊愕的样子,一时忍俊不禁,说道:“妹子,麻烦你帮个忙,把我的肉棍子对准你下面。”

  武盏盈不由双眸大睁,她确没想到,这样的姿势也能做。她依着李隆基的说话,伸手往后拽着肉棒,把头儿抵住阴门,坚硬的宝贝一下子便滑进半根,强烈的胀塞快感,让她不得不叫出声来。

  李隆基将她身躯往下一沉,龟头马上点着她花心,一阵酥麻,立时夺去她的矜持:“啊!好舒服……”

  李隆基听后一笑,双手捧着她两股,不住地晃上晃落,每一深刺,均直达深宫。劲猛的深入,强烈的胀爆,直把武盏盈送上云端,阵阵的无助呻吟声不停在她口中扩散。

  这种姿势,最损耗耐力,不用多久,李隆基已觉难以支撑,徐徐把武盏盈放了下来,一把搂住她,来到石凳上坐下。

  武盏盈依偎着他,轻声道:“表哥,你是不是已经完了?”

  李隆基笑道:“当然不是,妹子还未满足,我岂能就此完事?”说着握住自己肉棒的根部,轻轻套弄了几下:“你看,我这家伙还在等着你呢。”

  武盏盈把眼望去,果见雄风犹在,禁不住伸出玉手,用掌心包裹住龟头,徐徐搓揉着,低声说道:“表哥,现在就给盏盈,好吗?”

  李隆基点了点头,叫她坐到自己大腿上。武盏盈起先还不明其意,当她跨腿坐上去,立时明白过来,原来做这种事会有这么多姿势。

  武盏盈明白过后,也不用李隆基引导,已主动握住肉棒,略一对准,便即水到渠成,粗壮的阳具登时全没了进去,把个小穴挤得丝发难容。

  李隆基双手环上她腰肢,将脑袋埋到她乳沟,嘴唇贴着她的雪肤移动,最后来到她一个乳房,使劲地吸住她一颗蓓蕾。

  一声如小猫咪呜的呻吟自她口中发出。

  武盏盈被这快感烧得神智昏沉,只晓得紧紧抱住李隆基,不停晃动着身躯,让胯间的巨物深深地爱她。才一会儿,她第一度高潮终于来临。待她发泄完毕,一切气力已被这股高潮抽空,软软的攀在李隆基身上。

  李隆基见状,也不想强行逼迫,抱住她轻抚着裸背,待她稍一平服,才说道:“你的丫头依如是从宫里带来,还是我姑母派来的?”

  武盏盈顿感奇怪,不明他因何突然问这种事,但还是答道:“依如原是叔母的侍女,自我来这里后,叔母才让她服侍我。”

  李隆基点了点头:“我发觉你二人感情很不错,还道她自小便跟着你。”

  武盏盈道:“我和依如相处已两年了,彼此间很合得来,你莫看她年纪小小,懂得的事可比我多着呢。是了,你为什么会说起她来。”

  李隆基道:“我见你俩感情如此好,如果你嫁给我,瞧来依如也会随你陪嫁过来吧?”

  武盏盈盯着李隆基问:“难道你对她有意思?”

  李隆基含笑道:“依如也算是一个美女,若论样貌身材,确实很讨男人欢喜,如果你让她陪嫁过来,我也乐得多个美女服侍。”

  武盏盈不依道:“你这个人真是的,得陇望蜀,现在才抱着我,心里便想着其他女人,难怪叔母说你是个风流种,一点也不错!”

  李隆基微微一笑:“你先不要生气,我问你这些,自然有我用意。”接着朗声道:“依如,你躲在花丛后这么久,不累吗?还不快快过来。”

  武盏盈一听,顺着李隆基的目光望去,果见依如低垂着头,凄凄惶惶的从花丛后站起来。武盏盈这一惊吓,当真不少,随即想到和李隆基刚才的事,一抹红晕立时直扑双颊。

  只见依如战索索的走过来,把头垂得更低:“王爷,小姐!”

  李隆基喝问道:“你好大的胆子,到底躲在那里有多久?”

  依如吓得双腿一软,连忙跪倒在地:“请王爷、小姐恕罪,奴婢以后再不敢了。”

  刚才那一声斥喝,便连武盏盈都吓了一跳,怔怔的望住李隆基。

  李隆基道:“你起来为小姐穿上衣服,到屋里我再问你。”

  依如说了声是,便从地上拾起散在地上的衣服,服侍武盏盈穿上。

  李隆基自己穿回衣服,牵着武盏盈的手:“咱们进去再说。”

  武盏盈点了点头,忧心地望一望身后的依如,接着向李隆基道:“表哥,你就饶过依如吧,我相信她以后也不敢了。”

  李隆基向她微微一笑,却没有答话。回到武盏盈的房间,李隆基吩咐依如关好房门,携着武盏盈的手,一起坐在主位上。

  依如跪到二人跟前,听候李隆基的说话。

  只听李隆基说道:“我问你的说话,你还没有答我,究竟你看了多久?”

  依如连忙磕头:“王爷饶命,奴婢知错了,求王爷放过奴婢一次。”

  李隆基道:“我没说过要你的命,你害怕个什么?站起来再说话。”

  依如徐徐站起,李隆基又道:“刚才的话你不想回答,我就不再问你,但我再问的话,你若有不尽不实,莫怪我不客气。”

  依如忙即点头。

  李隆基道:“一般未经人事的女孩子,看见这种事情,都会又羞又怕,必定会远远避开,但你却躲着一直看,竟然舍不得离去,莫非你是偷看惯的?”

  依如脑袋乱摇:“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

  李隆基淡然一笑:“你小小年纪,却有这般胆量,似乎对此道已不陌生了。我来问你,你要说老实话,是否常和男人做这种事?”

  依如登时脸上一红,踌躇半晌,终于轻轻点头,结结巴巴道:“只是……只是有过几次。”

  武盏盈听着,立时美目圆睁,显得大为惊讶。

  其实李隆基早已心中有数。像依如这样漂亮的女孩子,不说府里的男仆侍从,光是太平公主那几个儿子,就不可能会放过她了。

  李隆基道:“这个人是谁,你详详细细说出来。”

  依如犹豫起来,半天不敢开声。

  李隆基见此,问道:“是你家的主子?是不是?”

  依如听见,连忙低垂着头。

  李隆基料她只是一个小婢,又怎敢说出来,当下道:“你对主子果然忠心耿耿,但不知你对小姐是否同样忠心?”

  依如连忙道:“小姐对奴婢如同姐妹一般,奴婢感激不尽,自当鞠躬尽瘁,报答小姐的大恩。”

  李隆基道:“好!既然你不敢说出那主子是谁,我若再强迫,似乎有点太过,今晚的事我就不再追究,但我有一事吩咐你,从今以后,你必须尽力保护小姐的安全,不许让任何男人接近小姐,倘有不周,我绝不轻饶。”

  依如大喜,忙道:“多谢王爷,多谢小姐,奴婢一定尽力保护小姐周全。况且公主早有吩咐,府中上下,若没有公主准许,谁也不能进入移香阁,现在小姐身边除了奴婢外,便只有几个粗活的丫鬟,请王爷放心。”

  李隆基点头一笑:“姑母果然想得周到,虽然这样,但也难保证没有男人进来,尤其我姑母那几个儿子,恐怕你们也阻挡不来!总而言之,你得处处小心,不可大意。”

  依如点头道:“是,奴婢就是拼了性命,都会尽力保护小姐。”

  李隆基道:“这样就好。待我准备好一切,便会尽快提亲娶你小姐过门,在这段时期,小姐就交由你照顾。我知你和小姐感情极好,届时我会和公主说,让你跟随小姐陪嫁过来,你愿不愿意?”

  依如喜不自胜,连忙点头道:“奴婢当然愿意,多谢王爷。”

  李隆基望望身旁的武盏盈,见她嘴角隐隐透着笑容,正和他对望着。李隆基握住她玉手,向依如道:“不要高兴太早,你可知道陪嫁是什么东西?”

  依如脸上登时一红:“奴婢……奴婢知道。”

  李隆基微微一笑:“这样说,你是愿意和小姐一样服侍我了,是不是?”

  依如的脸更红了,但仍是点了点头。

  李隆基不由哈哈一笑,右手一伸,将武盏盈搂入怀里。

  武盏盈亲昵地依偎在他胸膛,说道:“表哥,看你似乎很担心盏盈?”

  李隆基道:“像你这样天香国色的美女,又有哪个男人见了不起心,况且这里的男人都是漂荡子弟,怎叫我不担心。”

  武盏盈将玉臂环住他腰肢:“表哥你对盏盈真好。”

  李隆基笑道:“那你应该怎样回报我?”

  武盏盈自当明白他想怎样,也不禁羞赧起来。

  李隆基续道:“刚才咱们只做了一半,是否应该完成另一半才是。好妹子,帮我摸一摸,弄硬了好办事。”

  武盏盈在他大腿轻轻打了一下:“表哥你疯了吗。”接着偷望依如一眼。

  李隆基如何不知道她的畏忌,笑道:“依如又不是没见过。好吧,既然妹子害羞,这工作就交由依如办吧。”

  依如和武盏盈听见,同时一惊,岂料李隆基已经开声道:“依如你过来,让我看看你服侍男人的手段。”

  武盏盈瞪大美目道:“表哥你……”

  李隆基笑道:“依如早晚都是我的人,这有什么关系。依如你过来,听见没有。”

  依如见李隆基说得凛然难犯,绝对不像说笑,一时畏缩不前,李隆基一再催促,依如无奈,只好来到他面前,跪到地上伸出玉手,隔着裤子为他抚弄起来。

  在旁的武盏盈立时看得呆住了,浑身竟躁动起来。

  李隆基看见武盏盈的样子,暗暗窃笑,心想:“若不这样做,又岂能将你调教成杰出的女人。”当下把武盏盈拥紧,右手已探到她胸前,牢牢的握住她一个乳房,温柔地轻搓慢揉。

  武盏盈整个人为之一软,贴着李隆基任他为所欲为,一对眼睛始终没有离开依如的玉手。

  依如虽然不是首次抚摸男人的东西,但目下这般情景,她还是头一遭,不禁又是害羞,又感兴奋。尤其手上之物,在她抚弄下不住地膨胀,光凭手感,已知其分量不少,一颗芳心即时跳得噗噗乱响。

  忽听得李隆基道:“将我裤子脱掉,用你的嘴巴。”

  依如摸了半天,早就兴动不已,见他这样说,便动起手来把裤子脱下,忽见眼前一根巨龙冲天而起,盘筋纠结,足有半尺长短,不由瞧得双目放光,忍不住叫出声来:“王爷你好大喔,我家小姐福分可不少!”

  李隆基笑道:“你的福分也不错呀,快来给我舒服舒服。”

  依如哪敢怠慢,一手握住根部,小嘴儿已凑近龟头,丁香微吐,便舔吮起来。

  武盏盈瞪大美目一直看,只见那个头儿不住在她小嘴出入,时而把整根阳具上下亲吻,便连棒下的皮囊也不放过。如此淫脏的画面,她又哪曾欣赏过,不免看得神魂飘荡,心旌摇曳。

  李隆基真个大出意料之外,见依如年纪幼小,但舌功竟会如此厉害,光看这个,便知她经历不少。这时给她连番吸吮,当堂情兴大动,忙双手捧住武盏盈双颊,头一低便占领住她的小嘴。

  武盏盈情欲已起,自当欣然不拒。李隆基一面亲吻,一面动手脱她衣衫,武盏盈在迷痴痴下,竟半推半就任他恣为,真到身上寸缕不剩,她才醒觉,但已经为时已晚。

  李隆基牢牢握住她一个乳房,肆无忌惮的尽情把玩,向身下的美女道:“依如你脱掉衣衫,背过身坐上来,让我插进去。”

  二女同时愕然,武盏盈搂着他道:“表哥你……”

  还没说完,李隆基已截住她话头:“我见依如已忍耐不住,况且她迟早都是我的人,就让她先乐一乐,接着便轮到我的好妹子。依如,听见没有?”

  依如哪敢违拗,加之她已欲罢不能,便即点头称是,把身上的衣服脱去,一具青春诱人的雪躯已经暴露无遗。李隆基见着,也不禁暗暗赞叹一声。

  只见依如按照李隆基的吩咐,背过身子,探手握住巨物缓缓沉身而下,龟头“吱”的一声,便已没了进去,被一团温热牢牢包箍住。

  随着依如坐下的动作,李隆基在下往上一耸,整根阳具登时直没至根,依如畅悦地叫了起来:“王爷,你……你真的好大,胀死依如了!”

  李隆基笑问道:“那是好还是不好?”

  依如点头道:“好,好美,依如从没有给这么大的东西弄过,太好了!”

  李隆基笑道:“薛崇训那话儿很细小吧?”

  依如一面晃动身躯,一面气喘吁吁道:“他……他和你差得远了……”说到这里,便知自己走了嘴。

  李隆基哈哈一笑:“那个薛崇简呢?他又如何?”

  依如再也不敢答声,这只会越说越槽。李隆基见她不答,也不再问她,只搂住武盏盈大肆抚弄。

  武盏盈眼见肉棒在依如身上自出自没,插得骚水淋漓,这般震撼的色情场景,她又如何承受得,体内的一团欲火,不停地四散蔓延,加上李隆基的亲密爱抚,强烈的肉欲火焰烧得她险些昏晕过去。

  这时依如的鼻息愈来愈重,动作也狠猛起来,李隆基知她快到时候了,便向武盏盈道:“待我先将这丫头摆平,再来和你快活。”话后一拍依如的丰臀,说道:“你且卧下来。”

  依如正美在头上,听了此话,却又不能不依,只好一个滚身,在地毡上仰卧下来。李隆基随即跪到她胯间,一下子便插了进去,接着双手包住她一对乳房,一面搓玩,一面奋勇抽戳。

  李隆基问道:“怎样,我是否比他们两兄弟强?”

  依如给他弄得昏头昏脑,点头道:“都比他们强。呀!王爷再大力些,奴婢快不行了,求王爷再狠一些,用力干死奴婢吧!”

  李隆基笑道:“你这个小淫娃,今日就让你知道厉害。”当下运棒如风,不停地大出大入,直把个依如干得金星四冒,死活不知。果然百来抽后,依如哼叫一声,身子连连抖个不停,终于几个痉挛,丢得昏死过去。

  只见李隆基抽出肉棒,水滴滴的来到武盏盈跟前,说道:“好妹子,给我舔干净。”

  武盏盈刚才已瞧得淫火攻心,仅余的意智已飞得无影无踪,见说也不犹豫,握在手上便舔。

  李隆基自然浑身畅快,好比甘露滋心,肉棒在她口里抽插一会,才把武盏盈放倒在地毡上,拥着她道:“今次我要好好的爱你一晚,你想要多少次?”

  武盏盈双手围住他脖颈,柔声道:“表哥要多少次,盏盈都依你,要不又怎能和你生个小宝宝。不要说了,快些弄进来,人家已等不及了。”


             第九回  红狐内丹

  辛钘从皇宫回来便即走到玲珑轩去见紫琼,才一走进房间,登时怔了一怔,只见彤霞和紫琼均坐在床榻上,彤霞坐在前,紫琼坐在后,把双手抵在彤霞的背心,一道白光,兀自在紫琼双手四周盘旋。

  骤然看见这种情景,不由把辛钘看得呆了。饶是这样,辛钘在心中已猜上几分,二人必定在修炼什么仙术魔法了,当下也不敢打扰,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便连大气也不敢嘘一口。

  过了盏茶时间,忽见白光徐徐减弱,没过多久,紫琼已垂手张眼,而彤霞却长长呼了一口气,张开眼睛道:“紫琼姐,看来是不行了!”

  紫琼点头道:“连玄女娘娘的‘寒露法雨’也不行,想要封住你的内丹魔气看来是绝望了!”

  辛钘听得满头雾水,走上前问道:“内丹魔气?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紫琼向他微微一笑,说道:“彤霞原本是红狐精,你是知道的,所有精怪要修炼成人形,没有千多二千年造诣是不成的,修炼越久,体内的精气凝聚便越盛,随着日子增长,在身体里会酝酿出一颗气丹来,这便是所谓内丹。”

  辛钘搔头问道:“那为什么要封住彤霞的内丹?”

  紫琼道:“这还不是为了你。现在罗叉夜姬在暗,而咱们在明,这是何等失利之事,而你一个人在皇宫里,她若向你下手,可说易如反掌,你叫咱们怎能不担心。”

  彤霞道:“我本打算混进皇宫助你一把,届时你我便可相互照拂,免得你遭了罗叉夜姬的毒手,但我又怕自身的妖气被她发现,便想尝试封住自己的内丹,避免妖气外露,只可惜我修行不足,尝试多次都徒劳无功,便连紫琼姐帮我也不成,看来只好放弃了。”

  辛钘听见,不由心中感动:“紫琼对自己关心就不用说了,便是彤霞也对自己这么好!兜儿呀,你前生只是个大淫魔,一条大淫虫,怎值得有如此福分?”

  内心的感激实在无以名之。

  紫琼叹道:“兜儿武功虽强,但与罗叉夜姬相比,恐怕仍有所不及,他单独一人深入虎穴,实在叫人放心不下。唯今之计,我只好冒一次险,隐身在宫中保护他,总好过像这半个月来,日夜为他牵肠挂肚!”

  彤霞连忙道:“不行,这个万万不行,隐身术是最亏耗功力的仙术,你长期隐身在皇宫里,在你未找到罗叉夜姬前,恐怕你的仙术已消耗殆尽,莫说是帮不了兜儿,连你自己也要伤生损气,这又何必!”

  辛钘连忙握住紫琼的手,声嘶喊道:“不可以,兜儿绝对不让你这样做,你要是这样,兜儿宁可不回皇宫去。什么罗叉夜姬,什么妖魔鬼怪,她要灭掉大唐江山好,灭掉整个凡界都好,我通通不理,我就只要紫琼你一个。”

  紫琼摇头轻叹,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他的俊脸,叹道:“兜儿你不要傻了,难道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你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就必须听从玄女娘娘的说话,这样你才能重登仙班,好好记住我这句说话。”

  辛钘摇头道:“我不理,除非你答应我不去冒险。”

  紫琼微微一笑:“好,我答应你,但为了你的安全,也为了不用我担心,咱们必须寻求一个好方法。”

  彤霞道:“紫琼姐说得没错,罗叉夜姬一日不除,咱们就无法和玄女娘娘交代!其实最好的方法就是我能屏蔽住妖气和你一起进宫,若然有个道行高深的人帮我就好了!”

  辛钘问道:“连紫琼都帮不到你,还有谁帮得了?”

  彤霞叹道:“紫琼姐原是瑶池一株仙葽化身,并非修炼而成的神仙,而我是经过千年修炼的狐妖,我俩功力不能相容是理所当然的事,就是玄女娘娘这样法力无边,也未必能帮我屏蔽住妖气,这就是仙与妖的分别。能帮助我的不论是人是妖,只要是法力高超的修行者才行。”

  辛钘终于明白过来,忽地脑际灵光一闪,问道:“修道的人行吗?”

  彤霞点头道:“当然可以,但功力必须比我强。”

  辛钘道:“你认为我师尊怎样?相信他老人家的功力也不弱吧。”

  紫琼笑道:“太上老君乃化生天地的神灵,便是王母娘娘、玄女娘娘也要敬他三分,道术之高,无以复加。你是他的弟子,也知道尊终日四处云游,上至天庭,下至无间地狱,你要到哪去找?”

  辛钘想想也是,他自小虽然由师尊收养,但一年里也见不到一面,平日陪着他练功的,便只有大师兄和二师兄。当他想到这两位师兄,登时喜道:“有了,还有我大师兄和二师兄,可以吗?”

  紫琼听后,沉思片刻,说道:“或许可以,但依我看,你二师兄冲虚真人的功力会较高。”

  彤霞点头道:“冲虚真人的大名我早就听说过,据说他只修道九年,便能御风而行。常在立春日乘风云游八荒,立秋日就反归‘风穴’,风到之处,草木皆生,风去之时,草木皆落。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辛钘突然搔着脑袋,颓然道:“可惜他现在身在何处呢,天大地大,到哪里去找二师兄?”

  紫琼笑道:“你想找他也不难,更用不着劳驾你这位少爷。”

  辛钘喜道:“是真的,是什么方法,快说来听听。我很久没见二师兄了,实在挂念得紧,不知他一见我面,会不会像往日一样,一伸手便敲打我的脑袋,我时常搔头,就是二师兄敲出来的。”

  二人听见,都掩着嘴巴笑起来。

  只见紫琼突然肃穆,接着闭上眼睛,手掐佛指,口里念念有词,不用多久工夫,忽见紫琼跟前现出一团青光,如旋风似的直卷而上,一个人渐渐从旋风里冒了出来,转眼之间,风定光消,一个手执拐杖,身穿酱色直裰,脚下麻底芒鞋的白须老人站在眼前。

  只听那老人道:“不知紫琼仙子召唤小神前来有何贵干?”

  紫琼道:“打扰土地公公了,只因紫琼急于寻找一个人,实在逼不得已,想请老公公帮个忙而已。”

  辛钘终于知道,原来这个老头儿便是土地公公。

  那土地公公道:“紫琼仙子但说无妨,不知仙子要找什么人?”

  紫琼道:“我想找道德天尊坐下第二弟子御寇,有劳公公代为通知各方社公,一找到御寇,便代为通知紫琼有要事找他。”

  土地公公道:“小神定必为仙子办妥,如没有其它事,小神先告辞了。”

  紫琼点头道:“那就有劳公公了。”

  见那土地公公施了一礼,青光一闪,便即隐去不见。

  辛钘笑道:“原来土地公公是这个模样,样子倒也慈祥可爱。”

  紫琼笑道:“土地公公并非只得一个人,也不是个个面貌相同。土地神是只能管理本乡本土的神仙,所以各处各地都有土地庙,而一些大庙的殿堂,也设有当方土地的神位。刚才我不是说过,叫他代为通知各方社公么,社公便是各社各地的土地神,知道吗?”

  辛钘听后搔了搔头顶,笑道:“你不说我又怎知道。是了,现在通知了土地公公,他们要多久才能找到我二师兄?”

  紫琼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一日,可能数天,实在说不定,冲虚真人有驾云御风之能,只要知道咱们找他,不用片刻便会来到。”

  这日,三人为了等候御寇到来,一直待在房间里,便是晚饭,也是由筠儿送过来。直等到亥末子初,仍没有半点风声,只见辛钘在几案上支手托腮,犯起愁来,唠唠叨叼道:“二师兄怎么了,到现在还不来!”

  忽地,一个话声在辛钘耳边响起:“兜儿,你到现在还没变,仍是这般急性子。”

  辛钘一听,登时大喜,这正是道门“念心秘语”神功。

  辛钘倏地站起,叫道:“二师兄,你在哪呀?兜儿很想你呢!”

  紫琼和彤霞亦同时察觉到,均是一喜,站起身来。

  紫琼与辛钘道:“兜儿,快去开门。”

  辛钘想也不想,飞奔到门口,打开大门,一个鹤发童颜的道人正站在门外,这人不是御寇还会是谁。

  辛钘一看见御寇,登时得意忘形,双手一伸,已将他抱住:“二师兄,你想死兜儿了。”

  御寇轻轻将辛钘推开,板着嘴脸道:“你还这般孩子气,成何体统?”接着大步走了进来,看见紫琼二人,连忙躬身一拜:“御寇见过紫琼仙子,见过彤霞姑娘。”

  紫琼忙道:“冲虚真人多礼了!今次要真人大驾,紫琼先在此谢过。”

  御寇呵呵笑道:“紫琼仙子怎地和老道客气起来了,老道终日湖海飘零,正愁何日遂大志,今趟能为仙子一尽绵力,实是老道之福。”

  彤霞在旁笑道:“真人的本事可厉害呢,咱们还没开口,一切已难逃真人的法眼了,便连我的姓名亦一字不差,其他就更不用说了。”

  辛钘道:“是呀!二师兄你的本事越来越行了。师尊和大师兄呢?”

  御寇望向辛钘,捋须道:“师尊远涉天涯,向来行踪无定,他老人家我也不见多年了。而师哥和老道一样,喜爱四处游方,年中难得见上一面。”

  辛钘道:“二师兄,兜儿今次想请你帮一个忙,你一定要答应我啊!”

  御寇转向彤霞,施了一礼道:“彤霞姑娘这趟甘愿涉险,一为苍生,二为兜儿,请受老道一礼。”

  彤霞连忙道:“真人千万不要这样,叫彤霞如何受得起?”

  御寇道:“那老道就不客气了。再说,今日我得知紫琼仙子的召唤,便知出了重要事情,掐指一算,虽然已知道了大概,更知兜儿已进皇宫灭妖,我来这里之前,曾在皇宫外看了一遍,却没发现任何妖气,不知是什么原因呢?”

  辛钘道:“玄女娘娘派彤霞与我说,宫中的妖孽就是罗叉夜姬……”当下便把所知的事一一说了。

  御寇听后,叹道:“原来是这样,罗叉夜姬确实不容易应付,若能和她面朝面硬拼,以兜儿现在的仙术和武功,只要练成双龙杖法,大可和她有得一拼,相信并不会输与她。就只怕她不和你正面动手,突然来个掩人不备,攻个措手不及,那就麻烦了。”

  紫琼点头道:“咱们也是担心这个,有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所以才想尽快找她出来,但这妖女狡猾得很,就是隐在一旁不肯现身,为了辛钘的安全,致会想出这个法子。”

  御寇颔首道:“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好吧,我现在先把彤霞姑娘的内丹封住,但大家必须小心在意,敌暗我明,这是对敌的大忌。”接着向彤霞道:“彤霞姑娘,请坐在榻上,先把内息运转三遍。”

  彤霞依言坐下,闭目运息,御寇来到她跟前半丈停下,手捏道指,默念片刻,道指凌空划出一道灵符,接着沉喝一声“疾”,灵符化成一道彩光,径往彤霞的眉心射去。

  御寇道:“行了,彤霞姑娘的内丹已被封印屏蔽住,但只能维持七七四十九个时辰,在这段时间,必须吸取阳气才能延续,否则封印自破。”

  紫琼和彤霞连忙多谢,辛钘道:“幸好有二师兄帮忙,今次若能把那妖女除掉,二师兄才是第一功臣。”

  御寇揖道:“紫琼仙子、彤霞姑娘,御寇先行告辞了。”

  紫琼和彤霞回了一礼。

  辛钘走到御寇身前,说道:“二师兄,兜儿送你。”

  二人走出大门,辛钘道:“二师兄,如果你看见师尊,请代我慰问一声,还有多谢他老人家养育之恩。还有大师兄,你得劝一劝他,不要喝太多酒。二师兄,你也要保重呀,兜儿也不知要何时才能和二师兄见面了。”

  御寇轻轻拍着他肩膀,说道:“兜儿,打后你要小心,倘有什么事要二师兄帮忙,就给我一个消息,知道吗?”

  辛钘点了点头。

  御寇道:“二师兄要去了,你要记住,万事小心为是。”说毕,口唇翕动,默念道咒,御寇的身子突然随风而起,转眼间已飘出数丈远。

  辛钘不住挥手,叫道:“二师兄,有空来找我呀!”眼见御寇越飞越远,最后连影儿都不见了,才走回房间。

  紫琼看见辛钘眼含泪光,问道:“你二师兄走了?”

  辛钘点了点头。

  辛钘向彤霞问道:“现在该怎样做,不如我在宫中找一个宫女出来,由你化身代替她?”

  彤霞摇了摇头:“宫女不行,这个问题我已和紫琼姐商量过,最佳人选就是上官婉儿。”

  辛钘听见呆了一阵:“上官婉儿?这可以吗?”

  彤霞笑道:“为什么不可以,莫非你认为我文才不够,难以胜任?还是我不像她?”说话刚落,只见彤霞原地一个转身,红霞一现,俏生生的上官婉儿登时站在眼前。

  辛钘瞪大眼睛,向她上上下下打量几遍,笑道:“哗唷!果然一模一样,彤霞你好厉害啊!但为什么偏要上官婉儿?”

  彤霞只是一笑,一个转身,红霞再现,便已回复原形。

  紫琼道:“我曾经和你说,这妖女为了俶扰朝纲,必会向手握政权的女人下手,上官婉儿不但是皇帝的妃子,且手握大权,还与韦皇后、安乐公主、太平公主等人常有往来,若要探得这些人的举动,上官婉儿不是很适合的人选吗?还有最重要一点,刚才你二师兄说过,彤霞要隐藏内丹的妖气,就必须时常吸取阳气。上官婉儿身边有崔家四郎,还有当今皇上,光是这五个男人,还怕阳气不足够?”

  辛钘听完紫琼这番话,也觉大有道理,但心中还有一个问题,遂问道:“假若罗叉夜姬已附在上官婉儿身上,这怎么办?”

  紫琼笑道:“如果上官婉儿是妖女的化身,她必会立即脱身,再找其他人附身,除非她马上现身和我们硬拼,但她这样做,不正合咱们的心意吗?”

  辛钘点头道:“说得不错,咱们什么时候行动?”

  彤霞道:“这就要看你了。”

  辛钘听见,登时呆住。

     ***    ***    ***    ***

  数日之后,太阳才刚下山,一辆马车在十多名骑兵维护下,浩浩荡荡的来到关中杨门外停下,一名随身太监打开车帷,上官婉儿婷婷嫋嫋的从马车下来,今天的她,显然是经过精心修饰打扮,看上去格外艳光照人。

  接驾的队伍中,包括辛钘、紫琼、彤霞、杨曲亭夫妇、杨家姊妹、马元霸父女、宫英明兄妹、还有杨门众师兄弟数十人,分成两行排列在大门接驾。

  辛钘一见上官婉儿下车,便即和紫琼、杨曲亭夫妇迎上前去。只见辛钘躬身揖道:“臣杨峭天拜见娘娘。”

  杨曲亭夫妇、紫琼等人也接着行礼。

  前时辛钘在太平公主府中自称是杨峭天,只好继续冒认下去。

  在上官婉儿尚未来到之前,辛钘早已和义父杨曲亭关照过此事。

  杨曲亭起先还有点犹豫,这毕竟是欺君之罪,此事当真可大可小。但辛钘提起前时武三思大闹杨门,当日同样自认杨峭天,若现在说破,欺君的罪名就更无可避了。既然样貌相似,外人也难以认出,便是有人告发,无凭无据,只要死口不认,谁也没法子加罪。

  一轮解释后,杨曲亭夫妇也觉有理,只好点头答应。

  上官婉儿笑道:“关中杨门向来掌执武林牛耳,飞声腾实,本宫早有拜谒之意,今日难得少监相邀,犹如白衣送酒,终究让本宫遂愿了。”

  辛钘连忙道:“难得娘娘赏光,这是微臣的福气。娘娘请。”

  上官婉儿与他轻轻一笑,吩咐侍卫太监在门外等着,不用在旁侍候。

  上官婉儿在众人簇拥下来到杨府的正堂。

  为了上官婉儿的驾临,杨府内外早就重新布置一番。

  杨曲亭请上官婉儿坐上主位,他和辛钘在下首相陪。

  众人谈笑甚欢,接着大开筵席,席上自是炰凤烹龙,珍馐满桌。

  直到盛筵撤去,辛钘和紫琼邀请她四处参观,上官婉儿欣然接受。但她哪会想到,她这样一去,便落入辛钘的套子,成为瓮中之鳖。

  半个时辰后,由彤霞化身的上官婉儿在众人恭送下走出了杨府。

  这时,在紫琼的房间内,上官婉儿正立眉嗔目的瞪着身前二人,怒道:“你们这样做到底想怎样?”

  紫琼道:“娘娘请息怒,咱们这样做,都是为了大唐江山,或许你会不相信,但事实确是这样,但我可以保证,咱二人对你绝对没有恶意。”

  一时间,上官婉儿又哪会相信:“你们说是为了大唐江山,难道把我弄来这里,大唐江山便能稳如泰山,便是三岁孩童,都不会相信这种废话。”

  辛钘道:“我可没有骗你,刚才那个上官婉儿,你是见过的,从今日起,她会在宫中代替你,咱们这样做,主要是想掌握韦皇后和安乐公主的阴谋。一如太平公主所说,若不及时制止,李唐江山早晚会落入韦家手中。你既能和太平公主合作,便证明你也不想此事发生,我说得对吗?”

  上官婉儿哼声道:“难道那个人顶替我,便能胜过我!”

  辛钘笑道:“当然,因为你只是一个平常女子,但她不是。现在宫中变成这个局面,主要是魔妖横行,致会弄得朝纲紊乱,秽气横溢,相信你万万猜想不到吧。”

  上官婉儿冷冷一笑:“简直胡说八道,竟然说到灭妖除魔,难道她是个神仙不成。”

  紫琼微微一笑:“她虽然不是神仙,但她的本事,恐怕那些鬼怪妖物看见她,都要退避三舍,世上有很多事情,一般人是很难理解的。”

  上官婉儿摇头道:“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了,不如老老实实说出来,究竟想要怎样对付我?但我倒也走了眼,确没想到,你二人会做出这种掳人行径!”


             第十回  双龙夺珠

  辛钘知道,要让她相信确非易事,但又不能对她说出自己和紫琼的身份,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不由望了紫琼一眼,看她可有什么办法。

  紫琼道:“娘娘,我也不妨和你说。咱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崔大人的府第,不知娘娘可记得?”

  上官婉儿点头道:“我记得,这又如何?”

  紫琼道:“当时崔大人介绍他姓辛名钘,相信娘娘也记得吧。那个时候,我和辛钘奉师父之命来长安,目的是要除去宫里的妖孽。后来杨门二公子杨峭天遭人杀害,原来杨峭天的相貌竟和辛钘一模一样,便被杨家误认了,最后咱们查得杀害杨峭天的凶手,还给他们报了仇,杨家主人便认了辛钘作义子。”

  上官婉儿道:“这又怎样,又与我何干,我不想知道这个。”

  紫琼微微笑道:“你且先听下去。咱们为了能进入皇宫除妖,才会主动认识崔大人,希望能凭他之力混进皇宫,后来太平公主邀约,在娘娘你的帮忙下,辛钘终于能进入皇宫去,才发现妖物一直隐藏在宫中作怪,而且对像是韦皇后和安乐公主,致让二人迷失了本性,做出不少脏事来。”

  上官婉儿听得半信半疑,但回想宫中的情形,确又有点可信性。

  紫琼又道:“这个妖物相当厉害,可以随意附在别人身体作孽,要对付这样的恶魔,单凭辛钘一人之力,恐怕难以成功,只好多派一人进宫去。”

  上官婉儿问道:“就是刚才扮作我的人?”

  紫琼点了点头:“她叫做彤霞,是我的师妹,因我知你和韦皇后有些关系,且在宫中颇有势力,要找出那个妖孽,以娘娘身份来接触韦皇后,这是最好的方发。因此,在咱们还没找到那妖孽前,娘娘必须留在这里,免得前功尽弃。”

  上官婉儿道:“你说得这样神奇,实在难以让我相信。”

  紫琼笑道:“要娘娘相信也非难事。为了让娘娘能在这里自由行动,又不被人怀疑,紫琼只好得罪了。”随即手捏佛指,一念仙咒,一道白光直射向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只觉眼前一花,白光忽然隐没,接着听见紫琼道:“兜儿,你把铜镜给娘娘看。”

  辛钘嘴含微笑,取过铜镜交给上官婉儿接过,她把眼往镜面一看,登时吓得花容失色,结结巴巴道:“怎……怎会这样,镜中的女子是谁?”

  紫琼道:“这是我师妹彤霞,只有娘娘变成她,才不会让人起疑。还有一个好处,便是任娘娘如何向人说,也没人相信你是真娘娘。”

  上官婉儿真的呆住了,她哪会想到,世上竟然有这种怪事:“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是人还是妖怪?”

  辛钘笑道:“当然是人,我就是道尊太上老君的第三弟子,罢了,料来你也不会相信。但这个无所谓,邪不能胜正,你早晚都会明白。”

  上官婉儿瞪大眼睛:“你……你真是老君的弟子?”

  辛钘从怀中取出那对双龙杖,放在手心道:“娘娘请看。”接着默念咒诀,只见双龙杖徐徐变大。

  上官婉儿看得双眼发直,这神乎奇神的事,实在匪夷所思。

  辛钘握住变大的双杖,说道:“这对双龙杖,便是玉帝的守护神龙兵器,为了今次入宫除魔,玄女娘娘委托我师尊赐给我,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但这一切都是事实。”

  紫琼道:“娘娘还请见谅,今次只好委屈了。娘娘暂时就住在隔壁的房间,便当作是自己家好了,屋外的花园,娘娘亦可以随意走动。”

  上官婉儿道:“你……你不怕我会偷走?”

  紫琼摇头道:“娘娘是走不出这个花园的,若不相信,大可以试试看。而娘娘的容貌,待咱们灭了那妖孽,自会为娘娘恢复过来。”

  上官婉儿终于无话可说了,目下只好相信紫琼的说话。

     ***    ***    ***    ***

  彤霞化身成上官婉儿回到府中,才走进大门,便见两个年轻公子坐在大厅上。彤霞上下打量二人一眼,便认出一个是崔家的老二崔液,而另一个却是老四崔莅。她自从打算化身上官婉儿后,一连十多天,彤霞都暗暗潜进来探查,早已摸清屋里的人,这正是知己知彼,亦能知进知退,现看见兄弟二人,当下微微笑道:“你二人怎么了,这么夜还到这里来?”

  二人赔着笑脸站起来,崔液正要上来牵她的手,彤霞把手一缩,说道:“不要多手,你二人先到我房间等着,我还有一点事要办。”

  兄弟二人听说,崔莅随即笑道:“也好,但不要太久呀!”

  彤霞斜睨他一眼:“你这个人真是,早上已给你缠了一次,还不够吗?”

  崔莅笑道:“像你这样的大美人,便是一天三次也不够。”

  彤霞道:“你这人越来越不成话!好了,还不进去?”

  待得二人进入内堂,彤霞走进上官婉儿的书房,看见几案上放着几道奏章,拿起第一道展开一看,却是宗楚客弹劾魏元忠的奏章。

  奏章上的意思道:“俟君集是李唐的开国元勋,在他谋反失败后,太宗(李世民)向文武百官为他求情,想要免他一死。但文武百官不肯,最后还是含泪处决。接着房遗爱、薛万彻、齐王李佑等叛乱,虽然这些人全都是皇亲国戚,但仍是遵照国法受处。魏元忠只是一名臣子,功劳不及俟君集,身份不及皇亲国戚,但他串谋李多祚等发起叛乱,儿子更在叛徒之列,自该全族诛灭,但他的党羽却歪编营救,迷惑圣上,陛下仁爱,打算掩饰他的罪行。臣冒犯龙鳞,违反圣上旨意,皆因这事关系咱大唐的命脉。”

  彤霞看完,心想:“魏元忠是一代功臣,只因上疏阻止安乐公主当皇太女,便即给宗楚客诬害,集党营私,相互勾结,瞧来这个朝延当真乱得很。”

  彤霞心里决定,魏元忠如此一个忠臣,岂能毁在乱臣贼子之手,须得想个方法帮他一把。

  接着,彤霞一连看了几个奏章,全都是韦皇后党羽的呈奏,不是弹劾,便是要求朝廷拨银兴建什么。

  彤霞看罢,并不把奏章放回原处,而是放在一个木匣内,才缓步走出书房。

  回到自己的房间,不由呆了一呆,见那两个崔家兄弟竟尔脱得赤条条的,每人晃着一根肉棒迎接她。还好彤霞亦非善类,若遇着其他女子,肯定吓得掩口飞奔而去。

  彤霞瞟了二人一眼,说道:“你二人都给我过来。”

  兄弟二人听见,自当欣然遵依,才来到她身前,只见彤霞双手一伸,各执一根肉棒,说道:“两个大男人在房间脱光衣服,莫非是在格剑比斗?”

  崔液笑道:“不要和咱们开玩笑了,只因你去了这么久,等得心焦,先脱掉衣服给你一个惊喜。”

  彤霞嫣然一笑:“原来如此!”心里暗想,我今日就整一整这两个家伙。当即放开手上两根肉棒,说道:“你俩给我站着,不许动。”说完走上木榻,和衣横卧下来,单手支起脑袋,盯着二人道:“今晚我兴致好,打算和你们耍个玩意儿,谁赢了便可上床榻来,若然输了,很对不起,就只能站在边儿看?”

  兄弟二人听得满头雾水,齐声问道:“是怎样玩法?”

  彤霞微微一笑:“你们便这样站着,我说一声开始,便一起动手套弄自己的肉棒,要是谁先射了,那便得胜。”

  二人立时呆住,崔莅有点不忿道:“怎能够先射会得胜,如果射了,便是上了床榻,也只是软柔柔一根,还能做什么?”

  彤霞笑道:“若不是这样,你们又怎会落力,我宁可自己费点功夫,再给你弄硬。如果你们不想玩,便请了,不要阻碍我睡觉。我再问你们一次,是弄还是不弄?”

  兄弟二人你瞧我,我瞧你,最终仍是点头,崔液道:“好,弄便弄!”

  彤霞望着二人:“准备了,开始!”

  一声下令,兄弟二人同时起动,握紧肉棒急急疾套。

  彤霞看得过瘾,一对眼睛越瞪越大,叫道:“快,再快一点,不要忍住,放开精关。”

  这一番竞技,色男本色全然表露无遗,转眼便半炷香时间,崔莅终于第一个忍受不住,一张俊脸已胀得通红,鼻息呼呼,眼见便要丢了。

  彤霞见状,笑道:“二郎你好厉害喔,四郎快不行了,你还不加把劲,站边儿的滋味可不好受呢。”

  这番说话果然有效,只见崔液加紧手上的动力,拼命地死捋,整个龟头被套得红扑扑的。饶是这样,还是崔莅快了一步。忽见他大吼一声,一条白精疾射而出,在空中打了一个弧线,射出半丈有余,接着一连几发,颤悠悠的射到涓滴不留,方精尽而歇。

  崔液见输了此仗,一跤坐倒在地上,呼呼的嘘着大气。

  而崔莅却射得双腿发软,但仍是支撑着爬上床榻,喘声道:“终于胜了,现在该到你帮我弄起头来……”一声说完,像大字似的倒在卧榻上喘气。

  彤霞抿嘴一笑,自己动手脱去身上的衣服,直脱得一丝不挂。

  忽见地上的崔液翻身而起,疾步走到床榻边,双手一抄,便把彤霞整个人横抱而起,将她放在床边的地毡上。

  彤霞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却佯作惊吓的叫了一声,骂道:“你怎么不遵守规矩,快快放开我,要不我就生气了。”

  榻上的崔莅同时帮口叫骂着。

  崔液早已欲火焚心,还怕什么谩骂,反而理直气壮道:“我怎么没有遵守规矩,我还没有上床榻,就没有破坏规矩,今回我可豁出去,乘着下面硬得要命,如何也要插上一插,若不消消火,恐怕要弄出人命来。”

  彤霞听得噗嗤一笑:“二郎你好无赖呀,便是要插,也得弄湿我才是,我现在干巴巴的,你若敢现在插进来,看我要不要你的命。”

  崔液听了也觉有道理,连忙趴到彤霞身上,把她压在身上,一手握住她一个玉乳,一手探到她胯间,来个上下夹攻。

  崔莅在榻上看见,一个滚身便跳了下来,握住软巴巴的肉棒,便往彤霞的嘴里送。

  彤霞也不拒绝来客,张嘴便含入口中,使劲地为他吸吮起来。

  一上战场,彤霞已经三面受敌,这一乐趣,当真美妙得紧。

  又过半炷香时间,彤霞双腿间已见花露滴滴,难言的空虚感让她不住地高声呻吟。

  崔液见此,哪还再忍得住,当下握紧阳物,把龟头不停地蹭着穴门,说道:“要不要我放进去?”

  彤霞存心揶揄他,佯作倒气道:“不要,我不要你的,我要四郎的肉棒。”

  崔液果然气怒起来,说道:“我偏要给你,受靶吧。”一声未完,肉棒已“滋”一声进了半根。

  彤霞浑身美快难当,叫道:“再要,全部插进去。啊!二郎好厉害……”

  崔液笑道:“刚才还说不要,怎地变得这么快?”

  彤霞道:“刚才还没舒服,你一进来便舒服了。二郎再插快一点,再深一点。”

  崔液自当不负所望,一根肉棒抽得水花四溅,口里不住叫爽。

  崔莅在旁看得眼冒红光,又恨又忌,将肉棒递到她手边,叫到:“给我弄一弄。”

  彤霞想也不想,伸手便握。

  崔液杀得性起,伸出双手探向她玉峰,狠命地搓弄。

  彤霞给他弄得有点微痛,反而更激起体内的情欲,把手上的肉棒放入口中,再次为他舔拭起来。

  在崔液强烈的抽戳下,彤霞暗暗的小丢了一回,但体内的欲火依然强猛旺盛。

  过了一会,崔莅原本死蛇似的阳具,渐渐已有了起色。

  彤霞看见,暗里一喜,不由使多几分力,直至把她小嘴塞个满满堂堂,方把肉棒放出来,向崔液道:“二郎,你且先歇一下,改由四郎来吧。”

  崔液见说,也不想这么快便泄,便即抽身而起,将彤霞扶坐在地,自己却坐到她背后,让她背靠着胸膛,说道:“刚才很快活吧,要不要和上一次那样,来个双龙夺珠?”

  彤霞一时听不明他的说话,心想:“双龙夺珠?这是什么玩意儿呀?”当下暗中掏指一算,岂料一算之下,心头登时怦怦直跳。她起先从字面解释,还以为是两根肉棒同走前后双洞,原来并非是这样,所谓双龙夺珠,就是前面花房同时容纳两根东西。

  这种玩意还是首次知道,彤霞心想:“上官婉儿倒也淫得紧要,不知还有没有更厉害的招数?唉!真是人不可貌相,从外表去看,这样一个样貌清秀绝丽的人儿,骨子里竟会如此淫荡?我身为狐妖,本性就已经够淫荡了,没想人类还要厉害得多!”

  崔液见她没有回答,便再问道:“怎样,想不想再来一次?”

  这一种怪招,彤霞确实从未尝过,也想一试看看是什么滋味,当下点了点头道:“嗯!但我想让四郎弄一会,好吗?”

  崔莅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听见立即腰板一挺,水声过处,竟然直没至根。

  彤霞小嘴一张,长长吐了一声呻吟。

  而在她身后的崔液也没有闲着,从后伸手包住她一个乳房,另一只右手,却按到阴蒂上,不停地挑逗她的情欲。

  这一回的彤霞实在爽呆了,只见崔莅每一抽提,便带着花露狂射而出,而每一深插,便挤出阵阵淫液声响。

  在二人前后袭击下,彤霞又来了一次高潮。

  忽地,见崔莅突然拔出肉棒,湿漉漉的送到她嘴前。

  彤霞已被刚才的欲潮泄没,见了肉棒,竟如蚂蝗见血似的,连汁带棒含入口中。崔莅发出一声畅悦的嘶鸣,忙双手捧住她脑袋,肆无忌惮的干起她的小嘴,肉棒一次比一次深入,直干到她喉咙深处,数十抽后,崔莅才依依不舍的抽离。

  才一离开她的嘴巴,彤霞已喘得满脸通红,骂道:“四郎你想死不是,再有下次,看我理不理你。”

  崔莅耸肩一笑,也不多大记在心上,他们兄弟早就摸透她的性子,每次骂完,下次还是依旧,已是司空见惯的了。

  这时崔液双手包住她双峰,身子往后一倒,彤霞大吃一惊,立时仰天卧在他胸膛,只听崔液道:“你自己动手塞进去吧。”

  彤霞一听,立即明白他意思,当下伸手握肉棒,把个龟头挤入穴中,一阵胀塞,美得她双腿绷得老紧,便连脚指头都挺得硬直直的,接着崔液顺水一插,肉棒便进了半根。

  彤霞闭起眼睛享受这股快感,崔液问道:“很舒服吧?”

  彤霞连连点头,忽觉另一根肉棒又凑了过来,不停蹭着她的小豆豆。彤霞立时想起那门“双龙夺珠”的怪招,忙把眼睛睁开。

  只见崔莅握紧肉棒,向兄弟崔液道:“你还呆着作甚,快给我把穴眼撑开吧。”

  崔液双手各出一指,插进已容有一根肉棒的小穴,接着往上拉扯,穴门登时扩大,露出一个空洞来。

  崔莅看准时机,握住肉棒把龟头往里塞去,再一使力,一个小穴当堂箍住两根肉棒。

  彤霞被那股胀塞感挤得无法出声,只能张大嘴巴。

  崔莅动了一动,肉棒又深入几分,继而上下齐动,你出我入的抽动起来。

  彤霞何曾尝过这滋美,美得身子连连打颤,只觉双棒时而同出同入,时而交替抽插,如此刺激的强劲快感,险些让她乐昏了过去:“啊!太棒了,实在爽死人,真舍不得你们抽出来。”

  崔液一面包住她双乳抚玩,一面道:“今次比上次好多了,不会一个快一个慢,你也用手摸摸看,两根肉棒,两个阴囊,你喜欢玩哪个便哪个。”

  彤霞依言探手去摸,果然另有一番情趣。突然两根棒儿加快速度,只干得“噗唧,噗唧”乱响。彤霞又觉抵挡不住,阴中一股热流再次狂喷而出。

  而崔家两兄弟也将至尾声,气息越发急促沉重,崔莅首先叫道:“不行了,老二你呢,到了没有?”

  崔液叫道:“也快了。咱们一起来,灌满一大口如何?”

  彤霞一面喘气,一面道:“都射给我,快来吧,把你们的精液都给我。”

  果然数十下后,崔莅已忍耐不住,首先丢了出来。

  彤霞怕他马上抽离,忙叫道:“不要拔出来,便这样插着。”

  崔莅不敢妄动,单由崔液一人抽戳,没过多久,连他也忍不住了,大股精液连发而出,终于把个花房灌得汤汁淋漓。

  三人静止不动,只听得不停的喘气声,而两根肉棒依然留在穴中。

  待得回气过来,兄弟二人把彤霞右搂左抱,还不停地抚摸她身躯。

  也不知过了多久,三人开始沉沉睡去。

  彤霞第一晚代替上官婉儿,便获得一次无限刺激的欢悦,而未来的性福,相信还会接踵而来。

              【第六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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