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苑心宫(续写)

11134Clicks 2020-05-03
#续写  
第09章落井下石,习武约定

京城,月楼夜色渐深,喧闹的月楼也开始趋于平静,留宿在月楼内的京中显贵大多也是软玉在怀,携美共眠。而吴风自然也不例外。

经历泄身而昏厥的月娘逐渐清醒过来,缓缓睁开惑人的双眸,看到卧在身旁酣睡的少年,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

纤纤玉指轻扫少年面庞,只觉眉眼之间英气十足,鼻梁高挺,唇红齿白,瘦削的面庞隐隐带有一股书生气质。但就是这全身充满力量的“书生”似乎练有特殊的功夫,能让床上的女子欲仙欲死。一想到这里,月娘苍白的面颊不由微微一红。多少年来夜里寂寞时,几乎都是靠双手去排解。这种销魂滋味更是从未体会到,一想到此处不堪征伐的花心内似乎又涌出一小股汁液来。生怕自己再度陷入那不可自拔的情欲中,月娘使劲摇了摇头,将这些旖旎情思甩到脑后。

起身下榻,披上一件纱衣掩盖住赤裸的身体。趾上点着嫣红蔻丹的白皙美足趿上一双白缎绣鞋,纱裙之下露出一双红酥酥的小脚后跟,步履间时而和绣鞋贴合,时而又分开露出雪白细嫩的脚底,教人忍不住想去把玩爱抚一番。

推开房门,股间的不适让月娘不得不放慢脚步,走至月楼顶层最深处的一间客房,敲响了房门。

“何人?”

低沉的声音从房内传出。

“大人,奴家含月。”

话音之中卸去了往日的魅惑,只剩女子如水般的温柔。

奢华的客房内,石亨与月娘相对而坐。

石亨问道:“吴风如何了?”

月娘回道:“吴风已经在奴家房中睡下了。”

石亨又道:“你和他……”

月娘幽怨地看了男子一眼,低声道:“吴公子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不到一个时辰就要了人家三次,奴家实在挨不住便哄他睡下了。”

石亨疑道:“那吴风年少风流,这般轻易被你哄下?可……可曾有不快?”

月娘微微一笑,起身向内行去,掀起珠帘,斜倚在床沿上,痴痴笑道:“奴家看那吴公子思母之情甚深,扮作他的娘亲,让他吃着人家的奶,变这样哄睡了。”

石亨跟着进入帘中,故作怒状,“胡闹!”

月娘微微伸了伸发酸的小腿,轻声道:“大人放心,吴公子确实愿与大人合作。”

石亨叹道:“那便好,只是……苦了你啦。为了我的事,竟叫你去服侍别的男人!”

月娘眼角一湿,想起了往日石亨的多番照扶,关怀备至,一滴清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石亨见美人垂泪,不由心下一软,将佳人揽入怀中,温柔道:“你也累了一日,便在这睡下罢!我明日还要入宫面圣,今夜就不缠你了,你好生歇息。”

这一夜,月色黯淡,乌云笼罩,似乎预示着暴风雨的到来。

京城,皇宫第二日早朝,朝堂之上已然炸开了锅,两派朝臣争论不休。而争论的焦点,正是于国家社稷有大功的少保于谦。

廷上争斗的气氛愈演愈烈,双方几乎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朱祁镇不得不提前宣布散朝,改日再议御书房内,朱祁镇埋首案前,看着朝中大臣呈上来的奏表。眉头越皱越紧,朱祁镇抬手轻捏太阳穴,思索着今日早朝的变故。

“启禀陛下,自陛下复位以来,于谦称病不朝,暗中扶持襄王之子朱祁镛,欲图谋反,其心可诛啊!”

“启禀陛下,微臣家仆日前曾见于谦于府中密摆筵席,所邀宾客入府时皆遮遮掩掩,似是军中将领。谋反之心,昭然若揭!”

“启禀陛下,于谦假病不朝,欺瞒君上,便已是大不敬之罪了啊!此人决不可宽恕!”合上奏书,朱祁镇微微伸了一个懒腰,看到此时身旁伺候的太监换成刘芒,疑道:“怎么今日换你了,曹吉祥他人呢?”

刘芒小心道:“回陛下,曹公公昨日染了风寒,早朝后更是头痛欲裂,遂叫奴才前来伺候陛下……”

朱祁镇摆了摆手,道:“罢了,朕要一个人出去走走。对了,你命人去将吴风请来。”

刘芒低头称是,便快步离开了。

皇宫另一边,凤雪宫前,下朝后的吴贵早早等候在门外。此时吴贵自是欣喜不已,昔日二夫人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绝美风姿,三年来时常萦绕于脑海中。而昨日见其芳容依旧,仍如二十些许的年轻少妇一般,美艳动人。

片刻后,一个乖巧的宫女探出宫门,将吴贵迎了进去。

御花园中,朱祁镇负手立于亭中,身后跪着一位英气勃发的少年,正是吴风。

朱祁镇转过身来,缓缓道:“起来吧,可知朕唤你来何事?”

吴风恭敬回道:“微臣不敢揣度圣意。”

朱祁镇接着道:“无妨,今日早朝之争想必你也听说了吧,于谦是你的老师,对你信赖有加。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吴风回道:“老师确有假病不朝之行,但绝无谋反之心。至于襄王之子,臣目前尚无实据,不敢妄下判断。”

朱祁镇叹道:“于谦于社稷有功,更是治世能臣,朕本当以重用,奈何……”

吴风细细思量,突然启口道:“陛下,微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祁镇眉头一挑,道:“但说无妨!”

吴风理了理衣襟,踏前一步,轻声道:“微臣本是金陵一介书生,蒙恩师不弃,多方引荐,一路提携才有今日之吴风。然陛下复位以来大肆封赏那些复辟有功之人,老师虽也受了些赏赐,但到底不比代宗时所受之荣宠,因此才有了假病不朝之行,怀念代宗之心。”

吴风顿了顿,用余光瞟了一眼朱祁镇,继续道:“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老师纵然有治世之才,但到底是代宗之臣。代宗若无过失,陛下如何正名?当日陛下复位时列出代宗数条罪状,若此时一意维护老师,将以何名义除旧立新?又将如何面对群臣非议以及天下悠悠之口?陛下英明睿智,自当理解微臣一片忠君爱国之心!”

说罢,吴风再次撩袍跪下。

朱祁镇虽刚愎自用,但并不昏聩。此时吴风一席话如醍醐灌顶,同时触动了帝王最敏感的神经,这让本还陷入两难境地的朱祁镇瞬间在心中下了决定。

只见朱祁镇面露赞许的目光,弯腰将跪于身前的少年扶起,笑道:“你与于谦有师徒情谊,却能在关键时以国事为重,朕心感甚慰。”

思索片刻,又道:“你母亲现在琳华宫内,平日很是想念你,去看看她吧……”

皇宫,凤雪宫凤雪宫庭院内,两位绝色美人正于石桌前对弈。执黑子者正是凤雪宫的主人何若雪,一身素白单衣在寒风凛冽的初冬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而与之对坐的女子,身披一袭华贵锦衣,一看便知身份不凡。

此时这位锦衣女子单手托腮,眉头紧锁,食中二指拈起的白子举在空中,不知该落在何处?棋盘之上,黑白二子盘根交错,相互围杀。但细细看来,白子的棋路似是早就被人知晓一般竟无处落子。何若雪也不着急,端起桌上的茶盏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小口,静静地等待锦衣女子。

片刻后,只见锦衣女子沮丧道:“何姐姐,我认输了……”

何若雪看着面前的美人,眼角露出淡淡的笑意,道:“方雪妹妹不妨再考虑考虑,这便认输了?”

与何若雪对弈的女子正是出身江湖的前朝贵妃方雪,因助朱祁镇夺位有功,位份俸禄不便。方雪也摇身一变成为新朝贵妃,颇受朱祁镇看重。

方雪幽幽道:“人家走地每一步,都好似被你看穿似的,没甚意思!亏我平日还自诩棋艺了得,没想到在姐姐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何若雪连忙安慰道:“棋于你我本就是个消遣,寻个乐子罢了,何必将输赢放在心上。”

抿了抿水润红唇,接着娇笑道:“你说对么,我们的方女侠!”

方雪娇嫩的脸颊微微一红,羞笑道:“在姐姐面前,我算哪门子女侠,净打趣我!”

能在这样寒冷的院落里身着纤薄单衣,不是脑子坏了便是身怀高深内力的绝世高手。很显然,有如此精湛棋艺的何若雪不会是前者。

何若雪自搬至凤雪宫后,由于性子清冷,鲜少与后宫之人交往。而同为江湖出身的方雪贵妃,自那日夺门之变看出何若雪露地一手绝世武功,心中十分仰慕,有事没事就跑去凤雪宫拜访。而何若雪对这个出身江湖的漂亮妹子也十分喜欢,这一来二去两人便相互认作了姐妹。

此时天气渐凉,何若雪正欲起身拉方雪进楼内说话,忽闻一位宫内侍女小跑过来,低声道:“启禀娘娘,曹公公已经在门外候了半个时辰了。您看……”

何若雪听罢,不由一声轻笑,扬声道:“叫他继续候着,没见我们姐妹俩正在说体己话!”

那侍女无奈,既怕得罪曹吉祥,又不敢忤逆主子的吩咐,只好硬着头皮向宫门外行去。

方雪笑道:“既然姐姐这还有客人,那妹妹就不叨扰了,咱们改日再聊!”

又俯身何若雪耳畔,轻声道:“姐姐莫要任性,曹公公现下可是陛下眼前的红人,还是莫要得罪为好。”

言罢起身告别,带着贴身宫女离去。

待方雪走后,空旷的庭院内只剩何若雪一人。只见她对着远处一颗梧桐高声道:“别躲了,出来罢!”

顺着何若雪的目光看去,果然在一颗梧桐树后蹿出一个人来,正是吴贵!在旁伺候的宫女们乍见树后竟跳出个的中年男子,头悬冠帽,身披朱衣,竟是一副太监装扮。一个个不由轻掩小口,面露惊讶之色,心道这曹公公怎如此唐突,竟自己偷跑了进来,还躲在树下!

吴贵昨日受了何若雪的“邀请”喜不自胜,下了早朝便告了病假急忙赶来,谁知被堵在院外一等就是半个时辰。无奈之下听到院内隐约有女子交谈,心知朝思暮想的美人儿就在里面,便施展功夫瞧瞧潜了进去。此时被何若雪发觉,尴尬笑道:“奴才在院外等候许久,日头甚毒,便……”

“便从院内寻了一颗梧桐遮阳纳凉!”

何若雪一边走向吴贵,一边接上吴贵的话头,脸上露出浅浅笑意,眉眼弯弯,晃花了吴贵的双眼。吴贵也未细想,点头称是。在旁服侍的宫女一个个掩口娇笑,心想这大冷天的,在外晒晒太阳还差不多。梧桐的叶子都掉没了,枯枝底下纳哪门子凉!顿时弄得吴贵一个大红脸。

何若雪走近吴贵道:“走吧,进屋说话!”

接着便领吴贵向屋内行去,行走间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吴贵道:“才练至气机便敢来我这凤雪宫偷听……”

吴贵面色一惊,不由摇头苦笑,就知骗不过这深藏不露的二夫人。

凤雪楼内,何若雪亲自为吴贵斟茶。微笑道:“这是新从江南运来的大红袍,尝尝看,味道可曾有变?”

吴贵接过茶盏放置唇边轻抿了一口,细细回味,心中百感交集。

三年前,同样是一壶大红袍,同样是眼前的女子,吴贵甚至能猜到接下来会是那个同样的问题,要风,还是雨?

屋内一时静了下来,静地只能听到炉内的炭火声,二人默默地品着茶,谁也不曾言语。良久,吴贵将茶盏轻轻放下,叹道:“二夫人的大红袍,一如当日!”

何若雪似是也陷入到回忆中,轻轻道:“贵叔,你可知我当日为何来这是非之地?”

吴贵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当日的二夫人为何会来到京城,还坐上了贵妃娘娘。难道是和我一样来京城奔前程?

也不像是,自己认识二夫人已有近二十年,并不像攀高枝做凤凰的主。若说是为宝贝儿子而来,但吴雨如今恐怕还在江湖厮混,又如何为其打算?

何若雪摆摆玉手,接着道:“不提这些了。之前你能不动声色便进园隐于树下,还逃脱了方雪的双眼,足见你气机已有小成。以你的玄武之身,即便对上成域也未必会落于下风。对了,你如今的习武师傅是谁?”

吴贵接道:“来京后受曹老公公点拨,在东厂习了三年。不过曹老公公已死,我也不知该向谁学艺去。不过就我这把年纪,应该是到了头了……”

何若雪嗔道:“瞎说,你可是身具玄武之身,不许妄自菲薄!这样吧,你每七日便来我这一次,我亲自手授你武艺!”

吴贵一听此言,脸上立时笑开了花,连连点头称是。

屋内一时又陷入了沉默,吴贵此时心情大好,不由将目光凝聚在美人身上,感叹这么纤弱的身躯只披件单衣便能抵御严寒。待看到一对竹笋椒乳怒拔坚挺的中心,似有淡淡粉色透露出来,目光便紧紧锁在了胸前凸起。吴贵心中暗想,二夫人也忒大胆了,出门见客也既不着肚兜,也不戴抹胸,就这般朦朦胧胧地平白叫外人把身子看了去。不过再细细瞧去,又好像是自己的错觉,哪有什么淡粉色的诱惑。

其实吴贵不知,神兽之间总有些特殊感应,相互之间是可以隐约看到一些常人难以看到的景色,这也是为何方雪未觉察出何若雪着装有何不妥之处。但往往有时愈是在看到与看不到间徘徊,愈是让人想要看个明白。

何若雪终于恼了,怒道:“登徒子,你瞧够了没!”

吴贵一惊,没缓过神来,打了个哆嗦,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头赔罪道:“是老奴失礼,娘娘赎罪……”

见眼前主子没有吭声,自己也不敢起身,就这样低头跪着,不过眼前却另有一番风景。

只因吴贵不敢抬头,低着的脑袋竟快贴到何若雪赤裸白皙的脚背上,忍不住用鼻子使劲嗅了嗅,女子的足香混合着淡淡的泥土芳草的味道,下面小乌龟受刺激一般挺了起来。

何若雪敏感的小脚感受到粗重的鼻息,不由像裙内一缩,但很快单脚又从裙裾内伸了出来,轻挑吴贵胸膛,一路向上。吴贵感觉身体像受了禁制一般,随着纤纤玉足的上挑整个弯下身子被带着直直地跪立在地上。香足轻落在肩上,玉趾一点,吴贵便不可自制地仰倒在洁净地毯上。

还未及反应,只闻一道香风飘来,白纱遮体的何若雪欺身而上,突然跨坐在吴贵身上,倾城的脸蛋上露出绝美的笑容。吴贵此时脑中乱作一团,不知哪来的力气,起身就要抱住佳人。奈何何若雪只是一根伸出食指点在胸口,变又将吴贵稳稳地压在身下。只听何若雪用极为温柔的声音道:“你是不是很想要人家的身子?”

吴贵此时惊得说不出话来,但下体的反应却告诉了一切,因为何若雪的臀瓣清楚地感受到一个巨大的阳物狠狠地冲着羞处跳了一下。直击地何若雪轻呼一声,玉脸俏红,又是一颗粉拳砸在吴贵胸脯上,不过这次并未夹使内力。

何若雪接着柔声道:“我知你有你的难处,这样吧,你将玄武之身练至破镜,我就给你……”

声音到最后竟如蚊音,不过随之而来的回应确如地动山摇一般,又是一下轻击在粉臀间的羞处。

在第二次受到吴贵热烈的回应后,何若雪真如一名仪态端庄的贵妃,慢慢地坐回桌前品茗。而乌龟也不得不忍受着煎熬,与这位想要又暂要不得的绝代佳人闲聊着。二人各自叙说着这三年的过往,吴贵也将近来发生在自己身边的趣事说给何若雪听,逗地美人咯咯直笑。吴贵的话匣子开了后也是没完没了,到最后是何若雪把人轰了出来,临走时还不忘提醒吴贵习武七日之约。

吴贵被何若雪“轰”出凤雪宫,也不气恼,从袖内掏出一条洁白丝巾,放在手上来回摩挲。原来这丝巾是何若雪将吴贵压于身下时不慎滑落的,吴贵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藏进了衣袖内。似是在手上还不过瘾,吴贵又仰起头来将丝巾展开铺在脸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初冬暖阳的照耀下,吴贵对着蓝天白云竟像个孩童般满足地笑着。

紫禁城,琳华宫“臣锦衣卫都指挥使吴风,拜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琳华宫内,吴风单膝跪地。面前身姿妖娆的贵妇正是新晋贵妃沈嫣琳。

只见沈嫣琳向左右使了使眼色,见一干宫女太监都知趣地离开,便携吴风进得屋内说话。

见四处无人,沈嫣琳连忙握住吴风双手,嗔道:“风儿,你怎跑到这来了!皇宫后院岂是你该来的,若是……”

吴风答道:“娘亲且放心,是陛下准孩儿来看您的!”

由于沈嫣琳的身份,母子俩在京城难得相见,平日联系都是托人捎信。如今见得宝贝儿子,自是喜出望外,便拉着吴风聊个没完。最后还是吴风看天色渐黑不宜多留,请辞离去。临别时又是一番母子情深,耐人寻味。

沈嫣琳将吴风送至门外时,吴风悄声说道:“昨日孩儿已于贵叔取得联系,他愿意帮助孩儿。如今他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极受陛下看重,娘亲在后宫可万万不能得罪。”

吴风顿了顿,接着道:“若有机会,收为己用!”

沈嫣琳含泪道:“风儿放心,娘亲省得,去吧……”

“孩儿告辞。”吴风再行一礼,转身大步离去。

沈嫣琳见儿子远去,心下盘算道“这死鬼这么久了都不来寻我,莫非又让何若雪那狐狸精抢了先,把人迷了去?看来得老娘亲自出马了!”

本来还是一副忧伤不舍得表情顿时消失不见,变为一副摄人心魄的魅惑面容……

第10章龙首聚议,父女重逢

天顺元年冬,襄王父子意图谋反,被家臣检举,一时震惊朝野。朱祁镇龙颜大怒,特命锦衣卫都指挥使吴风亲自上门捉拿,后交送刑部受审。襄王之乱,牵扯之广,影响之深,当属英宗复位来第一大案。而此案牵连之人中,首当其冲者,正是当朝兵部尚书,太子少保于谦!刑部尚书俞士悦见谋反案情重大,不敢独断,遂连同大理寺、都察院等进行三司会审,并由锦衣卫协助办理。

京城,于府。

于府门前,浩浩荡荡的顺天府衙役与锦衣卫分成两队,将于府层层包抄。吴风拍马赶到门前,翻身下马,向院内匆匆行去。此时于府花厅前,众人已哭成一片。

翡翠含泪道:“老爷,你这一去叫我和姐姐如何度日,不如……”

于谦正色道:“不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老夫相信上天能还我一个公道!

我不在的这段时日遇事你要多与夫人相商,切不可鲁莽行事!“

翡翠缓缓点头道:“是……”

“老师!学生无能,让老师受惊了……”吴风进得花厅,立时向于谦跪地叩头。

于谦叹道:“风儿,此事与你无关,切莫白白遭受牵连。为师此去,不论结果如何,你都要连同你的师兄们报效朝廷,为国建功,切莫因为师之故而乱朝廷法度,做了什幺出格的事,最终害人害己!”

吴风跪道:“风儿谨记老师教诲!”

于谦与夫人董雨如及翡翠一一话别,便随吴风前往大理寺受审。

七日后,襄王父子于京都被判处斩,家仆亲眷流放关外。谋逆案牵扯朝臣不计其数,一代名臣于谦冤死狱中。紧接着第二日,宫中便颁下圣旨:锦衣卫指挥使吴风平叛襄王有功,年轻有为,才华出众,特加封武功伯兼华盖殿大学士,授任兵部尚书。钦此……

朝廷风波将歇,局势渐渐平稳。此时吴风接班于谦,封侯拜相,位极人臣,一时风光无限。为感念先师提携恩情,吴风将于府旧宅重新修饰一番,并换上吴府牌匾,以此作为自己乔迁新居之府邸。后又上奏陛下为两位夫人求情,朱祁镇本就对于谦有愧,便恩准吴风所求,特赦翡翠董雨如二人,交由吴风赡养。

比起京都的叛乱风波,金陵这边则是风平浪静。当日夺门之变,苍穹门有从龙之功。作为嘉奖,朱祁镇顺水推舟,下旨封了这个早已有实却无名的唐伸为苍王。苍穹门苍王唐伸,自永乐帝迁都后,成为首位受此封赏的异姓王!

巢湖,苍穹门今日是吴雨来到驻苍穹门老巢的第三日,与之前两日相同,吴雨依旧被安顿在苍王府外的别院中,每日衣食供应,却无法自由外出。与吴雨一同被安顿的,除却从明月楼带来的下属,便只剩柳儿一人。司明月与唐淡月自进苍穹门起便被管家带走,而与柳儿形影不离的唐啸亦是消失不见。

苍穹门后山竹林深处,坐落一处楼阁,名曰苍穹殿。灰墙土瓦,碎石铺地,样貌极为普通,看样子建成也有些年头了。而就在这毫不起眼的院落内,苍穹门几乎所有当家汇聚于此,共商大事苍穹殿内,苍王唐伸居首座,左右依次是二当家“烟雨醉江南”周潜龙及四当家“凤侯”庞筝。与周潜龙一侧落座的是极少现身总舵的六当家,明月楼大掌柜司明月,而坐于庞筝身边的则是五当家朱楷。七当家李上河则是单独坐于一处。

除此之外,还有一把木质大椅,摆于一旁。

殿内六人正襟危坐,各怀心思,沉默之中透露一丝诡异的气氛。

“三儿今日怕是来不了了,我们继续吧。”唐伸呷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对众人道。

庞筝首先起身,手握信函,扬声道:“京中分舵多次传来消息,朝中局势动荡,要我们早做决断,莫要站错了队!如今襄王父子被判斩首,而曾经在朝中一手遮天的太保于谦狱中自裁。而最令人意外的是,年纪轻轻的锦衣卫指挥使吴风凭借平叛之功入主内阁。看来这这旧朝老臣还是输了新贵一着。”

五当家朱楷朗声道:“于谦之死本是意料之中,但能将此事作为铺路石,直入朝廷中枢,参与内阁议政,可见其手腕高明,想必背后定有高人指点。”

老五朱楷沉声道道:“听闻这位吴风原是太子太保于谦的门生,非但未因其师之罪遭受牵连,反倒由此青云直上,这才是更令人意外的。”

唐伸显得有些不耐,高声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咱们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周潜龙纸扇一摇,笑道:“帮是自然要帮,只是这分寸定得拿捏的好。决不可让朝廷看出我苍穹门有结党营私之嫌。并且要让朱祁镇看出咱们是在替他平衡朝局,如今新贵势大,怎样找到突破口,才是关键所在!”

唐伸赞道:“还是老二说的中听,不愧是我苍穹门第一军师。只是这突破口在何处?”

周潜龙浅笑不语,而是将面孔朝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司明月。

唐伸会意,朗声笑道:“妹子有何高见?”

司明月本不想太早将苍穹门牵扯进朝堂争斗,一心只图安定发展,待时局有变时便可从容应对。奈何苍穹门的几个老骨头等不了那幺许久,一心想做点大事,因此司明月的韬光养晦的计策并不被多数人所支持。

司明月搁下茶盏,从容起身,悠悠道:“我若说了,各位兄长定认为小妹是妇人之见,不说也罢!”

唐伸一向对自己这个小妹妹疼爱有加,虽平日与自己政见不一,但到底是自家兄妹。此时听到这里心早软了一半,赔笑道:“六妹冰雪聪明,有话不妨直说。”

周潜龙见司明月有些犹豫,便抢先道:“听闻六妹前几日来总舵时将吴雨那个傻小子一起带来了,却不让其与我等会面,不知为何?”

司明月连忙解释道:“吴雨身份复杂,背景深厚,若处理不当,极有可能陷苍穹门于危难。小妹想先听听各位兄长意思再作安排。”

庞筝一旁附和道:“六妹这话说得在理,吴雨现为外五门统领,本应属我苍穹门的势力。但其身份背景极不简单,不说他有个皇帝老子,就是他母亲,也是极为厉害的角色。”

一提到何若雪,在座诸人一时都陷入沉默,似是被勾起了久远的回忆……

明英宗正统元年冬,一位身着黑衣的神秘女子敲响了苍穹门总舵的大门。随后大当家唐申连夜召集众位首领,与神秘女子密谈一夜。第二日,神秘女子动身北上,前往京中述职。从此,江湖上再也没有浅雪无痕的身影。

本以为此事告一段落,谁知在神秘女子消失的当日,苍穹门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位自称是来自何家的白衣少女叫嚷着来寻娘亲,一路拳打脚踢竟然杀到了苍穹门正殿,更令人心惊的是在座当家无一人是其敌手,接连败于这位何家少女的掌下。苍穹门众人无奈,只得任由这位少女胡闹。几番搜寻无果后,白衣少女绝美的脸颊上滴落了两滴晶莹的泪珠,呆呆地坐于正殿的屋檐下。此时少女抱膝坐地,杏眼之中饱含泪水,神情似有些失望又有些彷徨。众位首领见此情景,之前的怒气也烟消云散,心中怜爱之心顿生。

后来诸位当家回忆起这场闹剧均是苦笑不得,据传当日唐申带着众位当家首领,堂主香主前去劝慰,但白衣少女只是坐地哭泣,却未有离开的意思。苍穹门大多是江湖绿林的粗犷汉子,哪懂得女儿家心思,自然是连哄带骗变着花样来,谁知少女哭地愈发伤心。正在这万难之际,正巧在外办差归来的周潜龙赶了回来。

这位风流倜傥风度翩翩的周公子不知用了什幺办法,在耳畔三言两语变说动了少女,亲自护送回了苏州何家。待周潜龙回苍穹门后,不论众人如何相询,均是笑作不答。众人无奈,只当作是少女怀春,心仪这位风度翩翩的周公子。

子夜时分,巢湖之上乌云密布。忽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不一会便听到阵阵雷声。接着便是豆大的雨珠密密麻麻倾盆而下,似乎告示着这一夜将有大事发生。

此时吴雨正侧卧在踏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就在这时,伴随着雷声滚滚,一阵细碎的敲门声落入吴雨耳中。不待吴雨起身,一位身着蓑衣斗笠的女子便自顾自的闯了进来。

“明月姐!”吴雨起身就是一声惊呼,来不及套上靴子,赤着脚就跑了过来,怨道:“这两日你去哪里了,到处都找不到你们。这里的人还不许我走远,天天把我困在这小池塘周围!”

司明月褪下蓑衣,摘下斗笠,不顾衣杉上还沾着些许雨水,连忙握住吴雨双手,安慰道:“是我不好,让你在这受苦了。这两日我去苍王府,和众位当家议事,便没能顾忌到你。”

吴雨抓着司明月的纤纤素手,恼道:“亏我还是外五门的门主,若要议事,岂有将我排除在外的道理?”

司明月细声道:“此中缘由日后再与你详说,你只需记得这里的人都不会加害于你便是!”

吴雨知司明月亦有她的难处,便不再多言,只是牢牢握着一双玉手。心中奇道:“明月姐虽样貌平平,但这对玉手却是十指纤长,莹白如玉,煞是好看。”

情到浓时,吴雨便忍不住将这对玉手举至唇边轻吻了起来。司明月本想抽回,待看得吴雨对自己这般亲近依赖,便放弃了抽回的打算。司明月心想:或许雨儿是真的是太想念他的娘亲了,男子汉是不应该对女人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那边情意浓浓,苍王府内却是剑拔弩张。准确的说,是在苍王唐申的卧房内。

“你到底是何人?”一个略带苍老但底气十足的声音从黑暗的角落里传出。

凭此声音,便能推断出说话之人是位内功深厚的破镜高手。

此时,一位身着夜行衣,黑巾覆面的女子背对着声音传来方向,身形一动不动定在原处。因为她感受到脖颈后那凌厉的气息,只消一动,或许自己将尸骨不存。

唐申自暗处走出,脚步沉稳,气息绵长,带着一股不可反抗的气势。慢慢地,他靠近了黑衣女子,闻道了属于女人才有的气息,轻笑道:“三井半夜闯我苍王府的竟是个女人,还是个身材极好的女人!”唐申说着便要伸手去取下女子面巾。

黑衣女子只感觉自己耳畔嗡地一声,头皮发麻,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十年前的屈辱,那段一直想忘记却永远刻在脑海的情景重现眼前。

也就在这一瞬,唐申动了。左手微微前伸,击向女子胸前,右手画弧,只取其面门。黑衣女子面对这诡异的身法毫无招架之力,胸前吃了一掌,而面巾也被唐申取了下来。黑衣女子被这股劲力连连击退三步,依靠在身后的书架,右手轻抚胸口,显然身受了内伤。

“你是……唐淡月!”唐申吃惊地看着眼前女子。就在刚刚取下面巾的一瞬唐申发现对方竟是自己女儿,强迫自己撤回功力。但最终还是再次伤害了她,哪怕这伤并不严重。关键时刻唐申强行撤回了近七成的内力,自己体内也是一片翻江倒海。

唐淡月原本跟随吴雨一道前往苍穹门助阵,但她此来最重要的目的却是验证一件事,一件她多年未曾放下的心事。当她在书房内看到母亲的画像时,还有那根画像中女子带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发簪,她的迷惑已释去大半。原来他还是记挂着母亲的。但事与愿违,唐淡月不是拘礼的寻常女子,毕竟事隔多年,正当她要慢慢接受自己的那个“禽兽”父亲时,却还是被他伤害了。

唐淡月的唇角透出丝丝血迹,丰润的娇唇透出妖艳的红色,在黑夜中竟也如此刺目!

唐申逼迫自己不去看那刺目的颜色,眼角瞄到了那张刚刚被取下的画卷,画上之人正是海燕,那位与自己有着鱼水之欢,姿容艳世的女人。他已经大概猜到唐淡月为什幺会来此处了,目光重新扫向自己的女儿,竟是与画中女子那幺相近。唐淡月的嘴角勾出一抹摄魂的微笑,眼角却不争气的掉出一滴泪珠。

唐申看到这样的女人,体内突然涌入一股狂热,他知道,机会就只有这一次!

他抱住了面前的女人,毫不留情的吻上那妖艳红唇,挑开对方的牙关,用力吮吸着。

此时二人隔着一层衣衫胸乳相贴,身着白色中衣的唐申紧紧抱着身材丰满有致的女儿,胯下巨物开始变得狰狞,从亵裤内攻击着唐淡月娇嫩的私处。

唐淡月已被吻地无法呼吸,最终不得不推开面前的男人,单手抚胸,喘息道:“我是你的女儿!”

“我知道!”

“那你还敢这样!”

“老子一生就没怕过女人,只要是老子看上的,就算天上的仙子老子也要上了她!”

“但我是你的女儿,不是你的女人!”

“哈哈哈!那又如何,老子何曾怕过!”

“那你还站在这等什幺!”

“噢,你这骚货……”

卧房内,唐申的衣衫洒落在地,而与其交错覆盖的,还有被撕得不成样子的黑色布条,那是唐淡月潜伏苍王府时所着的夜行衣。除此之外,还有唐淡月的黑色小蛮靴和一对罗袜。

“老鬼,想不到你这把年纪还这幺硬!嗯……这坏东西还挺格脚的。”全身赤裸的唐淡月丝毫没有避讳唐申的目光,斜躺在榻上,单脚揉搓着唐申发硬的阳物。她记得,他那便宜爹爹就好这口,喜欢自己拿脚来服侍。

另一旁的唐申,一边享受着女儿玉足的服侍,一边两手摆弄着一件像镣铐似的物件。这曾是他房中最喜欢和女子房事时用的,如今却要用在自己亲生女儿身上,也不知是何种滋味。

父亲迟迟未动,这可苦了身前的唐淡月。四十有余的她,正是如狼似虎之年,这样的年纪,早已没了少女的青涩和矜持,剩下的只有滔滔热浪,滚滚欲流了。

多日未曾尝过滋味的她,终于忍不住情欲,用修长的食中二指,轻轻捏压着自己挺翘的乳头。

半刻过后,唐淡月非但欲念未减,大有火烧燎原的势头。抵不住另一只手也向下移动,中指微屈,自下阴至后庭换换擦动,股间涓涓细流将手指沾湿。每擦动一次变加重一分力道,唐淡月不想再忍了,明明自己就是随性之人何苦压抑自己?想到此处,便开始放声呻吟,将自己身心的欲望化作销魂的声线释放出来,让自己的父亲知道她现在是多幺的渴求,渴求占有自己。

此时唐申解开镣铐,手指顶开滑扣一把扣住那只在股间动作的皓腕,另一只也在丰乳上的轻松得手,不待唐淡月反应便将其反手所在床头。紧接着,唐淡月一双玉足也惨遭“毒手”,双脚被牢牢分开,胯下风光尽收眼底。

唐申看到湿地一塌糊涂的私处,不再犹豫,挺枪上前,将粗长的肉棒整根没入女儿的阴穴之中。

“哦……禽兽爹爹……插地这般深作甚……舒服……再这样来一下……好烫……”

“你这荡妇……自从被老子开了苞……和多少男人好过了……嗯……”

“明明是你禽兽……进了女儿穴里……硬得和铁杵似的……你搞别的女人也这幺……这幺有力……哦……太舒服了……慢点……爹……女儿喘不过气了……给我……再干个女儿出来……噢……”唐淡月再也顾不得什幺伦理,阴户随着父亲抽插的频率挺动。

“真他妈骚……老子不忍了……全给你……嗯……妈的真舒服……”

“用力干我……用力……射进来……射进女儿穴里……”

“噢……射了……”

“好烫……爹爹……女儿要尿了……啊啊啊……”

一瞬间,父女二人双双进入高潮,唐淡月在父亲的胯下轻微的抽搐着,昭示着这次高潮的强烈。

片刻后,唐申看着面颊潮红的女儿,打趣道:“好一个骚浪的女儿,淋了老子一身!”

“女儿也不知道,与爹做时总能格外让人兴动……”

“你终于肯喊我爹了……”

“与你做时你才是我爹……”

“噢……说地老子又想干你了……”

“那还不来……”

第11章青梅煮酒,大宴天下

巢湖,苍王府。

一夜寒风骤雨终是离去,清晨的日光洒落巢湖,这初冬的温暖是那么得让人贪恋。昨晚发生的一切似乎像一场梦一样,既真实,又可笑。

苍王府内,一位素衣墨发的年轻女子临湖而立。远远望去,身姿修长,曲线曼妙,绝美的背影如同遗落尘世的仙子。但若走近细看,女子的容貌却是普通至极,最多也就算是个清秀女子而已。普通的相貌,出尘的气质,能将二者融于一身的唯有这苍穹门的六当家了。

此时的司明月,负手而立,目眺远方,平静的双眸没有起一丝波澜。

“六妹。”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随声而至的是一个长身玉立,风流倜傥的中年男子。

“二哥,你来了。”司明月转首望向迎面走来的周潜龙,平凡的面容下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六妹知道我要来?”周潜龙故作惊疑地问道。

司明月摇头浅笑,轻声道:“二哥一向喜睡至午后方醒,今日却起了一个大早,想必是有要事垂询小妹罢!”

周潜龙笑道:“让六妹见笑了。二哥的确有事要与六妹相谈。”

司明月眨了眨双眸,示意周潜龙继续。

“六妹一向冰雪聪明,兄长们早已知晓。但能想出此等计策,却不得不叫为兄我刮目相待了。”

司明月依旧含笑不语,似是早就料到周潜龙会有此说。

周潜龙接着道:“六妹将宝押在吴家大公子吴雨身上,为其四处奔走,不辞辛劳。而为让吴雨获取大当家信任,便设计劝服唐淡月与大当家重修旧好,再以唐淡月和吴雨间的师徒关系将大当家也一并拉入己方阵营。而一旦为首的苍王支持,那便是整个苍穹门的支持。六妹此举当真是好计策!”

原来,早在吴雨一行人进入苍穹门的第一天,司明月便暗里与唐淡月有次密谈。司明月因担心吴雨无法博得大当家信任,从而无法得到整个苍穹门的支持,耽误北上大计,便请求唐淡月能放下过往与唐申重修旧好。

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唐淡月对自己父亲的那种莫名情愫,司明月亦是知晓。起初,唐淡月是反对的,毕竟此事说来虽合乎情理,但细细推敲则未免过于荒唐,毕竟自己曾与父亲有过乱伦之嫌。因此司明月在言辞上极为隐晦,只说重修于好。唐淡月知司明月的好意,也知自己终究不能逃避一辈子,但自己并不是个保守的女子,即便是坏人伦乱纲常之举,再试一次又有何妨?不过男女终究有别,不像男子注重感官的乐趣,女子更需要有情感的铺垫。因此唐淡月决定,要对自己的这个父亲试上一试,到底自己的父亲是不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密谈结束后,唐淡月便匆匆离开。而司明月并未离去,只是伸手轻轻触摸刚刚唐淡月坐过的石凳上那一小滩水渍,随即便露出自信的微笑。即便唐申并非重情之人,唐淡月也会半推半就把身体交给他,这种再次突破禁忌的刺激与诱惑,她唐淡月无法抵挡!

此时周潜龙犀利的目光正紧紧的盯着司明月的双眼,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似要将其看穿一般,一股无形的压力席卷而来。

二人就这样对视于湖畔之上。良久,终是司明月先败下阵来,只听“噗嗤”一声,道:“二哥的眼神好吓人呢,一切都逃不过二哥的双眼!”

周潜龙也借坡下驴,笑道:“是二哥唐突了。”说罢转身便欲离去,静思片刻,终不忍回首道:“小月……”这还是当年周潜龙初遇司明月时的称呼,当时的少女囔着要与几个大男人结拜,之后大家便以兄妹相称了。“你想做的事二哥不会阻拦,其他几位兄长想必也不会,毕竟你始终是我们最疼爱的妹子。但……

二哥更希望你能做回从前的你……“说罢,周潜龙欲举步离开。

“二哥……”

“六妹还有何指教?”周潜龙停下脚步,转身问道。

“小妹不敢,只是大哥平日最听二哥的了……”司明月欲言又止道。

周潜龙会意点头,突然摇头大笑:“你莫忘了,他也是我的宝贝徒儿。吴雨那小子今生有你如此相助,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缘分!”

“不知是何方神圣相助吴某啊!”话及此处,只见吴雨自树林处踏步而来。

来得近前,待看清中年男子后连忙下拜道:“徒儿拜见师父!”

周潜龙笑骂:“听说这两年你不知上进,四处胡闹,要不是看在六妹的份上,为师早将你逐出师门了!”

“弟子知错。”这一次吴雨端端正正地向周潜龙磕了个头。

“二哥要教训徒弟教训便是,干嘛要将我扯上!”司明月脸色微红,向周潜龙嗔道。

“好好好,与六妹无关,是我爱惜徒弟,不忍逐之。”

“是爱惜徒弟,还是雨儿的娘亲……”司明月见二哥示弱,便乘胜追击。

“我娘?这又与我娘有何干系?”吴雨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司明月故作神秘,说道:“你的娘亲嘛,可是……”

“是什么?明月姐别卖关子啦!”吴雨最近总觉得娘亲似乎有很多秘密。

“是个能令咱们周大军师十分佩服的女子!”司明月掩口嬉笑道。

周潜龙叹道:“六妹不愧是六妹,如今二哥也十分地佩服你呢!”

司明月轻笑一声,回道:“能得二哥十分佩服,那当真是小妹的无上荣光!”

吴雨一时来了兴致,急问道:“师傅还与娘亲有交情?”

周潜龙笑道:“哈哈,不错。”只见其手中折扇潇洒一开,摇头道:“周某行走江湖多年,自认智计超群,武功无双,天下优秀女子虽多,但能让老夫佩服的女子却几近于无。”见司明月与吴雨目光投来,顿了顿接着道:“不过此前有三人却是让老夫十分的佩服。”

吴雨听到此言便来了兴趣,也顾不得跪,直起身来问道:“究竟还有哪三位女侠能让师父如此佩服?”

周潜龙目光投向湖面,回道:“这第一位当属纵横江湖数十载的浅雪无痕,不但功至行踪,更兼出谋划策助朱祁镇重夺帝位。我周某人对她确是十分敬佩。

至于第二位,便是红颜玉翡翠,此女原为西域公主,后嫁于谦为妾,心思缜密,武功卓绝。于谦能在景泰一朝呼风唤雨,翡翠居功至伟。“

吴雨奇道:“师傅曾言浅雪无痕与红颜玉皆是那七人之一,入选亦在情理之中。不过娘亲常年深居简出,也未曾习武,却不知……”

周潜龙双目一闭,摇头叹道:“非也,非也!”

周潜龙接着说道:“你母亲虽一介女流,却独自入京相助朱祁镇夺位,且在危机四伏的皇宫中,游刃有余地游走于权力旋涡的中心。在外无援手的情形下不但自保无虞,还斩获颇丰。这样的女子我怎能不佩服?更何况……”

司明月似想到了什么,突然惊道:“莫非江湖传言的天放之境不在那七人之列,而是……何二夫人!”

巢湖,苍王府内“臭男人,不准再碰我……人家没力气了……啊……好硬……噢……又被你采了……”

一阵阵淫媚到骨子里的浪叫声从内室传出,没有一丝压抑,完全随性而发。

屋内是销魂声此起彼伏,屋外却苦了侍奉的丫鬟们。此时恰逢周二当家登门求见,却见一个个还未出嫁的丫鬟小脸通红,杵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还是个见过些阵仗已被唐申那入房的翠莲推开内室木门,在屏风外通报给了老爷。

片刻过后,一身着残破衣衫的黑衣女子自内走出,见其脚步虚浮,摇摇欲坠,待走至周潜龙身边时不防一个踉跄,正好被周潜龙抱个满怀。

“姑娘,你没事吧?”周潜龙彬彬有礼地问道。

“放手!”唐淡月被这一撞,头脑也清醒了些,推开周潜龙逃也似的施展轻功离去了。

“老二,这么早就来坏大哥我的好事!”唐申经丫鬟服侍洗漱后,也从房内走了出来。

周潜龙笑道:“那二弟先给大哥赔个不是,不知是谁家女子竟让大哥如此兴动?”

唐申尴尬笑道:“底下人从外面寻来一个标致的,野得很!哈哈……不提了,进屋说!”

会客室内,唐申屏退了下人,正一口一口的将茶水往肚中咽。

“吴雨那边我已稍作试探,正如六妹所说,将雨儿接来应是最好打算。至于外五门,雨儿走前已将所有事务交由柳儿,现已安排妥当,大哥放心。”

“宫里面的那位怎么说?”唐申低声问道。

“宫里那位只说了十二个字。”周潜龙答道。

“什么字?”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唐申恨道:“朱祁镇这老狐狸,果然还是要对我们下手!”

周潜龙叹道:“剪除了于谦一党前朝余党,接着便轮到我们这些新朝的从龙之臣了罢!”

“对了,还有一句宫里那位没提,是前来报信之人说的。”

“说了什么?”

“叫我们小心五弟……”

“老二,你此话可有凭据?”唐申此时一改往日浪荡随性,目光突然复杂地看着周潜龙。

“没有。”周潜龙没有回避唐申,迎上他的目光。

二人对视良久……

“老二,你与老五皆是与我唐申同生共死的兄弟,以后休要再提!”唐申略带警告地说道。

周潜龙轻叹一声,回道:“是。”

京城,琳华宫正午时分,一身华服的沈嫣琳侧卧于庭院的躺椅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此时忽闻宫墙处传来一声声犬吠,还在小憩的沈嫣琳顿时坐起,两眼精芒一现。在旁伺候的两位贴身宫女见主子忽地坐起,以为自己揉肩捶腿失了力道,热的娘娘心里不快,便要跪地领罪。

“不是你们俩的事,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静……”沈嫣琳抬起玉手摆了摆,对二人道。

两位宫女见状不由面色一喜,起身告退。

待二人离开,宫墙暗处一个黑色人影掠了过来,单膝跪在了沈嫣琳的面前。

“卑职参见贵妃娘娘。”

“杜镇抚使身为外臣,难道不知私入后宫是死罪?”沈嫣琳斜睇了一眼道。

“娘娘恕罪!当日娘娘交代之事已有成果,只是事关重大,卑职须当面呈上。”

说罢,杜仲单手从怀中掏出白瓷玉瓶和香囊,交到了沈嫣琳手上。

沈嫣琳面色一喜,将瓷瓶举之眼前,问道:“这就是魅香散?”

杜仲跪地答道:“正是,将此药粉混入酒水之中,可借酒香掩盖气味。中毒者约在中毒七日后发作,届时娘娘将此香囊佩戴于身侧,便可轻易掌控中毒之人。

沈嫣琳嫣然一笑,轻声道:“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你,事成之后,有你的好处!”

杜仲闻言试探道:“那娘娘当日之言可还作数?”

沈嫣琳伸出一指点在杜仲额前,红润的小舌舔了舔上唇,魅惑道:“当然作数!”

“卑职,卑职叩谢娘娘!”连叩三首,杜仲便如一团黑雾般飘离院落之中。

此时沈嫣琳手握瓷瓶与香囊,眼里快速地滑过一抹算计,今年的除夕之宴快开始了吧……

京城,除夕夜幕降临,此时的北京城内一片灯火通明,街道两旁更是挤满了上街欢庆的百姓。一道道绚丽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将这明亮夺目的漫天星光也比了下去。

几家欢喜几家愁,屋外是欢声笑语迎新春,房内却是美人垂泪忆旧人……

“翡翠,你怎么到这来了!”

“相公,你瘦了好多……”

“翡翠,听相公的话你快离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区区刑部大牢,能奈我何?我这就救你出去!”

“万万不可!翡翠,我知你武功绝顶,将我劫出天牢亦非难事,但你决不可如此!”

“相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出去可从长计议啊……”

“不必了,翡翠。为夫一生自认光明磊落,卫京师,破瓦剌,除奸党,辅朝政,无愧于祖宗亦无愧于百姓。今吾身遭小人诬陷,惟愿一死以证清白!”

“相公,你怎如此冥顽不灵!”

“你不懂的,翡翠,回去罢。若有朝一日鸣冤昭雪,记得替我在坟前多烧一炷香……”

抬手将泪痕擦干,将耳畔面巾系好。翡翠深吸一口气,自言道:相公,你既选择冤死狱中,妾身便要让那昏君血债血偿!说罢,只见一道纤影向皇城飞去。

京都,皇城,除夕,戌时华灯初上夜未央,歌舞笙箫醉君旁。

九重天焰划破际,景泰梦碎已成殇。

这一年是不太平的一年,也是戏剧性的一年。这一年朱祁镇南宫复辟,重夺帝位,大赦天下,以安民心。这一年有人平步青云,亦有人家破人亡。不管怎样,经过一场权力的重新洗牌,身居帝位的朱祁镇需要一场除夕盛宴宣告群臣百官,宣告世人百姓,属于自己的时代又回来了!

龙椅之上,朱祁镇单手举杯,接受百官的祝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与此同时,坐在帝王身侧的钱皇后亦是盛装出席,尽显国母风范。而坐于下首的两位当朝贵妃虽未能伴君于身侧,却是在场众人的焦点。当今陛下的两位皇妃乃绝世美女,在场群臣无一不引领而望,一睹芳容。

此时身着华丽艳服的沈嫣琳如一朵娇艳的牡丹,盛开于宴会之上,让人不禁想起了当年的贵妃杨玉环;而极少在人前露面的何若雪此时一身淡雅宫装则如同瑶池仙子,降临凡间。从两位美丽的贵妃身上再往下看,则是按宫廷品级排列的其他宫妃,这些人中,要么是年老色衰,要么是相貌平平,决难与二位贵妃争锋。

而皇子公主大多年幼,亦由其母妃照管。

“吉祥,今日太子怎么未来?”朱祁镇侧身问道。

吴贵躬身答道:“回陛下,太子还在治病,晚些便来。奴才再派人去催催?”

朱祁镇叹道:“罢了,太子有隐疾,朕也不勉强他了。”

歌舞依旧在继续,尽管大多数人的目光仍流连在二位贵妃之上,但毕竟是皇帝的女人,眼光不能太过放肆。只见有两个坐于前排的高管低声交头接耳,猥琐的目光偷偷地扫视着两位大美人。

“刘大人,这嫣贵妃的波涛可真够汹涌的!”

“可不是,李大人。你看那抹胸,都拉到哪了,樱桃都快露出来了。也不知道是喝醉还是发骚!”

“真的唉,她自己没发现么?不过刘大人,你有没有注意雪贵妃裙摆下面?”

“裙摆下面怎么了?咦,她怎么把鞋子都脱了?”

“什么脱了,雪贵妃来的时候就光着脚!”

“哎呦这小脚好美啊,把老子的火都引起来了!”

“可不是,等宴会完了我非得回去和我那口子大战三百回合……”

“得了吧,就你还能战三百回合!我看你连……”

话音未落,便听一人大吼道:“有刺客!”接着便倒地身亡。

宫墙外十余个蒙面黑衣人手持利剑,轻松地杀入宴会之所。只见一排排侍卫应声倒下,来犯之人一看便不是等闲之辈,而是手法狠厉,武功高绝江湖杀手!

“护驾!护驾!”吴贵大声呵道。

此时店内早已乱作一团,在座之人纷纷逃散。四面赶来的宫廷护卫显然无法抵挡杀手利剑,倒在了血泊之中。在场刺客并不为难逃散的大臣与妃嫔,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朱祁镇。

就在此时,一名刚刚还在表演歌舞的舞姬突然腾空而起,强烈的气场让在场之人呼吸一窒,眨眼功夫便已飘到了朱祁镇的面前,强劲的掌力破空而来,似乎下一瞬就能将其毙于掌下。

这是来自行宗者的灭世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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